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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泉令,我养鬼君镇万妖墨苍冥江柳全章节免费阅读

墨苍冥 著

武侠仙侠连载

我看着柳长眠手里那尊泥像,知道他这是伤好了,来让我抽魂的。我这里,刚跑了一尊泥像,这会又来一尊。旁边村长他们都在好奇的看着他。当下朝柳长眠道:“你先进去,这事等以后再说。”如若肯听驱使,何必抽魂。就像龙应语那情蛊,如若无情,情蛊牵制,也不过是两败俱伤。我在门口留了一下,让村长帮我处理后面的事情。从昨天存的钱,取一部分出来,请来帮忙的村民们吃个饭、发包烟什么的。虽说以前也有过纠纷,可那是村内的事。一旦村外人来,他们还是护着我的,总不能不知好歹。“这事我知道,你放心!”村长朝我摆手,又往庙门里看了看,脸色瞬间就不太好了。“绵绵姐的事,我会尽快处理的。”我知道他不好开口。村长面露羞愧,自嘲的笑了笑。招呼着村民,迎上了前来询问的警察。刚进门...

主角:墨苍冥江柳   更新:2025-04-04 08:5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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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墨苍冥江柳的武侠仙侠小说《黄泉令,我养鬼君镇万妖墨苍冥江柳全章节免费阅读》,由网络作家“墨苍冥”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我看着柳长眠手里那尊泥像,知道他这是伤好了,来让我抽魂的。我这里,刚跑了一尊泥像,这会又来一尊。旁边村长他们都在好奇的看着他。当下朝柳长眠道:“你先进去,这事等以后再说。”如若肯听驱使,何必抽魂。就像龙应语那情蛊,如若无情,情蛊牵制,也不过是两败俱伤。我在门口留了一下,让村长帮我处理后面的事情。从昨天存的钱,取一部分出来,请来帮忙的村民们吃个饭、发包烟什么的。虽说以前也有过纠纷,可那是村内的事。一旦村外人来,他们还是护着我的,总不能不知好歹。“这事我知道,你放心!”村长朝我摆手,又往庙门里看了看,脸色瞬间就不太好了。“绵绵姐的事,我会尽快处理的。”我知道他不好开口。村长面露羞愧,自嘲的笑了笑。招呼着村民,迎上了前来询问的警察。刚进门...

《黄泉令,我养鬼君镇万妖墨苍冥江柳全章节免费阅读》精彩片段


我看着柳长眠手里那尊泥像,知道他这是伤好了,来让我抽魂的。

我这里,刚跑了一尊泥像,这会又来一尊。

旁边村长他们都在好奇的看着他。

当下朝柳长眠道:“你先进去,这事等以后再说。”

如若肯听驱使,何必抽魂。

就像龙应语那情蛊,如若无情,情蛊牵制,也不过是两败俱伤。

我在门口留了一下,让村长帮我处理后面的事情。

从昨天存的钱,取一部分出来,请来帮忙的村民们吃个饭、发包烟什么的。

虽说以前也有过纠纷,可那是村内的事。

一旦村外人来,他们还是护着我的,总不能不知好歹。

“这事我知道,你放心!”村长朝我摆手,又往庙门里看了看,脸色瞬间就不太好了。

“绵绵姐的事,我会尽快处理的。”我知道他不好开口。

村长面露羞愧,自嘲的笑了笑。

招呼着村民,迎上了前来询问的警察。

刚进门,就听到柳长眠轻笑:“江枫渔火对愁眠,林风眠,好名字!”

“真是有缘,我叫柳长眠,和你是同一个字!”

一边林风眠带着含蓄而知礼节的笑,朝他伸手:“柳先生,您好!”

柳长眠看着她的手:“林老师的手真漂亮,肤若凝脂,指若削葱,骨节匀称修长。”

林风眠却猛的收回了手:“陈老师,我来吧!”

帐篷里陈绵绵正在帮易知非穿裤子……

柳长眠也凑到帐篷边,朝里面的两人介绍了一下自己。

只是鼻翼轻耸,明显在嗅什么。

昨晚那精油的药劲,比上次那石像残片更劲猛。

当下朝他打了个眼色,示意他去后面。

土窑里,坐着龙应语和四个穿着风格迥异的女鬼。

见我和柳长眠靠近,一个个面露凶色。

她们才吞了人的心肝五脏,戾气难控。

我跟龙应语打了个招呼,就用木板将土窑先封着。

柳长眠将周峋那收藏室的照片给我看了。

山鬼,就是龙应语。

一身藤蔓长裙、秀美的后背光裸着,趴在长着青苔的石头上,好像睡着了一样,旁边还有着绿树青草。

洛神、狐仙,也都是那种带着鬼神色彩的香艳装扮。

她们露着的背上,都用朱砂画了困魂于尸的符纹。

光是隔着照片看,就知道很厉害,不是龙应语能解的。

可她却轻松解了,而且周峋还死得这么快。

“尸体做了防腐,又开着冷气,都保存得挺好,以便满足他的特殊癖好。”柳长眠看了一眼土窑。

眼中闪过同情:“我让灰仙打探过了,都是些偏远山区找来的,生性纯真,父母也都是良善之辈。”

“想办法把尸体处理了,取点尸血,我给她们捏泥塑栖身吧,你也把照片删了吧。”我把手机递还柳长眠。

轻声道:“是他让你先一步去的?”

