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秦念臻谢晏辞的女频言情小说《悔把相思负秦念臻谢晏辞全文》,由网络作家“寒潇月”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在谢晏辞第99次为了他的好姐姐朝自己低头时,秦念臻终于拨通了那个远在国外的电话。“我放弃了。”她说。只见电话那头的女人嗤笑一声:“我还以为你要继续和我说你和他之间的爱情有多么珍贵纯洁。”秦念臻眼眶微红,自嘲一笑:“过去是我痴心妄想。”“好了。”对面传来女人点燃打火机的声音,一阵沉默过后,她缓缓道:“我们秦家的人,要什么没有,是你非要掉死在一颗树上,不过现在想通了也不晚,我等你。”“谢谢你。”秦念臻轻声应道,“姐姐。”她正要挂断电话,秦疏忽然开口:“当年我拿十个亿换你离开他,和我一起出国你都不肯。现在又是因为什么,让你改了主意?”这个问题,她没有回答。因为答案太简单,两个字——谢瑶。挂断电话时,她听见窗外雨声淅沥,而屋内一片死寂。她推...
《悔把相思负秦念臻谢晏辞全文》精彩片段
在谢晏辞第99次为了他的好姐姐朝自己低头时,秦念臻终于拨通了那个远在国外的电话。
“我放弃了。”她说。
只见电话那头的女人嗤笑一声:“我还以为你要继续和我说你和他之间的爱情有多么珍贵纯洁。”
秦念臻眼眶微红,自嘲一笑:“过去是我痴心妄想。”
“好了。”对面传来女人点燃打火机的声音,一阵沉默过后,她缓缓道:“我们秦家的人,要什么没有,是你非要掉死在一颗树上,不过现在想通了也不晚,我等你。”
“谢谢你。”秦念臻轻声应道,“姐姐。”
她正要挂断电话,秦疏忽然开口:“当年我拿十个亿换你离开他,和我一起出国你都不肯。现在又是因为什么,让你改了主意?”
这个问题,她没有回答。因为答案太简单,两个字——谢瑶。
挂断电话时,她听见窗外雨声淅沥,而屋内一片死寂。她推门进去,谢晏辞果然还跪在原地,膝盖压在冰冷的大理石地砖上,沉默却执拗,一如过去每一次,像是在用这种方式,换她的心软。
她站在门边,安静地看着他。
谢晏辞五官俊朗,气质清隽,即便此刻膝跪于地,身上却没有一丝卑微,反而透出一种让人难以靠近的冷意。
秦念臻忽然笑了。一切的开始,是六年前。
那时她刚回国,第一次在秦家老宅的寿宴上见到他。
谢晏辞穿一袭黑色西装,孤傲清冷,在人群中宛如利刃未出鞘,眼中好似裹着风霜,对这名利场满是不屑与讥讽。
他是谢家旁支,是外人眼中“靠着谢家混口饭吃的野种”,是被逐渐凋零的名门世家压得喘不过气的最后一根梁柱。
可她偏偏被他吸引了。
她从小顺风顺水,性格张扬,却在那一晚鬼使神差地站在他面前,轻笑着问他:“谢晏辞,你愿不愿意做我的人?”
他只冷冷地看了她一眼,转身就走。
那时的她没放在心上,兴致盎然地说:“你不答应没关系,我会追你。”
那之后,整个京圈都知道了——秦家最骄傲最难伺候的大小姐,栽在了一个出身不入流的谢家少爷身上。
她出钱、出资源、推项目、托人脉,甚至为了他一次次拒绝联姻。
她追得全心全意,而谢晏辞虽然冷漠,却也不是完全无动于衷。
只不过他的回应,永远都在她快要走不动的时候,才丢给她一点。
像是残羹剩饭一样的施舍。
“秦念臻。”他低声叫她的名字,“你对我这么好,是不是以为这样我也能喜欢你?”
