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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君洞房花烛夜,她在乱葬岗被活埋热门小说魏无双秦煜

清热颗粒 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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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无双冷冷的看向陆芝儿,“何况,这东西可是马莺莺自己摔的。”“你在开什么玩笑?”陆芝儿掐着腰,一副又好气又好笑的样子:“莺莺对这个向来金贵的要命,你说她自己的摔的!你当我们都傻啊!”“你是挺傻的,被人利用了还不自知。”魏无双冷眼瞧着陆芝儿,“睁开你的眼睛,好好看看那笔上刻着什么字!”陆芝儿突然被魏无双这眼神给吓住了,她嘴里虽然骂骂咧咧,但还是蹲下身子,将碎裂的笔杆捡了起来。“赠,魏家少家主。”魏无双冷笑一声:“拿着我魏家的东西,来让我赔偿,你们脸呢?”陆芝儿有些慌,转头看向马莺莺:“我看岔了?这不是你之前那一支?”马莺莺脸皮红了红:“是之前那一支......魏少送的,所以的确是魏家的。”陆芝儿恍然大悟:“原来如此!怪不得写着赠魏家少...

主角:魏无双秦煜   更新:2025-01-11 09:49: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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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魏无双秦煜的其他类型小说《夫君洞房花烛夜,她在乱葬岗被活埋热门小说魏无双秦煜》,由网络作家“清热颗粒”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魏无双冷冷的看向陆芝儿,“何况,这东西可是马莺莺自己摔的。”“你在开什么玩笑?”陆芝儿掐着腰,一副又好气又好笑的样子:“莺莺对这个向来金贵的要命,你说她自己的摔的!你当我们都傻啊!”“你是挺傻的,被人利用了还不自知。”魏无双冷眼瞧着陆芝儿,“睁开你的眼睛,好好看看那笔上刻着什么字!”陆芝儿突然被魏无双这眼神给吓住了,她嘴里虽然骂骂咧咧,但还是蹲下身子,将碎裂的笔杆捡了起来。“赠,魏家少家主。”魏无双冷笑一声:“拿着我魏家的东西,来让我赔偿,你们脸呢?”陆芝儿有些慌,转头看向马莺莺:“我看岔了?这不是你之前那一支?”马莺莺脸皮红了红:“是之前那一支......魏少送的,所以的确是魏家的。”陆芝儿恍然大悟:“原来如此!怪不得写着赠魏家少...

《夫君洞房花烛夜,她在乱葬岗被活埋热门小说魏无双秦煜》精彩片段

魏无双冷冷的看向陆芝儿,“何况,这东西可是马莺莺自己摔的。”
“你在开什么玩笑?”
陆芝儿掐着腰,一副又好气又好笑的样子:“莺莺对这个向来金贵的要命,你说她自己的摔的!你当我们都傻啊!”
“你是挺傻的,被人利用了还不自知。”
魏无双冷眼瞧着陆芝儿,“睁开你的眼睛,好好看看那笔上刻着什么字!”
陆芝儿突然被魏无双这眼神给吓住了,她嘴里虽然骂骂咧咧,但还是蹲下身子,将碎裂的笔杆捡了起来。
“赠,魏家少家主。”
魏无双冷笑一声:“拿着我魏家的东西,来让我赔偿,你们脸呢?”
陆芝儿有些慌,转头看向马莺莺:“我看岔了?这不是你之前那一支?”
马莺莺脸皮红了红:“是之前那一支......魏少送的,所以的确是魏家的。”
陆芝儿恍然大悟:“原来如此!怪不得写着赠魏家少家主!原来是人家送给魏少的!”
陆芝儿刚才的慌乱一扫而空,指着魏无双的鼻子骂道:“差点被你这个奸诈小人给绕进去了!这可是给魏家少家主的!也就是给魏少的!你仗着自己也姓魏,就想不赔?门都没有!此笔价值不菲,你若不赔,便去见官!”
魏无双眯了眯眼睛:“谁告诉你魏义庭是魏家少家主?”
“呵,不是魏少,难不成还是你?”
“就是我。”
魏无双直接道,“那支笔就是苍龙先生送给我的,是我给了魏义庭。”
“哈哈哈!”
陆芝儿简直笑疯了,“魏无双,你是不是因为魏少最近不搭理你,已经脑子乱了?众所周知,魏少才是魏家少家主,你现在居然敢冒名顶替,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
周围也有几个学生跟着捧腹大笑。
任谁都不相信,天天跟在魏义庭身后鞍前马后的小丫头,能是赫赫有名的云州魏家少家主!
魏无双皱起眉头。
虽然父亲告诫过她,读书就是读书,不准在学堂拿家里钱财仗势欺人耀武扬威。
所以她从未宣扬过自己的真实身份。
但是,这不代表,她愿意把这个身份送给别人耀武扬威!
