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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锦热门小说季崇易姜似

季崇易 著

武侠仙侠连载

姜似回到海棠居,一头埋进那些药里。从柳堤采回来的白角草需要晒干研成细粉,趁着阳光正好,阿巧与阿蛮便在院子里仔细翻晒。姜湛抱着一堆东西走了进来,见阿蛮二人在院子里,笑着问道:“你们姑娘呢?”阿巧忙放下手头活计:“姑娘在屋子里呢,婢子这就去禀报一声。”姜湛看了一眼怀中物件,忙拦着:“不用了,等我装好了这个再叫你们姑娘出来。”阿蛮与阿巧好奇围上来。“呀,秋千!”阿巧脸上带了兴奋之色。姜湛环视一番,选定了两株距离适当的海棠树,只用了一盏茶的工夫就把一架秋千装好了,还在绳索上密密缠上彩带,边缠边笑道:“缠上这彩带不但好看,还不磨手。好了,你们谁来试试?”阿蛮与阿巧大为意外,强忍住心头的跃跃欲试推辞道:“姑娘还没坐呢,婢子怎么能先试?”“让你们...

主角:季崇易姜似   更新:2025-07-07 10:4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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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季崇易姜似的武侠仙侠小说《似锦热门小说季崇易姜似》,由网络作家“季崇易”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姜似回到海棠居,一头埋进那些药里。从柳堤采回来的白角草需要晒干研成细粉,趁着阳光正好,阿巧与阿蛮便在院子里仔细翻晒。姜湛抱着一堆东西走了进来,见阿蛮二人在院子里,笑着问道:“你们姑娘呢?”阿巧忙放下手头活计:“姑娘在屋子里呢,婢子这就去禀报一声。”姜湛看了一眼怀中物件,忙拦着:“不用了,等我装好了这个再叫你们姑娘出来。”阿蛮与阿巧好奇围上来。“呀,秋千!”阿巧脸上带了兴奋之色。姜湛环视一番,选定了两株距离适当的海棠树,只用了一盏茶的工夫就把一架秋千装好了,还在绳索上密密缠上彩带,边缠边笑道:“缠上这彩带不但好看,还不磨手。好了,你们谁来试试?”阿蛮与阿巧大为意外,强忍住心头的跃跃欲试推辞道:“姑娘还没坐呢,婢子怎么能先试?”“让你们...

《似锦热门小说季崇易姜似》精彩片段


姜似回到海棠居,一头埋进那些药里。

从柳堤采回来的白角草需要晒干研成细粉,趁着阳光正好,阿巧与阿蛮便在院子里仔细翻晒。

姜湛抱着一堆东西走了进来,见阿蛮二人在院子里,笑着问道:“你们姑娘呢?”

阿巧忙放下手头活计:“姑娘在屋子里呢,婢子这就去禀报一声。”

姜湛看了一眼怀中物件,忙拦着:“不用了,等我装好了这个再叫你们姑娘出来。”

阿蛮与阿巧好奇围上来。

“呀,秋千!”阿巧脸上带了兴奋之色。

姜湛环视一番,选定了两株距离适当的海棠树,只用了一盏茶的工夫就把一架秋千装好了,还在绳索上密密缠上彩带,边缠边笑道:“缠上这彩带不但好看,还不磨手。好了,你们谁来试试?”

阿蛮与阿巧大为意外,强忍住心头的跃跃欲试推辞道:“姑娘还没坐呢,婢子怎么能先试?”

“让你们试就试,哪这么多话?”姜湛有些不耐烦,心道当然要你们试试牢不牢靠才能给妹妹玩啦。

嗯,阿蛮身手好,就是她了。

“阿蛮来吧。”姜湛笑呵呵拍了拍秋千架。

“那婢子就先替姑娘试试啦。”阿蛮踩上踏板,脚下微微用力,很快就高高荡了起来。

“阿蛮,你小心点。”阿巧看着阿蛮越荡越高,荡到最高处时远远超出了墙头,不由心惊胆战。

阿蛮充耳不闻,到了最高处忽然一个后翻,在空中漂亮翻了个跟头又稳稳落在秋千架上。

阿巧捂着眼睛惊呼一声。

姜似听到动静走了出来,站在廊下往院中看。

“姑娘,荡秋千真有趣。”阿蛮从秋千上跳下来,兴奋得小脸通红。

姜湛脸色却有些发白,踮脚去解才系好的绳索:“忽然想起来这秋千是找人借的,我还是还回去吧。”

姜似提着裙摆快步走过来:“二哥唬我呢,没听说一架秋千还需要找人借的。”

“四妹身体弱,打秋千吹了风着凉怎么办?还是解下来吧。”

妈呀,四妹的丫鬟太野了,荡个秋千打算上天,教坏了妹妹怎么办?

