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禾穗宋怀谦的武侠仙侠小说《小妾成长史小说》,由网络作家“惜言兮”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廖管事站起身,目光坚定:“不管多困难,咱们都要找到他。春桃,你熟悉府里的情况,去查查近期有没有可疑的人进出府中。禾穗,你带着这根金线去金饰铺子问问,看有没有人见过类似的金线。我去通知府卫加强巡逻,以防贼人逃出城去。咱们分头行动,务必在最短时间内找回所有金线。”三人各自领命,迅速朝着不同方向奔去。府邸主院,阳光透过斑驳的树叶,洒下一地碎金,院子里一片静谧。宋怀谦正准备回屋,忽然听到一阵“咯咯”的笑声。循声望去,只见巧姐儿正站在花坛边,小手在花枝间胡乱扒拉,徒留地上一地残花。奶娘站在一步开外的位置,小心守护着。宋怀谦又好气又好笑,快步走过去,蹲下身子,佯装严肃地说:“囡囡,你在干什么呀?怎么随意扯坏你娘的花。”巧姐儿抬起头,大眼睛忽闪忽...
《小妾成长史小说》精彩片段
廖管事站起身,目光坚定:“不管多困难,咱们都要找到他。春桃,你熟悉府里的情况,去查查近期有没有可疑的人进出府中。禾穗,你带着这根金线去金饰铺子问问,看有没有人见过类似的金线。我去通知府卫加强巡逻,以防贼人逃出城去。咱们分头行动,务必在最短时间内找回所有金线。”
三人各自领命,迅速朝着不同方向奔去。
府邸主院,阳光透过斑驳的树叶,洒下一地碎金,院子里一片静谧。
宋怀谦正准备回屋,忽然听到一阵“咯咯”的笑声。
循声望去,只见巧姐儿正站在花坛边,小手在花枝间胡乱扒拉,徒留地上一地残花。奶娘站在一步开外的位置,小心守护着。
宋怀谦又好气又好笑,快步走过去,蹲下身子,佯装严肃地说:“囡囡,你在干什么呀?怎么随意扯坏你娘的花。”
巧姐儿抬起头,大眼睛忽闪忽闪的,手里还抓着一枝绣球,奶声奶气地说:“折……给娘……娘笑……”。
宋怀谦无奈地笑了笑,伸手轻轻刮了刮巧姐儿鼻尖,顺势把她抱起来,说:“小调皮。”说着,亲了亲巧姐儿脸颊,巧姐儿被胡茬扎得直扭身子,笑声回荡在整个院子里。
董婉在屋内,正翻看着案几上的账册,这阵笑声顺着半掩的窗扉悠悠飘了进来。
她手上动作一顿,嘴角不自觉勾起一抹温柔笑意,她放下手中账册,莲步轻移朝着窗边走去。往外一瞧,便看到了院子里那温馨的一幕,丈夫怀抱着女儿,父女俩亲昵的互动,暖烘烘的日光洒在他们身上,勾勒出一圈暖黄的光晕。
董婉眼眶微微一热,心中满是柔情,轻启朱唇,轻声唤道:“敬之!”声音里带着藏不住的眷恋与欢喜。
宋怀谦闻声,抱着巧姐儿转身,瞧见董婉倚在窗边,眉眼含笑。
他抱着巧姐儿踱步进屋,笑着说:“婉婉,囡囡把花坛弄得一团糟,偏说是要逗你开心。”
董婉伸手轻轻摸了摸巧姐儿的头,眼中满是温柔,“囡囡真乖,娘心里欢喜着呢。”
巧姐儿见母亲夸赞,笑得愈发灿烂,两条小腿在空中晃悠。
宋怀谦将巧姐儿小心安置在榻上,随即拿起一旁的拨浪鼓,轻轻摇晃着逗弄她,口中问道:“康嬷嬷走了?”
董婉轻轻颔首,“嗯,走了,母亲身边事务繁杂,诸多事宜皆需康嬷嬷操持,她实难久留。”话语稍作停顿,似是有些犹豫,轻声问道:“敬之想回京吗?”
