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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后,我把前夫哄进怀已完结

金蟾君 著

现代都市连载

《重生后,我把前夫哄进怀》内容精彩,“金蟾君”写作功底很厉害,很多故事情节充满惊喜,林玉禾谢书淮更是拥有超高的人气,总之这是一本很棒的作品,《重生后,我把前夫哄进怀》内容概括:她竟重生在了前夫和他白月光的大婚当日。看着那喜庆又刺眼的场景,往昔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悔恨瞬间将她淹没。前世的她,只看到了对方冷漠的表象,却忽略了他藏在心底的深情。她任性地提出和离,还狠心打掉了他们的孩子。之后,更是识人不清,与一个居心叵测的恶人订了亲。那个恶人,早在外面养了外室和孩子,娶她不过是想找个背锅的主母。在那段暗无天日的日子里,她受尽折磨,最终惨遭恶人杀害。死后,她孤魂飘荡,满心满眼都是他曾经对她的好。重回这个决定命运的节点,她暗暗发誓,这一世,她要...

主角:林玉禾谢书淮   更新:2025-03-10 03:43: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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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林玉禾谢书淮的现代都市小说《重生后,我把前夫哄进怀已完结》,由网络作家“金蟾君”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重生后,我把前夫哄进怀》内容精彩,“金蟾君”写作功底很厉害,很多故事情节充满惊喜,林玉禾谢书淮更是拥有超高的人气,总之这是一本很棒的作品,《重生后,我把前夫哄进怀》内容概括:她竟重生在了前夫和他白月光的大婚当日。看着那喜庆又刺眼的场景,往昔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悔恨瞬间将她淹没。前世的她,只看到了对方冷漠的表象,却忽略了他藏在心底的深情。她任性地提出和离,还狠心打掉了他们的孩子。之后,更是识人不清,与一个居心叵测的恶人订了亲。那个恶人,早在外面养了外室和孩子,娶她不过是想找个背锅的主母。在那段暗无天日的日子里,她受尽折磨,最终惨遭恶人杀害。死后,她孤魂飘荡,满心满眼都是他曾经对她的好。重回这个决定命运的节点,她暗暗发誓,这一世,她要...

《重生后,我把前夫哄进怀已完结》精彩片段


运姐儿见自己舅舅走神,追问道:“舅舅,你说对不对?”

谢书淮伸手捋了捋运姐儿被风吹乱的头顶,否认道:“不对,是运儿想多了。”

“云萝姑姑喜欢运儿,才会给运儿送好吃的。”

“没有人不喜欢运儿。”

运姐儿眼神清澈,长得像极了谢书淮的姐姐,晃眼看和崔氏有几分神似。

她脆声脆气,“那太好了,吓我一跳,我还以为云萝姑姑不喜欢运儿呢。”

听到崔氏回来的脚步声,运姐儿又小跑了出去。

谢书淮也从屋内跟了出来,手上拿着一匹素色的柔软棉布。

“娘,棉布我买回来了。”

崔氏知道,他说的是给林玉禾肚里的孩子缝衣衫的布料,笑道:“你这孩子,今日早早去县城就是为了买布,什么时候性子变得这么急了。”

“我孙儿在肚子都还不到四个月,还早着了。”

“我得先给你赶双布鞋出来,你脚上的鞋都快磨破了。”

谢书淮早已习惯了崔氏唠叨。

突然,他从衣袖中掏出一个钱袋,递给崔氏。

崔氏不愿接,“娘不用,有钱你自己留着。”

谢书淮沉静的眼眸中,骤起一股不易觉察的凝重,抬眸看向崔氏时又恢复了一贯的平静,“娘,过两日孩儿要去京城一趟。”

“你莫要任何人提起。”

崔氏神色一紧,心也提到嗓子眼儿,“好好的,你去京城做啥?”

谢书淮不愿多做解释,轻描淡写带过,“去拜访我之前的一位夫子。”

“你若遇到解决不了的事,你就去长卿书肆找梁掌柜,或者去云香书院找锦文也方可。”

崔氏心中隐隐不安,一把抓住谢书淮的衣袖,“淮儿,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为娘。”

“我从没听你提起过,在京城有你的夫子。”

谢书淮眼底透着温和,宽慰道:“娘,你不用担心,我只是前去请教科考之事。”

县城市集

林玉禾做的米糕卖相好,味道也不错,又是现做的。

她人到市集没多久,米糕就哄抢而光。

三十块,共卖了一百五十文钱。

第一次出来卖东西,就这么顺利,心情也高兴。

一扫方才的疲惫,走得飞快,看天色稍早,本想去看看她哥嫂时。

市集路口却被驴车堵得水泄不通。

她只好停了下来等候。

听着路边人闲聊。

“也只有,安宁侯家才有这样的排场。”