要不怎么这么巧合的在周夫人闹事的时候出现,还把照片都拍好了。

“这周峋不知道死活啊,还说你像飞天,这鬼君哪能忍,正好还可以给你多送几个女鬼使。”柳长眠叹气的解释着。

送几个鬼,然后他自己跑了?

墨苍冥倒还是真会替我着想!

不过龙应语来了,就可以养鬼蛊,助婆婆修复鬼身了。

柳长眠为墨苍冥说好话,都是被迫,意思到了就行。

转过头往外看了一眼:“那易老师不是瘫了吗,用那么厉害的精油推拿,还带着你那绵绵姐三人行?玩这么嗨的吗?”

他脸上复又闪过妖异的笑,可目光扫过我心口时,又是一怔:“想必你已经见识过那精油的厉害了。”

苦笑了一声道:“我去处理那些尸体。”

就在要走时,又说到:“那林老师的手,真漂亮哈。”

我送他出去,却发现前院气氛微妙。

林风眠把露营的东西收起来,放露营车里。

易知非把东西打开,丢地上。

林风眠就再收起来……

陈绵绵忙道:“江柳,你快说说,是不是熏艾后,学长的背就不会痛了?学姐就不用急着带他走了?”

就在陈绵绵又要来扯我时,易知非的电话就响了。

医院刚接收了个急诊病人,半路上死了,符合我说的那些养鬼条件。

林风眠却冷声道:“你真的要养鬼?”

“你不想我好起来?”易知非那脸上闪过几分扭曲的恨意。

瞥着一边的柳长眠:“好跟你这个同‘眠’的,大被同眠是吧?”

正吃着瓜的柳长眠,没想到吃到自己身上。

林风眠扫了一眼陈绵绵,冷笑道:“好,那就养鬼吧!”

陈绵绵瞬间就松了好大一口气,催着我去收鬼捏泥塑,搞得比人家两口子还急。

这三人的情况,我还真看不懂了。

我不能出庙太远,就让易知非把信息给柳长眠,他帮我去收鬼。

死的是个二十多岁的外卖员,半夜送餐快超时,抄了小道。

结果被酒驾的给撞了,司机逃逸。

他被撞到绿化带废弃的井盖上,一根钢筋贯穿身体,手机也撞坏了。

拼着一口气,从小道,爬到大路。

还是晨练的人循着长长血迹,才发现他,刚送上救护车就断了气。

死得惨,怨气重,久经折磨,求生意志强,英年早逝……

我随口说的,居然全都符合!

这就是天意啊!

柳长眠去办事,他们这三人,就又开始搭帐篷。

我回屋换衣服,发现墨苍冥那尊泥像又回来了,只不过依旧用青布遮着。

他就这样来去自如……

从不多加解释!

想到周峋的事上,他也算帮了我。

麻木的上香,供血水……

就在我扎着手指时,陈绵绵直接推门就进来,看着青布遮着的泥像。

朝我道:“林风眠根本就不盼他好,学长却还念着和她的旧情,不肯离婚,我想养个更厉害的鬼!”

见我没理她,又道:“刚才如果不是我爸拦着那闹事的,你就没命了。你这鬼夫君不能和你照面,我也知道你不是心甘情愿养他的,可以帮你养!”

“呵!”墨苍冥冷笑一声。

外面原本艳阳的天,瞬间阴沉了下来。

阴风呼呼的刮着,院子里搭好的帐篷、天幕全部被卷走。

陈绵绵也吓到了:“我就是看你天天扎手指痛啊。鬼吗,不就是要香火吗,谁养不是一样,你不是答应我爸给我请个……”

人心不足啊!

我擦着指腹的针孔:“你昨晚在他们夫妻帐篷里做什么?”

高位截瘫,又不是不举。

那样的精油日日推,又有她和林风眠两个,易知非不得精尽髓枯啊。

她讪笑道:“你还小,不懂。”

可眼睛却还是直勾勾的盯着青布遮着的泥像:“你先捏学长的吧,我帮你养鬼夫君的事,后面再说。”

这是打定主意要帮我了?

她一走,林风眠就进来了,将一瓶精油放桌上:“酬金!”

这确实是难得的好东西呢!

等我捏好一个药兽,柳长眠已经将那外卖小哥的鬼魂收了回来。

他还在竹罐里,不甘心的念着:“我还没结婚,不想死,不要死……”

这么强的求生意志,确实不错。

我将他引入药兽像中,把易知非他们叫过来,正要说养鬼的注意事项。

可易知非却满眼激动的看着药兽像,根本没听我说。

直接推着轮椅上前,用力咬破手指对着药兽头顶就点去。

他咬得太用力,这一点,血流如水根本止不住,直接顺着药兽泥像就往下蔓延。

柳长眠在一边低叹:“你这次次成血兆,是不是鬼君那两轮血月,坏了风水啊?”

