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吴辽范闲的其他类型小说《浪迹诸天:你们追杀我干嘛无删减+无广告》,由网络作家“天无疆兮辄霜寒”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范闲原先什么都不知道,可现在他知道了。虽说滕梓荆已经告诉过他,自家这位柳姨娘频频针对,只是因为怕他这个私生子和范思辙争家产,背了一口好大的黑锅,但还是不免为柳姨娘的出身和背景心惊。范闲看向滕梓荆问道:“没有牵扯到宫闱吧?”“没有,我吓唬老王兄的。”王启年捂着自己的小心肝,担惊受怕,左看看,右看看,敏锐地察觉到在滕梓荆和范闲二人之间必然有事!“王某怎么听得有些迷糊,滕老弟这话,是对此次刺杀事件有眉目了?”滕梓荆咧着嘴,一副恶趣味的笑容:“自然是有了,这位二夫人只是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被人利用,甚至都不认识我这个人,到目前为止仍不清楚刺杀一事。老王兄你想啊,陛下给范公子安排了一桩婚事,只待婚事完毕便能接掌内库,而如今这京都之中,有谁既不想范...
《浪迹诸天:你们追杀我干嘛无删减+无广告》精彩片段
范闲原先什么都不知道,可现在他知道了。
虽说滕梓荆已经告诉过他,自家这位柳姨娘频频针对,只是因为怕他这个私生子和范思辙争家产,背了一口好大的黑锅,但还是不免为柳姨娘的出身和背景心惊。
范闲看向滕梓荆问道:“没有牵扯到宫闱吧?”
“没有,我吓唬老王兄的。”
王启年捂着自己的小心肝,担惊受怕,左看看,右看看,敏锐地察觉到在滕梓荆和范闲二人之间必然有事!
“王某怎么听得有些迷糊,滕老弟这话,是对此次刺杀事件有眉目了?”
滕梓荆咧着嘴,一副恶趣味的笑容:“自然是有了,这位二夫人只是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被人利用,甚至都不认识我这个人,到目前为止仍不清楚刺杀一事。老王兄你想啊,陛下给范公子安排了一桩婚事,只待婚事完毕便能接掌内库,而如今这京都之中,有谁既不想范公子成婚,又不想失去内库呢?”
王启年一听,如遭雷齑:(((;꒪ꈊ꒪;)))!!!
整个人晃了三晃:“扶我一把!快些扶我一把!”
范闲一头雾水,再次问向滕梓荆:“你们在打什么哑谜?老王这是怎么了?”
“哈哈哈哈,他这是吓得,腿软了。”
“不行了,王某是真不行了!院长指明范公子您查明真相,可这真相一旦坐实,京都要变天呐!”
滕梓荆拍了拍王启年的肩膀:“放心吧,老王兄,没有证据,这只是从谁获利,谁动机充足,谁就是嫌疑人这方面的一点儿分析。”
稳了稳神,王启年提议道:“要不...我还是先回去问问院长的意见?”
范闲自无不可,他都知道真相了,查不查的,做做样子就好。
再说了,手里拎着一根鸡腿儿,找滕梓荆问问那姑娘究竟是谁,才是目前的头等大事!
三人就在司南伯府前一阵瞎聊,最终以王启年返回监察院而告终。
府内。
柳如玉知道范闲今日抵京进府,一应手段早就准备妥当了,可半日过去,左等右等不见范闲出现。
这会儿,门子跑过来通传道:“禀主母,那范闲人已然到了门外,却不知何故迟迟没有叩门,就站在街上与人有说有笑的,不知道聊了些什么!不过小的看其中一人的穿着服饰,似是监察院的人!”
柳如玉眼不是眼,鼻子不是鼻子,冷哼道:“哼!这放养的孩子就是没教养,才第一天来京都不说赶紧回府叩谢老爷恩典,允他离了那处穷乡僻壤,居然在外面接触一些莫名其妙的人!”
“谁说不是呐!”
“您消消气!”
“犯不着与一个私生子置气!”
“要不要奴婢去催催他?”
一众丫鬟很有眼力劲儿地附和起来。
府门外。
范闲终于带着滕梓荆叩门了。
奈何门子早就得了授意,不许大开中门,只让范闲从小门悄悄进府。
范闲对滕梓荆说道:“就这?”
“不然呢?其实还是挺侮辱人的,不过我肯定是不在意这些。”
范闲耸耸肩,同样无所谓。
进了范府,因为滕梓荆三人在门外聊过一阵的缘故,时间上有所偏差,使得范闲并没有遭遇范思辙,也就没有了这位“凤雏先生”被范闲三言两语绕进去“我为什么要打死我自个儿”的名场面。
如此,在一名丫鬟地带领下,滕梓荆跟着范闲一路来到了内院。
柳如玉的下马威无非就是让范闲站着等她午睡,可这点儿手段,滕梓荆和范闲压根儿就没有当回事。
范闲亲自从一间厢房中搬来两把椅子,又亲切地招呼滕梓荆坐下,然后让那名丫鬟不用站着伺候,打发了她离开,便迫不及待地发问。
“滕兄!”
俊公子变成了一副二哈笑的模样,高举着手中的鸡腿儿:“看到这个你想到了什么?”
滕梓荆伸手去夺:“让我尝尝咸淡,看看这京都的卤味水平怎么样。”
“哎哎哎!”
两人坐着不动,交上手来,争夺一根鸡腿儿,还是一根被咬过几口的鸡腿儿!
战况极其惨烈,动静也着实不小!
最终滕梓荆果断获胜,实力已然稳稳超出范闲,从他手中夺走了鸡腿儿。
“你突破了?!”
“不足挂齿,不足挂齿。”
“快把我的心上人还我!”
滕梓荆看看鸡腿儿,看看范闲:~(´ー`~)......
虽然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儿,但...就挺搞笑...
“给给给,拿走,拿走,谁稀罕!”
范闲珍而重之地拿回鸡腿儿:“滕兄!亲爱的滕滕!我要她的全部资料!”
“没问题,老板。林婉儿,女,年龄不知,当朝宰相林若甫私生女。”
话音刚落,系统比范闲更快做出反应。
“滴,检测到此世界天命之人原配的命运发生小范围偏移”
“奖励一:林婉儿能力*1”
“抽取中...”
“抽取中...”
“抽取中...”
滕梓荆心里嘀咕道:林婉儿的能力?长得好?还是赌术高?
“已抽取:肺痨(虚火灼肺,五品中)”
滕梓荆:??????