前世,她捧着魏义庭,还开心别人对他尊重有加。
其实说到底,那些人不是捧着魏义庭这个人,而是捧着他魏家少家主的身份!
正好魏义庭从外面回来。
他看到一众学生将魏无双围了个水泄不通,有一种不祥的预感:“你们都在干什么!”
陆芝儿赶紧道:“魏少你终于回来了,你不在的时候,竟有个野丫头敢冒充魏家少家主!真是岂有此理!”
魏义庭看着我眼眶红红的马莺莺,再看看地上破碎的“行龙”笔,似乎明白了什么,脸色不太好。
魏无双勾着唇角,淡淡道:“义庭表哥,说说吧,我是不是魏家少家主?”
魏义庭紧紧皱着眉头,在大家期盼的眼神中,上前将碎笔捡起来:“无双表妹说什么就是什么,你们都让开!”
说着故意撞向围的近的几个人:“都挤在这里做什么,夫子马上就来了!”
陆芝儿气道:“魏少!你干嘛这么惯着这丫头!她都已经狐假虎威了,你也不管管!”
魏义庭抿了抿嘴,但最终什么也没说。
有人小声议论道。
“魏无双不会说的是真的吧,魏义庭就是个冒牌货。”
“那日宝元斋的传言,看来是真的。”
“魏无双才是魏家本家的,魏义庭不过是远房亲戚罢了。”
陆芝儿焦急道:“魏少,你倒是说话啊!”
马莺莺目中带泪,也是疑惑的看着魏义庭。
魏无双这下倒是不急了,她笑眯眯的瞧着。
自掘坟墓这种戏码,她最喜欢看了。
“各位,夫子晚些时候到,让大家先自行看些书!”
一个十岁左右的小孩突然从门外走进来。
正是给邱老夫子背书箱的小书童。
他看向魏无双:“无双小姐,夫子说你今早给他泡的松果茶甚是美味,让你再去给它泡一壶,他又忘了要加多少松仁。”
魏无双笑道:“学生这就去。”
然后便起身离开了。
小书童也要走,马莺莺擦了擦眼泪跟上一步,关切问道:“夫子是不舒服吗?学生能不能去探望一下?”
她强忍委屈还要关心他人的样子,真真是让大家怜惜不已。
“不是,是听说魏家家主今日在隔壁清风街设棚施粥,夫子十分敬仰他,想去先拜会一声,所以上课迟些。”
旁边的陆芝儿眼睛一亮:“魏家家主在清风街?”
然后激动道:“那太好了,魏少,你赶紧带我们去和他打个招呼吧,免得让某些人整日里传些有的没的。”
魏义庭原本紧张到颤抖的身子终于稳了下来。
他看了一眼魏无双离开的方向:“行。”
清风街。
魏义庭让众人留在原地,自己走上前去。
“老爷,听说您在这边施粥,过来和您打个招呼。”
虽然有些亲戚关系,但是魏义庭断断不敢在魏东岭面前攀关系,老老实实的遵守着主仆之间的规矩。
魏东岭淡淡道:“哦。”
早就看着这小子烦,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之前宝贝女儿护着,他也不好说什么,如今,看一眼都嫌脏了眼睛。
竟敢宣扬他们之间有婚约,影响女儿清白!
要不是想着留些面子给岳母,早就乱棍打出去了。
还供他读这么好的学堂,供个锤子!
魏义庭大着胆子拍了拍魏东岭的肩膀:“老爷,您歇会,我来帮您舀粥吧。”
“谁让你碰我的!去去去!”
魏东岭感觉受到了冒犯,将魏义庭甩开:“没规矩的东西,滚!”
魏义庭抿了抿嘴,转身离开。
“虽然但是......怎么感觉魏少你和他爹的关系不太好?”
巷子里偷看的的学生低声质疑。

“你给我闭嘴!”
魏无双向来是个活泼潇洒的性子。
只是喜欢魏义庭的这几年,一直被他用“三从四德”打压,做事总是束手束脚,不管做什么都讲求个“淑女风范”。
此时此刻,气的都要跳起来了,哪还管这些条条框框。
“你一个厨房的管事婆子,算我哪门子长辈,轮到你来教训主子?把魏义庭手里的东西撤走,既然我不喜欢羊乳,就全部倒掉!”
江婆子讪讪道:“无双丫头今天怎么这么大脾气,是中暑了吧......”
但却根本不听魏无双的,依然将绿豆羊乳递给魏义庭:“魏少,你别和她计较,快喝了吧!”
魏无双简直要炸了。
真是被爱情蒙蔽了眼睛,她竟然从没发现这娘俩早就不把她这个大小姐放在眼里了!