给墨苍冥说好话,他明显敷衍。

这会上眼药,确实真心!

「元代陈芬《芸窗私志》:神农时,白民进药兽。人有疾病,则附其兽,授之语,语如白民所传,不知何语。语已,兽辄如野外,衔一草归,捣汁服之,即愈。」


常五娘话音一落,就化出水桶粗的蛇身,猛的朝我缠卷而来。

常三娘和其他仙家,见事已至此,也想先抓着我,再与墨苍冥谈判。

可他们,把我想得太简单了些!

我脚下一点。

只听到“轰”的一声,后院铺着的黄泥砖,哗的一下或上或下,左右腾挪。

砖面之上,符纹闪烁。

或压,或挤。

或围,或困。

将常三娘他们全部困在法阵之中。

常五娘发动得早,直接被几块泥砖挤压住了蛇头,上面符纹烙在鳞上,滋滋作响。

痛得她嘶嘶吐信:“你什么时候……”

她们以为,我天天在后院,就真只是玩泥巴?

我的身世,婆婆没有明说,可我也能隐约猜到一点。

群妖抢亲后,我已经没有厉鬼驱使,怎么可能不再增加法阵。

婆婆去了哀牢山,我没有跟过去,是因为我不敢离开这里。

只要黄泥庙还在,这后院黄泥还有,那口窑还在,我就有一线自保的机会。

泥砖一点点压紧,拉着常五娘往地里沉去。

她蛇尾哗哗作摆,可其他泥砖瞬间挪动,将她蛇尾压挤住。

痛得她嘶嘶吐信,却又无可奈何。

常三娘被围困,几次想冲出泥砖。

可泥这个东西,湿软不受力,任她力钻猛抽,依旧无济于事。

化成蛇身,顺着泥砖往上爬,却湿滑泥泞,不得着力。

只得哀求:“娘娘饶命!娘娘饶命!”

另外那些仙家,也自知无可奈何。

也纷纷拱手作揖,吱吱哀求。

我看着已经半个蛇身被埋的常五娘,冷笑了一声:“上次,念你们是受柳长眠之命,我并无计较。”

“这次,你们仗着我无鬼驱使,妄图抓我为质。”

说着一挥手,常五娘所困之地,瞬间化成泥潭,将她往下吞。

“娘娘饶命!”常三娘见状,吓得尖叫。

不杀,不足以立威!

她们不就是欺负我,年纪小,性子软。

婆婆不在,没有依靠吗!

那就杀一儆百!

就在常三娘整条蛇身被吞下时,旁边突然传来柳长眠低哑的声音:“娘娘息怒!何必杀她,损了娘娘功德呢。”

柳长眠浑身是伤,半扶着墙,嘴角带血,重重的喘息着。

连那张阴柔漂亮的脸,半边都是烧得黑焦的鳞片。

这是被墨苍冥打一顿,又放回来了?

墨苍冥留着他,还有用?

我冷笑了一声:“山神再不回来,她们怕是要拆了我这破庙。”

柳无眠张嘴想说什么,却是一口淤血先吐了出来。

苦笑道:“娘娘说笑了!娘娘无鬼驱使,要不就抽了她一魂一魄,以精血和泥,捏成泥像,在娘娘座下当个妖使。”

“给她个赎罪的机会,也免得脏了娘娘这宝地。”

“她?”我脚尖轻点,停住陷地法阵。

看着只留一个被泥砖紧夹着的蛇头留在上面的常五娘,摇了摇头:“不要。”

不过是接触两次,就可以看出常五娘性子急躁,肯定不会听使唤。

目光往柳长眠看了一眼:“如如若山神倒是可以试一下。”

“山神,不要!”常五娘被困,却还是嘶嘶的说着。

旁边常三娘也道:“我们都愿供娘娘驱使,还望……”

可我脚尖又是一点,法阵再次发作,地陷泥软,常五娘连头都陷入了泥中,眨眼就不见了。

柳长眠脸色一急,朝我苦笑道:“好!”

我这才轻点脚尖,泥砖挪动后,那些围困的仙家脱困,忙凑到柳长眠身边。

一边关心他的伤势,一边关心常五娘怎么样了。

等后院再次恢复原状时,一条饭碗粗的过山峰,在泥里翻滚痛苦的扭动着。

可那些泥黏在蛇身上,怎么扭都不掉,整个头都被糊住了。

常三娘忙过去,引水帮它冲洗身上的泥。

一直到黄泥冲洗干净,常五娘也不敢再化出人形了。

变成胳膊粗,缠在常三娘腰上,重重的嘶吐着蛇信。

被活埋,任谁都不好受。

柳长眠见她没事,朝我道:“信守诺言,请娘娘抽魂吧。”

常三娘姐妹,还有众仙家,忙又往前一步。

“最近不太平,你们先回山中,好好修炼,暂时不要再出来了。”柳长眠朝它们摆了摆手,示意它们先走。

他对这些仙家,倒是有点情义。

“你伤得太重,这会抽魂,怕是会没命,就算变成蛇鬼,也不够我驱使的,先回去养伤吧。”我这会也没心思抽魂捏像。

柳长眠眸光闪了闪,朝我拱手道:“多谢娘娘。鬼君感知黄泥庙出事,才让我先一步回来的,他要去寻那石像碎片,补全那古神像。”

所以,墨苍冥早就知道那是什么神像。

可为什么我连听都没听过?

