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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巧颜霍金枝的小说小可怜被抢人生,满朝文武排队宠小说阅读

百里砂 著

其他类型连载

一团一鸟对这个名字都非常满意。然后呦呦把小门门推开了一条缝,大乌鸦斜着身子挤出去,一拍翅膀就飞了。这会儿,一家人都挤在兰蕙院。沈方仪已经好几年不犯晕眩之症,这一犯就来势汹汹。下人们也不敢移动她,只能把她抬到榻上,请了府医过来,一扶脉,便说是受了气。沈方仪为人豁达,并不是小性儿爱生气的人,再说了,这个家里,哪有人敢让她受气。国公爷少年就在军中,成亲的时候已经二十好几了,沈方仪足足比他小十几岁,老夫少妻,爱妻如命,那样火爆霹雳的性子,在爱妻面前却从不敢大声说话。孩子们就更不用说了。所以大家想都不用想,就知道这必定是陆巧颜的锅。连最沉得住气的霍二爷都黑了脸,揪着陆巧颜问是怎么一回事。陆巧颜心里又慌又气,忙哭道:“颜儿也不知道啊,今天颜儿跟...

主角:陆巧颜霍金枝   更新:2024-12-27 18:02: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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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陆巧颜霍金枝的其他类型小说《陆巧颜霍金枝的小说小可怜被抢人生,满朝文武排队宠小说阅读》,由网络作家“百里砂”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一团一鸟对这个名字都非常满意。然后呦呦把小门门推开了一条缝,大乌鸦斜着身子挤出去,一拍翅膀就飞了。这会儿,一家人都挤在兰蕙院。沈方仪已经好几年不犯晕眩之症,这一犯就来势汹汹。下人们也不敢移动她,只能把她抬到榻上,请了府医过来,一扶脉,便说是受了气。沈方仪为人豁达,并不是小性儿爱生气的人,再说了,这个家里,哪有人敢让她受气。国公爷少年就在军中,成亲的时候已经二十好几了,沈方仪足足比他小十几岁,老夫少妻,爱妻如命,那样火爆霹雳的性子,在爱妻面前却从不敢大声说话。孩子们就更不用说了。所以大家想都不用想,就知道这必定是陆巧颜的锅。连最沉得住气的霍二爷都黑了脸,揪着陆巧颜问是怎么一回事。陆巧颜心里又慌又气,忙哭道:“颜儿也不知道啊,今天颜儿跟...

《陆巧颜霍金枝的小说小可怜被抢人生,满朝文武排队宠小说阅读》精彩片段


一团一鸟对这个名字都非常满意。

然后呦呦把小门门推开了一条缝,大乌鸦斜着身子挤出去,一拍翅膀就飞了。

这会儿,一家人都挤在兰蕙院。

沈方仪已经好几年不犯晕眩之症,这一犯就来势汹汹。

下人们也不敢移动她,只能把她抬到榻上,请了府医过来,一扶脉,便说是受了气。

沈方仪为人豁达,并不是小性儿爱生气的人,再说了,这个家里,哪有人敢让她受气。

国公爷少年就在军中,成亲的时候已经二十好几了,沈方仪足足比他小十几岁,老夫少妻,爱妻如命,那样火爆霹雳的性子,在爱妻面前却从不敢大声说话。

孩子们就更不用说了。

所以大家想都不用想,就知道这必定是陆巧颜的锅。

连最沉得住气的霍二爷都黑了脸,揪着陆巧颜问是怎么一回事。

陆巧颜心里又慌又气,忙哭道:“颜儿也不知道啊,今天颜儿跟三表哥四表哥一起在花园里玩,碰到一只老鸹,对着颜儿就叫,三表哥四表哥都在笑颜儿,颜儿弄脏了头发衣服,回来洗,外婆就来了,问了问就生气了……呜呜,颜儿好怕啊!”

霍二爷眉头都要拧成一个疙瘩。

他两个儿子虽然性子活泼,但真不是那等不听话的熊孩子。

他们跟陆巧颜处得不好,可她来叫,他们就会过去陪她玩,再不乐意也去。

她不喜欢他们提陆呦呦,他跟孩子讲清楚道理之后,他们再没有提过一次。

他觉得这对他们来说就可以了,毕竟还只是孩子……再说了,处不来,不处便是,又不是没旁人陪她玩。

可陆巧颜却揪着不放,每天都来叫他们,叫到了,再出言挑衅,等两个孩子气不过骂她了,她再哭着去告状。

两个打小没挨过打的孩子,自打她回来,三天打了四回了,如今连这么大的事情,也敢往他们身上推。

霍二爷正色道:“颜儿,你好好跟舅舅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陆巧颜急了,“颜儿说的就是实话啊,二舅舅,你怎么能不相信颜儿……呜呜,人家讨厌二舅舅,再也不理二舅舅了……”