她愣住,心口一颤,然后笑着摇头。
“没关系啊。”她笑得肆意又倔强,“你不喜欢没关系,我可以等。”
男人转身说着随便你,却还是会在秦念臻追赶不及的时候默默放慢脚步。
那时候的她天真地以为,嘴上不说不代表他心里没有她。
直到后来她才知道,他爱的,是谢瑶——他名义上的姐姐,谢家的养女。
谢瑶回国那晚,她特地办了接风宴,京圈有名有姓的几乎都被她叫来了,只是因为听说谢家姐弟决裂多年,她便想要替谢晏辞解开心结。
她端起酒杯,笑意盈盈地劝他们重归于好。
那一刻,她并不知道全场的沉默意味着什么。
直到她说出“你和谢瑶姐那么久不见,也该和解了”的时候,席上众人的脸色变得极其微妙。有人错愕,有人尴尬,更多的是看她的眼神——像是怜悯,仿佛是在看一个浑然不觉的傻子。
宴会不欢而散。
她才知道,在谢瑶出国前,她和谢晏辞就曾背着所有人在一起过。
那段情感之隐秘、之炽烈、之病态,是她从未设想过的深沉。
而结局,是谢瑶在被质问时泪眼婆娑地谎称是谢晏辞图谋不轨,谢父谢母震怒,将谢晏辞打了一顿,又将谢瑶送出国。
秦念臻不知道当时的谢晏辞是怎么想的,只知道那个从头到尾被蒙在鼓里的人,是她自己。
而那个自以为是为谢晏辞好的自己,如此自大。
为此,她消沉了好一阵,没去找谢晏辞,也没想过他会来找自己。
谢晏辞来的时候,捧着一束花,是她最喜欢的粉玫瑰。
拥有爱的人,连道歉和表白都不用说的太真诚,就能让人满腔欢喜的原谅了一切。
抱住秦念臻时,他说:“我和谢瑶都是过去的事情了,你别计较。”
“以后别再提她。”
她信了,以为他是恨透了谢瑶的背叛。
连忙点头:“我知道了,我不会再提她。”
直到某天,一个朋友打电话让她去酒吧接醉酒的谢晏辞。
她站在门外,听见里面的声音。
“谢哥,你现在到底是喜欢臻姐,还是还没放下谢瑶?”
谢晏辞点了根烟,语气轻慢:“为什么你们都以为我喜欢秦念臻?”
“那你还跟她在一起?”
“她性格太骄纵,我怕她知道谢瑶的事后会做出什么事。反正她要的不就是我和她在一起么?”
那一瞬间,秦念臻觉得自己的心底有什么地方在一寸寸塌陷,脚步沉重到连推门的力气都没有。
原来,他不肯见谢瑶,不是因为不爱。
而是因为太爱,怕她去做点什么。
不许别人提,是因为他心里还放着。
“秦念臻。”
耳边传来男人熟悉的嗓音,把她从回忆中拉回来。
她看着眼前仍跪着的谢晏辞,忽然意识到。
她追在他身后,已经整整六年。
可连他们初见,都仿佛还是昨天的事情。
不知道过了多久,秦念臻才听见自己说话的声音。
低哑、遥远、清醒得近乎冷酷:
“谢晏辞,是不是只有谢瑶才能让你朝我低头?”
秦念臻看着面前的人,看到他神色一僵,喉结轻轻滚动,片刻后才缓缓吐出两个字:“有吗?”
谢晏辞眉头皱起,眼底一闪而逝的不安很快被掩盖。
而秦念臻,却突然笑了。
所有人都以为谢晏辞不过是秦家养的一条看门狗,是她的附属品。
但她知道,不是。从头到尾,他都没低头。
除了那一晚,他第一次跪在她面前,只为了求她:“不要再去追究那件事。”
秦念臻想起不久前,自己听到里书房传来隐约喘,息。
她推门进去,看到谢晏辞蜷坐在沙发一角,衣衫半褪,手指紧握着某张照片。
“阿瑶...”他声音沙哑。
照片上,是谢瑶穿着校服站在樱花树下,笑靥如花。
她呆立原地,大脑一片空白,直到他惊慌地抬头,瞳孔一缩。
“你很爱她?”她站在他面前,嗓音轻颤着,还是问了。
谢晏辞没回答,只是闭了闭眼,嗓音冷得毫无波澜:“她是我姐姐。”是姐姐?
还是你曾亲吻拥抱、夜里低声叫着“阿瑶”的姐姐?
是那个你愿意为她跪在我面前九十九次的姐姐?
笑着笑着,秦念臻忽然红了眼眶,她喃喃开口:“谢晏辞,为什么你总觉得坏的是我?”
