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小说尽在A1阅读网!手机版

飞速中文网 > 其他类型 > 史密斯顾舒窈结局免费阅读民国:人家裹小脚,你却裹小脑?番外

史密斯顾舒窈结局免费阅读民国:人家裹小脚,你却裹小脑?番外

焦尾琴鸣 著

其他类型连载

“果真是人靠衣装佛靠金装,和雁亭真是郎才女貌。”郎才女貌?五姨太这句话突然点醒了顾舒窈,他这样精心地让人打扮她,不过是让他自己脸上有光,而她不过是一件被他带着出去展示的附属品,她为什么要称他的心?正出着神,门口的佣人喊了一声少帅。殷鹤成一身西装走了进来,顾舒窈转过身,正好迎上他的目光。他的脚步稍稍一顿,面上隐约有笑意,然后朝着她走过来,扶住她的腰问:“都学会了么?”她笑了笑,“不怎么会。”殷军长虽是殷司令的亲弟弟,却早与殷司令分了家,在盛州城北另辟了公馆。殷公馆毗邻北营行辕,从帅府开车过去要两个钟头。顾舒窈并不打算给殷鹤成好脸色,一上车就和上次一样只望着窗外。只是隔着玻璃,车外的风景并不是那么一览无余,车窗玻璃的倒影里,她还能看到那...

主角:史密斯顾舒窈   更新:2025-01-09 15:04:00

继续看书
分享到:

扫描二维码手机上阅读

男女主角分别是史密斯顾舒窈的其他类型小说《史密斯顾舒窈结局免费阅读民国:人家裹小脚,你却裹小脑?番外》,由网络作家“焦尾琴鸣”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果真是人靠衣装佛靠金装,和雁亭真是郎才女貌。”郎才女貌?五姨太这句话突然点醒了顾舒窈,他这样精心地让人打扮她,不过是让他自己脸上有光,而她不过是一件被他带着出去展示的附属品,她为什么要称他的心?正出着神,门口的佣人喊了一声少帅。殷鹤成一身西装走了进来,顾舒窈转过身,正好迎上他的目光。他的脚步稍稍一顿,面上隐约有笑意,然后朝着她走过来,扶住她的腰问:“都学会了么?”她笑了笑,“不怎么会。”殷军长虽是殷司令的亲弟弟,却早与殷司令分了家,在盛州城北另辟了公馆。殷公馆毗邻北营行辕,从帅府开车过去要两个钟头。顾舒窈并不打算给殷鹤成好脸色,一上车就和上次一样只望着窗外。只是隔着玻璃,车外的风景并不是那么一览无余,车窗玻璃的倒影里,她还能看到那...

《史密斯顾舒窈结局免费阅读民国:人家裹小脚,你却裹小脑?番外》精彩片段


“果真是人靠衣装佛靠金装,和雁亭真是郎才女貌。”

郎才女貌?五姨太这句话突然点醒了顾舒窈,他这样精心地让人打扮她,不过是让他自己脸上有光,而她不过是一件被他带着出去展示的附属品,她为什么要称他的心?

正出着神,门口的佣人喊了一声少帅。殷鹤成一身西装走了进来,顾舒窈转过身,正好迎上他的目光。他的脚步稍稍一顿,面上隐约有笑意,然后朝着她走过来,扶住她的腰问:“都学会了么?”

她笑了笑,“不怎么会。”

殷军长虽是殷司令的亲弟弟,却早与殷司令分了家,在盛州城北另辟了公馆。殷公馆毗邻北营行辕,从帅府开车过去要两个钟头。

顾舒窈并不打算给殷鹤成好脸色,一上车就和上次一样只望着窗外。只是隔着玻璃,车外的风景并不是那么一览无余,车窗玻璃的倒影里,她还能看到那只熠熠生辉的耳钉,提想着她此刻的妆容,和此行的意义。

他也没管她,只看了她一眼,便开始自顾抽烟。抽完一根后,随即靠在座位上闭目养神。

车走了大概四十来分钟,不知为何,进入一段路之后,因为路上堵满了小汽车,车只能缓慢通行。究竟到了哪,怎么会有这么多车?顾舒窈觉得奇怪,往窗外看了看,竟发现汽车正经过燕华女子教会中学。

正是放学的时候,女学生们三三两两从校门走了出来。因为燕华教会学校学费高昂,在这里上学的女学生家里非富即贵,上学放学都有小汽车接送。因此学校外的街道上都塞满了车,车速完全降了下来。

顾舒窈不曾想到,她一直想去的学校竟然途径了。她暗自惊喜,将车窗降下来,去看路边那几个迎面走来的女学生。她们穿着中式上衣搭配西式百褶裙的校服,正是十五六岁的年纪,看起来既大方又有朝气,和百来年后这个年纪的学生没有太大的区别,一边走路一边说说笑笑。

汽车从她们身边经过的时候,顾舒窈听见她们几个正在小声谈论,“上周新来的那个男老师长得真帅!”没听清谁又说了句什么,其中两个女学生便开始笑着打闹起来,“要你满嘴跑火车,打不死你!”

