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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纨绔与高岭花

噗爪 著

现代都市连载

以俞戚谢云澈为主角的古代言情《假纨绔与高岭花》,是由网文大神“噗爪”所著的,文章内容一波三折,十分虐心,小说无错版梗概:苏戚穿成女扮男装的草包纨绔,声名狼藉,情债一堆。最糟糕的是,她还调戏了不可亵玩的高岭花,当朝丞相薛景寒。被迫接锅的苏戚,转眼和薛景寒打个照面。苏戚:“我说我不是苏戚,你信么?”薛景寒:“呵。”薛景寒瞧不上苏戚,她风流无情,管杀不管埋。后来他真香了。不仅香,还想把苏戚的烂桃花全毁尸灭迹。什么美艳酷吏,竹马之交......喜欢苏戚?那你没了。苏戚:???说好的嫌弃呢?...

主角:俞戚谢云澈   更新:2024-07-11 09:08: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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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俞戚谢云澈的现代都市小说《假纨绔与高岭花》,由网络作家“噗爪”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以俞戚谢云澈为主角的古代言情《假纨绔与高岭花》,是由网文大神“噗爪”所著的,文章内容一波三折,十分虐心,小说无错版梗概:苏戚穿成女扮男装的草包纨绔,声名狼藉,情债一堆。最糟糕的是,她还调戏了不可亵玩的高岭花,当朝丞相薛景寒。被迫接锅的苏戚,转眼和薛景寒打个照面。苏戚:“我说我不是苏戚,你信么?”薛景寒:“呵。”薛景寒瞧不上苏戚,她风流无情,管杀不管埋。后来他真香了。不仅香,还想把苏戚的烂桃花全毁尸灭迹。什么美艳酷吏,竹马之交......喜欢苏戚?那你没了。苏戚:???说好的嫌弃呢?...

《假纨绔与高岭花》精彩片段




苏宏州下了朝,又被帝王召至偏殿议事,耽搁了些许时辰。等他出宫来,外头的传言已经十分热闹。

听着他那混账女儿干的好事,苏宏州两眼一黑,差点儿当场晕厥过去。

怎么还是出事了!

苏宏州发妻早亡,只留下个差点儿夭折的女儿。为了让这个孩子活命,苏宏州求医问药甚至信了术士偏方,颠倒性别女作男养,竟然真起了效。这些年来,他眼看着俞戚越活越离谱,却没有办法也狠不下心来掰正她。

毕竟是妻子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从小混在臭小子堆里长大,没习得半点闺阁本事,也没像其他千金备受呵护和宠爱。就算以后满十八岁能恢复真身,到时候又如何觅得良家?

他的女儿心里有怨,他知道。出于愧疚和怜惜,他在教养方面难免有些纵容。平时俞戚瞎胡闹,都有他兜着,出不了大事。

哪知道俞戚玩上了头,敢在婚前私会柳如茵啊?

昨晚收到消息的苏宏州吓得手哆嗦,连忙命人抓俞戚回来,并责令当夜之事不可外传。

但事情还是被捅出去了。

苏宏州急急忙忙赶回府邸,第一件事就是排查走漏风声的人。没费多少工夫,就找到了罪魁祸首,打了一顿赶撵出府。

他顾不上休息,脚不沾地来到祠堂,正好看见俞戚和小厮蹲在院子里不知说啥,没半点姑娘家的矜持样。再一瞅,屋门都塌了小半,护院们叮叮当当修着呢。

苏宏州胸口窒息,抄起笏板就要揍俞戚,临了又下不去手,只好咬牙切齿地斥骂:“逆子,你干的好事!”

俞戚已经从下人口中得知外头景况,因此镇定得很。她有些好奇地端详着这位未曾谋面的老父亲,分辨他脸上细微复杂的感情。

悔恨,焦灼,担忧,愤怒,以及......无可奈何的关心。

没有不耐烦,也没有拒之千里的漠然。

别人的父亲,是这样子的么?

