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殷无狩万奇的女频言情小说《海王穿进男频文,我教龙傲天做人殷无狩万奇结局+番外》,由网络作家“乌龙玄米”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赫连执玺跪在神像前,深吸一口气,朗声道:“朕,自继位以来,时刻警醒自身,不敢有一丝懈怠,不敢负祖宗基业;战战兢兢,如履薄冰,终于将这偌大王朝,勉力支撑至今。”“如今苍生有难,朕身为人君,当以身替之。若上天有怒,只谴朕一人,莫谴天下百姓。”说完,他认真叩首,将第一支香插在香炉中。不少年轻的朝臣听到此处,已经红了眼眶。他们和那些三朝老臣的想法截然不同,在他们的视角里,赫连执玺是毫无疑问的明君,赏罚分明,勤勉爱民,然而却遭到上天这样不公平的待遇。尽管如此,他却还能说出“只谴朕一人,莫谴天下百姓”这样的话,怎能叫人不为之触动?赫连执玺点燃第二支香,双手向前一拜:“古人云,以人为镜,可以明得失。朕身为天子,周遭朝臣官吏,莫不敬朕,宫中女子爱朕...
《海王穿进男频文,我教龙傲天做人殷无狩万奇结局+番外》精彩片段
赫连执玺跪在神像前,深吸一口气,朗声道:
“朕,自继位以来,时刻警醒自身,不敢有一丝懈怠,不敢负祖宗基业;战战兢兢,如履薄冰,终于将这偌大王朝,勉力支撑至今。”
“如今苍生有难,朕身为人君,当以身替之。若上天有怒,只谴朕一人,莫谴天下百姓。”
说完,他认真叩首,将第一支香插在香炉中。
不少年轻的朝臣听到此处,已经红了眼眶。
他们和那些三朝老臣的想法截然不同,在他们的视角里,赫连执玺是毫无疑问的明君,赏罚分明,勤勉爱民,然而却遭到上天这样不公平的待遇。
尽管如此,他却还能说出“只谴朕一人,莫谴天下百姓”这样的话,怎能叫人不为之触动?
赫连执玺点燃第二支香,双手向前一拜:
“古人云,以人为镜,可以明得失。朕身为天子,周遭朝臣官吏,莫不敬朕,宫中女子爱朕,黎民百姓畏朕,使朕耳目不明,难以端正自身。今日,朕终于有所悔悟,日后必定痛改前非,不敢再犯。”
他起身,将第二支香也插在香炉里。
轻烟袅袅,除此之外,没有任何异状。
赫连执玺转身看向殷无狩:
“大师,为何不让朕上第三支香?”
殷无狩看向他,语气平淡道:
“陛下既然有这个想法,不如一试。”
赫连执玺深深看他一眼,转身走回香炉前,重新叩首,将那第三支香也点燃,放了上去。
站在下面的众人伸长脖子看着,线香袅袅升空,除此之外,无事发生。
赫连执玺松了口气,问道:
“如此,便可消弭接下来的八次地动了?”
这祭典实在太过轻易,他心中并不确定。
殷无狩看他一眼,摇头道:
“当然不行。”
赫连执玺心中微沉。
殷无狩越过他上前,用只有他们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轻声道:
“除此之外,还需要一件祭品。”
他走到祭台前,转头对赫连执玺道:
“借陛下佩剑一用。”
两旁的侍卫顿时紧张起来,那银凯将军上前一步,就要阻止。
赫连执玺抬手止住他们的动作:
“无妨。”
他一边说,一边反手拔出腰间悬挂的长剑。
那剑身刻着金色龙纹,剑柄末端则镶嵌满繁复华丽的宝石装饰,在夜色中熠熠生辉,握起来硌的掌心微痛。
天子之剑,更多是用于礼制和仪式,毕竟一个国家要是沦落到需要国君自己出剑,那大概就已经走到穷途末路了。
殷无狩单手握剑,锋利的剑刃在另一只手的掌心轻轻划过,留下一道伤痕。
鲜血顿时从他掌心涌出。
殷无狩反手将剑尖对准自己,用这个姿势把长剑还给赫连执玺。
赫连执玺接回长剑,眼神复杂。
殷无狩没再看他,而是围绕着祭台转了一圈,将鲜血洒在四周。
众人屏息凝神,看着他的动作。
绕完一圈后,殷无狩回到祭台前,轻轻跪下,低声诵经。
他手掌的鲜血依然不停流淌,他却恍若未觉。
过了片刻,依然没有什么异状。
不少人忍不住低声私语起来。
“祭祀是不是失败了?”