不过墨苍冥的名号,鬼车、马化皆知,我也没听过。

心口又开始灼痛,朝柳长眠摆了摆手,示意他快走。

柳长眠扶着墙后退了几步,却又顿住:“你有没有想过,阴婆婆根本没见过他。你也没跟他打过照面,他那尊泥像是谁捏的?”

“又是谁说,让你供他为夫的?”

我瞥眼看向柳长眠,他却只是眸光闪闪,一缕妖风刮过,带着他那些仙家,消失不见。

等全部走后,庙里再次安静了下来,我却感觉脑袋昏昏沉沉的,心口痛得厉害。

那些不去想的问题,好像瞬间都如山般压了下来。

我强撑着,再次将法阵打开,躺在床上,打算补个觉。

这一睡,就感觉全身滚烫发热。

一会闪过墨苍冥那头悬血月,脚踏幽莲的样子。

一会又是婆婆鬼王印照。

一会又是墨苍冥那张足以魅惑众生的脸朝我轻笑,跟着眼中又是腾腾的杀气。

等再次醒来时,天复又黑了,心口灼痛得更厉害,全身滚烫。

知道这是烫伤和冲了冷水后,又心力交瘁,所以高烧了。

自己找了些退烧消炎的药吃,复又躺着睡了个昏天暗地。

等我再次醒来时,心口敷着草药,那种灼痛感已经完全消失了,烧也退了。

床头柜上,青布折得好好的,将墨苍冥那尊泥像整个盖住。

这样也好,免得面面相照,互生尴尬。

我不再去想那晚的事,针对那晚常三娘她们冲庙的事情,改良法阵。

不过婆婆还在墨苍冥手里,早晚清香依旧,血水为供。

但那三声“夫君”,我却是再也唤不出口了!

华总再来时,已经半个月后了。

朝我千恩万谢:“多谢鬼君和娘娘,当晚就把那石像残片换成了仿的。”

“华鸣倒是疯一样的找了一天,不过当天就没了那种让人看着脸红心跳的感觉了。”

“华鸣这一年多的荒唐,怕把身体折腾坏了,我们就带他去检查了一通,这不没事了,才来跟娘娘道谢。”

“本来该带华鸣一起来的,可他说鬼君留了话,让他好好养病,没必要来。”

看样子,就算没那神像残片加持,华鸣长相也应该不错。

华总这次也带了不少东西来,等说完后,又小心的瞥了瞥我:“娘娘对蛊这个东西,知道多少?”

“你叫我江柳就行了,有事直说吧。”我看他那样子,就知道是有事。

什么鬼君娘娘,都是笑话。

华总倒也算是熟人了,也没瞒着。

他有个朋友的儿子叫周峋,喜欢结伴往深山老林里去,找那种风土民俗保留得比较完整的地方。

就在半年前,在一个深山苗寨里,和一个苗女相爱了。

“苗女吗,对外人不太信任,他离开苗寨时,就给他下了情蛊,让他三个月内一定要回去。”华总有点不好意思。

朝我道:“可他家底厚,早就有门当户对的未婚妻。而且情爱吗,在特定的环境下,爱的人也是不一样的。”

“这回来后,他也就清醒过来了……”

我听到这里,心头不知道怎么的火起,转眼看着华总:“是想让我解了情蛊?”

“不是!不是!”华总连忙摆手,急道:“他也回去过,可那整个苗寨都不见了,连影都没了。对面山里的人说,那就是一个鬼寨,下蛊的是鬼!”


易知非要等合适的鬼,才能供。

可当晚,他就不肯离开了,硬要住庙里。

说是要表达诚心,顺带看我怎么养鬼,先观摩学习。

现在我唯一养的鬼君,都自己跑了。

想到这个,心口又开始灼痛发痒了。

“养鬼,也得看机缘,合适的鬼更不好找,要不等林老师那边联系上,你们再来?”我复又指了指四周。

苦笑道:“我这里住不下,从不留客。”

我自己还没理清和墨苍冥怎么个事,更不想看他们畸形的爱情。

易知非却推着轮椅在院子里转:“没事,我们车上有露营的装备,就在这里搭帐篷就行了。”

林风眠想劝他。

他却看着陈绵绵道:“你忙,你就先回去,有绵绵照顾我就好了。这里空气好,住久了也当散心。”

陈绵绵还在一边认真地道:“学姐,你放心,我会照顾好学长的。”

这一个个的,都不掩饰的吗?

林风眠苦笑了一声,朝我道:“那就打搅了!”

跟着就去车上搬东西。

陈绵绵也很高兴,推着易知非参观着黄泥庙,似乎她和易知非才是一对夫妻。

林风眠拉露营车进来,又麻利的搭帐篷什么的。

倒看不出来,一身书香气,做事却十分干净利落,倒不像是陈绵绵这样儿女情长。

我去帮忙,她还看向推着轮椅的两个人笑:“他们很般配,是吧?”

