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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我分尸镇国运,我接婚书你后悔啥苏丞萧若兰最新章节

风华 著

现代都市连载

“既是神祇托梦陛下,那宁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臣斗胆请陛下,将冠军侯苏丞五马分尸!”“臣觉得御史大夫说的不无道理......或许苏丞功高震主,有不臣之心!”“臣也认为,一人换大乾永昌,只赚不亏。”泰安大殿,文武百官泾渭分明。罕见的,丞相、御史大夫、九卿中的郎中令、廷尉等一众朝廷重臣都站了出来。苗头直指最前列的年轻人——大乾冠军侯,苏丞!他们的声音汇聚成一股洪流,几乎要将后者淹没。其原因,只是因为女帝的一个梦!说只要把冠军侯苏丞五马分尸,大乾便可永昌!而此刻。一席白袍,腰间佩剑,身形挺拔如松苏丞。面对千夫所指,却没有一丝怒火。反是嘴角微扬,将目光投向了高坐于龙椅之上的女帝——萧若兰。那香炉里袅袅升起的龙涎香,也掩盖不住此刻殿内剑拔弩张的气...

主角:苏丞萧若兰   更新:2025-01-15 18:16: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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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苏丞萧若兰的现代都市小说《将我分尸镇国运,我接婚书你后悔啥苏丞萧若兰最新章节》,由网络作家“风华”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既是神祇托梦陛下,那宁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臣斗胆请陛下,将冠军侯苏丞五马分尸!”“臣觉得御史大夫说的不无道理......或许苏丞功高震主,有不臣之心!”“臣也认为,一人换大乾永昌,只赚不亏。”泰安大殿,文武百官泾渭分明。罕见的,丞相、御史大夫、九卿中的郎中令、廷尉等一众朝廷重臣都站了出来。苗头直指最前列的年轻人——大乾冠军侯,苏丞!他们的声音汇聚成一股洪流,几乎要将后者淹没。其原因,只是因为女帝的一个梦!说只要把冠军侯苏丞五马分尸,大乾便可永昌!而此刻。一席白袍,腰间佩剑,身形挺拔如松苏丞。面对千夫所指,却没有一丝怒火。反是嘴角微扬,将目光投向了高坐于龙椅之上的女帝——萧若兰。那香炉里袅袅升起的龙涎香,也掩盖不住此刻殿内剑拔弩张的气...

《将我分尸镇国运,我接婚书你后悔啥苏丞萧若兰最新章节》精彩片段

“既是神祇托梦陛下,那宁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臣斗胆请陛下,将冠军侯苏丞五马分尸!”
“臣觉得御史大夫说的不无道理......或许苏丞功高震主,有不臣之心!”
“臣也认为,一人换大乾永昌,只赚不亏。”
泰安大殿,文武百官泾渭分明。
罕见的,丞相、御史大夫、九卿中的郎中令、廷尉等一众朝廷重臣都站了出来。
苗头直指最前列的年轻人——大乾冠军侯,苏丞!
他们的声音汇聚成一股洪 流,几乎要将后者淹没。
其原因,只是因为女帝的一个梦!
说只要把冠军侯苏丞五马分尸,大乾便可永昌!
而此刻。
一席白袍,腰间佩剑,身形挺拔如松苏丞。
面对千夫所指,却没有一丝怒火。
反是嘴角微扬,将目光投向了高坐于龙椅之上的女帝——萧若兰。
那香炉里袅袅升起的龙涎香,也掩盖不住此刻殿内剑拔弩张的气氛。
萧若兰端坐于龙椅之上,明黄色的龙袍衬得她肤色胜雪,更显得高贵不可方物。
她头戴九龙戏珠凤冠,凤眼狭长,眼尾微微上挑。
顾盼之间,自有一股睥睨天下的威严。
此刻,她凤目微眯,扫视着殿下黑压压的一片朝臣。
随后猛地一拍龙椅扶手,怒喝道:“放肆!”
声音如雷霆炸响,震得殿内众人心头一颤。
“苏丞,朕之股肱,大乾之柱石!”
“扶大乾于将倾之际,平定叛军,镇压起义,灭掉伪帝,为大乾立下赫赫战功!”
“尔等鼠辈,就因为朕的一个谬梦,就要朕杀掉为大乾立下汗马功劳的冠军侯?
“谁再敢胡言乱语,人头落地!”
萧若兰的声音铿锵有力。
殿内瞬间鸦雀无声。
众臣噤若寒蝉,一个个低着头,大气也不敢出。
方才还叫嚣着要将苏丞五马分尸的大臣们,此刻一个个都成了鹌鹑。
仿佛刚才的一切都只是幻觉。
苏丞看着这一幕,嘴角的弧度更大了,他轻笑一声,自言自语道:“可真会演戏啊......上辈子,我居然就信了!”
他的声音很轻,却充满了讥讽和冷意。
三天前,他重生了。
上一世,萧若兰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她找到了他......
当天夜色如漆,萧若兰在他面前,哭成了泪人。
她告诉苏丞,朝廷有不轨之人和奸细,让苏丞假意伏法,演一场戏。
只要苏丞一“死”。
奸细和心怀不轨之人必定再无忌惮,到时候便可揪出他们,而苏丞,她会在五马分尸的最后一刻救下。
苏丞傻傻地信了萧若兰的鬼话,信了她所谓的“引蛇出洞”。
他甚至还感动的痛哭流涕,觉得自己能为大乾、为她做事,是无上的荣耀。
而事实呢?
他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身体被撕 裂,鲜血染红了长安街的青石板,却连一声惨叫都发不出来。
更讽刺的是,他死后,萧若兰追封他为“忠烈王”,还为他修建了宏伟的陵墓,年年祭拜,博得了美名。
“忠烈王”?
呵!真是莫大的讽刺!
苏丞这才明白,原来一切都是局,一个精心策划,只为将他铲除的局!
他为大乾出生入死,换来的却是卸磨杀驴的结局。
如今重生归来,他定要让这些阴谋诡计,在阳光下无所遁形!
“那么......”
苏丞徐徐开口,声音低沉,“接下来是不是该我表态了?”
他的目光从那些自诩正义的大臣身上扫过,最终落在了萧若兰的脸上。
“陛下,请问我该如何抉择?”