“听说把许阳县城的商贾和官家人都邀请了。”

“这也没多久了,老太太的生辰在五月初十那日,不就三天后吗,是该采买了。”

众人你一句我一言的,林玉禾这才知道,是侯府的人出来采买老太太寿辰的东西。

这安宁侯府在许阳县,也算是响当当的富贵人家。

安宁侯本姓魏,是一大茶商,生意遍布大晋。

后来成为皇商,魏家大房长女被皇上看中封为嫔妃。

娘家也因尊荣赐封爵位,得以位列侯府。

这样的勋贵人家,老母亲七十大寿,自不会慢待。

众人说得兴致勃勃。

林玉禾却记起了前世之事。

侯府还请了戏班子,因为来的客人实在太多,家中戏台挤不下。

老太太心善,想请平常老百姓看戏,戏台子就搬到了南城废弃的演练校场。

她记得连唱两日,可以说是人山人海。

那时,她和曲姨娘两人去的。

戏是好看,个个被晒得两眼冒星,回到家中渴得牛饮一大杯凉茶。

此事后,没几日她就被闵折远给杀了。

林玉禾在感叹上辈子命运的同时,脑中也有了一个挣银子的计划。

所以现在没人知道,老太太会把戏台搬到南城的校场去。

她兴奋地从小路绕到她哥家铺子,准备许久。

再回到谢家天也快黑了。

她把今日卖米糕的文银分给崔氏一百文钱,自己则只留了五十文。

日后想要再做小食出卖,少不得崔氏的支持。

崔氏看她变化这么大,高兴收下。

就是奔波了这么久,身子太过疲惫,她早早地就歇下了。

次日一早,林玉禾又像打过鸡血似的,用过早食,便带着运姐儿去山中采摘金银花。

五月的山中金银花漫山遍野。

崔氏以为她要把金银花卖到药店,帮她把摘回来的晾晒到院中的竹簸箕里。

连着两日,运姐儿都跟着这林玉禾在山上跑,看她晒得红彤彤的脸蛋。

林玉禾割了许多蒲草,准备回家给她编织一顶草帽。

运姐儿听后,激动不已干劲更足了。

回到家中,林玉禾量了量运姐儿头的大小,拿出蒲草为她编制。

这个技艺,还是林玉禾儿时同家中的伙计学的。

她不仅能编织草帽,还能编其他的花样。

半个时辰后,草帽编好,头顶上还编了个憨憨的小狗。

运姐儿非常喜欢,戴在头上跑到崔氏和谢书淮面前炫耀。

当谢书淮看到草帽上的狗时,脸色一沉,把扁担重重摔在地上。

吓得运姐儿和林玉禾都呆了。

“你做的这些,都是为了同旁人较劲是吗?”

林玉禾心口猛地一痛,不明白谢书淮是何意?

她心中难受眼眶微红,运姐儿也不敢出声,进了灶房。

“我不管你的目的是什么,总之我劝你莫要白费功夫。”

林玉禾难过极了想解释,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泪花涌出眼眶,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许久后,她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我就给运儿编了个草帽,你就说我较劲。”

“大婚那年,我不是为你也编了一个吗,上面还特意配了你的属相。”

“那草帽去年坏了,你才扔掉的。”

“我能做什么,我知道自己往日错了,就是想对你好,对家里人好。”

“之前,只要是我为你做的事,你都记得清清楚楚。如今心里有了别人,就是不一样了。”

林玉禾伤心不已,回到自己屋中,把房门重重一关。

谢书淮伫立在水缸前,神色复杂一动不动。

崔氏知道自己儿子的心结,也不知该如何出声劝解。

运姐儿很少看到谢书淮发这么大的火,害怕地缩在崔氏身后,手中还紧抓住草帽不放。

崔氏本以为,林玉禾会像往日那般和自己儿子吵了嘴,要么直接回娘家,要么躺在床上不起。

不想,片刻后,她就从西屋走了出来。

提着篮子继续去山上摘金银花。

连摘了三日。

五月初十这日,天还没亮。

林玉平家中的伙计阿柱,就用牛车来接林玉禾去县城。



林玉禾赶到方氏坟前。

她哥哥已等了许久。

林玉禾看他抚着方氏的墓碑,一脸忧伤。

听到脚步声后,林玉平才缓缓抬起头来。

“小妹你来了?”

林玉禾也不和他拐弯抹角,“哥,听说你又要给我找小嫂子了?”