一想到姜似万一从秋千上掉下来,姜湛不由加快了手上动作。

姜似拉住绑在绳索上的彩带笑道:“二哥,我喜欢这架秋千呢。”

姜湛手一顿,迎上少女含笑的眼睛,只犹豫了一下就飞快妥协了:“既然四妹喜欢,那就留下吧。不过先说好了,可不能像阿蛮那样打秋千,万一摔着了不得。”

四妹刚退了亲,心里定然难过,有个秋千玩也算解闷了。

“知道了,二哥放心就是。”

“那我就走了,等会儿还要出门。”

“二哥要出去啊,正好我也要出去买点东西,咱们一道吧。”姜似想到还差了一味药,随口提议道。

姜湛自然不会拒绝,耐心等着姜似换好外出衣裳,兄妹二人一同往外走去。

“二公子,四姑娘。”路上遇到一名婢女,婢女急急行礼。

“四姑娘——呃,二公子。”走了没几步,又是一名婆子忙不迭施礼。

姜湛渐渐觉得不对劲了,低声对姜似道:“四妹,你有没有发现,今日这些丫鬟婆子特别殷勤。”

他还想四妹才退了亲,这些下人会狗眼看人低呢,没想到觉悟还挺高。

“是吗?妹妹没觉得啊。”姜似一脸无辜。

这话正好被才扑过来行礼的婆子听了去。

那婆子暗暗翻了个白眼,心道:俺们为啥这么殷勤,您心里还没个数嘛。

“见了礼就一边去,还挡着路做什么?等赏钱啊?”姜湛见那婆子杵在路中间,皱眉道。

婆子一哆嗦,忙跑了。

她哪敢要四姑娘赏钱,那可是敢把二太太噎得哑口无言的主儿。

姜湛摸了摸弧度精致的下巴,纳闷道:“平时也没见他们这么怕我啊,看那婆子脸色,好像我吃人似的。”

“二哥想多了,咱们快些出府吧。”

一出了榆钱胡同就是大街,街上人流如织,货郎的叫卖声不绝于耳。

“四妹要买什么?”姜湛顺手招来小贩买了几支糖葫芦,选了一支果形最好的递给姜似,剩下的则塞给小厮阿吉。

阿吉很有眼色分给阿蛮一支,讨好问姜湛:“公子,您不吃啊?”

“大男人吃什么糖葫芦?”姜湛瞪了阿吉一眼,见姜似只拿着不吃,又问,“四妹不喜欢吃吗?”

姜似指指头上戴的帷帽:“不方便。”

“那倒也是。”姜湛遗憾叹口气,语气一转,“还是戴着吧。”

妹妹这么好看,可不能让那些纨绔子瞧见。

见京城最大的药房到了,姜似便带着阿蛮进去买药,姜湛嫌里面药味大,留在外面候着。

“给我一支!”姜湛把手一伸。

“公子,您刚才不是说大男人不吃糖葫芦嘛?”

姜湛一巴掌拍在阿吉肩头:“在妹妹面前我是大男人,在你小子面前我是大爷!大爷想吃个糖葫芦你有意见?”

阿吉吐了吐舌头,忙递了一支糖葫芦给姜湛。

姜湛咬下一个红果,眯眼扫着熙攘人群。

少年生得俊,哪怕随意站在墙角也时不时吸引着过往行人的视线,迎面走来数人,一眼就瞧见了啃糖葫芦的姜湛。

“哟,这不是姜二嘛。”当前一人锦袍玉冠,手持折扇,脸上露出阴狠的笑容,“上一次你跑得快,这一回可没那么容易了。”

姜湛脸色微变。

眼前打扮如锦鸡一样的人是荣阳长公主与大将军崔绪之子崔逸,从他们第一次见面起这只锦鸡就处处与他过不去。

以姜湛的脾气被人一而再再而三挑衅当然忍不得,上一次终于忍无可忍反抗,算是彻底把崔逸给得罪了。

他不怕打架,可是四妹还在药房里呢,要是被这些人撞见就糟了。

看着围上来的人,姜湛冷笑一声:“崔公子,这里人来人往,要是打起来用不了一会儿官差就要来了,我想你也打不痛快吧?想打架我奉陪,你挑个地方!”

