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四月沈云霆的其他类型小说《我在古代杀猪养家,养的竟是当朝太子四月沈云霆》,由网络作家“素弦吟”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月光如银纱般透过窗棂在卧室的地面上投下斑驳的影子。见床上修长的身影静静的躺在那里,像是睡熟了。四月不由得放轻了脚步,生怕将他惊醒。明明白天已经看过了,可不知为何,月光下的男人又多了几分柔美和脆弱。小说中的男主在此刻具象化了。四月色心大动,抬手抚上男人胸膛那坚实的肌肉。白天被这个男人看着调戏,多少有些不好意思。现在这个男人睡着了,四月便不再有顾及。正在假寐的沈云霆突然感受到一双不老实的手在自己身上游走,条件反射般的绷起了全身的肌肉。心脏狂跳,惨白的面色泛起微红,骨节分明的双手在被子下面不由得攥紧。他细微的反应四月已经察觉到了。知道他在装睡,但只要他不睁眼制止,四月就当他是默许了。可能是太过紧张了,沈云霆的喉结不由得滚动了两下。这个无意...
《我在古代杀猪养家,养的竟是当朝太子四月沈云霆》精彩片段
月光如银纱般透过窗棂在卧室的地面上投下斑驳的影子。
见床上修长的身影静静的躺在那里,像是睡熟了。
四月不由得放轻了脚步,生怕将他惊醒。
明明白天已经看过了,可不知为何,月光下的男人又多了几分柔美和脆弱。
小说中的男主在此刻具象化了。
四月色心大动,抬手抚上男人胸膛那坚实的肌肉。
白天被这个男人看着调戏,多少有些不好意思。
现在这个男人睡着了,四月便不再有顾及。
正在假寐的沈云霆突然感受到一双不老实的手在自己身上游走,条件反射般的绷起了全身的肌肉。
心脏狂跳,惨白的面色泛起微红,骨节分明的双手在被子下面不由得攥紧。
他细微的反应四月已经察觉到了。
知道他在装睡,但只要他不睁眼制止,四月就当他是默许了。
可能是太过紧张了,沈云霆的喉结不由得滚动了两下。
这个无意识的动作,让四月瞬间热血上冲,忍不住的俯下身去亲吻他那性感的喉结。
感觉到一股温热的触感落在喉结处,让沈云霆的大脑“嗡”的一声变成了空白。
从头到脚,连心尖都酥了。
体内的血液开始翻腾,本能的反应让他又羞又恼,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这世间怎么会有如此不知廉耻的女人?
等孤东山再起时,定第一时间将这不知羞耻的农女......沈云霆在心中还没骂完,四月的吻已经顺着喉结慢慢下滑,落在了锁骨处。
轻咬慢吮,让沈云霆体内的燥热直冲大脑,身体su麻到连反抗的力气都没有了,喉咙处情不自禁的发出一声呜咽。
察觉到男人反应的四月,心中暗喜。
不老实的手从他坚实的胸膛上一路向下游走。
眼见离帐篷支起的地方越来越近。
沈云霆忍无可忍,刚准备去制止住她的手,四月的动作突然停住了。
“看来没伤到要害,应该还能用。”
说完,便没有一丝留恋的站起身来,拿起墙角的木盆出去洗漱了。
只留下躺在床上的男人呆若木鸡。
她就这样走了?
把自己放在火上煎了半天,然后毫无征兆的给了盆冷水。
这还让不让人活了?
不对,刚才自己明明是要阻止她的。
没被这粗鄙的农女玷污,孤应该是庆幸的。
怎么还有点遗憾,甚至有些生气呢?
四月说停就停,走的很决绝。
但沈云霆的反应依旧还在。
他抬眼看了一眼被子,心有不甘的用手将被子强行整理了下去......男人好不容易将躁动的情绪平复下去,温热的被子就被掀开。
四月裹着一股沐浴后的清香钻了进来。
纤细的手臂很自然的搭在他的胸前,两条腿灵活的将男人箍住。
没有一句废话,闭上眼睛的四月很快就传来平稳均匀的呼吸声。
沈云霆彻底傻眼了!
这个女人......他刚想将礼义廉耻那一套拿出来批判对方一下。
可转念一想,四月已经在衙门的文书上签了字,那自己和她就算是合法的夫妻了。
夫妻睡在一起,倒也合乎情理。
只是,与这个山野农女相比,自己倒成了扭扭捏捏的小媳妇儿。
黑夜中的沈云霆自嘲的勾了勾唇角。
独自睡惯了的沈云霆,身边突然多了一个抱着自己的女人,特别的不习惯。
但伤势太重,身体虚弱,没过多久,男人就忘掉了不自在,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由于常年的训练和封闭式的生活,四月的作息特别的规律。
院子里的公鸡刚叫过一遍,她就已经开始生火做饭了。
早饭简单,不需要什么厨艺,四月也就没有叫醒宿醉的王三两。
当然,也没打算做上他的早饭。
毕竟喝醉的人,赖床是很常见的事情。
四月家的小院虽然不大,但旁边有块不小的菜地。
开春的时候,原主撒了些玉米种子下去,现在刚刚成熟。
四月掰了几个回来。
鲜嫩的玉米擦烂,放进锅里与水一起熬成粥。
另外留了两个和刚从鸡窝里掏出来的鸡蛋放在锅里一起蒸熟。
一顿营养美味的早餐就算是做好了。
这边灶膛刚熄火,卧房里就传出一声沉重的闷响。
四月撩帘进去,就看到沈云霆正直挺挺的趴在地上。
昨天才换上的棉布,现在又被殷红的鲜血浸透。
“你要是想死我不拦着,但请提前说一声,免得浪费我的劳动。”
说着话,四月双手抓住男人的腰间和衣领,轻而易举的就把他又放回了床上。
沈云霆不好意思的解释道。
“我想出恭,没想到腿下无力,直接就摔了下去。”
“给姑娘添麻烦了。”
四月边帮他处理裂开的伤口,边应声道。
“确实挺麻烦的。”
拆下的棉布已经脏了,需要清洗消毒后才能用。
家里也没有干净的布料可以使用。
四月思来想去,最后迈步去了东屋。
宿醉的王三两鼾声如雷,根本不知道自己过年都舍不得穿的新衣服已经被四月翻出来给撕成布条,当纱布使了。
裂开的伤口重新清洗消毒包扎好。
沈云霆知道自己现在是个麻烦,怕四月会嫌弃,便软着语调小心的开了口。
“娘子,可不可以把恭桶搬进来?”
四月低头整理剩下的布条。
“恭桶搬进来,这屋子我还睡不睡了?”
“不就是出恭吗?”
“我抱你出去就是了。”
说完,四月便将整理好的布条放进箱子里,然后在沈云霆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就把他打横抱起来往外走。
虽然知道这个小姑娘力气大的惊人,但沈云霆还是本能的搂紧她的脖子,生怕对方一个松劲儿,将自己摔到。
刚才还如豺狼般的伙计儿,如今看到这架势,全都害怕的往后退了两步。
冲进去的百姓对着那些伙计儿们拳打脚踢,有的觉得还不够解气,抢过他们手中的棍子就往那些人身上招呼。
四月走到那女人近前,俯下身去检查孩子的情况。
小小的身体已经在逐渐变凉,鼻下也早已没有了气息。
“我带你们去衙门吧。”
“今天的事情一定会替你和孩子讨回公道的。”
听到这话,女人有气无力的抬起头,问道。
“公道?”