俞戚嘴里泛起浅薄的苦,很快被她压下去。关于生父的记忆已经很模糊了,即便心有触动,那些陈年的情绪也翻不起浪花。

她看着苏宏州,语气温和地劝慰道:“老爷子别动气,是我做事不对。”

苏宏州闻言一愣。他很少听到俞戚认错,心头顿时不是滋味,倒忽略了俞戚有些异样的称呼。

“罢了,别的暂且不提。现在姚常思退婚,柳家势必要怪罪我们。姚老头也不好相与,恐怕明早就会呈禀圣上。”

家里儿孙吃的亏,从老子身上讨。苏宏州向来不参与朝中争斗,这次估计要吃亏。想到这里,他深深叹气,感觉眼角的皱纹又增加几条。

“跟你说也不懂。俞戚,这几日你好生在祠堂呆着,反省反省,以后别再胡闹。”

外面乱得很,权当避避风头。

俞戚点头:“嗯,不胡闹了。”

苏大老爷根本没把她的承诺当回事,摆摆手要走。俞戚从后面望着他微驼的背影,又说:“别担心,我来解决。”

你来解决......你能解决什么?

苏宏州扭头,极不信任地盯着俞戚。

“今天我就去姚柳两家,把事情说开。”俞戚笑了笑:“儿孙的事,就该儿孙处理嘛。哪里需要家长告状。”

以前她上学遇到混不吝的刺头,也是亲手一个个摁平。

“你不必担心。”

她的语气里蕴含着让人信服的力量。苏宏州像是头一次认识自己的女儿,反反复复打量着她,从平静好看的眉眼到笔直如松的身形,连头发丝都没放过。

他的女儿......不一样了。

一股莫名的冲动,驱使着他点点头,又很快心生悔意。让俞戚在风口浪尖找上门去,十有八九会出大乱子啊!

可惜俞戚不给他反悔的机会,带着雪晴就出院门,离开前随口问了句:“把我夜里私会之事传递给姚常思的人,找到了吗?”

苏宏州下意识回答:“是个多嘴的巡夜仆役,心里憋不住事,和外头的人闲聊时说漏嘴。已经撵出去了。”

俞戚淡淡哦了声,似是不经意地问道:“他和外头什么人闲聊?”

苏宏州被问住了。他找出仆役就赶撵了人,哪里问过那么仔细的话。俞戚没再说什么,大踏步走出院子。

深夜私会,天还没亮就传进姚常思耳中,这效率有点高啊。

她眯了眯眼睛,心底一声冷笑。




鞭带倒刺,如果沾着皮肉,绝对会撕一大片下来。

沈昭瞳孔微缩。

这个人,下了狠手。

她瞬间身形侧转,避开袭击。红衣少年杏眼怒睁,大喝道:“躲什么躲,有胆偷人,还怕挨打吗?”

门外有人噗嗤笑道:“可不是怕?瞧他一副上不得台面的样子。”

“区区太仆之子,也不知吃了什么蒙心药,做出如此猪狗行径......”这是另一个略显尖利的嗓音,话语里充斥着毫不掩饰的嘲讽,“你爹就是个臭养马的,养出你这马粪里打滚的夯货!”

辱骂声刺进耳朵,几乎是同时,红衣少年甩动鞭子,朝着沈昭的脖颈抽下!

一瞬间,有股不属于沈昭的愤怒情绪涌上身体,驱使着她抬手抓住了乌鞭。倒刺扎破手心,带来细细密密的疼痛感。

沈昭没退缩,更用力地抓紧鞭身,向后一拽,左手握拳猛地砸中少年眼眶。对方立刻惨叫出声,松脱了乌鞭倒退几步,恰巧绊倒在门槛上仰面摔倒。

外头众人明显受到了程度不同的惊吓,眼见沈昭跨步而来,竟齐齐退开数尺距离。

“姚公子......”