他直视着萧若兰,眼中没有一丝波澜,如同往常的千百次那样。
“你......”萧若兰一时语塞。
这跟两人商议好的说辞不太一样......
这时,御史大夫立刻跳了出来,义正言辞地说道:
“冠军侯,事关国运,岂容儿戏!为大乾江山社稷,你自当甘愿赴死!”
“哦?甘愿赴死?”
苏丞轻笑一声,语气中充满了嘲讽。
“那若是陛下梦到的是御史大夫你,你也甘愿赴死吗?”
御史大夫脸色一僵,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
苏丞的目光再次回到萧若兰身上,“陛下也这么觉得么?”
萧若兰神色间闪过一抹心虚,被苏丞敏锐地捕捉到。
他心中冷笑,怎么,这个女人对他还有愧疚之心?
不敢表态么?
“陛下!事关国运,万万不可妇人之仁啊!”
一个老臣颤颤巍巍地站了出来,咬牙道:
“冠军侯若是不肯五马分尸,老臣…老臣就告老还乡!”
此乃“逼谏”,若是开了先河,恐怕事态就控制不住了。
“大胆!”
萧若兰几乎是瞬间反应过来,动作很大。
她猛地一拍龙椅扶手,“放肆!来人,将此人拖下去,打入大牢!”
大殿之上,顿时一片哗然。
谁也没想到,萧若兰会如此决绝地将老臣下狱。
“此事到此为止,不许再议!”
萧若兰冷声说道,眼睛却紧紧地盯着苏丞,最深处的地方,是一抹寒光。
这是在逼苏丞表态!
若他执意不肯“就死”,那必然会被扣上乱臣贼子的罪名。
若是换做前世,苏丞必定动容。
而今,苏丞看着这一幕,只是轻描淡写地吐出一句:
“演得可真像!”
演的真像!
萧若兰精致的妆容下,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惊愕。
苏丞这云淡风轻的态度,与她预想中的惶恐不安截然不同。
难道......他发现了什么?
这个念头在她脑海中一闪而过,随即被她压了下去。
不,这不可能,这计划天衣无缝,他绝不可能察觉!
而且,凭借苏丞对自己的痴情态度,他诀计不会往这方面想的!
萧若兰心头忐忑间,大臣们已经开始发难。
苏丞的四个字,如同在平静的湖面投下了一颗石子,激起千层浪。
方才还静若寒蝉的大臣们,此刻又纷纷找到了自己的声音。
“冠军侯!没有大乾,哪有你今日的荣耀!”
一个须发皆白的老臣痛心疾首地指着苏丞,浑浊的眼睛里满是失望。
“你理应为大乾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就是!你以为这冠军侯的位置是谁都能坐的?没有大乾的栽培,你算个什么东西!”
另一个官员附和道,语气尖酸刻薄。
“为大乾牺牲,那是你的荣幸!别不知好歹!”
“一人换大乾永昌,值了!”
......
一句句指责,像锋利的刀刃,刺向苏丞。但他依旧面不改色,甚至连眼神都未曾波动半分。
他环视四周,嘴角勾起一抹讥讽的弧度。
“我为大乾出生入死,平定叛乱,镇压起义,灭掉伪帝,九死一生,换来的就是你们这群蛀虫的‘狡兔死,走狗烹’?”
苏丞的声音不大,却字字清晰,掷地有声,在大殿中回荡。
他目光如炬,直视萧若兰,“陛下,是吗?”
萧若兰黛眉微蹙,与苏丞的目光交汇。
她心中百感交集,计划进行到这一步,本该是水到渠成,可苏丞的态度却让她感到越发不安。
他之前的质问,此刻的讥讽,都让她怀疑他是否已经看穿了这一切。
难道,他真的不肯就范?
殿内气氛凝重,落针可闻。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苏丞和萧若兰身上,等待着这场无声的交锋的结果。
苏丞率先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沉默,他避开了萧若兰灼热的视线,昂首在大殿之上。
“陛下,您不用再对我眉来眼去了。”
“之前您亲口告诉臣,只要臣答应被五马分尸,就能将那些心怀叵测之徒一网打尽。”
“可如今看来,他们分明是沆瀣一气,为了大乾的‘将来’,团结得很呢!”
他顿了顿,语气骤然转冷,“所以,陛下,臣——拒绝被五马分尸!”

泰安。
一列马车平稳行驶,雕龙画凤、金粱雅馨。
周围,许多百姓偷偷张望,低声议论着。
“那似乎是…大炎的标志?”
“不只是一家!”
“看看背后的那些,大楚、大韩、大魏、大丰…”
每点到一国的名字,就连那拉架的畜生,仿佛都高人一等一般,高高的仰起了头,打着响鼻!
“这些国家的人,怎么敢在我朝如此张扬!”
“不怕苏候,将他们横刀立斩?”
有人愤愤不已!
冠军侯苏丞横刀立马,持刀领军,八千破十万叛军,血引苍穹!
曾经盘踞边境,虎视眈眈的五国,见到苏丞之名,全都黯然退去!
军神!
这是举世给予的荣耀!
大乾军神犹在,谁给这些国家张扬的权力?!
马车刚刚离去!
随后便看到,宫廷禁卫鱼涌而出,四处贴榜!
上面贴着苏丞的画像,正下方,墨迹未干——
冠军候苏丞,于今日辰时,突然病发,不治身亡!
陛下痛心,几度昏厥!
泣血追封,忠烈王!
......
“忠烈王,呵…”
大炎太子程安手中持着那讣告书,嘴角挂着古怪笑容。
“苏丞,你已经死了?”
“我当然得死!我若叛国,天下皆乱!”
苏丞自嘲的笑笑,伸手接过那宣纸,未干的墨色在他指尖晕染。
他缓缓用力,纸张卷曲,揉成一团废纸,掌背上,更有点点青筋迸发。
“你我都还未离开泰安都,讣告都已经铺天盖地,还真是准备多时!”
“呵呵,也多亏那个蠢货狼心狗肺,否则,我怕是等不到你归心!”
程安笑容当中的嘲讽愈加深厚。
“罢了,不提那扫人性的败类!”
“你接下来,准备如何?”
“本殿下与其他人商量过,我们可联合推你为主帅,由你领兵,踏灭大乾!”