“怎么讨?”
四月简短的说出了四个字:“杀人偿命!”
话落,女人露出一抹苦涩的笑。
“你知道这丰裕粮行为什么敢将粮价抬这么高吗?”
“你知道他们为什么不怕出人命吗?”
听到这里,四月已经猜出了原因。
“因为他们东家有官府的背景?”
女人点点头:“他们东家是县太爷的小舅子。”
“这事就算闹到官府去又如何?”
“最后不仅讨不回公道,还会治我一个管教不严,纵容孩子盗窃之罪,二十大板是逃不掉的。”
“我若被打死,谁来安葬我儿?”
她并不是危言耸听,因为在这之前就有同样的事情已经发生过了。
说完这些,女人将自己的脸在孩子的胸前蹭了蹭,喃喃自语道。
“都是娘不好,如果娘昨日再多接一个人,就能凑够八十文,给你买斗粮食了。”
“儿啊,都是娘的错,你醒一醒,娘带你回家吃饭......”女人说出的每一个字都像一把刀子扎在了四月的心里。
“他们这帮畜生!”
四月愤怒到颤抖,短短的几个字像淬了冰似的。
“都给我闪开!”
她这话音刚落下,愤怒的人群立即安静了下来,自觉的让出一条路,将里面刚挨完打的几个伙计儿都露了出来。
四月如闪电一般出现在他们面前。
围观的众人还没看清是怎么回事,几人的胳膊腿就被四月牢牢的系在了一起,动弹不得。
可能是刚才的动静太大,从粮行的后院跑来十几名手持铁棍的彪形大汉。
百姓们见此情形,吓得忙躲闪起来。
四月正愁这几人不够自己解气,见又来几个送死的。
她二话不说,脚尖挑起掉落在地上的棍子,冲那十几名大汉做出了一个挑衅的动作。
那些人见状,没人理会周围吓得瑟瑟发抖的百姓,全都一窝蜂似的朝四月冲了过来。
四月身形矫健,手中的棍子在她手里舞的虎虎生风。
棍子所到之处,那些打手纷纷倒地,痛苦哀嚎。
见这些打手不是四月的对手,刚才躲起来的人们,有胆子大的率先站出来,趁此机会扛起店里的粮食就往外跑。
有一就有二,人们纷纷效仿,店里的粮食很快就被搬空了。
四月见状,本想出手制止的,告诉他们这是抢劫行为,是犯法的。
可刚张开嘴,眼神的余光就瞥见了那个抱着孩子,悲痛到已经没有任何反应的可怜女人。
四月自嘲的勾了勾唇。
这是一个礼崩乐坏的时代,什么狗屁道德,朝廷律法,在生存面前早就一文不值了。
想到这里,四月揪起躲在柜台后面的掌柜问道。
“还有没有粮食?”
掌柜面对这个女罗刹早就吓得魂飞魄散了。
他哆哆嗦嗦的抬手指了指后面。
“后院还有,那都是精细粮。”
这话刚说完,四月一个手刀就将他给打昏了过去。
随后她又照猫画虎,将躺在地上的打手和伙计挨个打昏。
确定他们全都失去了意识,四月这才迈步推开柜台后面的门,进了后院。
院子和店铺是连在一起的。
后院平日里除了让伙计儿和打手们休息外,其最重要的作用就是存储粮食。
房门挨个被四月踹开,一袋袋粮食堆积如山。
四月随便打开两袋,一袋是精米,一袋是精面,与外面摆放的那些恨不得被虫蛀过的糙米相比,简直是天差地别。
此时此刻的四月特别痛恨自己是个无能的穿越者。
如果像小说里那样有个空间什么的,这些粮食岂不是轻而易举的就能搬走。
没有空间,自己的力气就算再大,也只有两只手,能带走的粮食实在有限。
就在她一筹莫展的时候,院子里传来两声“哞哞”的牛叫。
四月这才注意到,在院子的西南角拴着两头老黄牛。
而牛棚的旁边还放着两辆平板车。
这应该是粮行平时用来运粮食用的。
四月虽然没用过牛车,但她凭借着影视剧里的记忆,很快就将两辆牛车给套好了。
有了交通工具,事情就好办了。
四月一次能扛起十几袋粮食,两辆牛车很快就被装满了。
她牵着牛车刚要出去,就听到前面传来一阵急促又凌乱的脚步声。
“谁敢闹事,快给我抓起来。”
像是衙门的差役来了,四月灵机一动,跑回仓房,扛起十几袋粮食就冲到了前面的店面。
“朝廷发粮食了,谁抢到算谁的。”
四月这一嗓子把前来抓人的差役和听到消息赶来看热闹的附近居民都给吓了一大跳。
但紧接着被扔出去的粮食,让老百姓们马上反应过来,当即就冲过来争抢。
场面瞬间混乱起来,差役们被挤得东倒西歪,根本顾不上抓人。
四月趁乱将那个依旧坐在地上一动不动的女人抱了起来。
“我带你离开这里。”
说着,就快步回了后院。
女人紧紧抱着怀里的孩子,没有任何的反应。
任由四月将她放在牛车上。
后门打开,四月牵着牛车离开前,朝前面又喊了一嗓子。
“后院都是精细粮,多的很!”
这一喊,人群更疯狂了,纷纷往后院涌去,差役们也被裹挟其中,根本无暇顾及其他。
四月赶紧牵着牛车出了后门,一路小跑很快就出了西街。
好在这牛车看着破旧,走起来倒还算稳当。
本打算买点布匹,添置些日用品的。
如今看来还是早点出城的好。
只是这城门有差役把守,想躲过他们的盘查还是要多费些脑筋。
王三两说这话时并没有察觉到,鲁大全的左手朝腰间一个硬梆梆的东西摸了去。
就在那东西即将抽出来之际,床上的沈云霆突然咳嗽了两声,随后嘴角噙笑,虚弱的说道。
“这位壮士,麻烦帮忙把我送出去吧。”
“爹他老人家说得对,我留在这里就是个麻烦。”
鲁大全的手停留在腰间,眼神里闪过一丝犹豫。
但片刻过后,他还是顺从的应了一声。
随后蹲到床边,低声道。
“主......麻烦你委屈一下,趴到我的背上吧。”
沈云霆勉强的支撑起身体,软绵绵的趴在了他的后背上。
鲁大全不顾身上还未痊愈的伤口,用仅剩的一只手,牢牢将身后的沈云霆箍住,生怕他会掉下来。
王三两站在门口叮嘱道。
“春草家的,记得把人扔远一些,免得招惹麻烦。”
“回头大叔请你喝酒。”
鲁大全低低的应了一声,似在克制着什么情绪。
沈云霆依旧挂着和善的笑容,对王三两也看不出有半分的怨恨。
“爹,谢谢你昨日的照顾。”
“小婿我终身不忘。”
明明是客气话,可王三两怎么听怎么像是威胁。
“行了行了,快走吧!”
