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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妖竟是真绝色虞岁音金衍全文免费

江京楠 著

其他类型连载

“我......我不知道。”“啊——”话音刚落,泛着寒芒的剑刃已然割破了皮肉,血红的血滴答落入衣中,在阳光的映照下,像一串漂亮的血珠项链。虞岁音将咆哮的情绪忍到了极致,沉声再问,“我爹娘是怎么死的?”脖颈传来的刺痛告诉她,眼前之人已经疯了,“我说我说。”“八年前,胄城与妖的大战你该知道吧?”“嗯。”她当然知道,日日夜夜的复盘都没能让她查清楚,她顶天立地的父母,是怎么死在妖孽手里的。“你母亲去救人,却反被关在城外,任妖分食。”“你父亲见此,自刎于城墙之上,落入了妖群。”颤着声的只言片语,为了活命的长话短说,却让虞岁音清晰明了了整个过程。原来如此,原来当初叔父不是不让她见爹娘最后一面,是根本就没有完好的尸身。“我当时在枉虚城,我没有参与...

主角:虞岁音金衍   更新:2025-03-19 14:47: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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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虞岁音金衍的其他类型小说《大妖竟是真绝色虞岁音金衍全文免费》,由网络作家“江京楠”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我......我不知道。”“啊——”话音刚落,泛着寒芒的剑刃已然割破了皮肉,血红的血滴答落入衣中,在阳光的映照下,像一串漂亮的血珠项链。虞岁音将咆哮的情绪忍到了极致,沉声再问,“我爹娘是怎么死的?”脖颈传来的刺痛告诉她,眼前之人已经疯了,“我说我说。”“八年前,胄城与妖的大战你该知道吧?”“嗯。”她当然知道,日日夜夜的复盘都没能让她查清楚,她顶天立地的父母,是怎么死在妖孽手里的。“你母亲去救人,却反被关在城外,任妖分食。”“你父亲见此,自刎于城墙之上,落入了妖群。”颤着声的只言片语,为了活命的长话短说,却让虞岁音清晰明了了整个过程。原来如此,原来当初叔父不是不让她见爹娘最后一面,是根本就没有完好的尸身。“我当时在枉虚城,我没有参与...

《大妖竟是真绝色虞岁音金衍全文免费》精彩片段

“我......我不知道。”
“啊——”
话音刚落,泛着寒芒的剑刃已然割破了皮肉,血红的血滴答落入衣中,在阳光的映照下,像一串漂亮的血珠项链。
虞岁音将咆哮的情绪忍到了极致,沉声再问,“我爹娘是怎么死的?”
脖颈传来的刺痛告诉她,眼前之人已经疯了,“我说我说。”
“八年前,胄城与妖的大战你该知道吧?”
“嗯。”她当然知道,日日夜夜的复盘都没能让她查清楚,她顶天立地的父母,是怎么死在妖孽手里的。
“你母亲去救人,却反被关在城外,任妖分食。”
“你父亲见此,自刎于城墙之上,落入了妖群。”
颤着声的只言片语,为了活命的长话短说,却让虞岁音清晰明了了整个过程。
原来如此,原来当初叔父不是不让她见爹娘最后一面,是根本就没有完好的尸身。
“我当时在枉虚城,我没有参与,母亲只与我说是城主下令关城门,并让我们不要提及。”
“你放了我好不好,你手在抖,我害怕。”那人差点哭出来。
虞岁音深吸一口气,缓了好半晌才拿开初宁剑。
她脸色阴沉沉得有些狰狞,几人也不敢多说什么,扶着人就匆匆离开。
“咳咳”
虞岁音在原地站了许久,直到听到一声熟悉的咳嗽。
她没有看他,只是看着大堂的方向,明知故问,“你都听到了。”
“嗯。”
“那我是不是该去要个说法。”
“嗯。”
得到肯定的回答,虞岁音二话不说,快步往紧盯的那个方向前去,步伐不自觉的带着急促。
金衍就这么跟在她旁边,这么快的步子,他竟然也没有咳一声,只是虞岁音没有心思去想。
她再一次的,踢开了议事堂的门,只是一身霜寒,剑刃还带着血迹,更像来者不善。
屋里还是那几位长辈,见她闯进来,凌城城主面色不善刚想指摘几句。
却见她直直越过自己,走向了他旁边隔了一个茶桌的胄城主。
霎那间抬起剑,架在了胄城主的脖子上。
一时间所有人都站了起来,“你干什么!”
唯独胄城主面色平静,他坐得端正,威严不减,微微仰头看着虞岁音。
“这双眼睛真像你父亲。”
“当年,他也是把剑架在我脖子上,这么看着我的。”
只一眼,他便知道,眼前这个姑娘,知道真相了。
“为什么?”
