敌军这时候突然从一旁冲过来举着大刀朝庞寅砍过去。
说时迟那时快,眼看着那大刀就要从庞寅头顶砍下去,三支箭齐刷刷直直射在了敌军身上,一支穿过头颅,两支在上半身。
他手一松,大刀哐当掉在地上,双膝倒在地,脑袋垂下去,盯着穿过胸口的箭,上面标志性的双箭头,让他想不明白怎么会被自己人杀了。
祝容玉落在庞寅身前,将他拉起来。
“差点以为你叛变要杀我。”庞寅沉着脸道,“我这边还撑得住,你去支援将军。”
贺砚洲那边只身一人,不知道还撑不撑得住,他们这边已经打得差不多了。
云参贴在祝容玉的衣摆往上爬,这时候也顾不得暴露不暴露了,贴在他耳边小声说:“你别听他的,洲洲那边很安全,没有危险,你们这边才是最危险的。”
祝容玉僵住,这声音……怎么像是他耳边传来的,而且好像有什么东西贴在他耳朵那里。
“祝都尉,你发什么呆?”云参拍了拍他耳朵,“东南方有一批人正朝这边赶来,庞副将受伤了估计打不过,只能靠你了。”
祝容玉看了眼庞寅,压下心中惊骇,朝云参说的方向看过去,果不其然地看见了月国带兵过来。
祝容玉很想去看贴着耳朵的是什么东西,还能发出云参的声音,但现在不是时候。
他隐隐约约猜测到,为什么将军那么肯定他不是奸细了。
因为极有可能……云公子他不是人啊!
云参察觉到他情绪不对,连忙安抚:“祝都尉你不要怕,我不会害你的,我要做好事积功德。”
什么……什么功德?
祝容玉不懂云参的意思,也没放在心上,
他带了一千人过去迎战,月国足足一万人,其中一半都是精兵,他们少数对多数,极有可能全军覆没。
祝容玉做好牺牲的准备。
可是云参在他肩头,衣服扒得紧紧地,唯恐自己掉下去,一边给他指点方位。
“祝都尉,他们的马应该很久没吃东西了,等会打的时候可以先攻马。”
“祝都尉,西南方有两支冒着火光的箭射过来了。”
“不要慌,先不管后面的人,打左边。南边有两个人,后方爬起来了一个……”
祝容玉不知道为什么对他很是信任,云参说什么他都听,硬是靠着那一千人打下了月国一万兵马。
他一身常服鲜血淋漓,只能看到一点点白色。
贺家军战损了一半,但这一场打下来,他们并不亏,月国损失的是一万兵马,而他们只有五百。
而且有云参的指点,这场仗打起来比以往轻松了几倍,就像开挂了一样,他精准无误的说出哪方有危险,自己只要听了就是干,准没错。
光是靠他自己看,就算视力再好也看不过来。
祝容玉握着喘气,手都在发抖,还没从刚刚那场恶战里回神。
“祝都尉,你还好吧?”云参也累得气喘吁吁,他抓祝容玉的衣服抓得手都软了,此刻毫无形象的趴在他的肩头,参身也染着血,一点点都不白了。
但云参感觉到浑身舒畅。
“嗯。”祝容玉正想将肩上的那一坨抓下来,就感觉一股力量控制着他往下一扑,吃了满嘴的雪。
一柄剑从身后飞过来扎在他头顶半米左右的距离,剑身嗡嗡作响。
只差一点,要是还站着,他就会中剑。
祝容玉心尖涌起一股无法言说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