见鲁大全背着人出了院门,王三两才长长的舒了口气。
丧门星走了,这下终于能安心过日子了。
鲁大全走出去一段路,见四下无人,这才敢小心的开口。
“主子,这家人实在是太过分了。”
“属下愿意回去将那老头斩杀,为主子出气。”
听到鲁大全在为自己抱不平,沈云霆倒没有什么情绪波动。
而是低声问道。
“杀完之后呢?”
这话把鲁大全给问住了。
想了想,才开口道。
“大不了属下带你离开这里就是了。”
“就凭县衙里的那些废物,找不到咱们的。”
鲁大全是沈云霆的贴身护卫,忠心是不容置疑的,只是这脑子有时候不太够用。
“咱们两个重伤之人,根本不用那些差役追,自己都会死在半路上。”
“更何况京城那边如果发现尸体是假的,肯定会加大搜查力度。”
“如今咱们最好的选择便是躲在这里低调养伤。”
但凡有别的选择,沈云霆也不会选择隐藏身份寄人篱下。
冷静下来的鲁大全忿忿不平道。
“难倒还要回去低三下四的求那个老头收留吗?”
沈云霆拍了拍他的肩膀,似乎是在平息他的怒气。
“不用咱们回去求,他会亲自来求我回去的。”
“啊?”
鲁大全虽然不知道自家主子为什么会这么有自信,但并没有多问。
“主子,不行咱们就换一家吧。”
“我看村东头有个小寡妇,那人看着挺和善的,话也不多,要不我把你送过去。”
这话说的鲁大全都小心翼翼,总感觉自家主子成了被人抛弃的下堂妇,自己在迫不及待的帮他找下家。
沈云霆摇摇头:“我哪都不去。”
王三两跟四月这对父女身上一定藏着秘密。
再加上四月的天生神力,让沈云霆真的很有兴趣。
鲁大全搞不懂自己主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死心眼了?
不过他也不敢多问,只能听命行事。
沈云霆让他把自己放到村口河边的大树下。
“好了,你快回去吧。”
“不然出来太久,会被人怀疑的。”
鲁大全哪里放心将自家主子放在这荒郊野外。
别说遇到敌人或者豺狼了,就是随便来个小孩,都能把他给欺负了。
“主子,我躲在石头后面守着你,不会被人发现的。”
身体虚弱的沈云霆懒得跟他废话,他愿意留下就留下吧。
自己靠着大树,开始闭目养神。
昨天好不容易养出来的精气神,今天被这么一折腾又没有了。
沈云霆脑袋昏昏沉沉的,感觉自己随时都能昏过去。
但他不敢昏,暗自咬着自己舌头,让头脑随时保持清醒状态。
他估摸着四月应该很快就能回来。
可没想到日头都落下山了,也不见这个小丫头的踪影。
其实这不能怪四月腿脚慢。
主要是因为她如果赶着两牛车的粮食回村的话,实在是太扎眼了。
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四月在附近村子里买了些稻草,将车上的粮食盖住。
打算等天黑以后再回去。
省的被人看到。
不过四月也没有傻等,她将牛车赶到树林子深处藏好,然后就去附近勘察地形。
四月的腿脚快,一下午的时间,就把县城附近的地形摸了个七七八八。
见天色已晚,村子里的人应该已经吃完饭休息了,四月这才赶着牛车往回走。
柳泉村前有条河横着在那里,挡住进村的道路。
河水从山上留下来,途径柳泉村,最后汇入桃花河。
旱季时,河水浅薄,卷起裤腿就能过河。
雨季时,河水就深了很多,据说还淹死过人,进出村子只能靠摆渡船,或者绕很远的山路。
前几年里长张罗大家伙儿凑钱,在河面上修了座简易的木桥。
让村民进出村子方便了许多。
四月赶着牛车刚过了桥,就看到不远处的树下面影影绰绰的像是有个人坐在那里。
她一向不是多管闲事的人,她扬起皮鞭,刚要加快速度,就听到好像有人在喊自己的名字。
走到近前才看清,树下的人居然是沈云霆。
惨白的月光下,男人摇摇欲坠,好似一个随时会破碎的瓷娃娃。
看见她,嘴角扬起一抹虚弱又凄婉的笑容。
王三两看出了沈云霆的谨慎和讨好。
但他还是没有客气,冷笑道。
“让长辈饿肚子忍着,这就是忤逆不孝。”
“如此不孝的女婿我要你干什么?”
说着,王三两一瘸一拐的走到了床前。
弯腰就要抱起床上的男人,沈云霆惊呼道。
“爹,你要干什......么”字还没出口,就听“咚”的一声,王三两直接摔了下去。
“奶奶的,你看着也不胖呀?
怎么死沉死沉的?”
王三两一边揉着老腰,一边扶着床沿吃力的站了起来。
“这个死丫头,怎么不挑个轻点的回来呀?”
沈云霆勉强坐起来,靠在床头,垂首低眸也不敢说话,活像一个受气的小媳妇儿。
王三两嫌弃的瞥了他一眼,没好气的说道。
“别整这死出,这招对我家那个花痴管用,对我没用。”
不管他说什么,沈云霆依旧没有生气,好脾气的问道。
“爹,我到底哪里做错了,惹你生这么大的气,想要将我赶出去?”
王三两坐在床边,双手揉着腰,冷声说道。
“你哪里做错了,自己心里没数吗?”
“也就是我家那个死丫头被你这副皮囊迷了眼,分不出好赖人。”
“你骗的了别人骗不了我,你跟我说实话,你是不是......”说到这里,王三两停顿了一下,凑到沈云霆的近前,压低着声音问道。
“你是不是太子......太子”两字一出口,沈云霆的眼里当即露出了一抹杀意。
藏在被子里的手瞬间握紧,全身肌肉紧绷,脑海里闪现出一百种毁尸灭迹的方法。
王三两并没有察觉出他的异样,继续将最后两个字“的人”说了出来。
沈云霆愣了一下。
见他不说话,以为他是默认了,于是王三两得意的笑道。
“看,让我猜准了吧,你就是太子的人。”
听到这话,沈云霆紧绷的神经才放松了下来,立即低声细语的承认。
“爹,你可真是火眼金睛,我确实是太子的人。”
“可是太子他已经战死了,如果我被押回京城,必定是死路一条。”
“为了保住我这条小命,实在没办法才从死人身上扒了件衣服换上。”
“我也是有苦衷的,不是有意要隐瞒身份,你老别生气。”
“以后我肯定跟四月踏踏实实的过日子,好好孝顺你。”
对于他的承诺,王三两嗤之以鼻。
“人心隔肚皮,这世上最不可靠的就是危难时许下的诺言。”
“你的身份毕竟是个隐患,与其夜长梦多,不如快刀斩乱麻。”
“给你个机会自己滚出去,不然别怪我不客气。”
见他是铁了心要赶自己走,沈云霆依旧维持着得体的笑容。
“爹,你说的在理,我不会连累你们的。”
“只是我是四月亲自扛回来的夫君,在官府里是有备案的。”
“就算是走,也总要等四月回来说一声吧。”
“不然她找不到我会着急的,到时候牵连到爹你,就不大好了。”
听出他话里的意思,王三两笑道。
“少拿四月压我。”
“我好歹是她爹,大不了断我几顿酒就是了。”
“喝不到酒总好过到时候受你牵连身首异处的好。”
见王三两不怕四月,沈云霆当即又虚弱的说道。
“爹,我也想离开,可是这身子实在是不争气。”
“不如你背我出去吧。”
“随便将我扔到路边或者荒山,让我自生自灭就是了。”
话落,王三两揉着酸疼的后腰,气笑了。
“老子要是搬得动你,何至于跟你废这么多的话?”