她一跺脚就跑了,一边往屋里跑一边哭叫:“外婆,你醒醒啊,二舅舅欺负颜儿……”

霍二爷猛得一惊,怕她没轻没重,真把病人给吵醒了,连忙起身。

就见外头风一般卷进来一个人影,直接一手提住陆巧颜,捂住她嘴就往外拖。

霍家兄弟几个,连着媳妇,同声喝止,一边赶紧追上去。

霍行之一直跑到院子外头,才松开手,随手把她扔到地上,怒道:“你到底干了什么,把外婆气成这样!!”

陆巧颜害怕极了:“我没有!我没有!你凭什么说是我,明明就是三表哥和四表哥……”

眼看着几人出来,她飞也似地爬了几步,躲到了霍大爷身后,哭道:“你们既然这么不喜欢我,为什么要接我回来,我在家哪怕日子苦些,也从没有人这么冤枉我,还打我……呜呜,我好想我娘,我想我娘啊,我娘要是在,绝不会这么对我的,娘啊!!娘啊!!你救救颜儿吧!”

她嚎啕大哭,连声叫着娘,声音尖厉。

霍家几人,无不神情复杂。

这样的话,听在人耳中,本该让人伤心难受、感同身受,更加心疼她的。

可……这番话说的时机太恰当了,太合适了,衬着她小小身量,童稚面孔,反倒让人生出一种巨大的违合感。

这种古怪的感觉,甚至压过了心疼。

霍行之脾气急,不会吵架,气得说话都结巴了:“不,不是你,还能有谁,星湖星海可没有这样的胆子,只有你,一肚子坏心眼儿,心思歹毒……”

“四郎!”

霍大爷听他这话不好听了,不得不上前喝止,转头示意大夫人。

大夫人也不想接这个烫手山竽,心里暗暗叫苦,可还是不得不上前,把陆巧颜抱走,一边哄着她:“颜儿不哭了,大舅娘带你去洗把脸……”

一边抱着人就走了。

霍二爷转头进屋,把伺候的下人叫出来,细细一问。

听完了,兄弟几人半晌无言。

霍行之低声道:“早知道这样,还不如不去接她……”

霍大爷迅速喝斥:“闭嘴!”

霍行之不敢再说,却仍是忿忿。

霍大爷低声道:“我让锦绣带她几日?”

霍二爷摇头:“娘的脾气你还不知吗?娘不会答应的。”

他想了想,转头跟妻子道:“你多备些女孩儿家用的精巧饰物……不,要大一些,奢华些,富贵些的,我回头私下与她聊聊,再叫娘用这些东西勾着,好生教导便是。”

几人无不叹气。

里头,三个小的,连着国公爷,都守在沈方仪床前。

霍星河是个操心的小大人儿,听着也直皱眉头。

他想起刚才他进来时,看到他送的机巧小塔和上好的端砚徽墨,全都被扔在她的杂物箱中。

那塔,看着只是一个六角木塔,其实是一个极精致的漏刻,各面窗子开合能看出时辰,真真巧夺天工,他珍视不已,平时都不舍得摆出来用。

是因为想到妹妹从乡下接回来,大约没有玩这样精致的东西,才忍痛割爱送出来的……

而端砚徽墨,虽然她如今还用不着,可这是身为兄长的良好祝愿。

本朝重文抑武,端砚徽墨是必送的礼,他周岁时就收到了,他同样是想着,她只怕打小没收过这样的礼,才为她补上的。

花尽心思的几样东西,却被她弃如敝履。

如今再听听二叔的话,原来,她并不在乎心意,只喜欢那些能披挂上身的富贵浮华之物吗?

十三岁的少年人,心头涌上了一股说不出的失望。

总觉得那些盼妹妹回家的期待,和见到妹妹的欣喜,全都被浇上了一瓢凉水,让他忽然就很没劲头,甚至生出了一种幼稚的冲动。

想偷偷把他的东西全拿回去,不送给她了!

外头,大乌鸦藏身在枝叶之间,伸长脖子,鸟脑袋侧来侧去,让每一边的鸟眼都看足了这场热闹,这才展翅回去,迅速跟呦呦说了。

呦呦听得小眉头都皱了起来,认真道:“漂亮婆婆生病,舅舅一定很难受!以前漂亮姨母生病,呦呦介里,就酸酸的……”

她小手拍了拍胸口,又指了指眼睛:“介里也老是想掉眼泪,呦呦每天都想,要是呦呦能替姨母疼疼就好了,唉!”