“我是不是该放手,让他们在一起?”

好像事不关己,又好像真心祝福,这倒让我看不懂了。

而且我和她独处,她居然对养鬼是不是真的有用,半个字都不问。

当晚就连陈绵绵说是在这里陪他们,也搭了一顶小帐篷。

想到村长存钱再也没有回来,也是知道点影子,所以没脸见人了。

我睡了一下午,躺床上后怎么也睡不着。

总感觉房间少了点什么,翻来复去的,心口又开始痒痛,这次不只是息肉红莲,好像里面也有什么开始作痛。

墨苍冥那尊泥像,不知道跑哪去了,会不会碎,有没有供好。

干脆起来,去翻书,看能不能找个什么控制七情六欲的神像供一供,免得总这样心绪不宁。

就在我出门时,突然听到帐篷里传来易知非一声惨叫:“啊--”

那声音划破夜空,十分凄厉。

跟着陈绵绵从她们帐篷里钻了出来,大叫:“江柳!江柳!你快来看啊,江柳……”

我记得那帐篷,是易知非他们夫妻的吧?

虽说不小,可她们三个人,就这么挤一起了?

陈绵绵却一把将扯了过去,麻利的将帐篷掀开,把我往里推:“你看下学长,他背上长了怪东西!”

帐篷里,林风眠正死死摁着易知非痛得扭动的肩膀。

他只有腰上挂了条没拉好的裤衩子,帐篷里一股子精油味,明显睡前进行了推拿。

只是这会,他带着油光的脊椎上,有着什么黑色的东西在钻拱。

陈绵绵急得不行,硬拉着我往里凑:“你快看看?”

这帐篷是双人的,三个人明显都挤不下,更何况还有易知非这脱得只剩裤衩的男人。

我任由陈绵绵拉,没有动。

只是看向林风眠:“你们先把他抬出来。”

易知非痛得死去活来,陈绵绵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乱窜。

林风眠倒是冷静,她家有个当副院长的叔叔,她第一时间想到的居然不是送医院,而是任由陈绵绵叫我来看。

易知非下半身瘫了,她们两个女的,倒也很容易的把他抬了出来,趴放在露行车上。

我拎着灯,看了一眼。

就见整条脊椎两侧,每个毛孔里面,都有黑色的东西在拱钻。

有的地方,已经被抓破出血,有黑色的东西冒了出来。

明显是先痒,后痛!

我进屋找了医药箱,拿着镊子将那冒出来的黑色东西夹出来。

染着血水就算了,那东西的尾部还拖着黄色色的胶状体。

我让陈绵绵拿碗打了点水,夹着那东西在水里涮了涮。

等血水和胶状体洗掉,这东西在水中一点点展开。

赫然就是一根黑色的绒羽!

易知非还在痛苦的大叫,痛得热汗直涌,将原本的精油味驱散,一股子像杀鸡烫毛时的味道散开。

林风眠抱着他的头,正柔声的安慰他。

陈绵绵却急道:“这是怎么回事啊?这怎么了?你快想想办法啊?”

我看着林风眠,问道:“以前有过吗?”

她一脸愁苦心疼,却还是摇了摇头:“没有。”

“这人怎么可能长鸟毛,肯定没有啊!你快想想怎么办啊?”陈绵绵急得拉着我的手。

急得眼泪直掉:“江柳,你快请鬼什么的,不要让他这么痛啊。”

对比旁边温柔坚定、安慰易知非的林风眠……

我叹了口气:“先用艾条熏一下。”

那钻拱的东西,就在脊椎附近,或者说是从脊椎内钻出来的。

这黄泥庙有八阴风水局,进了庙,有些阴毒的东西受阴气滋养,就藏不住了。

看样子这易知非的瘫痪,还另有隐情啊!

“熏艾怎么行!”陈绵绵急得又尖叫,扯着我道:“你不是养了鬼夫君吗,你赶紧求他先救救学长,快啊!”

呵!

不说墨苍冥不在。

就是在,以他的性子,除非我有危险,一般不会出手。

而且易知非这么一个渣男,就算看着他活活痛死,我也不会让墨苍冥出手!

她陈绵绵,凭什么让我求!

既然不能熏艾,我也就没有动,就站在一边看着。

随着易知非一声又一声的惨叫,又有几根黑羽顺着热汗,从毛孔里钻了出来。

整条脊椎旁边,都是黑色了。

还能看到毛孔里,没散开的黑羽如同铅笔芯大小的黑蛇般一点点拱钻,寻找出路。

见我没动,陈绵绵这会也反应过来。

忙拉着我小声道:“江柳,就算看在我爸让你们住在这黄泥庙,这么多年照顾你们的份上,先不让他这么痛,好不好?算我求求你了……”

我看着她,突然明白村长为什么不来了。

“你熏吧!”我从药箱里抽了根艾条直接塞陈绵绵手里。

“江柳……”陈绵绵有些茫然无措。

还是林风眠道:“你来扶着他,我来熏!”

