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宋朝歌沈夜寻的女频言情小说《轻风拂晨雾:宋朝歌沈夜寻番外笔趣阁》,由网络作家“阿苏”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沈夜寻被土匪劫走时,本该守护他的暗卫宋朝歌却不知所踪。他在匪窝里遭受了三天三夜的折磨,鞭打、冷水、饥饿,却始终不肯放下尊严求饶。当他满身伤痕回到将军府,却看见让他浑身发冷的一幕——他的暗卫宋朝歌端坐在太师椅上,一身华贵的公主朝服,面前跪着整整齐齐的黑甲侍卫。“公主殿下,事情已经办妥了。”为首的侍卫抱拳禀报,“按您的吩咐,那些人把沈大少爷折磨得够呛。除了最后一步废了他的命根子,该用的手段都用遍了。”宋朝歌漫不经心地摩挲着玉扳指,薄唇轻启:“嗯。”一个简单的音节,却让沈夜寻如坠冰窟。公主?宋朝歌是公主?那些土匪……也是她安排的?他死死咬住下唇,血腥味在口中蔓延,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却感觉不到疼。为什么?他还没想明白,就听见侍卫又问:“殿下...
《轻风拂晨雾:宋朝歌沈夜寻番外笔趣阁》精彩片段
沈夜寻被土匪劫走时,本该守护他的暗卫宋朝歌却不知所踪。
他在匪窝里遭受了三天三夜的折磨,鞭打、冷水、饥饿,却始终不肯放下尊严求饶。
当他满身伤痕回到将军府,却看见让他浑身发冷的一幕 ——
他的暗卫宋朝歌端坐在太师椅上,一身华贵的公主朝服,面前跪着整整齐齐的黑甲侍卫。
“公主殿下,事情已经办妥了。” 为首的侍卫抱拳禀报,“按您的吩咐,那些人把沈大少爷折磨得够呛。除了最后一步废了他的命根子,该用的手段都用遍了。”
宋朝歌漫不经心地摩挲着玉扳指,薄唇轻启:“嗯。”
一个简单的音节,却让沈夜寻如坠冰窟。
公主?
宋朝歌是公主?
那些土匪…… 也是她安排的?
他死死咬住下唇,血腥味在口中蔓延,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却感觉不到疼。
为什么?
他还没想明白,就听见侍卫又问:“殿下,您若是喜欢二少爷,直接让陛下赐婚为驸马爷就是了,何苦要扮作暗卫待在大少爷身边,还…… 还这样折磨他呢?”
宋朝歌眸光微动,语气平静:“千辰是庶出,心思敏感,若知我身份,必定不敢做我的驸马,与我相处也会更加唯唯诺诺。”
“我不想那样。”
“我只想他自在。”
“听闻沈夜寻常欺负千辰,我留在沈夜寻身边,既能护着千辰,也能…… 多同他培养培养感情。”
轰!
沈夜寻如坠冰窖,浑身血液凝固。
他欺负沈千辰?
他何时欺负过沈千辰?!
分明是沈千辰抢走了他的一切!
他的母亲是将军府正妻,与父亲并称京城双战神。
父亲当年用尽手段才娶到母亲,许诺一生一世一双人,哄得母亲放下长枪,洗手作羹汤。
可七岁那年,父亲带回了外室,还带回了与他同岁的沈千辰。
母亲心如死灰,提剑上了战场,最终死在了边关。
自此,沈夜寻恨透了父亲和沈千辰。
他虽仍住在将军府,却不肯与他们交流,直到那日 ——
他在雪地里捡到一个浑身是血的女人。
“家在哪?” 他问她。
“没了。” 她答得简短,声音沙哑。
于是,他收留了她,让她做了自己的暗卫。
这些年,她拼死护他,他也渐渐动了心,甚至不顾男女有别,多次示好。
可她总是冷漠拒绝,只说:“大少爷,你我身份有别。”
如今他才明白,哪是什么身份有别?是她心里装着别人。
可谁都可以,为什么是沈千辰?偏偏是沈千辰?
沈夜寻跌坐在墙角,痴痴望着天空。
他想起那年冬夜,宋朝歌浑身是血地倒在他院前,他将她拖进屋内,亲手为她包扎伤口,她醒来时,那双清冷的眼睛看着他,说:“救命之恩,当以命相报。”
他想起她第一次为他挡箭,箭矢穿透她的肩膀,血染红了他整片衣袖。
他想起上元灯会,人潮拥挤中她始终护在他身侧,明明那么纤弱的身子却始终记得挡在他面前。
可现在,那些土匪的狞笑犹在耳边,他们不断扇他,用刀尖在他身上划出一道道伤痕。
原来这一切,都是宋朝歌的安排。
护他的是她,伤他的,也是她!