“啪嗒!”
魏无双推了江婆子一把,一碗绿豆牛乳立即摔碎了。
魏义庭火了,猛一跺脚:“魏无双,你这是做什么,简直不可理喻!”
“她听不懂主子说话,我教她而已。”
“你就是故意的!”
“有眼睛都知道我是故意的,怎么了?”
“你......你!有辱斯文!真是有辱斯文!”
江婆子赶紧拉住魏义庭:“魏少你消消气,大热天的,你和她这个不懂事的丫头生什么气啊,秋闱考试在即,你可莫要气坏身子啊。”
远处凉棚里的的人远远看到这幅场景,忍不住议论纷纷。
“魏无双还真是疯了。”
“得亏魏少脾气好,一直这么惯纵她也不将她赶出去。”
“啧,就是仗着有点远方亲戚的关系呗,我看要不是那婆子拦着,魏少都要动拳头了。”
魏无双冷眼看着暴跳如雷的魏义庭,和他那不懂规矩的老娘,目光沉沉。
得抓紧时间将这两个狗东西赶出魏家了。
晚上回府。
刚进门就听说魏东岭回来了。
魏无双扔了书箱,直接跑进了正堂。
“爹爹!”
魏东岭正和齐管家在说事,看到宝贝女儿回来,笑道:“过来给爹瞧瞧,我的无双丫头这两个月有没有长高?”
魏老爹是个聪明豁达的人,一生经历过不少风霜,所以其实早就看出魏义庭人品不行。
前世他曾多次劝说魏无双莫要和魏义庭纠缠,更是不同意她下嫁。
可魏无双竟说要绞头发去山里做姑子。
最后只能无奈同意了。
可是从提亲到成亲,男方的种种的行径把魏东岭气的心疾多次发作。
更是在听说女儿变卖所有嫁妆给他拼政绩时,彻底一病不起。
后来苟延残喘了几年,还是与世长辞。
明明是富甲一方的云州首富,明明是叱咤一方的药材大贾,最后却落得个破席卷尸,连块像样的墓地都没有的地步。
全都是因为她这不争气的女儿!
再次相见,魏无双悔恨交加,忍不住痛哭起来。
“这是怎么了,被谁欺负了吗?”
大概是看女儿哭的太厉害了,魏东岭赶紧扶起魏无双,严肃道:“告诉爹爹!上天入地,我定要给你讨个公道!”
“没有。”
魏无双擦擦眼泪笑道,“我就是太想念父亲了。”
“哈哈。”
魏东岭眉头舒展开来,“无双终于长大了,会关爱父亲了。”
魏无双伏在魏东岭的膝盖上,伤心的抿了抿嘴。
是啊,前世满脑子都是魏义庭。
她何时关爱过父亲?
明明他才是这世上唯一把她放在心尖尖上的人啊!
怕她受委屈,甚至在这男人三妻四妾的世道里,连个续弦都不要。
“以后我会好好孝敬您,再也不惹您生气了。”
魏东岭又“哈哈”的笑了起来,然后将她扶起来:“给你带的礼物已经送到无双院了,爹爹先去一趟秦公子那里,给他送些新得的强骨药。”
魏无双主动道:“爹爹旅途劳累,还是我去送吧。”
魏老爹有些讶异的看着女儿:“那不如......邀请他今晚和咱们一起用个饭吧?”
冷嵩院。
坐在轮椅上的青年僧人正坐在树下看书。
听到脚步声,他将头抬起。
四目相对。
米白色的交领宽袖僧袍,搭配浅蓝色和金棕色滚边袈裟。
秦煜虽然是一副高雅清冷的和尚打扮,但眉目精致且艳丽,像是佛祖都渡化不了的千年妖精。
魏无双想起前世他冲向土坑里,满脸悲痛震惊的将她抱起的样子,眼睛有些酸。
秦煜其实是当朝唯一异姓王——辰王的嫡长子。
因出生时天有异象,被预言活不过成年,所以便挂名在安宁伯爵府族中,以“为国祈福”名义入莲音寺修行躲灾,是个真真正正的高门子弟。
按理说,一个亲王世子,一个商贾之女。
两人身份天差地别,他们甚至都不会有机会相识。
但秦煜半年前在山上不幸落下悬崖,被采药的父亲救回一命,并入魏府养伤,才有了这难得的缘分。
魏老爹虽不知他真实身份,但看他性子温和,又是京都望族,便想借着“救命之恩”,撮合两人的婚事。
奈何魏无双十分抗拒。
一来,她最爱画本子里青梅竹马的情分,满脑子都是魏义庭那个狗东西。
二来嘛,这时候的秦煜还没黑化,容貌清丽的像个女子,她觉得不够男子气概。
当然,这一点,在她多年后再见秦煜时,他坐在高头大马上,一手提着缰绳,一手握着马鞭,冷眼看着下方叩拜的百官时,已经被她彻底否定了。
所以在和秦煜开开心心相处了大半年,真正得知老爹的用意之后,她不但跟老爹大闹一场,还冲进冷嵩院指着秦煜鼻子将他臭骂一顿。
硬生生把他搞得颜面扫地,成了全府笑话。
秦煜因此很快离开魏家归京,从此再无交集。
却不想,他不但从未憎恶过她,还因她的逝去而伤心难过。
真可谓重情重义之人!