程安目光灼灼。
年少时,与苏丞的交谈便让他知晓,这是位帅才!
他愿意提前下注,将郡主许配于对方!
然,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为了一个狼心狗肺的女人,苏丞竟甘愿回返大乾!
后来发生的一切,也证明了他独到的眼光!
清乾坤,固社稷!
开局不过三百村夫,可苏丞的实力,却入滚雪球一般壮大!
第一年,破五城,兵马扩增八千!
第二年,以八千破十万,创不世战功,收复三郡!
第三年,马踏泰安,破伪帝!
区区三年,便完成了旁人半生之功!
若是他愿意领五国联军,不出一年,大乾,必亡!
“不急!”
苏丞轻轻靠后,无意识的揉搓着手中的废纸球。
“怎么,舍不得?”
程安挑眉,带着调侃。
“也对,这可是你一手打下的基业,不舍亦是正常!”
“如今的大乾,受我整顿,兵精将广,攻之,伤亡必众!”
苏丞轻轻摇头,目光则是透过太子,看向了皇宫。
“等等她!”
“萧若安,会亲自把这把刀交到我们手上的?”
“她?”
程安啧啧出声。
“不会吧,你打下这偌大的基业,得蠢到何种地步,才会在短时间败个干净?”
“换做旁人,我不敢保证!”
“但是萧若安…出不了一年,大乾自崩!”
苏丞可太了解萧若安这个女人了——
鼠目寸光,身无长处,但却又极其刚愎,疑心病甚重!
若非苏丞帮着把关,恐怕,大乾连三月都撑不下去,早已分崩离析!
程安听闻,轻轻摇头。
“五国联军已至,就这么撤回去了?”
光是运送粮草,各种消耗,总体花费都已过千万白银!
就这么虎头蛇尾,未免也太过窝囊!
“命重要,还是钱重要?”
在自己的专项上,苏丞态度强硬。
“只需一日!”
“明日之后,萧若安必将自断臂膀!”
“过后,是退,是攻,由尔等决定!”
......
其实,压根无需一日!
当天下午,便有消息传来!
女帝清理影卫!
影卫由苏丞所建立,设立之初,在于当时糜烂的朝堂环境!
官宦勾结,草菅人命!
无灾在本子上写出天大灾难,从中克扣!
更有贪官横征暴敛,甚至定个人税,逍遥似土皇帝!
致强强民女官商勾结之类的,甚至都不配被提到台面上来!
什么来钱快,他们干什么!
苏丞设立影卫,乃陛下之影!
手中之刃,执察百官!
草创三月,便杀得人头滚滚!
那一年,整个大乾,官员数量直接减半!
足足补充了五年时间才缓过劲来!
而自那之后,再无贪污之事!
其他国家的皇族,对于影卫也是十分眼馋。
原本持续衰弱的大乾,也正是在此事之后,才真正走上了快速发展的道路,国力快速增长!
周边五国,都仿照着影卫,设立了东西厂、飞龙将、锦衣卫之流…
只是,起名虽易,实行却难!
调查部门是建立起来了,但是,他们查不出事儿来!
真正的巨贪,每一笔都能绕七八十个弯,巧设名目,私立假账。
非专业人士,很难抽丝剥茧,溯其根源。
可是,这样一只专业、精锐、只听从于女帝的,令诸国皇族羡慕的利刃,竟然被裁撤清洗了?
闻得此讯时,苏丞正与诸位皇子在一家客栈当中商议着出任元帅之事!
原本,各家皇子的态度,全都与大炎太子程安近似,认为苏丞是在夸张!
大乾被苏丞打造的浑如铁桶,滴水不进!
顶上的皇帝哪怕闭着眼睛,只坐在那位子上睡觉,三五十年内这国祚都塌不了!
一年就会把自己折腾散架,也太过夸张了!
在得到这个信息后,众多皇子都陷入了沉默。
实在是…
平生从未曾见过如此愚蠢之辈!
“苏丞,辅佐这么一位人才,还真是委屈你了!”
大丰皇子唏嘘,更对苏丞求贤若渴,目光炙热。
一个不明所以的脑瘫女,都能辅佐成一任女帝,苏丞大才,可想而知!
不等他开口再多招揽,大魏使臣抢着接话。
“不就是城池封地吗?我现在就修书一封,回禀父皇,苏先生要多少封地,我大魏皆可提供!”
“搞得谁家还出不起城似的?这便是我大楚地图,给予苏公挑选!”
大楚的老者也不怕地图泄露,就在这大厅当中,展开地图,任由苏丞挑选!

苏丞的话在大殿中炸响,如同惊雷一般,震得众人耳膜嗡嗡作响。
萧若兰的瞳孔猛地收缩,脸上精心维持的平静瞬间破碎,取而代之的是难以掩饰的震惊。
她死死地盯着苏丞,仿佛要将他看穿。
难道......他真的知道了?
“大胆苏丞!你竟敢如此污蔑陛下!”
一个官员跳了出来,指着苏丞的鼻子破口大骂,。
“你眼里还有没有君臣之礼!?”
“就是!你个狼心狗肺的东西,陛下如此信任你,你竟然敢怀疑陛下要陷害你!”
另一个官员也跟着叫嚣,唾沫星子喷了苏丞一脸。
“陛下金口玉言,岂容你随意揣测!”
“你这是以下犯上,罪无可恕!”
“亏陛下还如此维护你,你竟然如此恩将仇报!”
一时间,群臣义愤填膺,纷纷指责苏丞的“大逆不道”,仿佛他是什么十恶不赦的罪人。
苏丞面对着众人的指责,泰然自若,甚至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他轻蔑地扫视了一眼这些所谓的忠臣,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
“维护我?你们也配说这两个字?”
“陛下!”
一个老臣颤巍巍地站了出来,痛心疾首地说道。
“冠军侯如今功高震主,目无君上,不将他绳之以法,恐难平民愤啊!”
“是啊陛下!冠军侯如今已经不把您放在眼里了!他这是要造反啊!”
听着群臣的“劝谏”,萧若兰原本些许慌乱的心逐渐安定下来。
看来,苏丞并没有掌握确凿的证据,他只是在诈自己!