宋怀谦手上动作一顿,抬起眼眸看向董婉,目光中满是不解,开口问道:“可是嬷嬷说了什么?你不必将这些话放在心上。”
董婉轻轻摇了摇头,浅声道:“不关康嬷嬷的事,只是偶然念及,敬之身为家中独子,你已离家多年。我也是做了母亲后才深知,为人父母,最是牵挂子女,母亲想必日日期盼你能归京。如今巧姐儿也渐渐长大了,不若趁着当下天气晴好,咱们……”
不等她说完,宋怀谦揽过董婉的肩膀打断道:“你身子尚弱,别想那么多,回京事宜,等你好全了再说。不必理会母亲那边,有我呢。”
董婉轻轻靠在宋怀谦怀中,听着他沉稳有力的心跳声,心中暖意涌动却又隐隐有着担忧。她轻叹了一口气不再言语。
与此同时,禾穗穿梭在集市的金饰铺间。
她走进一家铺子,刚拿出金线,掌柜便瞪大了眼:“姑娘,这金线上午有个家伙拿来卖,我瞧着来路不明,没敢收。那人瘦巴巴的,下巴有颗黑痣。”
禾穗心猛地一紧,她谢过掌柜,顺着街道一路打听,听闻有人刚瞧见那黑痣男子往城西方向去了。
廖管事这边,召集府卫后亲自带队搜查。
出了角门,沿着通往集市的小路没走多远,一名府卫大喊:“廖管事,这儿有金线碎屑!”
众人目光聚焦,碎屑在泥土中闪着光。
廖管事顺着痕迹望去,前方是一处废弃仓库,他一挥手,低声道:“包围仓库,贼人很可能在里头。”
府卫们迅速散开,悄无声息地将仓库围得水泄不通。
春桃脚步匆匆来到门房。一把拽住府卫李瑞的胳膊,急切问道:“李瑞,这几天府上来没来过形迹可疑的陌生人?一定得是鬼鬼祟祟、行为不轨那种,你可得仔细想想!”
李瑞先是一怔,紧接着猛地一拍脑门说道:“还真有个瘦高个,一直埋着头,也看不清脸,昨天还在院墙根徘徊一阵,看着倒有些可疑。”
春桃又追问几句,得知那人总往府后巷子去的,便立刻拔腿飞奔。
春桃赶到府后园子,四处查看,发现一处柴房的门半掩着,门缝中透出一丝光亮。
她小心翼翼靠近,隐约听到有人低声交谈。
而禾穗在城西一路追赶,远远瞧见一个瘦黑的身影。正是那黑痣男子,他正朝着城外方向逃窜。
禾穗见状,心急如焚,脚下步伐愈发急促,心中只有一个念头:绝不能让这个黑痣男子逃脱。
那黑痣男子似乎察觉到有人在追赶,脚步也加快了。身影在人群中时隐时现。
廖管事带领的府卫们已经将废弃仓库包围得严严实实。他做了个手势,示意两名府卫悄悄靠近仓库大门,准备随时破门而入。
府卫猛的踹开门,仓库内一片死寂,只有偶尔传来的树叶摩挲的沙沙声,让人愈发觉得紧张。
廖管事屏气敛息,眼睛紧紧盯着仓库的每一处角落,手中的佩刀也不自觉地握紧了几分。
春桃在柴房外,耳朵贴在门缝上,努力想听清里面的交谈内容。只可惜声音太过模糊,只能捕捉到只言片语。
她心急如焚,却又不敢贸然推门进去。犹豫片刻后,她决定先悄悄绕到柴房后面,看看是否还有其他入口。
禾穗追到了城门口,那黑痣男子正准备混在出城的人群中溜走。
推开门,屋内的气息沉闷压抑,墙壁上的字画似乎都在无声地审视着她。禾穗的心跳陡然加快,“砰砰”声在寂静中格外清晰,似要冲破胸膛。
唐嬷嬷拿起契书,逐字逐句讲解,声音依旧轻柔,可禾穗却听得头皮发麻。当唐嬷嬷将印泥递到她面前时,她的手瞬间不受控制的颤抖了起来。
唐嬷嬷只是静静站着,也不催促。
“大丫……”禾穗爹艰难开口,声音沙哑得厉害,“咱真要走这一步吗?”他的眼中满是不舍,似乎想要用目光将女儿留住。
禾穗咬了咬下唇,眼眶泛红,“爹,咱们没别的法子了。”