大乌鸦站在架子上,脑袋拐下去,看了看她的神情,然后学着她样子,也叹了口气。

但大乌鸦虽然聪明,也并不能对呦呦的心情感同身受。

有样学样地表演完了,立马兴致勃勃说别的:呱呱还看到一只小狗!好像是三小孩和四小孩养的!三小孩和四小孩去看婆婆了,小狗没人喂,在那儿咬尾巴吃呢!

呦呦一听,连忙转身,从盘子里拿了一块点心:“那你喂狗狗吃吧,饿饿很难受的!”

大乌鸦点了点头,叨起点心就走了……

二房养的狗儿是一只白色的狮子狗,正悠闲地转圈咬尾巴玩儿,就见大乌鸦飞了过来,丢了一块点心在地上,声音怜悯:吃吧,傻狗。

狮子狗:???

牠脚下蓄力,往上一扑。

大乌鸦惊声尖叫,翅膀一扇就飞了,一边跑一边大叫:你这个不吃泰山的傻狗!居然敢冒犯智慧的呱呱!啊啊啊救命啊!!


呦呦点了点头。

本来就小只,脱掉衣服更小只了,可是这一洗,小脸雪白,大眼乌溜溜,才看出了原本的小模样有多漂亮。

竹枝把人抱回去,寻梅把匆匆改好的衣服送进去,两人合力给她穿好。

只是鞋子实在差太多了,也不好改,没有鞋子穿,仍旧是抱出来的。

霍行之接过来,立马就嘬了两口:“啊,我的呦呦宝儿真香,真乖,是舅舅最爱的香宝宝!乖宝宝!”

小团子被亲得咯咯笑,小手手扶着舅舅的脸。

竹枝走到霍星河身边,低声禀报:“小娘子身上,从头到脚,全是伤!”

霍星河手一顿。

看小团子笑得娇憨憨的,眼儿亮亮瞧着霍行之,满心满眼都是舅舅,酒窝儿都溢着甜,一点不见悲苦,心里就有些难受。

霍星河长叹道:“以后你们就说,小叔新学了一种拳脚,星湖你们两个想跟着学,然后像话本子上那样练成一个阵法,所以才天天聚到一起练……”

“而且,你们要干什么,不能把下人都赶出来,这不是明摆着有事儿?只放几个人在门外头就成,定好暗号,一来人了,怎么报信儿……”

他随说着,看眼前几人眼神清澈,索性站起来,直接挑出几个下人来,细细嘱咐了。

回来又道:“我回头叫竹枝出府,给她买一些衣服鞋子,头发也束一束,好好的小姑娘,被你们养的跟个小狗儿一样,以后要留心些才好。”

霍行之笑道:“没事,以后不是有你了。”

霍星河:“……???”

他说:“小叔,你还赖上我了是吧?”

“哎,”霍行之道:“自己人,说赖上多难听,来都来了……看我们呦宝多可爱,大不了我让你抱一下,聪明扣扣我也让给你打。”

霍星河再次:“……???”

我稀罕啊?

看霍行之就真的抱着团子送了过来,那个得意炫耀的神情,就跟这是他生的一样。

小团子无比听话,怯生生张臂,霍星河纯粹就是怕吓到她,才张臂接了过来。

一抱过来,又轻又小又软,比他想像中的妹妹还要可爱。

尤其她还有点害怕,两只小手手扣在一起,睫毛颤动,不敢看他,那糯米团子样儿,特好欺负,一看就想嘬一口。

霍行之一直瞅着他的神情,嘿嘿笑着转头哄娃:“乖呦呦,让二哥帮呦呦打聪明扣扣好不好?虽然二哥不如舅舅聪明,也不如舅舅厉害,但是他帮了我们的忙,我们要谢他,就让他帮呦呦打聪明扣扣了。”

呦呦乖乖点头儿,偷偷瞄了霍星河一眼。

霍星河故意面无表情跟她对视,小不点儿就很害怕,颤着声音道:“是,打聪明扣扣,不是打呦呦哦!”

霍行之三人被逗得大笑。

霍星河也失笑出声,笑着笑着,又不由得一顿。

她这个小样儿,确实很呆很可爱,可是,她眼中含泪声儿打颤,她其实是真的害怕。

一个才不到三岁的娃娃,是挨了多少打,才会头一个反应就是不要打她。

霍星河收了笑,又想起方才小叔说的话,竹枝说的话……

他心里有些难受,声音也不由得软了下来:“呦呦不怕,呦宝这么乖这么可爱,二哥不会打呦呦的,不如让舅舅帮你打聪明扣扣,再让三哥帮你打个健康扣扣,四哥帮你打个可爱扣扣,到最后,二哥再帮呦呦打漂亮扣扣,这样,我们每个人都能帮到呦呦的忙,呦呦也又聪明又健康又可爱又漂亮,呦呦说好不好呀?”


