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陆凌霄孟芊芊的女频言情小说《陆凌霄孟芊芊月黑风高小说》,由网络作家“孟芊芊”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陆凌霄说完,半晌没等来孟芊芊的回答,于是扭头看了孟芊芊一眼。结果就发现孟芊芊正直勾勾地盯着自己……的腚。陆凌霄的眉心蹙了蹙,往边上挪了一点,看着自己方才坐过的地方,问道:“是有何腌臜之物吗?”孟芊芊顿了顿:“夫君别这么说自己。”陆凌霄:“……”陆凌霄压下怒气道:“罢了,你年纪小,我不和你计较,你当着我的面言行无状倒也罢了,千万别顶撞母亲。”孟芊芊就道:“母亲待我极好,我为何要顶撞她?”陆凌霄再次被孟芊芊噎住。陆凌霄看了她一眼,语重心长地说道:“只要你安分守己,我日后,也会待你好。”“哦。”孟芊芊不咸不淡地应了一声。孟芊芊的所有反应,都与陆凌霄想象完全的不一样。陆凌霄明明已经做好了要被她哭哭啼啼闹上一场的准备了,眼下,却只觉一拳打在了...
《陆凌霄孟芊芊月黑风高小说》精彩片段
陆凌霄说完,半晌没等来孟芊芊的回答,于是扭头看了孟芊芊一眼。
结果就发现孟芊芊正直勾勾地盯着自己……的腚。
陆凌霄的眉心蹙了蹙,往边上挪了一点,看着自己方才坐过的地方,问道:“是有何腌臜之物吗?”
孟芊芊顿了顿:“夫君别这么说自己。”
陆凌霄:“……”
陆凌霄压下怒气道:“罢了,你年纪小,我不和你计较,你当着我的面言行无状倒也罢了,千万别顶撞母亲。”
孟芊芊就道:“母亲待我极好,我为何要顶撞她?”
陆凌霄再次被孟芊芊噎住。
陆凌霄看了她一眼,语重心长地说道:“只要你安分守己,我日后,也会待你好。”
“哦。”
孟芊芊不咸不淡地应了一声。
孟芊芊的所有反应,都与陆凌霄想象完全的不一样。
陆凌霄明明已经做好了要被她哭哭啼啼闹上一场的准备了,眼下,却只觉一拳打在了棉花上。
陆凌霄有些尴尬,眸光一扫,瞥见了床头柜上的几封泛黄的信函。
他一眼认出了这些是他当年写给她的家书。
一月一封,一共六封。
其实也无甚内容,不过是道声平安,叮嘱她好生吃饭,孝敬爹娘与祖母、曾祖母。
她不识字,前几封信都是托母亲帮忙回复的,只有最后一封是她自己回的,字歪歪斜斜,鬼画符似的。
原来,为了给他回信,她开始跟着母亲学写字。
她在信里问他何时回家。
他说等她长大了,他就回来了。
如今她真的长大了,他也如约回来了。
只是他们之间再也回不到从前了。
他有了婉儿,生平第一次懂了情爱,他不会再爱上别的女人。
哪怕是自己的结发妻子。
陆凌霄看着孟芊芊这张青涩稚嫩的面庞,还想再说点什么,外头传来了丫鬟着急的声音:
“将军!将军您在吗?婉儿姑娘突然不大舒服——”
陆凌霄脸色一变,立即起身,头也不回地走了!
半夏与李嬷嬷进了屋。
二人是孟芊芊的陪房,也是孟芊芊在陆家最信任的人。
孟芊芊瞥了眼故意被摆在床头柜上的信,淡淡说道:“以后不许再自作主张。”
半夏心虚地低下头:“知道了,小姐。”
孟芊芊道:“换褥单。”
半夏忙道:“是!”
换完褥单后,孟芊芊又让半夏把自己的雕花匣子拿了出来。
里头满满当当的全是孟芊芊这五年写给“亡夫”的信,足有百来封,字迹从最初的不堪入目,渐渐凸显风骨,到后来,已是一手赏心悦目的簪花小楷。
半夏兴冲冲地问道:“小姐,是不是要把这些信给姑爷送去?等姑爷明白了小姐这么多年的心意,一定会回心转意的!”
孟芊芊不假思索地说道:“烧掉。”
情义难得,但有人不配。
当年孟芊芊嫁入陆家,一是给老太君冲喜,还有一个不为人知的原因,那就是解陆家的燃眉之急。
陆家表面风光,其实早已债台高筑,是孟芊芊带过来的巨额嫁妆,填上了陆家的各个窟窿。
这几年府里的花销,也全靠孟芊芊的嫁妆银子撑着。
半夏哽咽地问道:“小姐,真的要烧吗?那小姐这几年的付出算什么?”