听到这话,沈云霆无奈的叹了口气。
“我自己动不了,爹你又没力气挪动我。”
“实在没办法就只能等四月回来了。”
王三两被沈云霆的话噎得一时语塞,瞪着眼珠子骂骂咧咧道。
“你个小兔崽子,还蹬鼻子上脸了是不是?”
“识相的话赶紧给我滚,不然老子现在就去衙门举报你。”
见这个王三两油盐不进,沈云霆决定先顺着他,等四月回来再想办法收拾他。
“好,我离开。”
说着,沈云霆费力的支起身体,还没下床,就一副摇摇欲坠,随时会昏过去的样子。
这倒不是沈云霆他演戏,实在是因为伤势太重,身体虚弱到了极点。
王三两终究不是铁石心肠的人。
他转身出去,打算在村子里找个人帮忙。
只是没想到刚走出院门,就遇到一个黑黝黝的大汉,在自己家门前转悠。
那人长得五大三粗,左侧脸颊还有一道长长得伤疤。
腹部用粗布裹着,上面有几块早就干涸得血迹。
右边得袖子空荡荡得,看着特别吓人。
“你是谁呀?”
“站在我家门口干什么?”
那人可能也没想到王三两会突然出现,糙黑的脸上闪现出一丝惊慌,仅有的左手不停揉搓着自己的衣角。
“大叔好,我叫鲁大全,是村子里刚来的伤兵,出来散步结果迷了路,这才在你家门口多站了一会儿。”
听到这话,王三两就猜到他应该也是上面发下来的。
“你是谁家的男人?”
鲁大全老实的回答道:“春草家的。”
他这话刚说完,王三两高兴的一拍大腿。
“原来是春草的男人。”
“春草和我家四月关系可好了,跟一家人似的。”
“以后有空常来,大叔就喜欢跟你们年轻人说话。”
闻言,鲁大全笑着连连点头应下。
王三两拍了拍他的肩膀,硬梆梆的,全是坚实的肌肉。
不由得心里暗自腹诽道,人家春草挑男人的眼光就是比自家丫头强。
“既然是一家人,大叔现在有个事,不知你能不能帮下忙。”
鲁大全忙道:“大叔您尽管说,只要我能做到,一定帮忙。”
话落,王三两便招呼鲁大全进了屋。
然后撩开西屋的门帘,指着床上的沈云霆说道。
“帮我把这个人扛出去,扔出村子,越远越好。”
听到这话,鲁大全的脸色出现了短暂的错愕,但很快就恢复了正常的神色。
“大叔,这......不太好吧?”
“到时候要是衙门里问起来......”王三两不耐烦的挥了挥手:“怕什么?”
“衙门要是问起来,就说他伤势太重死掉了,不会有事的。”
可能是怕鲁大全不肯帮忙,王三两神神秘秘的凑到他的身侧,耳语道。
“这个人有问题,早晚会把咱们整个村子都连累进去的。”
在四月的印象中,古代的县城虽比不上电视剧里繁华,最起码酒楼茶馆鳞次栉比,走街串巷的小贩叫喊声不断。
可当她站在城门口,看到上面剥落的“桃花县”匾额在风中摇晃时,心中的悲凉感不由得升腾了起来。
裹着粗布的伤兵不知是死是活的躺在城墙根下,来来往往的行人步履匆匆的经过,不敢多看一眼。
拄着枣木拐杖的老妪在瓦砾堆里翻出半个馊掉的窝头,像如获至宝般的擦了擦,然后转身递给了身后饿的皮包骨头的幼童。
一旁的铁匠铺里,少了一条腿的铁匠,正挥动着手里的大锤,砸着被烧的通红的战刀。
一双又大又圆的眼睛麻木空洞。
“乱世诛求急,黎民糠籺窄。”
此刻,书本里的诗句有了鲜活的注解。
四月虽有怜悯之心,但她还是头脑清醒,认得清现实的。
一个穿越而来毫无背景的农女,怎么能跟历史的滚滚车轮相抗衡。
还是收起悲天悯人之心,过好自己的日子吧!
胡屠夫家住在城南的槐树巷。
四月循着原主的记忆很快就来到了他家门前。
只是开门的并不是胡屠夫,而是他的妻子马氏。
“嫂子好,胡大哥在家吗?”
马氏红着眼角,明显是刚刚哭过的。
“你胡大哥被上面抓走了。”
“他也被抓走了吗?”
根据原主的记忆,这个胡大哥是匠籍,用现代话说就是技术性人才,按律可以免除劳役和兵役的。
马氏无奈的叹了口气。
“现在这乱世,谁还管那些条条框框的律法呀?”
“街头的铁匠前两年不也是被抓走,断了条腿才放回来的吗?”
“我听抓人的差役说,最近逃兵越来越多,他们四处流窜,烧杀抢掠,特别的吓人。”
“衙门的人手不够,只能抓城里的男丁充数了。”
“如果真遇到那些人,也不知你胡大哥他还能不能......”马氏话没说完便开始低声呜咽,眼角的泪水用帕子擦都擦不完。
四月不会做思想工作,只能干巴巴的安慰道。
“嫂子你放心吧,胡大哥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会平安回来的。”
马氏点点头,随后顶着一双红肿的泪眼,抬头问道。
“你是不是来结算工钱的?”
话题转的太过,让四月一时没反应过来。
今天的情况四月实在没办法开口要工钱。
可如今这世道说不定下次再过来的时候,马氏可能都不在了。
片刻的纠结后,四月才开了口。
“嫂子,我家的情况你也了解,全靠我这点工钱维持着呢......”见她欲言又止的样子,马氏点点头。
“我了解。”
“你胡大哥临走前特意交代过,你的工钱不能欠。”
说完,马氏转身回屋取出来两吊钱。
“这是你的工钱。”
一吊钱是一千文,两吊加一起足有十多斤,放进竹篓里还是有些分量的。
临走前马氏对四月叮嘱道。
“如果有合适的营生,你就先去做着吧。”
四月懂她话里的意思。
如果胡屠夫回不来的话,他们孤儿寡母估计也活不下去了,自然也就不再需要帮工。
四月叮嘱马氏注意安全,然后就背着竹篓去了西街的粮市。
王三两和四月是外来户,按理说在村子里是没有地的。
但这几年各家各户的劳动力都被抓走去了前线,家里的地忙不过来,四月就租过来种。
租金按收成的三成算。
原主是个能干的,家里并不缺粮食吃。
但细粮都被上面收走了,只给老百姓留下难以下咽的粗粮。
这是四月最难以适应的地方。
她今天打算买点细粮回去,改善一下生活。
只是她刚拐过街角,就看到县城里最大的丰裕粮行前挤满了人。
“昨天还三十文一斗,今天怎么就八十文了?”