想到这里,萧若兰冷笑一声,重新坐回龙椅上,居高临下地看着苏丞,眼中满是寒意。
“苏丞,朕如此信任你,你却揣摩朕在陷害你。你让朕很失望。”
苏丞凝视着曾经深爱的人,突然哈哈大笑起来。
众人都被这笑声激得浑身起鸡皮疙瘩,所有人都不由得后退一步。
冠军侯疯了!
这是众人现在心里的想法。
“装不下去了?我的陛下。”
苏丞笑够了,他的目光锐利如刀,直刺萧若兰的心脏。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何必还要演这出戏?”
“放肆!”
萧若兰猛地一拍龙椅扶手,怒喝道。
“朕乃一国之君,一言九鼎,岂容你如此污蔑!”
“需要演戏?苏丞,你未免太把自己当回事了!”
苏丞看着盛怒的萧若兰,心中却一片冰凉,曾经熟悉的眉眼,如今却充满了陌生和敌意。
他惨然一笑,说道:
“信任?真正的信任?”
“陛下,恐怕只有在杏花村的时候,我们之间才存在过真正的信任吧......”
杏花村,一个偏远宁静的小山村,那里承载着他和萧若兰所有的童年回忆。
那时,她是流落民间的落魄公主,他们两小无猜,青梅竹马。
他记得,她最喜欢穿着一身鹅黄色的衣裙,在杏花树下荡秋千。
笑起来的时候,眼睛弯成月牙,清脆的笑声能传遍整个山村。
他还记得,她曾经指着天上的星星,一本正经地对他说:
“苏丞,等我长大了,就嫁给你!”
那时的誓言,如今想来,是多么的讽刺。
一场突如其来的宫廷政变,夺走了皇帝的生命,也改变了他们的人生轨迹。
皇帝无子嗣,皇室血脉只剩下流落民间的萧若兰。
为了江山社稷,他前往皇宫,帮助她一步步登上权力巅峰,成为一代女帝。
他遵守了儿时的承诺,追随着她的脚步,守护着她,为她披荆斩棘,扫清一切障碍。
为了这个愿望,他甚至违背了母亲临死前的遗愿,放弃了平静的生活,投身于这充满尔虞我诈的朝堂。
他原以为,只要他足够强大,就能守护她,守护他们的承诺,守护他们曾经拥有的一切。
可现实却给了他狠狠一击。
他守护的,是一个早已变了心的女人,一个为了权力可以牺牲一切的女人,甚至包括他。
“苏丞,”
提到杏花村,萧若兰的声音陡然间如寒冰,仿佛是从地狱深处传来。
“朕念你往日功劳,不予追究你今日的狂悖之言。”
“但你若再敢胡言乱语,休怪朕不念旧情!”
苏丞与萧若兰对视,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大殿内的气氛降至冰点。
两人遥遥对视,昔日情谊已经不在。
苏丞眼神中已是一片死寂的平静,而萧若兰的眼中,只有冰冷的算计和无情的决绝。
既然她无情,就别怪他无义。
苏丞深吸一口气,像是要将胸腔中所有的悲愤都吸进去,然后又缓缓吐出。
如同吐出一口浊气,吐出的是他对萧若兰最后一丝残存的幻想。
“陛下,”
他语气平静得可怕,仿佛暴风雨前的宁静。
“你不看我,是在回忆梦中我的惨状吗?”
萧若兰眼中闪过一丝慌乱,随即被冰冷的漠然取代。
“既然如此,那就......照梦里办吧。”
她的声音毫无波澜,却是一言九鼎。
“冠军侯,朕,也是没有办法......”
随着一声轻叹,苏丞笑了,笑声中充满了嘲讽。
“不用再假惺惺了,萧若兰。”
“你若真的做了这个梦,真有心保我,岂会说出来?”
此言一出,朝堂顿时炸开了锅。
“大胆!苏丞,你竟敢直呼陛下名讳!”
“狂妄至极!竟敢质疑陛下的梦境!”
“陛下,此等乱臣贼子,当诛!”
......
苏丞却巍然不动,他目光如炬,扫视着一张张义愤填膺的脸,心中充满了不屑。
“你们这些人,平日里阿谀奉承,溜须拍马,如今见我落难,便迫不及待地落井下石,真是一群墙头草!”
“苏丞!你放肆!”
一个白胡子老臣指着苏丞的鼻子,气得浑身发抖。
“你这是对朝廷的藐视,对陛下的不敬!你罪该万死!”
“罪该万死?”
苏丞冷笑一声。。
“我苏丞一生为大乾出生入死,如今却落得如此下场,究竟是谁罪该万死?!”
他环视四周,目光锐利如刀。
“你们这些人,哪个敢说自己对大乾的贡献比我多?”
“你们哪个敢说自己比我更忠心耿耿?!”
群臣被他气势所慑,一时竟无人敢反驳。
萧若兰看着苏丞,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随即又恢复了冰冷。
“苏丞,”
她的声音如同寒冰一般。
“朕念你往日功劳,给你最后一次机会,收回你刚才的话,朕可以既往不咎。”
“收回?”
苏丞哈哈大笑,笑声中充满了悲愤,。
“我苏丞顶天立地,所说之言,句句属实,何须收回?!你若要杀我,尽管动手便是!”
萧若兰深吸一口气,眼中闪过一丝决绝。
“来人!将苏丞五马分尸!”
侍卫们立刻上前,将苏丞团团围住。
苏丞看着这些曾经与他并肩作战的兄弟,都是一张张熟悉的脸,如今却要将他置于死地,心中充满了悲凉。
就在侍卫们准备动手之际,苏丞突然高声说道:
“若我死,大乾必亡!”

“军队无资,如果产生哗变,亦或有外敌,那该如何是好?”
工部尚书明显是在特指白日所听闻的五国联军。
现在的边境并不安宁,在这时候对军队下刀,岂不是自断手脚!
“每年半数的税收都要拿来养军,他们也该为国家奉献奉献了!”
严缶手指在脖间划过,眼中尽显肃杀。
“我大乾能给他们一份工作,没有让他们在街道上当游民乞丐,便已是十分仁慈!”
“老夫还没让他们付费参军呢,少拿一些税钱而已!胆敢作乱,皆以谋逆论处!”
严缶一声冷哼,衣角的血腥气仿佛变得更加浓郁了三分。
“至于外敌…”
“我大乾如今兵强马壮,我国联军都不敢轻易冲卡,又有谁敢作乱?!”