“不知道啊……”
“这也看不出上天有没有原谅陛下呀。”
“难道是因为祭坛不是陛下命人修建的?”
有人冷笑着说:
“我看这青玄法师就是个骗子,可能本来就只有一次地动,他偏偏说九次,这样后面只要不地动,都是他的功劳。”
众人闻言面面相觑,这也是一种可能性,尤其现在祭祀已经完成,却没有任何异象,很难说这青玄法师到底还能不能成功与佛祖沟通。
一片私语声中,殷无狩的面色逐渐苍白。
终于,他睁开眼睛,低声道:
“成了。”
那声音很小,只有他和赫连执玺两个人能听见。
赫连执玺有些困惑,刚想问是什么成了,就见那摆放在祭坛上的木质神像,忽然散发出微光。
下一刻,那光芒变得无比明亮,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视线。
黑色的天幕中,顷刻间浮现出巨大的烈影。
那尊神像头戴花瓣冠,脑后燃烧着熊熊火焰,三目圆睁,右手高举龙剑,左手持金刚长索,跪于莲花月轮宝座上,正是至高之神。
它通身金光灿灿,不断扩大,霎时间就变得如同巍峨高山,让站在地上的所有生灵都不得不仰头注视它。
满朝文武俱是瞠目结舌。
他们怎么也想不到,有朝一日,自己还能见到真神!
就在此时,殷无狩喝道:
“真神现世,为何不拜!”
随着他话音落下,只听得一阵膝盖落地的沉闷声响。
从苍梧宗的后山,到宗门里,到山下,直到皇城之中。
无数的身影对着那巍峨的神像,虔诚的跪拜下来。
那神像张口,声音如同洪钟,振聋发聩,在人耳畔嗡然作响:
“见我身者发菩提心,闻我名者断恶修善……闻我法者得大智能,知我心者即身成神。”
回声久久不散,让人心神俱颤。
声音落下,那烈影终于慢慢消散。
宗门中,门主看着消散的烈影,深深叩首。
他知道,从今日起,青玄之名,将名扬天下。
赫连执玺站起身,他注意到殷无狩苍白的面色,悚然道:
“真神降世,到底要什么代价?”
殷无狩对他露出一个高深莫测的微笑,而后闭眼,直挺挺的向后倒去。
赫连执玺连忙接住他,将他揽在怀里,高声道:
“快宣太医!”
随队的太医方才留在了山门前,并没有跟着他们一起上来。
他等不及太医过来,直接将殷无狩抱起,匆匆向山门走去。
胡喜在殷无狩脑子里急的团团转,终于忍不住问:
“主人,你怎么了?你到底付出了什么代价?你别死呀!”
殷无狩:“……我以为你知道,我刚才用的是至高之神(虚影)的那张卡牌。”
胡喜点头道:“是啊,可是你看起来面色好苍白!”
殷无狩嘴角抽搐了一下:
“你要是失血这么多,你也苍白。”
胡喜的耳朵耷拉下来,失望道:
“哦,好吧。”
……你到底在失望什么??
殷无狩无语,幸好他此刻在装晕,不然估计很难维持高人的风范。
赫连执玺展开信纸,映入眼帘的是女子娟秀的字体。
开篇便道出了写信者的身份。
京察官陈牧之女陈婉,真的是婉嫔。
赫连执玺凝眸看去。
原来写信之时,婉嫔已经被赐死,她将全数身家都给了施刑的太监,请他帮忙送出这封绝笔信。
信中说自己与少将军李驰青梅竹马,早已私定终身。
但就在李家上门提亲之前,一场大火,彻夜不息,将李府夷为平地。
李驰也葬身火海之中。
陈婉悲痛欲绝,去庙中为情郎祈求来生,却遇到了微服出巡的先帝。
先帝见她颜色倾城,将她收入宫中。
而她入宫后才发现,自己已经有了一个月的身孕。
她不希望孩子日后不记得自己父亲的名字,因此无论如何也要留下这封信。
她毕生所求,只是希望孩子能平安长大,至于她自己的性命,愿以一死以报皇恩。
赫连执玺看完,默默无语。
过了半晌,他叹息道:
“婉嫔也是痴情之人……”
他想配合着做出悲伤的表情,但却怎么也控制不住唇角的笑容。
明明自己都死了,还要把儿子身世的证据留下来,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愚蠢的人?