父亲听闻,身子猛地一震,像是被什么重物狠狠击中。他长叹一声,那口气仿佛将他所有的精气神都一同带出。随后,他缓缓低下头,肩膀开始微微颤抖
禾穗咬着下唇,指甲深深陷入掌心,留下一排月牙印。她闭上眼睛,脑海中浮现出家中破败的景象,爹娘愁苦的面容,弟弟妹妹饥饿的眼神……
一狠心,睁开眼,颤抖着在自己名字上按上了手印。那手印鲜红刺目,像是命运为她的人生烙下的一道沉重印记。
唐嬷嬷动作利落地收走了三份契书,而后将其中一份递到禾穗爹面前。
禾穗爹伸出双手去接,那双手仿若筛子一般,止不住地剧烈颤抖,满是岁月沧桑与劳作痕迹的粗糙指腹,轻轻摩挲着纸面,似是想要凭借这细微的触感,将这承载女儿命运的文书看透,又像是试图从这冰冷的纸张中,寻回一丝往昔阖家欢乐的温度,目光之中,悲恸与不舍如潮水般翻涌。
“走吧,我带你们去账房支银子”唐嬷嬷适时开口,打破了这压抑得近乎窒息的氛围。
禾穗爹听闻,身形晃了晃,才强撑着跟在唐嬷嬷身后。
一路上,他紧紧攥着那契书,仿佛攥着和女儿最后的一丝关联。
到了账房,当五十两白花花的银子摆在面前时,禾穗爹却没有丝毫喜悦。他颤抖着手,将银子小心翼翼地收进包袱,眼神始终游离在禾穗身上。
“穗儿啊,往后自己多保重。”禾穗爹声音哽咽,抬手想摸摸女儿的头,又在半空中停住,最终化作一声沉重的叹息。
禾穗眼眶泛红,强忍着泪水,“爹,您和娘在家好好的,别太操劳。”
唐嬷嬷看着禾穗爹将银子小心收好,脸上浮现出一抹温和的笑意,和声说道:“您放宽心。这孩子到了县府,我定会多照看着。府里规矩虽严,但只要守本分,做事勤快,保准不会受委屈。往后在吃穿用度上,也不会亏待她。”唐嬷嬷一边说着,一边轻轻拍了拍禾穗的肩膀,试图传递些许安慰。
禾穗爹嘴唇动了动,似乎还想说些什么,可最终只是深深地看了禾穗一眼,拖着沉重的步子转身离开。
禾穗望着父亲离去的背影,泪水模糊了视线。直到那身影跟着领路的小厮消失在转角。
唐嬷嬷瞧着禾穗一副神思恍惚、满心怅惘的模样,她伸出手拍了拍禾穗的肩膀,柔声道:“禾穗,咱们走吧,往后日子还长着呢,总会好起来的。”禾穗整个人仍沉浸在巨大的情绪波澜中,脚下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唐嬷嬷稳稳拉住她,朝着下人住所的方向走去。
抵达下人住所后,唐嬷嬷扬声唤来来一个婢女。只见这婢女身着月白色布衫,袖口与领口处绣着细密精致的浅绿花纹,显得干净又利落。她身形苗条,步履轻盈,瓜子脸蛋白里透红,一双杏眼灵动有神,乌黑的发髻上别着一支朴素却不失精巧的木簪,几缕碎发俏皮地垂落在脸颊两侧。
唐嬷嬷转身面向禾穗,语气温和:“禾穗,从这今日起,你就跟着春桃。平日里,春桃做什么,你便跟着用心学,不懂的,只管问她。”
春桃笑盈盈的看着禾穗,一双杏眼笑成了弯弯的月牙,眼神中透着友善与亲切。她上前一步,自然而然地拉起禾穗的手,声音清脆又轻快:“禾穗妹妹,莫要紧张。府里的事儿乍一看很复杂,可只要咱们上了心,学起来并不难。”说到这儿,她俏皮地眨了眨眼睛,脸上的笑容愈发灿烂。
禾穗微微垂首,下意识地揪着衣角,声音轻柔却透着拘谨:“春桃姐姐好,以后就麻烦姐姐了。我啥也不懂,要是干活干不好,你可得多担待,多教教我。”
春桃抿嘴一笑,拍了拍禾穗的肩膀,语气爽利又亲和:“可别这么说,咱都是在这府里讨生活,相互帮衬那是应该的。”话落,她转身看向唐嬷嬷,眼中带着几分请求的意味,脆声道:“唐嬷嬷,我想着先带禾穗熟悉熟悉咱们住的地儿,您看行不?”