我就淡定的站在一边,看着林风眠熟练的点火、熏艾。

那艾条里,是端午露水艾,卷着火草,加了些香灰、桃木屑,以及其他药灰。

借阳气驱阴邪,效果不错。

果然随着艾熏,那些往外钻的黑色绒羽又缩了回去,易知非也没再惨叫,而是昏沉的睡了过去。

只是空气里,那精油的味道和艾叶混合,夹着那种羽绒的味道,有点闷。

我心口又开始灼热发痛,朝林风眠道:“熏好后,就先睡吧。”

“哎——”陈绵绵还要叫我。

可我扭头看了她一眼,就讪讪的收回了目光。

明显那精油有问题,我有些难受。

回房后,也不敢躺,就五心朝天,盘腿打座,想静下心来。

可不知道为什么,那精油混着艾条的香味,好像挥之不去。

心口的灼痛变成了绞痛,再一点点加剧,好像有把小刀在来来拉扯。

我痛得意识有些涣散,隐约间好像又见到墨苍冥了。

他黑发披散,满头大汗,眼中欲海翻腾。

上身不着寸缕的压着我:“你不会这么狠的,你不会的……”

我身体情欲翻滚,一手勾着他脖子,一手抚着他滴汗的胸膛,声软却坚定:“墨苍冥,你且看……”

“我不准!”他腰身猛的下压。

我昂首想叫出来,不由自主的挺直身子,与他契合。

心口却猛的一阵灼痛,幽青火焰腾空而起。

跟着一只手猛的扶住了我的后腰,一只手重重的摁在我心口处。

墨苍冥脸色发青,眼中满是痛色。

手掌在心口处用力的一拢,将火焰熄灭。

将我放在床上:“你一旦动情欲,幽莲自燃,就真的欲火焚身。”


眼看那个同样叫“江柳”的女子,伸手朝着墨苍冥的心剜去,我本能的伸手掐诀去拦。

可一伸手,就猛的被什么掐住,瞬间就醒了过来。

黑暗中,墨苍冥声音带着紧张:“做噩梦了?”

我抬眼看向他,却对上他微担忧的眼睛,心头又是一梗。

只得轻应了一声:“嗯。”

能入我的梦,又被墨苍冥那么宠溺的搂着,叫江柳的女子……

那就只有我那位前世了?

她和墨苍冥不是爱意深沉吗?

那样的姿势,就算不是剜心,也是要往墨苍冥的心里放什么。

我假装害怕,伸手搂住墨苍冥的腰,往他怀里靠了靠。

他轻叹了口气,将我紧紧搂住,抚着我的背道:“那日是本君魔怔了……对不起!以后再也不会了,你不要害怕。”

我知道他是为什么道歉。

只是轻嗯了一声,往他怀里靠了靠,贴在他心口。

他现在是真身,那就应该有心跳。

可我趴在他胸膛许久,也没有听到心跳声。

难不成鬼道出来的,真身也是鬼?

没有心跳?

他这么厉害,又是被谁封在泥像里的?

解封并不是在得了我元阴,而是在受孕后。

也就是说,让墨苍冥从泥封中出来的,并不是我,而是这个天生异象的孩子。

可这并不是好事!

这个孩子和墨苍冥之间的关联越深,就证明我和墨苍冥之间也脱不开。

搂着墨苍冥的手紧了紧,我又往他怀里蹭了蹭。

从梦里所见,他是吃这一套的吧……

果然他也将我搂得紧了些,低声安抚道:“别怕,一切都有本君呢。”

可一旦事涉及那位,他就会失控。

我却也只能从善如流的应了一声:“好!”

然后在墨苍冥轻抚着后背,缓缓的睡了过去。

醒来时,他已经不在了,我按照往前,给他上香敬血,也依旧唤他夫君。

等出院子时,常三娘给我端早餐,告诉我。

周诚和洪书瑶,共用一具身体,中了分魂术,不停的啃咬。

那具身体最终被啃得只剩骨头架子了,两人的鬼魂都被墨苍冥送去了饿鬼道。

“鬼君说,他们既然这么喜欢吞食同类,贪心太重,就得永坠饿鬼道。”常三娘说起来,脸上带着畅快。

我却只感觉可惜了,又少了一个可以利用的鬼。

因为怕朴赞心怀不轨,墨苍冥将他带走,让他随着阴兵寻找地祟踪迹,一日没找到,他就不能回黄泥庙。

柳长眠和龙应语她们拿着墨苍冥的药,回山里找个好地方炼丹去了。

黄泥庙倒是近段时间,难得的安静了下来。

就在我安心吃着早餐时,常三娘好像听到了什么,去外面拉开了门。

原先还在低声说着什么,后面就有点发急。

最后哀叹了一声,这才复又推门进来。

十分尴尬的朝我道:“娘娘还记得当初帮山神下聘时,那些灰仙吗?”