重活一世,她除了要解决魏义庭那一窝狗东西,便只想着挽回秦煜!
一来,秦煜将来官至宰相,实权在握。嫁给他,可保魏氏药行万古长青,爹爹也不会早亡。
二来......
虽最后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但秦煜一路走来,坐牢流放被虐待,吃了不少苦头。
听说他一直未娶便是因为在敌国时伤了根基,所以后来才变得性格古怪,暴戾严苛,人人憎恶......
魏无双轻轻叹了口气。
真没想到,好好地一个清雅公子竟就成了一个著名变态。
所以,她想,若是她遵从原本的命运,以身相许,或许可以改变人生轨迹,避免他后面所遭受的痛苦?
又或者,即便是无法避免,陪在他身边,也可为他烦闷的心情纾解一二?
总之,魏无双想要给这位重情重义的“收尸人”报恩。
可此时两个人关系恶劣至极。
而且秦煜应该过几天就会离开魏家。
她到底要怎么做,才能让这场缘分起死回生?
“元晦法师。”
魏无双压下心头焦急,夹着嗓子甜甜道,“我父亲此次出去得了些好药,叫我给你送过来。”

“特意给你送来的汤?”
陆芝儿简直要笑疯了,“哈哈,也对哈,听说你娘老子在魏府厨房里帮活,自然送平安汤的时候,也会有你一碗,可不是特意给你送的吗?”
魏无双还是第一次知道这些人竟把她和魏义庭的身份完全“互换”了。
她很想知道这谣言是谁散播出去的:“这些话是谁跟你说的?”
“这有什么重要,只是没想到,读了许久圣贤书,你为了不丢脸,连生养自己的人都不肯认了。”
陆芝儿得意洋洋。
学堂里其实很多人都很好奇,为何每次魏府来送平安汤时,那个江婆子都会很亲昵的给魏少擦汗,凑近和他说话。
虽说一个仆人伺候好少爷是分内之事,但她的做派早就越界。
倒更像是长辈的关爱。
而魏义庭也不嫌腌渍,竟任由这婆子近身。
所以很是古怪,大家便时常议论猜测。
但作为马莺莺的好姐妹,陆芝儿自然早就打探到真相——
那婆子正是魏无双的亲娘老子!
所以按照辈分,魏少得喊她一声姨母。
自然对她多有包容。
“我魏府的事情与你何干!”
魏义庭进门时,正听见那句“连生养自己的人都不肯认”,脸色瞬间青紫难看:“把我表妹的东西捡起来!”
陆芝儿完全没想到魏义庭会这么生气,有点害怕,赶紧将书本捡起来,然后跑回自己的座位上。
魏无双冷眼看着这场景,心中已经明白了八分。
原来......
呵呵。
怪不得前世这魏义庭可以广交好友,八面玲珑。
她还一直满心佩服,觉得是因为魏义庭品性高洁,那些世家公子才和他称兄道弟。
原来他一直散播谣言,故意让大家以为他才是真正的魏家大少爷。
整个云州,甚至整个大夏国。
谁不想和药霸魏家交好呢?
吊命的千年人参,可解万毒的天山雪莲,延年益寿的百年灵芝。
哪一样不是有价无市的宝贝?
有些好东西,便是御医院,恐怕都没有魏家多!
“各位同学,都来齐了啊,先把昨日的功课呈上来吧。”
学堂里的喧闹,随着邱老夫子的进入,终于止住了。
陆芝儿心有余悸,低声道:“莺莺,怎么回事,魏少怎么这么凶?”
马莺莺安慰道:“你别生气,长辈让他哄好这个表妹,他不得不听罢了。”
“原来如此。”
陆芝儿咬牙切齿,“怪不得这魏无双敢这么嚣张,原来是有长辈撑腰。魏家也真是的,再怎么样也不过是个投奔而来的表亲,干嘛让自家孩子受这气!”
