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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局+番外海岛来了个大美人,发明带崽样样行安宁马翠花

卡皮巴拉 著

其他类型连载

另一边,安宁带着小妮儿回了村里。她和小妮儿一人一身新衣服,又提着大包小包,立刻引起了村里人的注意。“哟,文远家的,你这是发财了啊?”跟安宁说话的是当初自告奋勇替她去要钱的钱婶子,她一双眼睛黏在安宁手上的袋子,仿佛想要用目光把牛皮纸袋看穿。安宁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妈说过的,我的工作让给文英,文英的工资就有我一半。这次上县城我担心钱不够,就去她那问了问,文英就把这些年该给我的部分给我了。”钱婶子眼睛顿时睁得老大,扯起了嗓子:“工资的一半?对,马翠花当时好像说过这事儿。这得有五六年了吧?岂不是能有几千块?”她这么一嚎,附近不少人开门出来看。“没......没有那么多。”安宁急忙解释。钱婶子根本没给她解释的机会:“小妮儿身上这套新衣服怎么也...

主角:安宁马翠花   更新:2025-01-19 15:29: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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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安宁马翠花的其他类型小说《结局+番外海岛来了个大美人,发明带崽样样行安宁马翠花》,由网络作家“卡皮巴拉”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另一边,安宁带着小妮儿回了村里。她和小妮儿一人一身新衣服,又提着大包小包,立刻引起了村里人的注意。“哟,文远家的,你这是发财了啊?”跟安宁说话的是当初自告奋勇替她去要钱的钱婶子,她一双眼睛黏在安宁手上的袋子,仿佛想要用目光把牛皮纸袋看穿。安宁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妈说过的,我的工作让给文英,文英的工资就有我一半。这次上县城我担心钱不够,就去她那问了问,文英就把这些年该给我的部分给我了。”钱婶子眼睛顿时睁得老大,扯起了嗓子:“工资的一半?对,马翠花当时好像说过这事儿。这得有五六年了吧?岂不是能有几千块?”她这么一嚎,附近不少人开门出来看。“没......没有那么多。”安宁急忙解释。钱婶子根本没给她解释的机会:“小妮儿身上这套新衣服怎么也...

《结局+番外海岛来了个大美人,发明带崽样样行安宁马翠花》精彩片段

另一边,安宁带着小妮儿回了村里。
她和小妮儿一人一身新衣服,又提着大包小包,立刻引起了村里人的注意。
“哟,文远家的,你这是发财了啊?”
跟安宁说话的是当初自告奋勇替她去要钱的钱婶子,她一双眼睛黏在安宁手上的袋子,仿佛想要用目光把牛皮纸袋看穿。
安宁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妈说过的,我的工作让给文英,文英的工资就有我一半。这次上县城我担心钱不够,就去她那问了问,文英就把这些年该给我的部分给我了。”
钱婶子眼睛顿时睁得老大,扯起了嗓子:“工资的一半?对,马翠花当时好像说过这事儿。这得有五六年了吧?岂不是能有几千块?”
她这么一嚎,附近不少人开门出来看。
“没......没有那么多。”安宁急忙解释。
钱婶子根本没给她解释的机会:“小妮儿身上这套新衣服怎么也要三十块钱吧?我还是当初去县城看病的时候,在百货大楼见过的呢!”
安宁低下头,仿佛不知道怎么解释似的,最终,她小声道:“妮儿她从生下来就没穿过新衣服,马上就要过年了......”
“嚯,这年头有几家小的能穿新衣服啊!不都是捡哥哥姐姐的穿吗?”钱婶子眼珠子转了转,似乎是想起了什么,又道,“不过你家妮儿都这么大了,一件新衣服都没有,确实是......”