孟芊芊拿起一颗炸果子:“算一腔真心喂了狗。”
李嬷嬷走了过来,皱眉道:“小姐都说要烧掉了,你没听见吗?”
半夏再也忍不住,哇的一声哭了:
“姑爷太过分了……姑爷怎么能这么对小姐……小姐往后在府上的日子该怎么过呀……”
李嬷嬷回头望向坐在椅子上,安安静静数炸果子的孟芊芊,长长叹了口气。
是啊。
她家小姐出身不高,又没娘家人在身边,受了委屈连个诉苦的人都没有,更别说找谁撑腰了。
姑爷本该是小姐最大的依靠,如今却在外边有了人,还光明正大地带回府上。
这让自家小姐日后在陆家如何立足啊?
李嬷嬷突然想到了一个人:“小姐,要不——”
“嬷嬷。”
孟芊芊开口。
“诶,小姐。”
“我要睡了,出去记得把门带上,明早不要叫我。还有,今天的炸果子少了五个。”
李嬷嬷一怔。
孟芊芊坐上拔步床,放下了帐幔。
翌日,孟芊芊睡到自然醒。
醒来就被告知,陆凌霄一大早便过来了,一直坐在暖阁等她。
这让半夏与李嬷嬷早已不抱希望的心里,又生出了几分期许。
二人挑了一身明艳的嫩粉色束腰罗裙给孟芊芊穿上,又搭了一件粉白桃的千金裘斗篷。
孟芊芊天生丽质,即使不施粉黛,也眉如远山,鼻若悬胆,唇不点而赤,有着独属于这个年龄的明媚与朝气,艳若桃李。
昔日哭鼻子冲喜的黄毛丫头,已出落成亭亭玉立的少女。
陆凌霄怔了怔。
孟芊芊问道:“你来做什么?”
陆凌霄觉得这个丫头似乎有两幅面孔,在他娘面前乖乖的,自打昨夜自己与她说过婉儿的事后,她对自己便再没好脸色了。
陆凌霄移开视线,淡淡说道:“娘让我来的,喊你一块儿去用早膳,等你半个多时辰了,你平日也起这么晚吗?”
不等孟芊芊回答,陆凌霄就道:“下次早些起。”
孟芊芊每日起得比鸡都早,只是这两日老太君与老夫人不在府上,陆母才让她多歇会儿罢了。
孟芊芊没有辩解。
一个男人的心如果是偏的,那自己说再多也是没用的。
二人去了陆母的院子。
陆凌霄的印象中,祖母用膳时,他娘总得站在一旁伺候。
陆母没这么对孟芊芊。
她拉着孟芊芊的手坐下,并将好吃的全堆在孟芊芊面前。
看着面前空空如也的盘子,再看看不停给孟芊芊夹菜的陆母,陆凌霄忽然有些怀疑,到底谁才是亲生的。
“桂花糕。”
孟芊芊说。
陆母拍着孟芊芊的手背笑了:“好好好,桂花糕。春桃,快去厨房催催。”
春桃面露难色。
“怎么了?”陆母问。
春桃讪讪道:“桂花糕送去林姑娘那边了。”
陆母蹙眉:“没说是给大少夫人做的吗?”
春桃偷偷瞄了陆凌霄一眼:“说了……”
陆凌霄放下筷子:“是我叫厨房送过去的,婉儿也想吃桂花糕。”
说着,他抬眸看向坐在陆母身旁的孟芊芊,“你不会连一份糕点都要和婉儿计较吧?”
长春宫。
丽贵妃听完王太监的禀报,美眸闪过愠怒:“你说什么?被都督府的人救下了?”
王太监说道:“也不算是救下,陆夫人与她丫鬟误打误撞地晕倒在了都督府门口,禁卫军在都督府的地盘喊打喊杀,不知道的,还当娘娘是在杀鸡儆猴呢!那可不就得和娘娘对着干!”
丽贵妃不满地扯了扯帕子:“一群蠢货!”
天蒙蒙亮。
燕娘子终于从孟芊芊的房中出来了。
她去了隔壁。
饶是一宿未眠,这位调教过无数美人的万花楼楼主,依旧妆容精致,媚态横生,风情万种。
她摇着团扇在椅子上坐下,笑吟吟地看着对面的陆沅:“哟,大都督这是起得早啊,还是一宿没睡啊?”