为什么,带着满腹疑问与仇恨闯进来,最后也只敢问句为什么。
“阿音,切莫冲动。”虞康缓步上前想要夺去她的剑,却被侧身躲开。
“他也是迫不得已。”
“有什么迫不得已,需要两条人命来填?”
身前的胄城主深深叹了一口气,“当年,你爹娘来支援时,第一战便是大捷。”
“你母亲带领的军队,所向披靡,势如破竹。”
“我便受到戳窜,让其乘胜追击,怎奈刚愎自用,遭了埋伏,你母亲自请垫后。”
“却与妖距离过密,若是等她入城,那群妖也会入城,无奈之下,只得下令关城门。”
虞岁音听罢,骇然的看着他,随即露出一抹苦笑,“你当满城的伏妖师是废物吗?”
大到世家子弟,小到贩夫走卒,哪一个不是有些修为的伏妖师。
“是,我知道满城都是伏妖师,可你要明白,若妖孽进城,会死多少人。”
“城里还有不少孩童!”
“以你母亲一人,换满城安宁,有何不可?”
“若换做是我,我也会安然赴死。”
“那你就去死!”虞岁音压紧手中长剑,咆哮道:“死的不是你的亲人你当然不会有任何心理负担,刀不割在你的身上你也不会喊痛!”
“你既然这么大义,昨日大妖来袭,你怎么还是派我阿兄迎战,自己躲在府里当缩头乌龟。”
“我若没有及时赶到,我阿兄就死了。”
“我爹娘身死,连尸体都没有,我满城找真相,你却下令堵住悠悠众口。”
“慷慨大义之词谁都会说,但慷他人之慨的事你却没少做!”
胄城主终于找到插嘴的机会,“我是一城之主,我要对一城百姓负责!”
“难道死的人就不是百姓了吗?”
“阿音你在说什么胡话!”疾步走进来的虞行玉厉声道。
虞岁音眯着眼看他,眼神犀利,“你也是来劝我的?”
虞行玉急忙道:“我不是,我是来帮你的。”
“可是阿音,你......”
“我知道,是我失言了。”
虞岁音看着他,“你也知道此事?”
“刚刚得知。”话音落下,虞岁音似乎松了口气。
她的目光转向虞康,这个替父母疼爱了她八年的人,质问的话语如鲠在喉。
虞康刹那间读懂了她眼里的千言万语,“阿音,我不告诉你,是怕你被仇恨所引,反而乱了道心。”
“道心?所以你也觉得他们做得不对,怕我记恨。”
虞康羞愧地低下头,叹声道:“可那时,只有这么做,才能减免伤残。”
“所以就抛弃同门?您可知这么做才是违背道义!”
“日后大难当前,还有谁敢挺身而出,还有谁敢冲锋陷阵!”
虞行玉温声道:“你是苦主,你要怎么做,我们都不拦你,也不会怪你。”
“你怎么也跟她一起糊涂!今夜的事你忘了吗?”
虞行玉低声对虞康解释,“我知道,我相信阿音心中自有思量。”
果然还是虞行玉了解她,虞岁音知道,长辈会留下来护送年少的弟子走,他们早就带着赴死的决心。
她只是气不过,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办。
因此,手中抵着脖颈的长剑未动。
就在所有人憋着一口气等着她的决断时,一只手覆上了她拿着剑柄的手背。
微凉的触感,却能感觉到来人的轻柔。
虞岁音转眸瞧过去,入眼的是金衍苍白的面容,她皱眉歪头,实在想不到金衍一个妖来凑什么热闹。
金衍眉眼上挑,长睫低垂的看着她的脸,就这么顺手夺走了她的剑。
仿佛在告诉大家,虞岁音心中最后的决定。
“既已有了决定,就不要再拖延了。”
金衍看着剑上已经干涸的血迹,像一朵枯萎的曼珠沙华。
黑白分明的瞳孔溢出一丝沉重,“他们来了。”
“什么?”虞岁音立刻理解了他的意思。
转身对着虞康道:“叔父,今日之事就此作罢,但入境之事,怕是要提前了。”
“怎么回事?”
虞岁音目光沉沉,“那群妖攻来了。”

虞岁音到的时候无量城大门紧闭,只是看不出有妖孽入侵的痕迹。
狠狠松了口气。
自从遇到金衍,这心七上八下的。
回到虞府,虞康正与活着的两位城主,还有来她们无量城求救那位老头议事。
老头的身前坐着一位年轻修士,看起来地位比他高,这让虞岁音突然又想起一个事。
提剑就走了进去,虞康见此,皱巴巴的眉头有片刻疏松,“阿音你回来了。”
虞岁音充耳不闻,未出鞘的剑直直搭在那位管家脖颈上。
“欸——啊。”大堂里一片震惊,唯独坐着的那位年轻修士,自虞岁音进来眼神就从未离开过她。
虞岁音憋着气,“说,你们胄城城主府密室怎么会有我的画像和身世!”