这样无拘无束的笑声太有感染力,顾舒窈不自觉也跟着笑了起来。汽车开的慢,顾舒窈和这几个女学生隔得很近,她们当中有人注意到顾舒窈,朝她这边看。也是,顾舒窈这身装扮一看便知道是个阔太太或是阔小姐,自然容易让人感兴趣。

偷听别人的谈话不是什么好事,顾舒窈微笑着点头致意后,便转过头去了。

她的笑容还在嘴角,才转过头去,却发现殷鹤成已经醒了,正在盯着她看。她悻悻地低过头,不去看他。他也只看了她一眼,便将视线投向车窗外,不知道看什么去了。

汽车到达殷公馆的时间是下午六点。殷军长十分客气,站在门外迎接宾客,而殷公馆外,几位先到的盛军的高级军官正在和殷军长寒暄。

殷鹤成先下车,十分绅士地站在在车门旁伸手扶她。顾舒窈不太情愿,只是随手一搭。她虽然不太愿意来这酒会,但也没想过在这下车的档口故意出他的丑。哪知在汽车里坐久了,顾舒窈的腿有些酥麻,因着没握稳他的手,下车时差点崴了脚,好在他及时扶住了她的手臂。


顾舒窈的视线跟着他望去,才发现燕华女中的围墙底下蹲坐着一个衣衫单薄额小女孩,在她跟前摆了一大束洁白的山茶花。顾舒窈才想起自己见过她,她经常在燕华女中旁卖花,平日里用清甜的嗓音喊着花名,此刻却冻得说不出话来。

只见何宗文弯腰拾起地上所有的山茶花,紧接给了小女孩一块大洋。这些花远不值这些钱,小女孩收下钱后,朝着何宗文连连鞠躬。何宗文则交代她早些回家。

顾舒窈走过去给何宗文撑伞,他转过身来将花都送给她,绕过围墙的转角,又往前走了几步。何宗文突然停下了脚步,想了想,又折了一支茶花下来,别在她衣上。

洁白的花瓣搭在月白色的衣襟上别有一番风致。她有些意外,却也笑着道了声谢,只是抬起头余光突然看见马路对面的风雪中还有一个人,那个人一身藏蓝的戎装,站在一辆汽车旁,也在望着她。

顾舒窈没想到殷鹤成会出现在学校门口,吓了一跳,却也故作镇定。

何宗文还是发觉了顾舒窈的神色突变,问她:“书尧,你怎么了?”说完,也往顾舒窈视线的方向看了看。

顾舒窈知道殷鹤成骨子里是个传统的人,还有大男子主义。她不想连累何宗文,连忙将西服取下,对何宗文道:“恒逸,他们是来接我的,你快走。”

“他是你家人么?”何宗文见她语气急促,甚至有些紧张,他皱了皱眉,非但没有走,反而往街对面望去。他一直对顾舒窈的身份好奇,是什么样的环境逼迫她要隐藏自己的才华,甚至到了改名换姓的地步,或许这正好是一个机会。

而对面那名穿着戎装的男子已朝这边走来,他的身后还远远跟了几名卫戎。何宗文是见过世面的,却也不禁感叹那人气度不凡。

顾舒窈正想将西服还给何宗文,却被另一只手接过。她抬头看去,殷鹤成就站在她的跟前,神色如常,脸上依旧挂着他平日在外交际时的笑意,只是他虽然笑着,眼底却是一片冰冷。

殷鹤成解下自己的戎装大衣,披在顾舒窈身上。

何宗文倒也镇定自若,看了一眼殷鹤成戎装上的肩章,判断出他的军衔,又看了一眼顾舒窈不情愿的脸色后,问殷鹤成:“请问你是?”