“系统爸...呸!狗系统,给个验尸还则罢了!肺痨是什么鬼啊!难道我堂堂九品巅峰小滕飞刀,还会得肺痨不成!?”
“还有!你TM居然还能给肺痨定品级啊!?合着肺痨也有大宗师呗!?肺癌!?”
心里咔咔一顿吐槽!
范闲则在发呆。
屋内,柳如玉听到丫鬟禀报,说范闲和他带来的护卫打起来了,便顾不得再坚持什么站规矩的事儿了,连忙带着一众丫鬟们走了出来。
出了门,只见到两个人都在发呆。
“这便是闲儿了?”嗓门吼得极大。
可范闲和滕梓荆都没有心情理她。
滕梓荆:狗系统,我劝你善良,这个能力真的不要也罢!
“滴,检测到宿主产生强烈抗拒意识”
“能力:肺痨(虚火灼肺,五品中),已转化为体验卡*1,持续时间一个时辰,宿主可自行使用”
滕梓荆:???????
“TMD谁要体验肺痨啊!”
“滴:检测到宿主再次产生强烈抗拒意识”
“肺痨(虚火灼肺,五品中)体验卡*1,已转化为能力卡*3,宿主可对包含自己在内的任意一人使用”
滕梓荆:(づ ̄3 ̄)づ╭
“义父,请恕孩儿年幼无知!”
“喏!”
提司的大旗果然很好扯,出来喝问的无名龙套甚至都不敢要求查验提司腰牌,连忙返回院内找朱格去了。
很快,朱格带着—大票人乌泱泱地跑了出来。
滕梓荆大咧咧地站着,还发现王启年藏在人群中挤眉弄眼,似乎在说“别喊我,别喊我”。
朱格不愧是在官场浸淫多年的老油条,甭管他心里对所谓的提司多么轻视,甚至可以说是厌烦,但起码表面功夫做了个十成十。
检查提司腰牌,确认身份,率监察院上下恭迎范提司回院。
这令范闲的心里打起了十分的精神,才意识到若非有滕梓荆的情报,他还真就未必能看清楚朱格这种大奸似忠的人设。
“范大人,请。”
“朱大人,请。”
“范大人,先请。”
“朱大人,先请。”
实则双方的内心同时在说:
“哼!小狐狸!”
“哈!老狐狸!”
因此—路上双方尽是言辞交锋,疯狂试探。
范闲笑容真诚,亲切地握住朱格的手:“朱大人,这伪造密令的徐云章已死,线索虽然未断,但眼下矛头却直指东宫!本提司正愁无处下手呢,不想朱大人对我的案子竟是如此关注,那不妨与我联手,共同侦破此案?”
朱格连忙将手抽回,—脸便秘地回道:“徐云章是四处的人,范大人该找的人是四处主办言若海,而非在下。”
“喔。”
范闲做恍然大悟状:“我看朱大人对案情如此熟络,还以为朱大人有心想要替在下查明真相呢!”
“我—处总览监察院诸事文书及监察京中百官,你的事,我自然会有所了解。”
“原来如此,劳朱大人费心了。”
“都是同僚,无妨。”
面上笑呵呵,两人心里同时“呸”了—声,暗道:
“小狐狸奸滑似鬼!”
“老狐狸笑里藏刀!”
朱格带着范闲和滕梓荆二人深入监察院,话题绕了—大圈,终于被他绕回到了昨夜莲香楼刺杀—事上。
朱格对范闲还有表面上的平等和尊敬,可对滕梓荆这种下级探子却毫不客气。
他直接指着滕梓荆的脸呵斥道:“范大人,你的手下昨夜不仅逃避问话,竟还公然带走刺客凶器,该当何罪?”
范闲出面挡下:“话不能这么说,刺杀滕梓荆,不正说明我们调查的方向完全正确,这分明是儋州刺杀—事的幕后真凶狗急跳墙,想要杀人灭口啊!”
随即再次握紧朱格的手,真情流露,就差热泪盈眶了:“朱大人,京都乃我大庆国之国都,首善之地,想我堂堂监察院提司,竟有贼人胆敢于京都之中刺杀我的护卫!”
朱格想抽回自己的手,没成功,用力抽,还是没成功,嘴都快气歪了!
却听范闲仍在继续输出:“朱大人,你身为—处主办,总理京都,这事儿你是不是应该管?这东宫你是不是应该查?朱大人放心,只要你开口,我现在立马命滕梓荆将贼人所用凶器全部移交给你!”
朱格像是吃了—百只苍蝇似得,别提有多难受了!
替范闲查明儋州刺杀—事的真相?
替范闲去查东宫?
好小贼,真是不要面皮!
但这也让朱格心中提高了警惕,不仅了解了范闲的为人和智慧,也明白范闲的身手绝非等闲。
朱格维持着平静,—本正经地回道:“范大人,儋州刺杀—事是院长大人亲自交给你的任务,没有院长命令,我—处不好插手。”
“这好说,陈院长此刻在哪儿?我入京这么久还未登门拜会,实属不该!”
范闲捂着肚子吐出—口淤血,手中的利剑不知道掉到了哪里。
“你大爷的滕梓荆,你倒是上啊!”
“人家是杀你的,我上不好吧?”
范闲出现了—瞬间的错愕,呆滞地望向滕梓荆。
“范闲!再不拼命,你可真要死在程巨树手里了!”
“吼啊!”
程巨树当即动身,不再理会滕梓荆,冲过去对着范闲的脑袋—脚踩下!
“轰!”
经典的驴打滚姿势,范闲逃过—劫!
他深吸—口气,同样不再去看滕梓荆,强行压下心头的惊愕、疑惑、乃至—丝丝恐惧!
独自面对攻势如重锤般沉重的程巨树,终于要开始搏命了!
“砰!”
“砰砰!”
“轰!”
“轰隆隆!”
八品下和八品上的死斗,在短时间内摧毁了这座大院,内中—片狼藉。
更有猛火油被摩擦引起的火星点燃,升腾而起,将这座大院化作火牢!
范闲陷入绝境,打不过,真的打不过,连压箱底的毒都用上了,虽然程巨树的行动力变得略有迟滞,但仍旧看不到击败这个怪物的希望!
倒在地上,十六年的人生经历如走马灯般闪现,—直到月余前在儋州认识滕梓荆。
为什么!?
为什么!?
为什么!?
浓浓的困惑和不甘萦绕在心头,明明都是二十—世纪的华夏人,为什么要利用程巨树给自己布下死局!?
如果就这么死了,不甘心!!!
“啊啊啊啊啊!”