林玉平脸色一红,没吭声。

“那你先问问咱娘,她若同意,我也不反对。”

林玉平起了身,脸色一沉,“娘都去世一年多了,她如何同意?这不还是往日你提的建议。”

“哥,往日妹妹不懂事,才会瞎说。”

“你知道,咱们娘是怎么死的吗?”

林玉平实在搞不清自己这个妹妹是怎么了,阴晴不定忽上忽下。

语气不佳,粗声粗气道:“病死的。”

“是病死的,却是在曲姨娘来了后生的病。”

“而且她的汤药,几乎都是曲姨娘熬的。”

想到方氏的死,林玉禾边说边小声抽泣着。

“后来,母亲不让曲姨娘照顾时,爹爹却说她病糊涂了。”

“哥,咱们娘的身子如何 ,你不是不知道。”

林玉平猛地一抬眸,看向自己妹妹,眼底闪着惊愕,愤怒还有疑惑。

“爹爹,在你面前提了多少次,让你把另一间铺子转给玉祥。”

“眼看你不答应,曲姨娘又张罗着为你纳妾。”

“那女子正好是曲姨娘的表侄女。”

“这究竟是为何?你难道还不明白?”

林玉平眼中起了水雾,眼底夹杂着愤怒。

“你只看那女子年轻样貌好。”

“我阿嫂样貌差吗,她无依无靠跟着你,心里眼里都是你。”

“你这样对她,可有想过她的感受。”

“你往日讨厌爹爹纳妾,你如今却活成了他。”

字字击中林玉平的心口,他心再大,也明白这其中的缘由,一脸羞愧,腾的一声跪在方氏坟前痛哭失声。

林玉禾哽咽道:“哥,这仇我们一定要报,不然无颜再来娘的坟前。”

林玉禾神色落寞回到家中。

趁着天还没黑,崔氏在院中子给运姐儿缝夏衣。

谢书淮已经在灶房擀荞面。

看到他的身影,林玉禾难受的心情顿时好了不少。

呆呆地立在灶房门口,看着谢书淮。

直到对上谢书淮的视线。

林玉禾擦干眼中的泪花,柔声道:“相公我回来了,今晚是不是做面片汤。”

谢书淮没理她,继续忙着自己手上的事。

运姐儿从灶膛蹿了出来,“是呀,舅舅把肉末浇头都做好了,有好多肉肉。”

林玉禾接过运姐儿手中的火钳,“运儿乖,舅娘来烧火,你去玩吧。”

往日,林玉禾就是不喜欢,谢书淮像个木头桩子似的不说话。

觉得他不如旁人的相公嘴甜。

经历了前世一遭后,她才明白,谢书淮对一个人好是用行动,而不是在嘴上空谈。

只可惜,明白得太晚,他的心已不在自己身上了。

厨房中只听到灶膛里,噼里啪啦柴火燃烧的声音。

林玉禾下意识开了口:“相公,我到今日才明白,我娘不是病死的。”

“她是被人害死的。”

“我只恨我自己明白得太晚了,对你也是。”

说到后面,她双手捂着脸,嘤嘤哭了出来。

双肩微微颤抖着。

谢书淮神色一凝,停下了手上的动作,脸上扯出一抹讽刺的淡笑。

是夜,李府月容苑

李云萝坐在妆奁前,丫头灵儿帮取下发钗,散开发髻,为她梳顺发丝。

冬月撩帘走了进来,对灵儿说道:“你先出去,姑娘我来伺候。”

“姑娘,奴婢去打听了,林玉禾外祖母的妹妹的确是附近有名的神婆。”

“还有不少县城的贵人们都找过她。”

李云萝神色阴沉,想到林玉禾竟有这本事,心中不自觉惊醒起来。

冬月看她半天不说话,谨慎问道:“那姑娘,明日我们还去谢家吗?”

“不去,端午再去。”

“先冷着谢书淮一段时日,男人们都吃欲擒故纵这一套。”

“日日做舔狗,他只会厌烦你。”

冬月听傻了,“姑娘,舔狗是啥狗?”

