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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大明:朕要这江山万世长存!文桃雯薛舒菲小说

天涯逍遥 著

现代都市连载

泰昌元年八月二十八日(1620年),新升的太阳驱散了黑暗,将光明带来人间,但却驱散不了北京城笼罩的惶恐。本该人潮汹涌的北京城,此刻各坊的街道上,却显得很是萧瑟,宛如一座死气沉沉的鬼城。呼啸吹动的寒风,卷起了阵阵土尘,叫街道上行走的人,都下意识缩了缩脖子,伸手遮挡眼前,眯着眼,顶着寒风,快步向前走去。随着寒风吹动的轨迹,刺眼的光芒,被明黄色琉璃瓦反射,叫坐在慈庆宫殿顶的少年伸手遮挡,透过自己的指缝,一座略显破败老旧、红墙褪色的慈庆宫,便映入在少年眼里。“校哥儿…上面危险,快下来!!”在慈庆宫正殿前的空地上,一长相雍容的妇人,面露担忧的抬头呼喊,然少年却并未起身下去。听着那带有关切和担忧的呼喊,少年低头看去,却不由轻叹一声,想起自己的处...

主角:文桃雯薛舒菲   更新:2025-02-08 15:09: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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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文桃雯薛舒菲的现代都市小说《重生大明:朕要这江山万世长存!文桃雯薛舒菲小说》,由网络作家“天涯逍遥”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泰昌元年八月二十八日(1620年),新升的太阳驱散了黑暗,将光明带来人间,但却驱散不了北京城笼罩的惶恐。本该人潮汹涌的北京城,此刻各坊的街道上,却显得很是萧瑟,宛如一座死气沉沉的鬼城。呼啸吹动的寒风,卷起了阵阵土尘,叫街道上行走的人,都下意识缩了缩脖子,伸手遮挡眼前,眯着眼,顶着寒风,快步向前走去。随着寒风吹动的轨迹,刺眼的光芒,被明黄色琉璃瓦反射,叫坐在慈庆宫殿顶的少年伸手遮挡,透过自己的指缝,一座略显破败老旧、红墙褪色的慈庆宫,便映入在少年眼里。“校哥儿…上面危险,快下来!!”在慈庆宫正殿前的空地上,一长相雍容的妇人,面露担忧的抬头呼喊,然少年却并未起身下去。听着那带有关切和担忧的呼喊,少年低头看去,却不由轻叹一声,想起自己的处...

《重生大明:朕要这江山万世长存!文桃雯薛舒菲小说》精彩片段


泰昌元年八月二十八日(1620年),新升的太阳驱散了黑暗,将光明带来人间,但却驱散不了北京城笼罩的惶恐。

本该人潮汹涌的北京城,此刻各坊的街道上,却显得很是萧瑟,宛如一座死气沉沉的鬼城。

呼啸吹动的寒风,卷起了阵阵土尘,叫街道上行走的人,都下意识缩了缩脖子,伸手遮挡眼前,眯着眼,顶着寒风,快步向前走去。

随着寒风吹动的轨迹,刺眼的光芒,被明黄色琉璃瓦反射,叫坐在慈庆宫殿顶的少年伸手遮挡,透过自己的指缝,一座略显破败老旧、红墙褪色的慈庆宫,便映入在少年眼里。

“校哥儿…上面危险,快下来!!”

在慈庆宫正殿前的空地上,一长相雍容的妇人,面露担忧的抬头呼喊,然少年却并未起身下去。

听着那带有关切和担忧的呼喊,少年低头看去,却不由轻叹一声,想起自己的处境,心里有些杂乱。

他现在叫朱由校,是大明被誉为最短命的皇帝,泰昌帝朱常洛的皇长子,他穿越到大明已有两天。

还没完全适应新的身份,但彼时所处的内廷环境,御极称帝不足月的泰昌帝,却已生命垂危,这叫他不得不面对现实。

前世作为一名普通的工科狗,熟悉明末历史的他,从没想到有朝一日自己会穿越,还附身在历史上褒贬不一的木匠皇帝身上。

难道就因为自己讲了句:我大明天下无敌吗?!