崔逸冲着姜湛一挑大拇指:“算你有种,那就跟我来吧。”

姜湛暗暗松了口气:“走。”

身后少女轻柔的声音传来:“二哥要去哪里?”


姜湛这么一说,姜似不由把注意力投在围攻崔逸的几条狗身上。

这些狗本来就是她用药粉吸引过来的。

刚刚趁着与崔逸对话的时机,她悄悄把药粉弹在崔逸身上,这种药粉能令犬类发狂,散发出去后很快就能把一定范围内的狗引过来。

她把发狂的犬类当成对付崔逸的手段,至于引来的狗是什么模样,自然无须注意。

可是经由姜湛这么一提醒,姜似眼皮就狠狠跳了跳,盯着其中一条灰黄大狗嘴唇都白了。

那条狗她也面熟!

姜似心中一沉,猛然看向姜湛。

“那是余七哥的狗啊!”姜湛恍然大悟,忙拉了姜似一下,“四妹,咱们先离开这里。”

姜似心中巨浪滔天,可此刻显然不是深究的时候,跟着姜湛匆匆离去。

眼看快到东平伯府了,姜湛停在一棵树下,大大松了口气。

姜似冷脸瞅着姜湛,眼神微凉。

姜湛以为姜似为了刚才的麻烦生气,忙哄道:“都是二哥不好,连累妹妹了,以后四妹别和二哥一起出门了。”

“二哥认识的余七哥,究竟长什么模样?”姜似忽然问道。

姜湛被问得一怔,结结巴巴道:“就,就那样呗,两只眼睛一张嘴,个子倒是高,看着跟竹竿似的……”

这么违心的话姜湛实在编不下去了,干笑道:“四妹怎么突然问这个?”

姜似险些被蠢哥哥气笑了:“那次二哥不是说余七哥五大三粗么?五大三粗与竹竿差别还是挺大的。”

“有吗?”姜湛装糊涂,忽然一拍脑袋,“差点忘了,今天和余七哥约好了喝酒的,四妹先回去吧。”

姜似牵唇笑笑:“其实我也想见见余七哥,感谢他对二哥的救命之恩。”

“不用了,该谢的二哥已经谢过了,四妹是姑娘家,不合适,不合适。”姜湛忙拒绝。

还好余七哥家中与伯府不是世交或亲戚,想要阻止他们见面理由充分。

“既然这样,那二哥去吧,我就先回了。”姜似不动声色应了,心中却打定了主意,等会儿就悄悄跟上去,非要确认一番不可。

姜湛暗暗松了口气。

他的妹妹还是很乖巧的。

这时一只大狗颠颠跑来,嘴中叼着一个做工精致的宝蓝色荷包。

“二牛,今日多谢了!”姜湛一看是余七那条瘸腿大狗,抱拳道谢。

这狗平日虽然总与他过不去,关键时刻还是很仗义的。

大狗横了姜湛一眼,视若无物从他身边走过来到姜似面前,一条大尾巴摇得欢快极了,叼着荷包往姜似手中一塞。

姜似捏着荷包,看着巴巴瞅着她的大狗,心中波澜起伏。

她知道这只大狗叫“二牛”,还知道它的腿是在战场上救那混蛋的命瘸的。

这只大狗甚至陪伴了她很长时间,说她是二牛的半个主人也不为过。

她再没有见过比二牛还要通人性的狗了,二牛以前寻到好东西就喜欢塞给她邀功。

可是——

姜似低头,看着一脸邀功的大狗有种不知今夕何夕的茫然。

这一世,她与二牛从未有过接触,二牛眼中的亲昵为何与前生是一样的?

“呜——”大狗从喉咙里发出含含糊糊的声音,催促之意明显。

姜似下意识露出一个笑容,却被姜湛猛然拉到身后。

“别吓着我妹妹!”姜湛一脸紧张瞪着二牛。

大狗一呲牙:“汪!”而后偏头,对着姜似讨好呜呜两声。

姜湛差点骂人。

这不是一只狗,而是一只色狼吧,区别对待也太明显了。

姜似在大狗期待的眼神下打开了宝蓝色荷包。

荷包里有几片金叶子,外加十来颗滚圆的珍珠。

姜湛语气难掩嫉恨:“崔逸那个王八羔子,手头够宽裕的!”