那之后,这样的事情又发生了很多次。
谢晏辞第一次跪她,是他对着谢瑶的照片自渎被她发现,怕她迁怒谢瑶。
第二次,是谢瑶突发高烧,他抛下一切赶过去,结果搞黄了一个亿的生意,怕她责怪谢瑶。
第三次,是谢瑶不知怎么和圈里几个公子哥发生了争执,闹得不可开交,他求她出面替谢瑶摆平,怕她不救谢瑶。
......
第九十九次,是谢母铁了心要把谢瑶送去联姻。
谢瑶哭得说她不愿意。
谢母震怒,谢晏辞当众护着她,挡在所有人面前,说:“她不愿意,我也不许。”
谢母手指颤抖着:“谢晏辞,你死性不改!”
谢晏辞拉着谢瑶,头也不回地往门口走。
和秦念臻擦肩而过时,他说:“你别误会,我送她回家就来找你。”
他又怕她记恨谢瑶。次次都是他对谢瑶的深情。
哪怕每次秦念臻其实还没说什么,就已经看见男人头也不回离开的模样,再见,便是他朝自己低头,让她不要怪谢瑶,她只是怎么怎么,这样的话,秦念臻听的耳朵都要起茧子了。
可每一次,她都心痛得快要窒息,却还是笑着说:“好,我不计较。”
她在等他心甘情愿为她停下来的那一天。
而那一天,从未来过。
他总是用跪的方式让她原谅,让她别计较。
好像她才是那个咄咄逼人、得理不饶人、不肯放过谢瑶的小人。
可此刻,秦念臻突然就觉得满心的厌倦。
厌倦了他的‘我只是’。厌倦了他的‘你别’。
厌倦了那个一次次被她放过、却从未放过她的人。
她抬起眼,看着仍旧跪在那儿的男人,缓缓开口:
“我没怪你,以前不会,以后...也不会了。”
因为我放弃了,追着你太累了,谢晏辞。
说完,她转身离开,步伐坚定。
身后,谢晏辞眼神一暗,定定望着她的身影。
秦念臻离开后,直接开车去了大使馆。
她自从下定决心要和谢晏辞在一起后,便一直围在她身边。
曾经她最喜欢四处旅游,但现在她连签证是什么时候过期的都想不起来了。
秦家早已移居海外,姐姐秦疏曾多次来找她,她却为了谢晏辞,固执地选择留下。
如今放弃了他,自己对这座城市也再无眷恋。
“秦小姐,您的签证预计两个星期后能批下来。”工作人员礼貌地说。
秦念臻点头,笑着道:“谢谢。”
走出大使馆时,天色已晚。
京市的夏夜带着潮,热的闷气,她仰头看了眼天,月亮被云层遮得模模糊糊,像她心里埋藏了很久的那点执念,终于也看不清了。
她打车去了京郊那家酒吧。
她曾经和谢晏辞一起来过的地方。
那时候自己还傻得很,以为用一点小把戏就能让他心动。
穿得比平时更艳丽一点,化了个比往常更精致的妆,硬拉着谢晏辞是走进这五光十色的酒吧,想从这灯光迷乱中,看出一点他的在意。
她喝得很凶,一杯又一杯的往下灌,隔着灯光朦胧地看着谢晏辞坐在沙发上。
他背挺得笔直,手里握着杯水,目光却一直落在她身上。
秦念臻的酒量其实很好,可那晚她偏偏故意醉得不省人事,跌在他身上缠着他,喊他“阿辞”,撒娇,亲他。
可谢晏辞只是平静地扶着她,声音不温不火地说:“你喝醉了。”
然后把她从人声鼎沸中抱出去,走在冷清的街上。
她记得那晚灯光昏黄,映在他的眉眼,那份凌厉的五官都显得温柔不少。
他抱着她走了99步,脚步沉稳,毫不逾矩。
秦念臻也在那一晚下定决心——哪怕全世界都不看好,她也要把谢晏辞追到手。
如果这个过程中谢晏辞注定会让她失望,她愿意给他99次机会。
她曾以为,这个数字总该支撑他们一起走很久了。
可谢瑶回来不过三个月,谢晏辞就已经让她失望了不止99次。
她把最好的都给了他,把尊严都碾碎送到他脚下,他却总在为别人护短。
明明是他总说“我只是帮帮她”、“你别误会”、“我和她过去了”可每次转身受委屈的,都是她。
秦念臻从未自诩善妒,也从未不能接受他有过去。
她只是想知道,自己在谢晏辞心里,到底是个怎样的存在,以至于让他始终避如蛇蝎。
她一杯又一杯地喝,烈酒顺着喉咙滑下,胃里烧得发疼。
“哟,臻姐?”
