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叶嘉言谢景元的其他类型小说《五殿下惧内,疯批嫡女会驯夫后续+全文》,由网络作家“回梦人”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来人正是福寿堂的大丫鬟锦玉。锦玉是侯夫人吴氏的心腹,为人八面玲珑,十分会来事儿。福寿堂的事儿叶嘉言管不着,她只在意锦玉的来意。锦玉小心翼翼地上前行礼:“见过世子夫人,大姑娘。才刚宫里送来一些赏赐,太太让我给世子夫人和大姑娘送一些过来。”武安侯是工部尚书,宫里时常会有赏赐。柳氏没开口,叶嘉言问了一句:“是谁赏赐的?”锦玉丝毫不见尴尬,很镇定地回道:“是娴妃娘娘赏赐的。”娴妃是薛姨娘的亲姐姐,薛姨娘是个妾。娴妃要给妹妹赏赐,肯定不能越过吴氏和柳氏。但柳氏和薛氏不对付,连叶嘉言和叶文贞都是面和心不和,故而锦玉刚才模糊着说,没想到还是被叶嘉言揪了出来。叶嘉言点点头:“有劳锦玉姐姐,星辰,看赏。秋月,你们拿去分了吧。”锦玉依着规矩行礼道谢,接...
《五殿下惧内,疯批嫡女会驯夫后续+全文》精彩片段
来人正是福寿堂的大丫鬟锦玉。
锦玉是侯夫人吴氏的心腹,为人八面玲珑,十分会来事儿。
福寿堂的事儿叶嘉言管不着,她只在意锦玉的来意。
锦玉小心翼翼地上前行礼:“见过世子夫人,大姑娘。才刚宫里送来一些赏赐,太太让我给世子夫人和大姑娘送一些过来。”
武安侯是工部尚书,宫里时常会有赏赐。
柳氏没开口,叶嘉言问了一句:“是谁赏赐的?”
锦玉丝毫不见尴尬,很镇定地回道:“是娴妃娘娘赏赐的。”
娴妃是薛姨娘的亲姐姐,薛姨娘是个妾。娴妃要给妹妹赏赐,肯定不能越过吴氏和柳氏。
但柳氏和薛氏不对付,连叶嘉言和叶文贞都是面和心不和,故而锦玉刚才模糊着说,没想到还是被叶嘉言揪了出来。
叶嘉言点点头:“有劳锦玉姐姐,星辰,看赏。秋月,你们拿去分了吧。”
锦玉依着规矩行礼道谢,接过星辰递过来的赏赐,喜笑颜开地离开了芝兰院。反正她的差事是来送东西,至于叶嘉言怎么处置东西,她一个丫鬟管不着。
都知道大姑娘从不给人脸,甭管多体面的丫头仆妇,到了叶嘉言面前都乖巧的跟小猫一样。
叶嘉言根本不问娴妃赏了什么,直接就给丫头们分了。
柳氏就更不会过问,薛姨娘娴妃什么的,在她眼里还不如一朵花儿重要。
柳氏不在意,不代表芳华院不在意。
叶文贞拿着娴妃赐下来的宫花左右比划:“娘,过一阵子祖母寿辰,我戴这个好不好?”
薛姨娘温和地看着女儿:“自然是要戴这个的。”
叶文贞高兴地放下宫花问道:“娘,祖母的寿宴是不是您准备?”