得到唐嬷嬷首肯后,春桃瞬间来了精神,一把拉住禾穗的手。两人脚步轻快,很快来到一间屋子前。
推开门,屋内略显拥挤,映入眼帘的是三张样式简单的木床,床板木纹流畅自然,边角虽有轻微磕碰痕迹,但整体依旧结实。其中两张床上,被褥叠得整整齐齐,颜色素雅。屋子中央,摆放着一张四方木桌,桌上干净整洁,不见一丝灰尘,四周配了几条长凳,凳面光滑,仅在边缘处有一些细微的磨损,一看就是日常使用频繁所致。墙角立着几个木质箱子,箱面的漆面仅有零星几处划痕,泛着温润光泽。
春桃大大咧咧地走进屋子,一边走一边介绍,“这就是咱们往后要住的地儿啦,空间是不大,可冬天生个炉子,暖和得很。”说着,她走到靠窗的一张床旁,伸手用力拍了拍床板,扬起些许灰尘,“你就睡这张床,挨着我,晚上咱俩可以唠唠嗑。以后有啥事儿,姐姐我都给你兜着!”
话音刚落,春桃一把拉住禾穗的手,那股子热情劲儿差点把禾穗拽了个踉跄。“走,我这就带你去打水来,把你的床拾掇拾掇,再把你的东西好好归置归置。”她一边说着,一边拽着禾穗往外走。
禾穗悄无声息地侍立在旁,目光不自觉地投向董婉,满心皆是困惑。
她暗自思忖,世子妃分明郁郁不乐,却仍同意姨娘入门,还主动揽下操持殿下纳新的一应活计。
要说殿下与世子妃感情淡漠,关系疏远,那这般作为或许还算勉强能理解。可平日里,殿下对世子妃关怀备至,体贴入微。府里上下瞧见了,无不心生羡慕,称赞他们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如今却无端添了个新姨娘,硬生生插进他们之间,这状况实在让禾穗百思不得其解,只能在心底默默犯嘀咕。
在她单纯质朴的认知里,夫妻之间本该一心一意,举案齐眉,容不下其他人才是。
她暗自琢磨:莫不是深宅大院的规矩,与自己从小在寻常百姓家所知的截然不同?又或许,世子妃有难言之隐,才不得不委曲求全?
正这般暗自出神之际,巧姐儿清脆的声音骤然响起:“禾穗姐姐,你在想什么呀,娘亲叫咱们呢。”巧姐儿一边说着,一边还伸出小手,轻轻晃了晃禾穗的衣袖。
禾穗瞬间回过神,抬眼便对上巧姐儿那满是疑惑的清澈眼眸。
她急忙收起脸上复杂神色,勉强扯出一丝笑意,柔声道:“许是奴婢方才想事儿太入迷了,咱赶紧走,可别误了世子妃的吩咐。”
说着,她拉起巧姐儿的手,两人脚步匆匆,朝董婉走去。
“禾穗,我方才瞧你远远站着,像是丢了魂儿,在琢磨什么呢?当差这么久,我可从没见你这般过。”
董婉端坐在石凳之上,腰背竭力挺直,试图维持往昔的端庄仪态,然而微微下垂的双肩,却难以掩饰地流露出一丝的疲惫之感。
她那素白如霜的手,正一下又一下轻轻揉着太阳穴,目光中带着几分探究之意,直直落在匆匆走近的禾穗身上。
禾穗闻言连忙屈膝行礼,谦卑赔罪道:“世子妃恕罪,奴婢方才一时走神,实乃有罪。”
董婉微微摆了摆手,神色间虽有几分疲惫,语气却透着一贯的温和,轻声说道:“罢了,这也算不上什么大事。我唤你来,是有几句话要叮嘱你。如今新姨娘进了门,院子里添了不少人。你平日里贴身跟着姐儿,行事可得更加仔细、谨慎些。那些新来的,难免有莽撞冒失之人,切莫让他们冲撞了姐儿。”
禾穗忙不迭点头,“世子妃教诲,奴婢定当铭记于心。往后伺候姐儿,必是打起十二分精神。”
话落,她偷偷抬眸,小心翼翼地瞧了董婉一眼,见其神色并无异样,才暗自松了口气,紧绷的神经也稍稍放松。
“娘亲,姨娘是什么呀?”巧姐儿一脸懵懂的问道。
董婉听了巧姐儿的话,微微愣神,她低头看着女儿那纯真无邪的小脸,心中五味杂陈。
犹豫良久,才深吸一口气,轻声说道:“囡囡,姨娘啊,就是你爹爹的妾室,往后也是咱们家里的一员,你可要和她好好相处,记住了吗?”