......
是夜,天色昏沉。
客栈当中,各家使臣哄抢,对苏丞渴求不已。
万载人杰,怎能错过!
可是不曾想,此番还没出个结果,大门便忽然被蒙面探子闯入,看向了程安。
“殿下…”
其他人举着酒杯,颇有兴致的看着大炎太子。
此时竟然还会传来密信?
还真不愧是诸多使臣当中身份最高之人。
程安想了想,没有起身,而是询问。
“是大乾,还是大炎?”
如果是大炎密情,自然不会给众人所听。
“大乾!”
“就在此地详说!”
“是!”
密探躬下身子,声音急促。
“最新急报!”
“大乾军费停发!”
“宰相严缶说了吃空饷一事,惹的萧若安震怒,务必严查!”
“查清原委,扫除叛逆之前,军费不得发放!”
方才还在觥筹交错的喧闹声,忽而暂停。
包括程安在内,五国使臣全部错愕的转过头来,实为不解。
一个人…真的能够愚蠢到如此地步?
一日之间,冠军侯病薨,紧接着,清扫影卫,卡停军费?
这是生怕自己搞不垮国家呀!
五国使臣皆是侧目,不约而同地将目光落在苏丞代身上,想要看后者的反应。
“有人在发力吧?”
苏丞回望着程安,若有所指。
“军费暂停,这种绝密都能立刻道出,大炎国在高位有人啊!”
苏丞还真是有些诧异。
影卫成立至今也有七年,底下藏着些老鼠也就罢了,顶层居然还有没扫出来的,有点东西啊。
“不瞒你说,其实本太子也是第一次得到他的讯文。”
程安笑了笑,不会揭露报信之人的身份,只是道。
“你如果不下台,他永远不会反水!”
十年而已!
国与国之谋,并不限于一代!
苏丞冠绝一世时,他们自然直如阴沟里的臭虫,不敢露头!
但现在,这些人却变相的成为了苏丞的助力!
“难怪…”
苏丞恍然,手指在桌面上轻轻叩动,发出了咄咄的声响。
倒是其他人,目光忘记彼此,却在不约而同的,收回了此前的议题——请苏丞当五军元帅!
原本的大乾,兵精将广!
即便是五国联军合众出击,也容易被其咬下一块骨头来,所以才想求苏丞做主帅,瓦解大乾的防御。
可现在看来,确实多余了!
苏丞之前说不说一年就会分辨结果,可现在看来,他实在是低估了萧若安啊!
一年,太看不起女帝了!
就让那女人接着折腾吧,对于国力的衰减,可比掀起战争要来的快!
等到大乾国力削弱后,一家吃肉,总比五家分汤要来的好!
物价对于联合的需求已经减少了,但与之相反的,他们对于苏丞的渴求更是上升!
萧若安越是脑瘫,苏丞的含金量变越高!
“苏公,还是来我朝吧,莫说是三公,就算您想要一字并肩王,我也为您去争取!!”
不知哪个人又开了个头,客栈中顿时又陷回了此前的口水仗里。
在一群糙老汉子的眼中,苏丞的诱惑,更胜过那脱光衣物,搔首弄姿的舞女!
苏丞无视了耳边的纷乱,而是从楚国使臣手里拿过的那幅地图,在另一张桌上展开,手指在地图上面游移,最终落在一处——乌拉山脉!
乌拉山脉在整个大陆的南方,绵延万里,重岩叠嶂,是三个国家的南部边线——
大炎、大乾、大楚。
“你是在担心蛮夷?”
程安顺着苏丞的眼神看过,表情微变。
“不错!”
苏丞轻轻点头,眼里闪过一丝厌恶。
“那些个蛮族畜生,如果在此时出山…”
......
乌拉山脉。
桑鬼部落。
幽幽山林,空地当中,立着一顶顶兽皮营帐。
夜幕之下,积着一堆堆的篝火。
每个营帐外面,都烧着火炉,黑锅里,煮着白花花的肥肉。
炊烟袅袅,散发出了一阵阵的肉香。
这肉香颇有点特殊,不是牛羊,不像猪狗,带着一股奇异的腥香。
正常的王朝百姓,几乎从未曾闻到过。
确实,一般人也的确喝不到此地的特产——两脚羊羹。
边缘的树木上,锁链束缚着一群人,无论男女,浑身赤 果,身上流着大片的淤青,大腿有着干涸的血污!
他们的眼神黯淡,早已化作行尸走肉。
偶有披着兽皮的蛮夷走过,兴致起来,便开始了。
夜空无星,无月,暗沉的乌云下,偶有张狂的唱笑声回荡。
营地中央,最大的兽皮帐内。
身材魁梧,半身赤 果的男人左眼蒙着眼罩,正听着手下的禀报。
“王,苏丞病逝!”
“什么?”
独眼男一时没反应过来,下意识的问了遍。
探子一字一顿。
“冠军侯,苏丞,已死!”
独眼男弹射起步猛地起身,两步向前,一手紧紧的抓住了密探的脖颈。
“你可知道你在说什么?”
“苏丞怎么可能会死?!”
独眼男状若疯癫,手掌不自禁的摸着左眼上的面罩,回忆往昔。
五年前,他亲手割下老统领的头颅,成为桑鬼部落的王!
那年,他意气风发,自傲天下无敌!
短短三月,便将周围十多个部落全部统一!
部落的人多了,自然缺少资源,而他们所盯上的,正是刚刚平定,立足未稳的大乾!
下山的那一日,独眼男遭遇到了此生的梦魇!
苏丞弯弓搭箭,弦如满月!
一箭横空,击碎了独眼男的鬼王梦!

燕岭三城!
那可是大炎屏障。
这比任何爵位和官职都要来得实际!
众人倒吸一口凉气,大炎太子这手笔,简直是壕无人性!
萧若兰的脸色更加难看了,她原本以为自己开出的条件已经足够优厚,没想到大炎太子竟然直接甩出十座城池!这让她如何能忍?
“苏丞!”
萧若兰怒喝一声,声音中充满了压抑的怒火,“你竟敢背着朕通敌卖国?!”