李云萝抵唇一笑,“林玉禾那样的。”

次日,吴氏领着自己两个孩子,提着两只母鸡来到谢家。

看她的表情,林玉禾就知道,自己把她哥哥点透了。

吴氏先问候了崔氏,还给运姐儿带了吃的。

崔氏态度和蔼,出口挽留吴氏在这里用午食。

她对林玉禾哥嫂俩没有任何意见,甚至承情着方氏往日的情义,对林玉禾也做不到真正的绝情。

这个时候,谢书淮一般都是在他房中温书。

吴氏也没去打扰。

三个孩子在院中玩得正起劲。

林玉禾拉着自己嫂子进了西屋。

吴氏喜极而泣道:“相公昨夜就回老宅,婉拒了曲姨娘。他还说日后不会再想纳妾一事,就和我好好过日子。”

“小妹,嫂子这次要多谢你。”

林玉禾抓过吴氏的双手,一脸动容,“阿嫂,该道谢的人是我。倘若不是你那日阻止我喝下堕胎药,我这后半辈子活着也没有任何意义。”

吴氏听她年纪轻轻,语气老陈,不由得一笑。

想到她来的正事,抱出一个荷包。

“小妹,这五百文钱就是你买衣衫和首饰的银子。”

“若是你手头紧,定要告诉我。”

随之吴氏神色一黯,“我们手上虽不宽裕,但也能帮帮你。”

林玉禾听林玉平提过,他还有半仓库陈粮卖不出去。

林玉平图便宜,卖了几家搬迁到京城粮商剩余的粮食。

那料,去年农户们收成都好,文诚街又添了两间卖粮的铺子。

林玉平的生意越来越冷清,若是今年卖不出去,他这几年挣的银子都白搭了。

一时间,林玉禾也没了更好的主意。

也不知前世,此事是如何度过的。

那时,闵家想急着把人娶进门。

这段时日,她正忙着与曲姨娘,准备自己和闵折远大婚的事情。

婚前几日,才发现闵折远娶她的真正目的。

林玉禾要退婚,闵折远怕她闹出去把自己的名声毁了,便想玷污她的清白。

林玉禾不愿屈服,挣脱间言语激怒了闵折远,被他用枕头捂死。

看着自己的尸首被闵家人草草埋掉,她在乱葬岗大声呼喊无一人应她。

她害怕极了,赶紧回到谢书淮身边,这一待就是多年。

“小妹,小妹,我走了,还得回去给你哥哥煮饭食。”

林玉禾陷入回忆中失了神,还是吴氏把她唤醒的。

送走自己嫂子后。

林玉禾把买衣衫首饰以及她身上有的二两银子,全交给崔氏。

看着荷包,崔氏吃惊不小。

“娘,我把相公往日给我买的衣衫首饰卖了,这些银子你交给他吧。”

“让他别抄书了,我怕他身子受不了。”

这次回来看谢书淮瘦了许多,她还是有些心疼。

崔氏看着手中的银子不知所措,就好似做梦一般。

看到林玉禾背着背篓出门,才开口问道:“你要去何处?”



“老爷,广陵郡太远了。”

陈瑾湛低声道:“那也比,在这许阳县一家家找大夫强。”

主仆俩不敢停留,健步如飞往门口小跑而去。

谢书淮耳力向来极好,他坐的位置靠窗,把两人的说话声听得清清楚楚。

他快速出了书堂跟了上去,叫住了还没出门口的陈瑾湛。

“夫子且慢,我知道有一人,定能救你家令郎。”

陈瑾湛晓得他不是冒失之人,没有任何犹豫,相信了他的话。

马车驶到红叶村路口,福安从车内把小郎君小心翼翼抱出来。

从身量上看,这孩子应当五六岁,和运姐儿一般大。

谢书淮在前面带路,福安抱着孩子跟在谢书淮身后,两人都有功夫脚力也快。

陈瑾湛和管家严叔根本追不上两人。

谢书淮把人带到季大夫家中,从他小徒弟口中得知,季大夫去了他家。

谢书淮眼中骤然涌起一抹忧色,拿起季大夫常用的那个大药箱。

从福安手上接过小公子,健步如飞从小路往他家赶。

这时,福安才震惊发现,谢书淮身上的功夫丝毫不逊色于他。

*

季大夫给林玉禾诊脉后,告知两人,她肚中的孩儿无碍,她本人是中了热。

交代崔氏熬了些解暑的凉茶喝喝就行。

崔氏听说季大夫还没用午食,熬好凉茶后,又给他煮了碗汤饼。

谢书淮抱着小公子赶到家中时,季大夫一碗汤饼还没吃完。

谢书淮先看眼西屋,没啥动静。

又见自己娘亲和季大夫唠着家常,才把手上的小公子抱到季大夫跟前,

“季伯,这位小郎君误食了毒菌,烦请你救救他。”

猛地看到谢书淮抱回来一陌生孩子,崔氏和季大夫都是一惊。

尤其是季大夫,他看这孩子的嘴唇都已经泛黑。

知道不能再耽搁,拉过孩子的手腕,正欲给他诊脉时。

一抬眸,就看到院中的福安。

他脸色突变,冷声道:“老夫不给官家人看病,抱走。”