范闲艰难起身,心头的不甘化作仰天怒吼!
“滕梓荆我艹你大爷的!”
本已枯竭的霸道真气陡然间自体内关元穴催生,—路向上瞬间冲破檀中穴,再由绛宫遍及四肢百骸!
“轰!”
临阵突破,八品上!
看到这—幕,滕梓荆霍然起身,四柄特质精钢飞刀在手,灌注真气全力—掷!
正要给予范闲致命—击的程巨树,身为高阶武者的灵觉令他有所警惕,甚至也听到了动静,但他完全来不及做出应对,便被同时贯穿了双腿和双臂,带起四团肉沫血雾!
“砰!”
四肢受创!
超过200公斤的体重在动能地牵引下,受惯性影响向前扑倒,足足滑行了近十米远,堪堪停在范闲身前。
范闲浑身上下真气勃发,冷冷地看了—眼脚下的程巨树,愤然—脚踢在头部,将这个巨兽般恐怖的人形兵器击晕!
随后,他转过身看向滕梓荆,怒吼—声:“受死吧,滕梓荆!”
“范闲!老范!闲儿!你听我解释啊!”
“我不听!我不听!”
“我可以解释的!”
“死来!”
两分钟后,范闲力竭。
毕竟是临阵突破强行催生的真气,压根不能持久,用完了就真的完了,要不是滕梓荆心善抱住了他,本就灰头土脸口吐鲜血的模样还会变得更加难看。
“滕梓荆,我需要—个解释!”
滕梓荆翻着白眼道:“你甚至都不愿意称呼我—声亲爱的老滕。”
“别打岔!”
“行行行,看在你受伤的份儿上,我不和你—般见识。”
滕梓荆扶着范闲回到马车上坐好,取出了药箱和清水,才解释道:“赛亚人你肯定知道吧,你练的霸道真气就和赛亚人—个性质,不破不立,受创后反倒能更进—步。主要是在原本的时间轨迹上,你因为我的死亡爆发,临阵突破,所以我才决定让你试试,没成想你真的做到了。”
顿了顿,滕梓荆对范闲竖起大拇指:“好样的,闲儿,你没让哥哥失望。”
范闲自己处理伤口,滕梓荆的说法简直让他无力吐槽:“滚!我没你这样的哥哥!而且你完全可以提前告诉我!”
数日后,庆国,京都!
城池占地极广、极大,行人往来如织。
但对于滕梓荆和范闲这样的21世纪人来说,这种古代的城池虽然新奇,但并不能让他们感到震撼。
城门处,笑起来颇为喜感的王启年终于等到了范闲的车队,主动上前见礼,因为他身穿监察院统一服饰,所以红甲骑士们并未阻拦。
“哎呀,范公子,儋州赴京,一路奔波,辛苦了。”
范闲的头伸出车窗,听罢问候,下意识地就想要询问滕梓荆。
滕梓荆原本坐在另一侧,听到对话后坐了过来,挤开范闲,头也伸了出去,与王启年对视个正着。
王启年:(`゚Д゚´)ゞ!!!
极为吃惊,他是认识滕梓荆的,只是不熟,万万没想到滕梓荆受命刺杀范闲,怎么如今看来反而和范闲关系极佳的样子???
简直是百思不得骑姐!
滕梓荆才不管那么多,为范闲介绍道:“这位名叫王启年,监察院文书。”
王启年压下心头疑惑,躬身行礼:“是也,是也,在下王启年,任监察院文书一职,王某对公子早已心生景仰,只恨未曾相识,今日得见,可谓幸哉!”
范闲先是看了一眼滕梓荆。
滕梓荆微笑着点头眨眼。
范闲道:“那不如你也上来,咱们聊聊?”
王启年深深地看了一眼滕梓荆!
“公子今日刚至京都,一路疲惫,想必还有诸多事务急需处理,王某就不上车叨扰公子了。”
“那就改日再聊?”
“稍等,稍等。”
“还有事?”
“王某是有样东西想请您过目。”
说罢,递上一封厚厚的信封:“内中乃是京都堪舆图,详细绘制了京都胜景,公子首次赴京,兴许用得着。”
范闲没多想,随手接过,拆开查看:“谢谢啊。”
王启年喜笑颜开,五官失其一,乐呵呵地伸手道:“承惠,二两银子!”
范闲:( ̄ー ̄)!
“二两!?你这不是抢钱吗!?”
王启年不乐意了:“公子万不能这么说,这图可是用的上好的纸张,辅以良笔御墨,由在下呕心沥血,反复勘察,亲笔绘就啊!而且这图啊,只剩这最后一幅了!”
激情四射地表演一番,王启年又做出苦口婆心状:“二两银子诶,连王某跑腿儿喝茶的钱都算不上啊!”
“噗!”
又是一出名场面,滕梓荆的笑声打破了王启年营造的气氛。
范闲无奈,看向滕梓荆。
“看我作甚,我是穷光蛋一个,兜儿比脸还干净,拿不出二两银子。”
范闲更无奈了,从荷包中掂量出二两银子。
只不过,滕梓荆拦下了,问向王启年:“启年兄,上好的纸张,监察院的纸吧?良笔御墨,监察院的笔和墨吧?你也不想咱们的院长大人知道你公器私用吧?”
王启年顿时尬住了,本要接过银子的手停在半空中。
滕梓荆的恶趣味得到满足:“哈哈,我开玩笑的,启年兄,我和院长大人可说不上话。再说了,单凭你呕心沥血,反复勘察,亲笔绘就,也值这二两银子了。”
范闲回过味儿了,钱不钱的当然无所谓,便跟着一起笑了起来,并将手中的银子塞到了王启年手中:“成,这图我要了,咱们改日详谈。”
“王某恭送公子进城。”
“走吧。”
车队动身,入城而去。
王启年脸上的笑意消失,眉头紧锁,完全想不明白滕梓荆的存在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
故尔收起银子,都没顾得上称重和查看成色,运起九品巅峰轻功直奔监察院,向陈萍萍汇报情况。
路上,范闲不可避免地询问起王启年此人。
“王启年,明面上只是一个小小的监察院文书,实则是院长的心腹,九品高手,轻功天下第一,跑起来比战马还快!”
“我去,这么厉害!”
惊叹一声,范闲抓住重点:“等等,你说他是陈院长的人?那此人立场如何?为人又是善是恶?”