陆沅慢条斯理地喝了一口茶:“人救活了?”
燕娘子轻慢地说道:“我燕娘子出手,岂有救不活的道理?不过,我很好奇,大都督怎会对一个丫头如此上心?我起先以为她是你的女人,可一瞧呀,还是个雏儿!你分明连碰都没碰过人家!”
陆沅喝茶的动作一顿。
“被我说中了?”燕娘子眸子一亮,八卦之火熊熊燃烧,“怎么个情况?展开讲讲!”
陆沅放下茶杯:“你话太多了。”
燕娘子道:“老娘帮你救了人,问问怎么了?不说,以后我可不管了!哎呀呀,杀人如麻的大都督,竟为一个女人折腰——”
“救她,是因为她有利用的价值。”
陆沅说罢,起身打算离开,刚拉开虚掩的房门,便瞧见了站在门口的孟芊芊。
她的身后,分别是神色清冷的清霜,以及神色一言难尽的锦衣卫指挥使。
锦衣卫指挥使挠头的手僵在半空,收也不是,不收也不是。
陆沅的眸光微动。
孟芊芊平静地说道:“我是来和大都督道谢的,这次的人情我欠下了,日后有需要利用小女子的地方,大都督但说无妨。”
锦衣卫指挥使老尴尬了:“那……什么……”
孟芊芊欠了欠身:“多谢大都督收留,小女子告辞。”
说罢,她回了隔壁屋,弯身去抱呼呼大睡的檀儿。
清霜先她一步,将檀儿扛在了肩上。
孟芊芊顿了顿:“有劳清霜姑娘。”
清霜道:“夫人叫我清霜就好。”
大雪下了一天一夜,将夜时分才堪堪停住,地上铺满了厚厚的积雪,鞋履踩上去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
望着三人离去的背影,锦衣卫指挥使冷着脸对屋内优哉游哉品茶的燕娘子道:“我说,你故意的吧?”
燕娘子呵呵道:“掳老娘过来,不报个仇,当老娘是纸糊的么?”
锦衣卫指挥使恨不能挥刀斩了这娘们儿,他转身看向陆沅:“大人,要不……去解释下?”
“哼!”
陆沅面无表情地走了。
厨房的人过来问:“指挥使,今早吃什么?”
锦衣卫指挥使捋了捋袖口,风轻云淡地说道:“死鸭子的嘴!”
孟芊芊来到都督府的门口,马车早已备好,她上车后,清霜也将檀儿扛上了马车。
孟芊芊问清霜道:“可否,先去一趟王家,我想去接个人。”
清霜推开车窗,对孟芊芊说道:“王家人来了。”
“夫人啊,大清早的,你带我来都督府做什么?”
“还说呢,不是让你早点儿回京吗?”
“我……我在澧县办差,收到你的口信儿,连夜往回赶,可城门关了我有什么法子?”
“别说了,赶紧下来,救人要紧!”
王夫人将王御史从马车上连拖带拽地薅了下来。
“王夫人。”
孟芊芊的声音在她身后轻轻响起。
王夫人与王御史齐齐转过身来,王夫人一把推开了自家相公。
“小姐!”
半夏从另一辆马车上跳了下来,飞奔至孟芊芊面前,拉住她的胳膊上下打量:“小姐!”
孟芊芊擦了她脸上的泪:“我没事。”
王夫人也拉着孟芊芊左看右看:“真没事儿?没用刑?”
萧皇后在禁卫军里有认识的人,一打听,得知孟芊芊与檀儿居然被都督府抓走了,谁不知都督府拥有京城最可怕的刑房与牢狱,更别说大都督与丽贵妃沆瀣一气,她可担心孟芊芊会在都督府脱掉一层皮。
孟芊芊微微一笑:“没有,让王夫人担心了。”
王夫人见她不像在客套,神色稍霁,又四下看了看,问道:“檀儿呢?”
孟芊芊道:“在马车里,她昨日累坏了,还没醒。”
说罢,她看向一旁的王御史,客客气气地行了一礼:“见过王大人。”
王御史礼貌地回了一礼。
王夫人道:“她便是我与你提过的陆夫人。”
王御史再次施礼:“多谢陆夫人对拙荆的救命之恩!”
孟芊芊忙道:“不敢当。”
王御史纳闷地道:“所以夫人你让我连夜赶回来,是因为陆夫人被都督府抓了?敢问陆夫人,不知都督府是以何罪名抓的你?”
