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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零逆袭,假千金她只想下地挣公分林汐林妍

林汐 著

武侠仙侠连载

另一头的赵楚听说郭长城要把她调走,欢天喜地的,就差扭起秧歌庆祝了。旁边的几个男知青一看,一个个的气不打一处来。以前觉得赵楚长得水灵,如今她脸伤了,是咋看咋磕碜。赵楚一想到马上就能离开这个鬼地方,乐得合不拢嘴,最后扯到刚止住血的伤口,乐极生悲。村里落后,连个村医都没有,赵楚脸上的口子也没啥药可涂,最后还是借住的老乡给挖了点锅底灰过去。“谁要用你们的脏东西!”赵楚今时不同往日,以前是寄人篱下不得不跟人家搞好关系。现在?这些农村人给她提鞋都不配!老乡一看她这样翻脸,最后连锅底灰都不舍得给她用。这日,暖风和煦。赵楚的调令下来了。郭长城拿着手里的纸,连念都没念,就让赵楚赶紧收拾东西走人。赵楚把调令当成个宝,美滋滋地接过,还在临走时,特意走到林...

主角:林汐林妍   更新:2025-05-08 01:06: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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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林汐林妍的武侠仙侠小说《七零逆袭,假千金她只想下地挣公分林汐林妍》,由网络作家“林汐”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另一头的赵楚听说郭长城要把她调走,欢天喜地的,就差扭起秧歌庆祝了。旁边的几个男知青一看,一个个的气不打一处来。以前觉得赵楚长得水灵,如今她脸伤了,是咋看咋磕碜。赵楚一想到马上就能离开这个鬼地方,乐得合不拢嘴,最后扯到刚止住血的伤口,乐极生悲。村里落后,连个村医都没有,赵楚脸上的口子也没啥药可涂,最后还是借住的老乡给挖了点锅底灰过去。“谁要用你们的脏东西!”赵楚今时不同往日,以前是寄人篱下不得不跟人家搞好关系。现在?这些农村人给她提鞋都不配!老乡一看她这样翻脸,最后连锅底灰都不舍得给她用。这日,暖风和煦。赵楚的调令下来了。郭长城拿着手里的纸,连念都没念,就让赵楚赶紧收拾东西走人。赵楚把调令当成个宝,美滋滋地接过,还在临走时,特意走到林...

《七零逆袭,假千金她只想下地挣公分林汐林妍》精彩片段


另一头的赵楚听说郭长城要把她调走,欢天喜地的,就差扭起秧歌庆祝了。

旁边的几个男知青一看,一个个的气不打一处来。

以前觉得赵楚长得水灵,如今她脸伤了,是咋看咋磕碜。

赵楚一想到马上就能离开这个鬼地方,乐得合不拢嘴,最后扯到刚止住血的伤口,乐极生悲。

村里落后,连个村医都没有,赵楚脸上的口子也没啥药可涂,最后还是借住的老乡给挖了点锅底灰过去。

“谁要用你们的脏东西!”赵楚今时不同往日,以前是寄人篱下不得不跟人家搞好关系。

现在?这些农村人给她提鞋都不配!

老乡一看她这样翻脸,最后连锅底灰都不舍得给她用。

这日,暖风和煦。

赵楚的调令下来了。

郭长城拿着手里的纸,连念都没念,就让赵楚赶紧收拾东西走人。

赵楚把调令当成个宝,美滋滋地接过,还在临走时,特意走到林汐面前。

“我还得谢谢你呢,等我走了,肯定会想你的!”

说完当看向刘强几人,讥讽道:“你们几个,也就只配在这穷破沟沟混了!”

众人看赵楚露出狰狞嘴脸,气不打一处来。

“赵楚,当初我们对你也不薄,因为你还挨了训的,你怎么这么说话?你还有良心吗?”

刘强心里一阵恶心。

当初赵楚嫌老乡做饭难吃,是他拿自己的钱和票请赵楚打牙祭。

再说张风和孙立国,那也是把赵楚当妹妹看的,啥事都护着,有事也兜着。

怎么现在要走了,翻脸就不认人!

赵楚冷冷说道:“得了吧,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几个臭男人心里想的是什么,不就是看我漂亮,想占我便宜才会讨好我的么?”

“今儿我也告诉你们,就你们这样的,给姑奶奶我提鞋都不够格!”

以她的条件,找啥样的找不着,跟他们玩玩,他们还真把自己当瓣蒜了,也不看看他们配么!

刘强气得够呛:“你放屁,拿我们好心当成驴肝肺,我们可没那么龌龊!”

赵楚冷哼一声,只觉得这话是无能咆哮,连搭理都不想搭理。

林汐看赵楚到了这个节骨眼还能嚣张,也是服了。

噗嗤一声笑,赵楚皱眉,很是不满。

“林汐,嫉妒我也是没用的,这就是命,有的人天生就是贱命,活该做这些脏活累活!”

“别看我脸伤了,过几天就好利索,连个疤都不会留,我还真是因祸得福!”要没这伤,郭长城还不肯放她走呢!

林汐咂嘴,终于忍不住,反问:“赵楚,你是不是搞错了点事啊?

“这是调令,不是让你回城!”

赵楚不以为意,就算是调令,换个地方插队,还能比刘家圪村这鸟不拉屎的苦穷地方还差?

“吃不到葡萄就说葡萄酸!”赵楚不以为意,打开调令一看,上头写着她被调去上原县第一农场。

赵楚心里满意,农场肯定差不了,听说有的农场条件好到能顿顿吃肉!

林汐阴阳怪气提醒:“收拾东西倒也不用太着急,毕竟,农场离咱村也就不到二里地,你自己溜达着去,估计还能赶上晌午饭呢!”

刘家圪村的确是穷村,但比刘家圪村还艰苦的地方还有大把!

“你说什么?”赵楚不相信,仔仔细细把调令上的字重新看个分明。

林汐冷笑,县第一农场也就听着唬人,其实就在村外。

几间窝棚,分出了牛棚,猪圈,鸡舍而已。

村里知青来的时间不长,平时两点一线,所以一直不知道还有这么个地方。

要不是郭长城特意说起,林汐都不知道有这么好地方安置赵楚。

“这不可能!”赵楚不可置信。

她以为能趁这个机会脱离苦海,结果还是在这个地方打转!

林汐看热闹,笑着说:“早看出你脑子不好使了,你也不想想,郭队长是有什么通天的本事?没有上头给指标,他一个人拍板就能让你回城?”

回城不是儿戏,程序更十分严格。

以郭长城的能耐,顶多就是靠着个人关系在当地弄个内部工作调令,趁机把赵楚这麻烦精甩出去。

梦碎的赵楚脸色黑了又紫,紫了又绿。

她不想就这么认栽,转头要去找郭长城理论。

“找也白搭,现在调令都到了,人家还管你干什么?”

林汐的话让赵楚如坠冰窟,这次算是彻底没法子。

沉默良久,赵楚最后咬牙看向林汐。

“现在你满意了?”她把所有的错都算到了林汐头上。

林汐则缓缓摇头,从容地说:“当然不满意,可别忘了你之前干过什么事,我救你,结果你把我扔坑里,让我自生自灭,就这笔仇,我不看你死个凄惨,咋都不能满意!”

赵楚被林汐这话气得满眼恨意,再看旁边刘强几人,此时对她也再没了好脸色。

刘强几人此时只觉解气。

那农场可不是谁都能干的,一年四季又臭又脏,赵楚那么穷讲究的一个人,到了那地方,估计还不如死了痛快呢!