初来明末的这两天,对他而言可谓度日如年,熟悉又陌生的环境,牛马蛇神横行的明末,一切都是那般的不友好。

但在昨夜愕然听闻,自己明日要离开慈庆宫,被带回乾清宫,朱由校便知自己名义上的父皇,要立太子,以稳大明国本了。

‘泰昌元年八月二十八,帝召英国公张维贤、内阁首辅方从哲等十三人进宫,皇长子出面相见……’

一段史料记载浮现心头,叫朱由校算真正融入这个时代,过去的已成过去,这人,要活在当下!

已发生的红丸案,还没生出的移宫案,叫朱由校在心里暗暗思定,从今日起,自己绝不能有丝毫懈怠。

他要逆天改命!

“校哥儿,快些下来。”

客氏小心的趴在木梯上,看向坐着的朱由校,面露忧色和焦急的说道:“乾清宫传来消息,王太监稍后便会来慈庆宫,要带您去乾清宫面圣,可不敢耽搁了时辰呀。”

“嗯,知道了。”

朱由校看向客氏,那雍容且带有担忧的面庞,叫他略显恍惚,随后站起身道:“乳媪,我们现在下去吧。”

“好,好。”

暗松口气的客氏,忙点头应道,随后便缓缓向下走着,边走边抬头道:“校哥儿,你可定要小心些,别摔着了。”

朱由校没有搭话,缓步朝木梯这边走来,转身,弯腰,脚踩在木梯阶上,稳当的向下走去。

“校哥儿,你方才可吓死我了,以后不敢做这危险之事了。”

在朱由校刚走下木梯阶,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一股有力的劲道,便将瘦弱的朱由校给带走了。

膨胀的衣衫。

淡淡的香气。

被紧紧抱着的朱由校,感觉自己快喘不上来气,艰难的说道:“乳媪,你勒疼我了,要喘不上来气了。”

“校哥儿,你没事吧。”噙着泪花的客氏,忙松开朱由校,关切道:“都是我的错,都是我不好……”

“好啦,乳媪,你还是快些带我梳洗一番吧。”朱由校笑道:“不然等会儿王太监来了,我便这般去见父皇,会被说的。”

“对,对。”

客氏忙点头道:“走,奴婢这就带殿下去梳洗更衣,不能叫皇爷心生厌恶。”

被客氏拉着走的朱由校,并没反抗,只是随着客氏向前走去,脑海里浮现出,自己有记忆以来,虽说被西李养着,但实际却是乳娘客氏在操持。

对西李,记忆深处是畏惧的。

对名义上的父皇,记忆深处却是惧内。

原本泰昌帝御极称帝以来,朱由校便跟着西李一块儿,住进乾清宫,可就因为这皇后之位没成,又被朝中大臣摆了一道,气愤的西李,竟私自将自己给送回慈庆宫,还叫客氏在旁照料。

只有愚蠢的女人,总是会做出匪夷所思之事。

“校哥儿,到了乾清宫那边,要记得谨言慎行。”

帮朱由校梳洗着头发,客氏不放心的嘱咐道:“奴婢暂时还不能跟您过去,您要多多的服侍皇爷,眼下皇爷龙体欠安,还有…不要惹娘娘生气,多跟娘娘说些话……”

坐着不动的朱由校,哪里会不明白客氏对自己讲这么多,到底是什么意思,深宫中哪里有什么秘密。

天子重病卧床,这已成国朝第一大事,在这样的局面下,天子下旨命他去乾清宫,意图已然很明确了。

‘李可灼、崔文升,还有郑贵妃…说来还要感谢你们啊,这红丸案与你们几位,只怕是脱不了干系的。’