狮子狗主打一个狗狠话不多,闷头直追,也不回答。

一路鸦飞狗跳回了远卓院,后头的下人根本追不上。

大乌鸦一进院儿就大叫:救命!救命!!呦呦快来救我啊!

狮子狗随之冲入。

呦呦一着急,一把推开隔扇的门,就冲了出来:“不要打架!”

眼睁睁看着的远卓院下人:“……”

祖宗呐,你怎么出来了!知道我们装睁眼瞎有多难吗?

是的,所有下人早就知道,小主子把呦呦藏在了屋里,毕竟小主子那个“此地有银”的架势太明显了,也就他自己还以为自己掩饰得天衣无缝。

这会儿,看着一团一狗一鸟,远卓院下人面临着奴生最重要的抉择。

是冲进去保护小团子,最后被小主子罚,还是执行主子的命令,继续假装看不到小团子。

呦呦完全没注意到下人。

她奋不顾身冲出来,抱住了她的新朋友大乌鸦。

乌鸦是很大的一种鸟,陆呱呱更大,呦呦又小只,抱着非常费力,一边还要艰难地歪着身子,跟狮子狗道:“不要打架好不好?”

狮子狗一张嘴,一口本地口音:我勒个乖乖来,哪来这么小点个娃娃。

呦呦皱起小眉头,摇了摇,自觉得听懂了,于是超有礼貌地回答:你也很乖。

狮子狗仰头呆怔半晌,然后,猛然跳了起来,整只狗都不好了:哇嗷,你能听懂俺说话?

呦呦点了点头:“对呀。”

狮子狗两只狗眼瞪得溜圆,退了几步,你白动!叫俺缓缓,俺都叫你能迷登了。

大乌鸦发出了一声嘲笑。

狮子狗又想乍毛,呦呦连忙把大乌鸦放到地上,站在中间,小手摆摆:“别吵啦,大家可以当好朋友呀!”

狮子狗哼了一声,骂大乌鸦,你别搁这圣蛋(嚣张),我腾出手来再摆置(收拾)你!

然后,牠转身上前一步,十分优雅地开口,我是高贵的闪电,你这孩子,叫什么名字?

这题她会!

呦呦眼儿一亮,声音都大了不少:“我是没有翅膀的呦呦呀!”

狮子狗点了点头。

这,这还聊上了。

看着三小只各据一边,你一句我一句,有来有往,下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默默把门关上,退开了。

此时,二房下人气喘吁吁找到了这一边,但,远卓院下人得了主子吩咐,根本不让进。

于是二房下人只能去回禀主子。

那边,

小半个时辰之后,沈方仪醒了,然后把三小只赶回去吃饭。

霍星湖和霍星海两人忧心忡忡出来,也没心思吃饭,得了下人禀报,就直接往小叔院中来了。

霍家人彼此关系亲近,小叔又年轻会玩,他这院儿,两人常来常往,根本不在意下人说啥,直接就进来了。

然后,看着眼前的情形,两小只齐齐张大了嘴巴。

就见自家那只拿肉哄着都不听话的狗祖宗,正在呦呦面前扭着狗屁股,一下一下朝她作揖,还摇头摆尾,疯狂卖萌,一看就很不值钱的样子。

霍星湖张口结舌:“闪,闪电?”

呦呦正在拍手叫好,努力帮新朋友撑场子,听到声音一回头,吓得小脸一下子就白了。

她一下子站起来,连滚带爬地冲进了小屋子。

大乌鸦也啊一声大叫,翅膀一拍,迅速从窗口飞了出去。

留下一只蠢萌狗子,呆了片刻,看看身后的小主子,立马跑到小屋子前头,汪汪大叫,呦呦别怕,是自己人!自己人!

呦呦瑟瑟发抖,一声不敢吭。

霍星湖也终于回过神来,转头看着弟弟:“小叔……”

他猛然转为小声,还看看左右,非常之狗狗祟祟:“把呦呦藏起来啦?”

霍星海猛点头,眼儿锃亮。

然后兄弟俩眼神儿一对,迅速跑去把大门关上了,霍星湖还拿着架子吩咐下人:“全都离远点儿,别过来!我们要在这儿商量一些大事!谁都不许偷听!”