巧姐儿似懂非懂地点点头,紧接着,心中的好奇再度涌起,脆生生地问道:“那姨娘会跟我一起玩吗?”
董婉嘴角扯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强撑着说道:“也许会吧。”那声音里,满是无奈与苦涩。
一旁的禾穗,瞧着董婉这般强颜欢笑的模样,心中的疑惑与不平再也按捺不住。她只觉一股热血直冲脑门,脑子一热,脱口而出,“世子妃明明满心不乐意,为何还要应允此事呢?”
话一出口,禾穗便如遭雷击,瞬间意识到自己犯下大错。她只觉头皮发麻,寒意从脚底直窜上脊背,吓得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几乎是下意识地,她猛地抬手捂住嘴巴,仿佛这样就能将脱口而出的话语重新吞回腹中。紧接着,双腿一软,“扑通”一声重重跪地。
“你说什么?”董婉原本低垂的眼眸瞬间抬起,目光中满是难以置信的诧异,仿佛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刹那间,她的脸色陡然一沉,寒霜骤起,厉声喝道:“放肆!此事岂是你能随意揣测、肆意议论的?”
话语如冰冷的刀刃,划破空气。她的胸口剧烈起伏,显然正竭尽全力压制着内心那翻江倒海般的汹涌情绪。
禾穗从未见过董婉如此疾言厉色的模样,整个人直接跪伏在地上:“世子妃息怒,奴婢罪该万死,再也不敢胡言乱语了。”
她将头深深埋下,额头紧贴地面,不敢直视董婉的眼睛。
“娘亲因为新姨娘不高兴吗?”巧姐儿眨巴着纯真的大眼睛,后知后觉。
她的眼神里满是困惑,目光在董婉和跪在地上的禾穗之间来回游移,显然还不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为何一向温柔的娘亲突然发怒,平日里和气的禾穗姐姐又为何这般惊恐。
董婉瞧着女儿懵懂的模样,心中一软,面上的寒霜瞬间褪去几分。她轻轻蹲下,将巧姐儿搂入怀中,柔声道:“巧姐儿乖,娘亲没不高兴。”说着,她抬眸看向禾穗,神色已缓和许多,“起来吧,我知道你是忠心,只是这隔墙有耳的道理,往后你务必牢记。”
禾穗忙不迭起身,低垂着头,恭顺地站在一旁,可胸腔里那颗心,依旧怦怦跳个不停,久久难以平静。
董婉微微侧头,冲着不远处的青岚暗暗使了个眼色。
青岚心领神会,快步上前,笑着牵起巧姐儿的小手,带着她到庭院的角落玩耍去了。
董婉则莲步轻移,走到一旁的石凳前缓缓坐下,随后抬手示意禾穗走近一些。
她微微仰头,望向天际,轻轻叹了口气。
“禾穗,自你进府起,你伺候姐儿便一直细致妥帖、尽心尽力,你的忠心,我都是看在眼里的。你方才那番话,私下里嘀咕几句倒也罢了。可别忘了,这是王府,在这深宅大院里,到处都是眼线。一旦被有心人听了去,传到那些居心叵测之人的耳朵里,只怕是要难以收场。”
禾穗眼疾手快,大声喊道:“站住!别跑!”说着,一个箭步冲上去,伸手抓住了黑痣男子的衣袖。
黑痣男子见状,脸上闪过一丝慌乱,猛地用力一甩胳膊,妄图挣脱。
这一甩用力过猛,他怀里的包袱竟掉落在地,“哗啦”一声,里面的东西散落一地。众人定睛一看,好家伙,里头不仅有金丝,还有好些珠玉首饰。
“果然是你!”禾穗咬牙切齿地说道。
黑痣男子瞬间面露凶光,捡起包袱,迅速从腰间抽出一把匕首,恶狠狠地朝着禾穗刺去。
禾穗下意识地松开手侧身闪躲,可还是慢了一步,匕首贴着她的衣袖划过,割破了布料,手臂上随即留下一道血痕。
黑痣男子见禾穗松开手,也不恋战,眼睛滴溜溜一转,突然转身,朝着人群最薄弱的地方冲去。
禾穗哪能让他轻易逃脱,她顾不上疼痛,拔腿就追。在混乱的人群中,两人你追我赶,不时有人被他们撞倒,发出阵阵惊呼。
追到一条小巷子里,黑痣男子突然停下,靠着墙壁大口喘气,脸上却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臭丫头,你别逼我,我可不想闹出人命。”
禾穗警惕地盯着他:“你逃不掉的,乖乖跟我去见官!”