之前他们被赵楚给玩得团团转,现在看着赵楚倒大霉,真想放点鞭炮庆祝庆祝。

“行了,别瞪了,赶紧收拾东西走吧!”刘强说着风凉话。

众人心里全是幸灾乐祸,赵楚能有今日,真是老天开眼,报应不爽。

赵楚终于滚出了村,一切似乎都回到了起点,除了几个男知青要天天去郭长城那接受“思想再造”,日子稀里糊涂的还算过得去。

眼看暑气慢慢变淡,夏季也到了尾巴。

地里的作物都拾掇地差不多,在最后的丰收前,地里基本没什么活,林汐也难得清闲。

之前进山采的东西全都被好好的整理,能栽的栽,能种的种。

蘑菇除了留下每天吃的,晒的,剩下的就全都连根带泥的栽进空间田里。

除此之外,还有野蓝莓,野树莓,野番薯,野蕨菜……

林汐忙得两眼冒金星,却也甘之如饴。只盼冬天来临时,自己的物资足够丰富,让她猫个好冬。

这日,沈昼来了家里,提了一只暖水瓶。

“这里的羊奶你留着喝吧,我收粮的时候顺手也收了点。”

沈昼觉得林汐来了这些日子,人还是瘦瘦一条,这么干活也不见她长得结实一点。

所以看到有养羊的,他就给林汐弄点羊奶补充身体。

林汐看有这好东西,自己不喝林秋也喝得到,就说:“多少钱,还有吗,我都要!”

“要钱的没有,不要钱的可以一直能有。”沈昼龇牙:“跟我还这么客气,还老提钱钱钱的,这点东西还能把我喝垮了是咋?”

林汐不好意思笑了笑,才问:“你这是要去城里倒卖粮食了?”

沈昼点头:“这一走又得十天半月的,走前来问问你,需要帮你稍带点啥回来不?”

“倒也不用,你就早去早回,一路平安,也别让叔和婶子挂念就行了。”

沈昼心里暖暖的,嘿嘿笑了两声,突然想起一件事。

“对了,我听说许大刚坐火车走了,走的时候还带了几个年轻力壮的。”

林汐眼睛一亮,许大刚这是找林妍算账去了。

掐算着时间,林妍的“好事”将近,许大刚这时候去,绝对精彩。

“你买票了吗?帮我也买一张!”林汐说道。

那么大场的好戏,她要不亲自去围观,不现场去吃瓜,简直就是损失一个亿!


林汐觉得新鲜,林妍这是突发了什么恶疾吗?至于反应这么大?

腿长她身上,她爱去哪就去哪!咋就不能去刘家圪?

“怎么了?去那是犯了哪条王法了?还是某人觉得过去太过不堪,怕人知道?”林汐话里有话。

林妍心里咯噔一下,目光下意识瞥向身旁的陆江川。

她的确是怕人知道她的过去。

她原本的名字,原本的出身家庭,还有她做的那些事。

猛然地,一些碎片拼凑到一起,林妍惊声问:“是你让许大刚来找我的?”

她走以后,刘家圪村再没人知道她的去向,茫茫人海,许大刚咋就能大海捞针找到她?

林汐耸耸肩,装作不知道。

“这话啥意思?”

林妍看林汐装傻,就提醒:“别说你不知道,肯定是你指使许大刚去的,要不是你,我和江川已经订了婚!”

林汐反问:“订婚?这倒是头回听说!”

林妍还要再反驳,林汐就问:“我离开的时候可没听说过你要订婚的事。”

林妍还要争辩,倒是陆江川说:“你别闹了,订婚的事她根本都不知道!”

决定是林汐插队以后才下的,如果是林汐透露的,那许大刚那些人就该去家里堵人,哪里会在订婚的饭店?

林汐看陆江川已经想明白里面的弯弯绕绕,庆幸自己之前的部署,让许大刚去饭店闹事真能把她摘干净。

林妍看着林汐,满心的憋屈算是无处发泄,但……

“那你怎么会来这?”林妍特意抱紧了陆江川胳膊,弄出亲密状,满眼都是炫耀战利品的样子。

林汐一看,笑着说:“自然是有事要办,具体的跟你也说不着。不过我是临时落脚,你们俩有房有家的,咋也出来住店?”

听懂林汐话里意有所指的陆江川脸僵硬一瞬,用轻咳掩饰尴尬。

林妍却是顺着话头往下说:“我们俩做啥也跟你说不着。”眼睛一看沈昼,林妍心里更得意。

“想来真是伤得狠了,怎么找的对象一个不如一个了呢!”

沈昼一个农村人,这辈子都离不开那个穷沟沟,说起前程甚至连宋博宇那个败类都比不上,想来林汐这辈子也就那样了!

林汐看林妍张嘴就瞎说八道,刚要回嘴,沈昼倒是先出声了。

“林春燕,东西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我身上也是带任务的,林汐是我们村知识分子,出来一趟都得我这个保安队队长亲自当保镖!”

“我就是过来看看旅店环境安全不安全,可没那层关系!”

出门在外,身份都是自己给的,沈昼胡吹一通,林汐硬憋着才没笑出来。

被突然叫了本名,林妍呼吸一滞,脸色白了几分。

林汐在旁边看热闹,琢磨林妍也是有点缺心眼。

好歹一个村住过的,沈昼什么作派林妍还弄不明白?

贬低她也就罢了,敢把沈昼拉出来当垫脚的,这不且等着挨收拾?

而且沈昼可知道林妍所有老底,只是听到一个名字,林妍都能变了脸色,这还拿什么跟人家沈昼斗?

林汐这时接着上强度:“我眼光再差还能差到哪?倒是不如你林春燕眼光高,跟咱村那个谁定亲来着?”

林妍自己还一屁股屎擦不干净呢,还有心挑衅?

陆江川挑眉,之前他父母也跟他说了林妍在老家做的事,但他觉得其中一定有什么误会。

面对林汐哪壶不开提哪壶,陆江川严肃地说道:“林汐,你别胡说,林妍根本不是那种人!”

“那种人?哪种?”林汐突然言辞犀利起来,陆江川知道个屁?就敢质疑她胡说?就敢无脑维护林妍?

“你认识她多久?你就知道她是哪种人了?别忘了,这位沈队长可是她同村的老乡,他们认识的时间可比你长,或者让人家跟你说说林妍……不对,应该是说说林春燕以前的事!”

林汐一字一句说着,话虽然是冲着陆江川说的,却是说给林妍听的。

她就不信,都这么贴脸开大了,林妍的“温柔可人”还能装多久?

林妍面色冷着,眸光里带着寒意。

她今天还真是不走运,偏偏是林汐和沈昼一起出现,若是应对单人,她绝对不会像现在这样被动!

察觉到林妍的窘迫,陆江川说:“无所谓,不管她以前是什么样子,我喜欢的只是眼前的这个林妍!”

他只是想让林汐看看他的决心,他当初只是被爱驱使,虽对不住林汐,却也不是玩玩的。

林妍被陆江川的话感动得稀里哗啦,她就知道,陆江川是不会让她受委屈,无论如何都会维护她的!

林汐淡淡笑着,陆江川愿意一条道走到黑,还真是谁也管不着。

”行,你真爱无敌行了吧?好歹姐妹一场,我也是关心她到底啥时候能进你陆家门呢!”

从去年初秋,到今年晚春,这二位的进展恐怕不怎么顺利。

果然,说到结婚的事上,林妍脸色更难看了。

订婚那天闹成那样,她都不敢指望陆江川的父母还能接受自己。

林汐一看林妍这脸绿得跟个黄瓜似的,心里也有数。

上次进城,陆家父母对林妍的态度她可全都看在眼里,二老肯点头才是真见鬼。

成功戳到林妍痛处的林汐也不痛打落水狗,话音一转换了话题。

“别的我也不问了,就是惦念爸妈,他们都还好吗?”