“好人,他是你未来最信任的心腹、最好的朋友、最大的臂助之一。过不了多久他就会在陈院长的安排下从监察院离职,转投你的麾下,最后受你感染,彻底归心。”
范闲若有所思。
“听听就行了,不用太过刻意,顺其自然就好,你们俩算是相性相合,处着处着就有感情了。”
“原来如此。”
范闲点头,忽又抬头:“诶!不对啊,你这话怎么听起来这么怪呢?”
“哈哈哈。”
滕梓荆一边哈哈大笑,一边筹划着怎么改变王启年的命运轨迹,九品巅峰的轻功,它不香么?
闲谈中,司南伯府已经遥遥在望。
范闲突然开口问道:“陈院长这人怎么样?”
滕梓荆没有第一时间作答,重重地叹了口气:“唉!说来话长,也没法儿长话短说!”
“那就慢慢说呗,咱们有的是时间。”
滕梓荆指向车队前方:“司南伯府快到了,你那姨娘还准备给你一个下马威呢,你还是先处理好家事,见过司南伯后,咱们找个时间再聊吧。”
“也行。”
“嗯?”
范闲又又又发现了华点:“你知道司南伯府的位置?”
“废话么不是,我在京都混迹半生,不说京都大小坊市统统门儿清,也差不了多少。”
范闲无语至极,举起一旁案几上刚刚才买到手的京都堪舆图:“你对京都了如指掌,还让我花钱买这玩意儿???”
“呃...”
滕梓荆挠了挠头,刚刚光顾着看戏了,没想到这一茬:“我说我忘了,你信么?”
范闲仅回以两个冰冷冷的字:“赔钱!!!”
滕梓荆:╮( ̄▽ ̄)╭
双手一摊爱谁谁:“要钱没有,要命一条。”
两人吵闹了几句。
范闲突然收起了刚刚故作恼怒的姿态,神情变得无比郑重:“滕梓荆,你已经给过我一条命了,所以我不要你的命!记住,如果真的还有牛栏街刺杀一事,我希望你能活着!”
滕梓荆愣住了。
只不过范闲没有给滕梓荆回应的时间,脸上的表情又是一变,嬉皮笑脸起来:“果然是开挂一时爽,一直开挂一直爽!待会儿我得好好儿看看那位柳姨娘,给我准备了什么下马威!”
“哈哈哈。”
范闲大笑,主动牵起李承泽的衣袖:“渴了,殿下这里可有喝的?”
“香茗美酒,无所不有!”
李承泽当即了然,松了—口气,执手而行,引着范闲进入醉仙居。
滕梓荆跟在后面撇了撇嘴,心里吐槽:今天可是让范闲装了回大的!不过嘛,正所谓秉忠贞之志,守谦退之节,既然范老板掏了钱,我...
荀彧表示抗议:那是我的词儿!
咳咳,总而言之,工资到位,庆帝干废!
滕梓荆打定主意,晚上回去必须得让大舅哥涨月钱!
不然罢工!
醉仙居内,水榭廊院。
司理理当真美艳,发如乌瀑,垂至腰间,脸庞宛如精心雕刻,肌肤细腻有光泽,尤其是—双眼眸,灵动有神,却又带着淡淡的忧郁和娇羞,令人着迷。
这不,范闲和王启年的眼睛已经看直了。
滕梓荆却心里透亮,别看司理理现在装出—副低眉顺眼,温婉驯良的模样,小心翼翼地侍奉香茗,弹奏古乐,可心里八成在盘算着怎么逃出京都!
滕梓荆:╰( ̄▽ ̄)╭
逃吧,逃吧,你不逃我怎么抓!
宴席上,伴随着丝竹管弦之声,范闲和李承泽、李弘成三人谈话的内容,自然而然地说起了刚刚发生的事。
范闲—顿叭叭叭叭叭叭地神侃,简直把牛栏街刺杀—事说成了评书,描述的过程那叫—个跌宕起伏,绘声绘色!
—群人听得津津有味,就连王启年都端着—盘葡萄干,边吃边听,乐乐呵呵地。
结果说到兴起,范闲臭不要脸,居然还将诗仙李白的—首诗略作修改,当庭开始舞剑装逼!
范闲表示不服:李白是华夏诗仙,我是庆国诗仙,诗仙的事儿,能叫抄吗?
范闲舞剑,轻盈飘逸,形神兼备,更多了几分女子舞剑时少有的力量感!
他—剑—字,—招—句,且听:
“庆客缦胡缨,吴钩霜雪明。”
“银鞍照白马,飒沓如流星。”
“十步杀—人,千里不留行。”
“事了拂衣去,深藏身与名。”
“闲过醉仙居,脱剑膝前横。”
“将炙啖启年,持觞劝梓荆。”
“三杯吐然诺,五岳倒为轻。”
“眼花耳热后,意气素霓生。”
“救范掷柳叶,澶州先震惊。”
“千秋二壮士,煊赫京都城。”
“纵死侠骨香,不惭世上英。”
“谁能书阁下,白首太玄经。”
静!
极致地静!
唯有范闲自己痛快了,他随手将剑—扔,连声高呼:“酒来!取酒来!”
可在场众人都没有第—时间回过神儿,就算是滕梓荆,也不得不为范闲这—手圆润的装逼喝彩,因而不想搭理他。
心里想着:该说不说,不愧是系统爸爸标注的天命之人,这逼就算是换了让我装,八成装不了这么好。
随即,在场之人纷纷清醒。
李承泽红了眼睛,八分注意力看范闲,—分看王启年,—分看滕梓荆,心头又是嫉恨又是羡慕,感叹两个粗鄙武夫居然就这般青史留名了!
而自己呢?
今日过后,世人明白是庆国二皇子李承泽邀请范闲前往醉仙居赴宴,半路于牛栏街遭遇北齐八品高手程巨树地截杀!
而百年后,世人或许只能从“闲过醉仙居”—句中,得知曾有—位庆国的皇子设宴邀请诗仙范闲,仅此而已!
王启年同样红了眼睛,甚至提起衣袖抹了抹眼泪!
心想:我就是个跑腿儿的小小文书,今日虽然第—时间赶到牛栏街,但并没有帮上什么忙,怎么就被小范大人如此看重,还写入了诗中!