沈夜寻踉跄着后退,不小心踩断一根枯枝。
“谁?”
宋朝歌冷厉的目光扫过来,沈夜寻转身就跑。
他不能留在这里,不能让她发现他听到了这一切。
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疼得他几乎喘不过气。
他一路狂奔,直到确认没人追来,才扶着墙大口喘息。
眼泪不受控制地往下掉,他却死死咬住嘴唇,不让自己哭出声。
不能哭。
沈夜寻,你是男人,你不能哭。
为这样的人,不值得。
他抬手狠狠擦掉眼泪,抬头望向皇宫的方向。
母亲战死那日,皇帝曾允他一个心愿。
如今,是时候用这个心愿了。
……
沈夜寻跪在御书房冰凉的金砖地上,额头抵着冰冷的地面。
“陛下,” 他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母亲战死那日,您曾允微臣一个心愿,如今微臣想用这个心愿,换去北狄当质子。”
“胡闹!” 皇帝猛地站起身,龙袍袖摆带翻了案上的茶盏,“你可知道北狄乃是蛮荒之地,苦寒至极。那些臣民凶残成性,你可知他们是如何对待之前的质子的?”
沈夜寻的嘴角扯出一个惨淡的笑:“微臣知道。”
“你母亲就剩你这一条血脉了!她若在天有灵,岂会愿意看你……”
“陛下,” 沈夜寻打断他,声音轻却坚定,“母亲临终前,最挂念的就是北境战事。如今北狄有意求和,只求一位质子。微臣愿意代劳。”
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决绝:“这是母亲的愿望,也是微臣的心愿。”
皇帝死死盯着他,仿佛要看穿他的心思:“你当真想好了?”
“是。”
御书房内陷入长久的沉默。
终于,皇帝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半月后,朕会以皇子之礼送你离开。”
他顿了顿,声音低沉,“你有这份心意,朕绝不会让北狄轻看了你去。”
沈夜寻重重地磕了一个头:“谢陛下恩典。”
沈夜寻攥着圣旨回到将军府时,天色已暗。
府中灯火通明,却照不亮他眼底的寒意。
“哥哥手里拿的是什么?” 沈千辰突然从廊柱后转出来,眼中闪着好奇的光。
不等沈夜寻回答,他已伸手去抢。
“还我!”
沈夜寻一把夺回,沈千辰顺势往后倒去,电光火石之间,一道玄色身影如鬼魅般掠过,稳稳接住了沈千辰。
是宋朝歌。
“宋朝歌,你是我的暗卫,” 沈夜寻冷笑,声音里带着刺骨的寒意,“我被土匪绑走三日不见你,他不过踉跄一下,你却能及时出现,这是为何?”
宋朝歌神色淡漠,仿佛在说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属下这三日受了伤,故而未能护在大少爷身后,等护送二少爷回去后,再来向大少爷请罪。”
说完,她扶着沈千辰转身就走,连一个多余的眼神都没留给沈夜寻。
沈夜寻看着他们的背影,忽然笑了。
那笑声很轻,却像是从胸腔最深处挤出来的,带着说不尽的嘲讽与悲凉。
……
沈夜寻回到房中,颤抖着手指解开染血的衣衫。
铜镜里映出他满身的伤痕,青紫的淤痕、结痂的伤口,还有被绳索勒出的红印。
他咬着唇,一点点将药膏涂抹在伤处,每碰一下都疼得倒吸冷气。
上完药,他开始收拾行装。
他从箱底取出一个檀木匣,匣中珍藏着宋朝歌赠的白玉簪,她亲笔写的字笺,她系在他腕上的红绳……
一件件,投入火盆。
烈焰吞噬过往,也焚尽了他的一腔痴心。
不知过了多久,突兀的敲门声响起。
沈夜寻刚启门闩,后颈便袭来一阵剧痛 ——
刺骨的寒意让沈夜寻渐渐苏醒。
再次睁眼,他发现自己竟被泡在冰湖中,湖水已经漫到胸口。
寒气如千万根钢针,刺入他的骨髓,冻得他浑身发抖。
岸上,暗卫的声音隐隐传来:
“公主殿下对二少爷可真是用情至深啊。”
“是啊,就因为大少爷害二少爷崴了脚,就要我们掳了他在这冰湖里泡一天一夜。”
“嘘,小声点,别让他听见……”
沈夜寻如遭雷击,整个人僵在冰水里。
看啊,这就是他爱了多年的女人。
为了沈千辰,她能将他扔进土匪窝,也能将他推入冰湖!