我点了点头。

常三娘低咳了一声:“五仙各有所长,灰仙善聚财和打探消息,最近崇德广场的消息,大部分都是灰仙打探的。”

柳长眠给我看的视频,很多视角都矮到离谱,就是灰仙拍的。

常三娘这么长的前奏,想来是有大事。

我放下筷子,看着她。

她往门口瞥了一眼:“门外就是灰小六,他有事想求娘娘。”

“先说说什么事?”我是个养鬼的,并不是什么善男信女,而且她明显都不肯答应。

常三娘叹了口气,脸带愁容,好像不知道怎么开口。

就在这时,门直接就被推开了。

一个长得贼目鼠目,形容猥琐,弯腰耸肩的男子,站在门口:“请娘娘让我自己进来说吧。”

他好像鼓足了勇气,连身子都直了几分。

一双眼睛直溜溜的看着我,倒也黑亮有神。

就是不知道,有一种--坦然赴死的感觉。

他的外貌只不过是灰仙特有的,气息淳正,想来是位积了功德的仙家,不像是要养鬼的那种!

灰小六站在门口,朝我作了一揖:“灰小六见过江娘娘,实在所求无门,才来叨扰娘娘的。”

倒也算有礼。

我摆了摆手:“进来吧!”

灰小六进门,很有礼貌的将门关上。

走到石桌前,双手不知道怎么的在嘴里勾了勾。

居然勾出一个巴掌大的螺钿盒,怕我嫌弃,扯着衣襟,将整个盒身擦过后。

送到我面前道:“小的有件事,想求娘娘。知道这黄泥庙的泥,是按金价算的,这是小的给的泥价。”

他将螺钿盒打开,又朝我恭敬的揖首行礼道:“知道娘娘面冷心善,还请娘娘一定要帮我!”

那螺钿盒里,装了满满一盒金瓜子。

我伸手掂了一颗在手里,实心的,这一盒,至少两斤往上。

果然灰仙招财啊,这灰小六出手真阔啊!

灰小六见我摸了金瓜子,这才道:“小的,想请娘娘为我捏个泥像!”

我掂着的金瓜子差点就从指缝里漏了!

诧异的看向他:“你知道我捏像代表着什么吗?”

从我手里捏出来的,除了柳长眠这个神像,其他的都是鬼!

包括墨苍冥本身就是鬼,周崇后面也变成了鬼。

灰小六虽然有些功德,可也没到柳长眠这种庇佑一方,可以尊神立像的地步。

那就是只有变成鬼咯!

“小的知道!就是想请娘娘帮我捏个……”灰小六这会倒有些扭捏了。

却还是沉吸了口气:“捏个帅气点的吧。再将鬼魂,直接注入泥像,就可以了!”

这是要整容,还是找死?

他以为抽出魂魄,就像电视里神魂出窍一样,来来去去多少次都没有关系的吗?

柳长眠还只敢让我抽一魂一魄,融合在泥像里。

听他这意思,是连这具肉身都不要了,直接融合在帅气的泥像里,然后就借着鬼身行事?

好好的仙家不做,要做鬼?

我将那粒金瓜子丢进螺钿盒里,好奇的看向常三娘:怎么回事?

“灰小六!”常三娘一把扯过灰小六。

低喝道:“就为了那么一个女的,你就愿意死去死?”

“你为了救她,已经散尽窝里财了,现在连命都不要了?”

“你对她这么好,你却还怕她嫌弃你长相?她真的爱你,就不会嫌弃你长成什么样!”

“这样爱俏又爱财的女的,你要她做什么?”

“你欠她的,这么些年,这么多钱,已经还清了啊!”

这中间故事不少啊。

少见常三娘这么激动,我手指在金瓜子里抓了抓,差点就习惯性的送嘴里嗑了。

灰小六却苦笑道:“没有她,我早就死了。她现在要死了,只是想在死前见我一面,我不想让她失望。”

“她死了,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三娘,我说过,如果她死了,也随她去。”

“你就当,这是我最后的心愿,帮我了却吧!”

他这是算殉情?


灰小六说得悲切,又坚决。

常三娘气得连蛇尾都出来了,绕着石桌乱转。

我看这蛇鼠一窝的,暂时还没搞清楚怎么回事。

示意灰小六先坐,朝常三娘打了个眼色,去了后院。

常三娘叹着气,将前因后果说了。

仙家修形到一定境界,如果想要化出人形,各有各的劫难。

比如黄仙就要讨封,成败都在一言中。

柳仙和灰仙,却是过童关。

会在某时,落在一些小孩子手中。

比如常见的小孩子拎着蛇玩,蛇却不敢咬他们,更甚至被甩来甩去,被棍子打砸。

这一关,如若活了下来,就能化成人形。

如若没过,也就死在这些孩子手中。

所以叫过童关。

灰小六修行虽才两百多年,得的功德却也是实的。

民国灾荒年间,饿殍遍野。

他那会刚开了灵智,见一户人家的母亲割肉喂女,心有不忍。

引着那个女孩子找到了他囤的一窝粮,救了那一家三口,自己却差点饿死。

等他过童关时,被几个孩子各种玩弄,还用火烧他的尾巴,就在他快要被烧死时,一个小女孩救了他。

还带他看医生,给他养伤,给他喂吃的。

养了他整整一年多,确定他完全好了之后,本来舍不得的,可最终却又将他放归了。

灰小六打那后,化出了人形,就时不时去看那女孩子。

慢慢的就滋生出了不该有的感情,等那女孩子长大后,他就借助网络和她联系上了,算是网恋吧。

谈了三四年,那女孩子一直要见他,都被灰小六找借口推脱了。

“那女孩子叫彭雅风,是个挺精致的女孩子,就是有点颜控。”常三娘呵笑了一声。

幽幽的道:“可灰仙的长相都是这样,小六修行年份太浅,幻形什么的,很容易露出马脚。”