“一场误会罢了。”锦衣卫指挥使大刀阔斧地走了出来,“事情已经调查清楚,陆夫人无罪,可以回去了。”
王夫人问道:“那,檀儿呢?”
锦衣卫指挥使道:“虽大闹皇宫,有违宫规,可念其年纪尚幼,救主心切,又是初犯,便不罚她了。”
王御史眉头一皱:“谁大闹皇宫?”
“没谁!你听错了!”王夫人赶紧把人往回拽,她可太了解自家男人的尿性了,参起人来敌友不分!
“不是,夫人,我明明听见……”
“你没听见!”
王夫人将自己那口子推上马车,“送老爷回去!”
“是,夫人!”
车夫快马加鞭,把马车驾走了。
王夫人则牵着孟芊芊的手上了另一辆王家的马车。
陆家那边,自然也得到了孟芊芊被抓进都督府的消息,只不过,他们听来的并不是禁卫军抢不过锦衣卫,而是禁卫军主动将案子转交给了锦衣卫。
毕竟,禁卫军也是要面子的。
老夫人可不管是谁办案,总之她气得不轻:“三天两头惹是生非,陆家怎么娶了这种丧门星!”
二夫人道:“是啊,上回是惹了大都督,这回又冲撞了贵妃娘娘,我看她是存心想害死咱们呀!不是有那个什么罪……叫……株连九族!”
此话一出,众人脸色皆变。
老夫人更是心肝儿一阵乱颤,丽贵妃是天子生母,等太上皇仙逝之后,她便能顺理成章成为太后。
陆家有几颗脑袋得罪她?
“这个死丫头!”
二夫人焦急地说道:“娘!咱们得赶紧想个法子,不能被她连累了呀!”
却说陆凌霄气冲冲地出了海棠院后,当即就要去找老夫人问个明白。
可转瞬又想到自己在气头上,为这种事“质问”自己祖母有违孝道。
好在有些事在下人之间传开了,他稍稍留意便能打听到。
原来当年祖父在世时,曾对外放过不少印子钱,祖父是武将,没人敢赖他的账,早些年是挣了的。
祖父从中尝到甜头,生意越做越大。
但印子钱害人不浅,太上皇登基后,第一道圣旨便是取缔了民间的印子钱。
那会儿不少人急流勇退,祖父也想退的,奈何他放的印子钱太多,到底是晚了,结果就是血本无回。
为了翻身,祖父将名下的宅子、铺子、田庄抵给钱庄,借了一大笔本银子,与人合伙走盐运。
可盐运是能碰的吗?别说祖父只是个四品武将,便是皇亲国戚,也不能轻易打盐运的主意。
不出意外,消息走漏了。
是看在曾祖父生前于太上皇有从龙之功的份儿上,祖父才没丢掉官职,只罚了银子了事。
可这样一来,陆家彻底债台高筑。
陆凌霄到了说亲的年龄后,老夫人不是没想过在京城给他寻一桩门当户对的亲事,人家一打听陆家的情况,都不敢把女儿嫁过来了。
也就是孟家远在幽州,不知陆家早已成了空架子。
所以孟芊芊没有撒谎,是她填上了陆家的窟窿,替陆家还清了外债,也是靠着她的嫁妆,陆家才维持住了风光体面的日子。
下人叹道:“事儿就这么个事儿,大少爷,其实吃软饭不丢人,软饭硬吃才丢人。”
陆凌霄冷着脸:“你话怎么这么多?”
下人悻悻闭了嘴。
“你叫什么?”
陆凌霄问。
这人是刘管事送来给他做长随的,可才短短几日,他快被这奴才的嘴气死。
下人道:“大少爷,慎言。”
陆凌霄脸色一沉:“你还训起我来了?我问你叫什么!”
下人委屈地说道:“慎言啊,小的叫慎言!小的话多,碎嘴子,大爷就给小的起了这么个名儿,让小的时刻警醒。”
陆凌霄道:“我看这名字对你也没什么用!”
慎言欲言又止。
陆凌霄不耐地问道:“怎么了?”
慎言迟疑地说道:“小的有事禀报。”
陆凌霄:“说!”
慎言说道:“老太君把料子钱结了。”
陆凌霄神色一松:“还是曾祖母疼我。”
慎言又道:“不是买给林姑娘的。”
“芊芊!芊芊!”