说到这里,薛姨娘脸色有些不大好。往常都是她管家,但这次吴氏寿辰,吴氏却将寿宴交给了二奶奶秦氏处理。
侯夫人吴氏生了三子一女,长女早就出嫁,跟着女婿在外地。长子是叶怀章,封了世子。次子是叶怀远,娶妻秦氏,秦氏生有二子。三子叶怀忠在外任职,常年不回家。
当年薛姨娘是妥妥的世子夫人,最后被柳氏截胡。皇命难违,吴氏没办法,后来柳氏闭门不出,她只能将管家权交给薛姨娘,算作补偿,还任由薛姨娘生了三个孩子,长房两个儿子全部都是从薛姨娘肚子里爬出来的。
要是放在别人家,这就是乱家的根源。叶家情况特殊,也没人说什么。又因为宫里有个娴妃,薛姨娘在叶家的地位有时候甚至超过了二奶奶秦氏。
这次吴氏五十大寿,薛姨娘摩拳擦掌想操办寿宴,哪知吴氏却没有如往常一样将差事交给薛姨娘。
听女儿问起,薛姨娘肚子里打起了主意,既然她不能操办寿宴,把女儿推出去也不错。
女儿已经十三岁,也该学一学理家。想到这里,薛姨娘立刻带着叶文贞往福寿堂而去。
母女两个到福寿堂时,顾谨言和吴云舟还没走呢。
吴云舟一张巧嘴哄的吴氏开怀大笑:“你这个猴崽子,几天不来,一来了就编排我。”
吴云舟喊冤:“姑祖母,我日日都想来啊。但您老也说我是个猴儿,我就怕自己一个不小心多翻了个跟头错了规矩。再者,再有半年就是秋闱,我虽然读书没有谨言好,也想去试一试呢。”
吴氏十分高兴,这是她娘家最出色的一根苗苗,她想把他培养好。
“胡说,你的规矩一向都不错的。读书虽然要紧,也要注意身子。锦玉,把刚才那点心拿来,给云舟和谨言一人带一些回去。李先生送我桃花酒,去侯爷书房里找一块上好的墨锭送给李先生。”
顾谨言忙客气道:“太太,晚辈来之前家母一再嘱咐,那酒是自己酿的,送给太太尝一尝,哪里说得上回礼。”
吴氏笑眯眯道:“你们读书人也知道宝剑赠英雄,侯爷是个武将,那么好的墨锭给他用也是浪费,你娘学富五车,这么好的墨锭合该给她用才好。”
长者赐不敢辞,顾谨言只能道谢接下东西。
吴氏也给了吴云舟一块,还塞给吴云舟一些零花钱,打发两个男孩子回去读书。
兄弟两个出门的时候碰到了等在那里的薛姨娘母女两个,薛姨娘依着礼说了几句客气话。
等兄弟两个一走,薛姨娘这才带着女儿进了屋子。
吴氏心情很好:“你们来了,坐吧。”
薛姨娘作为一个妾,能够常伴吴氏身边,在整个侯府都非常有脸面。她很恭敬地伺候吴氏,然后将话题引到女儿身上。
“太太寿辰快要来了,我想着文贞年岁也到了,您看能不能让二奶奶带一带她,让她也知晓些家务事。”
吴氏正色起来:“你说得对,咱们这样的人家出来的女孩子,没有不通家务的。既如此,把嘉言也叫上,姐妹两个一起帮衬老二媳妇。”
薛姨娘本来想让女儿单独出头,但吴氏的话她又不敢反驳,只能笑着应对:“还是太太想得长远。”
吴氏扭头对锦玉道:“你去把老二媳妇和嘉言都叫过来,就说晚上在我这里吃饭。”
很快,秦氏和叶嘉言先后到来。
叶嘉言已经有两天没看到吴氏了,等见到屋里的人,她稍加思索就明白了现状。
她给吴氏和秦氏问好之后就坐在了旁边不说话。
秦氏笑着问道:“嘉言这一阵子忙什么呢,我听你大哥说你每日辛苦读书,写出来的文章拿去考个举人都没问题。”
一般人被这样夸,大抵会有些羞赧,会谦虚起来。
叶嘉言从茶盏里抬起头,眉峰动都没动一下,只端起淡淡的笑容:“多谢二婶关心,我都是写着玩的。”
秦氏心里忍不住赞叹起来,这份沉稳和淡然,多少人一辈子都修不来,一个豆蔻年华的小女孩却能驾驭的这么熟练。
这大概就是天分吧。
叶嘉言话音才落,外头传来一个轻快的声音:“大妹妹真是要气死人,你那是写着玩的嘛!”