安宁涨红了脸,拉住小妮儿就走:“上......上次多谢钱婶儿帮忙了,我......我先去把钱还给大队长。”
安宁脚下生风,不管身后的人怎么叫都没停。
没多久,安宁从宋文英那里拿到几千块的消息就传遍了村子,她则是带着小妮儿与大队长宋栋梁面对面地坐着,双方都十分沉默。
宋栋梁抽了口烟,沉声道:“这种事,别说是我们大队了,就算整个公社都没有先例,更何况你们这还是军婚。”
安宁一只手猛掐自己的大腿,另一只手则是抹着不存在的眼泪:
“如果可以,我也不想当公社里的第一人。
可您也看到医院的检查报告了,要是再继续下去,我们娘俩根本没有活路。我就算了,可妮儿还小,我不能让她......呜呜呜,我不求队长您做主,我只求您开个介绍信,我自己去找文远商量。”
工作让给宋文英后,沈安宁的户口就被马翠花迁到了大队,安宁想去找宋文远离婚,必须得大队上开介绍信才行。
宋栋梁看安宁这副梨花带雨的样子,心里也不好过。
他一口气将剩下的烟全部吸完,把烟屁股按在火坑里,缓缓吐完烟雾,叹了口气。
“不行,孩子都这么大了,文远估计也该升连长了,马上就到能享福的时候,哪能说离就离呢?这样吧,我找个时间,给你公婆做做思想工作。总归是一家人,还是得过下去。”
从大队长家离开,安宁脸上难过的表情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她从来没想过这件事会一次成功,离婚在这个年代,确实惊世骇俗。
她之所以来找大队长,就是先让他们适应适应,等自己闹够了,然后说可以不离婚,但要随军,想必他们就会接受给自己开介绍信了。
反正要先离开这里,到时候是真的去随军,还是找那个男人商量离婚,大队这些人可就管不住了。
回到家门口,安宁先是站了一会儿,等很多人都看到她的犹豫后,这才带着孩子进了院子。
“你这个小贱人,竟敢去找文英要钱!”一进门,听到响动的马翠花就冲出来骂。
安宁故意没关院门,让其他人能看到。
她冲马翠花笑了笑,小声道:“那本来就是我的钱,拿回来怎么了?而且,不仅是在宋文英那里的,那些被你拿走的钱,我也要拿回来。”
马翠花瞪大眼,没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她从文英那里拿了一千块还不够,还要从她这里拿钱?
“反了天了,什么你的钱!那都是我的钱!”马翠花怒火攻心,一下就朝安宁扑了过去。“我今天不好好收拾你一顿,我马翠花三个字就......”
“啊——!”
安宁发出一声惨叫,踉跄着往后退了一步,重重摔在了院门口,摔在了所有人都能看到的地方。
倒下的同时,她朝小妮儿使了使眼色。
小妮儿立刻哭着扑上去,冲着马翠花大叫:“奶,你别打我妈了,你要打就打我吧!都怪我,是我没站稳才被你推倒伤到头的,你把我打死吧!打死了就不用出医药费了!求你别打我妈妈了......”
马翠花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幕,又不敢置信地朝四周看去,回应她的,是一个个看到脏东西的眼神。
向来爱做表面功夫的她,说话都结巴起来:“我......我没打她,我根本没有碰到她!”
宋文英一直躲在屋里探头探脑,她本来想着,把这件事悄悄告诉她妈,让她妈从沈安宁这里拿到钱,然后她弄点回去,自己再存点,填上家里的空缺。
可这个蠢货竟然把消息闹得整个村子都知道了。
他们家这么要面子,这钱怎么要得回来?
心里又气又急,宋文英脑子一热,大喊道:“对,我妈没打她,我看见了,我就站在这里,她是装的!”
有人凉凉开口:“你是她女儿,你当然帮着她说话。”
马翠花和宋文英一时间百口莫辩。
这时,宋家的顶梁柱宋满仓带着大儿子宋文强终于出现了。
五十多岁的宋满仓腰杆已经无法挺直,但常年的劳作让他浑身充满了腱子肉,板着脸时,看起来很有威慑力。
他身旁的宋文强也像个保镖似的,杵在他身后一动不动。
“你们闹够了没有?”
宋满仓开口,全场鸦雀无声。

“同志?”
见对方愣住了,安宁又叫了一次。
在远处时,她就觉得这个人长得好,靠近后看,果然很帅,完全长在了她的审美上。
不过好像不太聪明的样子。
宋文远在安宁的呼唤中回过神来,神色复杂地看向对方。
虽然时隔六年未见,对方清瘦了许多,但他一眼就把妻子认了出来,可对方却一副全然不认识他的样子。
还有她牵着的那个女孩,就是他的女儿吗?
