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半夜,我买了一束曼塔玫瑰,来到墓园。
守门大叔见鬼了似的,打着哈欠给我指了一个位置,“迟言是吧,右转第三个就是。”
“小姑娘,这大半夜的,怎么这个点来?
你是他谁?”
我晃了晃无名指上的戒指,对大叔说:“妻子。”
曼塔玫瑰,是迟言第一次送我的花。
也是我最后一次送迟言的花。
我迈着沉重的步子,身体仿佛被灌了铅,直直站在那动弹不得。
迟言的墓碑上,贴着的照片是我俩高考完的合照。
唯一的不同,我的那一半是明亮的。
照片里,他笑的温柔,眼神落在我脸上,根本就没有看镜头。
我将花放下,摸了摸照片,艰涩开口:“迟言,我来看你了。”
“我最怕鬼了,可是我现在不怕。”
“大骗子。”
“为什么不骗我一辈子?”
“为什么我发现了,还是这么难过。”
“今年的荷花又开了,可是你再也看不到了。”
“没关系的,我替你看。”
“迟言,你失约了。”
旁边就是一池荷花,我迎着晚风,眼角滑下一滴清泪:“罚你下辈子陪我看一辈子荷花。”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