虞康听罢,正起神色“怎么回事?”
虞岁音压着剑的力道未减,转头与诸位解释,“城主府密室,有我的画像,还被那只大妖给看见了。”
“害我伪装成妖的计划不攻自破,险些丧命。”
“什么!”虞康神色大变,威严的面庞盯着痴看着虞岁音的年轻男修,“少城主,是否给我侄女儿一个合理的解释!”
被称为少城主的人这才反应过来,“世伯,是我爱慕阿音,这才画了她的画像挂在府中,只是妖孽入城,我恐伤了画,这才将她挂去了密室。”
“我没想到......是我的错,我该带在身上的。”
虞岁音一听,又将剑转压在他的脖颈上,“原来是你,你知不知道差点坏了大事!”
常安君举起双掌,一双眼睛含情脉脉的看着虞岁音,温哄着道:“怪我怪我,早知如此,我誓死也得带在身上,阿音莫气。”
“你!”
凌城城主站了起来,“安君父亲为了保护传送阵中的弟子,自爆丹田,他刚失父,虞二小姐既然没事,此事便罢了。”
“你毛毛躁躁闯进长辈议事之地,未免有失礼数。”
“凌城主真会慷他人之慨,要不要送你去那妖面前晃晃,看看你能不能撑过一招。”虞岁音才不惯着这些人,想说什么就说了。
“安君也是无意为之。”
“我把你画下来递给那妖让他记住你要不要?”
凌城主气得指着虞岁音半天憋不出一句话,“你......”
“既是议事,岁音便不打扰了。”
虞康点头应下,“我看你受伤了,快下去疗伤吧,这里有我们。”
“是。”
“你们看看,毫无礼数!”
“好了,本来也是胄城有错在先,若她真因此丧命,你拿什么还?”
“是安君的错。”
“罢了,你也别太自责。”
直到出大堂的门,虞岁音的耳根才清净。
出来却没看到金衍,只当他去她院子疗伤了。
如今欢生受伤,妖族几位大妖肯定会先去争那妖王之位,留得她们喘息几天的时间。
定要早做打算才是。
一路想着,眨眼已来到她的院子,只是......
虞岁音左看右看,还真不像!
院中栅栏围着的土里,原本走前开得灿烂绚丽,各自争春的灵花灵草,如今都变成了一朵朵黑灰的干枝。
她的花?全枯萎了?
她下意识想找金衍,却没见到,心里一下就明白了。
为什么金衍明明受重伤差点打不过她,却能两箭为云龙点睛,合着就是把她的灵草都吸干了,连花种都没留下!
真是!“无耻!”
“金衍,你给我出来——”
她还打算用这些草炼药呢。
回应她的,只有四壁细细的回声。
虞岁音深深叹了口气,拖着两天两夜未曾休息的疲惫身躯进屋,占床就着。
“咚咚咚”
“阿音,我来商量咱们的婚事!”
虞岁音正睡得不知黑夜白天,乍一听打算翻身继续睡,细一琢磨,骤然睁眼坐了起来。
婚事?
她翻身下床披了件衣服,“咚咚咚,阿音在吗?”
虞岁音一脸阴沉的打开门,“什么婚事?”
常安君一脸殷勤,“阿音,你伤好些了吗?”
虞岁音有些不耐烦,语气不太好,“什么婚事?”
“我昨日向世伯求娶你,师伯与我说,你的婚事,自然要你同意,我就在想,你上次舍命来救我,定是也对我有情。”
说完他一顿,见虞岁音不说话,补充道:“你放心,父丧未过,我们孝期成亲,不过可能会委屈你,成亲得一切从简......”
“滚。”虞岁音冰凉的声音打断他,“我对有病的人没兴趣。”
随后不等他说话,“嘭”的关了门。
“阿音,我是真的喜欢你,我会对你好的。”
“不管你信不信,自从两年前你将我从妖孽手里救出来时,我就喜欢你了。”
“你出来我们好好谈谈好不好?”
“阿音”
“咳咳——”
令人厌烦的话语间,虞岁音突然听到一声熟悉的咳嗽。
快步走过去打开门,那人站在院外,脸色似乎比分开前还要苍白,听到开门声抬起头,蓦地对视上。
“阿音,你愿意理我了?那我们......”
话未说完,就见虞岁音直直饶过他,以走换跑的,去接住院门口那个摇摇欲坠的青蓝色身影。
这是常安君第一次见到那么好看的男子,一身除了病弱的面色,挑不出身型容貌上的任何错处。
虞岁音微微蹙眉,语气不自觉泛着关心,“怎么病成这样?”