看看人家,荷包里不是金叶子就是珍珠,再看他,想给妹妹买笼汤包还要从父亲那里赊账。

姜似把金叶子与珍珠一股脑塞给姜湛:“二哥留着用吧。”

姜湛当然没有那种迂腐的想法,笑着点头:“最近正好手头紧呢,不过这几片金叶子足够我花了,珍珠给四妹留着玩吧。”

姜似笑着拒绝:“毕竟是别人的,我不想要。”

姜湛一听也有道理,把金叶子与珍珠塞进自己荷包。

姜似把宝蓝色荷包丢给阿蛮:“回府丢进火盆烧了。”

大狗见姜似处理好荷包,呜呜叫了两声,张嘴轻轻咬住她的裙摆往外扯。

姜湛直接就炸了:“小畜生,赶紧松口!”

大狗不屑看了姜湛一眼,掀了掀嘴皮。

姜湛心肝一抖。

这么大一张嘴,这么尖利的一口白牙,要是这畜生一发疯还不得把四妹的腿咬断啊!

“你,你冷静点。”姜湛额头开始冒汗。

姜似却神色轻松:“你要带我去什么地方吗?”

大狗动了动脑袋,两条前腿蹬在地上,把姜似往外拉。

“我该回家了。”姜似轻叹道。

阳光透过繁茂的枝叶倾洒下来,如碎金散落在大狗身上,把它灰黄的毛发染成了金线。

姜似垂眸看着大狗,眼中涌动着温柔,却坚定抽出了裙摆。

她想,已经不必确认了,她现在要做的就是离那混蛋远远的,此生别再有交集。

大狗疑惑看着姜似,忽然掉头就跑。

姜湛吃惊的声音响起:“余七哥,你怎么来了?”

不远处,玉兰树下,青衫少年一只手落在大狗头上轻轻抚摸,深而远的目光越过姜湛,落在白衫红裙的少女身上。

姜似仿佛被仙人施了定身术,丝毫动弹不得。

“二牛不知怎么发了狂,我来寻它。”余七笑着对姜湛解释一句,看向姜似,“这是——”

这个时候姜湛就无法装糊涂了,介绍道:“这是舍妹。四妹,这便是二哥的救命恩人余七哥。”

看着头戴帷帽的姜似,姜湛不由暗暗庆幸:还好四妹带着帷帽呢,不怕。

大狗歪歪头,忽然跳起把姜似的帷帽扯了下来。

姜似只觉面上一凉,突如其来亮起的光线令她不自觉迷了眼,一时看不清对面少年的模样。

“呜——”大狗摇晃着尾巴冲余七邀功。

姜湛:“……”他要杀了这只贱狗!


季崇礼看着本就瘦弱的三弟浑身湿透、脸色苍白的模样,气愤之余又是心疼。

季崇易是老来子,比季崇礼小了十多岁,加上生来体弱,全家人都把他捧在手心上。从小到大,季崇易想要天上的星星家里人绝不给他摘月亮。

目光移向季崇易旁边的巧娘,季崇礼“啧”了一声,怎么又是这个女人。

察觉到大哥目光的季崇易上前一步将巧娘挡在身后,维护之意分外明显。

季崇礼不由跺脚,“三弟,你真是糊涂,你这样做对得起父母吗?”

季崇易抿唇不语,反而握住巧娘的手。

“我要带巧娘一起回府。”众目睽睽之下,季崇易开口,声音沙哑。

季崇礼狠狠瞪了季崇易一眼,吩咐管事善后,匆忙带着季崇易与巧娘离开。

阿蛮趁机溜到与姜似约好的地方,主仆二人趁着混乱悄然离去。

路上,阿蛮气愤难捺,“姑娘,季三公子实在太过分了,马上都要成亲了还在外面偷人……”

她自己想想都感觉臊的慌。

姜似只是笑笑,没有作声。

这一次,她定不会再嫁过去。

季崇易若能娶巧娘为妻,并一直如此相待,她倒能高看他一眼,若不能那......

姜似的眼里闪过晦光,若不能也算是老天有眼,让她得以重生。

“不过,姑娘您让我烧纸又是何意?”

虽然阿蛮很想给那对奸夫**烧纸,但仍有不解。

姜似睨了阿蛮一眼,把碎发捋到耳后,望着远方更浓郁的夜色道:“不烧纸,又怎么能让茅草亭走水?”