“豪门深似海。大家门儿的事,恐怕不是一句话两句话能说的清的。”
“也对。”
听马莺莺这么说,陆芝儿才觉得顺理成章,狠狠地白了魏无双一眼。
魏无双压根没看见,因为她正在思考一个问题。
三个月后,云州下属的梁平县会有一场百年罕见的大洪水。
而魏家的三大药材仓库中最大的那个仓库,便在梁平县。
这场大水淹死了上万百姓,也淹掉了魏家的大仓库。
魏氏药行不但损失重大,几个魏老爹的心腹和得力干将也都死在了这场洪灾里,所以魏老爹急火攻心,从此埋下了心疾的病根。
不过这虽是个损失极为惨重的事情,但也还不至于让魏家一蹶不振。
但好巧不好,老爹接了一个西域的大单子。
违约金就是三倍。
订单未能如期交付,西域那边竟又到处散播父亲“不守信用”的谣言,让魏家接连掉了好几个大单子。
一边是大量的囤货被压,一边是败坏的名声。
天气潮热,药材卖不出去,纷纷烂在库里。
恶性循环。
加之前世的魏无双急着要钱赈灾给刚上任的魏义庭做政绩,一哭二闹三上吊,逼得魏老爹情急之下变卖了魏家大宅。
所以多重打击之下,身子便摧枯拉朽般坏了下去。
重活一世,魏无双不会再做出那般蠢事。
但洪水和西域订单的事情,却是有些棘手。
她该怎么说服老爹转移如此庞大的仓库存储呢?
“魏无双!站起来,魏无双!”
邱老夫子在前面大吼道。
魏无双这才回过神,站了起来:“先生......”
旁边陆芝儿得意的给马莺莺使了个眼色:“瞧着吧,又要鬼哭狼嚎了。”
“看看你,有错别字便罢了,字也不肯写周正些!”
邱老夫子捏着她的作业,唉声叹气。
“虽说女儿家不用考取功名,但就算是嫁人了,记账写信,管理家事,总该有点自己的本事!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女子便是只在方寸的内宅之间,也该行事有自己的一套章法!我跟你说过多少次!把手伸出来!”
以前魏无双最讨厌邱老夫子这些唠叨。
甚至她觉得邱老夫子当众批评她,让她十分丢脸。
她又不是男子,将来嫁给表哥之后,好好伺候夫君,绵延子嗣,过安生日子,不就行了?
偏生逼着她识字看书。
现在想来。
她可真是蠢笨至极!不识好人心!
什么过安生日子,德不配位,不知道有多少人盯着她这个工部侍郎当家主母的位置!
魏无双将手伸出来。
“啪!”
“啪!”
“啪!”
重重三下戒尺让魏无双的手瞬间肿的老高,她紧紧咬着牙没躲一点,也没让自己发出一点声音,只是道:“谢先生教诲,学生日后定当认真一些。”
一句话,把邱老夫子说愣了。
整个学堂里的学生也都愣住了。
这向来最爱哭闹的人,打个板子躲半天的人,怎么突然这么虚心有礼了?
“你知道便好,回头把作业重写一遍。”
邱老夫子反倒是没那么大火了。
“是。”
魏义庭皱着眉头。
怎么搞得。
从昨天马球会开始,就觉得这蠢笨庸俗的表妹变了个人似的。
不仅和他闹脾气不道歉,还突然就对课业之事认真万分。
果然一整天的课业结束,魏无双都没搭理过魏义庭。
这让魏义庭有点不适应。
傍晚散学的时候,马莺莺忍不住走过来:“她今天怎么这么奇怪,被邱老夫子打戒尺了也不哭,也不围着你转了。”
魏义庭努了努嘴:“大概是昨天中暑了脑子坏掉了吧。”
马莺莺忍不住笑起来:“那中元节的诗会还叫她吗?”

天上大雪,天寒地冻。
魏无双摔在院子中间,怎么都爬不起来。
她快死了。
饥饿让她浑身上下痩如骷髅,瘟病让她满脸烂疮,面容枯槁。
当年云州城内最美丽耀眼的魏家大小姐,此刻却犹如街边乞丐,肮脏恶心。
破旧的院门外响起脚步声。
魏无双转动僵硬的眼珠,亮起了求生的光芒。
福嬷嬷带着一个粗使婆子走进来,那婆子捏着鼻子“啧”了一声:“到底是千金大小姐出身,怎么还尿在裤子上,真是没脸,怪道主君不喜欢。”
魏无双顾不上什么尊严了,哀求道:“好嬷嬷,我快饿死了,给些吃的吧。”
“要什么吃的,一日三餐,什么时候差过你的吗?”
“都是馊的,咳咳,咳咳......”
魏无双喘了口气,“吃了就上吐下泻,身子更差了。”
“哼!真是娇贵。”
福嬷嬷打住那个婆子的话:“到底主仆一场,待会儿前面婚宴剩的珍馐美味,拿些与她便是。”
“谢谢嬷嬷......”
魏无双还没来得及开心,忽然想起什么:“婚、婚......宴?”