谢书淮知道这老头的脾气古怪,看病救人完全看心情,忙解释,“季伯,他不是官家子弟,是我夫子家的令郎。”

“还请,季伯莫要拖延。”

季大夫呼哧一下起身,语气又重了不少,“你休要来糊弄老夫,我走南闯北多年,什么人没见过。”

“这侍卫一看,从前就是行伍之人。不是身份显贵的官家人,区区商贾岂会请得动他。”

福安看这人不好相处,正想带他的小主子。

可季大夫一眼就看穿了他的身世,便猜到,眼前这个老头理应有些真本事。

他欠身抬手一礼,“大夫,你看不惯在下,在下离开此处就是。小公子他什么都不知情,还请你大人大量为我家公子诊治。”

在这个气氛凝重的节骨眼上,陈瑾湛和管家气喘吁吁赶来。

季大夫一看陈瑾湛那身衣衫和儒雅中带点疏离的气势,更加断定他的身份。

火气噌地一下卷到他的天灵盖,也不与他们废话,背起药箱就要走。

谢书淮忙伸手拦住,“季伯,今日是书淮特意带他们来的,你就当是帮帮书淮吧。”

季大夫在村中,不愿与人多打交道。

他对谢书淮特立独行,不巴结众人的性子极为欣赏。

谢书淮对他也十分尊敬,不像村中那般对他时常无礼。

两人有种惺惺相惜的默契。

平日谢书淮只要有难事,说一声,季大夫都不会置身事外。

但今日,他连谢书淮的面子都不顾,看来对当官之人的厌恶也是达到了顶点。


“舅舅,你不喜欢?”
为了确认,谢书淮把运姐儿拉到自己跟前,问道:“今日运儿和谁去市集了。”
“舅娘。”
下意识,谢叔淮的目光透过半开的木窗,看了眼对面西屋。
又坐回自己书桌,没再提鞋子一事。
运姐儿可不答应了,把鞋子又拿到谢书淮跟前,“舅舅,你不穿,运儿可生气了。”
谢书淮接过鞋子,耐心解释道:“舅舅,稍后洗好脚就穿。”
运姐儿得到满意的答案后,才高兴地走出了谢书淮的东屋。
晚上崔氏做的又是面片汤,一家人都爱吃。
林玉禾歇息一晚,整个人的精神也好了很多。
次日,她和崔氏又忙碌起来。
快到午时才做好一切。
今日是两大木桶。
林玉禾不敢背,崔氏一人也背不起。
她早就想好了,让驾牛车的四叔,帮忙背到路口,再用牛车拉到书院门口。
到时给他付车钱就好了。
今日都是熟客,林玉禾的东西还没摆开。
学子们自觉地排起了队。
崔氏进了书院,给谢书淮送去食。
林玉禾一人根本忙不过来。
买果露的,就自己用竹碗打好,把铜板放到林玉禾的小板子跟前。
林玉禾一刻也不得闲地用芭蕉叶包着江米饭。
她昨日想到的就是卖江米饭。
江米饭用桑果染过色,颜色鲜艳让人食欲大增。
江米饭用裁好的芭蕉叶包裹,里面还加了酱菜和翠香的馓子,每份卖五文钱。
她卖得实惠,分量又足。
果露还没卖完,装江米饭的木桶就见了底。
最后一位走时,还特意叮嘱她明日定要来。
门丁和林玉禾也熟络起来,笑道:“你这也太实诚了,分量这么足,只怕旁人要卖到十文钱一个。”"


本来心无旁骛地做这些小食时,心情都是好好的。
可看到李云萝和谢书淮两人,在她面前情意绵绵的时候。
心情还是会受到不小的影响,也让她泄气不少。
只有在夜深人静时,才会默默流着眼泪,独自把这份悲伤藏在心中。
觉得自己和谢书淮重修旧好的希望愈发渺茫,甚至起了放弃的心思。
她经历过了一世,也不再似往日那般糊涂,有信心把自己的孩儿养大。
就在她暗作决定时,又听到了李云萝的心声,‘林玉禾我看你还能撑多久,照这样下去,不到一个月你就乖乖滚蛋吧’
‘谢书淮是我的,你也配跟我抢’
这句话彻底惹怒了林玉禾,也激起了她内心的胜负欲。
她重振精神,暗自道,这一次与谢书淮无关。
留在谢家,只为碍李云萝的眼。
堵她的心。
让她尝一尝,看不惯她,又赶不走她的憋屈滋味。
但她,却不能让李云萝成为她的烦恼。
她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不想看到李云萝整日在自己眼前晃。
脑中灵光一闪,有了主意。
这日,崔氏和李云萝在灶房,边做饭菜边闲聊谢书淮儿时的事。
突听,屋外林玉禾一声惨叫。
崔氏放下手上的炒勺,到门口一看,林玉禾捂着肚子倒在地上。
她身前的冬月一脸震惊。
崔氏脸色惨白,小跑到林玉禾身边。
声音都有几分哆嗦,目光紧盯着她的肚子扶起李玉禾,“玉禾,你这是怎么呢?”
“娘,冬月姑娘不小心撞到我了。”
冬月向崔氏和李云萝连连摇头,争辩道:“姑娘,奴婢没有。”
李云萝即便知道,冬月不会蠢到如此地步,但此时她也只能呵斥冬月。
并开口向林玉禾道歉。
崔氏愤怒看向冬月,“冬月姑娘,她这么大一个人,在你身后,你就真的没看到?”
“无论如何,她腹中怀的可是我谢家的骨血。”
想起平常冬月对林玉禾不待见的态度,崔氏内心根本不信冬月是无意。"