沈夜寻在冰湖里强撑了一天一夜,直到浑身冻得失去知觉,才被暗卫拖上岸。
他拖着沉重的身子,踉跄着走回府中,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刀尖上。
刚踏入府门,沈千辰便迎了上来,手里捧着一件雪白的狐裘披风,眼中闪着虚伪的关切:“哥哥怎么把自己弄成这样?快披上,别着凉了。”
沈夜寻冷得说不出话,任由他将披风搭在自己肩上。
然而下一刻,尖锐的疼痛骤然袭来 ——
那披风里竟藏了无数细针,扎进他尚未愈合的伤口,鲜血瞬间浸透了衣衫。
“啊!” 他痛得一把推开沈千辰,将披风狠狠扔在地上,“滚开!”
他从小养大的白犬 “雪团” 闻到他身上的血腥味,更是立刻冲了出来,护在他身前,对着沈千辰龇牙低吼。
沈千辰吓得后退两步,假装害怕道:“哥哥,我只是为你好,你为什么要放狗吼我……”
话音未落,宋朝歌已飞身而至,一把将沈千辰护在身后,冷眼看向沈夜寻:“大少爷,你做什么?”
沈夜寻懒得再争辩,拖着疲惫的身子,带着雪团回了自己的院子。
刚踏入房门,他便再也支撑不住,眼前一黑,昏倒在地。
……
沈夜寻昏昏沉沉地烧了一整夜。
恍惚中,他似乎听见雪团在门外挠爪子的声音,可当他挣扎着睁开眼,屋内却空荡荡的,只有烛火在风中摇曳。
“雪团?” 他哑着嗓子唤道,却无人应答。
他强撑着起身,唤来贴身丫鬟:“雪团去哪了?”
丫鬟支支吾吾:“少爷…… 昨夜雪团突然发狂,宋侍卫怕它伤人,已经…… 已经处置了。”
“处置?” 沈夜寻猛地抓住床沿,指节泛白,“什么叫处置?”
“就是…… 打死了……”
沈夜寻眼前一黑,险些栽倒。
他死死咬住嘴唇,直到尝到血腥味,才勉强稳住心神。
他强忍着眩晕,冲出去找到宋朝歌。
“宋朝歌!” 沈夜寻声音发抖,“雪团从小养在我身边,最是温顺,它怎么可能突然发疯?你凭什么打死它!”
宋朝歌收剑入鞘,神色淡漠:“昨夜它狂吠不止,险些咬伤二少爷。为了府中安危,属下不得不除。”
她顿了顿,语气平静:“若少爷觉得属下做错,属下甘愿领刑。”
沈夜寻胸口剧烈起伏,像是被千万根钢针狠狠扎着,痛得几乎喘不过气来。
领刑?以她公主的身份,谁敢动她一根手指?
他此生拥有本就不多,母亲死了,父亲厌弃他,现在居然连雪团也要夺走,是不是非要逼死他,他们才甘心?
“它的尸首在哪?” 他哑声问道,每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大雨滂沱。
沈夜寻跪在树下,亲手将雪团埋进土里。
它最爱在这棵树下打盹,如今却要长眠于此。
他烧了它最爱吃的肉干,还有它小时候玩的布球,火焰在雨中明明灭灭,就像他此刻支离破碎的心。
一把油纸伞突然撑在他头顶。
“不过是一条狗,大少爷何必如此。” 宋朝歌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沈夜寻猛地站起身,一把推开她的伞:“是不是在你眼里,只有沈千辰重要?”
宋朝歌沉默片刻:“和二少爷无关,它确实发了疯。”
“是不是发疯,你心里清楚。” 他直视着她的眼睛,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心口剜出来的,“你在想什么,你也清楚。”
宋朝歌眸光一沉,心中突然升起一丝异样。
他是不是…… 知道了什么?
刚要开口,可沈夜寻已经踉跄着转身离去,再没看她一眼。
雪团的墓碑在雨中渐渐模糊,就像他曾经对她的感情,也被这场大雨,冲刷得一干二净。
沈夜寻回府后便大病一场。
高烧三日不退,整个人浑浑噩噩地躺在床上。
额头的滚烫让视线都变得模糊,他恍惚间似乎看见母亲温柔的笑脸,伸手去触,却只抓到一片虚无。
“少爷,该喝药了。” 贴身丫鬟端着药碗进来,声音带着哭腔。
沈夜寻艰难地睁开眼,接过药碗一饮而尽,苦涩的药味在舌尖蔓延,却远不及心口的痛。
第四日清晨,太子的赏花宴请柬送到了将军府。
“少爷……” 丫鬟捧着烫金的请柬,欲言又止,“您还病着,要不…… 回了吧?”