“咳咳,无妨。”
虞岁音扶着他慢慢挪步,“进屋说。”
完完全全被无视的常安君内心惶惶,下意识的挡在门口,“他是谁啊?为什么他能进你阁房?”
“与你无关,让开!”
“怎么无关了?你我终究是要成亲的!我怎么能容许一个外男进你的房间。”
“咳咳”虞岁音心里压着的这口气,被金衍这一声咳引得浮上了面,“常少城主,如今边境人妖大战在即,我没功夫与你谈情说爱,现在、以后,也都不会喜欢你。”
“令尊去世我很悲痛,所以我不打你,但你也别再来烦我了,滚。”
说完将他推开,扶着金衍跨步进门。
将金衍扶着坐下,自觉的倒杯茶,“你昨晚去哪儿了?”
“疗伤。”嗓音嘶哑,带着凉气。
虞岁音轻哼,七分满的茶杯“咚”的一声砸在他面前,“少来,你可比昨日虚弱多了。”
“阿音......“
金衍不语,只是手握成拳,再次抵着唇咳嗽起来。
门外的常安君叽叽喳喳也不知道说了什么,被金衍的咳嗽声压了下去。
虞岁音眼神里带着探究,直勾勾的盯着金衍,“你莫不是......”
金衍拿着茶杯的手一顿。

“啊?”
画像?什么画像?城主府有她的画像?
还是密室?
虞岁音还在不解时,那妖人又道:“那密室可不好找啊,若不是我与那城主打斗时打穿了墙,还真不知道。”
“虞岁音,虞南呈独女,可对?“
虎妖听了半天,原本以为没他的事了,乍一听,立刻吼起来,”好啊,原来是个伏妖师!“
”老子生平最讨厌伏妖师。“
说罢,便挥掌而来,虞岁音没想到这么快就暴露了,真是浪费金衍的妖力。
只是怎么也想不通,自己的画像和身世,怎么会挂在枉虚城主府的密室。
来不及细想,虞岁音翻身躲过,长剑出鞘,带动一片寒光,后空翻时挥剑斩断了虎妖的手掌。
还未听到虎妖的尖叫,她就已经来到了众弟子面前,见有人来救他们,顿时气血上涌,感激涕零。
“虞师姐,我们中了妖法,运用灵力只会产生幻觉自相残杀。”
虞岁音横着剑对着贵妃椅上笑意不达眼底的妖,应了声,“那就快走,城中有其他弟子接应。”
“那你......”
“我无妨,快去胄城,其他妖定是去了胄城,我阿兄已经去支援了。”
“你们今天谁也走不了。”
哪知这句话刚撂下,就见着金衍走过来站在了虞岁音侧前方,立场了然。
妖人站了起来,红衣松松散散挂在身上,随着风向摇曳,原本悠然的情绪退却,只见他收了笑容,
“我倒是忘了,你与这小姑娘是一起来的。”
“怎么?妖不做了,打算当个人玩玩?”
金衍不语。
那妖似乎也没想要他的回答,“若是让她知道,你怕是没命做人了。”
直到最后一位弟子出了城主府,也未曾见他出手,他好像格外忌惮金衍。
虞岁音松了口气,复又担心起金衍,他本就有伤在身,若是让那妖察觉,定不会善罢甘休。
因此,她不能走。
她握着初宁剑,朝着那个站在原地挺直脊梁丝毫未动的背影走去。
不料他似有所觉地转过身来,眼神措不及防间对视上,那一瞬,她似乎看清了金衍此刻眼里的所有情绪。
就像一朵在石沟里等待枯萎的花,突然有一天被撬开了岩石,骤然的,迎接上只在夹缝里见过的日光。
他就这么自然而然的,拉着她的手,走出了城主府。
虎妖捂着被斩断的手,冷汗涔涔,心有不甘,恶狠狠道:“大人!!你就这么放他们走了?”
红衣妖看蠢货一般的眼神看了他一眼,“你们外界的妖真是不知所谓,你可知他是谁?”
虎妖摇头,但心里大概知道刚刚那个妖不好惹。
“他是一朵寄生花妖,原本只是狱罪渊最不值一提的存在。”
“可在他妖法大成后,杀了所有忤逆他的妖,差一步就能取代原本的狱罪渊尊主。”
红衣妖一想起那日的场景,便不寒而栗,那时人人自危,因为在狱罪渊强者为尊,金衍还是小妖时,谁都踩过他。
“无妨,我们还会再见的。”
虞岁音被金衍拉着飞速出城,直到出去之后悬着的心才落下。
“咳咳咳。”前脚踏出城门,后脚金衍就松开了她的手腕咳嗽起来。
虞岁音扶住他,想了想还是忍不住问,“你明明可以......”