“你是?”殷鹤成几乎和他同时开口。

殷鹤成敛着目不做声,何宗文只好先答:“我叫何宗文,是舒窈的英文老师。请问你是?”何宗文又问了一遍。舒窈其实只是顾舒窈在教会学校用的名字,可被何宗文这样一喊反而觉得亲近。

殷鹤成也没管,笑了笑,“我是殷鹤成。”

他的自我介绍向来简短,从来不告知对方其余有关他的信息,因为“殷鹤成”三个字就已经囊括了一切。说完,殷鹤成伸出手,亲昵地揽过顾舒窈的腰,低过头望向她,余光却也瞥过何宗文,似笑非笑的。

殷鹤成的眼神盯得顾舒窈头皮发麻,她知道他想让她说什么。顾舒窈害怕牵连何宗文,不想惹怒殷鹤成,索性遂他的意,对何宗文道:“何先生,这位是我的未婚夫。”

何宗文微微皱眉,这句话似乎比他方才听到殷鹤成的身份还要令他震惊。

不过是一句话,却被殷鹤成逼着说出来,还要当着何宗文的面,顾舒窈心里说不出的滋味。她明明和殷鹤成没什么瓜葛,那个与他有婚约的不是她,那个往他酒中下药的也不是她!她与何宗文一直是最自由平等的朋友关系,现在倒好,反倒显得不干又不净。若是不牵扯到别人,她真想借这个机会和殷鹤成把牌摊了,正好解除婚约。


许是六姨太对殷鹤闻管教甚严,殷鹤闻十分害怕她,以至于六姨太走了许久,殷鹤闻才敢稍稍探出半个脑袋来。顾舒窈见他鬼鬼祟祟的,索性将这个小胖子拎出来,一把夺走他手里的名片,然后迅速将它夹在报纸里,塞进衣柜底下。

不想,殷鹤闻也跟着趴在地上,撅着屁股往里头望:“你底下可是藏了什么好吃的?”

顾舒窈害怕有人进来,想将殷鹤闻抱起来,谁知这回他死活不干,像只蛤.蟆一样趴在地上跳手跳脚。

顾舒窈哭笑不得,门外却传来皮鞋踏地的声音,一听这脚步声便知道是殷鹤成。

迫不得已,顾舒窈使出杀手锏,小声对殷鹤闻道:“快起来,你不是不想弹钢琴么?我帮你!”

话音刚落,殷鹤闻立即爬起来,抬头对着顾舒窈两眼放光:“怎么帮?”

“你到时把你房门锁上,我帮你弹,怎么样?”

“你也会?”殷鹤闻人小鬼大,用怀疑的目光打量顾舒窈。

不过是个孩子,顾舒窈对他有绝对把握,并不防备他,斩钉截铁道:“我会!”

“好好好!这就去。”殷鹤闻拉着顾舒窈的手往外走,刚到门口门就开了,一头撞在迎面走来的殷鹤成身上。

殷鹤成扫了一眼殷鹤闻与顾舒窈,视线停留在殷鹤闻紧握顾舒窈的手上。

他记得当初殷鹤闻并不喜欢顾舒窈,之前顾舒窈几次刻意接近殷鹤闻,反倒把这小家伙惹恼了,结果殷鹤闻还跑到他这来告状,当时说的是:“我不喜欢那个什么顾小姐,大哥你不要娶她好不好?”

这话说了三个月不到,什么时候成了今日这般?他又去看了一眼顾舒窈,她低头望着殷鹤闻,对他视而不见。

殷鹤成伸手去捏他的脸,和颜悦色道:“鹤闻,你怎么在这?”

殷鹤闻和他大哥关系虽好,却也怕他,于是撒谎:“我特意来找舒窈姐姐玩的!”说完拉着顾舒窈就往外跑去。

顾舒窈没说什么,正好可以借口离开,于是跟着殷鹤闻往外走,在她和殷鹤成擦肩的片刻,她低着头从他身旁经过,余光却注意到他在看她。

殷鹤闻的套间就在隔壁,稍稍比殷鹤成的小些,但也宽敞,卧室外的房中摆着钢琴、书桌,书桌上放着一沓书,有几本胡乱翻开的英语课本格外显眼。

顾舒窈没有糊弄殷鹤闻,门一倒锁好,便掀开钢琴的琴盖,照着琴架上的曲谱帮殷鹤闻弹琴。六姨太规定殷鹤闻每天弹一个钟头的钢琴,对殷鹤闻来说是如坐针毡,可于顾舒窈并不算什么。她的手洁白纤长,在琴键上熟练地游走,一个个清脆的琴音连成优美的旋律,殷鹤闻在一旁看得瞠目结舌,连连摆手:“这首曲子我今天才学,你不用弹这么好,不然我娘会发现的。”

说着,他又凑过来,笑嘻嘻地问她:“姐姐,你钢琴是什么时候学的?怎么没听你说过。”