孟芊芊算账算到一半,老太君精神矍铄地走了进来。
她痴痴呆呆不假,不过这几年在孟芊芊的调理下,身子骨倒是越发硬朗了。
孟芊芊放下账本:“曾祖母。”
老太君来到她面前,看了眼她手边的账本:“这本书讲的什么?”
孟芊芊笑着说道:“这个不是话本,是账本,我明日看了新的,再讲给曾祖母听。”
老太君狂点头:“那你要记得!”
孟芊芊微笑:“好。”
老太君露出得逞的坏坏一笑:“桀桀~”
半夏与李嬷嬷被老太君逗乐了,捂着嘴儿在一旁偷笑。
老太君坏笑完,一脸神秘地说道:“芊芊,你猜我给你买了什么!”
“嗯……”
“好啦好啦,你猜不着!”
老太君大手一扬,“拿进来!”
两个下人抱着几匹流光溢彩的料子走了进来。
李嬷嬷定睛一瞧,惊讶道:“这不是……布庄送来的浮光锦么?”
林姑娘给腹中孩儿挑的,可一个孩子哪儿用得着如此多的布料,谁都看得出她其实是挑给自己的。
她倒是会挑呢,全是上等的织锦。
这种名贵料子穿上身,谁不说一句她才是镇北将军的正室。
“芊芊喜不喜欢?”
老太君歪头问。
孟芊芊心头一暖,点头道:“喜欢,曾祖母送的,芊芊都喜欢。”
老太君叉腰,笑得像个小毒老太:“嚯嚯嚯~”
孟芊芊纳闷地问道:“曾祖母,您哪儿来那么多银子?”
七八百两可不是小数目。
老太君:“棺材本儿。”
孟芊芊:“……”
枫院。
陆凌霄陪林婉儿用了晚膳。
“抱歉,料子让曾祖母买走了,回头我给你新的。”
他对林婉儿说。
林婉儿摇摇头,用手语比划道:那些料子只有一匹是给我们孩子的,其余原就是为大少夫人挑的。
陆凌霄原本在为孟芊芊养家多年的事生出了些许感激与惭愧,听了林婉儿的话,又突然觉得,孟芊芊仍是不如婉儿懂事。
她养家的确有功劳,可她也不该仗着功劳便在家里为所欲为。
陆凌霄心疼地握住她的手:“让你受委屈了,你处处为她着想,她心里却只有她自己,她若能有你一半懂事,也不至于闹得家宅不宁。”
林婉儿比划道:大少夫人年纪小,将军多体谅些,切莫与她生气。
陆凌霄蹙了蹙眉:“我省得,日后尽量让着她。你怀孕辛苦,先歇息吧,我此番立了大功,陛下是有赏赐的,等赏赐到了,我再带你去买料子,给你和孩子买,你多为自己挑几身。”
林婉儿依偎进他怀中,用手指在他掌心写道:能侍奉将军左右,婉儿已经知足了,婉儿不求其他。
陆凌霄搂住她肩膀:“带你回京,可不是让你过苦日子的,除了正妻之位,别人有的夫妻情爱、荣华富贵,我都会给你。”
海棠院。
孟芊芊陪老太君玩了一下午,晚上接着看账。
府上的帐分拢共分两笔,一笔是内账,一笔是外账。
内账是指家里的各项开支,外账则是田庄铺子等产业的盈亏。
从账目上来看,田庄铺子无一盈利不说,且每年都要往里填进去不少银子。
而这些银子来自哪里,可想而知了。
孟芊芊合上账本:“没想到才五年,带来的嫁妆已花去七七八八了。”
李嬷嬷肉痛地说道:“是啊,拢共就剩一万两了。”
孟芊芊沉吟道:“这些账有问题,回头慢慢细算,看能要回来多少。当务之急,是尽快把这一万两转移出去。”
这便是她日后安身立命的银子了。
可怎么转,转去哪里?
孟芊芊在皇宫到底是受了寒,嘴里没味味儿,嗅觉也失灵,就总想点儿又甜又辣的炸果子。
“李嬷嬷交代了,这个可不兴吃!”
万嬷嬷果断把炸果子端走了。
孟芊芊叹气。
李嬷嬷累了一身汗过来:“哎哟,那丫头睡得叫个沉呐,喊了半天喊不动。”
孟芊芊微笑:“让檀儿睡会儿吧。”
李嬷嬷担忧地问道:“睡这么久……不会出事吧?”
