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忙朝姜予眠挤眉弄眼：“予眠，你上去换件衣服再下来。”
“我跟你一起去。”顾欣然头昏脑胀，把自己破了的裙摆往里塞了塞。
姜予眠不情不愿，想到对方的裙子是被自己撕破的，只好应下，带着人回到自己的衣帽间里，给她挑了条没穿过的新裙子。
顾欣然眼里划过一抹嫌弃，低声道：“姜予眠，这衣服不会是地摊货吧？”
“当然不是。”吊牌没拆，姜予眠刚刚看过，要七百多块钱呢。
顾欣然轻蔑笑道：“这种衣服在我们顾家当抹布都嫌便宜。”
姜予眠正换上一件淡粉羽绒服，闻言不高兴地转头道：“你看不上那跟我上来干嘛？回你家穿抹布去呗。”
“我！”被姜予眠回怼的顾欣然面色难看，当即拉下脸来。
之前无论自己怎么刻薄，姜予眠都不敢回怼半个字，狗腿地讨好家里所有人，听话得像条狗。
顾家人都看不上小门小户的姜家，无奈顾老爷子坚持，现如今领了证，她还真当自己是顾夫人了？
她冷嗤一声，指尖轻轻划过衣柜：“姜予眠，你该不会以为我哥喜欢你吧？”
姜予眠穿鞋的手一顿。
这是挑衅来了呀。
她抬起脑袋，温吞笑道：“不然呢，喜欢你吗？小姨子。”
她把“小姨子”三个字咬得极重，顾欣然面色瞬间一白，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姜予眠！”
柔弱不能自理的姜予眠冷笑一声，砰地一脚踢开凳子，发出巨大响声，怒斥道：“姜予眠也是你能叫的？刚刚不还喊嫂子吗？”
她眸光冰冷，落在顾欣然身上。
顾欣然被吓了一跳，气得浑身发抖，尖声道：“姜予眠，注意你的身份！只要我想随时可以把你赶出顾家！”
“是吗？”姜予眠无辜地摊摊手，露出一个浅笑，“你好厉害呀，顾老爷子见了你都得磕两个头再走吧。”
话语刺进顾欣然脑子里，她哑口无言反驳不过，更加躁怒两分，高高扬起巴掌朝姜予眠扇去。
姜予眠轻呵一声，自信地伸手去挡。
没挡住，跟她击了个掌，手心阵阵发麻。
顾欣然脸色青一阵紫一阵，气仿佛撒在了撒哈拉沙漠，对方牙尖嘴利，根本回怼不来。
衣帽间门被敲响，外头传来程秀云的声音：“顾小姐，予眠，还没换好吗？”
顾欣然猛地拉开门，狠狠瞪了眼程秀云，摔门出去。
室内，姜予眠龇牙咧嘴地揉了揉脚丫子。
早知道不装逼踢凳子了，真的好疼，手也疼，顾欣然是铁砂掌吗。
“予眠，你和顾小姐没事吧？”程秀云莫名其妙受了顾欣然一白眼，惴惴不安地推门进来。
“没事。”姜予眠摆摆手，坐在梳妆台前把乱糟糟的头发梳直。
程秀云仍旧忧心忡忡：“你和顾二爷成婚，在顾家一定要小心行事，千万不要得罪顾家人，你在家怎么闹脾气都行，在那里一定要收敛着点性子，听到没有？”
“知道了。”姜予眠拖长语调。
反正过不了多久就会离婚的。
两人朝楼下走去，姜更楠已经急匆匆赶回来了，身着正装严肃地坐在顾宴臣对面，满嘴讨好。
姜予眠嫁给顾宴臣纯属高攀，姜家瞬间水涨船高，自然要将他当佛供起来。
反观一边的顾欣然，裙子破得更厉害了，嘴唇苍白，面色一直闷闷不乐。
姜予眠幸灾乐祸地笑出声。
太爽了，她栽了这么多次跟头终于体会到以往看过的小说里装逼的快感了。
一瘸一拐在沙发坐下，姜更楠忍不住问道：“予眠，腿怎么了？”
姜予眠：“……”
这事如果不提的话，装逼还是很成功的。
聊上几句，司机从外面提了大包小包的名贵物品进来，恭敬道：“二爷，您让我准备的东西。”
顾宴臣虽然不喜欢这家人，但面子确实给足了，司机接连搬了几趟，见面礼十分到位。
姜予眠眼馋地看向这些东西。
挂到闲鱼上能卖很多钱吧。
怪不得小说里的女人都想嫁给男主，这么多钱谁不爱。
连带着她对顾宴臣的惧意都消减了许多。
姜更楠和程秀云也没比她好多少，端着架子道谢，顺道问一些家长里短。
顾宴臣虽说表面温润，实际兴致不高，笑意不达眼底，偶尔淡漠地回上两句。
坐在那里就如同清清冷冷一尊惹不起的大佛。
很快到了夜晚时分，姜更楠留几人吃饭，顾宴臣拒绝后提出是时候回去了。
姜予眠松了口气跟在姜更楠身后送客。
终于可以和大魔王分开了。
谁知几人上车后迟迟没走，不约而同看向队伍最后的她。
姜予眠：“……”
对哦，她刚刚好像结了个婚。
后座顾欣然已经贴着顾宴臣坐下，两人挨得很近，看起来更像新婚夫妇。
姜予眠并不在乎顾宴臣跟谁好上，瘸着腿坐到副驾驶去，乖乖系好安全带。
现在只求顾家人对自己好一点，她连呛一个养女都损失惨重，定然不可能像姜念在书里那样大杀四方。
然而一下车，她就感受到了浓浓的敌意。
管家在门口迎接，恭顺地朝顾宴臣和顾欣然弯了弯腰：“二爷，小姐，你们回来了。”
等看到姜予眠时，眼底嘲弄毫不掩饰：“姜小姐，啊不，我该叫少夫人才是。”
姜予眠学着小说里姜念的样子无视他，慢吞吞地走在最后面，看着周遭花园眨了眨眼睛。
这是家？
这也太豪华了点吧，什么家庭啊能在家里装喷泉和假山。
再看面前城堡宫殿一样的巨大别墅。
住在里面不会迷路吗？
正值饭点，一个气质高贵冷艳的中年妇女坐在餐厅内等候。
见几人回来，她起身替顾宴臣脱下外套，温柔道：“怎么这么晚回来？”
顾欣然不高兴地嘀咕道：“还不是爷爷，他非要哥去姜家拜访，在那里坐了很久。”
提到姜家，韩莲脸色稍稍难看，不悦之情溢于言表。
一个开饭店的小企业也敢把女儿嫁过来，她的儿子本该娶一个门当户对的贵族小姐，而不是姜予眠这样的平民。
她不满地忽视掉站在一边的姜予眠，对管家说：“人齐了，上菜吧。”
管家眼观鼻鼻观心，忙不迭去后厨吩咐。
姜予眠看向桌上摆盘精致的中式菜，舔了舔嘴唇。
应该很好吃。
小说里写顾家厨师是米其姜三星来着。
她小心翼翼地挪到顾宴臣身边坐下，眼巴巴地拿起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