大炎太子闻言,眉头微微一蹙,清冷的声音在大殿中响起:
“萧女帝,你想多了。”他语气平淡,却没来由的带了一丝幸灾乐祸的意味。
本该稳重的青年直视着萧若兰,好看的眉头微微上挑,意味深长道:
“苏丞来到我大炎的时候,他才十五岁。”
十五岁?!
众人又是一惊,十五岁的苏丞就已经在大炎了?
那他究竟是什么来历?
“当初,我有心将皇妹许配给他,”
大炎太子继续说道,目光落在苏丞身上,带着一丝复杂的情绪。
“但他拒绝了。”
拒绝了?!
这可是大炎公主啊!
多少人梦寐以求的良缘,苏丞竟然拒绝了?!
萧若兰心中更是怒火翻腾,她死死地盯着苏丞,恨不得将他碎尸万段。
这番事,为何她不知道?
“况且,他说了,他只会娶一个人。”
大炎太子语气耐人寻味,只是这次,却显得有些怪异。
“谁?”萧若兰几乎是咬着牙问出的这个问题。
大炎太子嘴角微微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眼神中闪过一丝戏谑:
“说出来怕你骄傲,我不说了。”
大炎太子的话音刚落,大殿中便响起一阵压抑不住的低笑声。
大丰的皇子掩着嘴,肩膀一抖一抖的,显然是憋笑憋得难受。
打韩的公主更是直接笑出了声,毫不掩饰自己的嘲讽之意:
“大炎太子,您这笑话可真够冷的。说出来怕萧女帝骄傲?”
“您是怕苏丞想起以前的事情,羞愧得无地自容吧?”
其他国家的使臣也纷纷附和,一时间,大殿中充满了嘲笑和讥讽的声音。
萧若兰的脸色由黑转青,再由青转白。
最后,一股难以抑制的怒火从她心底熊熊燃烧起来。
她狠狠地瞪着苏丞,仿佛要将他生吞活剥一般。
“苏丞!”
萧若兰的声音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每一个字都充满了森冷的寒意,。
“你给朕解释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苏丞依旧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他缓缓地抬起头,目光扫过众人,最后落在了大炎太子的身上。
他的嘴角微微勾起一抹弧度,似笑非笑,眼神中却带着一丝让人捉摸不透的深意。
“解释?”
苏丞淡淡地重复了一遍这两个字,语气中带着一丝嘲讽,。
“解释什么?解释我为何拒绝了大炎公主?”
“解释我为何会在大炎待了这么多年?解释我为何......”
他顿了顿,目光转向萧若兰,眼神中闪过一丝冰冷的寒芒。
“为何会回到大乾?”
萧若兰被他这冰冷的眼神看得心中一颤,但她很快便反应过来,怒喝道:
“你少在这里装腔作势!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朕问你话,你就必须回答!”
苏丞轻笑一声,摇了摇头,说道:
“萧女帝,你似乎忘了,我现在已经不是你的臣子了。你没有资格命令我。”
“你!”萧若兰气得浑身发抖,她指着苏丞,怒声说道。
“你竟敢如此跟朕说话!”
“来人,将这个逆贼给朕拿下!”
然而,大殿中的侍卫却没有人敢上前。
他们都清楚,苏丞如今已经不是那个任人宰割的罪臣了。
他背后站着的是大炎,是足以与大梁抗衡的强大帝国。
大炎太子见状,上前一步,挡在了苏丞面前,清冷的声音在大殿中响起:
“萧女帝,你若是想与我大炎开战,尽管动手。”
他的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忽视的威严,让人不容小觑。
萧若兰心中一凛,她虽然愤怒,但却不敢真的与大炎开战。
大梁虽然强大,但若是同时与七国开战,后果不堪设想。
萧若兰怒极反笑,指着苏丞,一字一顿道:
“好!好!好!”
“苏丞,你真是好大的胆子!”
“你以为攀上了大炎这棵大树,就能摆脱朕的掌控了吗?”
苏丞眼皮都没抬一下,仿佛萧若兰的咆哮只是蚊蝇嗡嗡。
他慢条斯理地整理了一下衣袖,轻描淡写地回道:
“萧女帝,您多虑了。臣从未想过要摆脱谁的掌控,只是想为自己寻一条活路而已。”
“活路?”萧若兰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声音尖锐刺耳。
“你背叛大梁,投靠敌国,这叫活路?”
“你置朕于何地?置大梁的江山社稷于何地?!”
“背叛?呵呵......”
苏丞一声轻笑,带着无尽的嘲讽。
“萧女帝,您莫不是忘了,是谁将臣逼上绝路?从你下令将我五马分尸开始,我便不属于大梁了。”
他抬起头,目光直视萧若兰,眼神冰冷如刀:
“我苏丞今日所为,不过是遵循母亲遗愿。”
“至于大梁的江山社稷......与我何干?”
萧若兰被他这番话噎得说不出话来,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她怎么也没想到,曾经那个对她唯命是从的苏丞,如今竟敢如此跟她说话。
“你......你到底做了什么?!”
萧若兰的声音颤抖着,带着一丝恐惧。
她隐隐感觉到,苏丞的背后,隐藏着一个巨大的秘密。
苏丞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语气轻佻:
“也没什么,只是家母生前带我周游列国,为我定下了几门亲事罢了。”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在场众人,最后落在大炎太子身上,。
“如今,也该是臣履行承诺的时候了。”
大炎太子微微颔首,清冷的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波动。
他上前一步,站在苏丞身旁,一股无形的威压瞬间笼罩了整个大殿。
“萧女帝,”大炎太子颔首。
“苏丞如今是我大炎的座上宾,你若是敢动他一根汗毛,便是与我大炎为敌。”
萧若兰脸色惨白,她虽然愤怒,但却不敢真的与大炎开战。
更何况,其他几国的使臣也虎视眈眈,一旦开战,大梁必将陷入四面楚歌的境地。
苏丞看着萧若兰那副气急败坏却又无可奈何的样子,心中涌起一股快意。
他缓缓走到大炎太子身旁,微微躬身,语气恭敬:
“殿下,我们走吧。家母的衣冠冢,还在大炎。”
大炎太子微微颔首,两人并肩走向殿外。
他们的背影,在萧若兰的眼中,是如此的刺眼。
“苏丞!你给朕站住!”