“咳咳咳”只是问出的话被他更强的咳嗽声打断,“虞二小姐忘了,你适才可说。”
他顿了顿,那双眼睛再次看向了虞岁音,唇角微微上扬,“我是好妖。”
虞岁音解释道:“好与坏的定义从来都是数量多的来衡量,我认为你帮助人族是好的。”
“可你作为妖,背弃同类,那对他们那个群体来说,你就是坏的。”
金衍不以为意,“我可以认为虞小姐是在劝我助妖?”
“没有,我只是向你解释,我看你似乎很不了解人族。”
“你以后若要与人打交道,那有些东西是要了解的。”
金衍道:“你的言外之意是想告诉我,人心难测?”
虞岁音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与他说这些,只是忽然觉得,金衍如今公然背弃妖族,若有朝一日妖族身份暴露,那他该何去何从。
她与妖打交道这么多年,见过救人的妖反被人背弃诛杀,见过抛弃一切与妖谈情说爱的痴人被挖心掏肺,见过半妖顶着人妖两族打杀的伤痛死在荒芜的沙漠。
她从小的熏陶是,妖救人,必然有所图谋。
妖接近人必定带有目的。
作为一个伏妖师,不说对妖深恶痛绝,那也绝对不会抱有善意。
但她第一次,对金衍动了恻隐之心。
仅仅只是因为,他赌上性命,赌上作为妖的后路,救了人族弟子。
虞岁音含糊不语,半晌见她召出初宁剑,“去胄城吧,有场硬仗躲不了。”
说着,拉着金衍御剑而去。
胄城城门外。
尸横遍野,满目血腥,虞行玉撑剑半跪于尸骸之上,鸿蒙的衣衫不知是血还是戎装本色,握着剑柄的手正“滴答滴答”的流着鲜血。
他抬起布满血丝的眸子,前方,是那群集体而攻之的小妖,为首的是一只看不清修为的大妖,只出手三次,迎战的人近乎就死了一半。
后方,紧闭的城门,泛着一片死气。
他刚到时,就见群妖围城,看情况,他们每一只逃出来的大妖,都领着一队小妖来攻城。
他本想掉头回无量城,枉虚已破,但狱罪渊结界已修复,把境内入口的结界守好,才是最要紧的。
只是胄城伏妖师已出城迎战,明知打不过,却也不能眼睁睁看着他们枉送性命。
现如今,唯剩他一人。
他闭眼深吸一口气,撑着剑踉跄的站起来。
颤抖着手将剑尖直直指向那只大妖,枉虚城的弟子已经回来了,他阿妹却未曾归来,他今日就是死,也得重伤这只大妖,倘若妹妹带伤而归撞见了它,岂不枉送性命。
那妖似乎有些倾佩他,灰白的眸子第一次正眼打量起虞行玉,“倒是个有骨气的。”
“不知道碾碎了骨头还会不会这么硬朗。”
听声音,轻灵婉转,是个女妖,蒙着面看不真切,只是眸子一转,似乎发现一个更好玩的。
“喂,你把你的肋骨给我一根,我饶你一命,来我妖族当个小倌怎么样?”
虞行玉眸中带着怒火,“妖孽!受死。”
长剑掷空,剑意一生二,二生三,陡然间化作无数,随着“天风雷动,剑斩苍穹”的声音落下,带动长风细沙,直击而去。
女妖眉眼弯弯,笑意不减,抬脚向前走了一步,一脚落地,伴随着“叮铃铃”的铃铛声响,声音不大,却有震耳之势,身边所剩无几的小妖们立刻痛苦的捂着耳朵倒地叫哭。
虞行玉也被震得头痛欲裂,“这是什么妖,音波竟如此强悍。”
他眼睁睁的看着他的剑在空中摇摇晃晃停滞不前,撑不住的剑意已然消失。
“不听话,那就去死咯。”
长剑被转了个弯,剑尖面向自己的主人,控制不住的冲着虞行玉的心口刺去。
动作一气呵成,快得他根本来不及反应。
就在毫厘之寸,右方一把绯色底色的剑柄飞驰而来,“咔哒”一声将那弑主的剑弹飞。
接着,一个粉蓝色的身影就挡在了他的面前,“能让我阿兄听话的人,只能是我嫂嫂。”

“那便叨扰了。”
说这话时,眼睛直勾勾的看着虞岁音。
他那双眼睛,没有了紫瞳的神秘感,倒是多了几分郁厌,像那荒芜几载的枯井。
生得也是真好看,不说勾人魂,也胜比风流之地的那些美色,不愧是花妖。
虞岁音向来对好看的人温柔以待。
于是在接回脱臼的手,回府路上时,自告奋勇的拉着金衍御剑同程。
美名其曰,金公子伤重,御不了剑。
实则,妖御风飞行不需要依靠灵器,虞岁音这么做,也是为了替他遮掩。
金衍欣然接受。
等到了府邸,还没回院,枉虚城的来使便迎了上来。
虞岁音这右眼皮直跳,只见那人当堂向虞康跪下,“枉虚城,求助虞家。”
“求虞家主救命。”
虞康吓一大跳,连忙将人扶起来,“起来说,我虞家定竭力相助。”
“狱罪渊逃出来的妖孽,已将我城杀的,再无还手之力,城主府,已然血流成河,城主用最后一丝灵力将我送出了,让我求助其余城池,自己却......”