她钢琴什么时候学的?还不是和他一样,在很小的时候就被父母逼迫着按下一个个琴键,反复地练习。她的父母亲都是外国语大学的教授,家教甚严,从小就督促她学各种特长。

或许正是由于相似的经历,顾舒窈面对殷鹤闻这样一个熊孩子,并不反感。

她笑了笑,故作神秘道:“我偷偷学的,你不要告诉任何人,不然以后我就不能帮你了。”

殷鹤闻冲着顾舒窈得意地挑了挑眉:“你是不是要给我大哥惊喜,所以偷偷学了钢琴。”

这个小家伙时而幼稚,时而又老成,顾舒窈哭笑不得,也没有反驳他,道:“姐姐会的东西很多,不只是钢琴,英语我也可以帮你,不过你以后得听姐姐的话,你可以做到么?”

钢琴和英语,殷鹤闻最痛恨的两样东西,他想都没想,连连点头答应了。

正说着话,门外六姨太过来敲门,殷鹤闻连忙和顾舒窈交换位子,顾舒窈前去开门。六姨太见到顾舒窈稍微有些惊讶,不过看到正在练琴的殷鹤闻后,又换上了欣慰的笑,扶着顾舒窈的胳膊道:“鹤闻这孩子就是太淘气了,不像他大哥小时候,做什么都自觉,钢琴也弹得好。”

殷鹤闻听见了,回过头冲着六姨太喊道:“只要舒窈姐在,我钢琴也弹得好。”

六姨太“嗤”地一声笑了,说:“叫什么姐,马上就是你嫂子了。”六姨太说话从来是四处逢源,虽然是对着殷鹤闻说的,却是说给顾舒窈听的,又道,“刚刚我在楼梯上,是听你弹琴有长进来着,不过你嫂子哪有空常陪着你。”

顾舒窈佯装受用,微微一笑:“难得鹤闻喜欢我,我反正平时也没什么事,能陪着他弹琴、学习也是个消遣。”

六姨太做事八面玲珑,唯一令她发愁的便是这个儿子,如今倒好,这儿子居然主动说愿意听人管束。六姨太虽然对殷鹤闻突然的改变存了些疑,却也高兴,握住顾舒窈的手感谢,“这样太好了,真是难为你了。”

顾舒窈笑了笑,目光扫过殷鹤闻书桌上的英语课本,心中暗暗有了打算。

六姨太许是为了感谢顾舒窈,在她临走前交代,却也不点破:“雁亭还不知道你大哥明天来的事,你最好跟他说一声,明日也好招待。”

顾舒窈回房间的时候,殷鹤成已经睡下,待她第二天醒来,他又已不在了。顾舒窈也没太放在心上,告不告诉殷鹤成都不重要,六姨太不过是要她提前打声招呼,免得顾勤山又做出什么出格的事,心里好歹有个准备。不过,顾舒窈并不在乎。

顾勤山是中午到的帅府,六姨太派人来楼上请顾舒窈。应该是六姨太怕惊扰老太太,并没有在客厅招待,而是在楼梯间旁的小会客室。顾舒窈跟着佣人走过去,发现六姨太正坐在一张沙发上,而面向她的长沙发上坐着一男一女,另外还有两个不大孩子。

顾舒窈看了好一会才辨认出来,顾小姐记忆中的顾勤山要富实很多,眼前这个人却是骨瘦如柴。顾舒窈再去看她的嫂子罗氏,虽然是穿金戴银,却是十几年前最旧的款式,她身上的袄裙也是前几年的旧料子。在帅府一派奢丽下衬得寒酸。顾舒窈记得,陈夫人前阵子为她置办了新衣裳时,就将她许多这些料子的衣裳赏给了佣人。

顾舒窈站着没动,六姨太听见门响动招呼了一声,谁知罗氏闻声突然赶过来,一把搂住顾舒窈:“我苦命的舒窈妹子哟,被人骗了清白,还伤了身子,这是什么世道。”说着又朝着六姨太话中有话道:“女人小产和生孩子没有分别,该滋补的绝不能省着!我们舒窈在家可是娇养的,什么燕窝、鱼翅都不曾少过她的!”

顾舒窈看着她眼前这个满嘴为她好的罗氏犯恶心。若是真的心疼她,早就该来了,为何当初六姨太寄过去几百大洋就打发了,现在她恢复再来又是什么意思。再者,顾小姐失了孩子这件事,帅府的人早就避而不谈,而她这个“关心”她的嫂子,却当着一众佣人的面撕她的伤口,毫不顾忌她是否会难堪,这是哪门子的关心?