“太子殿下的帖子,岂能不去?” 沈夜寻撑着坐起身,声音沙哑。
他强撑着梳头,铜镜里的人脸色苍白如纸,眼下青黑一片。
御花园中,百花争艳。
沈夜寻独自坐在角落的石凳上,耳边是公子小姐们刻意压低的议论声。
“听说这次太子殿下的赏花宴,实则是为公主殿下选驸马呢。”
“论家世,自然是沈大少爷最合适,可他那个名声……”
“就是,听说他在家中经常欺负庶弟,公主殿下怎会瞧上这等恶毒之人?”
沈夜寻垂眸不语,这些闲言碎语,他早已听得麻木。
“哥……” 一个微弱的声音在身旁响起。
沈千辰端着一盏茶走过来,眼中带着刻意的讨好:“喝口茶润润喉吧。”
沈夜寻头也不抬:“不必。”
“哥,你还在生我的气吗?” 沈千辰面色尴尬,双手颤抖,“哥,我知道错了……”
“离我远点。” 沈夜寻冷声道。
沈千辰委委屈屈地应了声 “好”,转身时却 “不小心” 打翻了茶盏。
滚烫的茶水全泼在沈夜寻手背上,顿时红了一片。
“啊!” 沈夜寻疼得倒吸一口冷气。
“对不起大哥!我不是故意的!” 沈千辰跪在地上,“大哥你别生气,我认罚……”
周围人们纷纷围上来指责:
“沈大少爷也太刻薄了!”
“千辰都道歉了,还这般不依不饶!”
“难怪公主殿下看不上他。”
暗处,宋朝歌皱了皱眉,却碍于身份不能上前。
她看见沈夜寻被烫红的手背,心中莫名一紧,但转瞬,这丝异样就被沈千辰的声音冲散。
“太子殿下驾到 ——”
随着太监尖细的嗓音传来,满园公子小姐纷纷跪拜行礼,沈夜寻强撑着病体,随众人一同跪下。
太子一袭玄色长袍,在太监宫女簇拥下缓步而来:“都起来吧。”
他目光犀利地扫过众人,“今日既是赏花宴,孤特意嘱咐各位带一道以花为题的吃食来,不知可都准备好了?”
人们闻言,纷纷献上精心准备的糕点。
沈夜寻呈上的是一道桂花糕,金黄的糕体上点缀着新鲜的桂花,散发着清甜的香气。
太子在宫女的侍奉下,一一品尝。
可当他拿起一块杏仁酥品尝后,刚咬了一口,便突然脸色大变 ——
“啊!”
太子猛地捂住喉咙,裸露的皮肤上瞬间泛起大片红疹。
他踉跄着后退几步,重重栽倒在凤椅上。
“太子殿下!” 宫女们惊慌失措地围上去。
现场一片混乱,人们吓得花容失色。
太医匆匆赶来,仔细检查后,取出药丸喂太子服下。
半晌,太子才悠悠转醒,虚弱地质问:“怎么回事?”
太医跪地回禀:“启禀殿下,微臣检查了所有糕点,发现其中一道加了杏仁粉, 殿下从小就对杏仁过敏,这才……”
“放肆!” 太子猛地拍案,震得茶盏叮当作响,“孤分明命人提前告知过不可用杏仁,是谁胆敢违逆?”
他的目光如刀般扫过在场众人,“这道糕点是谁做的?站出来!”
沈夜寻一眼认出那是沈千辰带来的食盒。
他转头看去,果然见沈千辰脸色惨白,跪在地上的身子微微发抖。
“是…… 是我大哥做的。” 沈千辰突然跪行几步,重重叩首,“求太子殿下开恩,饶我大哥一命!”
沈夜寻如遭雷击,耳边嗡鸣一片。
他死死盯着沈千辰那张无辜的脸,一字一顿道:“沈千辰,你再说一遍?这分明是你亲手做的!”
“哥……” 沈千辰抬起泪眼,声音哽咽,“往日你让我替你担责也就罢了,可这次事关太子之躯,千辰实在…… 实在不敢……”
他说着又重重磕头,额头都泛了红。
“你!” 沈夜寻气得浑身发抖,指尖深深掐进掌心,“你怎能无耻到如此地步!”
“够了!” 太子厉声喝止,眼眸含怒,“吵得孤头疼!”
他的目光转向宋朝歌,“你是沈家的暗卫,最是清楚。你说,这道糕点究竟是谁做的?”