来人正是秦氏的长子叶文松,身后跟着薛姨娘的长子叶文泰,另外长房次子叶文胜和秦氏的小儿子叶文柏。
吴氏看到四个孙子一起过来,笑得越发高兴,拉着几个孙子不停地摩挲,爱个不够。
只有叶嘉言安静地坐在角落里,仿佛这屋里的热闹跟她没关系一样。
她的脸上又恢复了往日的沉静,就在此时,旁边的叶文贞又笑意盈盈地看着叶嘉言。
“大姐姐得空去芳华院坐坐呀,我们是亲姐妹,合该多亲热才对。”
叶嘉言看着叶文贞,呵,这才过了半天,又不长记性了。
吴云舟端起酒杯:“管那么多做甚,反正表妹的委屈伸张了,往后表妹再出门,我看谁还敢没事儿胡说八道。”
叶文松忽然问道:“妹妹,我听说荣安长公主府可能要开春酒宴,我估摸着会给你下帖子,到时候说不得会遇到长佩县主。哦对,她现在不是县主了。我想想啊,她在家排行老二,那就是庆郡王府二姑娘。哈哈哈。”
叶嘉言点头:“免不了的,不过我们还是不能高兴的太早。庆郡王妃是太子的姨母,皇室欺压臣女,陛下肯定不会坐视不理,但苏太后肯定不会任由太子一脉过于倾颓,以免冯贵妃做大。”
顾谨言点头:“大姑娘说得对,不管他们怎么争,都是他们自家的事情。到时候说不得长公主府会在中间说和,想让姑娘原谅庆郡王府二姑娘。”
叶嘉言嗯一声:“我晓得,这事儿看祖父的安排。”
叶嘉言第一次感觉到了家族的力量,既然武安侯府这次利用她和长佩县主之争,成功摆脱钱家的纠缠,那就要给她兜底。
叶文松低声道:“妹妹,到时候你只管跟着安阳郡主。她是陛下亲外甥女,我听说原来太子和二皇子都想争夺安阳郡主,但荣安长公主是个聪明人,几个侄子她一概不沾,陛下反倒更加爱护外甥和外甥女。”
叶嘉言点点头:“谁也不敢在这个当口去挑拣皇子,一个不好鸡飞蛋打。不管哪个侄子上位,长公主都是亲姑妈,何必再去冒险。”
顾谨言微微皱眉道:“文松,长公主府开宴,是不是要遍请各家闺秀?”
叶文松点头:“自然是的,我估摸着长公主殿下要给林公子看人了。林公子大好的前程,肯定要仔细挑拣。不光遍请各家闺秀,说不定连宫里皇子公主们都会来凑趣。”
顾谨言一向八风不动的表情有了一丝裂缝,从身份上来说,叶家与林家十分相配,敏慧郡主与荣安长公主是表姐妹,叶家和林家都是纯臣。
吴云舟在桌子底下悄悄踩了顾谨言一下,然后岔开话题:“到时候文松你不也要去?放心吧,表妹前儿一战成名,这会子估计没人敢来她面前啰嗦。”
叶文松点头:“妹妹到时候什么都不用说,只管一切依着规矩来就好。”
兄妹几个在育德堂一边吃饭一边说话,吃了大半个时辰才结束。
等离开芝兰院,吴云舟嘴巴一歪开始笑话顾谨言:“谨言,你要是再像今天这样失态,往后我就不跟你一起来了。”
顾谨言有些羞赧:“是我的错,我只是担心大姑娘的安危。”
吴云舟的声音低下来:“你想那么多做甚,我说句不好听的,没有几个婆婆会喜欢表妹这性子。虽然她有才有貌有智慧,但一般人降不住啊,非得是那种心宽的婆婆才行。”
顾谨言睃了一眼吴云舟:“你不要胡说!”
吴云舟哈哈笑起来:“我哪里胡说了,别说婆婆,那些小心眼的男人都不一定能容得下。”
那头,叶嘉言吃过饭后带着微微的醉意独自往春桃院而去。
她一边走一边想问题,也许她外祖父当年杀的人不止钱二爷一人,将来她会遇到更多的敌人。
现在她还能依靠武安侯府,随着她年龄的增长,她早晚要离开这里,到时候她要从哪里再给自己找一份依仗?
当年那场宫廷内乱到底发生了什么,母亲为何十四年不出门,皇帝最近已经连着几次给芝兰院撑腰。
柳嬷嬷刚把柳氏服侍好睡下,听说大姑娘叫自己,赶着走了过来。
“大姑娘在福寿堂吃的怎么样?那小妇没说歪话吧?”柳嬷嬷看不上薛姨娘,成日家满口小老婆小妇地叫薛姨娘,还叮嘱叶嘉言在外头不要理她。
叶嘉言笑道:“嬷嬷放心,我脾气这么犟,没人敢欺负我。倒是大哥今日跟我多说了一些话,还说要来芝兰院看书。”
柳嬷嬷欣喜起来:“哎哟,那感情好,咱们芝兰院别的没有,就是书多,他只管来,老奴准备好茶点果子。”
叶嘉言请柳嬷嬷坐下:“嬷嬷,娘今天吃了什么?”