朱由校心里暗暗说道,当前所处的境遇,泰昌帝驾崩已成事实,自己将要继承大统,成为大明天子。

但是面临的困境也不少啊。

与红丸案牵扯的郑贵妃一系,西李一系,方从哲为首的浙党,叶向高为首的东林党,外加朝中的齐楚各党,国朝演变的党争,足以叫他头疼不已。

“奴婢王安…奉皇爷旨意,请小爷回乾清宫面圣。”

本陷入沉思的朱由校,被殿外响起的声音打断,抬头看了眼客氏,眉头微蹙起来,对,还有这个亲近东林党的王安。

“乳媪,你先在慈庆宫待着,不必担心我。”

朱由校缓缓站起身来,看着眼眶微红的客氏,宽慰道:“要不了多久,一切就都会改变的。”

“校哥儿……”

客氏忍着哭意,伸手对转身离去的朱由校说道,与此同时,在她的内心深处,觉得自己养大的校哥儿,好像变了。

垂手走出殿门的朱由校,看着被十余名宦官簇拥的王安,在王安的注视下,朱由校扫视着慈庆宫的一切,当他踏出这里的那一刻,涉及内廷、外朝的风暴,将围绕着他展开!


当上大明的皇帝,意味着权谋算计,离间背叛,困难叠至的浪潮,会一波接连一波的袭来。

一只脚迈进王朝末年的大明,除了自身所存弊政和毒瘤,还受小冰河时期的影响,治下各地灾害频生,加之肆虐辽东的建虏,叫本就艰难的大明财政,更是雪上加霜。

朱由校明白自己面临的处境,但既然要当大明的皇帝,那他就有信心,一一将这些顽瘴痼疾和毒瘤铲除掉。

明确了登基大典、御马监掌印太监事,朱由校那紧绷着的心,才算稍稍放松了些。

“沙沙……”

在王安、张维贤、方从哲、刘一燝等人的陪同下,乘坐撵轿的朱由校,便朝着仁智殿方向而去。

身为大明的新君,尤其是以孝治天下的大明,对待大行皇帝一事中,朱由校必须要做到无可挑剔。

移宫案在自己的谋划和忍耐下,最终消散于无形。

那……红丸案呢?

坐在撵轿上的朱由校,神情看不出喜悲,心里却暗暗思量着,受内廷、外朝多方的牵绊和影响下,李可灼敬献红丸一事,致使泰昌皇帝身死,可最后的结果,却是那般的差强人意。

司礼监秉笔太监,掌御药房事的崔文升。

鸿胪寺丞李可灼。

这两个红丸案的涉案之人,一个贬到南京,一个遣戍边疆,可事实真相究竟怎样,最后却成了一桩悬案。

并且红丸案一事,叫朝中的东林党抓住契机,将方从哲从首辅之位拽了下来,闹得朝堂是不得安生。

此案的风波,一直闹到天启二年,才算告一段落。

这也为天启三年,东林党掌京察之实,驱逐朝中的齐楚浙党,奠定了坚实的基础。

‘红丸案…不能就此作罢,必须在举办登基大典前,拿下李可灼。’

想清楚前因后果的朱由校,眸中闪过一道精芒,‘此案,绝不能叫外朝定夺,必须借厂卫之手,除掉李可灼,杀了崔文升,拿下郑贵妃,将火引到就藩洛阳的福王身上。’

想执掌大明,就必须处处占据先机,不能叫外朝的党争,影响到整个国朝的秩序,不然之后插手辽东,保住熊廷弼,就不是那般容易的事情了。

还没完成登基大典的朱由校,思绪已想到御极称帝后,自己要做些什么,该做些什么了。

“殿下,仁智殿到了。”

王安微微欠身,对朱由校拱手作揖道。

“嗯。”

眼眶微红的朱由校,在张维贤、方从哲、刘一燝他们的注视下,垂手从撵轿上走了下来。

作为大行皇帝梓宫停灵所在,朝中的勋戚、廷臣、朝臣等,乃至是各府的命妇,都会按制前来致奠。

“陛下啊,您怎么就这般撒手人寰了啊,国朝不能没有您啊,陛下……”

在朱由校走进仁智殿,一众的哭嚎声中,其被一道痛哭流涕的声音吸引,在旁随驾的魏忠贤,小声提醒了一句。

‘真是猫哭耗子,假慈悲!!’