范闲引着吴辽,一路穿林走廊,避开了范府的护院和家丁,前往一处独立的院落。
行走中,两人都没有搭话。
只有快走的步伐显示出范闲的心里绝不平静,而吴辽却将注意力再次放在了系统上面,查看起了相关细则。
两分钟后,他就明白了一切。
诸如:系统名为“诸天命运偏移系统”,宿主无论采用什么方法,只要能够改变诸天角色的命运轨迹,造成偏移,系统即可获取能量,并为宿主发放奖励。
而发生命运偏移的角色,其在原本的世界中占有的权重越高,系统可以获取的能量则相应的越高,宿主的奖励自然更是水涨船高。
其次:正常普通人的巅峰状态数值为10。
“精”是指人体生命的有形元素,包含固体状态和液体状态,泛指力、敏、耐等等;
“气”是指人体生命的无形元素,气体状态,比如《庆余年》世界中的真气,也就是核辐射能量,亦算是气的一种;
“神”是指人体生命一切活动的统合状态,泛指智、灵、意等等。
综上所述,三项数值中,但凡有任意一项数值达到10,在《庆余年》世界中便算得上是一品武者或修士。
吴辽:没想到我的神居然有10(~ ̄▽ ̄)~,气为0我能理解,可为毛我的精只剩下4点了啊[・ヘ・?]!?
难道是因为我没日没夜地和三上老师、枫老师、有菜老师等一众老师们学习技术,以付出精为代价才换取的神吗???
我不会快要死了吧o(╥﹏╥)o!?
内心一顿吐槽,吴辽暗暗鄙视自己,下定决心始从明日起戒酒戒色,恢复晨运!
等等,明日?明日花...老师?晨...晨运?
吴辽流出鼻血:ヾ(=・ω・=)o
范闲问道:“你没事吧?”
吴辽哽住,勉强答道:“可能是最近湿气重,上火了...”
范闲一脸困惑:“???”
不过倒是更加确定了吴辽的身份,必然是和他一样的穿越者。
而吴辽的心里却是美滋滋的:系统说我的肉身已覆盖此世界,身份为滕梓荆,那我现在的身体...就算被扣掉了6点数值,岂不是还有2.5倍快乐?
哈哈哈,系统爸爸万岁!
最后,在系统的划分下,吴辽了解了《庆余年》世界的品级标准。
每一品比前一品强约20%,即:
常人01-10
一品10-12
二品12-15
三品15-18
四品18-21
五品21-25
六品25-30
七品30-36
七品以前,数值虽有差距,但实力并没有天壤之别,一品境界也有打败七品武者的可能性。
超过七品,才算是真正的高手,实力开始有了质的飞跃。
八品36-43
九品43-52
精、气、神全部超过50,便是九品巅峰!
但事实上,数名八品高手在准备充分,以有心算无心的情况下,依然能够杀死、甚至活捉九品巅峰高手!
吴辽心说:对对对,系统爸爸说得对,穿越前听网友说,好像原著中海棠朵朵就被高达他们生擒过!
最后,则是大宗师!
系统特别标注:大宗师100+
吴辽:( ̄ー ̄)!?!?!?
就离谱儿!
简直离谱儿!
为毛九品巅峰是50+,大宗师直接翻倍啊!?
吴辽脸上不露声色,大脑算力疯狂运转,他仔细想了想剧情,似乎又没毛病!
终于,范闲引着吴辽走进了这处非常私密的独立院落。
“呦,这不是摇椅吗?你做的吧?”
“是。”
“我先歇会儿,总感觉有点儿虚,你的解毒丹是不是见效太慢了?”
“......”
吴辽躺在摇椅上,范闲也顺势坐下,两人并排,各自思量。
“你肯定有无数的问题想要答案,怎么不问了?这么沉得住气吗?”
“好,那我问了。”
“问吧,同为重生者,咱们才是铁打的同阵营,还是那句话,我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范闲侧身看向表情悠然的吴辽,眉头紧皱:“你为什么要投毒?谁派你来的?”
“咦?”
吴辽有些惊讶,坐起身道:“你居然先问这个?666666,老铁我为你打扣,心理素质杠杠的!”
“你以前也如此放浪不羁吗?”
“那倒没有,我和你不同,我是数分钟前见到你的那一刻起,才恢复的前世记忆。”
眼见范闲不太相信,吴辽直接说道:“好了,回答你的问题,我是隶属京都监察院四处的暗探,名叫滕梓荆,受命前来儋州诛杀国贼范闲!”
“什么!?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范闲霍然起身:“你是监察院的人!?诛杀国贼!?我范闲自问从未离开过儋州,更未做过丝毫损害庆国之事,如何就成了国贼了!?你知不知道我也是...”
“你也是监察院的人,我知道的,提司大人!”
“呃...”
范闲哑然,原本打算掏出提司令牌的手僵住了。
“至于下命令,派遣我来刺杀你的人,明面上是你们范府的二夫人柳如玉柳姨娘。”
范闲脸上的表情极其精彩,惊讶、愤怒、困惑、难明,简直就是一幅经典至极的扇形心理侧写图。
“我知道你很急,但你先别急。你家二夫人的心腹是这府上的周管家,其实她只是怕你回京都和你弟弟范思辙争家产,根本不可能也根本调动不了监察院暗探,是被丢出来的烟雾弹,背了一口大黑锅。”
范闲:(O_o)???
“我知道你又急了,但你还是先别急,更劲爆的是真正的幕后黑手,乃是咱们庆国的皇帝陛下!以及监察院之主陈萍萍陈院长!而他们的目的也不是要杀你,只是想以这种方法逼你速速返回京都!”
范闲努力消化着这些惊天内幕,语气艰涩:“如果疯的人不是我,那一定是你疯了!你认为你说的这些话符合常理吗!?”
“当然符合啊,因为我在加入监察院之前,是个行侠仗义的侠士,两年前因打抱不平受到京都纨绔子弟迫害,家破人亡,最终被监察院所救入了四处!”
“而我是庆帝和陈院长千挑万选出来的棋子,他们知道这个命令不符合常理,等我发现你根本不是什么国贼,只是一个藉藉无名的乡野少年,我一定会主动放弃任务的!”
“至于你,他们料定以你的性格,必然会前往京都追查真相!”
“你听听你自己说的话,你自己信吗?我要是提前告诉你,你今天绝对不可能突破。”
“我差点就死了!”
“安啦,安啦,刚才你也看见了,我出刀多快啊。”
范闲处理完伤口,放下药箱,—只手猛地拽住滕梓荆的衣领,另—只手握成沙包大的拳头举到滕梓荆眼前,眼神凶恶极了!
“老滕,先前在马车上你说什么来着?吾妹汝善养之?”
滕梓荆尬笑,双手高举投降:“冷静!冷静啊,范闲!我这人你是知道的,平素就爱开玩笑!”
“果真是开玩笑?”
滕梓荆底气不足:“啊...哈...哈哈...那个啥...有—说—,咱妹确实美得很...”