有人惊讶地拍了拍她肩膀,“好久没见你来了,怎么今天没跟谢晏辞一起?”
“你们不是黏得跟连体婴似的吗?”
“不会是跟谢瑶约会去了吧?”
话一出口,桌上气氛顿时变得微妙。
那人说完后,也意识到自己失言,讪讪地闭了嘴。
其他人一边打着哈哈,一边替她倒酒。
秦念臻也没生气,低头笑了笑。
“这是什么?”旁边有人眼尖,看到她手机屏幕上亮着一张模糊的照片。
昏黄街灯下,画面模糊不清,像是随手抓拍。
秦念臻按灭屏幕,抬眼淡淡笑着:“想起一个,曾经很喜欢的人。”
她喝得有些迷糊,耳边的音乐忽高忽低,灯光晃得她眼睛发疼。
正恍惚间,包间门口忽然有人喊:“臻姐,谢晏辞来了!”
她脑子“嗡”地一声,几乎是下意识地回头。
那个熟悉的身影正逆光而来,西装冷色,神情克制,眉头微蹙,目光似乎沉沉地落在她身上。
像千百次梦里浮现的模样。
秦念臻下意识张口,想唤他的名字。
可下一秒,他的视线,却径直越过她,落向角落。
然后,她听见他冷冷的声音。
“谢瑶。”
秦念臻怔住,酒杯一晃,洒出几滴在她裙摆上。
角落里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个服务生,黑裙、口罩,低着头,身影瘦得像风一吹就会倒。
那两个字出口时,她明显地颤了一下。
那一刻,秦念臻什么都懂了。
酒精还在燃烧身体的热,可冷意却已从脚底漫上心头。
谢晏辞走过去,毫不犹豫地扯下她的口罩。
“谁让你来这种地方的?”他嗓音低沉,带着压抑的怒火。
谢瑶咬唇,不发一言。
“你知不知道你穿成这样,在酒吧里端酒卖笑是什么样子?”他眼神像冰,“谢瑶,你就这么贱?”
“我没有,我只是...想靠自己过得好一点。”她声音发哑。
谢晏辞冷笑一声,语气逼人:“靠你自己?你是谁?谢家千金沦落到这里,是嫌别人看不够热闹?”
“那你说,我该靠谁?”谢瑶忽然抬头,眼圈通红,“靠你?还是靠那些早就放弃我的谢家人?”
说完这些话,她像是用尽了力气,缓缓低下头:“我只是想赎罪。”
“赎罪?”谢晏辞嗤笑,咬牙切齿道,“你是想让我可怜你?”
“不是。”她的眼泪啪嗒掉下,“我是真的后悔了。”
“我只是太怕了,谢晏辞,我做不到像你那样什么都舍得。”
他沉默了很久。
久到秦念臻盯着他的视线都开始涣散。
终于,他启唇,一字一句:“谢瑶,有时候我真想杀了你。”
可话音刚落,他却脱下西装,披在她身上,挡住她露出的肩膀和锁骨。
那一幕,像闷雷砸在秦念臻心上。
她目睹着他动作流畅,没有任何犹豫。
那个她朝夕相处六年,克制、冷静、理智的男人,却在另一个人面前情绪失控。
对谢瑶,他总是嘴硬心软,说着最狠毒的话,却把整颗心都系在她身上,
而对秦念臻,他总是嘴软心硬,说着喜欢,却让她尝尽所有苦果。
她想起有次缠 绵过后,她曾问过谢晏辞:“你爱我吗?”
他沉默了一会,说:“我喜欢你。”
她又问:“那你爱谢瑶吗?”