“是啊,大人今日大婚,可不是婚宴吗?”
魏无双艰难的撑起身子,不可置信的仰望两个婆子:“我虽身患重疾,却还未死,魏义庭怎能另娶?”
“重疾本属七出之罪,主君昨日就已经将你休了,你忘了?”
魏无双脑袋嗡的一声。
是啊。
昨天那送饭的婆子好像的确说了些什么,但她昏睡恹恹,还以为只是噩梦一场。
往事如烟,心如刀割。
她打小就接济这位穷困潦倒的表哥,给钱给物,将他一身行头扮的比那一等一的公子哥还要矜贵。
更是劝着父亲倾家荡产的给他捐官捐款做政绩。
后来嫁给他,兢兢业业,侍奉婆母,没有一天不真心付出。
到头来,只因身染瘟疫,便被弃之如敝履!
真是遇人不淑!
“既如此......”
魏无双沉默片刻,最终只化作一声死心的叹气,“即便是休妻,亦有三不去的道理,魏家大宅当初是为了治洪水给夫君做政绩才变卖的,如今我已无娘家可归,便劳烦嬷嬷去跟他讨要一处小屋给我安顿。”
“哎哟喂。”
福嬷嬷赶紧道,“您可千万别再提这些,全云州谁不知道,当初为了逼大人娶你,您故意拿治洪的事情威胁?要不主君一个远近闻名的大才子,想娶什么样的没有?士农工商,您这样商贾人家的大小姐,虽然有几个臭钱,那也是万分高攀了呢!”
“我何时威胁过他?明明是他求我助他一臂之力!”
魏无双剧烈的咳嗽起来,心中酸痛难耐。
当初她锦衣玉食的供魏义庭金榜题名,但因他无任何背景,一直也得不到什么像样的官职,郁郁不得志。
也是赶巧,云州洪灾,有个县令淹死了,赈灾粮未到,百姓暴乱。
精明的魏义庭知道自己的机会来了,立即“主动请命”前往治理。
为了树立政绩,他对魏无双苦苦相求,魏无双便倾家荡产的帮他出钱出力,甚至劝父亲变卖老宅,气的父亲吐血重病。
自此魏义庭平步青云,父亲却一病不起。
怎么到头来,竟成了她在高攀?
没有她魏家一次次帮他,他还是个烧火的小厮!
可是她已时日无多,前尘往事,此时纠缠,又有何意义?
“算了......”
魏无双费力的喘着气,认命道:“我也快死了,便不与他讨要任何了,一如夫妻百日恩,他总该过来见我最后一面,与我诀别吧。”
两个婆子没动。
“便是休了我,你们也我魏家当年花钱买来的人,我也还是你们的主子!”
魏无双拼着全力吼了一声,却更加剧烈咳嗽起来。
一口血落在洁白的雪地上,红的刺眼。
“姐姐何必为难这些奴才,她们不去必然是夫君根本不愿来见你。”
雪大了起来。
门外坐撵上,身穿大红喜袍,头戴金色凤冠的马莺莺在众人搀扶下,雍容华贵的走了下来。
她旁边的丫鬟走到魏无双眼前,扔了个破油纸包地上。
“吃吧,我家夫人赏你的。”
被啃剩一半的鸡腿滚了出来。
就像是喂狗。
魏无双偏头看着一身红色嫁衣的女人,大雪几乎迷住了她的双眼:“果然是你。”
马莺莺叹了口气:“本来这件事与我无关,但今天是我大喜的日子,咱们又一起读过书,总得来送送你,算是积德行善。”
魏无双摇了摇头:“从学堂开始,我便知他喜欢你,只是后来他娶我,我以为他已经回心转意,却终是错付了......如今我染了瘟疫,再也挡不住你们了,这是我的命,我认了。”
“噗嗤。”
马莺莺鄙夷的笑了一声。
魏无双抖了抖唇:“你笑什么?”
“命?”
马莺莺红唇如火,眉眼之间净是骄傲与鄙夷:“你就从没想过你深居简出,久在内宅,怎么染上的瘟病?”
魏无双原本就苍白的脸,瞬间毫无血色。
“只需要一副瘟病之人用过的碗筷......”
马莺莺笑的灿烂又恐怖:“否则,他怎么名正言顺的让你腾出主母位置娶我进门?我可绝不会做什么小妾呢。”
“噗......”
每一个字都像是刀子一样扎在心口上,魏无双心痛难耐,大口大口的呕出血。
魏义庭,我为你倾尽所有,你怎能如此薄情假意!
又怎敢草菅人命!