看着悲痛万分的郑贵妃,心里暗暗冷笑的朱由校,冷着脸,缓步走进仁智殿内,张维贤、方从哲、刘一燝等众朝臣陪同,这叫致奠的人群,目光都投在朱由校这个大明皇长子身上。

“父皇,儿来看您了。”

朱由校无视那些注视,撩起裙摆,红着眼,跪在灵前的锦垫上,强忍泪水道:“父皇仁德之名,大明上下无人不知……”

站在殿内的刘一燝、左光斗、杨涟等东林党大臣,一个个都面露悲切,拿着袍袖,擦起眼角的泪水。

作为他们东林党,力挺的大明国本正朔,就满朝文武大臣来讲,最不愿见到泰昌皇帝出意外的,便是东林党了。

毕竟从先前的国本之争,东林党就将重注投在泰昌皇帝身上,甚至不惜跟万历皇帝顶撞起来。

可到了该收获的时候,本该收获更多的东林党,却因泰昌皇帝的突然驾崩,叫很多东林党人都乱了阵脚。

“父皇,儿不相信您龙体那般康硕,怎好端端的就驾崩了。”

就在仁智殿内一众人等,心思各异之际,本跪着的朱由校,猛然站起身来,一甩袍袖,沉声道:“一定是有奸人暗害本宫的父皇,王大伴,你来告诉本宫,父皇在驾崩之前,究竟都吃了些什么。”

“……”

朱由校的质问响彻仁智殿,叫在场的一众人等,无不心惊,谁都没有想到,在大行皇帝梓宫停灵之际,大明皇长子,未来的新君,会询问起此事来。

悲切而站的郑贵妃,娥眉微蹙,眼神有些恍惚,她没有料想到懦弱、胆怯的朱由校,会有胆子,在这样的场合,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询问王安这样要命的问题。

“启禀殿下。”

在无数道目光的注视下,红着眼的王安,走上前,拱手作揖道:“大行皇帝驾崩前,吃了些膳食局的御膳。

但那些入口的御膳,皆是在奴婢的监视下,由几名宦官……”

“本宫问的不是御膳。”

朱由校垂着的手紧握着,开口打断道:“膳食局乃我内廷要地,是我皇家心腹所掌,绝不会出现任何问题。

本宫要问的是,除了御膳之外,父皇吃了什么,太医院在此期间,开了什么药方,每一味药性,是否都经反复推敲。”

即便是在这个时候,对李可灼所敬献仙丹一事,有怀疑的也只是少部分人,直到东林党想以此为把柄,扳倒内阁首辅方从哲,才将此事越搞越大。

在这个封建的王朝时代,诸如长生、仙丹之事,其实相信的人,还是很多的,纵使是高高在上的天子,那也有相信的。

但对朱由校而言,所谓的仙丹,不过就是含有铅毒的毒药罢了,纯粹就是没事找死的行为。

若泰昌皇帝的身体,没那般虚弱,哪怕是吃上一两颗含有铅毒的红丸,也不至于说会要了他的性命。

但好巧不巧的是,在李可灼敬献红丸之前,崔文升这个蒙古大夫,给泰昌皇帝献了药方,叫人拉到虚的大黄,这就一切值得深思了。


“小爷…您要安稳住心神啊。”

王安红着眼眶,对朱由校劝说道:“眼下皇爷经受不住大喜大悲,奴婢知道小爷心忧皇爷,但应尽量克制心情。”