声音戛然,硕硕泪珠落下,复又哽咽道:“胄、凌两城忙着处理狱罪渊之事,实在自顾不暇啊。”
“求虞家主救命!”
虞岁音皱眉,“这些妖齐聚攻下一城,看来是有计划的攻夺,拿下枉虚,下一城,怕是离他最近的胄城。”
这些妖被封千年,对伏妖师深恶痛绝,一朝自由,自是要举族报仇。
“叔父,我和阿兄兵分两路,我带人去枉虚,阿兄带人去胄城,你留在无量城,我怕他们另有计划。”
毕竟,想要入境,只有攻下无量城,只希望,不是她想的那样。
“你刚受了伤,我去枉虚城,你去胄城守着。”
“阿兄你莫要与我争,我受的是些轻伤,何况枉虚城已被攻下,他们肯定在商量着怎么攻邻城,我去只是为了搜救被困的伏妖师。”
“可......”
“哎呀,你在胄城,若是无量城和凌城出了事,也好第一时间相助。”
说罢,不等他再说什么,兀自吩咐身旁管家,“管家,你去将弟子聚集起来,挑些擅长逃命的跟着我,不多,二十人就够了,其余人留下由家主分配。”
等集齐了人,虞康却不见踪影,来不及道别,只得提剑走人。
与金衍擦身而过时,她倏地顿住,金衍也是妖,若是他做了无量城内应......
思及此,虞岁音猛然转身,笑眯眯道:“金公子,您修为了得,待在这虞府岂不屈才?何不与我同路,拼得一身作为,好为家里争光耀祖。”
金衍挑眉,虞岁音看着飒漫,实则心思细腻谨慎,可不是个好忽悠的。
罢了,总不过就是走一趟,无量城若出事,也能洗清嫌疑。
何况,余光扫了一眼西苑那条石路,那是虞岁音阁房的方向。
不着痕迹一笑,“荣幸之至。”
虞岁音有些惊讶,金衍受伤严重,如今对他帮助最大的是她院子里的灵草,若在那里打坐修行,假以时日,伤定能大好。
答应得这么干脆利落,着实始料未及,她还准备了好一番说辞。
“阿音!”正要离开,虞康便急匆匆赶来,手里拿着一把泛着绯色光芒的剑。
光看剑鞘便能看出,这是一把好剑。
虞康走过来,像是托付一件重要的东西,双手握着剑鞘举在她面前,眼里似有泪花潋滟,“这是你父亲为你十岁生辰专门入境为你寻的上好材料而铸。”
“赐名,初宁。”
虞岁音沉默着接过,但颤抖的手却出卖了她此刻的镇定。
剑鞘很漂亮,绯色底色上篆刻着花朵,有许多虞岁音都不认识,只听虞康道:“这是你母亲还在境内游历时,画下的一百零八朵花。”
唯独剑柄上,来来回回就刻了那么一朵,甚有部分叶片,像一张张有圆齿的贝壳。
这花虞岁音认出来了,是谷鸢尾,幼时母亲同她说过,这是她与父亲第一次见面时的羁绊。
所以母亲种了满院子谷鸢尾。
十岁生辰,恰是父母的忌日,所以叔父才不愿将剑交给她,怕她睹物思人。
可就算隔了八年,又何尝不会难过。
这一刻,又仿佛回到了父母入殓那日,连他们最后一面都没有看到,便匆匆下了葬,为此,她还怨了叔父好些时日。
虞康道:“我瞧着这些花丝丝入扣,便没有将剑名刻上。”
初宁初宁,不忘初心,本固邦宁。
“你将她带上,切记,保护好自己。”
“阿音明白,别搞得像我会死外边一样。”
“呸呸呸,避一避谶。”
“好好好,走啦,你们自己也当心些,我总觉得这事没那么简单。”
头也不回的挥挥手离去,收拾好情绪,还是那个看起来没分没寸的虞岁音。
枉虚城。
城门口测妖铃碎裂一地,城墙上竖挂着几具尸体,个个狰狞着睁大双眸,血如穿了线的珍珠滴答绽放在地,阵阵腥风令人险些作呕,看样子还是刚死的。
如此醒目嚣张,当真是妖的作风。
身后弟子露出惊恐,拿着剑的手颤抖个不停,却是无人敢说。
一城倾覆,岂是他们这些人能挽救的,虞岁音叹了口气,转身安抚他们,“你们进城后,一定要谨慎隐匿,救人是你们此行的目的,但不是唯一,万事先保证自己的安全。”
“切勿靠近城主府,明白吗?”