衙门的人可不是吃素的。

阿蛮听了双眼发亮,“还是姑娘想得周到。季三公子真是有眼无珠!”

“好了,此后别再提他,到家了。”

二人出府的狗洞还掩在茂盛的杂草后,阿蛮拨开青草,小声道:“姑娘,您先进吧。”

姜似俯身从洞口爬了进去,待直起身来,表情不由一滞。

离她不足一丈远得前方正站着个人,显然也是从洞口爬进来的,正拍打身上的尘土。

此时阿蛮也爬进来,看见有人不由惊了,赶紧捂住嘴巴已经迟了。

听到声响的人身体一僵,猛然转身,“谁——”

话音未落,就被姜似一板砖敲晕过去。

没错,这人就是她那不学无术,却十分疼爱她的二哥姜湛,这狗洞也是姜湛为了进出府方便悄悄挖的。

待阿蛮看清姜湛的脸,声音都抖了,“姑,姑娘,您怎么把二公子拍死了?”

“他没事,快走!”

姜似对力道把握还是有数的,倒是姜湛倒下前发出的惨叫会引来下人,如今该担心的是自己和阿蛮。

果不其然,很快屋里就亮起灯,有人出来查看动静。

姜似带着阿蛮沿着原路飞快返回,推开虚掩的侧门再从内把门锁上,确定没有留下破绽,这才悄悄回到海棠居。

院中的海棠花开正艳,娇红浅白,月光如霜落在那些花瓣上,美得惊心动魄。

姜似的院中只栽了海棠树。

人们都遗憾海棠无香,她却恰恰喜爱这一点。

她的嗅觉天生超出常人,一直处于浓烈的花香中会让她不适。

“阿巧,我们回来了。”

阿蛮轻轻扣门。

阿巧拉开门,见二人无恙不由面露欢喜,“姑娘,婢子早已准备好热水,请您沐浴。”

木桶中热气袅袅,姜似整个人都埋进水中,只露头部与肩膀。

适宜的水温柔抚摸着浑身各处,姜似长舒一口气,自重生以来的焦灼与痛苦仿佛随着今夜的顺利散去,只剩下庆幸。

姜似忍不住笑了。

季崇易与巧娘殉情的事明天就会传遍京城。到那时,无论她如何无辜,都免不了遭到别有用心之人的嘲笑。

刚渡一劫又迎一难,想改变命运还真不简单。

姜似绞干头发,又喝过阿巧奉上的姜糖水,顿觉浑身暖和起来,躺倒在床榻上没多久便沉沉睡去。

下水救人对体力消耗太大,她早就累坏了。

与姜似所在的东平伯府隔了两条街的安国公府此刻人影攒动,灯火通明。

安国公夫人卫氏正抓着安国公的手哭得歇斯底里。

安国公面色阴沉,被卫氏哭得心烦意乱,勉强安慰道:“莫哭了,大郎不是赶过去了嘛,三郎不会有事的。”

先前府上因为三郎的失踪闹得人仰马翻,夜里忽闻三郎落水,他只顾得上问一声人有没有事,就赶忙命大郎赶过去,也不知三郎究竟为何溺水。

安国公心中七上八下,这时仆人匆匆进来,“国公爷、夫人,世子带着三公子回来了。”

“快让他们进来!”未等安国公开口,卫氏便赶紧坐起来说。

门外响起脚步声,丫鬟挑起珠帘,走进来三个人。

卫氏越过季崇礼,一眼就看到了面无血色的季崇易,起身扑了过去,“三郎,你这是怎么了?快让娘看看有没有事!”

“娘,我没事。”季崇易露出一抹虚弱的笑容。

“怎么会没事?”卫氏抚摸着季崇易的脸颊,泪珠簌簌而落,“头发都是湿的,好端端怎么会落水啊!”

“咳咳。”

咳嗽声响起,卫氏不由看了安国公一眼。

安国公的视线却落在季崇易身后,离季崇易半丈远立着一位娇小女子,此时正低着头摸着衣摆,难掩不安。

卫氏的脸色当即就变了,声音不由扬起:“她是谁?”


与那男子相对而坐的另一名男子已经悄悄起身准备开溜。

姜湛抄起酒桌上一个盘子砸过去,盘子里的汤汁泼了那人一后背。

那人也恼了,扭头质问道:“你是什么人?平白无故耍什么酒疯?”