朱由校方才在病榻前的表现,不仅叫病重的泰昌皇帝很是欣慰,还叫王安、张维贤、方从哲这些人,一个个心里都颇为认可那纯孝之姿。

在当前这种动荡局势下,若能立纯孝的大明皇长子,为大明太子,那无疑能稳住大明国本。

毕竟泰昌皇帝御极称帝时间太短,真要发生意外驾崩了,那在后宫虎视眈眈的郑贵妃,若是趁乱闹事,煽动朝中局势,迎立就藩洛阳的福王,这是刘一燝这帮东林党,所绝不愿看到的。

万历朝的国本之争,牵扯到的人,牵扯到的层面,都太多太多了,由此引发的党争,也加剧了大明吏治腐败。

“王大伴,本宫知道了。”朱由校平复情绪,点头道:“父皇病情严重,本宫不该在父皇面前失仪,太医院那边……”

在泰昌皇帝没有驾崩前,朱由校要保持住纯孝姿态,他要叫王安心安,要叫张维贤瞧见自己的表现,要叫刘一燝、杨涟、左光斗这帮东林党大臣,看到他们想看到的那一切。

倘若有可能的话,朱由校想一直待在泰昌皇帝跟前,避免被西李‘控制’起来。

在他继承大统前夕,若真发生‘移宫案’这种事情,那对他这位新继位的天子而言,于皇权和威仪来讲,无疑是不小的打击。

且此举会让刘一燝、杨涟、左光斗等东林党人,谋取到得天独厚的政治优势,使得东林党在天启朝初期,表现得极为抢眼。

“校哥儿!你回乾清宫,为何不先来见本宫?”

一道压着怒意的质问声,叫朱由校停了下来,垂着的双手,下意识紧握起来,最不愿见到的一个人,出现了。

“沙沙……”

脚步声在乾清宫外响起,身着华服的西李,无视殿外所站大汉将军,在十余众宦官宫女的簇拥下,昂首朝朱由校走来。

“拜见母妃!”

在王安的注视下,朱由校转过身来,恭敬的向西李拱手作揖,道:“儿…思忧父皇龙体,故从王大伴这里,听闻父皇……”说到这里,朱由校无声的哽咽起来。

对性情跋扈的西李,就当前这种局势下,朱由校是无法顶撞的,这要叫泰昌皇帝听说此事,那心里定会泛起嘀咕。

纵使因为‘立后’一事,西李做了僭越之事,且埋怨起泰昌皇帝,但她毕竟受泰昌皇帝宠爱。

不然换任何一位妃子,敢当着朝中重臣的面,做出那样的事情,无视天子威仪,都会被打入冷宫的。

“行了,哭哭啼啼的,成何体统!”

西李娥眉微蹙,眸中闪过一丝厌恶,说道:“先前在乾清宫时,本宫也没有瞧见你,这般关心陛下龙体。”

一旁的王安闻言,眉头微皱,眉宇间露出些许不满,对西李这等跋扈性情,他心里显然也是不喜,但奈何自家皇爷宠爱,身为奴婢的他,也不好多表露出其他。

“王安,召校哥儿回乾清宫,为何本宫不知?”

西李那双眼眸,死死盯着王安,语气不善道:“本宫的身边人,去慈庆宫接校哥儿,跑了空,眼下陛下只是龙体欠安,宫中的规矩就无人遵守了吗?”

王安不卑不亢,微微欠身道:“回娘娘话,奴婢是奉皇爷的旨意,特去慈庆宫,接小爷回来的。”

这西李真够跋扈的啊,连自家父皇身边的心腹太监,都敢当众质问,难怪能做出那等失仪之举啊。

看来自己要另想办法,摆脱西李这所谓的‘掌控’啊。

垂手而立的朱由校,瞧着眼前这一幕,脸上没有表情变化,但是心里却暗暗思索着,毕竟西李明显是自己登上皇位的雷区!

“李进忠!带校哥儿回去!”

西李强压心头怒火,呼吸有些粗重,盯着王安,却发号施令道:“本公要去陛下跟前伺候,看好校哥儿!”

“喏!”