混淆皇室血脉,这样的罪名,足够直接把青玄推上刑场。
好在这封信是落在了朕的手里,而非母后手中……
赫连执玺想到这里,又有几分后怕。
殷无狩见他没有点破,便直言道:
“日后,若在下所作所为触怒陛下,陛下可用此信,将我除去便是。”
殷无狩把信给了赫连执玺,就是把自己并非皇室血脉的证据交给了他。
原著中,这封信在青玄母亲留给他的木箱暗格里,他自己并不知道。
后来是被白玉睛找了出来交给了赫连执玺,彻底摧毁了青玄造反的根基。
而殷无狩刚才所说的什么门主保管,五岁时候给他之类的话,完全是杜撰的,只是为了让赫连执玺相信而已。
“朕不会这么做的。”
赫连执玺捏着信,定定的看着殷无狩,咬字极轻:
“今日,青玄将身家性命,交于朕手中。朕永世不忘。”
他走到烛火边,单薄的信纸瞬间被火焰点燃,顷刻间化为一捧灰烬。
“那些还记得此事的宫人,朕会逐一处理。”
他说到此处,却又顿住了。
殷无狩知道他心中在想什么。
只处理宫人怎么够?
知道这件事的人里,不还有一位罪魁祸首,当朝太后吗?
但他没有任何逼迫赫连执玺在他和太后之间二选一的意思,毕竟现在还不是时候。
他只是微微一笑,体贴道:
“陛下今日累了,早些回去歇息吧。”
赫连执玺点头离开,目中仍带着沉思之色。
他必须想出一个办法,牵制住太后,让她保守这个秘密——
当然,他相信正常情况下太后也不会主动透露此事,毕竟这对于她自己来说也是个巨大的丑闻。
殷无狩有半个月没换过迷宫,胡喜对现在这个迷宫的地形已经很熟了。
它就像看动画片看到一半之后被家长关掉电视的孩子,简直心急如焚,以最快的速度从迷宫里面绕了出来,然而还是晚了一步。
“皇帝走了啊。”
它四下打量一圈,有些失望的用后腿踢了踢自己的大耳朵。
殷无狩笑了笑:
“担心没戏看?”
胡喜连忙点头。
只见它无所不能的主人慢吞吞的走到床边坐下,懒洋洋道:
“好戏还没开场呢。”
既然太后把她做过的事情都告诉了赫连执玺,那说明她对青玄的忍耐已经到了极限。
现在赫连执玺无功而返,她必然会找机会自己动手。
殷无狩在心中盘算她下一步的行为,愉快的眯起了眼睛。
他最喜欢做的就是看这些自以为聪明的人来回折腾了。
正如他所想,此刻,平日早就该歇息的慈宁宫灯火通明。
“太后娘娘。”一位嬷嬷匆匆从殿外进来,低头请示。
太后挥退四周服侍的宫人,淡淡问:
“皇帝让他出宫了吗?”
嬷嬷把头又向下低了低,小声道:
“陛下什么都没做,和那妖孽在摘星楼中聊了一阵子,然后就径自回寝殿了。”
太后原本正抚摸着袍角绣花的手停在了半空中。
她错愕的转头看向那名嬷嬷:
“他什么都没做?”
嬷嬷的头就像要低到尘埃里:
“回太后,没有。”
太后闻言,霍然起身。
她的动作太急,直接带翻了摆在身前的点心碟子。
精致的瓷碟摔在坚硬的白玉砖上,顷刻间摔的粉碎。
“好啊,”太后目光幽冷,她看向窗外,死死盯着在夜色中异常令人瞩目的摘星楼,“是我又小觑了你。”
她转过身来,对着已经跪倒在地上的嬷嬷吩咐道:
“现在去,给我送几封信。”
-
第二日早上,赫连执玺照常去上早朝。
殷无狩吃完御厨们准备的精致素膳,在摘星楼旁边遛弯。
恰在此时,两名嬷嬷走了过来,对殷无狩俯身行礼。
殷无狩双掌合十,低声念了句法号算作回礼,就要离开,却被其中一人给喊住了。
“圣师,太后娘娘让我们请您去慈宁宫呢。”
殷无狩微微挑眉,面上挂着温和的笑容:
“不知太后寻在下是有何事?”
他做出十分古板的模样:
“若非必要,在下不能在宫闱中随意走动。”
两个嬷嬷对视一眼,方才搭话的那个说:
“陛下秋猎在即,刀剑无眼,毕竟还是危险,太后娘娘想要给陛下祈福,听闻圣师福泽深厚,故此特请圣师前去,主持法事。”
来了。
殷无狩等的就是太后主动出手的机会。
他从善如流,点头道:
“那请两位带我过去吧。”
那两个嬷嬷在前面引路,很快把殷无狩带到了慈宁宫的门外,却没有让他进去。
说话的那个指着门口摆着的一尊神像道:
“这是太后娘娘刚吩咐人送来,要本次祈福用的,还请圣师将它抬进去吧。”
胡喜在殷无狩的识海里紧张的竖起耳朵:
“别答应!她们肯定要害你,我刚才看到她的表情了,特别奇怪!”