柳嬷嬷仔细点回道:“郡主用了一碗鸡丝粥、尝了两筷子水晶肴肉和高汤烫的小青菜,大姑娘送来的一盘子虾郡主吃了一半呢。”
叶嘉言脸上未见欣喜,柳嬷嬷心里叹气,这娘儿两个真是一模一样,明明都关心对方,嘴上却一句都不肯说。
叶嘉言话锋一转:“嬷嬷,薛姨娘以前被人骂过多嘴多舌吗?”
柳嬷嬷闻言一拍大腿道:“那个不要脸的东西,刚进门第一天就妖妖娆娆地来给郡主问安,你问安就问安,为何还要多嘴多舌,大张嘴说郡主作为儿媳妇,该去给太太请安。郡主要怎么做,需要她一个妾来置喙?打量我们郡主无依无靠,她就能蹬鼻子上脸?做她娘的春秋大梦!”
叶嘉言能想象出当时的场景,她娘可能不光骂了薛姨娘,说不定连她爹都挨了骂。
这等不要脸面的人,最好的办法就是不照面。
她娘果然是个聪明之人。
然而叶嘉言却感觉自己的心里有一点难过,一个身怀有孕的女子,娘家人死绝了,被妾室欺负到头上来,丈夫却不给她出头。
她娘唯一能做的就是常闭芝兰院的大门,断绝跟所有人往来。
叶嘉言安静地坐在那里,双眼沉寂,目光里不见一丝温度。
柳嬷嬷想到大姑娘聪慧,立刻劝道:“大姑娘别多想,郡主很喜欢现在的生活,外头那些贱人不见就不见吧。”
叶嘉言嗯一声:“我知道了,嬷嬷去歇着吧。明日开始,我每天要抽出半天时间跟二婶学习料理家务,操办祖母的寿宴。”
柳嬷嬷再次高兴起来:“好好好,那我先回去了,姑娘看书别看得太晚。”
第二天早上,叶嘉言早起吃过饭,打发丫鬟去问叶文贞收拾好了没有,然后姐妹两个一起去了福寿堂。
秦氏看到姐妹两个后就笑起来:“真是两个勤快的丫头。”
叶文贞嘴甜:“二婶本事那么多,我想偷师,可不就得勤快点。”
叶嘉言直奔主题:“二婶,我们什么时候开始?”
秦氏反问道:“每日来这里,扰了太太的清净,要不我们换个地方吧,最好离我们三个都比较近。你们说哪里好?”
叶文贞看向叶嘉言,叶嘉言回道:“哪里都行,我听二婶的。”
叶文贞也只能附和姐姐的话。
秦氏笑道:“那就去栖月阁吧,那里前面是水,后面是花,离各处都近。”
吴氏笑眯眯打发走了儿媳妇和两个孙女。
等到了栖月阁,家里许多管事媳妇已经等候在那里。
秦氏有意考验两个侄女:“这次寿宴是太太的五十寿辰,你们有什么想法和安排,先说给我听听。”
叶文贞为了表现自己尊敬姐姐,还是先看叶嘉言。
叶嘉言想了想之后道:“二婶,祖父比祖母大两岁,不知道祖父之前是怎么办的?我们可以仿照祖父的规格,把中间改动一些。”
秦氏来了兴趣,反问道:“你说怎么改动?”
叶嘉言毫不避讳自己的短处:“家里都是薛姨娘管的,二妹妹应该比我更清楚。”
问题被丢到了叶文贞这里。
迎着秦氏的目光,叶文贞只能道:“二婶,我听我娘说的意思,祖母寿辰,各家诰命们都会来,把摆酒席的地方和菜品换一换就可以了。”
叶嘉言的眼光慢慢扫向叶文贞,嘴里吐出两个字:“姨娘。”
叶文贞瞬间满脸通红,她一时不注意,将自己在芳华院里的称呼说了出来,被叶嘉言抓住把柄。
这也不能全怪她,柳氏虽是嫡母,从来不教养庶子庶女,以往家里长辈听见她叫娘,也没有次次都纠正她,只有薛姨娘会笑着说女儿。且叶文贞也不是经常叫。
叶嘉言以前也不管,今日居然开口纠正叶文贞。
叶文贞无可辩驳,嘴唇抖了抖,眼眶迅速变红,但她失礼在先,只能道歉:“是我说错了,请大姐姐责罚。”
叶嘉言当然不会责罚叶文贞,她挪走目光看着秦氏,不再理会叶文贞。
秦氏打圆场:“文贞想的很周到,男客和女客招待的地方肯定不一样。”
叶嘉言继续道:“二婶,除了换地方,家里日常采买的单子应该都有,把各种菜蔬果品的价格对比一番,这样才好给预算。”
秦氏心里惊叹起来,这个从来没人教养的侄女居然还知道采买中间的道道。吴氏过寿,侯府肯定要大办,那些下人们这时候恨不得府里满天撒银钱,大家好在中间捞油水。
叶嘉言这样一说,旁边的几个仆妇眼神都闪烁起来。
秦氏就坡下驴,对旁边的一个青年妇人道:“张栓家的,厨房里近一个月的采买单子带了吗?”