一身形魁梧的中年宦官,忙拱手作揖道,接着便朝朱由校欠身走来,可此刻的朱由校,内心却涌动起来。

李进忠?!

那不就是魏忠贤吗!?

好啊,没成想自己这样一闹,竟叫自己提前遇到魏忠贤了,且还有单独相处的机会,若是能趁着西李,在乾清宫胡搅蛮缠之际,能将魏忠贤收服,那无疑是增加一个筹码啊。

魏忠贤何许人也?

赌徒尔!

只要赌注下的够大,对他这个至今籍籍无名的宦官来讲,肯定愿意下注的,不要忘了,泰昌皇帝可是病重,这点内廷上下都清楚。

而自己皇长子的身份,天然拥有继承大统的资格。

“小爷,还请随奴婢回去吧。”李进忠微微一笑,对朱由校说道:“娘娘要去伺候皇爷……”

“好,本宫听母妃的。”

朱由校巴不得跟魏忠贤独处,好将这头内廷猛虎拿下,当即道:“母妃,儿告退,您去伺候父皇,要多多宽慰父皇,您也要多注意身体。”

言罢,在王安、西李等各异的注视下,朱由校恭敬的拱手作揖,随后便朝着西李暂住之地而去。

为增强自己在后宫的地位,同时能掌握权势,在听了郑贵妃的鬼话,向泰昌皇帝索要皇后之位,未果,西李就赖在乾清宫不走了。

对西李来说,倘若泰昌皇帝真的驾崩,而自己没得皇后之位,那朱由校登基称帝后,自己想荣升皇太后,就更加艰难了。

先前跟着泰昌皇帝吃了那么多苦,待在那逼仄破败的慈庆宫,甚至在宫里只能谨小慎微的活着,那种滋味她不想再尝一遍了。

若是没有皇太后的身份,那她只能在后宫养老,这对她先前所经历的种种,是绝对不能接受的事情。

她要掌权,她要控制着朱由校,她要以皇太后之尊把持朝政,她要将先前所失去的种种,全部都通过自己的谋划,一一回到自己身上!


朱由校轻叹一声,负手而立道:“朕就说句实话吧,大行皇帝驾崩一事,本是可以避免的。

然就因为朝中复杂的局面,导致人心向背,被御马监控制着的郑贵妃几人,都招了。

崔文升、李可灼二人,就是受郑贵妃的指示,做谋害大行皇帝之事,好叫大明的天,彻底改变。”

“这……”

张维贤面露震惊,难以置信的看向朱由校,心里生出阵阵惊骇,倘若真是这样的话,那必将是大明的丑闻啊!

‘为了拉拢你这个老政客,老狐狸,好叫你多替朕办事,这有些善意的谎言,却是不得不提前讲出啊。’

瞅着张维贤的反应,朱由校在心里暗暗道。

“此事老爱卿绝不可声张,朕对方从哲、刘一燝、韩爌他们,多有些不信任。”朱由校继续违心的说道:“当初大行皇帝病重后,吃的什么药,病情怎样了,内阁这边,都是会过问的。

可即便是这样,那最终的惨剧,最终还是发生了。

朕想替父皇复仇,但是有些事情,还需老爱卿协助啊。

老爱卿是我大明的英国公,世袭罔替、与国同休,相比较于那些个外臣,朕更愿意相信老爱卿。

毕竟国朝真要出现任何危险,外臣可以拍拍屁股跑路,但我大明的勋戚,定会跟朕并肩作战的。”

朱由校的这番话铺垫下来,张维贤封闭的内心,算是被打开了一些,也叫他产生了一丝松动。

“陛下…老臣愿为您分忧!”

