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颢回道:“从未。”
许秀才接着问:“你可知方才所背文章之意?”
“小子不知。”即便不知,郑颢仍不心虚地直视着许秀才。
闻言,许秀才没有失望,对方从未进学,只听自己默读两遍便能完整无错地复述出来,已经不易了。
不过,他稳住心神,幼时记忆超凡的孩童他不是没见过,但科举一道却不是单靠好记忆就行的。
许秀才逐渐冷静下来,道:“明日你便来上学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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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霖交了束脩和六礼后便带着郑颢离开书塾了,他看着身旁的男童,有些好奇对方的记忆力为何这般超群,但想了想谁都有自己的小秘密,没必要打破砂锅问到底,便什么也没问和郑颢坐上张二叔的牛车回家了。
牛车上的人见顾霖和郑颢穿着细布做的新衣裳,十分惊讶,这样的好衣裳他们逢年过节都穿不上,最后有按耐不住的人问道:“霖哥儿,你和郑小子上午去做什么了?”
顾霖看对方确实是纯粹的好奇没有恶意,加上郑颢读书的事情已经拍下案板,没什么好隐瞒的,便实话实说道:“我和小颢去书塾拜见先生了。”
这下,整个牛车包括前面的张二叔都回过头来一脸震惊,有人很快回过神来问道:“怎么样过了吗?”
顾霖点点头:“过了。”
最开始问话的哥儿注意到了一点道:“县城的私塾,那得费不少银子罢?”
顾霖深知人性,他若过的太惨别人便会同情怜悯,反过来他若过的太好别人便会心生嫉妒,他面上显出些许忧愁,坚强地笑了笑:“小颢还小,总不能让他一直跟着我卖菜罢。家里还有一些银两,咬咬牙送他去书院还是够的,只希望他日后认多些字也好找一份稳定的差事。”
原本车上其余人想着顾霖能送郑颢去读书肯定有不少银子,但听到这一席话后,立马打消了想法,好人家哪会把孩子送去读书,那可是大把大把银子往下撒都听不到一点回声的坑,霖哥儿没有了依靠,可不得把全部希望都寄托在家里唯一的男丁上,这钱也不知是怎么抠出来的,怕是之后生计都成问题了。
一群人不免心生同情纷纷道:“我见郑小子是个出息的,一定不会辜负霖哥儿你的期望。”
顾霖微微摇头,加一把火道:“出不出息我就不敢想了,我们这些做人爹娘的,不就是期望孩子以后能过得好一些嘛。”
妇人哥儿们听后纷纷感同身受,做人爹娘的不就想自己的孩子以后过的比自己好嘛。
好不容易到达下河村,顾霖立马拉着郑颢在一群妇人哥儿的同情怜悯下逃走。
不过,即便他在牛车上再是卖惨,郑颢去县城读书的消息很快传遍了整个下河村。
一群妇人哥儿聚在一起,从刚从县城回来的人那里打听着消息:“霖哥儿要送郑小子去县城读书是不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