“睁大你的狗眼看清楚了,小爷就是东平伯府的二公子!你敢胡乱议论我妹妹,小爷今天要把你打成猪头!”

那人一脚已经跨到门外,淋了一身的菜汤很是恼火,反唇相讥道:“哟,原来是要当一辈子老姑娘的姜四姑娘的哥哥啊?真是幸会。”

“混蛋,你说谁嫁不出去呢?没了安国公府,我妹妹会嫁得更好!”

姜湛一双精致好看的眸子中喷出火来。

“快别做梦了,要说安国公府的三公子会娶到门第更好的姑娘倒是真的,至于姜四姑娘…”

姜湛再也听不下去,箭步冲过去把那人踹翻在地,抡起拳头如雨点般落下去。

“出人命啦,出人命啦——”

被压在下边的人杀猪般惨叫起来。

等官差赶到时,那人已经被姜湛揍得亲娘都认不出来了。

最终姜安诚赔了那人二十两银子医药费,又给了差爷十两银子的辛苦费,才把败家儿子赎回来。

回到府中,姜安诚飞起一脚就把姜湛踹倒,“小畜生,没有一日让老子省心!”

姜湛揉着屁股很是委屈,“父亲,这事不怪儿子,那混账嘴巴不干净,胡乱议论妹妹呢。”

“议论似儿?”

“是啊!”姜湛赶忙把事情来龙去脉说了一遍,“那人竟把妹妹挂在嘴边上,儿子听了险些气炸了肺,揍他一顿已经便宜他了!”

姜安诚听了不由沉默。

对退亲他虽然没有丝毫后悔,可女儿将来的归属无异于一块重石压在他心头。

姜湛爬起来,顺势道:“难道父亲认为儿子听到别人非议妹妹,不该出头?”

姜安诚一脚再次把姜湛踹趴下,恨铁不成钢道:“老子是气你蠢!官差来之前不会跑啊?”三十两银子就这么飞了!

姜湛眨眨眼,父亲提醒得有道理!

“父亲放心,以后儿子晓得了,打了人立马就跑!”

“还有下次?我打死你这不省心的小畜生!”

姜湛拔腿就跑,“您歇会儿吧,踹得脚怪疼的。儿子去看看妹妹。”

“二哥这是——”

见姜湛一身狼狈跑来,姜似起身迎上来。

姜湛这才后知后觉意识到忘了换衣裳,转身要走,“四妹稍等,我去换过衣裳再来!”

“不用了。”姜似拉了拉姜湛衣袖,“二哥还是告诉我怎么了,不然我怪担心的。”

姜湛呵呵傻笑起来。

他没有听错吧?妹妹说担心他。

“二哥?”

姜湛勉强收起笑意,一副玉树临风的模样,将事情从头说了一遍。

“二哥何必与那样的人置气。小酒馆中本就是三教九流聚集之地,再灌上几杯酒,可不就胡言乱语了。”

“可是他说四妹……四妹真的不气么?”

“不气。”姜似抬手拂去粘在姜湛肩头的鸡骨头,“嫁人哪有现在自在?只要父亲与二哥不嫌弃我在家中吃白饭就行——”

“不会,不会,我永远不会嫌弃!再说,这本来就不是四妹的错,是那些人愚昧!”

“那二哥还气什么?”姜似笑吟吟问。

“我想到那人说季三会娶到出身更好的姑娘心里就堵得慌,难不成没做错事的人要受连累,做错事的人反而逍遥自在?”

听了姜湛的话,姜似暗暗叹息。

这世上很多时候,正是如此。

不过她始终相信人在做天在看,清清白白做人,睡觉才能安稳。

“二哥更不用为这个生气了。我和你保证,季崇易这辈子想娶名门贵女是痴人说梦!”

“真的?”

“等明日二哥就知道了。”

安国公府气氛低沉,安国公嫌卫氏没有把事情办好,发了顿脾气去书房歇着。

卫氏气得心口疼,叫来大儿媳郭氏摆了一顿脸色。

郭氏忍气安慰道:“婆婆何必为那样眼皮子浅的人家生气。京城门第高的贵女这么多,等这阵子风波过去,您可以仔细给三郎挑一个好的,到时候东平伯府才窝火。”

“你说的是,这一次我要给三郎好好挑,定要把这口气争回来!”