“明......明白。”
见事情交代好,便领着一旁看戏的金衍进了城,猫着步子来到城主府外。
这一路,随处可见挂着的尸体,都是些修为低的无门散修,未曾见过一个家族子弟,看来这些弟子对他们另有用处。
没有找到这些弟子之前,不能打草惊蛇,
她压低声音靠近金衍,“你也是妖,干嘛跟我一起躲躲藏藏的?”
金衍低垂着眼,黑长的眼睫微动,看不清神色,白皙到病态的肌肤此刻映衬着那张殷红的唇,像荒芜之地开出一朵血红色的曼珠沙华。
矜贵又显绝艳。
气息与在虞府时天差地别。
虞岁音陡然反应过来,金衍是妖,来这妖孽占据了的枉虚城,就如回老巢一样,即使有血盟限制不能杀她,可若他引来同类,自己必死无疑,借别人的手除掉她,血盟自然瓦解。
思及此,一阵寒意涌上脊椎,不动声色握上初宁的剑柄,浑身充满了戒备。

无量城。
“当啷——”院中传来一声闷响。
虞岁音猛然睁眼,左手探入枕下拿出防身的匕首,干脆利落的翻身坐起。
有脚步接近。
虞岁音眉头微皱。
哪个胆大包天的敢来她的院子找死。
放轻步子走到门口仔细听辨,来人步伐杂乱,气息虚弱,似乎不是来找事的?
会是谁?
虞岁音思忖片刻,捏紧手中的匕首,一咬牙开了门。
来人正巧倚在门上,开门措不及防倒下,正正倒在她身上。
“喂!”
个子高出她快一颗头,虞岁音借力将他平躺在地上。
月光下,隐隐可见一张绝美的面容,血色全无,暗红色蓬帽遮住了发束。
“哪儿来的美男子。”
无量城宵禁,夜半出没的不是妖就是有点修为的贼。
若是妖也就罢了,她能对付,可若是个有修为的贼,那就麻烦了。
看着那张脸,虞岁音心里的想法拧成了麻花,这人可真好看,,但此人身份存疑,若贸然上报给叔父,怕是活不成啊。
思及此,虞岁音转身进屋找了根麻绳,回头将他绑了挪进屋,又翻箱倒柜找了几张符贴在麻绳上。
完美。
拍拍手欣赏着自己蜘蛛绑食物的佳作。
才拿着蜡烛靠近细细观赏起他的面容,剑眉星目,肤色偏浅显得苍白病弱,眼睛......
青目长睫?
虞岁音一时看入神,竟完全没反应过来人已经醒了。
待回神吓一大跳。
“砰——”虞岁音被一股力量狠狠弹飞,撞在木门上,脊骨传来锥疼感。
压下胃里的翻江倒海爬起来,抬眼已不见那人踪影,满地只有麻绳断裂的枝节。
青目,是妖!能将妖气压得府中测妖铃都未曾发现的大妖。
房中蜡烛悉数熄灭,灰蒙蒙地看不真切。
但虞岁音心中警铃大作,根据妖的习性,怕是不死不休,一时美色昏了头,竟要把命丢在这里。
“呵。”冰凉的嗓音和着自身慵懒感从身后传来。
虞岁音反应迅速地挥舞匕首向后刺去。
刺中一团雾蒙蒙的东西,那妖又隐入黑暗。
看不清还怎么打。
虞岁音单手结印,口中念念有词,“太极借法,九阳之烛!”
刺眼的光芒在指尖凝聚,照亮屋内,那妖正大摇大摆地斜靠在她的床榻上,左手搭着踩在她床边的左膝上,暗红色的衣袍及地,只轻轻睨一眼虞岁音,似乎根本不将她放在眼里。
虞岁音自知打不过,也不会学那些修士先放狠话震慑,只将匕首横在中间,敌不动我不动。
“听闻你是这无量城最厉害的伏妖师,不过如此。”
虞岁音心头一紧,“阁下深夜前来,意欲何为?”