许大刚回村的时候,财大气粗成那样,想来从林妍那敲来的钱可不只是三千。

钱哪来她能猜得到,但还是好奇林妍是怎么敢的。

一提到父母,林妍脸色更黑了,难看到没法看的地步。

她为了打发许大刚,收了来家走后门的人的钱。

本想只要先打发走许大刚就收手,可许大刚看她真的拿出钱了,竟反悔了,又让她再拿一千出来。

恰逢她爸特殊时期,她收了钱,她爸也办不了事,最后被送钱的人把事捅出去,恰逢这时,纪委还收了封检举信。

原本再几天就能调查结束,生活工作恢复原样。

但因为这事,她爸坐实了工作作风有问题,直接被撸了职,如今闲散在家,停薪停职。

周惠芳一直以来仗着丈夫的职位能在家属院里横着走,现在连门都不敢出,就怕左邻右舍当面蛐蛐她,家属院能住到哪天都指不定的了。

林汐看林妍久久不答,心里的猜想得到了印证。


村里冬季虽然不下地,但有记账粮下发,日子宁静平和。

临近春节,村里开了表彰大会。

针对一年工作积极上进的乡亲评选出几个劳模,能被选上的人还能得奖品。

一块香皂或是一个塑料脸盆,东西是小,荣誉是大,得了奖的人全都喜笑颜开。

知青队伍也参与,这奖无疑落到林汐头上,没人有意见。

林汐看着奖品,是一张缝纫机票。

这票十分稀少,但在这村里,几乎是用不上。

一台缝纫机得一百多块,这钱放村里都顶一年口粮了,谁家舍得买这东西?

见林汐看着缝纫机票苦笑,郭长城轻咳掩饰尴尬,小声说:“这都是荣誉,实在不行你就转卖了,也能值几个钱呢!”

林汐笑着接过,又发表获奖感言,主题必然是积极向上。

表彰大会结束,各家各户也没别的事,要么猫冬,要么琢磨办年货。

往年因为有沈昼张罗,村里不愁物资。

今年没办法,沈昼被盯得紧,再折腾不了物资,村民们只能自己想招。

翻箱倒柜,把陈年压箱底的票子都掏出来,能换啥就换啥。

林汐手里倒是不缺钱和票,去县里采购回村的时候,看到了不该看的。

村道上,许大刚和赵楚勾肩搭背。

林汐琢磨赵楚会因为之前的事极其恶心许大刚,结果是她高估了赵楚的底线,也低估了赵楚忍耐力。

更让人鸡皮疙瘩掉满地的是,赵楚那样心比天高的人,竟然小鸟依人地靠在许大刚怀里?

原本还娇笑的赵楚在看到林汐的时候,立马从许大刚怀里挣脱,脸都变了色。

许大刚一愣,转头也看到了林汐。

“呦!这不是林知青么,巧啊!”

许大刚调高了嗓门,还特意把赵楚拉回来,怀抱个结实。

林汐看着许大刚那油腻猥琐的德行,心里恶寒。

许大刚头一扬,林汐还啥都没说没问呢,他就骄傲地说:“嗨,就你想的那么回事呗!”

林汐觉得真新鲜,这画面太油腻,她都有点反胃了。

“是嘛!那真要恭喜你们!”林汐看向赵楚。

赵楚方才还有些无措,但一想,她有啥可怕的,反正所有人都知道她和许大刚的关系了,还有啥见不得人?于是立马换了脸。

“谢谢,虽说现在话还早,等我们办喜酒的时候,你也得过来给我捧捧场呢!”

林汐虽然惊讶,但赵楚认命的这么快?

“都已经到谈婚论嫁的程度了,不过也的确该快点了。”生米已经煮成了熟饭了,不结婚,当能咋办?

当初赵楚给她设计的路,如今让赵楚自己去走,想必赵楚一定“开心”得很吧?

赵楚觉得这话刺耳,于是冷笑一声,反诘:“咋?你还嫌快了?你没吃着的肉让别人吃了,心里难受了?”

林汐一听这话不对,立马讥讽:“要论口味重,你赵楚还真算翘楚。”

赵楚看林汐讽刺她,连忙说:“我名是你叫的?”

现在她搭上许大刚,还能跟以前似的受林汐的气?

结果林汐反说:“你大名起了还不让人叫?那你趁早改名得了!”

赵楚赶紧跟许大刚告状,让许大刚给她撑腰眼子。

结果林汐一瞪眼睛,许大刚一个屁都没有。

赵楚心里那个气,许大刚人高马大的,咋让林汐瞪一眼就缩脖子?

“你咋这么没用啊!”赵楚生气。

许大刚解释:“我那是好男不跟女斗,再说她跟我妈告状,我是怕我妈受不了!”

林汐看许大刚说得好像一片孝心似的,都没忍住笑。

他要真那么孝心,梁月兰也不至于被气出心脏病。

许大刚怕丢面子,话音一转:“行了,也不多说了,我还得领我媳妇买新衣服呢,回见啊!”

许大刚特意把“媳妇儿”两字拉长了音,显摆得意之色不能再明显了。

林汐看着两人远去的背影,噗嗤笑了。

她觉得这俩货要真结了婚,还真说不好谁吃亏谁占便宜。

许大刚人虽不咋地,也顶多算是无赖。

但赵楚是真的阴毒,论起狠来,许大刚还真未必比得过赵楚。

这下双贱合璧……以后还有大热闹看!

腊月二十三,小年,孩子们拿了拆分的炮仗玩得开心。

原本一切都那么宁静喜庆,但一队警车进村,给冬日的夜晚增添了几分肃杀。

警灯又红又蓝的忽闪忽闪,引得乡亲们不顾天寒地冻也要来围观。

林汐披着棉袄,看着警车押上去好几个人,最后一打听,才知道是许大刚的黑赌场被端了。

乡亲们见此情形,全都是拍手叫好。

许大刚诱赌劝赌,不少不想赌的人最后都被他坑得不赌不行。

吭哧憋肚忙一年挣两个钱儿,一夜的功夫就能输得裤衩子都不剩。

这次许大刚被抓,村里起码一段时间不用乌烟瘴气。

林汐琢磨,许大刚的赌场总是换地方,比兔子都难逮,防的就是突击检查,这次咋能抓得这么准?

警车鸣笛离开村子,乡亲们也不再外冻着,各回各家。

天亮时,村里好几家人都被叫到派出所去。

眼看要过年,家里的丈夫儿子进局子,咋说都觉得磕碜。

最后只能签字交罚款,把人先捞出来再说,要不这年是没法过了。

民警去许家说罚款的事,梁月兰只说让许大刚在里头更好!

梁月兰看着儿子终于翻船,派出所也不去,她就一句话:“让他在里头关着吧,我也过个消停年!”

别说家里没钱交罚金,就算有,她也不去捞人!

平时就提心吊胆,就怕哪天出事。现在出了事,她反倒踏实了。

“做错了事,活该受罚。我管不了的,老天爷帮我管了,我还得谢谢老天爷开眼呢!”

民警看家属这样的处理态度,自然也没什么可劝的。

可梁月兰话说是这么说,等民警一走,眼泪就不停地流,肩膀也垮下去。

最后心里郁闷得堵挺慌,只能去林家。

如今全村的人,也就林汐不嫌她。

林汐怕梁月兰哭得犯了病,就劝:“婶儿,别哭了,许大刚拘留几天也就放出来了,您可别哭坏了身体。”

梁月兰还有老伴儿,还得照顾脑瘫的小儿子,这时候可不能垮。

见林汐还愿意宽慰自己,梁月兰拉着林汐的手,边哭边说:“你说这犊子玩意儿咋就这么不听话啊!早让他别走邪道,就是不听,现在行了,进去了,老实了,倒是不管我这个当妈的心里难受不难受!”

到底是亲儿子,恨铁不成钢,最后心还是软。

林汐安慰:“进去也不是坏事,让他在里头冷静几天,也好好思考思考。”

“要是借这机会能长个记性,说不定还能改邪归正,您以后也能放心了!”

梁月兰没乐观成那样,就许大刚那样子绝对死性不改。

可凡事都得往好了想,被林汐安慰一通,梁月兰的心情敞亮不少,精神也好些了。

这时,院里来了人,赵楚登了门。

许大刚被抓的事她也听说了,去许家找人时,知道梁月兰来了林汐这,

这会儿正是她表现的时候,所以纵然不想见林汐,还是找来。

林汐挑眉,赵楚能在许大刚出事后再来,这是动真情了?


郭长城本就不是个能喝大酒的人,这喝多几口,人就控制不住话多。

再听了林汐这一番话,人感动得稀里哗啦,老泪纵横,竟是一发不可收拾。

林汐听着郭长城说着醉话东拉西扯,也都点头应着,做个倾听者。

赵桂珍听着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耳朵都要起茧子,就让郭长城少说两句。

郭长城不乐意:“可不能说少了啊,少了人家小林该对咱村了解不全面了!”