下人们迅速退开,霍星海已经跑到了小屋子门前,推门就进去了。

霍星湖兴致勃勃,跟着进去。

两人来回转了一圈儿,好不容易才找到条案下头的小呦呦。

呦呦躲在角落,缩成很小很小的一团,蜷手蜷脚的,看着就可怜巴巴。

兄弟俩都四脚着地,狗狗一样趴在地上,各自伸进一个头,夹起嗓子:“别怕啊,呦呦别怕,我们不是坏人……”

霍星海帮腔:“我们跟小叔……不是,我们跟你舅舅是一伙的!我们跟舅舅可是肝胆相照的好兄弟!”

“对,”霍星湖道:“我们不会告诉别人的!呦呦别怕啊!我们可以一起玩的。”

“我们真的不是坏人,我们都是喜欢小孩的大好人!”

狮子狗闪电也在一旁帮腔:“汪汪汪!!”

狗狗一说,呦呦就信了。

她小心翼翼地往外爬了一点点。

霍星湖立马拉住她手,然后惊喜跟弟弟对视,眼中写满了“好小,好软,好可爱!!”

霍星海不甘示弱,也拉住了呦呦另一只手。

然后兄弟俩就像扶老太爷一样,一边一个,扶着呦呦出来了。

呦呦大眼里还含着一点泪,怯生生瞅了瞅两人,两个小男孩都弯着腰,笑得大白牙都呲了出来。

霍星湖道:“呦呦还记不记得我?我是三表……我是你三哥,你可以叫我三哥。”他指了指弟弟:“那是四哥,叫四哥。”

呦呦乖乖叫人,声儿糯糯软软:“三哥,四哥。”

“哎!哎!!”

两人齐齐应声,心花怒放。

呦呦看两人都不像坏人,于是怯生生请教:“你们,是什么的三哥,和什么的四哥呀?”

“什么意思?”霍星湖没听懂:“我叫霍星湖,我九岁了,比你大,所以你叫我三哥啊!”

呦呦道:“就是……”

她指了一指狗子:“牠是高贵的闪电,呱呱……”

她小脑袋转来转去,没找到大乌鸦,就指着窗外:“呱呱,是智慧的呱呱。呦呦,是没有翅膀的呦呦呀!”

“啊!”霍星湖立马接受了这个设定,抬头想了想:“那我是威风的三哥?威武的三哥?”

霍星海道:“我是有才华的四哥!”

“噫!”霍星湖嫌弃弟弟:“你三百千都没学完呢,哪有才华。”

霍星海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子:“那,我是厉害的四哥!”

霍星湖点了点头,转头跟呦呦道:“我们都是两个字,你也要两个字才行。”

呦呦歪头头想了想,觉得也对:“那,呦呦叫什么呀?”

霍星湖立马道:“可爱的呦呦!”

“不行,”霍星海难得跟哥哥唱反调:“可爱这个词儿,太寻常了,根本就形容不出呦呦的可爱!”

霍星湖挠头:“那叫什么?机灵的呦呦?乖巧的呦呦?美貌的呦呦?”

霍星海道:“美貌是说大人的!”

“那……”霍星湖道:“我觉得呦呦这么可爱,可以用四个字,冰雪聪明?天真烂漫?活泼可爱?人见人爱……”

他一口气说了好几个成语,结果一眼瞥见呦呦,就见小团子眼里惊叹崇拜的光都要溢出来了,满眼全都写满了:哥哥好厉害,哥哥怎么能这么厉害,呦呦根本就不敢相信!!


霍二爷先去求了霍从宁,霍从宁应下了,霍二爷又回头来跟陆巧颜说了。

毕竟,这是真“姑奶奶”,必须要尊重才行。

霍二爷并不是想惩罚陆巧颜,而是真的想教好她,扳正她。

毕竟,国公府的姑娘,可以不循规蹈矩,但一定不可以口无遮拦……交际上必须要过得去才行。

他以为还要费一番口舌,没想到陆巧颜十分服帖,他说什么,她全都应下,瞧着颇有几分讨好卖乖的意思。

霍二爷倒也松了口气。

隔日。

国子监休沐。

霍行之起了床,先过来看娘亲,小兄弟俩也是一样,狗子则一摇一摆来找呦呦。

沈方仪已经挪回了正院。

她还得多休息几日,不能多说话,所以待了没多久,就让他们回去了。

几人出来之后,霍星河要回去念书,就先走了。

三人立马溜去了远卓院。

兄弟俩大包小包拿了不少玩意儿,进了屋,掩上门,叫了一声呦呦。

小团子立马打开门,哒哒哒跑出来了,身后一只狗子摇头晃脑。

几只立马欢脱地玩到了一起。

霍家三只,自己还是半大孩子,带孩子都属于“嘿!看我给你表演一个”那种风格。

要撞上主意大的立马就打起来了,但呦呦什么也没见过,看什么都好玩,又是个特别容易满足的宝,不管是看舅舅哥哥玩,还是舅舅哥哥教她玩,全都玩得超惊喜。

几人都玩得开心极了,玩累了才停下来休息,各自吨吨吨灌茶。

霍星湖连喝两杯茶,才缓过来一口气:“我们要不要偷偷去看看,姑婆怎么收拾陆巧颜?”