“这是要活活逼死我们呀!”
听到人群中的嘶吼声,粮行的伙计儿叉腰站在台阶上,不耐烦的说道。
“嫌贵?”
“那就上山啃树皮呀!”
“外面都在打仗,粮食根本就运不过来。”
“就这价儿,午时还得涨!”
四月站在人群外,瞟了一眼店里粮桶里堆放的糙米。
八十文?
四月顿时觉得家里的粗粮也不是那么难以下咽。
不买粮食,四月想去布行瞧一瞧,买点布料回去做衣服。
然后再添置一些日用品。
就在她刚走出去没两步,身后顿时传来一个女人歇斯底里的吼声。
“你们不要再打了,多少钱我们给。”
“我有钱,我真的有钱,求求你们不要再打了!”
循着女人的哭声看去,就见一个往嘴里塞着米糕,瘦骨嶙峋的幼童正被几个粮行的伙计儿围在中间。
伙计们的大脚和硬实的拳头落在孩子的身上,顿时让他口吐鲜血。
孩子的母亲冲过去,一边将孩子护在身下,一边不停的磕头求饶。
见那帮人并没有停手的意思。
忍无可忍的四月飞跑过去,将为首的那人直接踹飞了出去。
那壮汉如同麻袋一般砸在对面的墙上,扬起一片灰尘。
刚才还躁动的人群霎那间安静了下来。
反应过来的其他伙计儿见碰到了硬茬,立即从墙角抄起胳膊粗的棍子。
“哪里来的疯丫头,敢来丰裕行闹事,真是活腻歪了。”
四月冷声道。
“为了一块米糕,将一个这么小的孩子往死里打,你们还是人吗?”
闻言,就见那几个伙计儿嗤笑一声。
“这年头粮食比人命都贵重,敢偷米糕,就是打死他也是活该。”
他这话刚说完,一旁就传来女人惊慌失措的喊声。
“儿啊,你别吓娘。”
在场的众人将目光纷纷落在那对母子身上。
只见女人不顾额头磕出的血,绝望的抱着怀里的孩子。
小家伙儿手里还死死攥着那半块沾满血污的米糕,嘴里吐着血沫,艰难的张了张嘴。
“娘,我好饿......”话音未落,孩子的头就歪了下去,身子在自己母亲的怀里彻底软了下去。
“儿啊......”女人撕心裂肺的呐喊声,如同利刃般划破了四月的心。
也激起了围观百姓的愤怒。
他们无视伙计们手里的棍棒,一个个不要命似的往前冲......
城门口人们来来往往,守城的差役照例挨个排查询问,倒是没看出什么异样来。
看来丰裕粮行的事情还没传到这里。
可即使如此,四月依旧不敢掉以轻心,握紧了手里用来赶车的皮鞭。
她赶着牛车来到近前,满满两车的粮食立即引起了守城差役的注意。
“你是哪家的奴才?”
“哪来这么多粮食?”
“带着这么多粮食出城,你要干什么?”
这几年战乱,粮食比金子还要贵重。
向来都是往城里运,哪里见过往外运的?
况且还是满满两大牛车。
面对守城差役的盘问,四月冷着一张脸,厉声喝道。
“一群不长眼的东西,丰裕粮行的车也敢拦,要是误了大事,小心丢了吃饭的家伙儿。”
她这一嗓子还真把前来盘问的差役给震住了。
四月见状,急忙挥动鞭子,想快点赶着牛车出城。
可就在这时,不远处传来一道低沉的声音。
“等一下!”
四月转头望着,就见一身材高大魁梧的男子身着差役服,迈着沉稳而有力的步伐走了过来。
男人脸上的线条刚硬,眼神深邃,彷佛能看穿一切。
古铜色的肌肤配上玄色皂衣,给人一种无形的压迫感。
他的凤眸微挑,薄唇勾起,似笑非笑的模样像是给对方的审判。
四月不得不承认,这个男人长得还挺符合自己得审美。
他与沈云霆那种破碎柔弱得美完全不一样。
这个男人是属于荷尔蒙爆棚得那种。
“丰裕粮行的车?”
“我怎么没听说丰裕粮行有这么大的订单往外运呢?”
“把你们粮行的文书还有衙门的路条拿出来给我看看。”
四月深吸一口气,他的声音好好听,低沉又富有磁性,都能去当声优了。
见眼前这个小姑娘直勾勾的盯着自己也不回话,男人的脸色瞬间又冷了三分。
“粮行文书,衙门路条,拿出来给我看看。”
四月被他提高的嗓门给吓了一跳,这才想起自己身处险境,对方随时能要了自己的小命。
真是美色误我呀!
四月在心里暗骂了自己两句不争气后,随即摆出一副比他更臭的脸。
“我是上面派下来到丰裕粮行运粮食的,文书和路条是你这种人能轻易看的吗?”
“好狗不挡道,给我闪开。”
四月看着男人俊朗的一张脸,虽然有些心疼,但还是扬起手里的皮鞭就朝他抽了过去。
“啪!”
男人可能没想到这个看似娇娇小小的姑娘居然会动手袭击官差。
等他捂着发疼的脸颊反应过来的时候,四月早赶着牛车跑远了。
“头儿,要不要去追?”
男人还没做出决定,身后就传来了急促的马蹄声。
“丰裕粮行出事了!”
“快关城门,严格搜查,不许一粒粮食运出去!”
听到这话,守城的差役立即上前,想要禀报刚才的情况。
不想却被那个男人给拦下了。
“多事之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被他这样一提醒,那几位差役也觉得这事不能说。
如果被县太爷知道那贼人已经逃出了城,自己和这帮兄弟挨顿板子事小,丢了吃饭的营生,事可就大了。
于是几人默契的对视一眼后,转身将城门关闭。
四月赶着牛车一路狂奔,直到进了树林子才将速度慢下来。
“怎么样?
你还好吧?”