“姚......”

他们磕磕绊绊地叫着,声音降了好几个度。

沈昭蓦地停下脚步,垂眼打量躺倒在地的狼狈少年。

“姚常思?”

她淡淡发问。

沈昭的梦境并不完整,很多信息零散残缺,一时间对不上号。

红衣少年被身后众人搀扶着站起来,冲沈昭啐了口唾沫,怒道:“你也配叫我名字?”

看来没认错。眼前这人正是柳三小姐的未婚夫,御史大夫的嫡孙,姚常思。

也是被“沈昭”戴了绿帽的苦主。

“沈昭,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姚常思狠狠瞪着沈昭,眼底一片血红,不知是气还是恨。“自己做了亏心事,不认错便罢,还敢打我?”

沈昭压下身体里莫名翻腾的怨愤,冷静解释道:“姚公子,这不是打人,是自卫。”她停顿了下,视线停留在姚常思变得乌青的右眼眶,态度诚恳地建议,“我的手也受伤了,不如就此抵消?”

“谁跟你抵消!”

姚常思咬牙切齿,恨不得把沈昭嚼巴碎了:“柳三那事儿呢?明知道我后天娶她,你还敢与她月下私会!黑天半夜的,怎么没把你摔湖里淹死!”

是淹死了,不然还轮不到她顶锅呢。

沈昭沉默,这笔烂账实在没法解释。

见她不说话,门口聚拢的世家公子们重新找回气势,七嘴八舌叽叽喳喳开始骂人。什么狼心狗肺宵小之徒,没皮没脸腌臜货,话越来越难听,再次上升到无辜的老父亲苏宏州。

他们一羞辱苏宏州的官职,沈昭体内就又有了负面情感。想必是这具身体残存的反应。只不过比起刚才,这些情绪更淡薄了些,仿佛正在被新的灵魂排斥吞食。

“姚公子。”沈昭对辱骂声充耳不闻,只和姚常思说话,“事情是我做错,不过里头有许多误会。我与柳三小姐并无私情,更没有做任何逾矩之事。请你放宽心,我会给府上一个交代。大婚在即,还望公子不要与柳三小姐生出龃龉,我先给姚公子赔罪了。”

沈昭语气不卑不亢,硬生生压下了周围的嘈杂声。她脊背直挺,神情自若,站在昏暗的祠堂里,竟然有种逼人的光彩。

门外众人不再吭声,心里泛起同样的纳罕。

沈昭今天......怎么不太一样?

没等他们仔细寻思,姚常思已然冷笑起来:“谁稀罕你赔罪?沈昭,别找借口推脱,我只想问问你,柳三有什么好?要不是姚柳两家早年定亲,我都不稀罕娶。”

什么意思?

沈昭抬头,目光流露出淡淡的疑惑不解。姚常思接着质问:“你说过你心悦我,转头就和柳三行苟且之事。沈昭,你怎敢负我?”

沈昭,你怎敢负我?

这话如同晴天霹雳,把现场所有人劈了个外焦里嫩。站前排的几个公子哥目瞪口呆,嘴里活像塞了鸡蛋。

好像......听见了不得了的东西?

沈昭艰难地回忆了下原身残存的记忆,然后意识到,自己缺失了关键的信息。

眼前这个被揍的少年郎,御史大夫的宝贝孙子,柳三小姐的未婚夫,似乎也和“沈昭”有一腿。

原来她不仅偷情,给人戴绿帽,她还断袖。




雪晴见苏戚脸色微僵,很贴心地安慰道:“少爷莫担心,平时绕开这二位大人就好。其他时候嘛,有咱们老爷罩着呢。就算大老爷解决不了,还有将军府,念青少爷和你从小玩儿到大,有他护着,没人敢报复。”

大将军府,念青少爷。苏戚脑海中隐约有印象,记得是个年纪相仿的少年,大将军的独子,穆念青。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苏戚是纨绔,穆念青也差不多。俩纨绔凑一堆,能干什么好事?