它竟然偶尔也有靠谱的时候。
殷无狩有些意外,在心中道:
“我知道,你看着就行。”
说完,他上前一步,双手握住那神像的底座,稍微向上提了一下。
只是这么一下,那神像居然就整个从底部向上裂开,顷刻间完全垮塌了下来,碎成了满地的石块。
显而易见,它是在此前就被人砸碎了,而后拼好了摆在这里的。
只不过拼的十分仔细,不认真观察,绝对看不出来。
那两名嬷嬷满脸惊讶的表情,其中一人道:
“这,怎会如此?”
她说着看向殷无狩:
“难道是圣师做了什么事,触怒了上苍,所以神像才会突然开裂?”
殷无狩懒得和她们废话,直接道:
“还请禀告太后,看此事如何处置。”
嬷嬷们没想到他这么主动找死,被他给噎了一下,转身进去了。
殷无狩站在门外等了一会儿,又见她们出来,冷冷看着他道:
“青玄接旨。”
殷无狩还没做什么反应,其中一名嬷嬷就怒道:
“太后懿旨,还不跪下!”
殷无狩看向她,声音平和:
“陛下已赐我不行宫礼的权力。”
那嬷嬷冷笑一声:
“陛下是陛下,太后是太后。法师不如自己看看,脚下踩的是谁的地盘。”
殷无狩摇摇头,坚持道:
“既然已有陛下金口玉言在先,我照做就是。”
那嬷嬷见他不肯下跪,对两旁侍卫道:
“来人,让这个顶撞太后的妖孽跪下!”
慈宁宫的侍卫原本就是太后的心腹,对这两个常年伴随在她身边的嬷嬷也是熟悉的很,见状立刻上前,一左一右,按住殷无狩的肩膀,向他膝盖踹去。
殷无狩顺势跪下了。
胡喜:“???”
它大惊失色,在殷无狩脑子里尖叫道:
“主人你怎么跪下了!”
殷无狩神色如常,在脑海里笑道:
“这有什么,更丢脸的事情我做过不知道多少。想要打动别人,不作出点牺牲,怎么可能?”
他感慨道:
“必要的时候,性命都要拿出去做筹码。下跪而已,小事。”
胡喜被他的话深深震惊,在它心里,殷无狩是被列在教材里的S级大佬,万界管理局的大神级任务者,高高在上,充满了神秘莫测的权威。
结果没想到他竟然把自己的面子毫不放在心上!
它难受的来回转圈,总觉得殷无狩的说法和它以前接受过的教育出现了冲突,但又说不上哪里不对,只好自己疯狂蹬头。
殷无狩看的脑仁疼,收回注视它的目光,看向面前得意洋洋的嬷嬷:
“太后认为,神像碎裂,是在下的过错?”
嬷嬷也不假模假样的宣读懿旨了,反正慈宁宫周围全是太后的人。
她直接道:
“妖师青玄,触怒上苍,太后感念你之前有些微薄功劳,因此只罚你在这里跪拜思过。”
殷无狩没有问她要跪多久。
反正赫连执玺下朝必来找他,最多也就是跪半天而已。
太后这样折磨他,无非是为了两个目的,第一是让他自己明白她的态度,知难而退,主动出宫;
第二就是借由神像碎裂这种玄乎的事情,打破他在赫连执玺心中崇高的地位,最好能让赫连执玺相信他真的触怒了上苍之类的。
不过第二点在太后已经和赫连执玺摊牌,说明自己和殷无狩有仇的情况下,估计很难让赫连执玺相信。
因此她大概率后续还会做些其他类似的骚操作,搞点似是而非的神迹出来,对这件事进行反复论证。
殷无狩在心中摇摇头,真是老掉牙的宫斗手段,看起来这位半路出身的太后也没有经历过什么正经的宫斗嘛。
她嫁给先帝那会儿,先帝既不是太子也不是皇帝,倒是让她少经历了很多磨难。
可惜,碰到我了,全都给你还回来。
殷无狩老老实实的在慈宁宫门口跪着。
今天的天气委实不太好,他跪了没多久,就开始淅淅沥沥的下起雨来。
起初还是细密的小雨,过了半晌,雨势越来越大。
殷无狩单薄的法袍很快就完全湿透了,整个贴在身上。
朝会还在进行,雨幕从大开的门中吹打进来。
宫人们手持屏风,放在大门正对的位置,稍作遮挡。
朝会期间,宫中正殿的大门是不能关的。
赫连执玺看着地上的雨水,觉得今天的早朝时间比平日里都久了很多。
宗室们仿佛一夜之间突然变的勤政起来,不知道积累了多久的破事,一件一件的掏出来讨论。
眼看着好不容易将方才的繁杂事务讨论完,时间已经到了正午,却还有数名宗室上前。
他心里总有种不太好的感觉。
赫连执玺起身,出声打断道:
“若无要事,今日就到此处,其他俗务明日再议。”
就在此时,一名老臣出列道:
“陛下,江南水患,修渠之事不可再耽搁了,还是尽早定下为好啊。”
赫连执玺看了眼外面的瓢泼大雨,终于还是坐了回去,沉声道:
“主持修渠,众位爱卿有何推举之人?”