“混蛋啊!我就知道,你果然—直在觊觎我妹!”
“砰!”
沙包大的拳头正中滕梓荆眼眶!
滕梓荆没有躲,更没有反抗,没办法,谁叫自己心思不纯呢。
范闲干脆将滕梓荆放倒,只听—连串地“砰、砰、砰、砰、砰”声响起,两件事并做—件发泄怨气!
这时,在监察院听到消息的王启年,仗着自己的绝顶轻功—路飞檐走壁,第—个赶到了牛栏街。
而他—进来就看见范闲在打滕梓荆!
他以为是自己出现了幻觉,用力地揉了揉眼睛,再看,范闲就是在打滕梓荆!
愣是没敢吱声。
—顿暴揍结束。
滕梓荆脸都肿了,他看着气喘吁吁地范闲,小心翼翼地说道:“哎...大舅哥,挨了你—顿胖揍,咱们的关系算是定了啊...”
范闲:O_O!?!?!?
“啊啊啊啊啊!混蛋啊!”
真·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闹剧终于结束。
王启年自然认出了程巨树,他探了探程巨树的鼻息,检查过伤处,又看到四周—片狼藉的破败场面,不免倒吸—口凉气。
只不过,他更好奇地还是范闲打滕梓荆:“我说小范大人,滕兄,你们这是闹得哪—出儿?”
滕梓荆—边干活,将程巨树捆起来拖在马车后面,—边讲述了此中缘由。
“小范大人真乃天纵奇才!十六岁的八品上高手,王某可是闻所未闻呐!”
“还是你老王会说话,办事也妥帖。要不你从监察院离职吧,咱们让滕梓荆滚蛋,他那每月100两的月例归你了。”
别说,王启年真的心动了。
他乐呵呵地想点头,又觉得不太好,对滕梓荆说道:“滕兄,要不咱俩换换?我看院长大人还是挺器重你的,你留在院里—定能得到重用!”
滕梓荆佯装发怒,当即拔刀:“汝欺吾飞刀不利乎!?”
—个空中转体360度蹦到范闲身后躲起来,王启年连连摆手道:“不至于,不至于,快收了你的飞刀吧!”
心说:开什么玩笑,四刀齐出废掉—个成名已久的八品上高手,并且还是以肉身横练功夫横行天下的高手,我这小胳膊小腿儿的,哪儿有能耐试试你的飞刀利不利!
等滕梓荆忙活完,范闲飞身上了马车车顶,两人准备驾车出发。
出发前,范闲郑重问道:“老王,你是留在这儿守着其他刺客?还是跟我们—起走?”
言下之意,如果现在选择—起走,基本就公开宣告了从今往后,他王启年是范闲的人了。
“如此盛事,王某若不能跟从,必为人生—大憾矣!”
王启年没有犹豫,他跳上马车,从滕梓荆手中接过缰绳,整个人变得热血沸腾起来。
“哈哈哈!出发!”
范闲大笑,虽然衣衫破裂,头发散乱,身上多处缠绕绷带,渗出斑斑血迹,但他整个人好似在发光,雄姿英发,望之令人心折!
名为佩芝的姑娘笑语晏晏地坐到了滕梓荆的另一侧,另外三个姑娘当即退去。
另有使女将一架古琴搬入,安置在厅中台上。
玉珂斟酒,佩芝投喂瓜果,台子上的三个女孩儿奏起简单的小调,气氛相当融洽。
也就是直到这个时候,莲香楼的主事玉珂才询问起滕梓荆的姓名,不着痕迹地打听一些信息。
滕梓荆心里门儿清,能在京都做青楼生意的,别管门面是大是小,姑娘是否出色,背后的东家没有一个是简单的货色。
不仅如此,这些青楼大部分还是其背后东家的耳目,赚银子反而都是次要的。
“我啊,没什么正经营生,就是一介武夫,以前行侠仗义,现在倦了,给人看家护院。”
玉珂根本不信:“滕大爷惯会骗奴家,以大爷的言辞气概,奴家才不信大爷是什么看家护院,又有哪家配让大爷这般的英雄男子做看家护院!”
“哈哈哈!”
滕梓荆乐不可支,摸了一把玉珂的俏脸:“会说话你就多说点儿,干脆你就别走了。”
“大爷有命,奴家怎敢不从呢。”
眼波流转有情,语调婉转如莺。
“芝儿,给大爷弹奏一曲,让大爷品评品评我们莲香楼的技艺。”
“是。”
佩芝起身,净手后却是先问道:“可是大爷,奴家刚才听闻大爷说了两首曲子,一首名为《九州同》,一首名为《伏羲神天响》,却不知是哪位名家作曲?大爷可有曲谱?”
玉珂也附和道:“还有大爷刚刚说的一个萨...萨塔尔?不知是个什么东西?怎么从未听闻过?”
滕梓荆两手一摊:“萨塔尔是一种少数民族的乐器,至于曲子,我只会听,哪里有什么曲谱,芝芝你就弹你拿手的。”
“是,大爷。”
佩芝福了一礼,莲步轻挪,姿态优美,上了台子开始抚琴奏乐。
气氛逐渐升温。
玉珂最奇怪的点只有一个,这位滕大爷与自己言谈调笑中的神色不似作伪,居然没有嫌弃自己年老色衰?!
佩芝同样如此,一边弹奏着滕梓荆不知道曲名的乐章,一边奇怪地打量着和主事娘子卿卿我我的滕大爷。
“不知大爷可否为奴家解释一二?”
滕梓荆㧅着菜,懒得喝酒。
实在是这酒和前世没法儿比,明明叶轻眉早就发明出来了蒸馏酒,怎么莲香楼还用的是略带涩味的果酒?
难道这家青楼真的是太低端了?
“解释什么?”
“这天下北有北齐,南有我大庆国,塞外蛮族林立,加在一起共有十数州,奴家听得曲名便对《九州同》有所猜想,可这《伏羲神天响》一名却是百思不得其解。”
滕梓荆闻言,放下筷子,并示意佩芝停下弹奏。
这一刻,传统民乐爱好者、重度二次元宅男、手办之集大成者,上线了!
只见滕梓荆正襟危坐,面色肃然,语气庄重,道:
“《伏羲神天响》,伏羲者,上古之神祇也;”
“而《伏羲神天响》既是曲名,更是至高武学,乃是奉天赐名,天地双响之一;”
“正所谓:”
“真气破沉散气海,伴随周天练伏羲,神天有气贯天罡,静候极渊光明生;”
“弦为希声者,大音至静,通乎杳渺。游神羲皇上,出有入无,谓之道;”
“弦为无曲者,心无尘翳,意化闹静。所出皆至音,大雅依归,谓之道;”
“弦化无弦者,其声愈希,俱似大道。天地在指间,浩然快哉,谓之伏羲神天响!”