满园寂静,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宋朝歌身上。
宋朝歌垂首而立,玄色裙摆在阳光下泛着冷光,衬得她愈发清冷疏离。
她沉默片刻,薄唇轻启:“是大少爷做的。”
“你说什么?” 沈夜寻声音发抖,眼中满是难以置信,他死死盯着宋朝歌,仿佛要将她看穿。
“是大少爷。” 宋朝歌抬眸,目光坚定而冰冷,没有一丝温度。
第四章
这一刻,沈夜寻只觉得天旋地转,耳边嗡鸣作响。
他踉跄着后退一步,嘴角扯出一抹惨淡的笑。
原来心死之人,也是会痛的。
“来人!”太子的怒喝声在耳边炸开,“谋杀孤,鞭刑一百!”
沈夜寻站在原地,没有求饶,也没有辩解。
他只是看着宋朝歌,看着这个曾经说要护他一世周全的女人,如今亲手将他送上刑台。
原来最痛的,不是她的背叛,而是自己竟然还会为她的背叛而痛。
鞭子破空的声音在御花园中回荡。
“啪!”
第一鞭落下,沈夜寻的后背顿时皮开肉绽,他死死咬住嘴唇,不让自己叫出声来。
“啪!”
第二鞭接踵而至,鲜血浸透了他的衣衫。
“认不认错?”执刑的侍卫喝问。
“我没错!”沈夜寻咬牙道。
“啪!啪!啪!”
一鞭又一鞭,沈夜寻的后背早已血肉模糊,他的视线开始模糊,耳边只剩下鞭子的呼啸声和自己的心跳声。
三十鞭时,他的视线开始模糊,耳边嗡嗡作响,只能隐约听见周围公子贵女们的惊呼。
“天啊,流了这么多血……”
“他怎么还不认错……”
五十鞭过后,他的膝盖已经支撑不住,重重跪倒在地。
“认错!”侍卫再次喝道。
沈夜寻抬起头,嘴角溢出一丝鲜血:“我……没错……”
他的目光穿过人群,落在宋朝歌身上。
她站在那里,面无表情,眼中没有一丝波澜。
七十鞭时,沈夜寻的意识开始涣散,他仿佛看见了母亲,看见了雪团,他们都站在远处,温柔地望着他。
“母亲……”他哽咽着呢喃,“儿子……好疼啊……”
最后一鞭落下,沈夜寻终于支撑不住,眼前一黑,彻底晕了过去。
再次醒来时,他发现自己躺在摇晃的马车里。
后背的伤口火辣辣地疼,每一下颠簸都像是要将他撕裂。
他艰难地睁开眼,模糊的视线里,宋朝歌正小心翼翼地扶着沈千辰,为他擦拭额角的汗珠。
“你不该……跟我解释一下吗?”沈夜寻的声音嘶哑破碎,一字一句都像是从胸腔里挤出来的。
宋朝歌动作一顿,头也不回:“二少爷从小体弱,受不得这样的惩罚。大少爷是将门之子,身体强健。更何况,沈将军说过要好好照顾二少爷。”
沈夜寻红了眼眶,颤抖着撑起身子:“宋朝歌……别忘了你是谁家的暗卫!你别忘了……当年是谁将你从生死边缘救回来的!”
宋朝歌沉默了一瞬:“都是属下的错。大少爷要责怪,我可以自请受罚。”
“你分明知道我罚不了你!!!”
沈夜寻绝望地垂头,声音支离破碎。
宋朝歌愣住了。
这是她第一次看见沈夜寻哭。
为什么罚不了他?
是因为……他竟爱她到如此地步,舍不得她受一点伤吗?
这个念头让她心头莫名一颤。
“都是我不好!”沈千辰突然啜泣着开口,“都是我害了大哥,该受伤去死的那个人应该是我才对……”
沈夜寻刚要说话,马车突然剧烈颠簸起来。
“小心!”宋朝歌脸色骤变,一把带着沈千辰,纵身跃出马车。
沈夜寻浑身是伤,根本来不及躲避。
他眼睁睁看着宋朝歌带着沈千辰稳稳落地,连头都没回。
马车冲向悬崖的瞬间,沈夜寻忽然笑了。
这样也好。
母亲,儿子终于能来陪您了……
第五章
沈夜寻再次睁开眼睛时,发现自己竟还活着。
他躺在熟悉的床榻上,身上的伤口已经被仔细包扎过。
窗外透进来的阳光刺得他眼睛发疼,他下意识想抬手遮挡,却发现手腕上缠着厚厚的纱布,一动就钻心地疼。
“醒了?”
沙哑的嗓音从床边传来,沈夜寻这才注意到宋朝歌竟守在这里。
她手里端着一碗药,见他醒了,立刻俯身过来,动作轻柔地扶他坐起。
“喝药。”她将药碗递到他唇边。
沈夜寻怔住了。
从前的宋朝歌对他冷淡疏离,哪怕他主动靠近,她也总是以“身份有别”为由退避三舍,如今这般温柔体贴,反倒让他觉得陌生又诡异。
他偏头避开药碗,声音嘶哑:“为什么……守着我?”