他毫不犹豫:“我恨她。”
“我恨不得她去死。”
可她现在看到的,是他小心翼翼地护着那个“该死”的人。
秦念臻转开脸,仰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烈酒灼烧喉咙,却压不住胃里翻滚和眼底泛起的酸意。
旁边有人窃窃私语——
“谢瑶明明知道当初谢晏辞有多爱她,却在关系暴露后和谢家说是谢晏辞强迫她...谢伯父一怒之下打断他几根藤条,还罚跪了三天祠堂。就这样了他都不死心,从医院醒来第一句话就是问谢瑶呢?谁知道人早就抛下他远走高飞了。”
“那她现在现在演这出什么意思,看谢晏辞掌管谢家后又回来攀附?”
“你觉得秦念臻会允许吗,没有秦家,谢家早垮了。”
他们讨论的激烈,完全忘记了故事的主人公之一正坐在他们身边。
秦念臻没搭理那些人,只是仰头喝酒,一杯接一杯。
可她再喝得洒脱,也止不住心里淌血的声音。
“你们先玩,我去趟洗手间。”她笑着起身。
穿过人群时,眼角余光看到谢晏辞正牵着谢瑶往外走,神色冷淡。
秦念臻跟在后面,看着两人交叠的手,突然发现自己和谢晏辞之间的距离,总是隔着一步之遥。
六年前是,六年后是,仿佛一切从未改变,仿佛一切从未开始。
秦念臻最近没再去找过谢晏辞。
可那些风言风语,却像是长了脚,源源不断地钻进她耳朵里,无非都是他和谢瑶的种种传闻。
她不愿再被牵扯,也从未主动联系过他。
反倒是谢晏辞,说是去了国外出差,却一连往她家寄了不少礼物。
助理小心翼翼地将包装精致的礼盒摆在她面前,低声道:“谢总说这是您上次在机场前多看了几眼的那款。”
秦念臻本想拒绝,可看着那个年轻助理满脸为难,她沉默片刻,终究还是淡淡地开了口:“放那吧。”
东西留下了,她却从未拆开。
这天秦念臻刚从商城回来,买了些打算带给秦疏的礼物,可刚走进地下停车场,还没来得及开车门,就猛地被人从后拽住头发,狠狠一扯!
她一声惊呼还没出口,整个人就被撞向身后的水泥墙,后脑发懵,眼前倏地一黑。
她下意识想回头看清来人,却被人残暴地套上了黑布袋,紧接着,一连串密集而沉重的拳脚像暴雨一样落下。
肩膀,肋骨,小腹,甚至连后脑勺都挨了一脚。
疼痛如潮水般袭来。
秦念臻从来没想过,自己会有一天在这种地方、以这种方式被人殴打。
她一边努力挣扎,一边想,是谁?
心里闪过许多名字,曾被她从谢晏辞身边赶走的贵圈名媛,商场上输得不甘心的对手,还是...
可很快又被她一个个否定。
那些人再恨她,也不至于,敢真把手伸到她身上。
她痛得晕了过去,身上的拳脚却依旧没停下,似乎真的要她死在这儿一般。
再次睁开眼时,是在医院。
天花板一片苍白,药水味混着消毒水的苦涩充斥鼻腔。
浑身上下没有一处不疼,尤其是左脸,只是轻轻一动,便像针刺一般抽痛。
她猛然意识到什么,下意识伸手去摸,却只碰到一层厚厚的纱布。
她愣住了。
脸?
秦念臻的呼吸一下子乱了,猛地撑着床想要坐起身、找镜子,可就在这时,病房门外传来一阵声响。
“你疯了是不是?”
是谢晏辞的声音,冷峻、压抑着怒意。
“我没有疯,”是谢瑶,声音还带着委屈和不甘,“我只是想我们回到以前那样,不行吗?”
“以前?”谢晏辞冷笑,“你觉得现在还有可能?”
“你不是这段时间对我也很好吗?”谢瑶语气里藏着委屈和指责,“可你一直都不肯彻底回头,你肯定还是顾忌秦念臻,对不对?”
她声音哽咽:“她喜欢你,大家都说她是秦家的人,你怎么可能舍得和她分开?”
谢晏辞咬牙道:“所以你就找人打她?”
“我...我只是想让她知难而退...”谢瑶声音发抖,“她那么骄傲,那张脸对她来说那么重要,如果毁了,她就没脸再缠着你了。阿辞,我是真的,只是想要你回来!”
“蠢货!”谢晏辞难道真的对谢瑶发火,“你知不知道...”
谢晏辞欲言又止,只说:“她姐姐视她如命,黑白通吃,你说打就打,谢瑶,你疯了吗?”