次日早朝,早早赶来的官员身上皆挂了一层霜。

“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景明帝神色平和看着众臣,只等无人说话便回去把剩下的本子看完,就见牛御史上前一步:“臣有本奏。”

“哦?牛爱卿何事?”景明帝心情瞬间微妙起来。

“臣弹劾安国公治家不严!”牛御史弹劾起人来轻车熟路,三言两语就把事情说清楚了。

景明帝来了兴趣,“这么说,安国公府的季三与那位姑娘是两情相悦了?”

一个男子竟愿意为一位平民女子殉情,这事比话本子上的故事还新鲜。

“季三与那位姑娘有没有事?”

景明帝又问。似乎没传来安国公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消息呢。

“二人都被救上来了。”牛御史没好气道。

“这样啊——”

要是殉情而亡,写进话本子还算佳话。

牛御史瞪着景明帝,就差撸起袖子对着皇上开喷。

景明帝忙道:“安国公府与东平伯府已经定亲,这样一来对女方伤害不小。牛御史先退下吧,朕稍后就宣安国公进宫来,狠狠训斥他一番!”

牛御史不为所动,“只是训斥不足以震慑世人!倘若世人都效仿安国公府那位三公子,岂不是乱了套?大周哪里还有规矩可言……”

牛御史一番长篇大论,景明帝听得脑仁儿隐隐作痛,“牛爱卿所言有理,安国公治家不严当然不能只是训斥,该有的惩罚定不会少!”

牛御史这才勉强接受。

那些勋贵子弟整日游手好闲,把京城年轻人的风气都带坏了,是该好好敲打一下。

牛御史这么一弹劾,先不管皇上如何责罚安国公,在场的大臣们心中都有数了,一回到府中便叫来夫人提点:“闺女(孙女)的亲事可以慢慢挑,无论如何不能考虑安国公府三公子。季三公子与民女两情相悦是在皇上那里过了明路的,把闺女(孙女)嫁过去,委屈孩子不说,对咱们家也有害无利!”

安国公被传进宫挨了一顿数落,黑着脸回到安国公府,抬脚去了卫氏那里。

昨日夫妻二人闹得不愉快,卫氏还以为安国公是来服软的,正要拿个乔,忽然发现安国公脸色不对,赶忙打消了念头。

“老爷怎么了?”

“准备准备,让三郎与巧娘成亲吧。”


阿蛮深以为然:“对啊,据说肠子流了一地,永昌伯府派去请她的婆子见了吓得都尿裤子了。不过啊,婢子觉得这也算报应了——”

说到这里,阿蛮猛然住口,一双杏眼瞪得大大的。

“怎么?”姜似挑眉。

阿蛮结巴起来:“姑,姑娘,您那天说恶人自有天收,难道——”

“嗯?”

阿蛮一口气缓了过来:“难道您早就看出刘仙姑印堂发黑,命不久矣?”

“咳咳。”姜似忍不住咳嗽起来。

阿巧忙替姜似抚着后背,嗔了阿蛮一眼:“瞎说八道什么呢?姑娘又不是那些算命的。”

姜似对此倒不以为意,笑道:“不用算,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恶事做多了,就算天不收也会有人来收的。”

阿蛮坐在小杌子上双手托腮:“到底哪个大侠干的好事呢?”

“行了,快去干活吧,跟姑娘说这么吓人的事干什么?”阿巧把阿蛮拉了出去。

没过多久阿巧又转回来,手中多了一张拜帖:“姑娘,这是永昌伯府谢大姑娘的帖子。”

谢青杳从姜似一个多月前在宴会上受了闲气病倒到后来退了与安国公府的亲事,先后来探望了两次,算是姜似难得交心的朋友。

姜似拿着帖子笑了。

谢青杳是个爱热闹的性子,这是与她交流八卦来了。

姜似提笔写了回帖交给阿巧送出去。

永昌伯府紧挨着东平伯府,不一会儿的工夫谢青杳就到了。

与姜似年纪仿佛的谢青杳生着一张苹果脸,双颊一对酒窝,未语先笑:“阿似,我来了。”

端坐在茶桌前的姜似已经泡好了一壶清茗,桌面上还摆着数碟茶点。

谢青杳毫不客气在对面坐下来。

少女双颊微红,眼神晶亮,姜似知道这是好友憋了一肚子话要说的表现。

“先喝茶润润喉咙。”一杯清茶推到谢青杳面前。

谢青杳端起来喝了两口,压低声音神秘兮兮道:“今天发生了一件骇人的事。”

“噗嗤。”立在一旁伺候的阿蛮忍不住笑出声来。

谢青杳纳闷看了阿蛮一眼。

阿蛮忙低下头,摆出一副老实的样子。

谢青杳知道姜似这个丫鬟不大机灵,也没计较,双手压在桌面上身体前倾:“来你家驱邪做法的那个刘仙姑昨晚被人杀了!”