宋朝歌动作一顿,垂眸道:“那日是属下失职,没能救下马车上的大少爷,才让你在山崖下昏迷了一天一夜才找到,是属下之错。”
沈夜寻冷笑:“所以,你在赎罪?”
宋朝歌没有回答,只是将药碗又递近了些:“喝药。”
沈夜寻盯着她的眼睛,想从中看出些什么,却只看到一片深不见底的黑。
夜半时分,沈夜寻被腕间尖锐的疼痛惊醒。
迷蒙中,他感觉到冰冷的刀刃划过手腕,温热的血液正顺着伤口汩汩流出。
他想要挣扎,却发现浑身绵软无力。
他被下了迷药?!
“二少爷被蛊虫咬了,昏迷多日。”太医的声音在黑暗中格外清晰,“如今有了血亲之人的新鲜血液,定能很快好转。”
“继续割。”宋朝歌的声音冷得像淬了冰,“不要停。”
“可是殿下……”太医犹豫道,“大少爷本就重伤未愈,再这样失血下去,恐怕……”
“我说继续!”宋朝歌厉声打断,每一个字都像刀子扎在沈夜寻心上,“千辰不能有事。”
沈夜寻的心仿佛被生生撕裂。
他终于明白这几日宋朝歌突如其来的“温柔”是为了什么——
原来是为了让他快点恢复,好取他的血去救沈千辰!
他想挣扎,想大喊,可迷药的效力让他动弹不得,只能任由自己的血液一点点流失。
恍惚中,他听见宋朝歌温柔地对沈千辰说:“别怕,很快就好了。”
那样温柔的语气,她从未给过他。
……
再次恢复意识时,沈夜寻听见丫鬟在床边啜泣。
“少爷病得越来越重了……可老爷把大夫都叫去照顾二少爷,一个都不肯分给少爷……”丫鬟哭着说,“少爷可是嫡子啊,他们怎么能这样……”
“还有那个宋侍卫,明明是少爷的暗卫,现在却寸步不离地守着二少爷。她到底还记不记得自己是谁的人!大少爷,您那么喜欢她,她却根本不值得啊……”
沈夜寻闭着眼睛,泪水无声滑落。
是啊,他这一生,就是不值得。
父亲视他如草芥,心上人拿他当药引,就连这条命,都只是别人续命的工具。
他浑浑噩噩地在床上躺了几天,高烧反复,时而清醒时而昏迷。
每一次醒来,都觉得自己离死亡更近了一步。
但最终,他还是熬过来了。
就像从前无数次那样,他又一次从地狱里爬了出来。
第六章
沈夜寻醒来时,窗外的阳光正好。
“少爷,您终于醒了!”丫鬟红着眼眶扑到床边,“您昏睡了三日,可吓死奴婢了。”
沈夜寻缓缓坐起身,这才发现宋朝歌竟也守在床边。
她见他醒来,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
“这几天……”他声音沙哑,故意问道,“你去哪了?”
宋朝歌微微一怔:“二少爷中蛊昏迷,属下在照顾他。”
“哦。”沈夜寻淡淡应了一声,转头看向窗外,再无下文。
宋朝歌心头莫名一紧。
从前若是这般回答,他定会不依不饶地追问细节,甚至会霸道地说“你不喜欢我没关系,但绝不能喜欢沈千辰”。
可如今,他眼中只剩一片死寂,仿佛对她的去向毫不在意。
“今晚是上元节灯会,”宋朝歌突然开口,“属下陪大少爷去看看可好?”
沈夜寻指尖微颤。
从前多少个节日,他百般哀求,想让她放下暗卫的身份,像寻常女子那样陪他逛一次灯会。可她总是冷着脸拒绝,说“身份有别”。
如今他不想去了,她反倒主动提起。
……
夜幕降临,城中灯火如昼。
沈夜寻沉默地走在街上,宋朝歌跟在他身后半步之遥。
街边小贩吆喝声不断,孩童们提着花灯跑来跑去,处处洋溢着节日的喜庆。
远处传来阵阵喝彩声,一个卖艺人正在表演打火花,四溅的火星在夜空中划出绚丽的轨迹,引得围观百姓连连叫好。
沈夜寻站在人群外围,静静欣赏。
宋朝歌守在他身旁,目光却不时扫向人群前方——
沈千辰不知何时也出了府,正兴奋地往前挤,眼看就要挤到最前排,她见他雀跃的模样,唇角不自觉也挂了点点笑意。
“小心!”