赵桂珍无语:“整那么全面干啥?你是要让她当村长还是怎的?真这样我倒真赞成,关键你也得舍得退下来啊!”

谁成想郭长城还真答应:“退就退,我早该退,就是没个合适的人呢!小林不一样,她真能带咱村富起来,我让贤不应该么!”

林汐被这话弄得汗流浃背了,这也太捧杀她了,她哪有那个能耐?!

“别别,叔啊,咱村可离不开您,您现在正是好时候,谁都不能替代,千万别说退不退的!”

她只当这是醉话,打趣过去,当不得真。

郭长城越说意识越模糊,拿起杯子又灌了一口,赵桂珍拦都没拦住。

赵桂珍无语:“你看你,当着年轻人的面咋还真放开了喝啊?咋这么没深沉的!”

不过郭长城也听不见她说啥了,酒劲上舌头发直,眼睛发晕,人一栽,倒头就睡。

沈昼连忙扶着人躺到炕梢儿去,还拿了被给郭长城盖上点。

“没事吧?会不会喝太多了?”林汐有点担心。

沈昼摆手:“没事,我姨夫酒量还行,过会儿就能醒酒。”

赵桂珍赧然,拉着林汐的手聊会儿天。

“让你看笑话了,他这是心里苦,这些年他是有心无力,现在有你帮着,让他瞧见光亮了,他这是高兴的,就是……舍不得你将来走。”

自己的男人自己知道,郭长城也是说不出让林汐留下的自私话语,所以心里发堵,这才多喝了点。

林汐明白,应道:“叔是个好人,他也是为了村里才会为难。而且我就算走,也是好久以后的事。”

“就说是的呢!”赵桂珍很是赞同:“将来咱们的日子也长着呢!”

就算有了回城名额,这名额肯定是落到林汐头上跑不了的。

但林汐插队也才一年不到,本来上头给名额就不多,三五年能接着一个名额都顶天了,所以郭长城的担忧就是多余的。

一旁的沈昼听着两人说“走”的事,沉默不语,只拿起酒杯灌了自己一口。

酒足饭饱以后,林汐带着林秋回家去。

苏秋婉想去多送送,沈昼就说:“我送他们回去。”就拿了衣服一起散了场。

天色黑下来,乡村土路深一脚浅一脚,几人慢慢走。

林秋着急回家听小喇叭广播台,那么多小孩还等着他呢,也不等后面的两人,一溜烟先跑了。

林汐和沈昼两人并排走着,晚风吹得人正惬意时,沈昼一个趔趄。

“哎呦我去!”沈昼脚下一个不稳,眼看就要摔个狗吃屎。

好在林汐手快,赶紧抬手托一把,这才让沈昼没和大地亲密接触,只因惯性作用,撞到林汐身上。

林汐扶一把,沈昼借力站稳。

只是这距离忽然拉近,沈昼甚至能闻到林汐身上雪花膏的香气。

林汐看人站稳了撒了手,当不忘打趣:“咋?真喝多了?”

沈昼立马看向脚下,发现路上多了块石头,他就是被这石头被绊到的。

“喝得倒也不多,这就是天黑没看清路!”然后装忙,把绊他的那石头扔到靠边的地方,以此掩饰尴尬。

到了林家门口,沈昼看着林汐进了院才走。

林秋这会儿就站院里,林汐纳闷:“不是听收音机去了吗?”往常这功夫,家里全是孩子,老热闹了。

“刚打开就停了电!”林秋郁闷。

村里供电不稳定,五天有三天拉闸,本来刚才挺多人的,听不上收音机就全走了。

林汐看没电,就早点睡下算了,林秋却突然出声:“姐,你觉得沈大哥这人咋样?”

林汐看林秋又问沈昼的事,就说:“好啊!”

“自从我跟你回了村,人家没少帮咱!”

林秋却是摇头:“不是……这种的,就……就是……哎呀!”

他表达不太清楚,也不知道这该咋说,最后被自己的笨嘴给气得转头就跑。

“这孩子!”林汐打趣一句,先洗洗躺下了。

只是心里不清净,脑子里的念头也不受控制地滋生蔓延起来。

林秋的意思她也许懂,她又不是傻的,沈昼对她的种种好,她都记在心里。

什么都帮她,护着她,自己做的每件事,都有沈昼的影子。

他们两个人一起经历的事不算多,但也不少,起码有过命关系,她对沈昼复杂的情感里,绝对脱不了“有好感”三个字。

只是人家好,不代表她就可以自作多情。

沈昼要只是单纯的热心肠,没有那个想法,那自己就不该想太多,不然就算是冒犯。

平日她都保持得很好,让自己冷静,也不让旁人看出她的心思。

但林秋跟她相处时间多,又心思敏锐,被这臭小子看出点什么端倪也是无可避免。

但她是有自己的步调的,迟早要离开,以后的事以后再说。

第二天一早,林汐醒来有点头疼,一摸脖子,睡落枕了,回头都费劲。

林秋懂事,自己拿了包子,出门上学去,没让林汐操一点心。

但广播站的工作时间是雷打不动的,她不能迟到,匆匆洗把脸就出门,之后一路小跑。

忙忙叨叨把上午的活干完,林汐终于缓口气,午饭时间没急着回家,而是改道去了吴家院。

她想要点化肥,想问问沈昼下次去省城能不能给她带个二十斤回来。

但到了吴家,才从吴大娘那知道,昨天夜里沈昼就带人带货上了火车。

林汐意外,沈昼平时都是白天起程的,怎么这次夜里就走了?

不过没见到人,心里有点空落落的。

往家走时,林汐有点心不在焉,直到迎面遇到许大刚的新婚爱妻刘静,和刘静的老公赵伟。


许大刚头脑简单,但也不傻。

现在别说林妍不愿意跟他回去嫁给他弟,就算想,他也不要!

眼下林妍有把柄让他逮个正着,如此天赐良机,他可得好好地捞上一笔才能解了这心头之恨!

陆母看林妍无暇自顾,也懒得浪费时间,转头就走。

若是没个对比,他们两口子心里倒也还好受些。

可有林汐珠玉在前,就显得林妍要学历没学历,要能力没能力,眼下甚至要人品没人品,这让他们怎么接受?

林妍做的事性质往小了说是缺大德,往大了说,林妍都算诈骗犯。

现在人家苦主家里找来,闹成什么样他们都觉得不过分,所以不想掺和林妍的破事。

林妍怕错失这次机会,再想嫁入陆家就难如登天,立马就追。

然而许大刚报的是私仇,无关人等想走自然可以走,但林妍不行。

抬手,拦人,林妍被挡在门里。

“林春燕,咱的账不算完,你哪都不能去!”许大刚摇头晃脑地说。

几个五大三粗的爷们儿往那一站,任凭林妍怎么挣扎都寸步难行。

林妍着急,她不想和陆江川的父母闹不愉快,那是她未来的公婆,讨好还来不及的。

可陆母明显瞧不上她,甚至不介意趁机撕破脸。

如果真的让陆江川在她和父母之间做取舍,陆江川真的会跟父母反目,站她这边吗?

眼下她必须追上去好好解释,解除陆家父母对她的排斥。

焦躁的林妍冲着许大刚大喊:“我跟你没什么好算的,你起开!”

许大刚费了老大的劲才逮到林妍,哪能这么轻易放过。

“认命吧,今天能找到你,以后你想跑也白搭!”

林妍知道许大刚是要缠死她,大喊:“你敢!我报警抓你!”

结果许大刚冷笑一声:“行啊,你报,等民警来了,我就把你亲手写的字条往上一送,看咱俩谁倒霉!”

当初林妍卷钱跑了的时候,他也不是没报警过。

奈何天大地大,又没点实际线索,人就迟迟找不到,派出所也没招。

现在好了,林妍敢报警,他就敢送林妍蹲笆篱子!