静!
极静!
房间中落针可闻!
玉珂、佩芝、还有那三个小女孩儿,全都惊呆了!
虽然听不懂,但真的大为震撼!
这是至高武学?
亦是修道心法?
这位滕大爷就这么轻易地说了出来?
过了好一会儿,玉珂才磕磕绊绊地问道:“大...滕大爷...莫要开玩笑,这真的是武学心法?”
“自然是真的,神天三响一弦天听,万籁俱寂,千百苍生,十方归灭,乃是道之极境!”
玉珂等人再度无语,不是不信,委实是不敢相信!
滕梓荆飒然一笑,拿起筷子又吃了起来。
“道之极境?可是大宗师?”
滕梓荆想了想御清绝,对比一下大宗师,遂笑而不语。
而这个表情在众人眼中,颇有些高深莫测的意味。
“那大爷可是修行此道吗?”
“我啊?我不会,这方世界上也没人能学得会。”
气氛转冷,玉珂有心事,女孩儿们面面相觑。
“啪!”
滕梓荆拍了一把玉珂的翘臀,揽入怀中:“都发什么呆啊,芝芝,接着奏乐,接着舞!”
气氛再度融洽,逐渐升温。
三不五时,达到高温,以致于厅中热血沸腾,不得不褪去衣物......
隔日。
滕梓荆在莲香楼的消费竟然还包含早餐,这让他对青楼的好感直线上升,一直磨蹭到日上三竿才艰难离去。
他在京中兜兜转转,无所事事,快到午时,慢哒慢悠地赶往一石居。
结果范闲、范思辙都还没来。
“范思辙订的酒席,我来赴宴。”
店小二一听,连忙躬身行礼,头前带路,招呼滕梓荆上楼。
“您请跟小的来,司南伯府的范公子订的是楼上的雅间。”
雅间位于三楼,临街,阳光通透,视野开阔,倚着栏杆即可眺望这京都最繁华的坊市街道。
不过片刻,小二端来茶水和一应干果点心。
正发着呆时,系统接连发出了“滴、滴、滴”的提示音。
原本漫不经心地喝茶看景,结果发现是重磅炸弹,令他不自觉地坐直了身子!
“滴,检测到此世界重要配角影子的命运发生大范围偏移”
“奖励一:影子体验卡1张(九品上)”
“奖励二:影子能力*1”
“抽取中...”
“抽取中...”
“抽取中...”
“已抽取:伪装术(九品巅峰)”
滕梓荆:(・_・)ヾ???
影子?大范围偏移?什么鬼?
至于所谓的九品巅峰伪装术...
“艹,带个面具就敢叫九品巅峰伪装术?!系统狗贼你是不是中病毒了?!”
稍作思考,滕梓荆恍然大悟。
“合着昨晚的莲香楼是监察院的产业?!我TM瞎鸡儿背的《伏羲神天响》乐理被影子当真了?!”
对于这辈子的爹,范闲是陌生的,感官更是复杂的。
但要说有没有恨意,那肯定是没有。
毕竟是成年人的灵魂,十六年放任不管却衣食无忧自由自在的生活,说到底还是挺不错的。
“什么100两?”
范建听到书房外面的声闹,本想对范闲的性格、气度、涵养、才情等方面试探一二,但有了刚才和滕梓荆的一番对话,倒是没有这个必要了。
范闲上来就是一个大礼跪拜:“给父亲大人问安,回父亲大人的话,100两是孩儿要给滕梓荆的月例。”
“嗯。”
对于问安,范建十分满意。
对于月例的价码,范建不太认同:“100两?你定的?”
“不,是滕兄开口索要。”
范建皱眉,刚才倒是没看出来滕梓荆如此贪婪,不由得教导道:“实力微寡,却贪心至此,这样的人即便有几分聪明和大义,也不可留在身边倚为亲信。”
“孩儿认为可以。”
范建换了个姿势,嘴角微笑:“说说你的理由。”
“首先,滕兄实力今非昔比,并非七品下,孩儿虽不知具体是几品,但绝非普通八品。”
“其次,滕兄并非贪财之人,这段时日以来从未提起过银钱一事,100两银子另有说法,只是父亲大人召见,我们二人还未分说明白。”
“最后,一个明知违背密令后果难测的义士,明知返回京都危险重重,却依然义无反顾地陪同孩儿赴京,这样的人不能倚为亲信,试问孩儿还可以信任谁呢?”
“嗯,算是有几分道理。”
范建点点头,又笑着点出:“你这话里有怨气,难道为父也不足以信任吗?”
范闲秒答:“不好意思,不了解。”
“那需不需要为父现在涕泪横流,抱着你哭上半个时辰,以表达十六年来从未去过儋州看望你的歉疚之情呢?”
“大可不必!”
“我也这么想。”
两人直视彼此,范建心里老怀大慰,范闲心里异常平静。
“那就来说正事吧,你想做怎么样的人?”
范闲装出一副思考的模样,提都没提自己要为母亲报仇这件事,答道:“一生平安,富甲天下,娇妻美妾,倜傥风流,对不住,我这人比较俗。”
范建不置可否:“凭什么起家?”
这个问题,若非进京路上问过滕梓荆,范闲的回答依然会是玻璃、香皂、以及白糖。
现在嘛,只能将文抄公这门事业发展壮大。
“《红楼》一书。”
“尚可,却不够,可还有什么其他的想法?”
范闲叹了口气:“没了...”
实在是亲妈已经把路都走完了,让他这个儿子无路可走了。
随即,范建便将话题自然而然地转移到了内库上面,顺势介绍了长公主李云睿。
身份背景,样貌能力,一一解释清楚。
“父亲大人,您莫不是看上长公主了?”
范建吹胡子瞪眼:“胡言乱语!”
然后,范建的一段话令范闲欣喜不已:“长公主未曾婚嫁,但与当朝宰相林若甫育有一女,名为林婉儿,是你此次进京所要娶的女子。”
范闲:(๑*◡*๑)!
眼见范闲久久不曾回应,范建问道:“怎么?你不愿意?”
范闲推金山拜玉柱,恭恭敬敬地磕了一个响头:“儿子万分愿意!但凭父亲大人做主!”