四月将牛车停下,跑去后面查看女人的情况。
那女人依旧如同座雕塑一般没有任何反应,只呆呆的抱着怀里早已冰冷的孩子。
“孩子已经不在了,你要想开一点。”
“日子总要过下去的。”
说着,四月把手里的鞭子塞到了女人的手里。
“两车粮食,咱俩一人一车。”
“把孩子安葬好,找个地方跟家人好好生活吧。”
不知刚才的哪句话触动了这个女人。
已经麻木的神情,突然流下泪来。
“这粮食我不要。”
四月见她终于开口了,以为她想开了点,于是继续劝慰道。
“日子总要过下去的,这粮食虽然不能解决根本问题,但总能让你和你的家人好过一段时间。”
女人摇摇头,哽咽道。
“我已经没有家人了。”
“娘家丢下我逃难去了,公婆病死了,丈夫被抓去前线,死在了路上,如今孩子也没了,我彻底没了牵挂。”
说着,女人毫无生气的双眼看向四月。
“妹妹,谢谢你的出手相助。”
意识到这个女人接下来的举动,四月急忙上前劝阻。
“姐姐你千万不要想不开,只好活着,一切还是有希望的。”
女人苦笑一声。
“妹妹,我不是想不开,我是想开了。”
“我活着没有希望,只有死了才会有希望。”
“妹妹,我知道你是好心,不要再劝我了。”
“因为让我活下去就是在作恶。”
说完,女人温声细语的对怀里的孩子说道。
“乖宝,不要走那么急,等等娘。”
“路上黑,牵着娘的手一起走就不怕了。”
这次四月没有再劝说了。
她眼睁睁的看着女人抱着孩子下了车,然后一步步的登上那不远处的悬崖......可能允许别人放弃,也是一种善行。
......柳泉村王三两直到日上三竿才懒洋洋的起床。
里里外外转了一圈,连鸡窝都掏了,什么能吃的东西都没找出来。
他揉着“咕噜噜”叫的肚子来到的西屋,看到沈云霆安静的躺在那里闭目养神。
王三两倚靠着门框冲他喊道。
“嘿,你早上吃没吃东西?”
沈云霆缓缓睁开眼睛,脸色挂着得体的笑容,温声道。
“爹,我不饿,你先吃吧,我想等四月回来一起吃。”
话落,王三两立即呸了一声。
“谁喊你吃饭了?”
“我是问你早饭吃没吃?”
“家里怎么连口吃的都没有呀?”
知道这个老头饿着肚子,心情不顺。
沈云霆笑容不减的说道。
“爹,可能是早上四月走的匆忙,来不及准备,你忍一忍,她很快就回来了。”
沈云霆怕这老头把气撒在自己身上,哪里敢说背着他已经吃过早饭了。
只是让他没想到的是,自己再小心翼翼,王三两还是找了个理由把他轰出了家门......
“村里发男人了,四月快点,晚了就挑不到好的了。”
在春草的催促下,四月卸下后背如小山一样的柴垛,都来不及换衣服,就随春草跑出了家门。
身为22世纪特种作战队员的四月做梦也没想到,穿越过来的第一天居然能赶上发男人这天大的福利。
上一世她除了训练和执行任务外,平日里最大的爱好就是看男模。
如今听到村里发男人,她自然跑的比谁都快。
“丫头,别光顾着看脸,挑个身板结实的。”
“不然可禁不住你的折腾。”
王三两顶着一张醉意的脸,倚在门框上,举起手里的酒壶就灌下去一口。
他的话四月全当没听见,低头继续往前走。
反倒是一旁的春草闹了个大红脸。
“你爹也真是的,你还是个黄花大闺女呢,光天化日之下怎么什么话都往外说呀?”
对于这个便宜爹,四月还是有些原主记忆的。
他对原主说不上好但也谈不上坏,唯一的爱好就是喝酒,外加嘴巴有点贱。
“他喝醉了就是这个样子,胡说八道,每一句都不过脑子。”
“昨个儿还说自己是个将军,要骑马去边关杀敌,结果把我们家那条长凳的腿儿给骑折了,整个人直接栽下来,摔了个大马趴。”
听到这话,春草忍不住的笑了起来。
不过笑声过后,则是一声长长的叹息。
“从我记事起,王叔他就整天醉醺醺的,家里家外的事情都压在你一个人的身上,摊上这么个爹,真是够倒霉的。”
原主确实倒霉,一个小姑娘要养一个家。
但穿越而来的四月,却不在乎。
“我爹这样倒是有个好处,不用担心被抓去打仗,能活得久一些。”
这话四月倒是没有说错。
如今天下不安,外有北狄侵扰,内有起义军作乱。
尤其是这些时日听说太子都造反了,虽然以失败告终,但圣上龙颜大怒,牵涉官员宫人无数,京城的刽子手夜夜要磨刀。
连当今皇后都撞柱而亡。
如此局面搞得更多的人起兵造反。
打仗需要人,人不够就四处去抓。
凡是年满十三岁,不到六十岁,手脚齐全的男人都要被抓去上战场。
春草的爹和两个兄长都已经被抓走了,两年的时间没有任何音讯回来,估计是凶多吉少了。
而四月的爹王三两一条腿有残疾,又爱喝酒,整日醉醺醺的,这才躲过一劫。
家里没有男人,不仅重活累活没人干,家里的女人更没办法生孩子。
没有孩子,以后上面就无人可抓了。
于是朝廷下令,将那些无法再上战场的伤兵们分发给各家各户用来传宗接代。
孩子生下来后,那些伤兵可以自主选择去留,但孩子必须要留下。
前两次柳泉村分男人,都是让那些守寡在家的女人们先挑。
这一次终于轮到了四月她们这些十几岁的小姑娘们了。
挑男人的地方就在里长家的院子里。
七八个伤兵不是缺胳膊就是少条腿,还有一个躺在木板车上,双眸紧闭,有出气没进气,看着像是活不了多久了。
来挑选的姑娘不仅有柳泉村的,附近几个村子的也有。
她们围着一起,对那些神情木讷,表情呆滞的男人们评头论足。
里长则是跟前来负责看守的差役抱怨。
“这次怎么都伤的这么重?”
“就算带回去,别说生孩子了,能不能活都是个大问题。”
县衙的班头跟里长也算是老熟人了,说起话来也就没有那么多的弯弯绕。
“没办法,这次打的实在是太惨了。”
“听说是太子带人逃到咱们这里,被追来的官兵堵在桃花河那边。”
一听这话,人群中有那上岁数的女人急忙问道。
“那他们哪个是太子的人啊?”
如果真有太子的人,那可是反贼,哪里敢带回家生孩子去。
班头笑着安抚道:“放心吧,他们都是朝廷派来负责追剿的官兵,这里面没有太子的人。”
“据说太子的人不管死活都要押回京城,由圣上亲自审讯。”
这时里长好奇的问道。
“那太子抓到了吗?”
班头摇摇头:“这我就不清楚了。”
“他们有人说太子已经被乱箭射死了,有的说押回了京城,还有说乔装逃跑的。”
“说啥的都有,不知道真假。”
听完班头的话,里长无奈的叹息一声。
“这乱日子算是没头了。”
说完,对众人叮嘱道。
“你们各家各户晚上一定要上好门锁,不管是谁,只要不认识,千万不能开门,如果有人强行闯入,就敲锣。”
吩咐完后,里长见人也来的差不多了,就招呼大家伙儿开始挑人。
春草怕好的被人挑走,拽着四月就往前挤。
“四月你觉得哪个好?”