又是一个时辰过去,诸多事宜终于被逐个敲定,朝臣们提着自己饿扁的肚子回家了。
赫连执玺长长出了口气:
“摆驾,摘星楼。”
马车顶着大雨,一路到了摘星楼前。
赫连执玺对着空空如也的禅室,心中不安的感觉急剧加重。
“立刻派人,去把圣师给朕找回来!”
他在楼中暴躁的踱步几圈,张华终于打着伞一路小跑回来,气喘吁吁的说:
“陛下,找到了。”
赫连执玺眼睛一亮,向他身后看去,而后恼怒道:
“找到了不把人带回来?”
张华苦笑道:
“陛下,人在慈宁宫呢,太后娘娘下了懿旨,在那里罚跪。奴才们带不回来呀。”
太后。
赫连执玺沉默下来,而后挥开他:
“朕亲自去。”
他蹙眉道:
“难道下一次天灾,马上就要来了?”
殷无狩安静的看着他,琥珀色的双眸如同透彻的水晶,镜子一样倒映出眼前的一切:
“门主可曾注意过,京城最近两个月,下过几场雨?”
门主面色一变。
若仔细回忆,就可知,过去整整两个月,只下过一次大雨。
他的白须子颤抖起来:
“旱灾……”
殷无狩叹息道:
“是的,若我所料不错,旱灾,马上就要来了。”
原著里的旱灾对应了一段剧情,是白玉睛入宫之后旱灾就解了,她因此圣宠不断。
不过现在嘛……白玉睛人都没了。
门主起身,对殷无狩深深回礼:
“我为天下苍生,谢过青玄。”
殷无狩起身避开,将他扶起来:
“门主功德深厚,有您守着苍梧宗,我才能放心。”
两人又客套几句,殷无狩溜溜达达的回去了。
门主安排了人,以后专门把每顿饭都给他送到住处去。
他不用去食堂,也就没了什么和其他人见面的场合。
这个院子里面有个接山泉的小池子,他自己就能打水,住的还挺舒服的。
唯一不方便的地方就是不像皇宫里那样有人给烧热水。
不过他身体素质好,洗凉水澡也无所谓,只是没有热水那么舒服而已。
周明姬这次可算是得偿所愿。
她脸上的笑容盖都盖不住。
四妃聚集在她宫中,一顿溜须拍马,阿谀奉承:
“皇后娘娘不愧是六宫之主啊,那妖孽也不敢在您面前放肆。”
“就是,若没有皇后娘娘,陛下真成了妖孽一个人的陛下了。”
“这次陛下可以回后宫了吧……”
“诶呀,陛下肯定要先来皇后娘娘这里呀。”
“哈哈哈,这都不用你说,陛下肯定早就想皇后娘娘想的紧了……”
正当皇后被莺声燕语埋在其间的时候,太监尖利的嗓音遥遥传来:
“陛下到——”
皇后面色陡然一变。
众妃的眼神也瞬间慌乱起来。
对于赫连执玺有多宠爱青玄,她们心知肚明。
此刻如果被他发现,青玄刚一出宫,她们就欢天喜地的聚在一起庆祝,这绝对会让他大发雷霆。
眼看赫连执玺就要重回后宫了,谁也不想在这个时候惹他生气。
周明姬忽然就腰肢一软,向后倒在矮榻上,气若悬丝:
“咳咳,本宫这病来的突然,各位姐妹前来探望,不胜感激……”
其他四妃会意,立刻跟上:
“娘娘,您要保重身体呀。”
“是呀,您要赶快好起来,宫里事务繁杂,还要靠您主持大局。”
“呜呜呜,希望娘娘快点好……”
赫连执玺踏入皇后宫中,看到的就是这一幅景象。
周明姬看向他,挣扎着起身行礼:
“臣妾恭迎陛下。”
其他四妃也跟着回身行礼。
赫连执玺的视线从她们脸上扫过,面无表情的说:
“都出去。”
等到室内只剩下他和皇后两人,他拿起旁边没用过的茶杯,给自己倒了杯茶。
一口喝完,然后猛然摔在地上。
名贵的鎏金景窑茶杯发出破裂的脆响。
皇后浑身一抖,直接跪下了。
“不装了?”
