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曾经引以为傲的天赋，修为，地位，在这一刻，都如同镜花水月般破碎。
凌清璇缓缓走到墨尘渊面前，居高临下地俯视着这个曾经口口声声说要弥补她的男人。
她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仿佛刚才斩断的，不过是一截毫无生命的枯枝，她的声音也依旧是那种不带一丝情感的冰冷，却清晰地传入在场每一个人的耳中，如同来自九幽地狱的审判之音。
“墨尘渊，”她开口，每一个字都像是冰珠滚落，“问心崖上，你也在场。”
墨尘渊的惨叫声戛然而止，他猛地抬起头，布满血丝的双眼死死地盯着凌清璇，仿佛想要从她那张冰冷的面容上，找到一丝曾经熟悉的影子，一丝温暖的痕迹，但他看到的，只有无尽的冰寒和漠然。
“你看到了苏柔的诬陷，听到了长老们的判决，你明明知道我是冤枉的，知道我是被陷害的……”凌清璇的声音依旧平静，平静得近乎残忍，“可是你选择了沉默。”
她顿了顿，破妄银瞳中，仿佛有冰霜凝结，“你默认了他们的判决，默认了苏柔的诬陷，默认了我被废去修为，被逐出宗门，被推入问心崖底……生死不知。”
每一个“默认”，都像是一把无形的刀，狠狠地刺在墨尘渊的心口，将他心中残存的愧疚和侥幸，绞得粉碎。
“你本可以为我辩解一句，哪怕只是一句，事情或许都不会变成这样。”凌清璇的声音依旧没有任何起伏，但却带着一种令人窒息的压迫感，“可是你没有。”
“墨尘渊，”她再次重复了一遍他的名字，如同在宣判一个死刑犯的罪状，“今日，这断腕之痛，只是你当年沉默的利息。”
话音落下，凌清璇的脑海中，忽然闪过一丝极其模糊的画面。那是很久远，很遥远的记忆碎片，依稀是一个阳光明媚的午后，青云宗后山，竹林幽静，微风轻拂。一个青涩的少年，笑容温暖，递给她一支用竹叶编织成的青蛙，语气略带羞涩：“清璇，送给你……”
画面一闪而逝，快得让她几乎以为是错觉。
那一点点模糊的暖意，如同投入冰湖中的火星，瞬间便被无情道心彻底碾碎，消融殆尽，不留一丝痕迹。她的眼中，依旧只有冰冷和决绝，以及对眼前背叛者的审判。
墨尘渊看着凌清璇，看着她那双冰冷到不带一丝感情的银色瞳孔，心中最后一点希望也彻底破灭了。
他知道，一切都结束了。曾经的一切，都已经被他亲手葬送，再也回不去了。
绝望如同潮水般将他彻底淹没，他瘫倒在地上，看着凌清璇，眼中充满了恐惧和哀求，声音嘶哑破碎：“不要……不要……”
然而，凌清璇并没有给他任何求饶的机会。她缓缓抬起脚，素白的靴尖，对准了墨尘渊的丹田位置。墨尘渊的瞳孔骤然放大，眼中充满了极致的恐惧和绝望，他张大了嘴，想要发出最后的哀嚎，却发现喉咙仿佛被扼住了一般，发不出任何声音。
凌清璇的目光冰冷而平静，没有丝毫的犹豫，更没有任何的怜悯。她的脚，在墨尘渊惊恐欲绝的目光中，毫不留情地踩了下去！
没有惊天动地的巨响，也没有灵力爆裂的轰鸣。只有一声极其细微，仿佛来自灵魂深处的破碎声，在寂静的广场上，幽幽响起。
咔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