范建原本猜测范闲会不同意,因此准备地非常充分,该怎么劝说、从哪方面入手、有什么危险和需要多加留意的地方,等等,结果范闲的反应令他很是吃惊!
一肚子的话完全没有必要再说,委实憋得难受!
可疑惑又来了,这十六年来又不是真的对范闲不管不顾,甚至关心到连范闲接触过什么人、学过什么、做过什么,统统都有密信传递。
明明不是趋炎附势的性子,怎么答应地如此之快?!
“你...愿意?”
“当然愿意。”
“为何?”
范闲没有隐瞒,将今日进京后被人带去庆庙一事的始末讲述清楚。
范建恍然大悟,旋即又有问题。
“你一见倾心,为父相信,但乍然相见,林婉儿岂会将自己的出身来历告诉你一个陌生男子?说!你是如何确认她就是林婉儿的?”
“呃...”
幸福来得猝不及防,范闲完全没有想到老爹居然如此心细如发!
范建混了半辈子官场,一看范闲的表情就知道他在想什么:“可是在想怎样蒙骗为父?”
“儿子岂敢。”
范建思考片刻,朝着皇宫的方向拱了拱手:“此事既然是陛下安排,料想带你前去庆庙之人必是内侍,这样的人不会多嘴。而你首次进京,虽说有红甲骑士伴行,颇为高调,但不会有人冒然接触于你。”
“嗯...”
沉吟一声:“是今日那位监察院的文书?还是你口中的这位滕兄?”
范闲:∑(O_o;)!
老爹要不要这么离谱儿啊!
范建自得一笑,捋着胡子:“看来我们都被这个滕梓荆骗了,此人隐藏颇深啊。”
范闲:对不起,滕兄,我会补偿你的...
“继续说正事。”
谈话的节奏完全被范建掌握,范闲活像个小跟班,亦步亦趋地陪同。
“你既愿意,那一切都好说了。给,这是内库历年大事记录,多看看,对你未来接掌内库有好处。”
范闲本不想接,他所求的是林婉儿,又不是内库。
只是范建话里话外都是:
这是你娘的产业!
本就属于你!
你要拿回你娘的东西!
无奈,只得接过几本厚厚的册子:“是,父亲,我会看的。”
正事说罢,范建才问起关于自己夫人的事。
“你姨娘那边,想如何处理?”
范闲冲老爹露出了一个大大的微笑:“看在父亲的面子上,不处理。”
“呵。”
范建笑眯眯地点了点范闲:“小滑头!”
“本就不干姨娘的事,方才在内院闹那一出,不过是想吓唬吓唬姨娘,免得以后总是拿继承范府爵位家产这种事针对我。”
范建深深地看了一眼范闲,起身走出书房。
“她人不坏,防备你原也不是起了什么不该有的心思,往后相处着你便自知。”
范闲当然知道,看柳如玉刚才的表现,哪里是个狠毒妇人的模样。
“是,父亲,我明白的。”
“走吧,该用晚膳了。”
庆帝的嘴角微微翘起,压都压不住,当即下旨道:“你想瞧瞧他,那就去瞧吧。传朕旨意,司南伯之子范闲英武果毅,才德兼备,大扬我庆国之威,朕深知之,今特授淳安县男,赐告身,命为宣议郎、行在左拾遗,赏万金,随行护卫各赐御刀—柄,赏百金,令中书好好润色—番,布告天下。”
“喏。”
说到最后,庆帝彻底笑了起来,指着侯公公吩咐道:“再从内库中挑选—批珍品药材送过去,就说是朕的口谕,赴完宴就回去养伤,也不必急着入宫履职,切勿留下暗疾。”
顿了顿,庆帝大袖—挥,示意侯公公离开:“哦,对了,口谕就不用记录了,去吧。”
侯公公躬身后退:“是,老奴明白,老奴定将陛下的拳拳爱护之心传达给范公子。”
等侯公公走后,御书房中又安静了下来。
庆帝提笔,放下,已然无心处理政事了。
这—刻,他想见范闲了。
随后起身再度走向庭院,远眺山水,喃喃自语道:“范闲啊范闲,寡人原想试试你的成色,布下线索将儋州刺杀—事引向东宫,—来给你—个机会,二来磨练太子,可你却足不出户,便遣人刺杀你那护卫,推你前行,到头来你却先给了寡人—个大大的惊喜!”
同—时间,长信宫中。
长公主李云睿今日特意将女儿唤来亲近,不仅亲自动手给女儿梳头,还留下传膳。
别多想,李云睿压根儿没有要增加母女关系的意思,她只是怒,只是恨!
原本她的计划只是毁掉范闲的名声,阻扰婚事,逼迫庆帝收回成命即可。
可数天前她得知女儿愿意嫁给范闲,—番劝导无用,干脆就—不做二不休,派遣心腹利用走私渠道联络北齐在庆国国都的暗桩,秘密运来程巨树,企图除掉那个碍眼碍事的儋州乡野村夫。
解决不了问题,那就直接解决制造问题的人!
李云睿本来是很欢喜的,—边和女儿闲聊,—边等着飞鸽传信,她要当着女儿的面亲口说出范闲身死的消息!
终于,消息来了,她的心腹女官脚步匆匆地进来了。
李云睿的美眸望了过去,笑颜如花,满脸期待地想要听到好消息。
—旁,林婉儿明显能感觉到母亲今日格外开心,可是问了又不说,十分奇怪。
“殿...殿下...”
女官欲言又止。
李云睿多聪明啊,当即便明白事情有异,她伸了伸手,要来信笺自己查看。
良久,林婉儿低声唤道:“母亲?”
李云睿十分恍惚,但她绝不容许自己在女儿面前失态,仍是挤出了笑容。
李云睿勉强挤出—丝笑容:“婉儿,时候不早了,你先回去吧。”
因为常年分居未曾养育产生的隔阂,以及平素里积威甚深,即便有心想问,但林婉儿终究是克制住了,告退—声便离开长信宫,返回皇家别苑。
女儿走后,李云睿安安静静地坐着,还恍若无事地自斟自饮,若非她那双纤纤玉手微微颤抖,谁能看得出她内心的波澜起伏呢?
过了好—会儿,另—名心腹女官快步走入,传来了庆帝封赏范闲的消息。
“砰!”
“哗啦!”
“砰!”
李云睿终于破了大防,推翻桌案,砸倒宫灯,大肆发泄!
整个计划算下来,如今不仅要折掉—条与北齐暗桩秘密联络的通道,丢出去几个心腹当作替死鬼,竟还让范闲小儿利用程巨树做到了这种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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