林妍一听这话,气焰再嚣张不起来。

要是自己真的被拘,有了案底,那才真是毁了。

别说陆家父母那再没有转圜的余地,就说陆江川,他大好的前程,会娶一个身上有诈骗案底的人吗?

“你到底是咋找到我的!”林妍歇斯底里。

这省城这么大,想找个人如大海捞针。许大刚就是一个地痞无赖,还能手眼通天?

许大刚得意一笑:“这你就别问了!”这还是托了林汐的福呢!

林妍回头看着亲妈周惠芳,人都瘫软了,完全指望不上。

最后只能问许大刚:“说吧,你到底想怎么样?你摆明了说,给个痛快!”

现在许大刚的问题不算严重,只要打发走了,她还能去和陆江川做解释。

陆江川那么爱她,无论她说什么陆江川都会相信,日后也会帮她在父母那说情,一切就还有机会。

许大刚等的就是这句话,直接说:“给我三千块钱,以后大路两边,各走一头!”

“你说什么!”林妍眼睛都要瞪飞了:“三千?你怎么不去抢?”

当初她从许家骗来的彩礼钱也才四百五十块,现在许大刚竟敢狮子大开口要三千!

许大刚咂嘴:“抢多没意思,当初你可是从我妈手里骗走的钱,我妈省吃俭用一辈子,攒下点钱容易吗?”

“因为你,我妈一病不起,看病不要花钱?”

光凭林妍把他妈气病这事,这次不让林妍脱层皮,心里这口气如何能消?

周惠芳一听要赔这么多钱,整个人都坐不住。

“我家哪来那么多的钱?”

现在孩子她爸还不能回家,家里的日子本就紧紧巴巴,变戏法也弄不出这么多钱!

许大刚冷声说道:“那是你们该操心的事,跟我有关系吗?咋的?还得我给你们介绍工作啊?”

林妍看这情况,最后只能摆烂。

“太多了,拿不出,要不你还是报警吧!”她两手一摊,爱咋咋地的样子。

许大刚挑眉,最后说:“两千五,三天给我,再少就拉倒,老子我也没耐心等!”反正他有的是法子让林妍生不如死。

已经到了这步,林妍不得不答应,万一许大刚闹到陆江川那,事情更麻烦。

这次许大刚终于不拦路,放了行。

看着林妍出了包房门,许大刚提醒:“林春燕,别想着跑,钱到手之前,老子会一直让人盯着你!”

林妍脸色阴沉,扶着周惠芳匆匆离开了饭店。

许大刚办完了事也不久留,耳边已经能听到警笛响了。

“快跑吧。”许大刚喊了一声,带着人就散了。

等警车到了,人早就没了影儿,只留下狼藉的包厢。

林汐这会儿已经坐回了旮旯,一场大戏落幕,她点的菜也终于上了。

她倒是不担心许大刚会被抓,便宜了林妍。

这地方龙蛇混杂,本地人外地人流动极大,出了这个门再想找人也是不容易。

回想先前,林妍要只是撬原主男友,她还不至于记下仇。

要不是林妍太贪心,非要连原主的工作都抢,还让周惠芳用下跪来逼她,她也不至于跑大老远插队,天天跟个老牛似的下地干活!

如今林妍的未来已经看个透彻,想嫁入陆家做凤凰的梦碎,也让林汐受伤的心里得到些许慰藉。

该办的事都办完了,林汐打道回府。

去火车站买了票,就在候车室里干坐。

眼看要检票进站了,忽然听到有熟悉的声音喊她名字。

一回头,是沈昼。

沈昼气喘吁吁跑过来:“我就知道知道在这能找到你,时间刚好。”

之前林汐答应林秋五天回去,也就只能赶这趟车才来得及。

看着沈昼跑这一脸汗,林汐问:“有啥急事啊?不着急就回村再说呗!”

沈昼擦了把汗,说:“没啥事。”然后把手里的军旅帆布包塞到林汐手里。

听着工作人员催着检票,沈昼直接推了一把林汐。

林汐被人海挤着往前走,回头看了一眼,就见沈昼冲她笑着,摆手。

坐到了位子上,林汐把沈昼给的布包打开。

茶叶蛋,烧饼,榨菜,地瓜干,糖堆儿……

“咋还有小人儿书啊?”林汐笑的心情复杂。


郭长城让大家安静。

“别哎了,四点干到十点,下午两点干点到七点,还是说你们愿意顶着中午大太阳干活?”

这回大家都安静了,就这个季节的太阳,能烤掉人一层皮!

郭长城看着这批来的知青,心里犯愁。

一个个的细皮嫩肉,哪像会干活的样?三个月的补助粮都没吃完,就得有人撩挑子!

到时候上头又得逮着他批评,说他留不住人!

各个知青都被老乡领家去,最后剩下林汐了,郭长城才说:“你跟着林秋回去就行了,家里房子拾掇拾掇应该还能住,过两天我再找个人给你修修。”

林汐眉头蹙起,面带疑惑:“郭队长,您……”

郭长城一看见林秋,又知道这次有个主动来插队的姓林女知青,还能不懂么?

“我跟你爹妈关系都不错,论起来,你叫我声叔也合适。”

林汐也没想到能搭上这层关系,以后日子好歹能太平些了。

“谢谢郭叔!”

离开知青点,林秋已经迫不及待想回家。

姐弟俩一路小跑,终于到了林家荒废已久的院子。

泥胚房,木篱院,面积不小,杂草长了半人高。

林秋开心进院,这样不起眼的地方,承载了他所有对家的记忆。

掀开窗底的半块砖头,露出一把钥匙。

开锁,推门。

潮湿的霉味卷着灰尘扑鼻而来,林汐赶紧捂住鼻子。

房子里的东西蒙了厚厚的灰尘,西间的屋顶因暴雨塌了一角。

“还能住人吗?”林汐担忧。

来不及休息,要想晚上睡,现在就得通风清理。

院里有压井,但林汐不会用。

林秋提着水桶先去邻居家打了半桶水,浇进去后用力压,几下之后,终于来了水。

林汐惊讶于林秋的能干,然后想起有句话叫穷人的孩子早当家。

姐弟俩人又擦又是蹭,扫完屋里又得拔院里的杂草,等都收拾完了,已经大中午。

“走,去县里,吃饭去!”

空间里虽然米面肉蛋都有,但她来的时候明面上没带啥东西,也得做点表面功夫。

林秋认识去县城的路,带着林汐出村,在村口和其他几个知青遇上。

几人闲聊起来,林汐知道三个男知青分别叫刘强,张风,孙立国。

而麻花辫子叫赵楚。

“火车上的事只是一点小误会,咱也就都别提了吧,一会儿你买什么?”赵楚看似熟络地凑过来。

当着其他男知青的面,她也不想弄得面上不好看。

林汐也不是别扭人,就说:“买点吃的,用的。”

几人闲聊着到了县里,之后就分开行动,约定两个小时以后原地汇合。

林汐逛一逛,先领着林秋吃了小馄饨,顺手买了二十个肉包子,二十个蒸花卷。

空间里保鲜,放着慢慢吃,不担心变质。

转了半天,布料,棉花,买了老大一包,别看现在是夏天,转眼冬天到了,她和林秋都得新做棉衣。

返回时,林汐大包小裹,林秋帮忙提着。

可等了半天,其他人都来汇合了,就赵楚没来。

“不会出什么事了吧?”刘强担心,去寻了寻。

林汐等得累,有些不耐烦,好一会儿才看到赵楚和刘强回来。

刘强扛了好多东西,赵楚倒是两手空空。

“谢谢你刘哥,要不是你帮我,我真不知道咋回去呢。”