见姜似没有反应,谢青杳推了她一把:“意不意外?吓不吓人?你可给点反应啊。”

“意外,吓人!”姜似一本正经点头。

谢青杳瞪圆了眼睛盯着姜似好一会儿,泄气:“你就是这样,哪怕吓得半死了都强憋着。”

她小时候是不喜欢姜似的,总觉得和穿得漂漂亮亮连笑起来的嘴角弧度都恰到好处的姜似不是一路人。

直到有一次,她缠着兄长出门玩耍,偷溜出去后却被正处于猫嫌狗厌年纪的兄长给甩掉了。

拿着糖葫芦傻傻站在街头的她被几个熊孩子围上来拽裙子扯辫子,是姜似指挥着比同龄孩子高了半个头的阿蛮把她救了出来。

从那时开始,她就赖上了姜似。

她家阿似貌美如花,面冷心热,优点一个巴掌都数不过来,可比混蛋哥哥靠谱多了。

姜似哭笑不得。

若说以前,她还真是自尊心过强。

自幼丧母以及父亲爵位传不到下一辈在这个圈子里给她带来诸多异样目光,而无论是同情怜惜,还是怠慢轻视,都不是她想要的。

她只有表现出不在乎,瞧不上,仿佛才不会被人看轻了。

然而经历过那些生死之事,她早已在极短的时间里长大了,醒悟了。

“毕竟没有亲眼所见,要说害怕,倒谈不上。”姜似拿起一块玫瑰酥递过去。

做成玫瑰花形状的糕点瞧起来精致极了,谢青杳尝了一口,叹道:“阿巧可真是个宝,这糕点做得越发好吃了。”

一块玫瑰酥吃完,谢青杳擦了擦嘴角,唏嘘道:“刘仙姑那样能耐,连我娘都把她当成活神仙呢,谁成想就这么死了。”

“你们府上要请刘仙姑的是伯母?”

谢青杳与姜似无话不谈,自是没有什么可隐瞒的:“是呀,请刘仙姑来干什么我娘半个字不露,今日听闻刘仙姑横死我娘枯坐了许久,竟落泪了。我就忍不住来找你打听打听,那刘仙姑真有那么大的能耐吗?”

“能治好我祖母的眼疾,刘仙姑想来有几分真本事吧。”姜似淡淡道。

她许诺刘仙姑名利双收,并没有食言,只不过刘仙姑没有这个命享受而已。

刘仙姑对那些无辜的姑娘与兄长的所作所为,死不足惜,她生不出半点同情心来。

更何况以刘仙姑如今的盛名要想作恶,那是能作大恶的,那么把刘仙姑推到这一步的她罪过就大了。

可以说,从一开始派阿蛮找上刘仙姑,她就等于提前把刘仙姑往黄泉路上推了一把。

“那我就更担心了。”谢青杳苦恼皱眉,“我娘听闻刘仙姑横死落泪,可见对原本求刘仙姑的事抱了很大期望。我娘到底遇到什么难事呢?”

永昌伯夫人这段时间遇到的难事?

姜似仔细思索起来。

前世的这个时候她婚事提前,匆忙之下对外头的事委实顾不了许多,要说永昌伯府能传到外面的事,还真有一桩。

永昌伯不知为何歇在了街头一户人家的猪圈里,那家人一大早听到烦躁的猪叫才发现的。

理所当然,永昌伯睡猪事件瞬间荣登京城年度八卦榜首,给热衷八卦的人们带来了巨大福利。

除了丢人,此事带来的直接影响就是原本正与永昌伯世子谢殷楼议亲的女方就这么不了了之。

有一个精神不正常的老子,谁知道儿子会不会也抽风去睡个猪啊。

姜似记得勉强算是她青梅竹马的谢世子直到她死去那年还打着光棍。

“一般来说,女子若是遇到难解的事,十有八九与丈夫有关吧。”姜似斟酌着提醒道。

毕竟是好友的长辈,她总不能直接说很快你父亲就要睡猪了,然后你哥哥眼看谈成的亲事黄了。

谢青杳猛然一拍桌子:“难道说我父亲在外面养外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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