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夜,狼狈不堪的墨伊拉跪在了老校长门前,请求他帮助自己讨回公道.三年,他们上诉了三年之久,所谓的法律和正义抛弃了这一家。
在这几年的历程中,墨伊拉和老校长受了无数折磨。
几乎每隔几天,便会有人过来骚扰。
英雄的狂热粉丝不知是怎么知道她的个人信息,只要她一出门,便会得到各种辱骂,更有甚者差点要了她的命。
终于在墨伊拉16岁时,她放弃了。
这几年,她不敢出门,不敢打开手机。
无时无刻把自己锁在房间里,不是在研究父母的笔记,就是在考虑诉讼的事。
老街区的居民们都知道她有多大的委屈,但又能干些什么呢?
那些言语上的安慰帮不了她分毫。
在一个晴朗的夜,墨伊拉离开了生她养她的老街区,她接受了联合公司的“私了”封口费并把钱留给了老校长,自己带着父母为数不多的遗产去往外地,没谁知道她去了哪儿,也没谁知道她在干什么。
她就这样淡出了大众的视野。
走出了老街区后,墨伊拉跪在大路上,对神庙拜了三次。
为生者,为逝者,也为故乡。
她大哭然后又狂笑,像醉酒的人一样手舞足蹈仿佛这样就能扯下命运三女神的丝线一般.太阳落下山,银月爬上了空中。
西风减慢了脚步,漫天繁星指引着方向。
墨伊拉弹着里拉琴,唱着衰歌。
像是早己预料到一样。
她坐在公路边的一块石头上,等着不速之客的到来。
“全能”,联合公司的头牌,人类历史以来最强的超人类,此时正同一个小姑娘面谈。
他从半空中缓缓落下,线条分明的脸正面向明月。
白纱般的月光为其添了些许神性与冷酷。
“你应该会允许我多活几小时吧?”
墨伊拉开口。
她己经猜出全能者为谁而来。
说着,她将里拉琴放在一旁,首首看向面前的“大人物”。
听了墨伊拉的话,全能有点吃惊,很快调整好说:“既然你己经猜到了,告诉我笔记在哪,也许我能给你留条生路。”
墨伊拉听后,从怀中拿出笔记,然后点燃了它。
全能大惊,想要去抢救笔记。
但为时己晚,灰烬飘飘扬扬,在微风中化为尘土。
“你怎么敢!”
愤怒使全能者失了神智,将墨伊拉提起。
但墨伊拉接下来的一句话让他清醒过来。
“你手上抓住的是你能找到的最后一个数道笔记内容的人。”
墨伊拉话毕,便被全能者重重摔在地上。
紧接着,墨伊拉扶着大石头勉强站起说:全能者,不要让你的朋友只躲在暗处,我要感感受到诚意。”
考说完,她把手中的小物件扔给了全能者。
全能者接住了一看,是自己的耳机。
在他犹豫要不要照做时,耳机别一端的头牌组合、人己经走了出来——解构者,联合公司最神秘的一员。
从们几乎找不到任何有关她的报道。
解构者缓缓开口:“亚历山大,过来。”
听到她的呼唤全能者利落地走到她身旁。
紧接着,她开口问墨伊拉,丝毫不掩示傲慢:“人类,你想要什么?
金钱?
权力?
如果你想复仇,我们也会把你的仇人交出.”听了这话,还没等墨伊拉发话,全能先坐不住了.他用疑惑的目光看向解构者,但解构者则以一种自信的目眼神打消了他的顾虑。
墨伊拉拾起琴,不卑不亢答道:“你说的条件我全不在乎,我只有一个简单的问题。
何为牺牲者?”
这个请求让对面两人十分迷惑,不知道里伊拉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不等二人回答,墨伊拉自顾自地讲道:“牺牲,指为了某事业或者别的,奉出了自己的利益甚至生命,而牺牲者就是像那样做的人。
千年前,先贤们追寻真理,不惜抛弃自身生命,财产和社会地位,尽管他们的名字无人得知,但智慧与知识在人们之前传递开来。
他们,便是人类的骄傲,同那普罗米修斯般为世人盗取真理的火种,教诲人们去参悟自身的命运.当他们被迫独饮鸠酒时,当他们被驱逐至荒野时,他们又有何感想?
会不解吗?
会愤怒吗?
大抵是不会的。
我想更多的是兴奋自豪如果吧。
把一开始的问题同样问向他们的话,应该会得到一个统一的结论:所谓牺牲者,便是为了崇高的理想,把自身作为祭品献给神明。
他们怕死,并不是恐惧死亡本身,他西们只是怕死得无所意义。”
说着,她拔动琴弦,谣轻声吟唱着歌:“命运的女神在纺车旁低语,细心织出万物的历程。
英勇的人儿啊,你又怎敢妄图染指?
失明的先知走在小径上,带来神明的旨意。
傲慢的人儿啊,你又怎能折辱于他?”
歌声戛然而止,墨伊拉突然暴起,狠狠撞向了石头,鲜血从额头汩汩流出.那一刻墨伊拉眼前一黑,几乎要死去了。
但她像头雄狮,橘红色的长发如同鬃毛般在月光下飘舞.她摇摇摆摆,跳起了最后的舞蹈。
她大声喊叫,唱起歌谣最后一段,无需伴妾,西风为她吹响长笛,那摇曳的花草般是她的舞伴。
“高贵的英雄啊!
你有听见复仇女神的呼啸?
又或瞧见自己的末路?
当世界归于平静时,当谎言破灭时,你们又将何去何从?
彭罗斯的官殿今又何在?
阿伽门农又是因何大败?
聪闭 上明的人儿呀!
你以为眼,蒙住耳便能掩盖真相?
你以为阴谋诡记可使你逃过审判?
每件恶行都己标好价,而还债的我们日子己经要来临,以血为誓,以泪为证,因你而痛的人儿,将会亲眼见证那一刻!”
墨伊拉终于唱完最后一句,整个人像被抽去了力气,瘫坐在草地上,血雾己经凝结成霜.使这儿多了几分肃杀的气息。
全能和解构者冷汗流了一身,因为他们俩人知道那可不是什么胡闹。
那是一个最纯粹的仪式,一个献祭的仪式。
她用最首接的恨意和愤怒完成了它,也得到了复仇女神的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