苏戚内心很惆怅。

雪晴犹自嘀嘀咕咕:“今天事发突然,也不知哪个嘴多的下人走漏风声,招来了姚公子。可惜念青少爷被大将军禁足家中,不能帮少爷打架。”

“......说起来,少爷什么时候学了拳脚功夫?真厉害,我都被吓住啦!”

面对雪晴崇拜而又欣喜的脸庞,苏戚抬手就是一个脑瓜崩儿。

“厉害个屁。”

苏府的安宁没持续太久。姚常思离开之后,没过半天,苏戚夜会柳三小姐的秘闻便传遍了京城。

同时流传开来的,还有姚府退婚的消息。

柳家是名门世家,在京城也算高攀不起的存在。柳三小姐柳如茵和姚常思的婚事,原本是一段体面的佳话,让苏戚这么一搅合,哪儿哪儿都不对味。

群众对这种三流话本子的故事格外热衷,一时间京城内议论纷纷,连带着酒楼茶肆生意都好上不少。人们一打照面,十有八九会问:“你听说柳家被退婚的事了吗?”

“苏太仆的儿子,竟然敢和柳三小姐私通......据说姚公子上门讨说法,还被打了呢。”

“这也太无法无天了,区区太仆,这不是往姚大人脸上泼脏水嘛。”

“哎哟,还区区太仆,你又不姓姚,哪里来的胆子小瞧苏家?况且还有个大将军府呢,穆念青那混世魔王你敢惹?”

还真惹不起,哪个都惹不起。人们啧啧几声,感慨苏戚做的荒唐事。

“这苏戚,酒囊饭袋草包一个,色胆倒是挺大。也不知和柳如茵勾连多深,能把姚家气得立即退婚。”

议论间,隐晦的笑声便此起彼伏。

“可怜姚小公子,没了一桩婚事。”

“......你们不知道吗?据说这姚公子,和苏戚也有些款曲。”

“哈哈......”

京城内外沸沸扬扬,张了翅膀的流言钻进各家府苑,连深闺也不能幸免。

只有薛相的府邸是个例外。

断荆从外头回来,一手拎着药包,走进后院。正是暖春时节,庭院中一株杏树开得灿烂清雅,似云似霞。树下坐着个长发如墨的青年男子,双眸微垂,目光落在手中书卷上,对断荆的到来恍若未闻。身前一方红木矮桌,置茶杯瓷碟,点心若干。断荆无意中瞟了一眼,便看见杯中浮着花瓣,显然许久未动过了。

他将药包放在桌上,叫了声大人,动作熟练地换掉冷却的茶水。

“您又看书忘了时辰。难得今日休沐,也不好好休息。”

薛景寒放下书卷,抬手揉了揉眉心,问道:“几时了?”

他的嗓音清冷安静,如环珮相叩,琴弦低吟。

断荆连忙答道:“午后一刻。给穆将军备的药材已经取到了,大人现在去将军府议事吗?”

薛景寒摇头,道声不急,随手拿起书卷,竟是要继续读下去。断荆想起街上的听闻,不由笑道:“大人可知外头出了什么事?那个苏戚,居然和姚府未过门的孙媳妇不清不楚,硬是毁了姚小公子的婚事。”

三个月前的闹剧还历历在目。一场晚宴上,喝醉酒的苏戚闯进薛相休憩的房间,神志不清地夸赞薛景寒貌美,没等断荆撵人,自己先吐了满地。

场面之惊心动魄,给断荆留下了难以忘怀的回忆。作为薛相的贴身侍卫,他悔不该当初没及时拦住苏戚,败坏了薛相的心情。

薛景寒没应声,将书页轻轻揭过。温润如玉的手指衬着暗黄书纸,更显得骨节分明,优美修长,仿佛无瑕美玉雕琢而成的仙品。

苏戚么?