张栓家的陪笑道:“来的匆忙,没想到二奶奶要看这个,是奴婢疏忽了,明日一定带过来。”
叶文贞刚才被姐姐压了一场,这会子急着找场子:“二婶,到时候各家来的诰命肯定多,我们要不要让家里丫头都穿得喜庆一些?”
秦氏笑道:“是这个道理,这件事儿就交给文贞你去办,前院和后院的丫头分开。后院的丫头穿红着绿没问题,前院的丫头还是要庄重一些。”
三人继续在栖月阁里商议寿宴,叶嘉言提了两个建议之后就不再说话,安静地听秦氏吩咐,秦氏最后将厨房这一块交给了叶嘉言。
整个过程中,姐妹两个没有再发生任何嫌隙,最后还很有好地打了声招呼各自离去。
等离开栖月阁没多远,叶文贞的乳母张嬷嬷忍不住道:“二姑娘别跟那起子刻薄的人见识,这回她管了厨房,就让她得罪人去吧。张栓家的可不是好惹的,张栓可是侯爷的贴身长随。”
叶文贞脸上带着笑:“嬷嬷小瞧我了,原就是我说错了话,大姐姐教训我也是应该的。”
等到了芳华院门口,叶文贞看着隔壁的芝兰院。那位传说中的嫡母,叶文贞从出生就没见过。
不要紧,除非你死在里面,不然早晚要出来的。
叶嘉言笑一声道:“随他。”
四人的小方桌,叶嘉言和吴云舟坐对面,叶文松和顾谨言坐对面。这样一来,顾谨言正好就坐在叶嘉言身边。
他听到了芳华院三个字,根据叶嘉言的反馈,他猜到了事情的原委。
估计叶家长房兄弟两个又来芝兰院门口请安。
他能猜到,叶文松就更清楚了。
叶嘉言岔开话题,主动问叶文松:“大哥,你们学堂什么时候休沐啊?”
叶文松笑着回道:“后天,怎么,我们休沐你要请我们吃酒席?”
叶嘉言微笑着点头:“好啊,不过我有条件的。”
叶文松哟一声:“什么条件,你什么都不缺啊。”
叶嘉言十分大胆:“大哥,你带我出去玩吧。”
叶文松手里的筷子差点掉桌子上去了,他听到了什么?这个十几年没出过叶家大门的大妹妹居然要出去玩!
叶文松把叶嘉言上下打量一番:“你是说真的?”