“本来我们都谈好了,等他奔现的时候,想办法给他弄个幻术,至少先过了第一关。但小六想的是长久,不愿骗她,一直拖着。”

“可彭雅风两年前,查出了白血病。狗血吧?”常三娘呼了口气。

无奈的道:“住最好的医院,接受最好的治疗,灰小六不敢去看她,借口在国外,大大小小的节日,平时接受治疗什么的,各种礼品换着花样送,各种办法哄她开心。”

“耗尽了窝里那点钱财,却依旧没有踏出那一步。”

“可这病吧,你知道的,她熬不过这两个月了。她最后的愿望,就是让小六能陪她走过生命中最后这段日子。”

“小六的想法,你也知道了。”

所以灰小六就要一死变鬼,借着泥像换个帅气点的形象,去陪她两个月?

“感情这么深的吗?”我听着一时也有点错愕。

“彭风雅,就是民国时,灰小六用窝里囤粮救的那一家三口中的女孩子。”常三娘看向那盏巫灯。

苦笑道:“灰小六说,那个时候,他虽开了灵智,却还有些懵懂,隐约记得年景好的时候,那女孩子也会偷偷喂他,把他当宠物。”

“哦……他的真身是只小灰鼠,这么大点,毛茸茸的,也还算可爱的,不是你想象中那种大的秃尾巴老鼠。”常三娘朝我比了下手。

“这一世吧,灰小六想彭雅风时,也会变成小灰鼠回去。彭雅风也还会记得养过的小灰鼠,给他喂食。”

“他有个日记本,记得很清楚。每年彭雅风都会喂很多次灰鼠,她网恋后还把这些事和小六说过,其实每一只都是小六。”

“我也知道,她没有什么大错,更甚至算得上一个心地善良的女孩子。可小六要为她做到这一步,我也只能说她些不好的话。”

“那至少两世纠缠了。”我听着有些唏嘘。

朝常三娘道:“他这样,他们族里不阻止吗?柳长眠怎么说?”

“山神只是庇佑我们,并没有限制我们的自由。”常三娘慌忙解释。

生怕我对柳长眠有什么不好的误会:“山神也劝过的,可娘娘也听到了,小六打定了主意,不管怎么做,他都要殉情的。”

我听着心头微微发沉,苦笑道:“三娘,你说灰小六记得清楚的,是前面他救过的那个女孩子,还是后面救过他的这个女孩子?”

常三娘不解:“两世不都是同一个吗?还分什么前面后面?”

“可如果不是同一个呢?”我走到那盏巫灯前,看着伸展的火苗:“你说灰小六爱的到底哪一个?”

“小风!”灰小六的声音,从土窑后面的角落传来。

我寻声看去,却见是果然是只比仓鼠还小点的灰蒙蒙的小老鼠。

因为两百多年了,头顶还有点花白,确实比人形时,可爱多了。

怪不得他愿意化成小灰鼠去见彭雅风,却不愿意以人形去。

我看着灰小六,轻声道:“你和她碰到两世了,你既已有了功德加身,可以活得更长。说不定再等等,就能陪她下一世了,又何必这一世就殉情呢。”

灰小六摇了摇头:“我和阿风的感情,和上一世没有什么关系。或许冥冥之中,她救我渡过童关,是还了我前世的恩。”

“可我和她都不记得前世的事情了,那些也不重要,和我有感情的只是这一世的阿风。”

“能知道前世的事情,只是感觉命运眷恋,我前世灵智初开,还在懵懂之时,一时善念,为自己得了这颗善果,才让我可以和阿风这一世相遇。”

“就算前世我救的不是她,这一世救我的也不是她,可我爱的还是她!”

“但下一世,她就不是阿风了啊?”

“就算我们没有见过,可我们互相分享过好吃的,看过无数部相同的电影,听过无数相同的音乐,看过无数相同的书,我们也都谈论过,争辩过!”

“下一世的那个人,她不会记得这些,也不会再有这些喜好。”

“就算她是阿风的转世,可她终究不是阿风。”

“我爱上阿风,并不是因为她救了我这么简单,而是和她相处的点点滴滴。”

“就算不见面,我们也能一起做很多事情,在这些事情中,感情才点点滴滴的积累起来的。”

“就算她有下一世,可我只要想到这一世我放弃了她,我还有什么脸面见她的下一世?”

“我如果再爱上了她,我又怎么对起得现在的阿风。”

“娘娘,真正的感情,没有什么三生三世的。一世情,一世存,恩可长存,但情无两世!”

我看着灰小六那如同点漆般的眼睛,闪着光芒。

心却一阵阵的揪紧!

一世情,一世存。

所以,真正的感情,是这样纯粹的。

原来,活得久,不一定就看得透彻!

我和墨苍冥对感情,还真不如他灰小六这么透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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