那妖沉默。
虞岁音呼出一口气,无量城乃人妖边界地,城里谁没有些本事,她自小见过的妖比见过的人还要多,此妖悄无声息,直直冲着她院子而来,又不杀她。
她再次细细端详这妖的状态,看起来和棺材里的死人没什么两样,唯独那一双青目,平添几分邪气。
虞岁音心下了然,这妖人受伤了,而且不轻,至于为何来她这里,怕是因为她这院子里的奇珍异草,吸纳这些药灵对妖人的伤大有好处。
可她的能力在无量城出了名的,寻常妖怪不敢过来,此妖厉害,即使身受重伤她也打不过,就算现在闹出动静唤来父亲,也恐惹怒他,招来杀身之祸。
“咚咚咚。”院外传来敲门声。
“二小姐,家主叫您正堂议事。”
虞岁音只见榻上的金衍突然睁眼,眨眼间就来到了她的身边,一阵风带动,她惯性闭眼,只觉手心忽地刺痛。
结契?
虞岁音眼疾手快结印阻挡,复又后退拉开距离。
破口大骂,“你丫的,想拿姑奶奶当奴仆呢?”
“我告诉你,士可杀不可辱。”
“二小姐?”院外小厮似乎发觉了里边的动静,疑惑问道。
金衍瞧着眼前这个龇牙咧嘴的小丫头,皱起眉头,明知打不过,何不俯首称臣?
虞岁音豁出去了,要结契也是她为主,他如今受伤,只能勉强一斗,若是以后痊愈,怕是整个无量城横着走。
无量城是人族最大的防线,若被一只妖占领,那她真的枉为伏妖师。
“二小姐,可是出什么事了?”
虞岁音神色一点点严肃,眼中闪过坚决,大声朝外边喊,“去请十二镇妖师。”
外头人一听,便知出了事,“十二镇妖师已前往狱罪渊,如今府中,只有家主与行玉公子。”
“我这就去请。”随即传来匆匆离去的脚步声。
狱罪渊出事了?
狱罪渊汇聚天下污浊之气,关着上古妖兽,以及伏妖师无法歼灭又无恶不作的大妖,里面厮杀成性,只能进不能出。
十二镇妖师深夜前去,怕是真的出了问题。
虞岁音召出命剑,将手里的匕首化作一道银芒,直击金衍面门。
“天风雷动,剑斩苍穹。”旋即手中长剑干脆利落,一生二,二生三,陡然间化作千百剑意,一气呵成破风而去。
金衍眉宇间闪着不耐烦,不愿解释,心想着打服也好,省的以后事多。
只见他轻轻抬手,寒玉似的指尖一股灰白气体缠绕,时而亲昵的蹭着白皙修长的手指。
周围以迅雷之势长出朵朵白花,霎时便爬满了整个屋子,平地有之,床榻有之,桌凳上也有之。
虞岁音抬眸瞧去,如五雷轰顶。
他竟是花妖,水晶兰,花冠筒状钟形;苞片鳞片状,与叶同形。
又称幽灵草,是世间最强的诅咒之花,花根靠寄生它物长存,是以,花根细而多条,如石居般,紧紧吸附着根底。
剑气被吞噬殆尽,虞岁音第一次遇到如此强大的妖,深吸一口气,血手凌空画符,一道血色符印迅速向金衍飞去,爆炸开来。
待到金衍眼前一片灰蒙时,一滴血已滴到了他的眉心,“两心缔结,千古不朽!”
话音刚落,虞岁音就被金衍的水晶兰缠住,甩飞出去。
“嘭”的一声砸碎了床榻旁的木架,摔得狠狠吐了口血。
但虞岁音绷紧的神经终于松懈。
成了。
只见悬空一道渐渐隐去的红线,一头连着虞岁音眉心,一头连着金衍眉心。
虞岁音擦掉嘴角的鲜血,坐起来喘气,笑道:“妖孽,我可是无量城最厉害的伏妖师。”
“受伤了还敢跟我斗,怎么想的。”
那头金衍面色沉郁,眼神锋利如刀。
他跟一个伏妖人族结了血盟。
血盟不比血契分主次,盟约而已,只是为了约束小人不会合作时背刺。
但这,已是虞岁音能近身做到的极限。
金衍步步靠近,手紧紧握成拳头,青筋在手背上隐隐浮现,虞岁音只觉得周围冷了不止一个度。
说出来的话颇有些咬牙切齿,“你敢!”
虞岁音像是听到笑话,看着屋内渐渐褪去的水晶兰,耸耸肩,“你敢对我结血契,我结个血盟怎么了?”
“你急着与我结契,不就是害怕我将你身份暴露,你受了伤,寡不敌众。”
“阿音!”门外担忧的叫喊声混着渐渐逼近的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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