他只在家中的来信中知道自己有了一个孩子,但从来未见过孩子的模样。
跟她母亲一样,很瘦。
他很想把两人拉到旁边去说话,问问她们这些年的情况,问她们为什么会到这边来。
但是现在他正在执行潜伏任务,在任务结束前都要以现在的身份示人,还不能与她们母女相认。
“是,不过......”
正当宋文远想要找借口让安宁避开这趟船时,旁边又有几人结伴而来,好巧不巧,里边刚好有他今天的任务目标。
“同志,去海岛是这艘船吧?”其中一人问道。
为了不让任务目标怀疑,宋文远无奈只能应了一声:“是。不过船还有一个多小时才出发,几位可以上船先等,若是觉得船上晃,可以在附近转转,等时间快到了再来也行。”
“那我们先在附近转一会儿,一会儿再过来。”那几人说着便离开了。
“我想先上船,船票是给你验吗?”安宁问。
“不用,一会儿快开船的时候会有人来查票。”
宋文远暗中朝某个方向打了个手势,收到同样的回复后,这才走向安宁,一把提起她放在地上的行李。
“你带孩子不方便,东西我帮你拿上去。”
“谢谢你,你真是个好人。”
船员的主动帮忙让安宁忍不住多看了他一眼,她一路上过来都没人提出过帮忙,这人还怪好的。
难怪长得帅!
宋文远本想帮安宁把东西搬到舱室,不过安宁和小妮儿都是第一次见到大海,也是第一次坐船,表示想在外边待着。
于是他帮两人找了两根凳子,告诉她们不要随意在船上走动后便离开了。
宋文远一走,小妮儿就变得活泼起来。
“妈妈,好漂亮!我们要到海的那边去吗?”
安宁一把搂过她,笑着说:“对呀,海的那边有一个岛,岛上有很多好吃的,好玩的。”
“有今天我们吃的那个......那个......”小妮儿那个了半天,愣是没想起她刚才吃的是什么。
“八爪鱼。”
“对,八爪鱼!”
“有啊,还有螃蟹、海螺、贝壳、皮皮虾......”
宋文远在远处看着母女二人的亲密互动,嘴角无意识地勾了起来。
他静静地看了一会儿,叫来了同船的另一个船员。
那名船员先是观察了一下四周,随后看见甲板上的母女,压低声音道:“海哥,咋了?那对母女也有问题?”
“不是。”宋文远说,“目标人物已出现,到时候我负责指挥抓捕行动。叫你过来,是让你在行动的时候帮我看着点她们,别让她们牵扯进去。”
“行。”
船员没有多问,一口答应下来。
他们已经在这条船上待了很长时间了,像这种带着行李和孩子的一般都是随军的军嫂,战友的老婆孩子,自然是要帮忙照看的。
交代完这件事,继续工作前,宋文远又不甘心地来到了安宁面前:“要喝水吗?一会儿人多了就顾不上你们了。”
安宁停止了跟小妮儿的玩闹,礼貌回应:“不用了,谢谢。”
这人还真怪好的,服务相当周到。
小妮儿也有样学样:“不用了,谢谢叔叔!”
宋文远见她是真认不出自己,生着闷气走开了。
有的人晕船,有的人却喜欢在水上荡着的感觉,安宁和小妮儿就是后者。
她给小妮儿讲了好几个关于大海的故事,有哪吒闹海,有精卫填海,有美人鱼,把小妮儿听得一会儿哭一会儿笑的。
船早在她讲第一个故事的时候就开了,等她讲完美人鱼时,身旁不知何时多了一个打扮朴素的女人。
对方对她讲的故事很感兴趣,开口便聊了起来:“好巧,你也喜欢看国外的故事书吗?”
安宁不大喜欢自来熟的人,但她还是礼貌回应道:“没有,我也是听别人说的,我也不知道这是哪里的故事。”
去海岛的女人,很有可能跟她一样是军嫂。
虽然她已经打定主意要离婚,但现在她还是宋文远的妻子,总不能顶着这个名头替他得罪人。
“原来是这样。其实我是很小的时候,奶奶讲给我听的,我奶奶当时还到外国留过学,不过后来,家里的那些洋文书都没有了。”
对于更加敏感的话题,安宁尴尬而不失礼貌地继续点头,小妮儿早在陌生人出现在附近时就已经不说话了。
见安宁不接话,对方也没再继续下去,又聊起了其他:“你带着这么一大袋行李,又带着孩子,应该是随军的军嫂吧?”
