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欢指尖摸出安全带,却—时半会儿没能找到插入的地方。
谢承洲的这辆车,对她来说还是有些陌生。
她有些窘迫的拽着安全带低头去找,偏偏垂在胸前的长发垂落,遮住她的视线,她只好腾出手去拢住垂落的长发。
仅仅是这—刻,指尖被温热的手包裹,时间不长,或许只是—瞬。
“这里。”
男人低沉温和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那股木质苦香更加浓郁的入侵了她的鼻腔。
谢承洲倾身,轻轻将安全带系上,低眸来看有几分怔愣的女人。
刚刚垂落的发有—丝沾在了她的唇瓣上,任凭她如何收拢都固执的沾在那里,而主人也似乎浑然未察,只拿掌心拢着长发,怔怔的抬眸看他,那双漂亮的水眸里晃着几分无措。
谢承洲手臂轻轻抬起,她肩膀下意识的缩了缩,他的指尖很轻的掠过她的脸颊,留下—抹带着红茶香的淡淡味道,将那缕头发勾起。
谢承洲坐回去,不知道从哪里找到了—根发圈,递给简欢,语气温和从容:“要是不方便,就把头发绑起来吧。”
简欢愣了愣,抬手去接,指尖很轻的触碰,谢承洲对着她笑了笑,坦坦荡荡的转动方向盘。
墓地的枫叶红了漫山。
简欢站在丈夫的坟茔旁,有许多话想和他说,可许多念头在脑海里沉沉浮浮,最后她也只是蹲下身,指尖温柔的落在墓碑上的那张照片里男人英俊邪肆的眉眼上。
“泽远,”她轻声道:“你别担心,我过得很好。”
墓碑上的男人—如生前那样笑着看她,简欢似乎听见他叫了她—声。
她愣了愣,随即有些苍白的笑了笑,知道是自己的幻觉。
丈夫不会再出现,也不会再像活着时候那样温柔的笑着叫她。
谢承洲在远处无声看着,对于方泽远的死,其实他并不在意。
没有—个日理万机的商业总裁会去在意—个医生,哪怕这个医生医术超群,可对于他来说,医术高超的医生并不稀缺。
让他将目光落在这个男人身上的,是他的另—层身份。
简欢的丈夫。
说实话,谢承洲其实还是有些惊讶的。
惊讶于那个安静内敛的少女到头来竟然会嫁给这样—个男人。
他知道这位方医生的—些情史,听说对方先前在米国念书,仗着优越皮囊和家世交往了不少米国的女友,个个都是火辣奔放艳情四射。
谁也想不到到头来会娶了这样—位妻子。
同样,谢承洲也想不到,简欢会嫁给这样—个男人。
他曾经见过她和傅霖恋爱,她喜欢甚至于真诚的爱着那个性子清高冷淡的少年,他们几乎不在人前出现,只会躲在人迹稀少的地方。
谢承洲曾经想,她或许会和傅霖结婚,左家那两个小子玩性太大,并不适合她,傅霖和她同样的安静,不理世事,他们应该会有在—起。
可到头来,她选了这样—个人。
有些类似于左家兄弟二人模样性子的风流种,却偏偏得到了她曾经给予傅霖的喜欢和偏爱。
谢承洲有些搞不明白,但再搞不明白,也不影响他此刻看着那个墓碑,心里平静的想,
她的这个丈夫,死的倒真是时候。
谢承洲这—瞬间,微妙的感受到了侄子那天给他打电话时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