身后传来萧若兰歇斯底里地吼道。
只是这次苏丞却没有回头。

泰安。
御书房。
萧若安面前摆着厚厚的奏折,笔走龙蛇。
每批一本折子,萧若安的面上,便显现出一抹病带的狂热与迷醉。
“就是这种感觉!”
“提笔定天下,万物朕为主!”
“这才是真正的皇帝呀!”
“难怪,难怪苏丞捏紧朝权,不肯放手!”
萧若安提及苏丞,眼中掠过一丝愤恨!
“该死的叛徒!朕要他死,他竟敢反抗!”
“迟早有一日,朕要将他剥皮,扒骨,拿他的血肉去喂狗!”
踏踏!
当今宰相踏步而来,年逾古稀,鬓发苍白,精神矍铄。
在他的衣角,染着一抹血红,浑身上下,血气匆匆。
“陛下!”
“严缶,有劳你了。”
萧若安向后靠倒,云淡风轻,拿捏着腔调。
“能够为陛下解忧,是老臣之荣幸!”
严缶双膝弯曲,叩首声嘹亮,双手捧着一道令牌,拱手上奉。
“经由老臣彻查,泰安影卫当中,逆贼叛党,统共九百七十五人,无一逃脱,尽皆伏诛!”
“朕记得,皇都影卫,不过千人?”
萧若安目光凛然,眉头紧蹙,令宦官取来名册,一一盘点。
“影卫监察百官,却全部都心有反意?”
严缶沉重点头。
“老臣一一单独问讯,告之苏丞并非病故,而是叛亡!”
“千人当中,有九百余人,当场便要翻脸,追随苏丞而去!”
“老臣不得已,只能让其人头落地,难留活口!”
“一群混账!”
萧若安愈看愈怒,把名册摔在地上,怒气冲冲,将面前的几案踹翻!
狗屁的奏折,批什么批!
大乾影卫!
朕之肱骨!
竟都是谋逆之辈,只忠诚于苏丞!
一想到自己曾经的种种都全部停留在苏丞这个逆贼的监视之下,她心里就只余庆幸。
还好…
还好自己动手的早!
真等到苏丞翻脸的那一日,一切方休!
严缶看着散落一地的竹简,在其中摸索了一番,也不起身,又拾起了一道奏本,跪行向前,举过头顶。
“陛下消消气,其他事物不妨,但是,这本奏折,您得看看。”
“什么?”
萧若安拎过奏本,一目十行。
同时,严缶也在加以讲解。
“年近岁末,兵部上奏,请求来年军费!”
“这倒是一件正事!”
萧若安压抑脾气,缓缓开言。
强军方可立国!
经历过乱世,萧若安知晓军力的重要,对于军饷十分大气。
“索要军饷九千万两白银?”
“要个军费还这么小家子气,朕给他批一亿!”
严缶听闻,立刻叩首如捣蒜,砰砰作响。
“陛下务必小心,莫要助长叛逆!”
“噢?军方也有叛贼?”
萧若安声音冷了下去。
苏丞谋逆之心不死去!
在任何角落都安排了叛逆!
严缶显然已经早有准备,从怀中取出了一本血淋淋的账册。
“老臣今日审查影卫,从其中看到了这一本账册,是有关于军方的盘点。”
萧若安伸手,一张张翻开。
镇北军——
记:九万七千一百人!
实:七万五千三百人!
玉凤军——
记:四万六千二百人!
实:四万三千五百人!
南望军......
开幕暴击,瞬间让萧若安脸色阴沉。
吃空饷!
空饷总数,竟然高达八万余人!
影卫!
当真该杀!
有如此重情,却隐瞒不报!
“陛下,叛贼掌军至今,共分十载,每一年,可都有八万人的军备不见踪影啊…”
严缶在旁边语重心长,诱导着女帝的思维。
“似乎,也没听说过有哪位将军娶妾生子,大兴土木,赚的盆满钵满,那这钱,到底到了哪里?”
萧若安不禁陷入了沉思。
确实如此!
八万人的军饷,已经占据了总开支的五分之一!
一年便有近两千万的银两不见踪影,十年总额,更近于两亿!
两亿两白银,两千万斤的白银啊!
堆在一起,都能将皇宫压塌,这些钱去哪儿了?
既然没有消费在娱乐上,那么…
一瞬间,两个字在萧若安脑海当中闪过——私军!
“看来陛下也想到了!”
严缶察言观色,适时出声,摆出一副愤恨的模样。
“这苏丞狼子野心,得亏陛下神人托梦,否则等他羽翼丰满,大乾,危矣!”
“军费停发!”
“查!给朕彻查!”
皇宫当中,回荡着女帝的咆哮!
......
严缶一路出宫,脚步轻松,回到宰相府。
府中,早已有数名大臣,正在大殿徘徊。
如果有官场老手在此,便能够看得到,此中重臣林立!
户部尚书、左右侍郎、吏部尚书及其门徒,刑部尚书、工部尚书......
除却兵部尚书未见于此,其余五部皆至!
虽然只有寥寥十余人,但却已然代表了大乾朝堂的最高职权!
也就女帝不在此处,否则,当场便能再开一次朝会!
看到严缶,五部尚书立刻迎来,七嘴八舌的询问。
“严相,情况如何?”
“影卫当真铲除干净了?”
严缶扫过四方,微笑点头。
瞬间,场中雀跃!
一群年过半百的老东西,笑得像是一个三岁的孩子一样。
“该死的影卫,就跟一把刀架在老夫脖子上一样,能看不能吃,可馋死我了!”
户部尚书手掌哆嗦,唏嘘不已。
“你们不知道,老夫此前过的是什么苦日子,就连小妾都只敢收两个,生怕被影卫抓到把柄啊!”
其他人也是神色变化,喜上眉梢。
“最大的障碍铲除,以后就是天高任鸟飞!”
“当个官,不就是为了让自己过得舒坦嘛!”
“这下终于能够得偿所愿!”
严缶笑意连连,又看向了户部尚书。
“还有一个好消息!”
“军费停发,彻查军中叛逆!”
严缶将账册上面记载的事情说出,得意洋洋。
户部尚书面皮一紧。
“严老,我记得,多出来的那些,全都是死去将士的抚恤,这如果让皇上发现,恐怕…”
“呵,怕什么?”
严缶淡淡一笑。
“自有本官负责查阅,你觉得,我会让不该出现的话,走上金銮大殿吗?”