“是。你也是吗?”
这不是什么不能说的。
“我不是,我是去海岛看亲戚的。”女人热情道,“军嫂好啊,就是住在军区大院,部队管得严,没什么自由,想干什么都受限制。”
她说着说着,又把话题转移到了国外的名著上。
一会儿感叹什么什么大师,一会儿又可惜什么什么著作,她只能从自己的回忆里品味那些故事。
听到这里,安宁终于察觉到了不对劲。
这个女人并不是在跟她闲聊,闲聊的话,基本上是说到哪聊到哪。
按道理说,她们聊到军嫂这个话题,接下来要么就说军嫂的生活,要么就问对方的老公,哪有把话题又往名著上扯的?
对方显然是带着目的跟她聊天的。
可是,一直聊名著又能聊出个什么呢?
安宁一边敷衍着对方,一边复盘两人从开始到现在的聊天内容。
等等,虽然聊的时候没觉得,但是整体一看,这个人的话只表达了一个意思,那就是国外好,国内差。
嘶!
这家伙,不会是觉得她是个看过外国人写的童话故事的军嫂,有可能亲近外国人,就想把她发展成间谍吧?

小妮儿在医院缝了五针,因为天色已晚,安宁带着她在附近的招待所住了下来,准备第二天去做个体检。
不仅是小妮儿,原身的身体这些年来也透支了太多健康,需要全面的检查。
把孩子哄睡后,安宁才有时间思考接下来的安排。
如果是穿越到其他人身上,她绝对会在拿回属于原身的东西后,带着孩子就走,不可能在这个家多待一秒。
不管是南下还是北上,凭借着她身上的这一千多块钱加上“预知未来”的能力,不说过得风生水起,也绝不会差到哪里去。
问题就出在孩子的父亲身上。
对方是个军人。
扯了结婚证的那种。
不仅是个军人,还是个军官。
就光是这一点,她就不可能,也不能随便乱跑。
安宁思来想去,只剩下当初宋文英说漏嘴的随军这条路。
不管到时候能不能顺利离婚,只有离开红旗公社去到部队,她的计划才能继续进行下去。
次日一早,安宁就带着宋小妮儿到医院把能做的检查项目全部做了一遍。
她发现小孩已经有了自闭的倾向,反正抽血的项目得等三天才能拿结果,干脆带着出生后就没离开过村子的小妮儿在县城好好地玩一玩。
安宁不知道的是,在她去玩的同时,镇上的宋文英也踏上了回家的路——
早上,厂里的领导来找她谈话了,谈话的内容与她现住的那套房子有关。
四十出头的厂领导看着和蔼可亲,说出来的话却不容拒绝:
“小宋啊,你和小郝虽然都是厂里的工人,小郝还是厂里职工的子弟,但按照厂里的规定,你们是没有资格分房的。
其实当初在小沈把工作让给你之后,厂里就该把房子收回来。
只是我们念着你刚来镇上,人生地不熟的,又刚结婚,厂里就一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让你住到了现在。
但是你也知道厂里的情况,很多干了十多年的老人都没分到房,一直盯着这一块儿呢!
最近有人把你们的情况反映到我们这儿来了,我们当领导的也不能一味的继续偏袒下去,只能委屈你们搬个家了。
当然,厂里的领导也不是那种不近人情的人,你看大概需要多长时间才能搬出去?我回去也好给其他领导一个交代。”
听到对方的话,宋文英感觉天都要塌了。
当初追郝仁的女的有不少,有正式工作都是最基础的,可郝仁什么会选择她?
一方面是她给自己树立的人设太好,另一方面不就是她住在厂里分给沈安宁父母的房子里吗?
她婆婆是厂里的领导,性格强势得很,不仅是她,就连她亲儿子都不待见对方。
宋文英这里本身就有住的地方,两个人结婚之后就不用跟父母挤在一起了。
而且因为都是纺织厂的职工宿舍,减少矛盾的同时,中午还能回去吃饭,省了一大笔开生活的费用。
要是让郝仁知道这件事,她该怎么办?
当时她顶替沈安宁工作的时候,厂里没说要把房子收回的事,她也就心安理得的住了下来,谁知道现在居然给她来这出。
等等?
沈安宁?