“我觉得这个断胳膊的人就不错。”
“皮肤黑,长得还壮实,虎背熊腰的一看就能生儿子。”
“四月你要是相中了,我就挑那个断了条腿的,绝不跟你抢。”
此时的四月根本听不进春草的话。
她的目光直直落在木板车上的那个男人。
他静静的躺在那里,双眸紧闭,脸色苍白如纸,却难掩那份惊世的俊美。
几缕发丝被冷汗浸湿,贴在额角。
手指修长,骨节分明,此刻无力地垂在身侧。
病美人的模样让四月忍不住的在心里泛起了怜爱。
“我不要那个断手的,我要这一个。”
四月的声音不大,却把车板上的男人惊的睁开了眼。
深邃的双眼微眯,在四月的脸上渐渐聚焦。
十七八岁的清秀模样,笑起来牵起两个小酒窝,眉眼间带着一股未经世事的纯真。
但纯真中还透着让人无法忽视的坚韧。
就算常年劳作,但天生的冷白皮依旧没有受到丝毫的影响。
五官精致得如同雕琢而成,唇色淡如樱瓣。
纤长浓密的睫毛轻轻一眨,便在眼睑下投下一片淡淡的阴影,衬得那双清澈的眼眸更加深邃动人。
单薄的身形彷佛一阵风就能吹倒,但脊背却挺得笔直,透着一股不服输的劲头。
他从未见过这样的女子,明明看起来柔弱得像是需要人保护,却又从骨子里透出一股不容忽视的力量。
见男人在打量自己,四月朝他抿唇一笑。
“我要你,你愿意吗?”
男人点点头,费力的说出一句:“只要姑娘不嫌弃就好。”
一旁的春草见状,急忙拉了拉四月的袖子,压低声音说道。
“四月,你疯了吗?
他伤得这么重,能不能活下来都是个问题,你还指望他生孩子?”
“难道忘了出门前你爹说的话了吗?”
原主就不是个听话的,穿越来的四月更是天生的反骨。
“只要我愿意,我爹他也没办法。”
说完,就对一旁的差役说道:“官爷,我就要这个男人了。”
听到这个一脚已经踏进阎王殿的男人居然有人要,几个差役忙不迭的让文书登记在册,免得四月反悔。
当初他们接手到这个男人时,见他伤的就还剩一口气,就觉得头大。
如果没人要的话,他们衙门就要负责养着,还要找郎中为他治伤看病。
如今大麻烦出去了,他们当然高兴了。
这时里长走了过来,看了看四月,又看了看木板车上的男人,叹了口气。
“四月,你确定要选他?
他伤得这么重,万一......”伤兵如果出现意外,衙门可是要追究责任的。
有着野外求生经验的四月,对于这个男人的伤还是有信心的。
“里长,我确定要他。”
见她态度坚决,里长也不好再说什么。
“你想好了就行。”
衙门需要登记在册,免得日后军队找不到人,按逃兵处置。
登记名字的时候,四月才知道这个男人叫沈云霆。
云中的雷霆,还怪好听的。
在登记册上签完字,四月走到沈云霆面前,一手抓住他的肩膀,一手扣住他腰身,轻而易举的就将他给提了起来。
稳稳的放到自己的肩上。
随后掂了掂,喃喃自语道。
“分量还行,不算重,看来得好好的补一补了。”
沈云霆被她的举动给惊呆了,像个死猪似的趴在四月的肩膀上,半天没回过神儿来。
他没想到看似瘦瘦小小的姑娘,居然有这般神力。
同样被吓傻的还有一旁的其他伤兵们。
而在场的其他人,包括那些差役在内,全都神色如常,没有丝毫的惊讶。
似乎已经习惯了瘦小的四月力大如牛这件事。
“春草,你慢慢挑,我先回去了。”
“一会儿再回来帮你扛男人。”
春草连连摆手:“不用了,我得挑个自己能走的。”
既然如此,四月也就没有再说什么。
扛着沈云霆径直出了里长家的院子。
路遇村子里的媒婆刘巧嘴,见她扛着个男人往回走,便打趣道。
“四月,你这眼光不行呀,怎么挑的男人看着这么不中用呢?”
四月面无表情的回了一句:“中不中用要试过才知道。”
“你既然那么好奇,不如就让给你。”
村子里的人都知道刘巧嘴的男人虽然活着回来了,但伤了要害。
四月的这番话直接戳中了她的痛处。
为了挽回面子,刘巧嘴阴阳怪气地说道。
“哟,还嘴硬呢,我看你就是挑花眼了,挑了个病秧子回去,到时候生不出娃,可别后悔。”
说完这话,刘巧嘴许是怕被报复,挎着篮子就跑了。
四月也懒得跟她这种人争辩,刚要继续往家赶,就听到身上的男人突然开了口。
“娘子,能不能换个姿势。”
“这个姿势实在是太难受了。”
本来身上就有伤,如今又大头朝下的被她扛着。
沈云霆恍惚间彷佛已经看到了来索命的厉鬼。
再说了,这种姿势被扛着在大街上走,实在是太丢人了。
听到他的称呼,四月笑了。
“你倒挺识时务,这么快就改了口。”
男人虚弱的说道:“既然你要了我,以后我便是你的人了。”
“喊声娘子不为过吧。”
对于他的乖巧,四月还是很受用的。
“再走两步就到家了,将就一下吧。”
说完,就朝男人的屁股调戏般的拍了两巴掌。
“你......”沈云霆苍白的脸瞬间变得通红。
四月并没有在意他的尴尬和窘迫,自顾自地说道。
“只要听话,我不会亏待你的,知道嘛?”
男人将脸埋在她的后背,闷闷的应了一声。
见他不再多言,四月扛着他继续往前走。
小院里,王三两正打着酒嗝,蹲在鸡窝前训话。
“你们都给我站好,谁再乱动我今晚就炖了谁。”
“我看你敢炖谁?”
听到女儿愠怒的声音,王三两的脑子立即清醒了大半。
“四月啊,你回来啦!
这......这是你挑的男人?”
王三两凑到近前看了一眼毫无血色,浑身是伤的沈云霆,当即垂足顿胸。
“你个死丫头,临走前我千叮咛万嘱咐,千万不能只顾着看脸,要选身板硬朗的。”
“可你......”原主虽是个古人,但她暗地里喜欢看俊俏郎君这件事王三两倒是了解的。
所以如今看到扛回个空有一副好皮囊的病秧子,王三两并没有怀疑。
四月一眼瞪过去,王三两立即识相的闭了嘴。
“我选的男人当然要看着舒心了,不然怎么过日子?”
“至于他身子骨的事,没关系,慢慢调养就是了。”
说完,就把沈云霆扛进了房间。
简陋的土坯房只有三间,中间是堂屋,东西两边是卧房。
四月住在西边的房间。
一张木床,上面挂着打着补丁的帷帐,墙角摆着一个挂着锁的大木箱子,窗前放着一张垫着半块砖头的桌子。
桌子上没有胭脂水粉,只有一把梳子一个账本和一盆生命力旺盛但叫不上名的野花。
四月将男人轻轻放在床上,动作虽不算温柔,但也没有让他感到不适。
她转身打开箱子,从里面拿出一床干净的被子,随手抖开,盖在沈云霆身上。
“你先休息,我去山里采点药给你治伤。”
前段时间村子里唯一的郎中为了躲兵役,连夜跑去了外乡。
如今村民看病只能靠天意了。
但这对于特战队员的四月来说并不是难事。
她转身出了房间。
不过临走前还是斜睨了一眼站在门口的王三两。
“去烧锅热水,给他擦洗干净。”
这个家都是靠四月在养,王三两自然是满脸堆笑的应下。
送走了四月,王三两转身回到房间,似笑非笑的盯着躺在床上的男人。
沈云霆感觉到他不善的眼神,费力扯出一抹笑意。
“爹,你看我做什么?”