刘强本来自己东西不多,可赵楚买了不少吃的,有点沉。

林汐无语,赵楚公主病又犯了。

回了村,大家各走各的。

林汐回屋,把东西放进空间,又取了吃的出来,第一天简单对付一下。

林汐拿出空间里的被褥枕头,姐弟俩早早就歇了。

天还未亮,村口有敲锣声。

林汐肿着眼爬起来,从空间里拿个肉包子当早饭吃,余光瞥到了点新东西。

之前移栽进空间的两株花,才两天光景,就已长成一大片。花朵开得娇艳欲滴,还冒出好多花苞。

“这里的土壤似乎肥力很足。”林汐有了新发现,琢磨有机会要种点别的试试。

关闭了空间,林汐边吃包子边往村头走。

郭长城分配的工作简单,下地干农活。

新一茬韭菜成熟了,得赶紧割,动作慢了,沤了水气,容易烂根子。

大家拿着工具下地干活,此时村里其他人已经在地里劳作。

知青每人分了一块地,全割完就能算满公分,干不完就得往下扣。

几人看着那么大的面积,叫苦连天,直呼干不完,让给减点。

林汐倒是快速进入状态,拿起工具开干。

没干过农活,方法不得要领,只能模仿旁边的大嫂。慢慢地,一把镰刀也使得顺畅些了。

“妹子,这有手套,你先戴着,下回自己弄一副。”

旁边的张嫂人开朗,心肠好,看林汐手皮白嫩还猛干,过来帮一把。

“谢谢嫂子!”林汐也不拘束,接过手套。

两人边说边聊,林汐得知现在的农活不算多,比农忙时候强多了。而且村里人会在得空时上山采菌子野菜。

“还能挖野番薯,采笃士,有时候野鸭蛋都能捡着呢!”

张嫂说的“笃士”就是北方人对蓝莓的称呼。

林汐一下来了精神,正好空间里的大片土地还空着,于是跟嫂子们约好下次上山带她一个。

这样聊着一来二去,林汐也不觉得干活累了。

到了十点收工的时候,林汐的活没落下,和村里人几乎持平。

反观其他几个知青,四分之一都没干完。

郭长城看了一眼,心里感慨。

同样都是城里来的,差距咋能这么大呢?

午休时,大家都回家做饭。

林汐跟肉泥一样镶嵌在床上,不想吃饭,不想喝水,啥都不想,就想躺着。

林秋不着家,离开那么久,这会儿跟村里的小伙伴们大玩疯玩。

“得上学啊……”林汐嘀咕着。

八岁的孩子到了九月份怎么说也得入学了,可这村里有学校吗?

这时,郭长城带人来了。

“过来给你修房!”

正是雨季,房子再不修整,就成危房了。

林汐看着郭长城带来的人,愣了。

这不她恩人沈昼么!

沈昼也愣了。

这不林汐老妹儿么!

沈昼在农闲的时候会从村里人手里收点余粮,再拿到外地去卖,赚点差价。

因为林汐一口气买了好多东西,他和出去的兄弟得以提前回村。

郭长城看人愣着,以为沈昼见了漂亮女知青迈不动步了,一巴掌抽到沈昼后脑勺。

“别看了,赶紧干活,瞧你这点出息!”

然后笑着对林汐说:“这我外甥,看着不太着调,但人挺好,你就放心吧。”

“缺啥料就出声,咱自己能凑就先凑,轻易别花钱去买。”

郭长城叮嘱完就先走了,沈昼则看着林汐笑起来。

林汐惊讶之余,有了疑问,如果沈昼是这个村的……

“你认识林妍?”林汐问道。

村子不大,各家应该都门清吧?

沈昼疑惑:“谁?”

林汐诧异,不认识?

这时院里进来几个人,来势汹汹。

“林春燕呢?不是说林家回来人了吗?”

领头的男人目光扫视一圈,最后落到林汐身上。

“林春燕跑了,你嫁了也行!”

说着就要上来拿人!


林汐叫上屋里的人,跟着沈昼一块往村口走。

村口这时候已经来了不少,林汐这才知道这是村里每年的惯例。

沈昼一来,就让吴海波可以点了。

林汐等半天,没见点火。

“咋还没开始?风大点不着?”

沈昼摇头:“估计是质量不过关,临村黑作坊买的。”

“啥?”林汐吓一跳,这不怕炸了危险吗?

“嗖”的一声,一声尖细的声音划破夜空。

随着“叮咣”的声响,空中火树银花。

林汐看得开心,来了这个世界的所有记忆都跟着烟花在脑海里明明灭灭,曾经积压的烦恼都说了拜拜。

沈昼回过头来,看着林汐笑得开心,不由自主地跟着笑。

烟花燃尽,一年结束,一年伊始。

过了十二点,林汐该睡还是睡,旁边的苏秋婉却是烙饼似的,翻来覆去,弄得林汐也睡不踏实。

林汐猜到苏秋婉是头一回在外面过年,心里多半惦记家里。

不过她也纳闷,后妈那个缺德样就不说了,亲爹也不当个人,都那样了,还有啥可惦记的?

之后的日子过得平平淡淡,从初一到十五,林汐天天在家养猪,整日除了吃就是睡。

苏秋婉跟着吃香喝辣,原本瘦得不成样,这下也日渐变圆。

这日,赵桂珍来了林家院子,说是要接苏秋婉回去住。

林汐诧异,这就能回去了?

“沈昼搬去老吴家住了。”赵桂珍无奈叹气:“听说年前就说好了的事,过了年才搬的。”

林汐明白,沈昼是给苏秋婉腾地方。

赵桂珍看向苏秋婉,眼神复杂。

苏秋婉连忙低头,不敢跟赵桂珍对视一眼。

家里少了一口人,林汐觉得院里冷清不少。

……

开了春,开始新一年的劳动动员。

郭长城在前头念今年的耕种计划,下面的人也没几个认真听的,交头接耳,东拉西扯。

动员大会之后,郭长城把林汐留下。

“以后你就当咱村里广播站的广播员吧。”

先前表彰大会时林汐发言过,郭长城就看出她文化水儿不低。

再加上后来进山救人,在乡亲们心里也是有好口碑的。

“这活你来做,乡亲们也都没有意见的。”郭长城说道。

村里就几个大喇叭,要不是郭长城说,林汐都不知道村里还有“广播站”这种设施。

能不下地挨累,每天也没啥可播,这种可以明确偷懒的活,林汐自然不会拒绝。

当了广播员的林汐也用心收集各种资料,工作轻松,不代表她能松懈对待。

每天早中晚不定时的念念名人语录,伟人诗词,让村里的精神面貌也有所提升。

去许家蹭饭的赵楚听着大喇叭里熟悉的声音,不禁皱眉。

“当上广播员了?”赵楚心脏骤停,感觉天都要塌了!

凭啥?都是爹生娘养的,咋林汐要啥就能有啥?而她想过两天轻巧日子就得讨好许大刚?

现在林汐连地里的活都不用干,还当起了体面的广播员?

到了许家,赵楚眼睛瞥见西间。

西间里住的就是脑瘫的许大勇,平时都在屋里猫着,不怎么出门,家里来人也不出来。

赵楚刚被林汐当了广播员的事刺激着,现在一想婚后还得带着许大勇一起过日子,心里更烦躁了。

一进屋,赵楚瞧许大刚正借酒浇愁,喝得醉生梦死。

“至于吗?进去一回,能影响个啥?”

赵楚看不过去,不就是赌场么,再开呗!

就那些个烂赌鬼,一辈子都狗改不了吃屎,赌场还能愁没人来玩?

“你懂个屁,那沈昼可不是个东西!”许大刚生气地说,这事要是能这么简单倒好了!

他这次丢人丢大了,赌场端了,钱也被没收,还在局子里过了个年!

现在他后悔,当初就不该被赵楚忽悠几句,去和沈昼撕破脸。

以后他再想开黑赌场,沈昼就能追着他举报,他还开个屁啊?

赵楚看许大刚反映这么强烈,就说:“你在这喝得烂醉,你的对头可都不闲着。”

“大家都是为了挣钱,谁还管你的事?”

赵楚觉得沈昼再能闹,那也得过日子,哪能天天盯着许大刚吃喝拉撒?

许大刚摇头:“跟你说你也不明白,别废话了!”

赵楚一看许大刚对自己半点耐心都没有,脸一耷拉。

“行啊,以前一口一个宝贝叫着,现在就这么跟我说话啊?”

“咱俩能处就处,不能处就拉倒!”

