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府前厅,觥筹交错,府外冷雨淅淅,街上行人少的可怜。
天色渐晚,雲京城最热闹的地方,便要属秀云坊了。
秀云坊,顾名思义是京城中有名的青楼。
不过,来这儿的大多是高官子弟,多还是有些附庸风雅的劲儿。
入夜的秀云坊,灯火通明,人影绰绰,热闹的表象下,似乎藏了一些不为人知的神秘。
二楼靠窗雅座上,两个少年正对酌。
“你父亲去苏府赴宴了,话说你这事闹这么大,你怎么没去?”
其中一个少年,脱了御寒的乳白的外罩袍,着一身月白银丝长袍,手持杯盏搁在膝上,到显出几丝放荡不羁,惹得楼里的姑娘频频向这边看。
“我这事倒是不急。
不过你上次过来喝花酒,我记着是跪了半日祠堂,这次你又如何呢?”
对面的少年,目光清明,剑眉如冰,只着了一身黑色劲装,袖上的水纹印恰到好处的点缀着,倒更显出几分潇洒。
正是李晋源。
“源兄,你我自幼相识,姑娘的事怎么瞒着我。
你同你父亲说苏家姑娘,说的可是那三姑娘苏婉?”
对面的少年似乎急了,抓着杯盏的手放到桌上,酒水都洒了一些,“那位三姑娘可是抢手了,身为苏家女,又有郑家这个外祖,本身也是天生丽质,才势双全,这京中……哎,你干嘛去?”
“一些私事,去去便回。”
李晋源推开窗,顷刻间,身影便消融在夜色里。
夜雨初停,空气中夹杂着一种新鲜的泥土气息,嗅来使人心旷神怡。
苏府宴会正进行的酣畅淋漓,朦胧的醉意萦绕在前厅,一些吃茶的女眷反倒也有些醉了。
苏纹悄然离席,溜到后院,开了账房的门,回头检查无人,悄悄关上。
今日便是来寻先管家踪迹的。
几日前,在下学途中偶遇了一个江湖人,瞧他可怜,苏纹便差身边的小丫鬟菊香给了他几个铜板。
虽说苏纹在苏家日子过得不怎么样,到底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话说本是无心巢,却附有心鸟。
这个江湖人给苏小姐算了一卦,说是,本不相逢,奈何缘深,苦尽甘来,晴空万里。
算的应当是姻缘卦,只是她现在这个样子也无心姻缘了。
后来他又说,小姐的铜板上附着一种淡淡的兰香,很像他的一位故人那位故人遭人陷害,后有鸠占鹊巢。
那个江湖人说的话倒没什么要紧,主要是苏文在他这里看到了一样东西,它的钱袋虽然破旧,不过有一个暗青色的蛇头纹,和先管家的家族纹一样。
管家也就在前几年,便换成了郑氏的人,苏纹的嫁妆越管越少,郑氏的私库却日益壮大。
原先的管家被辞了,不知所踪。
不过先管家做 过的账倒是好好的在账房里放着,没准能寻到一些有用的东西。
苏纹借着微弱的灯火在帐房里翻找,到底是有几年了,家里这帐管的乱七八糟,放的也没个定数,时间有限,找起来倒颇为费神。
正在苏纹努力翻找的时候,后窗处传来细小的开窗声。
很轻,不过在这寂静的夜里倒显得格外明显。
“谁?”
苏纹猛的回头,俏丽的双眉下一双有神的眼睛现在充满了惊恐,不是让菊香在外面看着么,怎么还有人进来,难道菊香……且不管了,这里是苏家,可不能在外人面前露了怯。
“ 阁下是什么人?
这里可是当今圣上亲封的苏相苏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