“爹?
你叫的倒顺口。”
王三两冷哼一声,撩开他身上的被子,然后在他身上那件已经被砍烂的盔甲上翻了翻。
方才还朦胧的醉眼,此时清明无比。
他打量着沈云霆的那张脸,低声质问道。
“盔甲上的砍痕与你身上的伤不符,说明这件盔甲根本就不是你的。”
“说,你到底是谁?”
沈云霆的笑意不减,但脸色相较于之前更加苍白了。
“爹,你有所不知。”
“我的盔甲在战场上被敌人已经砍烂了,为了保命,我才从死人堆里扒下一套盔甲穿上。”
王三两没有理会他的解释,而是微蹙着眉头,用手划过他身上的伤口。
“看来你这小兵卒子命够大的。”
“刀刀都离要害一寸。”
“看来对方不想要你的命,可又怕你伤的不够重,给跑了。”
话落,沈云霆脸上的笑意扩大。
“爹真会说笑。”
“我只不过是上天眷顾,侥幸保全了一条小命罢了。”
“倒是爹你,好像对战场上的事很有研究。”
这话一说完,王三两立即打了个酒嗝,眼底也多了几分醉意。
“听书听来的东西,没想到还真能把你给唬住。”
言罢,王三两东摇西晃的走出了房间。
“我去烧水,免得那丫头回来又吼我。”
见暂时糊弄了过去,沈云霆这才疲惫的闭上了眼睛。
柳泉村三面环山,虽然交通闭塞了些,不过好在山里物产还算丰富,只要不懒,填饱肚子总是没问题的。
原主从小就在山里活动,对这里的一草一木了如指掌。
四月凭借原主的记忆,很快就找到了自己需要的草药。
见天色不早了,四月又掏了窝鸟蛋,这才背着竹篓下山。
只是没想到在下山路上遇到了村子里的大傻杨。
大傻杨并不傻,由于他是家里的独苗。
杨寡妇想尽办法帮他逃掉朝廷的兵役。
断胳膊断腿她舍不得,最后思来想去就让自己儿子假装意外落水。
等捞上来后,便以脑子进水为借口说自己儿子成了痴傻。
再加上杨寡妇的哥哥在县衙当差,也就没人再追究大傻杨到底是不是真傻的事情了。
逃掉兵役的大傻杨每天在村子里偷鸡摸狗,调戏未出阁的姑娘。
谁要是找上门去理论,杨寡妇便会说。
“他就是个傻子,不要跟他一般见识。”
弄得大家伙儿有理没处讲,只能自认倒霉。
昨天四月之所以会穿过来,就是因为这个大傻杨想趁原主在河边洗衣服的时候调戏。
不想原主天生神力,没两下就挣脱开了。
气不过的大傻杨趁原主不注意的时候,一把将她推进河里,然后就跑了。
不谙水性的原主都没来得及呼救,就沉到了河底。
昨天把四月推进河里的事情,大傻杨也有些心虚。
不过现在看四月安然无恙的站在自己面前,他的色心就又起来了。
“呦,这不是四月妹子嘛?”
“昨天的河水一定很凉吧,让哥哥来帮你捂捂手。”
大傻杨一边说着,一边伸手就要去抓她的胳膊。
四月眉头一皱,眼神中闪过一丝厌恶。
她身形一闪,躲过了大傻杨伸过来的手。
“你离我远点!”
四月冷冰冰的声音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大傻杨却不依不饶,咧着嘴笑道。
“妹子,别这么凶嘛。
跟哥哥玩玩呗,哥哥会疼你的。”
说着,就扑了过来。
四月眼中寒芒一闪,顺势抓住他的胳膊,用力一扭。
“啊!”
大傻杨疼得惨叫一声,身体不由自主地转了个圈。
四月趁势一脚踢在大傻杨的膝盖上,让他“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你......你敢打我!”
“我不仅敢打你,我还敢杀了你。”
说着,四月一脚就把大傻杨给踹出了三米远。
“咚”的一声,大傻杨狠狠的砸在了地上。
还没来得及喊疼,四月就飞身而上,压在他的身上抡起了拳头。
几拳下去,大傻杨的脸就肿了一圈,嘴角也流出了血。
“妹子饶命啊!”
“我再也不敢了!”
大傻杨呜呜囔囔的求饶,四月却跟没听见似的,继续一拳一拳的砸在他的脸上。
直到大傻杨脸上实在没地下手了,四月这才住了手。
然后揪起他的腰带,将整个人拎起来,直接扔进了河里。
“噗通!”
砸进水里的大傻杨拼命挣扎,四月却连个眼神都没给他,径直回了家。
他害原主溺水身亡,这下算是帮原主报仇了。
正在厨房里烧水的王三两见四月回来了,立即一瘸一拐的走了过去。
然后神秘兮兮的说道。
“丫头,我看这个男人不简单,为了不惹麻烦,咱们还是把他丢出去吧。”
本以为四月会拒绝,没想到她答应的很痛快。
“行,一切都听你的。”
“等衙门来问罪的话,我就把你供出去。”
王三两:......“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等哪天惹来大麻烦,我可不管你。”
说完就又回了厨房。
麻烦?
四月唇角勾起一抹冷笑。
这个男人天生长着一张惹麻烦的脸。
既然敢把他带回来,四月就没怕过。
房间里,沈云霆安静的躺在床上,脸色依旧惨白,但呼吸却平稳了许多。
四月走到床边,抬手轻抚他那张绝美的容颜。
不过她的手刚刚落下,男人就缓缓睁开了眼睛。
“娘子你回来了。”
虽然还很虚弱,但他依旧扬起了一张人畜无害的笑脸。
对于外貌协会的四月来说,这张绝美又带着几分病弱的脸,对她简直是绝杀。
四月用手指腹轻轻摩挲着男人的脸颊,轻声道。
“为了这张脸,我也要把你医好。”
话落,她的手顺着男人的脸颊一路滑到脖颈,最后落在胸膛处。
沈云霆见她开始解自己的衣带,忙抬手制止住了她。
“娘子莫急。”
“为夫身子不好,怕不能伺候周全。”
见他误会了,四月直接笑出了声。
“你想哪儿去了?”
“我只是想帮你宽衣解带,擦洗身子。”
沈云霆听了这话,脸上泛起一抹红晕,有些尴尬地松开了手。
“是为夫唐突了,娘子莫怪。”
他的声音里还带着一丝虚弱后的喑哑,却莫名地让人觉得有些性感。
四月觉得自己真是捡到宝了。
这人不仅长得好,连声音都是自己喜欢的类型。
想到这里,四月解衣服的动作不由得加快了几分......当衣服敞开的那一刻,四月不由得蹙起了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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