“好恶心啊。”
马莺莺嫌弃的用帕子捂着鼻子,吩咐道,“魏家已经绝户了,她死了也不会有人收尸的,把她拖去乱葬岗埋了吧。”
“是。”
福嬷嬷带着粗使婆子把还没断气的魏无双扔到板车上,拖了出去。
前院丝竹声起,张灯结彩,热闹非凡。
魏无双却在阴暗的角落里,一步步走向死亡。
乱葬岗里,冰冷的泥土逐渐将她覆盖。
雪花落在她的眼珠子上,她却连眨眼的力气都没有了。
“住手!为何深更半夜,鬼鬼祟祟来这乱葬岗,你们所埋之人是谁?!”
一声厉喝让魏无双的意识稍稍凝聚。
福嬷嬷加快动作道:“不过巡城将士,我自有办法,快埋!免得节外生枝!啊!”
马蹄声响起,两个身着金色鳞甲的士兵冲过来,一脚就将福嬷嬷踹翻:“腌渍婆子,相国大人在此,竟敢问而不答!”
“相国大人?”
粗使婆子吓傻了,赶紧扔了铁锨跪在地上,“大人饶命!我们乃工部侍郎府的人!这人患了瘟疫,是以才在夜里匆匆埋葬!”
“工部......侍郎府?”
一道温润熟悉的声音传来,“死者姓甚名谁,何时亡故,可有在籍大夫的诊断和官府的销户证明?”
两个婆子吓得浑身颤抖,不敢回答。
新主母说过,魏家已经绝户,又有主君罩着,后续事情不必担心,她们只管埋了便是。
所以哪来的销户证明?
“问你话呢!”侍卫呵斥。
“死者名叫魏无双,是......是侍郎府前任主母!”
杂乱的脚步声匆忙响起,清冷的雪松香扑面而来。
有人将她脸上的泥土拨开,声音带着一丝颤抖:“怎么是你!”
魏无双努力的睁开眼睛。
眼前之人剑眉星目,大红官袍加身,英俊非凡,气度也非凡。
竟是如今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宰相秦煜!
啊,他年少时因伤在魏家休养,父亲还曾想要撮合他们二人婚事,此时赶来给她收尸,算是报答当年的恩情吗?
可是他,为什么眼眶红红,满面震惊和痛心?
“坚持住!”
秦煜一把将她抱起,声音低哑带着一丝颤抖,“我马上给你找大夫!”
魏无双感受着久违的温暖,天上的雪落在眼前人如墨的黑发上。
她想伸出手扫开那些雪花,可是手刚抬起来,就彻底失去了意识......
“醒醒!魏无双!你醒醒!不准死!”
“魏无双!醒醒!魏无双!”
一声声急促的呼喊声响起,魏无双终于有力气,重新抬起头。
魏义庭站在她眼前:“莺莺中暑了,你骑马去咱铺子里拿瓶藿香丸给她,再去陈凉记买碗荔枝冰露回来,三分冰糖五分香料,她不喜欢太甜的东西!”

“只是严厉些罢了!”
陆芝儿赶紧道,“否则怎么能教养出魏少这么优秀的人?”
魏义庭走过来,模棱两可道:“我最近和他吵架了,不方便带你们过去打招呼了,下次吧。”
陆芝儿赶紧道:“没事没事!怪不得他都不愿意搭理你呢!”
魏无双给邱老夫子泡完茶回到学堂,路上正遇上刚才去清风街回来的学生们。
陆芝儿阴阳怪气道:“哟,魏家少家主,您回来了。”
魏无双懒得理这个没脑子的家伙,因为她不过是马莺莺的一条狗,还没到收拾她的时候。
只是不知道魏义庭给自己挖的坑,刚才到底怎么填的。
必须得回去围观一下。
但是魏义庭和马莺莺这俩人竟都不在,又偷偷私会去了。
“魏家家主在清风街施粥,少家主却不知道,哈哈哈。”
陆芝儿坐到自己的桌子前,口气嘲讽。
魏无双抬头:“你刚才说什么?我爹在清风街?”
奇怪了,老爹怎么今早都没说一声。
“真敢啊,一会儿冒充少家主,一会儿直接叫爹,你怎么这么没皮没脸呢?”
“本来就是我爹!”
魏无双鄙夷道,“倒是你,一个姓陆的,天天盯着我魏家的事,才是真的没脸没皮!”
“你!”
陆芝儿气的咬牙切齿,“那你有本事就去和‘你爹’打个招呼吧!”
“我父亲过来,我自然要去打招呼。”
魏无双怼道,“犯不着你一个外人来提醒!”
然后站起身出了学堂。
陆芝儿气的牙痒痒:“走!跟上去!这丫头肯定虚张声势呢!她要是魏家少家主,我陆芝儿名字倒过来写!”
清风街上,魏东岭站在粥棚里,指挥着奴仆们工作。
“爹爹!”