宋文英的脑子很快就转了过来。
这件事都过去五年时间了,这房子她也住了五年。
过去的五年时间里什么事都没有,怎么厂领导早不来找她谈话,晚不来找她谈话,偏偏沈安宁刚走就来找她谈话了?
要说这里边没有沈安宁坏她的事,她是半点都不相信。
问题是厂领导已经找她谈话了,这件事就成了板上钉钉的事实。
宋文英只能给对方一个模糊的时间,第一时间跑去找婆婆坦白了这件事,只是隐瞒了宋安宁的事。
毕竟她婆婆是车间主任,说不定能想办法让厂里不要把这套房收回去。
随后她就请了假,准备回家去看看,沈安宁到底是什么情况。
她不相信被欺负了五年都一声不吭的女人,才几个月不见就发生了这么大的变化,一定是家里发生了什么她不知道的事。
如果是她妈的问题,那她不介意再给她妈出点“好”主意。
沈安宁从她这里拿去的那些钱,她即将失去的房子,以及她可能出现的家庭矛盾......宋文英的心都在滴血。
她要是不把那些钱拿回来,她就不姓宋!
这边,安宁带着小妮儿直奔县城的百货大楼:“走,妈妈带你买新衣服去。”
小妮儿长到五岁,亲爹每个月寄回来那么多钱,一件新衣服都没有,穿的都是大宝穿不下也改不了的旧衣服。
如果不是扎着小辫子,根本看不出是个女孩子。
医院的检查报告没出来,不知道要从哪开始补起,但换身行头完全不影响。
安宁既然把小妮儿看病的事闹大,到了镇上又找宋文英要了这么多钱,就做好了回去跟那家人翻脸的准备,自然不能再苦了自己和孩子。
所以到了县城看完病后,第一件事自然是买买买。
小妮儿听了安宁的话的眼睛一亮,但很快就暗了下来。
她虽然还小,却已经懂了很多东西。
她知道赔钱货是什么意思。
这是奶奶和大宝最常挂在嘴边骂她的话。
站在百货大楼门口,小妮儿不安地抓住安宁的衣角:“妈妈,妮儿不要新衣服,奶奶骂。”
“没事的。”安宁轻抚小妮儿干得有些开裂的小脸,“奶奶以后都不会再骂小妮儿了。”
小妮儿眨了眨眼,没说话,显然对这话的真实性表示怀疑。
安宁继续哄道:“你看县城别的小朋友都有新衣服穿,我们小妮儿不想穿新衣服吗?”
小妮儿迟疑了片刻,点了点头:“想。”
她停顿了一下,又道:“但是我不想妈妈被奶奶骂。”
原来不是担心自己被骂,而是担心她回去被骂。
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像天使的小孩?
安宁的心软得一塌糊涂。
“没事,我们先去买衣服。奶奶骂就骂她的吧,反正也掉不了几块肉。”
“噗嗤!”一声嗤笑从旁边传来,对方的语气充满了优越感,“乡下来的土包子还想在百货大楼里买衣服?你买得起吗?快走开,别把人家的地儿搞脏了!”

进屋后,大队长和大队书记被请上了主位,宋满仓则是坐在他旁边。
郝仁倒也想跟进来,毕竟里边还涉及他的钱呢,但是被宋满仓客客气气地请出去了,并且将宋文英一起留在了外面。
开玩笑,他正愁着呢,哪有功夫应付女婿?
谁的男人谁自己去解决。
刚才宋栋梁把他拉到一边说话,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让他今天把这件事处理好。
临近年底,正是公社下大队评先进的时间,不仅要看各大队的粮食产量,还要看大队成员的思想教育成果。
这事儿一旦闹出去,他们大队因此得不到先进,年底公分兑来的钱就会变少,到时候整个村的人都会恨上他们。
这顶帽子一戴,宋满仓怎么可能坐得住?
只能妥协。
大队书记是一名三十出头的儒雅男人,戴个眼镜,是上面派下来的干部。
他的语气十分和善:“小沈同志,你的事呢,我们已经听说了。今天,我们就是来帮你解决的。你有什么想法不要藏着掖着,直接说出来,我们一起商量。”
书记刚开口,安宁就开始掐大腿酝酿情绪,等他说完的时候,安宁这边看起来又开始想哭了,她脸上的巴掌印还红着呢!