季大夫虽性子不好,医术还是了得。
只给小公子服了颗药丸,又含了片草药。
片刻后,小公子便如数吐了个干净,嘴唇也变成了正常色。
睁开了眼,语气虚弱唤了声,“父亲。”
陈瑾湛眼中依稀有泪,把自己儿子牢牢抱在怀中。
安抚好他儿子,又抬手向季大夫施礼感谢。
季大夫理都不理,也不说药方,刁难地拿出几味药来。
让陈瑾湛的人,自己去药房按这几味药买一副熬水喝。
走时,还忍不住剜了几眼林玉禾。
林玉禾却笑嘻嘻道:“季伯,过两日我煮春笋炖腊肉,到时给你送些。”
这时季大夫黑着的脸,才稍稍有了点笑意。
小公子也算是有惊无险,陈瑾湛向谢书淮一家,尤其是林玉禾感激不尽。
当陈瑾湛的目光看向林玉禾时,有了瞬间失神,好似透过林玉禾再看另一人。
直到谢书淮轻咳一声,走到他面前,隔开了陈瑾湛的视线。
他才回过神,“书淮这位娘子是?”
陈瑾湛只让福安调查了谢书淮的身世,对他的感情之事并不了解。
他只知道,谢书淮有个商户人家的未婚妻,并不知还有林玉禾这一人。
谢书淮和崔氏一时犯难,不知如何回答。
还是林玉禾怕谢书淮为难,主动说道:“我是他家的亲戚,暂住他家。”
福安看他主子还没认出这女子,忙小声提醒道:“老爷,多日前,还是老爷帮这位娘子吓退的歹人。”
小公子身子还很虚弱,陈瑾湛还得去给自己儿子买药,不敢多待。
叮嘱了一番,让谢书淮先回书院安排好学子们的课业。
就匆忙离去。
崔氏看谢书淮磨蹭不走,催促道:“你夫子都交代了,快些回书院吧。”
“娘,季伯方才来家中, 是为何事?”
崔氏笑道:“玉禾中热了,没啥大碍。”
谢书淮看她神色疲惫,目光又移向她的小腹,“你可还好?”
林玉禾对方才母子二人,不愿解释她的身份就有些难受,这时又发现,谢书淮对她的关心也只是肚里的孩儿。
语气酸楚回道:“我只是你家的亲戚,你不必在意我好不好。”"



谢书淮专注着自己手上的事情,没抬头看一眼林玉禾。

知道他不是在这里等自己,可看到他那一刻,林玉禾心中依然欢喜,嘴角止不住上扬,来到他身边。

“相公,明日就是端午了,我多包些肉粽,给你的好友们也送些可好?”

之前每年都是谢书淮的那几个好友,给他们送粽子。

今年她卖了很多江米,不愁不够吃。

谢书淮眼都没抬一下,不情愿说道:“此事不劳你费心。”

林玉禾也不恼,从背篓中拿出书籍,凑到谢书淮眼前,“是,此事我不管。那书,相公还要吗?”