孟芊芊笑了笑:“嬷嬷放心,檀儿好得很。”
这是大实话,燕娘子给檀儿看过了,她也给檀儿把过脉,用燕娘子的话说,檀儿壮得像头小牛犊,别乱吃药,自己能好。
李嬷嬷如今仍是看不透自家小姐逐渐多出来的本事,但自家小姐的话她是信的。
想到什么,她又道:“我去看看半夏。”
李嬷嬷就是个操心的命,担心完这个担心那个,一上午全在三个病号之间来回打转。
午饭后,雪下得更大了。
老太君爱玩雪,这么大的雪,她指定得出来,孟芊芊让万嬷嬷去老太君那边瞧瞧。
万嬷嬷去了,人没见着,又恐自个儿说不清,将老太君身边的汪嬷嬷带了过来。
“大少夫人!”
汪嬷嬷行了一礼。
孟芊芊颔了颔首:“汪嬷嬷,曾祖母人呢?”
汪嬷嬷道:“老太君出去了。”
孟芊芊一怔:“出去?去哪儿?”
汪嬷嬷道:“去庙里上香,老奴本以为,老太君会叫上大少夫人一道去的。”
孟芊芊沉吟片刻,问道:“老太君带了谁?”
汪嬷嬷道:“喜鹊和赵四。”
喜鹊是老太君的贴身丫鬟,为人聪慧机敏,赵四是府上的护院,老太君每次上山都是喊他赶车。
看来的确是去寺庙了。
老太君平日不怎么出门,可每每去庙里上香,她倒是乐意同行。
只不过,今日并非特殊日子,曾祖母为何突然想去上香了?还是自己一个人去的。
汪嬷嬷心下一慌:“大少夫人,奴婢……”
孟芊芊道:“汪嬷嬷先回院子吧,我让人去接曾祖母。”
孟芊芊回到海棠院,让万嬷嬷去外院叫来了武哥儿,给了他一袋银子:“你挑几个身手厉害的护院,上寒山寺接老太君,若是雪太大,不着急下山。”
武哥儿掂了掂钱袋,说道:“大少夫人,用不了这么多。”
孟芊芊又递给他一包袱衣裳两床厚被子:“找身手最好的,马儿要最快的。”
武哥儿明白了:“是!”
山上。
燃着红萝炭的禅房中,太上皇提笔写完了圣旨,在他旁边,跪着另一个中年僧人。
他是太上皇的心腹太监福公公,自太上皇被陆沅软禁在此处,他也一并跟过来出家了。
他小心翼翼地磨着墨。
老太君像极了监工头子,太上皇写一笔,她审一笔。
“加,再加!”
太上皇叹气:“快写不下了,老太君到底要给那丫头多少东西?”
福公公讪笑:“是啊,您是陆家的老太君,又不是孟家的。”
老太君的眼珠子滴溜溜一转,凑过去问太上皇道:“可以做孟家的吗?”
太上皇:“……”
福公公:“……”
鹅毛般的大雪下了下了一整日。
万嬷嬷得空便去门口瞅一眼,不曾想,没等来老太君,倒是等到了多日未归的陆行舟。
陆行舟在工部任职,常年在外办差,鲜少回家里住,尤其这种大雪纷飞的日子。
万嬷嬷行了一礼:“大爷……”
陆行舟看也没看他一眼,火急火燎地进了府。
万嬷嬷一脸狐疑,走出去问车夫道:“出啥事了?”
车夫道:“刘大人的母亲故去了。”
刘大人是陆行舟的同僚,曾一同在翰林院待过,私交甚笃,后来陆行舟去了工部,刘大人则被调去了兵部,任库部主事。
别看其官阶只有从四品,却是个肥差,且刘大人的岳父是永恩侯,岳母是长宁县主,在京城也算有头有脸的人物。
刘老夫人身子硬朗时,常来探望老太君,是为数不多让老太君痴呆后还能记得住的外人。
万嬷嬷把消息带回了海棠院。
李嬷嬷长叹一声道:“我记得刘大人是刘老夫人的幺儿,她老人家与老太君岁数差不多,这个年纪……也算是白喜事了。”
孟芊芊换了一身素衣:“我去替曾祖母送送她老人家。”
李嬷嬷到底是有些担心孟芊芊的身子,可一想刘家就在这条街上,且如果老太君在府上,一定会去送刘老夫人最后一程的。
李嬷嬷点了点头:“奴婢和万嬷嬷陪小姐去。”
孟芊芊与陆母是最早到门口的。
二人上了同一辆马车。
很快,二夫人带着陆玲珑也上来了。
两房如今的关系十分微妙。
二夫人皮笑肉不笑地看向搀着手的陆母与孟芊芊:“哟,大嫂,你的好儿媳都要和你儿子和离了,你怎么还这么好心,让她坐你的马车的?”