她拉着小妮儿,强忍泪水,断断续续地抽泣着:“书记,大队长,今天的情况你们也看到了。我们娘俩要是继续在这个家里待下去,哪还有活路?我就算了,可小妮儿她......她才五岁啊!呜......我想离婚。”
“不行!”
大队长想都没想就开口拒绝。
还是那句话,军嫂因为这种事离婚影响非常恶劣,会牵连到整个大队甚至是公社,所以决不能出现。
不过,他很快发现自己语气不对,赶紧找补道:“小沈同志,这事的问题主要在家里,文远在部队辛苦训练,保家卫国,每个月还寄十块钱的津贴回来,何其无辜?要是你因为这点事离婚,可不就错过一个好男人了吗?”
他说着,猛地朝宋满仓打眼色。
虽然今天发现沈安宁也会当面一套背后一套,但宋满仓依旧不愿意让儿子跟二儿媳离婚。
不说沈安宁是自己带着工作来的,在工作没了之后,家里也被她收拾得干干净净,除了没生男娃,别的地方几乎挑不出什么错。
如果不是家里的老太婆做得太过分,对方也不会干出这样的事来。
他也开口道:“老二媳妇,我们欠你的自然会补给你,不过离婚这个事情不要再提,我是不会同意的。”
隔壁房间传来宋大宝如杀猪一般的叫声,宋大嫂倒是想管,可是宋大宝已经被马翠花给宠坏了,根本就没把她这个当妈的放在眼里,所以只能跟在宋大宝屁股后面追,只求他不要出去影响大家谈事情。
安宁怯怯地看了那个房间一眼,又摸了摸小妮儿的脑袋,低下头:“大宝年纪小,我不怪他,可要等他懂事需要的时间太久了,我怕......”
她像是想到了什么,又道:“先前小妹同我说过,文远写信回来说过些日子让我去随军。既然你们不同意离婚,那队长和书记你们给我开个介绍信,让我随军去吧。”
几人一听,这倒是个好法子。
宋文远本来就有打算让沈安宁去随军,离开了宋家,也不会有这些糟心事,他们大队更不会受到影响。
然而就当宋满仓准备同意时,马翠花却跳了出来:“我不同意!”
她这话一出,满屋的人都看向她。
马翠花向来是个窝里横的,在外的战斗力不及在家百分之一,被大家这么一看,立刻就怂了下来。
她不想沈安宁去随军,是不想家里缺一个劳动力,不想让这个生不出儿子的女人去部队享清福,最主要的是,她担心沈安宁去随军之后,儿子就不往家里寄钱了。
马翠花绞尽脑汁想出了个理由:“随军哪有那样简单的?文远之前也说要打申请,她要是一声不吭就这么过去,不是给人部队添麻烦吗?”
安宁听了立刻道:“如果手续没办下来,我就到部队附近的村子住。我有钱,我可以租他们的房子。等手续下来我再搬进家属院。”
“什么你有钱?那是我......”马翠花脱口而出,又急忙刹住车,“女儿给你的钱。”
宋栋梁摇了摇头:“老姐姐,我和书记都在这里,文英的工作是怎么来的你心里清楚,我觉得这个事再提对谁都不好,你觉得呢?”
如果换成别的事,马翠花应也就应下了。
可这是钱,一千块钱!
她梗着脖子:“就算是这样,我们还没分家,哪有媳妇自己拿钱的?我要求也不高,她自己留五十在身上,剩下的我帮她存着!”
安宁抽泣:“要不我还是离婚吧......”
“别!”
这下连宋满仓都急了,这个拎不清的老太婆!
三人你一言我一语,终于让马翠花松了口:“那就这样吧,不过,文远每个月的津贴还是得寄一部分回来。他不在家,就当是他的养老钱。”
安宁冷漠:“你儿子要是孝顺,我没什么意见。”
谈话谈到现在,基本上已经结束了,安宁的目的顺利达成。
至于安宁当时跟宋满仓提出来的第二个要求,没有成功,但是大队长帮她要到了两百块钱,是原身当初交给马翠花的部分。
某位名人说过,如果在人多的房间里想要开窗,那就主张掀开屋顶。这样的话,等大家都拒绝后再提开窗,他们就都同意了。
这次她的成功也是得益于这个道理。
介绍信到手,安宁当晚就收拾好了东西,包括她新买的那把锁。
第二天一早,她带着小妮儿离开时,只有宋大嫂起床了,在做以前原身需要做的那些事。
“我要是你,就不会把孩子给婆婆带。你看他还认你是妈吗?”