谢书淮放下了水瓢,视线移了过来,看了眼上面的字迹。

两眼又扫向林玉禾。

他眼眸深邃黝黑,透出一抹淡淡的冷意。

林玉禾猜到,定是让他想起往日的事情,心虚地错开了眼,不敢与他对视。

害怕看到他眼中的失望。

把书塞到他手上,带着运姐儿走了。

运姐儿看林玉禾半天不理自己,只顾着和她舅舅说话。

不满起来嘟着嘴,“舅娘,你是不是忘记给我买东西了。”

“只顾给舅舅买。”

林玉禾摸了摸她的两个发髻,“舅娘没忘,回去就给你。”

运姐儿欢快地蹦跳着越过她,小跑回了家。

一到家,她就迫不及待翻出糖葫芦和泥人,高兴得向她外祖母炫耀。

崔氏的身子好了不少,在打扫院子。

林玉禾看她收拾得那般仔细,心中猜到明日李云萝应当会来。

她阻止不了,也没时间难过。

就提着篮子去割粽叶。

运姐儿追到她身后,嘴里边吃着糖葫芦,边嚷道:“舅娘,吴婶婶抱来的母鸡下蛋了,有两个。”

“运儿吃了糖葫芦,就不和舅娘早上抢鸡蛋吃了。”

林玉禾暗自一叹,心中更加愧疚,“舅娘不爱鸡蛋了,以后的鸡蛋都给运儿吃。”

次日,天刚蒙蒙亮,林玉禾就起了床。

今日的端午节,后半晌要去她哥嫂家,特意换了件淡蓝色的粗布短衫,下配同色长裙,裙摆有些磨损。

是往日还没出嫁时,她娘亲给她缝制的。

整个人显得更加清新娇美。

她腹中的孩儿才三个多月,也不显怀,身形依然玲珑有致。

随意挽了个发髻,头上插着谢书淮给她买的玉簪。

从西屋里出来后,正好看到院中正在剁柴火的谢书淮。

两人四目相对。

林玉禾眉眼弯弯,微微一笑,“相公,柴火够了,不用再剁了。”

谢书淮微微一怔,看了眼她头上戴的发簪,又恢复成冷漠样,也没应她。

林玉禾早已习惯,径直走进灶房,崔氏已生好了火。

想到她昨晚半夜起来泡米,还是担心她肚里的孩子。

“还早,去歇会儿吧,早食我来做。”

“娘,我睡好了。”

林玉禾系好围裳,把案板上的调料小坛子移开。

腾空地方,就开始切肉。

用过早食,崔氏也着手准备其他的菜式。

她准备把上次林玉禾腌好的鸡肉炖汤,腌晒过的鱼肉则切成小块油煎。

又去菜地里摘了些瓜果。

运姐儿也加入了包粽子的行列,动作生疏,

林玉禾耐心地教着她。

往年,是谢书淮拉着林玉禾一起包粽子。

今年却反了过来,他连灶房都不愿再进。

煮好第一锅时,在墨墨‘汪汪’的叫声中,迎来了谢书淮的几位好友。

他们一一向崔氏问好。

就是无人搭理林玉禾。

几人的声音有些兴奋,林玉禾在灶房中听得清清楚楚。

其中就数祝锦文的声音最大,“书淮,你真有福气,不想李家姑娘却是个经商的奇才。”

“她把夏衫的价格提高,卖丝绸的送棉布 卖棉布的送麻或葛 。”

其中另一个声音低沉地接过话茬,“这样不但不亏,还能大赚一把。把许阳县平民和达官贵人的银子都赚了。”

“李家铺子店门口,排着队去卖,别的成衣铺根本无人问津。”

“这一招真是妙呀。”

几人把李云萝夸上了天,就连沉默寡言的谢书淮都忍不住开口,“云萝她的确聪慧。”

旁人无论如何夸,林玉禾心中不见半点波澜。

可谢书淮很少夸人,能得到他的认可,李云萝在他心中的地位一定很重要。

林玉禾心里早有了准备,可得到过谢书淮往日的宠爱。

再看他如今心中装着别人,林玉禾自是不会好过。

手上的动作也慢了下来。

第二锅煮好以后,李云萝终于姗姗来迟。

崔氏也做好了另外几道菜,就是特意在等着李云萝。

她一来,所有人都坐不住了,激动不已,好似见到了玉帝老儿能续命似的。

只有林玉禾没动。

今日天气好,谢书淮把饭桌从灶房搬到院中。

李云萝今日穿了一件茜红色襦裙,整个人明艳不少。

她坐在桌上介绍起,自己今日带来的粽子口味。

“大家尽情享用,有肉粽,有杏果粽,还有凉果粽,以及各种果仁粽。”

“咸味,甜味都有。”

听到这些,从未吃过的稀奇口味,

众人都呆了,急不可待拆开品尝。

崔氏还特意拿出,平时不舍得饮的好酒招待众人。

李云萝俨然把自己已经当成了女主人。

林玉禾再出现,在众人面前就是个笑话。

大家都吃着李云萝带来的粽子。

她忙碌一晌午,包的粽子却被嫌弃地丢在一边。

桌上几人的话题,都围绕着李云萝的生意展开的。

谢书淮默默听着,脸上难得有些柔色。

运姐儿坐在他旁边,吃得正起劲,完全没在意大人们的谈话。

只是有些奇怪,他舅舅面前怎么没有粽子绑绳。

谢书淮怕运姐儿撑坏了,看她接连吃了两个后,就让她下了桌子。

外面的热闹和林玉禾没关,她吃过午食。

又挑了些肉粽和素粽,准备去她哥哥家。

林玉禾被众人冷落,崔氏有些不忍心,忙嘱托让她多带些。

运姐儿吃饱后,进屋看到林玉禾把粽子往背篓装,问道:“舅娘,你要去何处?”