“别,”霍星海道:“我们一去,万一姑婆拉住我们一起学怎么办?”

“也是啊,”霍星湖道:“可我真想看看啊!陆巧颜最爱哭,姑婆最讨厌哭哭啼啼了,她说用哭做手段,是最低级最浅薄的……什么什么的,记不清啦!”

大乌鸦没有进来,贼眉鼠眼在外头听着,一听这话头,翅膀一拍就飞了。

那边,

霍从宁一大早就来了兰蕙院。

霍从宁当初能被选入宫,相貌自然是好的,哪怕此时已过半百,头发花白,又拖着一条腿,仍旧显得十分优雅好看,又有气势。

她一进来,陆巧颜连忙上前行礼。

她是真的怕了。

因为她昨儿忽然想起来,人家都说了,这些世家大族最重孝道,不管心里怎么想,面上都一定会装出忠孝的样子,所以死老太婆在她屋里发病,他们一定会闹一闹好显得他们孝!

可她根本没做什么啊,死老太婆自己身体不好,动不动就发病,跟她有啥关系!

但,她可不是那种老实的楞头青,非要当场辩个是非对错。

她这会儿就装出识大体的样子,把委屈认下,乖乖巧巧什么也不说,等将来再找个好机会说清楚,他们才会愧疚,才会加倍对她好。

陆巧颜打好了主意,就拿出了最乖巧最懂事的样子,一点不敢表露出不满。

她一心想显得早慧懂事,可她忘了,霍从宁是宫中女官,她见得最多的,就是她这样的人……所以她还不如假装孩童,毕竟大多的人,对小孩儿都会有几分宽容。

反正一照面儿,霍从宁就是一愣。

确实,她见得最多的,就是这种人。

毕竟她那儿属于第二道关卡,新入宫的宫人,先由人教导礼仪规矩,选过一遍,再送到她那儿过第二遍,分配到各处。

所以,她见得最多的,就是这种貌似恭敬的人。

宫中的人都有一双利眼,霍从宁尤甚,看了二十年,对恭敬下头藏着各种小心思的,真真是一目了然。

眼前的孩子,就给她这种感觉,她貌似恭敬,实则满是轻蔑,不知为何,很是看不起她?

可她不是刚从乡下接回来的吗?

见到她不该心生敬畏吗?

霍从宁心里诧异极了,难得怀疑起了自己赖以为生的眼光。

她面上不动声色,淡淡颔首,好似还有几分赞许一般,道:“是个懂礼数的好孩子,快起来吧,不必多礼。”

陆巧颜心中得意。

果然,一个瘸老太婆而已,还是很好糊弄的。

她就站起来了,还仰着脸装出可爱的样子,依着霍家这边叫人:“姑婆。”

霍从宁含笑应了一声,拉住她的手,好似十分喜欢她一般,拉着她到一旁坐下,道:“颜儿真真是生得漂亮,姑婆一见你便喜欢。”

陆巧颜偎依到了她身上,害羞低头:“姑婆。”

霍从宁笑着道:“你外婆身体不好,老毛病犯了,倒是连累你这孩子,也跟着受了一场惊吓。”

这话说进陆巧颜心里去了。

陆巧颜忍不住一脸委屈:“是呀,颜儿真真是吓了一跳,外翁也凶颜儿了,小舅舅还打了颜儿,呜呜呜,颜儿好怕呀!!”

霍从宁不由愕然。

她挑起这个话头,只是要拉近关系,并不是要套她的话,却没想到,当时都闹成那样了,这孩子居然一点没觉得自己有错?

且她对长辈的病完全不关心,也不觉得国公爷和霍行之发作是理所应当,只心心念念想着自己无辜受了委屈?

这,这个性子……实在是有些凉薄了。

霍从宁面上点头赞同:“对啊,再怎么,也不该对你一个三岁孩子发火,你们娘俩受了这么多苦,这才刚接回来,哪能这么对你……”

宫里出来的人,若想跟谁关系好,那真是轻而易举。

陆巧颜只觉得这个姑婆说话,处处合她心意,心里更是亲近,伏在她膝头,娇娇道:“颜儿回府的时候,原本好开心的呢!以为颜儿终于有家了,唉,一定是颜儿不乖,才会惹得他们生气。”

霍从宁抚摸着她的头,笑道:“快别胡说了,这么乖巧懂事的小娃娃,姑婆一看着就喜欢,这搁谁家,不是个心肝肉儿啊!”