黑痣男子冷哼:“这可是你逼我的。”说着手腕翻转,匕首落在掌心。
紧接着黑痣男子手持匕首一步步逼近,在昏暗的小巷中,刀刃闪烁着寒光,映照着他那凶狠且扭曲的面容。
禾穗见状,顿时紧张得不行,只能狼狈的闪躲着,一个失神,脚下一软,差点摔倒在地。
黑痣男子见状,脸上的狰狞更甚,猛地扑了过来,匕首直直刺向禾穗的胸口。千钧一发之际,禾穗拼尽全身力气侧身一闪,匕首擦着她的衣衫划过肩膀,不过眨眼间,艳丽如红梅绽放般的红色便迅速染满了衣衫。
“哼,臭丫头,看你能躲到几时!”黑痣男子咆哮着,再次挥动匕首,划出一道凌厉的弧线。
禾穗躲闪不及,满心只剩求生的本能,慌乱间,她不假思索地抬脚,用尽力气狠狠踢去。
不曾想这一脚正中黑痣男子的胯部,黑痣男子瞬间脸色惨白,眼睛瞪得滚圆,发出一声杀猪般的惨叫,整个人像被抽去了筋骨,身体蜷缩成一团,双手下意识捂住胯部,匕首“哐当”一声掉落在地。
恰在此时,廖管事带着几名府卫及时赶到了。
看到眼前这混乱的场景,廖管事立刻带着府卫冲上去,将黑痣男子团团围住。
黑痣男子见形势不妙,还想负隅顽抗,却被廖管事一脚踢飞了匕首,紧接着被府卫们死死按住。
在府后园子的柴房附近,春桃轻手轻脚地绕到屋子后面,一眼便瞧见了一扇毫不起眼的小窗。
那窗户位置颇高,她费了好大劲,才勉强踮起脚尖,将眼睛凑近窗沿,透过那小小的缝隙往屋内瞧去。
只见柴房里两个人正压低声音激烈地争执着,其中一人满脸不悦:“就这点银钱,你这是打发叫花子呢?”
另一个人冷哼一声,带着几分不屑回应道:“你还不知足?你不过就提供了张图纸,所有跑腿出力的事儿,可都是我兄弟两人干的!”
先前那人一听,愈发气愤,脖子上青筋暴起,低声吼道:“那些金线暂且不提,我给你们的那些珍贵首饰呢?就算折合成现银,也绝不止这点银钱吧!”
“你敢把那些首饰拿去当铺吗?还不得我兄弟两带去外地,带出去处理不得车马费吗......”
争吵愈发激烈,屋内的气氛紧张得仿佛能点燃空气。
春桃见状,丝毫不敢耽搁,蹑手蹑脚地悄悄转身,打算赶紧将这个消息告知给管事。
春桃刚给吴嬷嬷说着自己在柴房发现的情况,廖管事便押着黑痣男子回来了。她赶忙又将此事从头到尾,毫无保留地向众人重新详述了一遍。
廖管事听闻后,急忙领着府卫将柴房包围起来,随后如雷霆般破门而入。柴房里的两人还没来得及做出任何反应,就被训练有素的府卫们瞬间制服。
府卫们押着柴房里那两个争吵的人,与廖管事一同回到库房院子。众人跟至库房,院子里烛火明灭,气氛凝重。
小厮手脚麻利,迅速端来椅子,恭敬地奉上茶盏。
廖管事端坐在椅子上,接过小厮递上的茶润了润喉,神色冷峻,“抬起他们的头。”
府卫们立刻照做,伸手将黑痣男子以及柴房那两人的脑袋抬起。
众人见状,脸上瞬间露出愕然之色,三人之中,竟有一人是府里库房的小管事康大富。
那康大富扑通跪倒匍匐在地,声音颤抖着喊道:“廖叔,饶命啊!我也是被猪油蒙了心,一时糊涂才犯下大错!”