陆母正色道:“晚饭堵不住你的嘴,就给我下去!”
这个大嫂一贯包子,任劳任怨,如此硬气实属少见。
二夫人撇了撇嘴儿:“你跟我发什么火?又不是我让她闹和离的。”
陆母冷声道:“你是没让芊芊闹和离,你只是挑唆霄哥儿休妻,二弟没警告你,不要算计到霄哥儿头上吗?”
二夫人压根儿没将丈夫的话放在心上,自然更不可能听进去陆母的。
她哼了一声。
陆母不再搭理她。
陆玲珑从上车,目光便无法从孟芊芊身上挪开。
她嫉妒孟芊芊的美貌,恨不能刮花孟芊芊这张比她好看一百倍的脸!
老夫人单独坐一车。
陆行舟、陆凌霄与陆二爷一车。
今晚来吊唁的宾客众多,一部分是亲戚街坊与刘大人的同僚,其余则是永恩侯与长宁县主的亲朋。
由于事发突然,刘家急缺人手,连灵堂都才刚搭出来。
刘大人跪在在灵堂内,哭得眼眶红肿。
陆家人吊唁完刘老夫人,他磕头致谢。
陆行舟在他对面跽坐而下,拍拍他肩膀:“节哀。”
又对陆凌霄与陆二爷道,“你们带上府里的下人过去帮忙搭灵棚。”
他是工部的,建工就是他的长项,府上的下人也精于此道。
他随即又对陆母道:“你带芊芊去内宅看看刘夫人,顺便问问有什么帮得上忙的。”
陆玲珑道:“大伯我也去!”
“你别添乱!”
陆行舟心里清楚得很,陆家那么多女眷,办事牢靠的只有陆母与孟芊芊。
“一会儿我去就好了,你上厢房歇会儿。”
陆母对孟芊芊道。
孟芊芊道:“祖母和二婶盯着呢。”
老夫人与二夫人如今就盼着她出错儿,她不能让她们抓住把柄。
陆母心疼地说道:“忙一晚,我怕你吃不消。”
二人正说着话,不远处传来了一声嘹亮的通传:
“大都督到——”
是钱管事来报的信。
孟芊芊很疑惑,问是谁召见她与林婉儿,钱管事也不知。
但对方穿着宫里太监的衣裳,与以往来给老太君送俸禄与炭敬、冰敬的人差不多打扮,当是作不得假。
孟芊芊倒不觉得对方的来历,只是不清楚对方的身份与目的。
她出身幽州孟家,与宫中贵人并无交集,并且对方同时召见她与林婉儿,多半是陆凌霄有关。
“小姐,要不要去和老太君说一声?”
李嬷嬷提议。
老太君是陆家辈分最高的人,也是唯一得到过太上皇召见的人。
年皇室动荡,皇位险些落入外戚之手,是老太爷辅佐太上皇夺回江山,老太爷过世后,太上皇亲自来陆家吊唁,还对老太君行了晚辈之礼。
孟芊芊摇头:“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她不能事事都把曾祖母牵扯进来,那是皇宫,不是陆家。
李嬷嬷叹了口气:“奴婢就是担心小姐,若只宣召您倒也罢了,偏偏还有枫院那一位……”
半夏愤愤不平:“就是啊!她一个狐狸精,凭什么也能入宫?”
半夏的想法很简单,姑爷在边关立下大功,小姐作为姑爷的妻子,兴许是去皇宫领赏的,可那个勾引有妇之夫的狐狸精,就没嘉奖的必要了吧!
孟芊芊道:“收拾一下,半夏随我入宫。”
二人来到门口时,林婉儿与绿萝也到了。
林婉儿这回倒不是一身素衣了,穿了件杏色束腰蝶袖长裙,罩了件蓝色缎面斗篷,发髻高高束起,以蓝色发带替代了珠钗首饰,突显了一身将门英气。
孟芊芊穿着红底白边的千金裘,依稀露出一点桃粉色短袄以及洁白如雪的留仙长裙,李嬷嬷手巧,给她梳了垂挂髻,簪上美玉珠花,并一支桃蕊金簪,不张扬,也不失礼。
她行止有度,不疾不徐地走来,宛若朝霞映朝露。
林婉儿一身英气,到了孟芊芊的朝气面前,竟瞬间变得有些不起眼。
下人们不敢说,但目光出卖了一切。
绿萝暗暗翻了个白眼。
半夏小声道:“要是檀儿在,戳瞎她眼珠子!”