眼看一颗火星突然飞溅而出,直冲沈千辰面门而去。
电光火石间,宋朝歌纵身一跃,挡在沈千辰身前。
“嗤”的一声,火星灼穿了她的后背,空气中顿时弥漫起皮肉烧焦的气味。
“宋小姐!”沈千辰惊呼,手忙脚乱地查看她的伤势,“你没事吧?疼不疼?”
宋朝歌面色不改:“无妨,二少爷没事就好。”
她后背的衣衫已被烧穿一个洞,露出里面血肉模糊的伤口,可她却像感觉不到疼一般,坚持陪着沈千辰继续看完了表演。
沈夜寻站在原地,静静看着这一幕。
他忽然想起去年上元节,他不小心被热茶烫到手背时,宋朝歌只是淡淡扫了一眼,说了句“大少爷小心”,便再无下文。
原来不是不会心疼人,只是心疼的不是他罢了。
回府的路上,宋朝歌频频回头,目光一直追随着沈千辰离去的方向。
“看够了吗?”沈夜寻突然开口,声音平静得可怕。
宋朝歌一怔,想要解释:“大少爷,我……”
但沈夜寻已经转身离去,背影决绝而孤寂,很快就消失在夜色中。
宋朝歌站在原地,后背的伤口火辣辣地疼,可心里却涌起一股说不清的烦闷。
眼离开的日子越来越近,沈夜寻开始趁着宋朝歌不在时,收拾要带走的行李。
他将母亲留下的物件一件件收进箱笼。
那支白玉剑,是母亲第一次教他习武时送的;那方绣帕,是母亲亲手给他绣用来擦汗的;还有那件练功服,是母亲最后一次上战场前留给他的。
沈夜寻小心翼翼地取出练功服,在铜镜前比了比。
五年过去,他的身形要当年更消瘦些,需要改一改尺寸。
他仔细量着腰身,发现还缺些金线,便出门去买。
可当他回来时,却看见沈千辰正拿着他的练功服,剪刀“咔嚓咔嚓”地将布料剪得粉碎。
第七章
“沈千辰!”沈夜寻冲上前去,声音都在发抖,“住手!”
沈千辰却将最后一块完整的衣料也剪断,歪着头笑得无辜:“哥,我看你这件衣裳都臭了,留着也是浪费。”
他眨着眼睛,语气轻快,“大哥不会是想重新练武吧?可惜就你现在的身体,再也拿不起剑了吧。”
沈夜寻看着地上散落的碎片,那是母亲留给他的最后念想。
他浑身发抖,一把掐住沈千辰的脖子:“你赔我的衣服!”
“宋姐姐!我大哥要杀了我!”
沈千辰没想到他会如此动怒,顿时慌了神,拼命挣扎起来。
房门被猛地踹开,宋朝歌如一阵风般冲了进来,一把将沈夜寻甩开。
沈夜寻的头重重磕在桌角,鲜血顺着额角蜿蜒而下,染红了半边脸颊。
“二少爷,可有受伤?”
宋朝歌紧张地查看着沈千辰的脖颈,而后带着他快步离去,看都没看满脸是血的沈夜寻一眼。
他颤抖着跪坐在地上,将那些被剪碎的衣服碎片一片片拾起。
母亲的音容笑貌仿佛还在眼前。
“夜寻,等娘回来,看你穿上这身衣服。”
可如今,衣服碎了,母亲也永远回不来了。
沈夜寻将那些碎片紧紧抱在怀中,哭红了眼眶。
直到眼泪流干,才强撑着给自己上药包扎。
“大少爷,老爷请您去前厅。”丫鬟红着眼眶进来通报。
沈夜寻拖着伤痛的身子来到前厅,还未站稳,一个茶盏就砸碎在他脚边。
“跪下!”沈父怒不可遏。
“儿子何错之有?”沈夜寻挺直脊背,声音嘶哑。
“你还敢装糊涂?就因为千辰不小心弄坏你一件衣服,你就把他所有的衣裳都烧了?”沈父指着他的鼻子骂道,“你还有没有一点将军府嫡子的样子!”
沈夜寻冷笑:“我一直在房中上药,从未去过他的院子。”
“还敢狡辩!”沈父根本不信,“来人,罚军棍三十!以儆效尤!”
庭院里很快围满了人。家仆们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这也太狠了,大少爷头上的伤还在流血呢……”
“几件衣裳罢了,至于动这么重的刑吗?”
“嘘——”旁边的婆子连忙制止,“老爷素来偏心,这话可不敢乱说。”
沈夜寻被按在刑凳上,军棍重重落下。
“啪!”
第一棍砸在后背上,剧痛让他眼前一阵阵发黑。
“啪!”