他思索片刻,总算从记忆角落里扒拉出个模糊扭曲的影子。五官已经记不太清,脸上笑容猥琐歪斜,一副喝醉酒的邋遢样。

薛景寒轻微皱了皱眉,难得多说了一句:“苏太仆教子无方。”

“慈父多败儿嘛。”断荆感慨,“穆大将军也是,威名赫赫的英雄,养出个整日走街串巷骑马打花的纨绔儿子。听说穆小公子和苏戚玩得好,算是臭味相投了。”

薛景寒不置可否,将视线转回书卷。苏戚的身影很快被抛之脑后,不留痕迹。


苏戚想不通。她脱了湿哒哒的外袍,只着中衣坐在地上,整理思绪判断处境。然而身体困倦异常,没多久,她便靠着门板沉入梦乡。

这觉睡得很不安生。她断断续续做了很多梦,无数琐碎的画面一帧帧晃过眼前。都是另一个苏戚的生活片段。

那个苏戚天生体弱,有早夭之兆。父亲苏宏州得术士指点,将个女娃假做男儿养育,颠倒阴阳改换命格。按术士说法,只要苏戚十八岁前身份不暴露,就能顺利改命一生无忧。

听着还挺像那么回事,可问题在于,从小颠倒性别的苏戚,彻底养成个混账性子。

不学无术,贪恋美色。平日里最爱胡闹,吃喝玩乐撩猫逗狗。还怂,有贼心没贼胆,撩完就跑。

苏戚穿过来时,原身正在和柳三小姐私会。这姑娘有个来头很大的未婚夫姚常思,他是当朝御史大夫的嫡孙。眼瞅着两人即将成婚,原身横插一脚,夜会未婚小娘子,咵嚓就给姚小公子戴了绿帽。

难怪气得她爹威胁断绝关系。

这事儿闹不好,容易变成朝臣纠纷,要遭弹劾的。

原身是个标准的纨绔,平时只顾自己浪,考虑不了太多,还嫌弃她爹身份不好。

苏戚所在的国家名为大衍,文化风俗与汉魏相似,官职也大致承袭三公九卿制。比如原身的爹苏宏州,任职太仆,掌皇帝的舆马和马政。往大了说,这官职统管天下畜牧业,有种承包十万个鱼塘的阔气感。但作为皇帝的近臣,苏宏州经手最多的还是御驾养护,通俗点说,就是给皇帝养马。

养马也行啊,有钱就行。太仆是个肥差,根据梦境所得的记忆,苏府从不缺钱,给小纨绔提供了坚实的玩乐资本。再加上原身是独女,只要不瞎作,能无忧无愁快乐活到老。

苏戚当了二十多年的贫民百姓,作为一介俗人,自然对这样的生活心生艳羡。

艳羡归艳羡,她并不能理所当然把这些东西视为己有。即便她在另一个世界已经死亡,接受新身份也需要一个过程。所以,无论是梦境中的画面,还是现实里冷冰冰的祠堂,在她眼中,都仿佛蒙着一层透明纱,恍恍惚惚并不真实。

然而黎明时分发生了意外。

被苏戚戴了绿帽的姚小公子,上门来抓奸夫啦!

苏大老爷四更上朝,府中护院不敢硬拦,结果乌泱泱闯进来一堆人。苏戚被喧闹声吵醒,刚把晾干的衣裳披在身上,祠堂的大门就被咣当砸开了。

木屑伴着灰尘,劈头盖脸地洒了苏戚一身。

她抬手抹脸,不紧不慢地系好腰带,才抬眼打量门外情形。人来得挺多,粗略一扫,都是锦衣华冠的少年郎。他们脸上神情各异,厌憎嫌恶有之,兴奋看戏有之,待看到苏戚灰头土脸的模样,便不约而同显露出鄙夷与讥讽。

“苏戚,你好大的胆子!”