罗氏正胡闹着,殷鹤成却回来了,他身边还跟着戴绮珠、任子延还有温特医生。他们应该是要往楼梯间去,正好路过了小会客室。

应该是刚才都听见了,戴绮珠一个两个打量顾舒窈的哥哥与嫂子,用一种高高在上的眼神。

殷鹤成脸色并不好看,不想与他们纠缠,直接冷着脸往楼梯间走。

罗氏看见了,连忙给顾勤山使了一个眼色。顾勤山立即跑过去,挡在殷鹤成的跟前伸手将他拦住:“少帅,你今天怎么着也得给我妹子一个交代,到底什么时候娶她?”

哪知殷鹤成连话都没说,不过眼风一扫,身后的侍从往前走了一步,顾勤山便吓得缩了手,弓着腰,腆着脸,换了种恭敬的语气:“少帅,怎么着您也得给个答复吧。”

殷鹤成没有看他,倒是扫了一眼一旁顾舒窈,语气冷淡:“我还有事,要钱直接去找管事。”


布里斯挑了挑眉,“书小姐,别小看了这些药,在南方一些沿海城市已经开始卖了,燕北正好还没有人拿下独家经销权,你完全可以试一试,不过……”

“不过什么?”

“经销权如果没有一两万块,是拿不下的,而且一般这种情况,还会去采购生产设备,拿到配方后自己生产加工,可以降低成本。正好燕北这边有一个英国人的药厂准备转手,机器设备都有八成新。”

顾舒窈正好手上还有十万块的闲钱,因此底气也还足,让布里斯大概算了个总价,过几天将卖家约出来,带着样品来谈生意。

经销权加上生产设备,一起得有三四万,可布里斯看顾舒窈神色轻松,并没有把这些钱当一回事。他早就看得出她家境不一般,却不想这么阔绰。

布里斯看顾舒窈十分爽快,很是高兴,“我那位卖这些西药的法国朋友过段时间就要回国了,事不宜迟,最好过几天就见个面,我帮你先约时间。今天也就谈了一个钟头,下次就在这附近找个包厢,肯定来得及!”

顾舒窈也觉得时间紧,买了经营权还得在盛州城里盘厂房、买店面,不知道还要花多少时间,宜早不宜迟,于是痛快答应了,却也说:“不一定要挑着下午,这是一桩大买卖,还是要慎重些,时间的话如果实在不行,可能需要何先生帮我请假。”

何宗文明白她眼下读这个中学,并不能学到多少,不过是个权宜之计,点头答应了。

布里斯也说,“不过也要个五六天,书小姐先别急。”他说完又感叹了句,“书小姐我一定帮你和我那几个朋友好好说,如果你满意的话,让他们用最低的价钱卖给你。和书小姐这样的人谈买卖才是省事,连翻译都不用!”

布里斯说完,看了一眼何宗文,突然笑了起来:“他今天还说想请你帮忙翻译一本英文书籍,现在看来是不好意思拿出来了,书小姐看来是做大生意的人,哪里会在乎他那点钱。”

顾舒窈并不想透露自己的身份,更不想因为药房失去翻译的机会,于是转头跟何宗文道:“何先生,我只是在帮家里谈生意,自己也就是个学生,也希望有一份工作。如果有翻译的机会,希望何先生能记得我。”

何宗文连忙道:“书小姐愿意帮我们书社翻译,使我们书社的荣幸。”,他与布里斯不一样,钱财在他眼中看的并不是那么重,因此也不太当回事。说着,何宗文从皮包里翻出一本英语书籍,递给顾舒窈:“你现在挺忙的,翻译稿不用急着给我。”

吃完西餐,不过五点钟,布里斯开始提出开车送顾舒窈回家,倒是何宗文替她回绝了:“书小姐有车来接的。”

顾舒窈回官邸的时候,天色还早,她松了一几口气,若是老是回来太晚,殷鹤成难免会生疑。等她上了二楼,才发现殷鹤成又在和几个部下在谈事。这回是在二楼的小会客室,只有殷鹤成的副官在会客室的门前守着。

佣人给顾舒窈端来晚餐,她不饿,随便吃了几口。回卧室的时候,路过小会客室,隐隐约约听他们的谈话,似乎提到盛军里空了一个陆军总副司令的位子出来。看样子,殷鹤成有意当这个副司令,也难怪这段时间他回官邸的时间并不多。


“我找何宗文先生。”

“何社长不在,请问你是?他回来了我让他联系你。”

你是谁?最简单的一个问题,顾舒窈却沉默了。她究竟是谁呀?她是顾舒窈么,不,顾舒窈根本不会外语,若是她在书社的事让殷鹤成知道了会是怎样的后果?她不敢想。那她是顾书尧么?可那个人早就死了,连副皮囊都没有留下。

她是谁?她究竟能是谁?这一切似乎并没有顾舒窈想的简单,她不再是那个业务精湛、自信卓越的翻译官了。不知是恐惧、还是挫败感,有什么突然逼得她喘不过气来,顾舒窈摇了摇头,直接往外跑去。

书社里的人都抬起头诧异地望了她一眼,有人议论,“她是谁呀?难不成是何社长的夫人?”