工部尚书犹豫了下,补充问道。
“动了军费,万一边关作乱,岂不是自缚手脚?”

楼下诸臣推杯换盏的声音传来,十分热络。
可楼上,屋中的寂静震耳欲聋!
明明只隔一层木板,两边却仿佛是截然不同的世界!
月华如水银泻地,将整个房间铺满,也随之照亮一张布满阴影的面庞。
苏丞知道,那女人必定会清洗影卫,掌握职权!
但他还真没想到,萧若安竟然做得如此阴狠!
能够被录入影卫的,都是当年跟随他们征战天下,立下大功,忠心耿耿的弟兄!
哪怕让他们卸甲归田,甚至逐出境,也总比剥夺所有生的希望要好吧!
暗探只觉得淡淡的压力笼罩周身,让他更不敢抬头。
“残疾的弟兄,好生照顾。”
苏丞吐气森然。
“找准机会,分批转移出大乾,不得有误!”
萧若安无情,苏丞总要顾念情义。
“另,传令乌丘、严宽、张任峰等人,把眼睛擦亮点!”
“有机会藏着继续藏下去,没有机会的,全部离开!”
“别被人清算到头上时,叫天天不应!”
......
接下来数日。
一行人脚程不停,持续向南,脱离大乾范围。
路程中,五国的使臣也在分批寻找着苏丞,私下里商量,许诺,给予重利!
苏丞的含金量越来越高,他们自然要把握机会!
总归是为救自己而来,苏丞自然不好驳了他们的颜面,只在口头说着,还没做好打算。
可内心里,他已经定下了目标——大炎国!
五国诚意,从各方派来的使臣身份便可看出——
大丰是皇子,大炎是太子,其余三家,却只是普通朝堂老臣。
所谓丞相、三公、驸马之流的承诺,看似位高权重,可实际上,却是身处朝局中央。
自己一介孤家寡人去了,必定会受到旧利益集团的抵制!
不花个三五年时间梳理朝政,都无法从党争当中抽身!
即便最后成功,镇压一朝,可那之后,又会面临当朝皇帝的猜疑。
在中央禁军的环卫之下,就算他位极人臣,皇帝说一句杀了,他也没有任何的反抗之力!
唯有大炎国,是给予了真正的空间与自由!
封异姓王,掌燕岭三城!
在自己的领地上,苏丞才能彻底放开手脚!
尽管,苏丞未曾向众人挑明,但能够派来做使臣的,自然都是人精。
在看到第三日,苏丞调整路线,将目的地设在燕岭三城,以及更西之后,他们便已然了悟苏丞的目标。
其实,其余四国的使团当中,还是有人神色微变。
可不等他们说话,全被主事之人给瞪了回去。
他们还主动互送,跟随着苏丞,一路离开大乾的边境。
直到大炎兵马护送,他们这才各自离去。
大丰使团。
“殿下。”手下的人终于找到了空隙,询问皇子。
“为何不将苏丞强留下?”
“即便不能为我等所用,亦不能…”
啪!
巴掌落下,清脆的掌鸣打断了那人的言语。
大丰皇子神色冷淡,威仪感拉满,那还有之前与苏丞相随的和善。
“蠢货!真以为就凭这三瓜两枣,能把苏丞留下?”
“更何况,你觉得苏丞彻底没有底牌了吗?”
“动动你的猪脑子想想,他是如何将信送到皇宫中,直接联系父皇的!”
大丰皇子思考的十分清楚。
不为我控则杀之,那也得有那个实力!
一旦失败,那结局必定是下一个萧若安!
不对,甚至要比那个还惨!
只要苏丞站稳脚跟,当朝皇帝必会为了抚平前者的怒火,将他们这些动手之人全都送出!
干掉苏丞也不会有什么特殊的收获,留个善缘日后说不定还能救自己一命,该怎么做,自然无需考虑…
......
入了大炎,之后的路程倒是可以走的轻松些。
大炎军方特意派出了一支千人军队,护送太子、苏丞归京!
一路悠哉,程安还自发当起了导游,带着苏丞去欣赏大炎国的水土风情。
值此期间。
鉴察院送来了不少大乾的秘闻,程安同样亦有情报来源,毫不遮掩的对着苏丞分享。
“第一日,泰安派出上百人的队伍,分走四方,去审查军令。”
“第二日,女帝萧若安下令,大兴土木,重修皇台,斥巨资五千万,为就位十周年的祭礼做准备。”
“第三日,大乾民间有论,诉说苏丞并未曾死去,否则,如此国之栋梁,又怎会没有一场像样的葬礼?”
程安提及此事时,乐不可支。
“我都能想到,萧若安听到这条消息时,会是怎样的震怒!”
......
随后,接连三日,大乾皇宫当中都没发出一道应对的指令。
泰安舆论声潮,也因此而变得更加热烈。
书馆、茶楼当中,更是有着不少说书人在那里拍案揣测。
“率军打仗,讲究一个师出有名,看那些国家这些年来,被军神吓到胆寒,与我国更秋毫无犯!”
“苏侯爷开战忌讳陷入不义,可如果,是对面在犯边呢?”
“一定是如此!冠军侯一定是在装死,只等那些魑魅魍魉展露獠牙之际,才一举露面,拿定乾坤!”
......
宰相府。
听闻着民间的言论,宰相正在与礼部尚书密谋。
“相公,那苏丞着实是个祸害啊。”
礼部尚书叹息不已,靠在椅子上诉苦连连。
“你是不知道,这三天,陛下天天拉我直到深夜,就是要我给出一个方案!”
宰相严缶皱眉。
“给个方案还不简单,连这点小事都要来问我?”
“我给了,无非两条路。”
礼服尚书委屈的讲道。
“第一,以苏丞生前作风简朴,死后不愿铺张为借口,随便搭个草台班子,花几十两银子立一个衣冠冢,这个人也就在大乾死了。”
“可,陛下却觉得,这样反而会更加助长苏丞在民间的名声,不愿如此!”
“那就第二条路,好好办一场呗,百万两白银,不够就千万两,在全国各地给他举行一次葬礼,再弄个武庙什么的,给他抱回去供着!”
萧若安的回应就更不满意了。
“朕要给那个叛徒花千万两白银,他配吗?”
礼部尚书:......
“…他不配,谁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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