陆巧颜扭着身子撒娇,“姑婆!”

霍从宁含笑续道:“你外公是个莽汉,你外婆又是个刻板性子,家里都是皮小子,不会跟娇娇小女娃儿相处,你有什么委屈,尽管跟姑婆说,姑婆帮你骂他们。”

陆巧颜顿了顿,随即一脸天真地追问:“姑婆是大官儿吗?”

连霍从宁都是一窒。

她这意思分明是,假如她真有收拾他们的身份,她就要借她的力,收拾自己的亲人?

其实,原本就是刚接回来的,没有很深的情谊并不奇怪,可,正常的小孩,绝不会有找外人来对付我家人,这种念头。

这就完全不是小孩子会有的想法,也是完全没把国公府诸人当家人。

可他们对她这么好……

不,也许她根本没觉得好。

可她在乡下长大,回到国公府,正常来说,就看这院子,这些下人,这衣裳,头上的珍珠……就只这些身外之物,也该感恩,或者惶恐的。

可她为什么会有这么多的不满?

霍从宁心中思忖,面上笑道:“我可是宫里出来的,官家亲封的郡夫人,哪怕国公爷,也是要让我三分的!”


秋日,天边刚泛起一抹鱼肚白。

村头陆家,三岁的陆呦呦踩上小板凳,踮高脚,从水缸里舀了一瓢水,双手抱着往前跑。

水打湿了她单薄的衣裳和露了脚趾的鞋子,小呦呦在寒风中瑟瑟发抖,小手冻得像胡萝卜,嘴唇都冻紫了。

早上要拌米糠喂猪,她人小力弱,提不动水桶,只能一瓢一瓢往后头抱水。

她已经好几天没怎么吃饭了,跑了十几趟,又冷又饿又累,眼前一阵阵发黑,小身子摇摇晃晃……

忽听刘氏尖细的嗓子响了起来:“陆呦呦!你又死哪去了!!”

陆呦呦吓得浑身一个激灵,慌忙往前院跑:“娘,呦呦在这……”

一句话还没说完,刘氏飞起一脚,就把她踹出去好几步远。

陆呦呦小小的身体被踹飞,在地上滚了好几圈,疼得周身打颤颤,有好一会儿,眼前黑乎乎的,什么也看不清,整个人蜷缩成一团,死死闭着眼睛,不敢哭,更不敢叫痛。

刘氏压着嗓子骂她:“小兔崽子,一天天的,就知道偷懒!大早上饭也不做,地也不扫,弄一院子泥巴汤子,你是不是想摔死我?我早知道你是个丧良心的畜生玩意儿,一肚子歹毒心思……”

呦呦想说不是的,她没有,她只是要喂猪……却连手手都抬不起来,意识渐渐昏沉。

刘氏赶过来又是一脚,“别装死,赶紧滚起来干活!一天天吃老娘的,喝老娘的,还敢跟老娘使小性子,动不动就装这个不要脸的狐媚子样儿,给谁看……”

陆巧颜跑了过来,拍手叫好:“娘亲,打她,使劲打!打她脸!”

“你知道啥,”刘氏转头道:“打坏了脸就不值钱了!赶紧回屋穿上衣裳!冻着了怎么办!”

陆巧颜哼了一声,自己跑过来,抬脚就往她脸上踩去。

她就是讨厌她这张脸,明明就是个娼妇生的小贱蹄子,村里孩子却全都说她比她漂亮!

娘亲说的没错,陆呦呦就是不要脸的狐狸精!

她非得踩坏她的脸,看她还敢不敢再装可怜!

陆巧颜用上了全身的力气,整个身体都要压上去,却不小心踩到了泥巴汤子,脚下一滑,啪叽一下摔倒在地,头都磕到了陆呦呦身上。

刘氏惊呼:“颜儿!”

她急上前抱起女儿,火冒三丈,一脚一脚往陆呦呦身上踹去:“丧门星,扫把星,养不熟的白眼儿狼,敢害我的颜儿……”

她并没有注意到,怀里的陆巧颜,短暂昏厥后,眼神从天真的恶毒,变成了黑沉沉的怨恨。

她环顾左右,又看看地上的陆呦呦,好一会儿,才猛然回神,一把拉住刘氏的手:“娘!”

刘氏吓了一跳:“咋了?”

陆巧颜双眼大睁:“我好像……重,重生了!”

上辈子,就在今天。

陆呦呦的两个舅舅居然找上门来了!

谁能想到,陆呦呦的亲娘,那个不要脸的小娼妇,居然这么有来头!