张维贤面露悲容,拱手作揖道:“大行皇帝之仁德,我大明人尽皆知,可却……”

可是说着说着,张维贤哽咽了,眼睛红了,泪止不住的流下来。

“老爱卿,快起来。”

朱由校红着眼眶,上前托起张维贤的双臂,道:“这里面的恩怨,朕清楚,但是有些事情,还要徐徐图之。

崔文升他们招供一事,老爱卿要牢守秘密。

眼下在这内廷啊,还藏着不少余党,朕要借此事全部都清除掉。

老爱卿要尽快办成的事情,就是提督京营戎政,行汰兵减饷之事,将三大营之下,存在的吃空饷、喝兵血等诸多弊政,全部都清除干净。

父皇在世的时候,就不止一次的提及此事,倘若三大营的麾下,员额满编,战力强悍,那国朝在辽东一事上,就不会这般的被动。

朕心里也清楚,汰兵减饷这件事情,老爱卿若真的要去管,定然会得罪不少人,可为了国朝安定,老爱卿要多替朕分忧啊。”

戍守京畿的三大营,本该是大明精锐中的精锐,是永镇北疆安定的重要一环。

只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加之吏治腐败的影响,三大营这一庞大军队,渐渐的也就跟着堕落了。

没有培养出忠诚于自己的武将群体,真正掌控京营,并以此锤炼出大明新军前,朱由校要通过张维贤这一政客,先行帮助自己梳理京营。

英国公一脉,对大明还是忠诚的,尤其是甲申国难出现后,末代英国公张世泽,更是为了大明,惨死在流寇之手。

尽管张维贤这个人,是城府极深、老谋深算的政客,但是对大明的忠诚,那还是有的。

只要许诺相应的好处,就朱由校的要求,张维贤审时度势之下,定然会愿意履行的。

看着欲言又止的张维贤,朱由校开门见山,伸手说道:“老爱卿,三大营这边,朕只要二十万员额。

多了裁,少了补,要实编。


御极称帝的朱由校,并没有像预想的那般忙碌,毕竟他才初登宝座,在很多人的眼中,还只是个孩子。

虽说贵为大明天子,统御神州,但终究是少年天子。

身为大明的臣子,总要替少年天子考虑,多争取些适应的时间吧?

这也是西李为何一门心思的谋取皇后之位。

大行皇帝驾崩,新君初登大宝,荣升皇太后的西李,就能以太后之尊,名正言顺的干预朝政。

奈何想掌更多权的东林党,绝不允许西李的政治谋划得逞。

“皇爷…按您的旨意,英国公、方从哲、刘阁老他们,已来乾清宫觐见。”在知晓张维贤等人,已至乾清宫,王安禀明之际,无意中就透露出他的政治倾向。

‘年龄是朕的硬伤,但同样也是最好的伪装。’

坐在龙椅上的朱由校,神情淡然,心里却暗暗道:‘这王安身为内廷大太监,却跟东林党走的很近,不拿下王安,叫朕如何能放心呢。’

“宣吧。”

从朱由校登上宝座,就注定他是孤家寡人。

皇权和臣权之争,自天子这一职业诞生,就注定不会消散。

想当好大明的皇帝,朱由校要做的事情,还有很多。

“臣等拜见陛下!”

“诸卿家免礼。”

朱由校看着张维贤、方从哲、刘一燝、左光斗、杨涟等人,心里却暗暗吐槽道,父皇啊父皇,瞧瞧你登基一个月,给朕留下多少麻烦。

就算你的天子位,是靠东林党抬起来的,但也没有必要,上来就擢升这些个东林党官员吧。

还在临终之前,授予他们辅政之名。

帝王心术的制衡之道,你是一点都没学会啊。

刘一燝,东林党党魁。

左光斗,东林党。

杨涟,东林党……

靠着一个国本之争,东林党深耕许久,在泰昌皇帝御极登基后,算是如愿获取到他们应有的政治果实了。

“得诸卿家辅佐,朕才顺利登上宝座。”

朱由校收敛心神,正色道:“目下年号一事,朕已定下,然当前的重中之重,是大行皇帝的善后之事。

涉及国丧、入陵、定庙号谥号等,朕思前想后,非一人所能独断,特召诸卿家过来,共商此事。”