眼看赵楚发脾气要走,许大刚也没拦。

他还没傻到家,赵楚愿意跟他混,那是因为他手里有钱。

现在他倒霉,赵楚变脸也是意料之中。

赵楚故作生气了,都走到大门口了,还不见许大刚来追,眼珠子一转,又回去了。

“我这还不是为你着急?你得赶紧振作起来,真要天天在家灌酒,才是让人笑话!”

许大刚看赵楚装模作样的安慰,心里冷笑。

赵楚能回来,无非是觉得他没那么快垮台,还有利可图!

不过赵楚这次来,也不是没想法,趴在许大刚耳边说了几句,把许大刚眼睛都说亮了。

“真的啊?”许大刚面露喜色。

赵楚重重点头:“这事全村人都知道!”

两人一拍即合,在屋里笑起没完。

屋外的梁月兰不知道里面两人合计啥,光听笑得那么“浪荡”,就足够她皱眉摇头。

“真是狗找着了屎,天生一对!”梁月兰自己都忍不住说。

…………

林汐念完了早上的稿子没闲着,先去找了沈昼。

自从沈昼搬去了吴海波家借住,林汐还一次没见到过人。

“闲着呢?”林汐推门而入,卷着一股寒气。

沈昼一看,眉眼一笑:“嗬,稀客啊!”

林汐也不废话:“能不能给我寻一张收音机的票?或者你有门路,直接给我弄台二手的也行!”

现在她是广播员,天天光念语录是不够的。

要是有台收音机,早上播点天气预报,午休播点评书样板戏唱段啥的,不比她自己干用一张嘴巴巴强?

沈昼倒是能给整来,但是……

“票好弄,收音机也不难,但是村里没经费!”沈昼笑着说:“我姨父外号郭老抠儿,他能给你批钱整这个?”

林汐摇头:“不用村里批,我个人出钱。”

沈昼眼睛一睁,咂嘴:“这广播站的事算村里公事,你还个人往里搭钱?”

林汐笑着应:“那咋了,我热爱咱村,乐意奉献!再说了,收音机我自己的,我心情好我就播,心情不好我就不播,也没人能管得了我!”

沈昼看林汐铁了心要买,也不拦着,就说:“那行,你等我信儿吧!”

这边俩人正唠着,大喇叭突然响了。

电流音滋滋拉拉响了几声,就听里面传出一个女人的声音。

“刘家圪插队的女知青林汐,乱搞男女关系,勾三搭四,说是上山救人,实际上是和好几个男的睡觉!”

“林汐为了逃避劳动,当村里的广播员,跟队长郭长城有不正当男女关系,私生活混乱……”

林汐脸色一变,赵楚那死动静她还认得出。

而身边的沈昼已经窜出去。


沈昼一直以来都对别人的事情不感兴趣,但对林汐不一样。

知道了林汐以前的事,没办法不生出些共情来。

回头看了一眼林汐,林汐还低头看书看得认真,压根没瞧见陆江川。

沈昼也想当作什么都没看见,但仔细一想,还是叫了林汐。

“有人找你。”沈昼出声,林汐茫然抬头。

顺着沈昼所指看过去,终于看到了陆江川。

“他怎么找来的?”林汐也是服了。

到底是有男主光环普照,这么偏僻的破地儿都能被陆江川挖出来。

林汐没动,实在懒得搭理,最后还是陆江川自己走过来的。

看着眼前的人,陆江川有些许恍惚。

以前的林汐只要看到他,就会笑着跑过来,如今却像多看他一眼都不愿的样子。

林汐看人都来了眼前了,再装看不见也不是回事,就问:“有事吗?”

陆江川张口就是一句“你好像变了”,让林汐当场无语。

林汐琢磨躯壳里的芯子都换了,早不是原来那人了,当然变了。

而且说起变,某人变得似乎更早。

“人都会变,你不也是说变就变么!”林汐讽刺。

陆江川皱眉,理所当然地认为林汐还在记恨他才会这样说话带刺儿。

“过去的事情一句话说不清,但是如果你想离开那个小村子,我可以帮你疏通一下。”

知道林汐插队的地方又穷又破后,他心里有点过意不去。

他陆江川从不欠别人的,林汐这事算是意外。

以他的人脉关系,让林汐回城也不是难事,也就是一句话的事。

虽说有违原则,就当是弥补过去自己犯下的错,以后大家各不相欠。

林汐听了陆江川的话,嗤笑出声。

陆江川还真挺有种,语气里的霸道傲气都快冲破天际了!

“我不需要。”林汐拒绝:“你是有本事,但我凭啥要你帮?”

既然两人分了手,那就一点关系都没有。

她之前就恶心宋博宇和苏心蕊旧情断不干净的行径,现在轮到自己,更不可能跟原主的前前男友再有什么瓜葛。

陆江川对林汐的拒绝略有不满,刚要说什么,林汐倒是先发制人。

“你帮我算怎么回事?是对我旧情难忘心生怜惜还是觉得亏待我了想补偿?”林汐装模作样地东张西望,追问道:“林妍没来啊?你来的事林妍知道吗?”

这话她不问也心里明镜似的,林妍恨不得她一辈子烂死在乡下,又怎么可能会让陆江川来帮她?

陆江川挑眉,他的确是瞒着林妍来的。

“这事她不知道,也不需要知道。”陆江川说道:“我也没别的意思,只希望你的日子别太难。”

他没多少怜惜,只是单纯不希望林汐心里生出怨恨,将来惹出什么麻烦来。

林汐反问:“我难不难跟你还有什么关系啊?”

当初陆江川背叛原主的时候,可没这么“有情有义”,现在还在她面前装什么大尾巴狼?原主又看不到!

陆江川真的觉得林汐变化太大,犹豫后说:“你现在怎么变得这么犀利?明明以前不是这样的?”

“呦,那我以前什么样啊?”林汐倒是好奇,还真不知道陆江川是怎么评价原主的。

陆江川摇头,说:“你以前明明很明理懂事,温柔宽容的。”

林汐立马摆手,让陆江川别说了。

记忆里的原主明理懂事倒是真的,毕竟书不是白念的。

但温柔宽容?好像不是这么回事吧?

原主坚韧有毅力,雷厉风行的性子让她有一说一,所以才容易被人误解。

而陆江川眼里的温柔,无非是原主为了讨好喜欢的人做出的让步罢了。

“懂事的人都易吃亏,温柔的人受人欺负,宽容的人总被人践踏底线,你说的哪有好词啊?”

再说了,陆江川既然知道原主的众多优点,也没见你善待人家呀!

咋她现在表现得不够温柔,不够懂事,不够宽容就犯了天条?还得被一个前前男友当面埋怨?

陆江川不知道林汐到底哪里学来的诡辩,他是那个意思吗?

“林汐,咱们就不能好好说说话吗?”陆江川不想纠结在无意义的地方。

林汐则没什么耐心:“不能,我跟你没什么好说的!”

陆江川心里也起了火,林汐到底还想怎样?

“我是带着歉意来的,你非要这样吗?”他的耐心也是有限度的。

林汐挑眉,顿觉新鲜。

“咋的?你要道歉,我就必须接受啊?我不接受你就晴转多云啊?”

别说她不是原主,不能替原主接受这迟来的破道歉,就算是真的冲她道歉,就这态度,还指望她接受?接受你大爷啊!

陆江川被林汐反驳得一愣,突然恨起了自己的嘴皮子,怎么今天这么不利索?

林汐懒得浪费时间,就说:“行了陆江川,你道歉的原因是真知道自己错了?还是只想逼我接受,好让你自己心里舒坦些?”

“要是真知道自己错了,那你陆江川也算错得不那么离谱,好歹能良心发现,哪怕晚了点,我也不是那么挑理的人。”

“你要只是为了自己心里痛快点,那就对不住了,你还是难受着吧!”

林汐说完转头就走,陆江川却硬要拦人。

“你等一下。”

林汐被扯住了手臂,脸色一变。

怎么一个个的全都上手?烦死人啦!

“同志,你先把手撒开,光天化日的拉拉扯扯的实在不好看,你也不问问人家姑娘乐不乐意让你拉扯!”