叶嘉言点头:“一点不假,过几天我娘过生辰,我想出去看看,能不能给我娘添置一份别致的礼物。”
叶文松哦一声:“大伯母生辰啊,这些日子我天天来叨扰,我也要给大伯母备一份礼。”
叶嘉言难得开玩笑道:“你秋天考个举人回来,就算给我娘长脸了。”
兄弟几个都笑了起来。
笑过之后叶文松道:“明儿我问问祖母。”
叶嘉言点头,又嘱咐一句:“不要带文贞。”
叶文松一口饭差点喷出来,吴云舟忍不住笑了起来。
只有顾谨言心里叹气,他在为芝兰院的未来担忧。
顾谨言第一次感觉到自己的渺小,他好想快点长大,长成一颗参天大树。
转天早上,兄弟姐妹几个去福寿堂请安的时候,叶文松提了此事。
叶文松没有说是妹妹想出去玩,他说是自己想带妹妹出去玩。
吴氏笑着点头:“那你们去吧,嘉言从未出过门,你做哥哥的要好好照顾她。看中了什么,只要不违规矩,只管买,祖母给钱。”
叶文松十分高兴:“祖母最疼我们了,这些日子我们整天读书读得头昏脑涨。以前我总觉得自己这年纪考上秀才就是大才子,自从去了大伯母的藏书楼,在里头看到了好多大儒们年少时写的文章诗句,顿时羞愧的不得了。既然天资有限,只能多使劲。但孙儿又不像那骡马,使劲多了就会感觉累。”
吴氏被孙子逗得哈哈笑:“你这是跟云舟在一起厮混久了,也学得油嘴滑舌。”
叶文松继续逗趣:“祖母,云舟多好哇,跟他在一起,又能长进还天天乐呵呵的。”
吴氏当然不是嫌弃自己的亲侄孙,闻言又道:“既然要出去玩,你带上云舟一起,可怜见的,这孩子常年在我们家,见不着爹娘的面,偏还这么懂事,有时候我都后悔把他接过来。因着你妹妹们大了,晚上我们一起吃饭的时候也不好叫他过来。往后你多叫他去松柏院,你们兄弟一起玩。”
叶文松赶紧劝慰老祖母:“祖母别难过,云舟每天跟谨言日夜不离,两个人好的跟一个人一样,他一点不寂寞。咱们家的先生虽然不是什么当世大儒,好歹比他家里能请到的先生好一些。就云舟的底子,说不得秋天就能中举,到时候衣锦还乡,也不枉他年少离家。”
一向安静的叶文泰今日也开口说话:“祖母,吴表兄那里的份例跟我们兄弟都是一样的,我们有什么,二婶也会往表兄那里送一份。”
二月的京城,春寒料峭。天刚蒙蒙亮,武安侯府芝兰院里已经掌起了灯。
长房嫡长女叶嘉言正躺在床上思考问题,比如早上要吃什么,晚上要看什么书,怎么才能让庶妹不要那么聒噪。
就在叶嘉言胡思乱想的时候,大丫鬟星辰轻轻撩开了帘帐:“大姑娘醒了,太太打发人来说,姑娘既然好了,今日就去学堂吧。”
叶嘉言扶着星辰的手坐了起来,轻声问了一句:“娘起来了吗?”
星辰点点头:“世子夫人已经起来了,正在院子里看新开的牡丹花呢。”
叶嘉言不再多问,在她看来,她娘柳氏是京城贵妇圈子里的第一奇人。
她爹武安侯世子多年不来芝兰院,她娘从不计较,一个人窝在这芝兰院里闭门不出,不跟任何人往来,也不跟任何人说话,每天不是看花就是看书,天塌了她都不管。
隔壁芳华院的薛姨娘生了两子一女,常年累月将她爹霸着,对世子夫人的位置虎视眈眈,她娘也跟没看到似的,带着女儿在这芝兰院里安静度日。
不仅如此,她外祖家里人都死绝了,她娘在婆家不受宠,但是母女两个在府里的吃穿用度却是一等一的好,隔壁薛姨娘拍马都赶不上。
她爹叶怀章每次生病,她娘从来不去瞧一眼,唯一一次问过的一句话就是:“死了吗?”差点把她爹气得背过气去!
是以叶嘉言觉得她娘很有本事,别人家不受宠的正室,那日子过得无比恓惶,只有她娘能一枝独秀。
叶嘉言穿戴洗漱完毕后去了柳氏的屋子里,柳氏刚好看完了花,正准备吃早饭呢。
柳氏的眼光在女儿身上扫了一眼,十三岁的叶嘉言已经褪去小女孩的幼稚,这几日从双丫髻换成了垂挂髻。柳氏嘴上不关心女儿,前几日却让人送了一些珠花给女儿。
叶嘉言收到珠花时心里是有些感动的。
别人总说柳氏对亲生女儿过于冷漠,常年到头母女两个说不了几句话,但当薛姨娘的娘家侄儿骂叶嘉言是野种时,柳氏直接冲到芳华院将那个小崽子丢进了荷花池!
堂堂一个侯府世子夫人,居然干这种事情!