尽管朱由校登基称帝了,是高高在上的大明天子,但处理泰昌皇帝的身后事,那同样也是项重要考验。

尤其是入陵、定庙号谥号这些,那可都是有着严格的礼法要遵循,一点差错都不能有。

要是因为这件事情,被人打上不孝的标签,那对朱由校的统治地位,必将受到不小的影响。

况且泰昌皇帝御极的时间太短,驾崩的太过于突然,按照宗法礼制来讲,今年依旧是万历四十八年。

要等到明年,所定泰昌的年号,才能启用。

偏偏登基一个月,泰昌皇帝就挂掉了,他是一撒手不管了,却给活着的人,带来不小的麻烦。

身为大明天子,高高在上的至尊,总不能连年号都没有启用吧?

还有…万历皇帝的庙号谥号,现在也没有定夺下来,这些个棘手的事情,都算一股脑抛给朱由校了。

“启禀陛下,大行皇帝驾崩太过突然,甚至先帝的庙号谥号,当下也无定论。”左光斗走上前,拱手作揖道。

“这些事情,臣以为不可有丝毫怠慢,陛下初登宝座,要彰显帝王威仪,对待这些国之要事,必须要重视。

臣以为可从朝中挑选重臣,专办此事,尤其是大行皇帝的年号,该如何定夺,也需陛下明示。”

“臣附议!”

“臣附议!”

所召的这些人中,以杨涟为首的几人,纷纷拱手附议。

而张维贤、方从哲、刘一燝三人,却没跟着站出来表示,在朱由校看来,这多少是为了避嫌。

张维贤,大明勋戚,虽被泰昌皇帝要求辅政,但毕竟勋戚群体在朝势力和权势,已比不上从前了。

方从哲,大明首辅,浙党党魁,受当前朝局影响,面对东林党咄咄之势,尽量还是少言为佳。

刘一燝,那就更不用说了。

“朕也是这样想的。”

朱由校正色道:“大行皇帝驾崩太过突然,所定年号,并未启用,然朕继承大统,年号也定。

朕思前想后,觉得以万历四十八年八月为首,直到正旦前这段时间,定为泰昌元年,诸卿家以为如何?”

“臣以为可行!”

杨涟上前应道:“年号一事,乃彰显我朝国威所在,明确天子威仪,大行皇帝虽在位时间短,然仁德之心天下皆知。

陛下至孝,能为大行皇帝定下此事,真乃我大明之福,社稷之福啊。”

“臣附议!”

“臣附议!”

当前所谈及的事情,说大也大,说小也小,对朱由校所表露出的至孝之心,张维贤这帮人,是不会提出反对意见的。

毕竟就当前的情况来看,这无疑是最合适的选择。

“好,既然诸卿家都没有意见,那年号一事就此定下,内阁明发上谕,昭告天下。”

朱由校点点头说道:“至于大行皇帝善后事,包括皇祖父庙号谥号事,朕觉得要叫朝中重臣,会同礼部等有司着办。

左卿、杨卿,这等重要之事,朕思前想后,还是由两位卿家专办此事,朕这心里才能放心啊。”

讲到这里的时候,朱由校的目光,有意瞥向刘一燝和韩爌,看二人是何反应。

别看东林党在朝势力,已然是很庞大的存在,然在东林党的内部,同样是有着诸多派系的。

东林党内的成分,也是极为复杂的,除东南一带的,还有大明各地的,这跟齐楚浙党是有本质区别的。

在党同伐异、权谋算计这一块儿,东林党不管是对外,还是对内,那都可以说是一把好手。

绕开刘一燝、韩爌这两位阁臣,重用左光斗、杨涟二人,是朱由校思量再三后,才决定要做的事情。

能挑起东林党内部矛盾,这是最好的事情。

若是挑不起来矛盾,叫左光斗和杨涟限制到治丧一事中,对之后的朝局,也是有着诸多好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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