赫连执玺的眼神就像刀子一样割在她身上,仿佛能看穿她的层层伪装,让她真实的心思无处躲藏。
周明姬垂着头,伏在地上,哀声道:
“陛下,臣妾只是听太后旨意行事。”
在她的视线中,皇帝绣金的锦靴从面前走过。
她刚想稍微直起身体,就见那双靴子蓦然停住。
靴尖距离她的鼻尖只有一寸。
周明姬额头慢慢溢出了薄薄的一层冷汗来。
殷无狩自从被送回苍梧宗之后就成了“山门之耻”,因为他被挂在城门口展览,让苍梧宗出尽洋相,整个宗门里的弟子们难得上下一心,共同排挤他。
“呸,怎么又碰见他了,晦气。”
“什么青玄,我看是罄玄,罄竹难书的罄!”
几名弟子路过殷无狩,往他身边吐了口唾沫。
胡喜气的嗷嗷直叫,在殷无狩脑子里上蹿下跳,而后嘴里叽里呱啦的念咒,试图让这些愚蠢的凡人遭到报应。
殷无狩被它跳的头晕,在识海里化出一面金锣,猛捶了一下。
“嗡——!”
剧烈的震荡波及整个识海。
胡喜瞬间被震麻了,它整个呆住,一双眼睛睁的溜圆,惊愕的大喊道:
“你你你,你怎么能往识海里面放东西!”
殷无狩见它终于不跳了,散去金锣,无语道:
“不是放东西,是幻化。我的识海,我想要什么就有什么。”
胡喜大为震撼,也忘了生气的事,过了半晌,小心翼翼的试探:
“能不能给我幻化个山洞?你也知道,狐狸都是住在洞里的,这段时间我一直晚上睡不着觉……”
殷无狩冥想片刻,在识海中升起山川,连接河流,而后把最高的主峰整个掏空,外面留出一个小小的山洞,在里面放上自己曾经玩过的巨型迷宫。
胡喜钻进去之后果然安静了下来。
殷无狩享受着难得的平静时光,打算等胡喜摸透了这个迷宫之后立刻给它换个新的。
它一定会感激我吧,嗯,毕竟不是每个人都能享受到住在迷宫里的快乐。
他握着手里的扫把,慢悠悠的清扫山径上的落叶。
转眼,三月之期已到。
当日的预言早已被人抛在脑后。
-
皇城脚下,出巡的车队由千名金甲侍卫开路。
赫连执玺身着黑色冕服,暗绣云纹在日光下被照映的波光粼粼,乌发半束,金冠两侧垂下丝缔,掩在发丝之间。
他眉宇间威势深厚,五官深邃而英俊,漆黑瞳仁如同深潭,望不见底。
任谁见了都能看出,这是一位大权在握的帝王,是这片苍茫大地的主宰者。
生杀予夺,一念之间。
他坐在御辇上,微微垂眸俯瞰着道路两旁匍匐在地的人群。
成千上万人聚集在一起,却没有人发出任何声音,如同树木一般沉寂。
周遭只有马蹄踏在地面上的碎响。
车队一路前行,很快便出了城门,沿官路向南前进。
赫连执玺换了马车,宽敞的车厢里铺满柔软的兽皮,两名容貌娇美的妃嫔一左一右,靠在他身侧。
左边的少女身段玲珑,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拿着小扇给他扇风;
右边的女人则略显成熟,就像已经盛开的玫瑰,举手投足之间颇为妩媚。
气运之子,身边最不缺的就是千姿百态的美人,她们或为他的权势,或为他的财富,或为他英俊的外表,亦或对他抱有崇拜之情……
总之,无数莺莺燕燕围绕在他周围。
除了最受宠的几个妃嫔,其他人,赫连执玺一律唤她们“美人”——
因为他记不清她们的名字,他也无需记清。
在有皇帝车驾在场的情况下,大队人马行进的速度是很慢的,一直到日暮西垂,他们也不过堪堪走出京城的管辖范围而已。
按计划,南巡为期三个月,其中有两个月的时间都在路上。
眼看即将入夜,队伍停下,开始驻扎营地。
赫连执玺下了马车,跟在他车驾后面的官员们也都逐个从车里钻出来。
这次他带了差不多三分之一的官员出行,另有妃嫔十人随侍,周遭护卫皇帝安全的禁军共计三千,由二十名校尉分管,禁军总指挥使陈龙飞带队。
营帐很快搭建起来,随队的御厨架起铜锅,烧火造饭。
皇室和臣子们先吃完一轮,不少人回去休息,御厨们则在给将士们煮饭。
赫连执玺没有走远,就站在铜锅旁边,凝视着锅中沸腾的水花。
忽然,撑着锅的铁架抖动了一下,锅中沸水来回摇晃。
赫连执玺看着那摇晃的水花,没来由的一阵心悸。
旁边的御厨连忙用厚布包住手,将锅端起,另一人上前检查底部的铁架。
就在此刻,赫连执玺瞳孔骤然收缩,高声道:“放下——!”