“别乱说了,何社长刚刚从法国留学回来,没有娶妻呢,再说何社长也不会喜欢这样的吧?”

又有人笑着接话:“说不定是家里头定的亲呢,何社长不是和家里闹翻跑出来的么。”

顾舒窈出了众益书社的门,不知该往何处去,突然有人从背后喊他“小姐,好久不见”,用的是法语。顾舒窈惊喜地转过身,发现是布里斯,而何宗文就在他身后。

布里斯走过来,笑着用中文对顾舒窈道:“你好美。”

那三个字说的字正腔圆,顾舒窈诧异,挑了挑眉,用法语对布里斯笑着说:“你中文说得不错呀,不过几天,长进这么大。”

布里斯笑了笑,如实交代:“我就会这一句,因为这句话说得最多,还是何宗文教我的。”

顾舒窈被他说得笑了起来,何宗文走上前来,也笑着摇了摇头,对顾舒窈道:“那次实在太匆忙了,都忘记问小姐的名字了。”

倒也是巧,顾舒窈和顾书尧这个名字几乎同音,顾舒窈想了想,道:“我叫书尧,书法的书,尧舜的尧。”

他笑着感叹:“书小姐,你好!书真是个罕见的姓氏。”顾舒窈原只想告诉去掉姓的名字,没成想他误会了,索性将错就错没有纠正。她姓什么,叫什么都不重要了,只要不是顾舒窈。

她如果想偷偷离开殷鹤成,最好就是能拥有一个新的身份,一个真正属于二十一世纪那个翻译官的身份。

何宗文可能是见顾舒窈方才说名字时有些犹豫,抬手对顾舒窈做了个邀请的手势,笑着说:“外面不方便,我们进书社谈吧。”

不料顾舒窈摇头拒绝,她解释:“您看我这身穿着应该就明白,我身处一个非常保守的家庭,家里人都不希望我出来工作,但是我又觉得这是一个难得的机会,不想错过。”

何宗文似乎并不介意顾舒窈对他的隐瞒,点了点头,“原来是这样,书小姐我在书社旁租了个寓所,也做办公用,你介意去那么?”

不知道为什么,顾舒窈对何宗文有一种莫名的信任,虽然他们之前不过才打了个照面。

顾舒窈和布里斯、何宗文三人走在路上格外引人注目,毕竟一个金发碧眼,一个西装革履,而她,是一个由上至下都和新女性沾不上边的女人。

虽然顾小姐从前深居简出,认识她的人就那么几个,但这盛州是他殷鹤成的天下,四处都有可能有他的耳目,顾舒窈忍不住左右观望,看周边是否有近卫旅的人。

何宗文也跟着她望了一眼,道:“说实话,书小姐,我最开始以为你不会来,你今天能来我真的很高兴,盛州城里能翻译法语书的人我几乎都找过了,但人手还是不够,我的书有很大一部分都放在寓所里,过会你就可以看到。”

好在何宗文的寓所就在附近的居民区,稍微有点乱,楼房的墙壁上大多熏出了油烟的痕迹。顾舒窈跟着何宗文从一幢三层的楼旁绕过去,楼梯在后面,何宗文租的寓所就在这栋楼的二楼。

楼梯间对着杂物和煤球,布里斯见状撇了撇嘴,感叹道:“如果我告诉别人,何公子就住在这种地方,恐怕谁都不会相信。”

何宗文听见了,笑了笑,也用流利的法语答复他:“但是布里斯,我活的比以前快活。”

虽然外面杂乱,可是何宗文的寓所收拾得很整洁,里面是卧室,外面是留作办公和会客用的客厅,摆着书架和书桌。他的生活过得很简单,除了必备的生活用品,书籍几乎占据了半个房间。

何宗文先给顾舒窈和布里斯倒了水,他是个细心的人,倒之前先过问是喝热水还是冷水,可惜布里斯不买他的账,摇了摇头:“我记得我第一次拜访你时,你给我喝得是你们中国的大红袍,几万大洋就那么一点,现在倒好,只有白开水。”