但柳氏就是干了!而且她干的毫无心理负担,她丢完那个孩子后就回了芝兰院,该吃吃该喝喝,丝毫不理会薛姨娘的梨花带雨,也没有跟任何人道歉。
叶嘉言觉得,她娘在用自己的方式保护女儿。一个冷漠到绝情的女人,没有几个人敢来撩拨她。
柳氏不说话,但她用行动告诉了所有人,虽然她不怎么管自己的女儿,可谁也别想欺负她的女儿。
正因为此,虽然柳氏平日里一言不发,叶嘉言却从未抱怨过。
叶嘉言知道,她娘能活成这样已经很不容易了。
察觉到柳氏在打量自己,叶嘉言对着她微微屈膝,算是问安。柳氏一言不发,当先走到了餐桌旁边。
母女两个的相处方式就是这么奇特,你不说话我不说话,每天一起吃两顿饭,其余时间各忙各的。
天长日久的,叶嘉言也养成了沉静的性子,除非长辈问话,其余时间她基本不怎么开口。
她每天做的最多的事情就是看书写字,那些家长里短的闲事,她从不过问。
吃饭的时候,母女两个毫无交流。
叶嘉言很主动地给柳氏添了半碗粥,柳氏的目光在女儿身上再次略作停留,然后低下头继续吃饭。
叶嘉言吃过饭后带着星辰往学堂而去,刚出门,碰到了薛姨娘的长女,叶家长房次女叶文贞。
叶家孩子都是文字辈,只有叶嘉言不一般。
据说叶嘉言出生的时候,她爹听说是个女孩,挥挥手道:“就叫嘉言吧,希望别跟她娘一样不肯好好说话。”
这都是叶嘉言听芝兰院里的丫头婆子们悄悄说的,当然,她也无从查证她娘以前是不是真的不肯好好说话。
既然她爹随意给她取名,她就随意对她爹,早晚从来不去给他请安。
府里所有人都习惯了芝兰院里母女两的与众不同。
叶文贞人不如其名,并没有多贞静,性子很活泼。
她见到叶嘉言后屈膝行了个礼:“大姐姐。”
叶嘉言还礼,姐妹两个一起往家学里去。
叶家在京城里的底蕴并不厚,为了扶持族中子弟,武安侯办了家学,凡族中子弟,不论男女,都可以来上学。
为了表示公允,武安侯府的孩子也在家学上学,只有取得一定的功名后才可以到外面去求学。
叶嘉言与族中姐妹们上的是女学,她已经两天没去上学,不是她偷懒,而是她在芝兰院的藏书楼里找到一本好书,连着请了两天的假看书。
好在学堂里讲的东西她学得很轻松,偶尔逃学也不要紧。
一路上,姐妹两个都无话,快到学堂时,叶文贞忍不住开口了:“大姐姐,昨儿祖母那里做了乳酪酥,可好吃了。”
侯夫人吴氏小厨房里经常做好吃的东西,哪个儿孙讨她喜欢她给谁一些。柳氏从来不给婆母请安,叶嘉言也从来不会讨好祖母。故而吴氏昨儿的乳酪酥并未送芝兰院,叶嘉言自然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好吃。
当然,叶嘉言也不在意,她在意的是叶文贞的挑衅。
因为柳氏不好惹,薛姨娘对芝兰院母女两个一向都是敬而远之。为了博好名声,薛姨娘时常教育女儿,要尊重大姐姐。
以前姐妹两个小,叶文贞就算心里不服气,表面上还是挺恭敬的,不管叶嘉言怎么冷淡,整日大姐姐长大姐姐短。
这两年叶文贞长了年岁,小心思多了起来。
叶嘉言在家里不受宠,份例却一点不差。
叶嘉言从不主动讨好长辈,仍旧是嫡长嫡出。
柳氏压了薛姨娘一头,叶嘉言压了叶文贞一头。
薛姨娘享受了正房所有的待遇,却终归不是世子夫人,她只是个妾。
叶文贞心里的不服越来越严重。
薛姨娘帮吴氏管家,岂能不知吴氏没给芝兰院送东西?叶嘉言微微侧首看了一眼妹妹,叶文贞只比她小了半岁,娇俏的脸上带着灿烂的笑容。
听锣听声,听话听音。叶嘉言知道叶文贞在炫耀,炫耀她比姐姐得宠。
往常叶文贞也炫耀过,叶嘉言并不当回事,因为她从来不嫉妒这个。
最近叶文贞挑衅的次数越来越频繁,为了杜绝她以后三天两头找麻烦,叶嘉言觉得自己有必要改变一下这种情况。
于是,叶文贞看到常年冷着脸的大姐姐居然对她笑了笑。
可叶嘉言笑过之后说出来的话却让叶文贞想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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