安宁心中没有升起丝毫同情,只是淡淡地提了一嘴,宋大嫂愣神时,她已经带着小妮儿转身离开。
宋文远当兵的地方在南边的海岛上,要到县城坐三十多个小时的火车,然后转轮船才能到达。
这个年代的治安跟后世可不一样,火车上的人更是成分复杂,别说小偷了,就算是人贩子都有不少,很多小孩就是在火车站丢的。
安宁把她买的新衣服和吃的塞进麻布口袋最里面,给自己和小妮儿换上以前那破破烂烂的衣服,又跟人换了几个杂粮饼和两瓶水,就是这一天半的干粮。
原身和小妮儿这几年来被虐待得面黄肌瘦,加上安宁的故意扮丑,一路上果然没有被人盯上,安安稳稳地来到了半岛。
还没下车,他们就感受到了咸湿的海风的气息。
现在是冬天,其他地方需要穿大棉袄的日子,这边竟然还有十多度。
三十多个小时的火车一点都没有影响到小妮儿的热情,一下车她就抱住了安宁,有些不敢相信地问道:“妈妈,我们真的不用回去了吗?”
安宁笑着摸了摸小妮儿的脑袋:“是啊,以后都不用回去了。很快就要见到爸爸了,开心吗?”
小妮儿撇了撇嘴:“才不要爸爸,我有妈妈就够了!”
安宁失笑。
多年来父亲这个角色的缺失让小妮儿很难对方抱有期待,至于以后,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吧。
安宁带着小妮儿在半岛的国营饭店吃了一顿这边的特色菜,两人才再次出发,前往去海岛的港口。
这个港口虽小,但因为是海岛的经济命脉,所以人还不少,安宁一下子就找到了售票的地方。
近期去港口的船一天只有一趟,出发时间刚好在一个小时之后。
买完票,安宁抓紧时间带小妮儿去找船。
然而她在码头上看了半天,感觉这里的船都是破破烂烂的,长得还很像,她愣是没看出哪一条是去海岛的。
四处打量时,一名站在远处的瘦高船员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黑是黑了点,但五官长得很好,说是英俊也不为过,加上挺拔的身姿,让安宁一眼就从众多人员中看见了他。
有点像原身记忆中的宋文远。
五年过去,原身对宋文远的记忆已经模糊,具体细节早已记不清,但宋文远是军人,还是军官,怎么可能在港口当船员呢?
所以安宁在大脑出现这个想法的第一时间,就把这个猜测叉掉了。
有穿得正式的船员,应该是去海岛的船吧?
安宁牵着小妮儿朝对方走去。
靠近了,那名船员也看见了她。
安宁没有注意到对方脸上略微怪异的神色,两人几乎是同时开口:
“我......”
“同志你好,请问这是去海岛的船吗?”
正在出任务,刚想让媳妇儿假装不认识自己的宋文远:??????

开门的是个头发花白,但精神十足的老太太。
老太太一看就不好相与,眼白多眼珠小,板着张脸,抬头瞪着安宁,一声不吭。
安宁越过老太太的身影,看清房内拥挤的模样后,对她温和地笑了笑:“请问是丁师傅家吗?”
“你谁呀?”
“我是沈卓越的女儿,丁师傅之前教过我爸的,这次回来,想过来看看丁师傅怎么样了?”
“什么沈卓越?没听说过!老丁指导过的人多了去了,都是些养不熟的白眼狼!
以前老丁还在位置上的时候个个都来巴结,现在知道我们过得不好,需要帮助,谁都不来搭理,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你也是来看我家热闹的吧?
滚滚滚,赶紧滚!”
听着老太太骂骂咧咧的话,安宁笑容更盛。
这老太太跟她记忆中的那副样子一模一样,她要的就是这份胡搅蛮缠。
就在老太太准备拿扫把把赶安宁赶走的时候,安宁一句话就让她停了下来。
“阿婆,你们不想分大房子了吗?”