来的那两人,一身华服,高头大马,周身那气势,谈吐间那风采……一露面,就把陆家人全都震住了。

本来好好的,可他们一见陆呦呦受了一点小伤,立马就翻脸动手,把他们一家子全都打了一顿,关了起来,还说要送官……好在陆呦呦发起热来,他们急匆匆抱着她去求医,他们才逃了出去。

一家子也不敢回村了,只能四处逃命。

明明他们救了陆呦呦她娘一命,还养了陆呦呦三年,居然什么好处也没得到!

就这么过了几年,爹娘无意中听说陆呦呦外翁家居然是国公府,实在舍不得这泼天的富贵,乍着胆子上门认亲,就想着能拿点银子也好啊!

谁知她那几个舅舅也太蛮横了,居然直接叫人把爹娘打了一顿。

爹娘伤得重,不几天就死了,她那时才十二,不得不自卖自身到青楼,天天伺候老男人,还要学琴学舞,不知受了多少罪,还时常听说陆呦呦的事儿。

据说安国公府儿孙辈就她一个女孩儿,她有四个舅舅四个表哥,全都宠她宠得什么似得,要天上的月亮都能给摘下来。

陆巧颜嫉恨欲死。

陆呦呦明明就是一个蠢笨如猪的小贱蹄子,就该一辈子当她的洗脚婢!

她凭什么享这么大的福?

她怎么配!!

陆巧颜后来染上了脏病,被丢出楼,带着满肚子怨恨不甘死去,一睁眼,就回到了现在。

老天爷既然让她重生,那这天大的福气,她一定要抢到手!

那可是国公府啊!!

这泼天的富贵,轮也该轮到她了吧!

母女俩头凑在一起,说个不停。

陆巧颜上辈子就做过不止一次这样的美梦,安排得头头是道。

外头,一头大黄狗汪汪叫了几声,然后溜着篱笆进来,用头一下一下拱着陆呦呦的小身子。

陆呦呦迷迷糊糊张开眼儿,全身都疼得厉害,眼儿一阵阵发花。

她伸出小手手,双手抱住大黄狗的脖子,借着牠的力气慢慢坐起来,说话都没有力气:“什么……舅舅吖?”

陆呦呦有一个秘密,她能听懂大黄狗说话。

可是今天,不知为什么,她有点听不懂了。

一定是因为娘打得太疼了,呦呦的脑袋就不好用了。

上一次也是,娘打得好疼,呦呦不小心吐了血,娘说她活该,说她是个晦气东西,她也是这样躺在地上,一动都动不了,好几天脑袋都不好用,从那之后,有一边的耳朵就坏掉了,听不到声音了……

呦呦费力地挪挪小身子,让大黄移到她另一边能听到的耳朵。

大黄狗又汪汪叫了好半天,呦呦还是听不懂,伸出小手拍了拍脑袋,大眼满是迷惘。

刘氏忽然转身,往这边走了过来,飞起一脚就踹到了狗肚子上:“死畜生,又来偷嘴!”

大黄狗哀嚎一声,夹着尾巴就跑了。

刘氏随即蹲下,提小鸡仔儿一样提起陆呦呦,从她胸口拈起了那颗不起眼的黑石头:“就是这个?”

“对!就是这个!他们家的信物!”陆巧颜急伸出手,孩童天真的面孔上,写满了贪婪:“快给我!娘亲,快一点儿,来不及了!!”

刘氏一把就把绳子撸了下来,递给了女儿。

陆巧颜迫不及待地把小石头戴在了脖子上。

陆呦呦抬了抬小手手,眼儿惶惶,想拿回来,却又不敢出声。

这是漂亮姨母留给她的,唯一没被抢走的东西了……

陆巧颜心满意足地摸着小石头:“娘,他们就快来了,你赶紧把陆呦呦处理了!别叫人发现!省得坏了咱的事儿!”

“好,”刘氏把陆呦呦提起来扔进筐子里,眼中是如出一辙的贪婪:“你放心,在山里,想死个人还不容易!”

她提着筐子就想往外走。

才走了几步,就听马蹄声响,越来越近,刘氏一下子就慌了,“是不是来了?”

陆巧颜急得团团转:“快,先把她藏进灶房!”

刘氏慌忙进了灶房,把筐子往里一塞,狠声威胁:“敢出声,就要你的命!”

陆呦呦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小小一只蹲在筐底,吓得双眼全是泪,小手手抱着膝,用力点头。

刘氏不放心,又胡乱抱了一些稻草,把筐子挡住,就乍着手不知道该干嘛了。

此时,数骑马儿已经到了篱笆门前,为首之人一身墨色锦袍,儒雅温和,坐在马上,朝院中看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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