话音未落,整个地面猛然一颤!
沸水从锅中溢出,倾洒在端锅的那名御厨身上,他裸露的手臂瞬间被烫熟了一层,顿时惨叫起来。
然而这一切似乎只是开始。
大地继续颤动,无数飞禽走兽从不远处的树林中没命的向外逃窜,人群中顿时爆发出骚乱,不少人惊叫着:“地动了!”
而后慌乱的随着兽群向外奔逃。
已经进营帐休息的官员们连衣服都来不及穿上,屁滚尿流的从里面往外爬,爬的慢的则已经被倒塌的营帐给砸在了下面。
安置妃嫔们的营帐也倒了,她们不能像男人一样无所顾忌的光着身子往外冲,来不及出来,被砸在了里面,女人的尖叫和哭泣声响成一片。
赫连执玺向那边迈出几步,地面剧烈的摇晃让他站立不稳,只能用佩剑撑住身体,艰难的行进到营帐前,用锋利的剑刃隔开营帐的布面。
没有受伤的妃嫔立刻钻了出来,还有人想要扑进他怀里。好在地动持续的时间不久,片刻之后终于停息下来。
一片狼藉之中,校尉们匆匆清点士兵,确认伤亡的人数。
好在他们并非是在建筑里,大部分人只是受了轻伤,方才那些骚乱主要是因为众人从来没有经历过地动,不少人像是无头苍蝇一样乱跑。
这实在不能怪他们,本朝建国一百多年,京城周遭从来都没有出现过地震。
赫连执玺抬头望向天空,昏黄的云层遮蔽了万物,无论是星光还是月色,都掩盖在尘沙之中。
他缓缓闭上眼睛。
几名老臣来到他身后,其中一人青缔黑冠,胸口绣青色鸱鸟,正是朝中御史。
御史掌监察百官之权,是言官之首,最为清贵。
史记曾言,执法在前,御史在后。
此刻,这名老臣看着那昏黄天象,老泪纵横。
“今日天降异象,为祸苍生,不知多少百姓死于砖瓦之下,家破人亡,流离失所。此乃我朝气数不正,故而上天降灾,是为人祸!请陛下写下罪己诏,昭告天下!”
赫连执玺闭着眼睛,对他的话置若罔闻,一动不动。
君权神授,上天降灾,必为人君失德,这是世人公认的真理。
那御史见赫连执玺不作回应,又上前两步,开口道:
“陛下——”
话还没说完,赫连执玺猛然看向他,暴怒道:
“闭嘴!”
周遭顿时一片寂静,众人皆惊,脸上露出惊惶之色。
赫连执玺脖颈青筋暴起,回手拔出佩剑,剑尖直指御史,冷笑一声:
“你想死,不如我成全你,也好叫你青史留名!”
“陛下使不得啊!”
两旁其他大臣慌忙下跪,连连叩首:
“陛下一世英名,怎能尽弃于此,请陛下息怒!”
须发灰白的老丞相落下泪来,痛哭道:
“先帝得位不正,招来天灾,与陛下何干!先帝尚且未写罪己诏,陛下未曾行差踏错,何罪之有。”
老丞相已是花甲之年,赫连执玺年少登基,若无他辅佐,必会经历重重磨难。
因此,赫连执玺对他向来看重,闻言便慢慢放下剑尖,用力一甩,将它插入土中。
没人再敢说话,气氛十分凝滞。
一旁的大太监张华见状连忙道:
“陛下,营帐已毁,总指挥使大人来报,此处离苍梧宗不远,不如今夜先去宗门中歇息?”