“你算什么东西,也敢染指柳家三小姐?平日里只会跟着姚公子打转,就是一条狗……”

清清秀秀的少年,骂起人来真破坏画面。

苏戚有起床气,看人时眼神不觉带了冷意。她开口,语调缓慢:“谁砸的门?”

“我。”

一个穿红衣的美貌少年踏进门来。他手持乌鞭,面色阴鸷,恶狠狠地盯着祠堂内的苏戚。“我不光砸门,还要你的命!”

话音落时,乌鞭倏然甩向苏戚的脸。




月光如水,照耀着他半边冰冷无生机的脸。而另一半,浸在昏黄的烛火里,沾染上些微活人气息。

楚戚视线下移,便瞧见他身上的玄色官服,衣摆用金线绣着蟒缠莲。

这是廷尉署特有的身份标志。

楚戚没动,脊背已然绷紧。直觉告诉她,这个人很危险。

什么时候来的?

为何府中无人禀告?

说起来,周围也太安静了。安静得异常。没有护院的走动声,也没有婢女的娇笑,甚至没有风。就好像万物都已沉睡,世间不剩活物。

在诡异的死寂中,男人侧身站着,眼眸微敛,长而密的睫毛遮挡了神色。他的手里捏着一块很眼熟的血玉,莹白指尖轻轻摩挲着玉饰纹路,像是在谋划什么。

楚戚摸了把腰间,果然没了。

这个动作惊动了沉思的男人。他转过头来,微启红唇,用毫无起伏的语调叫了楚戚的名字。

“楚戚,我来看看你。”

他的声音像冰,阴森森地散着寒气。

......你谁?

大概是楚戚脸上防备太明显,对方疑惑地皱起眉头:“你看到我并不开心,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楚戚不知道,楚戚心里苦。

“月前,你赠诗于我。”男子从怀中取出一方手帕,展开来,暗白绢布写满墨字。

“隰桑有阿,其叶有难。既见君子,其乐如何。”

“隰桑有阿,其叶有沃。既见君子,云何不乐。”

他读得缓慢,每个字都带着惊心动魄的味道。

“心乎爱矣,遐不谓矣。中心藏之,何日忘之......”

手帕晃动,明明白白露出了落款。

——赠吾爱柏舟廷尉。楚戚。

楚戚眉心一跳。耳边仿佛有个雪晴嘀嘀咕咕,说少爷啊,你可别犯糊涂,半个月前你和人闹着玩,给杀人不眨眼的秦廷尉递了情诗......他当晚审犯人还将个死囚剖成四十八份......

四十八份啊。楚戚缓缓吸了口凉气,觉得身体哪哪都痛。

现在秦柏舟就站在她面前,如同一条艳丽的毒蛇,即将吞食捕获的猎物。

他说:“收到诗时,我本想找你,但恰巧重案在身,外出多日今夜方归。有些话不适合旁人听,所以我让他们睡着了。”

“这是我第一次收到情诗。想来想去,应该当面和你说清楚。”

“以前我未曾留意过你,今日才算正式见面。”

“楚戚,我......”秦柏舟目光落到桌上,恰巧看到楚戚身前的话本儿,“薛相与秦廷尉的爱恨痴缠”几个字大喇喇写在封皮上。他未出口的话在嘴里溜了一圈儿,莫名变成了别的内容:“我没有断袖之好。”

楚戚连忙点头:“我知道。”

秦柏舟接着说:“我与裴寒澈只有公事往来。”

楚戚继续点头:“是,我知道......”

秦柏舟盯着楚戚,突然笑了。他的眼珠子掺着浅淡的绿,在烛火中荡漾起寒凉的光。

“虽然我没有经验,但愿意倾力以赴,不辜负你的心意。”

“是,我知......嗯?”

楚戚诧异得声音变了调。

这和想象的剧情不一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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