廖管事将手中茶杯重重地搁在桌上,发出清脆的声响,“康大富,身为府里库房小管事,你竟做出这等吃里扒外之事,勾结外人妄图盗取府中财物,你可知罪?”
黑痣男子此时却冷哼一声,不屑地说道:“要杀要剐,痛快点,少在这儿啰嗦!”
廖管事听闻黑痣男子这般言语,怒极反笑,“好啊,你这贼人倒是有几分‘骨气’。不过在这县府之中,岂轮得到你放肆?”
说罢,他扬了扬手,立刻有两名身两名府卫搬来长条凳。紧接着,又有两名府卫将黑痣男子拖到长条凳上。一人用力将他的上身死死按在凳面上,另一人则迅速将他的双腿分开,牢牢压住。
黑痣男子虽奋力挣扎,奈何这几个府卫皆是训练有素、身强力壮之辈,他根本挣脱不开。
府卫手起杖落,板子重重砸在黑痣男子背部,啪”的一声巨响,黑痣男子惨叫出声。不一会儿,黑痣男子背部皮开肉绽,鲜血染红衣衫。
康大富见状,膝盖在地面蹭着向前挪了几步,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诉:“廖叔,我真的知道错了。这次真的是被这两恶徒哄骗,才会鬼迷心窍。只要您肯饶我一命,我愿做牛做马,将功赎罪。”
禾穗被这突如其来的热情弄得有些不知所措,脚步略显慌乱,却又隐隐有些期待。她偷偷打量着春桃,心中满是感激,暗暗想着,能有这样一个热情的姐姐带着自己,往后在这陌生的府里,或许也没那么难熬。
春桃领着禾穗来到水井边,动作娴熟地放下水桶,不一会儿便打满了两桶水。
禾穗见状,主动上前,双手稳稳握住一只水桶的提手,用力一提,水桶竟被她稳稳提了起来。
春桃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笑着夸赞:“哟,禾穗,看不出来你还挺有力气!行,那咱就一人提一桶,走!”
一路上,禾穗虽有些吃力,但始终咬牙坚持,紧紧跟着春桃的步伐。
回到屋子,春桃找来两块旧布浸入水中,拧干其中一块递给禾穗后,说道:“咱先用湿布把床板擦一遍,这床板平日里闲置着,最容易积灰了。”
禾穗接过布,便认真地擦起床板来。她擦得极为细致,不放过任何一处角落,没一会儿,床板便干净多了。
春桃在一旁擦着床板,边擦边讲府里的规矩:“在这府里啊,主子们用的物件,那得十二分精心伺候着。咱们自己用的东西,也得拾掇得干干净净的。要是被管事嬷嬷瞧见乱糟糟、脏兮兮的,又得没完没了地唠叨了。”
床板原也不是很脏,两人又俱都手脚麻利,很快便把床板擦拭干净了,春桃直起腰,拍了拍手,转身寻来两块干爽的布,和禾穗一起,仔细地擦拭起床板上残留的水渍。
紧接着,春桃走到墙角的箱子前,屈膝蹲下,双手在箱内翻找一番,捧出一套略显陈旧的褥子。这褥子虽颜色已微微泛白,可上头找不到一丝污渍,叠得方方正正,一看就是精心打理过的,透着股质朴的干净劲儿。
春桃将那套泛白的褥子放在擦拭干的床板上,轻轻抖开,对禾穗说道:“这褥子虽说看着旧了些,可都是咱们亲手洗晒、精心收拾过的,睡着舒坦着呢。”
禾穗走上前,伸手摸了摸褥子,柔软的触感从指尖传来,她不禁露出一抹浅笑:“谢谢春桃姐姐,这褥子真软。睡起来肯定特别舒服,比我家里的好太多了。”
两人开始默契地铺起床铺,春桃负责拉住褥子的一角,禾穗则将另一边抚平,每一个褶皱都被她们耐心地展开。