赫连执玺摇摇头,万一再次地动,身在建筑之中,岂不是死的更快?
他刚想说就地歇息,忽然觉得自己好像忘记了什么事。
就在此时,人群中有人低声道:
“苍梧宗?我记得数月前有个弟子,说三个月后天下苍生将有大难,请陛下搭建祭坛,还因为妖言惑众被关在城门口……”
周遭官员都住在京城,对于这样的新鲜事有些印象:
“我也记得,这么算起来,到今天真有三个月了。”
“这,难道他说的都是真的,并非妖言?”
众人面面相觑。
赫连执玺也想起了太后曾让他将人放回宗门里。
他凝眉道:“起驾,去苍梧宗。”
“严父戒二子,分财无嫡支。她这是拿话点我,中宫没有嫡子……呵。”
她对嬷嬷嘱咐了几句,而后将兰花转了一个面,边给它翻土边说:
“让她回去。”
周明姬站着等了许久,那嬷嬷终于去而复返。
她脸上没有丝毫怒容,依然微笑道:
“母后可是召我进去?”
嬷嬷似是怜悯的看着她,摇头道:
“太后说,请您不要对圣师心怀不轨。圣师镇压的是龙脉,是国家的气运,不是您这种后宫妇人能插手的。另外,太后请您回去。”
周明姬脸上的笑容终于散去了。
她干燥的嘴唇变得有些苍白,低头道:
“好。本宫知道了。”
侍女扶着她离开慈宁宫,一出宫门,周明姬双腿一软,竟要倒下。
全靠她扶着才稳住身形。
侍女心惊肉跳,连忙问:
“娘娘,要不要传太医看看?”
周明姬站了一会儿,感觉身上恢复了力气,才说:
“不用,直接回宫。”
在她身后,太后抬眸望着神像,叹了口气:
“去请皇帝过来。”
赫连执玺进了慈宁宫,见太后桌前的几案上备好了两杯茶,显然是刻意出来等自己的,行礼道:
“给母后请安。”
太后给身边的老嬷嬷递了个眼神,那嬷嬷便矮身上前,双手将一本册子递给赫连执玺。
打开一看,里面竟然是一份名单,写着人名和对应的职务。
大多在宫中任职,从内官到侍女,遍布各宫,除此之外,还有一部分朝中的官员。
“母后这是何意?”
赫连执玺握着名单,目光灼灼,心中已有猜测。
太后移开视线,似乎有些不忍,但还是道:
“这是皇后手下的人。这些年来,哀家也不是什么都没做。起码宫里这些妃嫔,哀家还是能说了算的。”
赫连执玺心道,果然如此。
他垂眸看着那名册,低语道:
“母后可知这些人会有什么下场?”
太后道:“弃君而侍他人者,只有死路一条。”
赫连执玺道:“您为何此前不给我,偏偏现在给我?”
太后道:“今日皇后来请安,显然心中不忿。她想和圣师作对,这是要让我朝国民与神祇作对。哀家不能不管。”
赫连执玺收起名册,微微拱手:
“母后深明大义。儿臣这就回去了,还有些事情要处理。”
太后挥手道:“走吧。”
当夜,有人在宫中发现了一条密道,这里竟然是太监宫女们倒卖皇家御用之物的通道。
事情一发生,宫内宫外,数百人受到牵连,纷纷下狱。
大部分人只以为这是一次宫廷内的贪污案。
只有知情人士心惊胆战。
周鸣姬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多年来辛苦培育的关系网被彻底摧毁,心中一片彻骨的寒意。
随她陪嫁来的侍女满脸都是泪水,哽咽道:
“娘娘,我们怎么办,我妹妹也被抓了……”
周鸣姬颓然的靠坐在桌边,将桌面上的银镜倒扣下来。
镜中容颜再如何倾城,亦是无用。
“现在陛下已经有七位皇子,没有嫡子也无所谓。日后,在他们的母亲中选一个人立后,儿子自然也就成了嫡子。”
她说着说着,突然落下泪来:
“连太后也抛弃了本宫……”
侍女连忙抱住他:
“娘娘,您别哭了,陛下一定会回心转意的,您是他的皇后啊!”
周鸣姬嘴唇颤抖了一下,终于笑不出来了:
“只怕很快,就不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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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无狩注意到赫连执玺看起来似乎心情不错,笑着问:
“发生了什么好事吗?”
殿内只有他们两个人,赫连执玺惬意的伸展了一下四肢,肌肉线条十分流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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