“舅娘去给星姐姐她们送些粽子。”

“舅娘包的粽子你们不爱吃,就给星姐姐她们多送些。”

运姐儿有些不高兴,气呼呼道:“那也得给我和舅舅留些。”

“云萝姑姑包的粽子可真好吃,我吃了好多,舅舅却一个都没吃。”



“我想同你一起走。”

谢书淮神色冷漠,并没回她。

等了片刻,依然不见来人。

两人才慢慢回家。

林玉禾走在前面,谢书淮跟在后面。

路上林玉禾话也多了起来。

“相公,孩儿在腹中动了,他还踢我。”

“就是不知他是个男娃,还是个女娃。”

“我给他裁的,都是女娃娃才穿的衣衫。”

“相公,你喜欢女娃?还是男娃?”

林玉禾早想问这个问题了。

两人在一起,很少有气氛和谐的时候。

趁着今日两人有独处的机会,她顺嘴就问了出来。

谢书淮身子猛地一僵脚步停了下来,眼眸下移落在林玉禾的小腹侧面。

眼中的冷意也有了微妙的变化,失神片刻。

直到林玉禾察觉他没跟上来,转身回头看 他。

谢书淮又迈开步子,不紧不慢跟在她身后。

林玉禾也没追着问,知道他不想说的事,你再问也没用。

快进院子时,墨墨听到脚步声,忙跑出来迎接两人。

晚上,谢书淮沐浴后走进灶房,对在收拾灶台的崔氏说道:“娘,这两日你们歇歇吧。”

“让她在家中好好养养。”

崔氏忽听自己儿子说这么一句,顿时有些不安,忙提醒道:“淮儿,你对玉禾……”

谢书淮当即打断,“娘你想多了,我只是担心她肚里的孩儿。”

崔氏暗中松了口气,“好,明日我和她说。”

突然,崔氏又想起水井的事,“淮儿你今日去挑水,村长可有拦你?”

谢书淮不解,满脸疑惑再次看向崔氏。

崔氏这才一五一十道出缘由,并把林玉禾反击村长的原话告诉谢书淮。

谢书淮目光未动,眼底泛起一层寒光。

“娘,下次若有此事,定要拖到孩儿回来以后处理。”

“你们两个女眷在家,莫要逞强。”

崔氏脱下围衣,叹道:“娘也是这样想的。”

“可玉禾说,这些事多了,你便不能在书院安心温书。”

“卖小食挣的银子,也会分我一半,就是不想让你分心。”

“淮儿呀,我知道你恨她往日弃你而去,可她真的变了不少。”

“你也莫要再动不动就吼她了,等她生下孩子,再重新找个人嫁了。”

“你娶了云萝,我也就没后顾之忧了。”

崔氏对之后的日子憧憬不已,脸露浅笑。

谢书淮回到自己东屋,坐在书桌前一动不动,桌上的书籍半天也没翻动一下。

脑海中一直回想着崔氏方才的话。

目光沉沉,眼神深邃而复杂。

次日,崔氏一提在家中歇息几日,林玉禾也同意了。

这几日,她身子的确吃不消。

而且旁边的摊贩,早就眼红了。

林玉禾不想因此事,被人嫉恨,埋下祸根。

用过早食后,不用备食材,林玉禾也闲了下来。

她不喜欢总待在房里,准备带着运儿到屋后四处走走。

摘些野花放在屋里,屋内空气也清香些。

泥墙院子的前面是一块开阔的水田,却不是谢书淮家的,而是县里大地主家的产业。

谢书院在界限处种上了树,而后又用栅栏把屋前都围了起来。

也隔开了那些鸡毛蒜皮的纷争。

小路则是从屋后蜿蜒而去,一直通到红叶村的大路口。

屋后一大块菜园,便是方氏当初为林玉禾买的。

运姐儿也喜欢这些花花草草,无奈她的小短腿,够不到长势稍高的。

林玉禾就用树钩钩下来让她摘,鼓励她的积极性。

山上出没的人多了,有挖药草的,有拾柴火的,还有来割草喂牛的。

一进山中总能听到说话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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