何宗文也开布里斯玩笑,“你若是不喝,我就不倒了,正好热水也不多了。”说完又递给顾舒窈一杯温水,尴尬地笑了笑:“书小姐,不好意思,蔽涉简陋,招待不周。”从顾舒窈的穿着,何宗文能判断出她家境优渥,这样的大家闺秀如果挑剔也是正常。

却不料她毫不介意,没有半分犹豫,接过去直接喝了一口,笑道:“何先生,谢谢你,我正好渴了。”

他先是起先原有些窘迫,望见她笑了,嘴角也跟着上扬,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他在原地愣了片刻,突然拍了拍脑袋,去身旁的桌上取书了。与其说是书,不如说是一些简单装订的小册子,薄薄一本。

他递了一本给顾舒窈:“专业术语可能有点多,这你可以翻译么?”

顾舒窈随手一翻,这是一本介绍法国最新先进科学技术的书籍,的确有很多专业的词汇,但她之前正好陪外交人员与法方交谈时,有用到过,因此自信满满地点头:“没问题。”

“不过这本要的有些急,十天之内就要,可以么?”说着有递给顾舒窈一个笔记本,“你到时写在这上面就好。”

她笑着点头,又看了看窗外,“天色不早了,我得回去了。”

他突然叫住她,“书小姐请留步。”

她闻声回眸,金色的夕阳正好洒在她脸上,是那样的耀眼,“何先生,还有什么事么?”

他笑,“书小姐,你是第一个连报酬都不问的人。”

说完,顾舒窈也笑了,她急于回到那个属于她的世界,只在乎与外界多建立联系,这样使她心安,使她觉得还有希望,“倒时你看了翻译的质量,你再定吧。对了,我怎么和你联系呢?”

“他想了想,我除了在书社任职,还另外兼了几分工作,可能不是很固定,要不你可以去联系布里斯,他的公司就在书社的旁边,三百零一号,他没什么事,每天都在的。”

顾舒窈跟着何宗文回头去看布里斯,发现他正靠坐在椅子上,而腿将搭在书桌上打起盹来了。

顾舒窈有些好奇,问何宗文:“布里斯先生做的什么生意?”

他想了片刻才道:“他什么生意都做。”说完走到布里斯身边,拍了一下他的肩膀,用法语跟他又交待了一遍。

布里斯本来还是睡眼惺忪,许是听说何宗文让顾舒窈去找他,顿时精神抖擞,笑着点头:“好的,好的,没有问题,乐意至极!”

顾舒窈回到陈公馆的时候,天已经黑了,她提前将那书册藏进袖子里。不过,她坐的黄包车离陈公馆还有一段距离时,就远远看到陈公馆门口停了一辆军用卡车,十几个穿戎装的人正在往车下搬运东西,车底下佣人也在忙忙碌碌地接应。那黄包车师傅看见那么多当兵的,都背着枪杆子,有些怕,远远就停了不敢过去。

顾舒窈也理解他,便让他先走了。她记得陈夫人说那位姨太太要过几天才接回来,难道提前回来了?她皱着眉头往门口走,进门的时候往卡车上看了一眼,好些都用皮箱子装了起来,里面应该是些衣服。

正出着神,有人突然对她恶狠狠的开口:“干什么!想偷懒是么?居然还空着手!皮痒了不是?”

顾舒窈有些意外,因为帅府以及陈夫人的关系,之前在陈公馆,除了陈妙龄偶尔与她辩辩嘴,没有人敢当面对她这样说话。她抬起头一看,那个对她吆三喝六的是个上了年纪的女人,六十来岁,满脸的褶痕,却仍擦着很重的脂粉。

她盯着那女人看,那女人反而怒了:“怎么还敢瞪我,你这样欺软怕硬的丫头我见多了,姨太太就不要好好伺候了么?”说着就要动手拧人。

顾舒窈因为害怕那本册子掉出来,行动稍微有些受限,幸好陈师长突然出来,因为急语气有些重:“住手!”