一个执着拂尘的太监,眸光扫过孟芊芊,对林婉儿道:“陆夫人,请上马车。”
下人们吃了一惊,尴尬地看向孟芊芊。
钱管事忙指了指孟芊芊,讪讪说道:“这位才是我家大少夫人。”
太监的眼底露出一抹惊讶,笑着对孟芊芊说道:“小的眼拙,认错了,请陆夫人见谅。”
下人们面面相觑。
大少夫人端庄得体、衣着华贵,举手投足间皆是世家贵女的仪态,就连她的丫鬟半夏,也比绿萝看着得体多了。
这也能认错?
孟芊芊心知肚明,该来的还是来了。
旁人或许看不出来,可在皇宫沉浮多年的公公总不至于如此没眼力劲。
这是今日给她的第一个下马威。
孟芊芊不卑不亢地说道:“无妨,敢问公公,是哪位贵人召见?”
一旁的绿萝,小声对林婉儿道:“小姐,不是咱们上次在陛下身边见到的那位公公。”
林婉儿示意她别多话。
太监看了眼林婉儿,笑着说道:“是丽贵妃娘娘召见。”
六年前,楚大元帅战死,崇安帝一病不起,无法朝政,国不可一日无君,于是崇安帝传位给太子。
不料太子突然暴毙,几位皇子为夺皇位不惜手足相残,可谁也没料到最终登上皇位的是不足十岁的九皇子。
而他的生母正是大周第一美人丽妃。
太上皇晋丽妃为丽贵妃,协理六宫。
如今丽贵妃更是凤印在手,虽无皇后之名,却有皇后之权。
坊间曾有过传言,丽贵妃与陆大都督有染,这才让陆沅甘愿为臣,一心辅佐少年天子,据说就连太子都是陆沅杀害的,为的是给少年天子铺路。
而少年天子其中对陆沅早有不满,之所以迟迟不除掉陆沅亲政,也是丽贵妃从中劝阻。
只要有丽贵妃在,少年天子与陆沅的君臣关系便固若金汤。
太监笑道:“陆夫人,林姑娘,请吧。”
四人坐上了皇宫的马车。
大抵是为了照顾林婉儿的身子,马车行得极慢,一个时辰才抵达皇宫。
两顶轿子早已等候多时。
太监和颜悦色地道:“林姑娘有身孕,贵妃娘娘备了轿子。”
半夏替自家小姐不平,这个劳什子公公说的什么话?活像是她家小姐沾了那个狐狸精的光似的!
不过她心里腹诽,面上没流露半分不满。
林婉儿朝着后宫的方向欠了欠身。
绿萝忙跟着行了一礼:“我家小姐谢过贵妃娘娘!”
宫人们眼观鼻、鼻观心,四周寂静无声。
从进宫门的一霎,所有人便感觉到了一股如有实质的压迫感。
半夏深呼吸,不敢出错,给自家小姐丢脸。
孟芊芊与林婉儿坐上轿子。
绿萝看出了太监对自家小姐的态度更好,一路上,与太监有说有笑的,好像刻意彰显自己多受宠似的。
太监一一耐心作答。
随行的宫人们实则有些看不上她这副做派。
给你脸,你接着就好,别蹬鼻子上脸。
另一个丫鬟懂知礼多了,至少安静本分。
陆母乃簪缨大族的千金,她出阁前的教习嬷嬷,是在宫里给娘娘讲过规矩的,孟芊芊嫁过来后,陆母又将教习嬷嬷请来,把孟芊芊也教了一遍。
半夏的规矩也是教习嬷嬷把过关的,可挨了不少戒尺呢。
等下轿的时候,这种对比更惨烈了。
孟芊芊作为主母都没下轿,绿萝倒是先一步掀开了林婉儿的轿帘,帘子甩得老高,险些打在了随行宫人的脸上。
“小姐!我们到了!”
绿萝笑嘻嘻地说。
林婉儿扶着她的手,下了轿子。
孟芊芊坐在轿子上没动,半夏立在边上也没动。
一名随行的宫人伸手轻轻地挑开帘子:“陆夫人,请下轿。”
半夏这才上前,伸手去扶自家小姐。
孟芊芊皓腕轻抬,指若纤葱,优雅娴静地走下轿来,步摇的金色流苏熠熠生辉,几乎没有晃动。
宫人们暗暗点头。
这才是世家嫡妻该有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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