魏无双脆生生道。
“哎哟,我的宝贝女儿!你来了!”
魏东岭是个女儿奴,赶紧迎上来,要不是大庭广众孩子也大了,真想像小时候那样抱起来举高高。
“爹爹今日怎么突然来这里施粥?”
“不是说做这种事情可以为你积福嘛。”
魏老爹认真道,“爹爹决定,整个云州城东南西北建四个粥棚,以后每月初一十五以及节日都要施粥,祈求上天让我女儿一生顺风顺水,平安幸福!”
魏无双眼眶红了。
大家都说无奸不商。
在很多人眼里,魏东岭就是个财大气粗但没有学识道义的土豪形象,甚至还说他是个一毛不拔铁公鸡。
但大家不知道的是,老爹在钱财方面,并不只是对别人“苛刻”。
他对自己也很苛刻。
明明家财万贯,却因为小时候吃过苦,过的十分朴素。
虽然每季都会让人扛着最好的布料来给宝贝女儿做衣裳,自己却总共那么三五套,一穿就是十年。
如今只是觉得设棚施粥可以给女儿积德,便大张旗鼓的行好事。
对她来说,爹爹真的是这世界上最伟岸的男人!
“谢谢爹爹,我以后一定好好孝敬您!”
千言万语,只化成这最简单的一句话。
魏无双踮起脚,拿手绢给父亲擦擦额头上的汗。
“我的女儿果然长大了。”
魏老爹非常欣慰,笑道,“外面天热,你还是快回去吧,晚上爹爹陪你吃饭!”
“嗯!”
魏无双开心的笑了笑,一蹦一跳的转身回到学堂。
这一幕正好落在了巷口几个学生眼中。
“魏无双好像还真的叫爹了......”
陆芝儿傻了眼。
“不会吧,还真是咱们有眼不识金镶玉,魏无双才是真正的魏家少家主?”
陆芝儿脸红脖子粗,跺了跺脚:“不行!我去问问魏少!”
魏义庭和马莺莺正在学堂的小池塘边喂鱼。
因为最近的谣言,马莺莺有些心悸。
陆芝儿火急火燎的过来了:“魏少!刚才魏无双那个不要脸的丫头怎么喊魏家家主爹爹了?”
马莺莺看向魏义庭。
魏义庭轻轻叹了口气:“我和她有婚约。”
马莺莺脸色一白:“什、什么!”
“并不是正式的婚约,只是小时候的口头约定,大家都喜欢她,向着她,但我不喜欢,她很有怨气。”
“夫子回来啦!”
小书童喊了一声,大家立即往回走。
陆芝儿和马莺莺前后桌,趁着夫子看作业的功夫,她转头八卦道:“怪不得魏无双敢叫爹爹,真是不要脸,还没过门就如此套近乎,将来必然是个水性杨花的妇人。”
马莺莺苦涩的笑了笑:“但她确实很受家主喜欢,不是吗?魏少也说了,大家都向着她。”
陆芝儿拧了拧手绢:“看她刚才那副娇滴滴的做派,必然是个会溜须拍马的,所以才把长辈们哄得团团转!”
下午的课正式开始。
但因为天气闷热,学生们不是昏昏欲睡就是精神倦怠。
小书童从外面走进来,在邱老夫子耳边低语几句,邱老夫子点点头:“各位。”
所有人都抬起头。
“天气闷热,无双小姐的父亲专门熬了祛暑提神的平安汤给咱们送来,所以,便休息一刻钟吧。”
“好耶!”
大多数学生很开心,但是仍有几个阴阳怪气。
“这是知道自己女儿在学堂里没人待见,故意来讨好咱们吧。”
“有其父必有其女,看魏无双的样子,就知道他爹是什么样子的。”
齐管家带着几个小厮,提着冰桶,和正准备出门的邱老夫子打招呼。
看到齐管家穿的十分体面,且邱老夫子也对他尊重有加,大家立即认为齐管家就是魏无双的父亲。
“切,虽然布料不错,但看他衣服领口的样式,终归是个伺候人的奴才。”
“别笑,这大概已经是人家最好的一套衣服了吧。”
齐管家进了学堂,温声道:“各位公子小姐好,承蒙大家对无双小姐的照顾,今日我们魏家特来给大家送平安汤。从左到右,请大家按照顺序过来领一下,每人一壶。”
说着从冰桶里端起来一个精致的小茶壶。
“还真敢自称魏家。”
“不过一个投靠的亲戚,仗着姓魏竟敢当家做主了。”
“搞得兴师动众,原来就送一壶冰茶,丢人现眼。”
所以一共只有一半人领了平安汤。
齐管家听到那几个不识抬举的小声蛐蛐自家小姐,十分不高兴,眼神变得冷淡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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