别看这老太太这样,他们一家其实也是可怜人。
她的丈夫丁师傅虽然是厂里的老人,但临近退休才等到厂里建职工宿舍。
等宿舍建成的时候,丁师傅已经退休了,不再有资格分房。
而他们的儿子接班进厂那是从一级工干起,厂里也没有给一级工分房的道理。
后来是老太太找领导闹了一通,才勉强给他们分了间一室一厅的宿舍。
可问题是他们儿子非常能生,媳妇刚进家就怀了,十年里,给他家添了五个大胖小子和一个姑娘。
一共九个人,挤在三十来平的宿舍里。
那真是走路都套脚,转身都麻烦,孩子更是活动不开。
在沈安宁记忆里,等丁师傅的儿子有资格分房时,厂里的职工房都已经分得差不多了,厂子的利润也不支持他们再修建新的宿舍,所以只能等有人搬走他们才能挪位置。
但整个厂里,没分房的人都盯着呢!
肯定是可着又有本事,又有背景的人来,丁家的事只能一拖再拖。
现在孙子都到了成亲的年龄,但谁都不愿和他家结亲。
因为没地方住。
一开始,厂里领导还觉得丁家可怜,但丁家有个胡搅蛮缠的老太太,隔一段时间就要找厂领导闹一次,闹多了,就把这份同情给闹没了。
安宁被老太太请进了家。
“你不是来寻老太我开心吧?”老太太还是那副凶巴巴的模样。
“怎么会?我爸爸当初确实受过丁师傅的指导,一直念着他的情!”
老太太盯着安宁看了好一会儿,忽然道:“我想起来了,你爸妈是不是当初救火的时候......”
“对。”安宁大方点头。
“你爸妈因公殉职,厂里没给你安排工作?”老太太又问。
“安排了,不过我怀孕后,婆婆怕我辛苦,就让小姑子代我上班,分我一半的工资。”安宁回答。
“你爹娘在天之灵,知道这事,一天能骂你八百遍。”老太太的嘴一如既往的恶毒。
安宁笑了笑,没再继续这个话题:“不说这个了,说说房子的事吧。”
提到房子,老太太的脸立刻板了下来:“有什么好说的?我天天盯着的,只要有房子空出来,我马上就会知道。”
“那可不一定。”
老太太斜着眼看她,就连老太太一直在干活的媳妇也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想听听安宁能给他们带来什么消息。
“我家两室一厅的房子是厂里分给我爸妈的,我爸妈因公去世后,我继续在那住。后来我工作给了小姑子,她就住进去了,厂里一直没收回。她和她老公都是刚进厂的职工,最高的也才二级工,按照规矩,是没资格分房的。”
安宁的话点到即止,老太太听了这话,脸涨得通红,连喘气声都粗了不少。
安宁等她消化了一会儿,继续道:“消息我是告诉你们了,要怎么做,就看你们自己了。不过......”
“不过什么?”
老太太伸手想抓住安宁,但安宁怀里还抱着小妮儿,她又把手缩了回来。
安宁道:“您也看见了,我孩子摔到脑袋了,我准备带她去县城检查,钱不大够。如果您愿意援助我一些,我可以跟您去厂领导面前说明情况。”
“好!”老太太当即答应下来,招呼一直在旁边的媳妇,“摔到脑袋是大事,美娟,去给小沈同志拿五百块钱!”
说完她又看向安宁:“孩子病了,在班车上挤着不合适,我二孙子在运输队干活,我叫我媳妇让他给你找车去县城,咱先去跟领导把这事儿说一说,耽搁不了多长时间,回来就能直接上车。”
安宁算到这老太太家有钱,但她没想到这老太太这么大气,开口就是五百,还要找车送她去县城。
不过仔细想想也正常,这年头分的房子只要不出意外,是能一直住到死的。
五百块钱换一套房,简直是太值了!
跟着老太太来到厂领导办公室,领导居然还记得她。
安宁说明情况时,对方还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你爸妈就你一个女儿,把你养得太好了。我当时就让你别把工作让出来,你非不听。现在你都不是咱们厂的职工了,还惦记着你爸妈欠的人情。”
后来他不知想到了什么,冲两人摆了摆手:“行了,这件事我知道了。丁明辉也算是我们厂的技术骨干,也该分房了,我会让人盯着的。”
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安宁不仅替原身拿回了一部分属于自己的东西,荷包里还多了一千五百块钱,带着小妮儿坐上了丁家二孙子找来的去县城的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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