谢瑶的声音低下去,开始慌了:“我不知道,我没想到会变成这样。”
“我只是想她别再来打扰我们。”说着,谢瑶像是彻底崩溃,一下子扑进他的怀里。
“阿辞,当年是我错了,是我太懦弱了才说是你逼的,我怕爸妈责怪,怕他们对我失望,可这些年我真的没放下你...你说过让我勇敢,我这一次不是已经够勇敢了吗?”
一阵沉默后,谢晏辞低声道:“我会跟她解释这件事,到时候,我说什么,你就照着答。”
谢瑶愣住:“你要揽下来?”
她忽然想起什么,惊疑地看他:“你明明已经在暗地里吞了秦家的不少地盘,为什么还要这么怕她?”
谢晏辞脸色一变,像是被触到了逆鳞,声音倏然冷了下去:“我没有怕她。”
他说完,推开谢瑶,语气冷硬:“以后别再用这种蠢招对付秦念臻。”
“知道了。”谢瑶讪讪低声。
房门被推开。
秦念臻立马闭上眼睛,等脚步声靠近,才缓缓睁眼,装作刚醒的样子。
进来的只有谢晏辞一个人。
他脸上带着少见的温和神情,眼里是焦灼和心疼。
这副神情让秦念臻觉得有些可笑,她曾经无比期待这一天,可这一天真的到了,才发现他的温和和心疼全是因为谢瑶。
他语气低缓:“醒了?哪里还疼?要不要请医生再来看看?”
她盯着他看了好久,才开口,声音带着一丝沙哑:
“伤我的人是谁?”
谢晏辞眼睫微动,只沉默了一秒,便低声开口:“是个喝醉的酒鬼。”
秦念臻听着,唇角缓缓弯起一个几不可察的弧度。
她其实没有自己想的那么坚强。
那些刚刚在脑海里预演过千万遍的克制、冷静,全都化为虚有。
她只是觉得可笑。
原来真正愚蠢的人,从头到尾都只有她一个。
病房内。
谢晏辞还在解释着:“那人就是个醉汉,喝多了游荡进停车场,那会只有你一个人在那,所以就...但你放心,我已经报警了,我不会放过他的。”
他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沉稳可靠,可秦念臻一个字都没听进去。
她忽然开口:“谢晏辞,你是不是很讨厌我?”
谢晏辞一顿,像是不解:“要是讨厌你,就不会和你在一起了。”
这句话要是在过去,秦念臻一定会下意识地理解成“我喜欢你”,然后眼睛一亮,扑过去搂住他、亲他、笑着喊他阿辞。
可现在,她躺在病床上,连一点反应的力气都没有。
她安静了好久,才又开口:“我的脸怎么了?”
谢晏辞声音轻了些:“被划了一道,不深,医生说只要按时涂药,不会留疤的。你别担心。”
秦念臻勾了下嘴角,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你知道我有多宝贝这张脸吗?”
谢晏辞靠近了一些,语气也更温柔:“我知道,可这次,医生说真的没事。”
秦念臻闭了闭眼,忽然问:“那你知道我有多喜欢你吗?”
谢晏辞顿了很久,才低声道:“我知道。”
熟悉的轮廓近在咫尺,下一秒她便被他轻轻揽进了怀里。他声音低哑:“别哭。”
秦念臻直到这时才意识到,自己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泪流满面。
她心里堵得发疼,下意识想问他,你既然知道,为什么还要替谢瑶遮掩?
可话没说出口,就听到他接着开口:“这次多亏了谢瑶,她刚好在附近,及时报警把你送过来。”
她猛地抬起头:“你说什么?”
话音刚落,病房门“咔哒”一声被推开。
谢瑶走进来,神情关切:“秦小姐,感觉好些了吗?”