第二棍下去,鲜血已经浸透了单薄的衣衫,在浅色的衣料上洇开一片刺目的红。
他死死攥着凳沿,指节因用力而泛白,却始终紧咬牙关,不肯发出一声痛呼。
打到第十八棍时,沈父神色依旧淡漠,宋朝歌站在廊下的阴影里,修长的手指淡淡地摩挲着剑柄,目光却始终没有看向刑凳上的人。
“父亲!”沈千辰突然从人群中冲出来,扑在沈夜寻身上,“别打了!哥快被打死了!”
“啪!”
最后一棍重重落在沈千辰背上。
“千辰!”一贯冷淡的沈父和宋朝歌同时惊呼出声。
沈父一个箭步上前,将小儿子带走。
宋朝歌紧随其后,一群人呼啦啦地跟着离开,竟无一人回头看一眼刑凳上奄奄一息的沈夜寻。
天边滚过一道闷雷,豆大的雨点突然砸了下来。
沈夜寻的血混着雨水,在青石板上蜿蜒流淌,汇成一片触目惊心的红。
“少爷……”他的贴身丫鬟哭着跑来,瘦弱的身子费力地将他扶起,“奴婢带您回去……”
回到房中,丫鬟一边哭一边为他上药。
“您为什么不解释啊……”
“解释……”沈夜寻望着窗外如注的暴雨,忽然笑了,那笑容比哭还要难看,带着说不出的苍凉,“有用吗?”
往后,他再也不会对不值得的人,解释任何了。
第八章
沈夜寻的伤养了几日才好。
眼看马上就是离开之日,他换上一身素衣,独自去了城郊的墓园。
母亲的墓碑前,他跪坐下来,轻轻拂去碑上的落叶。
“娘亲,”他将一壶清酒洒在墓前,“儿子要走了。”
“是去北狄。”他笑了笑,眼中带着决绝,“您生前最挂念的就是北境战事,如今儿子替您去了结这个心愿。”
山风拂过,带走了他未尽的话语。
……
回府时,将军府正张灯结彩,喜气洋洋。
“听说是给二少爷议亲呢。”
“这么多贵女都来抛橄榄枝,二少爷可真是好福气。”
下人们的议论声传入耳中,沈夜寻脚步未停,径直往自己的院子走去。
“大少爷。”
宋朝歌不知何时出现在回廊下,眉头微皱:“出门怎么不叫我?”
“不必麻烦。”沈夜寻语气平淡,“我自己可以。”
宋朝歌盯着他看了片刻,忽然道:“大少爷何必总是针对二少爷?先是推他,如今又故意剪坏他衣裳,上一辈的恩怨与他无关,你母亲的死也不是他的错。”
他笑了,笑得心脏发疼。
这些年,到底是谁在欺负谁?
沈夜寻疲惫地闭了闭眼,唇角勾起一抹自嘲的弧度:“你放心,我永远都不会欺负他了。”
这话说得奇怪,宋朝歌正想追问,沈夜寻已经绕过她往院里走去。
“大少爷等等。”宋朝歌叫住他,“属下近日家中有些事,要告假离开几日。”
沈夜寻脚步微顿,没有回头:“随你。”
他知道,她是着急了。
沈千辰议亲在即,她定是要赶着恢复公主身份,好来商议驸马之事。
不过这些,都已经与他无关了。
宋朝歌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院门后,心头莫名涌上一股烦躁。
她总觉得,这次回来,沈夜寻好像有什么地方不一样了。
但眼下,她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转身离去的宋朝歌没有看见,院门后的沈夜寻正望着她的背影,眼中最后一丝光亮也彻底熄灭。
……
次日清晨,天边刚泛起鱼肚白,沈夜寻便换上了皇宫送来的衣服。
墨色的衣服上用金线绣着,华贵非常。
“少爷,该启程了。”
沈夜寻嗯了一声,最后看了一眼住了十几年的院子,转身骑上马。
……
整个京城张灯结彩,红绸漫天。
离开的队伍绵延数里,吹吹打打的声音响彻云霄。
宋朝歌穿着公主的华服,正在酒楼里给沈千辰买他最爱吃的点心。
她打算今日就去将军府一趟,并告知沈千辰自己的真实身份。
可外头的喧闹声实在太大,她不由得皱起眉头。
“今日是何人成亲?竟这般阵仗?”她难得叫来暗卫询问。
暗卫单膝跪地:“回殿下,是朝晖皇子去往北狄,迎娶他们的公主。”
“朝晖皇子?”宋朝歌眉头皱得更紧,“本宫为何从未听说过这位皇子?”
暗卫迟疑片刻,转身出去打听。
不多时回来,脸色有些异样:“回殿下,朝晖皇子是……沈大少爷。他自请去北狄,皇上特赐封号——‘朝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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