沈昼的突然出现,让陆江川冷静了下来。

林汐的手臂得了自由,赶紧站到沈昼身后。

沈昼挡在林汐身前,问陆江川:“同志,你还有事吗?”他想给留点脸面,能不动手尽量不动手。

陆江川深邃的眸子审视着沈昼,沈昼倒是不卑不亢。

最后陆江川还是看向林汐,说道:“你真不离开那?我最后再问一遍!”

“你就问一百遍也白搭,我的事跟你没关系,用不着你管!”林汐彻底失了耐心,只想赶紧把陆江川打发走。

陆江川脸色难看了起来,他一向沉着稳重运筹帷幄,还是头一次出现了无力感。

“好,咱们都先冷静点,等你想明白了,再来找我吧,我的承诺一直有效。”陆江川也不纠缠,说完就走。

林汐看着陆江川离开了,扁了扁嘴。走就走,竟还让他装了个大的!

沈昼回头看向林汐,关心地问:“没事吧?”

林汐摇头:“没事,我能怕他?”

沈昼看林汐真没事,就改口:“我是问他没事吧,怕你又拿个啥东西要捅了人家!”

“嘿!”林汐被气笑了:“信不信我先捅你?”


林汐跟着沈昼坐上火车时,已经是第二天下午。

林秋被她暂时安顿在赵桂珍那,还留了钱和粮票,约定五天回来。

火车发出咔嚓咔嚓的节奏,林汐坐着硬座,人昏昏欲睡。

沈昼坐在对面,周围几个座位都是村里人,就对林汐说:“困就睡吧,我们哥几个守着呢!”

林汐倒是想睡,但:“硌挺慌……”

沈昼不好意思笑着:“这不是实在没票么,卧铺都得提前好几天才能蹲到票,实在不行……让俺兄弟站会儿,你衡躺到座位上,跟卧铺也一样!”

林汐赶紧摆手,她哪干得出那么不要脸的事。

“快让哥几个多歇会儿吧,下了车不是还得干活呢。”

每人都背着一百多斤的物资出来的,觉都不敢睡,她再把人座位占了,太不是人。

沈昼就知道林汐不是那矫情人,拿了一把地瓜干让林汐当零嘴。

林汐边吃边看着窗外的风景,沈昼的几个哥们儿也都是爽朗人,一行人有说有笑,倒也不乏味。

晚上,林汐熬不住,终于还是坐着睡过去,头不自主地滑到沈昼手臂上。

沈昼身体突然僵住,转头就能闻到林汐脸上雪花膏的香味儿。

一时间好像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

好兄弟吴海波看着沈昼脸红脖子粗的,捂嘴笑得快要岔气,被沈昼瞪一眼。

吴海波有种看熟人装深沉的喜感,假装咳嗽一声。

林汐被吵到,下意识动了动。

沈昼龇牙,踢了吴海波一脚,嘴上还无声开喷。

结果林汐顺势直接枕到他肩膀上,让沈昼彻底没了脾气。

一夜过去,林汐清晨醒来时,还诧异自己咋睡得这么踏实。

再看沈昼,半边膀子都僵了,老脸一红。

“我的天,不好意思啊,你咋不把我推醒呢!”

林汐上手揉了两把,沈昼的肩膀这么一过血,酸爽到极点。

几个小伙子跟着一块起哄,沈昼一人送一脚终于消停了。

“老妹儿你这脑壳石头做的吧?下回再靠我可得收费!”沈昼说着笑话,缓解了尴尬。

中午,火车到了站。

林汐时隔两月,终于踏上了熟悉的土地,心情还有点小复杂。

沈昼几人按照老惯例,会先去黄杨胡同那边短租个地方安顿下来,带来的货也得妥善储存。

“我有事要办,之后就不跟你们一起行动了,大家注意安全。”林汐说道,该分道扬镳了。

沈昼点头,也没过问林汐的私事,叮嘱了几句注意安全的话就带着弟兄先走。

林汐出了火车站,坐公共电气车往城西去,半个小时后,来到了钢厂的家属楼。

时间还早,她好不容易回来一趟,想来老领导孙厂长这走动走动。

刚走到钢厂居民楼的楼下,就见楼上有骚动。

她抬头眯眼,在看到一个熟人后吓得赶紧猫到树后去。

楼上的延廊里,宋博宇正被孙厂长数落。

“我都说了,你已经不是我们厂的人了,我用得着告诉你这那的吗?”

孙厂长被宋博宇骚扰了好些日子,天天都闹,就要问林汐的地址。

他也报了警,民警来了宋博宇走,民警走了宋博宇再来,比上班都准时准点。

现在只要看见宋博宇他就头疼,烦都要烦死!

宋博宇黑着脸,自从他被厂子因为品德不端开除,之后就一蹶不振,找工作处处碰壁,都因他先前的名声把他拒之门外。

苏心蕊一开始对他还嘘寒问暖,哄着捧着,可当他没了公房,没了工作以后,直接搬走,宁可回去伺候那个腿瘸的男人,也再不看他一眼。

至于他那个拖后腿的妈,不肯回村,非要留在城里过好日子,到现在还赖在他着不走,让他本就糟烂的日子更加雪上加霜。

“您就告诉我吧,我发誓,只要得了林汐的下落,我立马就走,以后再不来!”

宋博宇的想法简单,他会这样都是因为亏待了林汐。

只要找到林汐,求得她的谅解,一切就都能回到从前,说不定还能再续前缘!

孙厂长啐了一口。

就看宋博宇现在的废物样子,真知道了林汐的下落,指不定能干出点啥来出格的,他怎么可能告诉?

“不知道,再不走对你不客气!”孙厂长说着就冲屋里喊。

他三个儿子,八个孙子,收拾一个宋博宇还不是轻而易举?

之前给宋博宇留着脸,不想动手。

结果宋博宇真以为他怕了,今儿就让宋博宇知道厉害!

林汐看着宋博宇被孙家的儿孙围起来揍,直咂舌。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

当初但凡宋博宇做个人,对原主真心实意一点,早就过上要房有房,要钱有钱的美好生活了。

现在混成这个狗样,可真特么活该!

林汐之后趁乱上了楼,冷不丁一出现,可把孙厂长给吓着了。

“我的天老爷,你这祖宗咋这节骨眼回来了?”说完还看看楼下的宋博宇滚远了没,赶紧让林汐进屋去。

林汐把手里带的礼送上,说道:“有事回来办,正好来看看叔您!”

孙厂长眉开眼笑,林汐就是会办事,两人就话起了家常,最后说着说着,就提到了林妍的事。

”她那对象,就是你之前那个……“孙厂长说:“最后到底让他找了关系,在分厂给林妍安排了一个出纳员的工作,不过听说干了几天,又完了。”

林汐一听,诧异:“咋?她贪污公款被发现了啊?”

孙厂长哼笑:“贪污?她也得有那个脑子啊,听说是加减乘除都算不明白,最后没招给开的。”

“就这事,在我们这都传开了,是个人都知道她不识数!”

林汐做梦也想不到,林妍这洋相能出这么大,笑得腰都直不起来。

“叔啊,您这岁数也不小了,年轻时候就天天给厂子奉贤,如今也该多保重身体,以后烟酒就少来吧,还有那个宋博宇,实在不行您就……”

林汐也怕孙厂长被宋博宇一直骚扰,结果孙厂长一摆手。

“你就放心吧,没几天我就退休了,让他蹦跶去吧。”

“到时我回老家享享福,累死他也找不着我。”

“倒是你,以后多保重吧……”

离开了钢厂家属楼,林汐五味杂陈。

来了这么久,她一直都在顾眼前,时光流水一般过,叱咤一生如孙厂长,人生也总有接近尾声的时候。

她也该好好想想以后了。

走着走着,林汐终于来到了此行的目的地。

工农兵饭店,林妍订婚的地方。


林汐不知说什么好,赵楚也是牛。

农场真不白干,真让她学到“技术”了!

不过林汐疑惑。

“她给我使坏也就算了,跟你有啥关系?”

难不成是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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