顾舒窈看到陈师长旁还跟了一个妆容艳丽、姿态妩媚的女人,明明怀着孕,却穿着紧身的锦缎旗袍,更显得小腹凸起了。她紧紧揽着陈师长的胳膊,娇滴滴地喊了一声“娘”。

陈师长的态度立即缓和了下来,对那个年长的女人道:“你认错了,她不是佣人,她是张氏的外甥女,也是殷少帅的未婚妻。”说完又跟顾舒窈介绍:“我是我新纳的姨太太静怡,这是她娘亲苏氏。”

陈师长只称呼陈夫人张氏,而不是我夫人亦或我太太,在他嘴中似乎也只是一个和苏氏一样无关紧要的人。顾舒窈听了暗自苦笑,只微微点头。

而那位苏氏一开始听说她是陈夫人外甥女时态度依旧傲慢,可听到她是殷鹤成未婚妻时立即变得恭敬了,连忙挤着笑着道歉:“哎呀,我老了,有眼不识珠,少奶奶不要跟老奴一般见识。”

殷鹤成,他的名字在燕北六省就像一张无往不利的通牒,谁见了都得让步,都得对着她笑脸相迎,可顾舒窈偏偏不喜欢这种感觉。

陈夫人依旧躺在卧室,她以为顾舒窈是回帅府了,并没有过问,见她回来反倒意外:“舒窈,你怎么又来了?你下午是去哪了?”

顾舒窈正想着怎么圆过去,阿秀端了水进来,抱怨:“我去接个水,就被指使着做这做那。这才刚刚到公馆,什么都被她们给占着了,连热水都要先轮着她那屋好些个壶盆罐都接满,才给我们这么一点剩下的。真的是欺人太甚,特别是那个苏氏,她比从前陈老夫人还端的高些,不过是个老娼妇!”阿秀是陈夫人从原先的张府带过来的,在她身边伺候了十几年,在陈公馆也是老人了,受不得这委屈,直接当着陈夫人的面就数落了起来。

陈夫人听着心里更不舒坦了,连连咳嗽起来,顾舒窈给陈夫人捶背,又对阿秀道:“以后她再敢为难你,你就来叫我,我帮你撑腰!”陈夫人现在身体还没好,阿秀老在她那抱怨也不是事。

外头搬东西的声音比白天更响,又加上苏氏破锣嗓子一般的吆喝声,陈夫人本来就要睡着了,一声响又惊醒了,顾舒窈正烦恼着,门突然开了,陈妙龄穿着睡衣,外头披了件大衣就过来了,故作姿态地看了眼陈夫人,“你不是喜欢热闹么?怎么样,现在多热闹呀!”说完摊了摊手,看着陈夫人惨白的脸笑了笑:“我爸问我准不准她带姨娘回来,我一口就答应了。张苏正,不知道为什么,我喜欢看你难过,你难过我就开心!特别开心!”

说完就转身往外走,顾舒窈笑着开口:“我记得以前你睡得也早,你这个点没睡,也是被吵着睡不着吧。你父亲也知道你习惯早睡,可他根本就不管你,她们更是不用把你放在眼里呀。”

才一句话,却刚好戳中了陈妙龄的心思,她自己也被吵得烦,不过装模作样到陈夫人来发泄一番,却被顾舒窈三言两语气得不轻,“砰”的一声就将门关了。

陈妙龄素来脾气差,又被陈师长宠上了天,在这里受了气,自然得找个另外宣泄的地,不一会儿,就听见陈妙龄在外头骂人:“吵什么吵,深更半夜的,是要死人了么?”

她那一声过后,整栋小洋楼瞬间安静了,佣人们吓得一动不敢动,那位新姨太太和苏氏也愣住了,面面相觑。

只不过新姨太太才进门第一天,她就这样给人脸色看,陈师长面子上过不去,就说了她几句,陈妙龄自懂事起就不曾被她父亲责骂过,伤心极了,捂着脸就跑自己房里哭去了。

听见外头的动静,顾舒窈耸了耸肩,和阿秀相视一笑。

外头的声音消停后,陈夫人很快就睡着了,顾舒窈这时才返回自己的卧室。她没有笔,就在陈夫人那拿了一支私人医生忘记带走的钢笔。卧室里没有台灯,只有一盏白炽灯,从她背后照过来,在桌上投出了她的身影。可她享受这种感觉,钢笔刷刷地在纸上写着,有那么一两个瞬间,她有一种错觉,她仿佛又回到了现代,成了那个独立且受人尊敬的翻译官。

何宗文给她十天的时间,她一直都没有回帅府,在陈公馆熬了七个晚上就完成了。顾舒窈知道,她不可能永远在陈公馆住下去,拖一日就多一日的麻烦,那天等陈夫人睡完午觉,她算着时间又溜出了门。

只是刚走到二楼通往一楼的台阶上,就看到客厅里站着一个人,戎装笔挺,面容冷峻,“我不来接你,你是不是就不准备回去了。”

网友评论

发表评论

您的评论需要经过审核才能显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