床铺铺好后,春桃又想起什么,再次打开箱子,从里面翻出枕头和褥单递给禾穗:“咱们把褥单铺好,枕头也得摆好,可别小看这些细节,要是摆得歪七扭八,让管事嬷嬷瞧见,又得说咱们偷懒。”
正摆放着枕头,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春桃脸色一紧,低声道:“听这动静,莫不是吴管事来了,你可得机灵点。”
门缓缓被推开,一个身形瘦削、面容严肃的管事嬷嬷出现在门口,她的目光在屋内扫了一圈,最后落在铺好的床铺上……
春桃眼尖,立刻屈膝行礼,脆生生地说道:“吴嬷嬷好。”
禾穗见状,也赶忙有样学样,微微屈膝,声音略带紧张地跟着问好。
吴嬷嬷微微点头,迈着不紧不慢的步子走进屋子,绕着桌椅踱步一圈,手指轻轻在桌面上一滑,举到眼前瞧了瞧,见没有灰尘,神色缓和了些。她走到床边,伸手扯了扯床单,检查床铺是否铺得平整。
春桃和禾穗站在一旁,大气都不敢出。
“床铺铺得倒还整齐,桌椅也擦得干净。”吴嬷嬷开口,声音带着几分威严,“你就是禾穗吧,看着倒是个伶俐的丫头。”说着,她目光转向禾穗,上下打量了禾穗一番,眼神中带着审视。
禾穗紧张得手心冒汗,忙说道:“吴嬷嬷放心,我定会一直认真做事,不敢有一丝偷懒。”
吴嬷嬷盯着禾穗看了片刻,微微颔首,“嗯,春桃,你带新人也要仔细着些,要是这丫头出了差错,你也脱不了干系。”
春桃脸上堆笑,忙不迭回应道:“嬷嬷放心,我定会把禾穗教好。她可机灵了,学东西又快,刚刚打扫的时候,好多事儿都做得有模有样。”
“一会儿你领着她去库房,领几身咱们府里统一的换洗衣裳。咱们在主子跟前当差,穿成这般寒酸可不成……”吴嬷嬷一边说着,目光悠悠地落到禾穗那打着好几个补丁的粗布衣衫上,话语里透着几分不满。
禾穗双颊微微泛红,下意识地扯了扯衣角,试图将那显眼的补丁遮住,头也不自觉地低了下去。
吴嬷嬷又在屋内转了一圈,再次叮嘱了几句注意事项,这才转身离开。
待吴嬷嬷走远,春桃吐吐舌头,长舒一口气,抬手轻轻拍了拍胸口,转脸对禾穗说:“禾穗,瞧见没,这吴嬷嬷可严格了,往后咱们做事更得细心。不过你别怕,有姐姐我在呢。”
禾穗用力地点点头,心中暗暗发誓,一定要努力做事,不辜负春桃的信任,也不能给她惹麻烦。两人对视一眼,相视一笑,又继续忙着整理屋子,将打扫时挪动的物件一一归位,让这住所愈发整洁温馨。
收拾妥当后,春桃抬手抹了把额头的薄汗,冲禾穗扬了扬下巴,说道:“走,禾穗,咱们去库房领衣裳。”
彼时,初夏的阳光炽热似火,肆意炙烤着大地,没走几步,两人额头上便沁出细密的汗珠。
刚到库房门口,便瞧见廖管事正站在那儿专注地整理着账本。
春桃见状,赶忙加快脚步,脸上瞬间堆满了笑容,神色恭敬地说道:“廖叔,您吉祥!这是咱们府上新来的丫鬟禾穗。我遵吴嬷嬷的吩咐,带她来领取几身换洗的衣裳。”
说话间,春桃还轻轻推了推身旁略显局促的禾穗,不着痕迹地示意她赶紧行礼问好。
禾穗本就初来乍到,面对这陌生场景,显得局促不安,被春桃这么一推,立马反应过来,赶忙上前一步,规规矩矩行了个礼,怯生生却又努力让自己显得大方些,说道:“廖管事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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