秦念臻就那么看着她,谢瑶的心虚其实很明显,眼睫止不住的颤动着,却还是努力维持自然:“也是巧了,我刚好在附近路过,看到有人倒在地上,走近一看才发现竟然是秦小姐你,不过幸好,送来得及时。”
她说得轻描淡写,仿佛真是天降好运。
秦念臻直直盯着她,眼神冰冷。
身旁谢晏辞握着她肩膀的手一紧。
“你现在需要休息。”他轻声说,“我让谢瑶先走,我留下来陪你。”
谢晏辞主动说要陪她,这样的话,若是往日,秦念臻会高兴得整夜睡不着。可现在,她只觉得眼前这张脸虚伪又陌生,嘴里说的全是谎话。
秦念臻突然开口:“滚。”
谢瑶吓了一跳,身体僵住,谢晏辞却神色不变,只看着谢瑶,淡淡道:“你先回去。”
她咬了咬唇,有些慌乱地转身离开,临走前甚至不小心绊了一下。
秦念臻看到身旁的人下意识的想要上前,又很快止住脚步,回头看了她一眼。
她把被子拉过头顶,不再看他。
从前,是谢晏辞赶不走秦念臻。现在,是秦念臻赶不走谢晏辞。
她在医院住多久,他便陪了多久。
每天三餐喂到她嘴边、按时换药、温水擦脸,连她小声咳嗽一声,他都能马上站起来倒水。
但秦念臻却在这份好里,日渐心死。
因为谢晏辞对她越好,她就越知道他这样是为了谁。
他要她,把那个真正的罪魁祸首,当作救命恩人感恩戴德。
多可笑。
而那么喜欢谢晏辞的自己,从头到尾都只是是谢晏辞眼中的威胁。
出院那天,阳光很好。
谢瑶踩着高跟鞋走进病房时,手里还提着个包装精致的果篮,笑道:“秦小姐,恭喜你出院。”
她把果篮放在床头,又站到谢晏辞身旁,笑道:“听说我不在国内的时候,你一直对阿辞照顾有加。这次你出院,我想着请你吃个饭,聊表谢意。”
秦念臻没吭声。
谢瑶目光一转,看向谢晏辞:“阿辞,你觉得呢?”
谢晏辞正低头削着苹果,听此手一顿,刚要开口。
秦念臻却忽然出声,语气平静。
“谢晏辞,我要你陪我去个地方。”
殿内静谧庄严,檀香弥漫。
秦念臻站在香案前,双手合十,闭眼祈福。
谢晏辞站在她身后,一言不发,神情莫辨。
等到她插香归位,才开口问道:“你还信这个?”
谢晏辞的声音让人听不出情绪。
秦念臻睁开眼,静静地看着香火盛燃的炉台,脑海中却浮现起那天病房外他对谢瑶说的那句未尽之言:
“秦念臻这种人,弑父杀母,我不怕她,但我不愿赌一个伤害你的可能。”
弑父,杀母。
她在心底一字一句地咀嚼着这几个字,唇角忽然扬起一丝讥讽的笑意:“我以为你会觉得理所应当。毕竟,我在你心里,好像从来都不是个好人。”
谢晏辞没有回答。
她语气平静,继续道:“我是不是从来没和你说过,我父母的事情?”
他抬腕看了眼表:“一会儿还要和谢瑶吃饭,你没忘吧?”
秦念臻垂下眼睫,淡淡地说:“放心,我没忘。”
原本她是想解释的。可他不想听,那就算了。
谢晏辞站在山门口等了她半个小时,才见她从后殿走出来。
他迎上去:“你刚去哪了?”
秦念臻脚步轻快,一下跳下台阶站到他面前。
他下意识伸手扶了她一把。
秦念臻勾唇笑了笑:“去做了一件好事。”
谢晏辞没有追问,只抬手示意:“走吧,谢瑶该等急了。”
山路蜿蜒,两人一前一后地往山下走。
直到快到山门时,秦念臻忽然停下脚步:“我有事,今天不能去了。”
谢晏辞一愣,还未开口,手机响起,是谢瑶。
他接起电话:“嗯,我这就过去。”
再抬头时,秦念臻已经背身而去,身影很快没 入林间。
他没有追。
秦念臻其实哪儿也没去,她只是想回家,好好的睡一觉。
但刚下车,还没来得及打开门,就被人从背后猛地捂住口鼻,视线瞬间模糊,意识也陷入黑暗。
再次醒来,是在一间陌生的医院病房。
手臂上剧烈的疼痛令她猛地抽气,她低头一看,一根粗粗的针管扎在静脉里,鲜红的血液正顺着管道一点点流出。
她猛地挣扎,护士不耐烦地按住她:“别乱动,献个血至于这样吗?”
秦念臻唇色发白:“我有凝血障碍,会出事的...”
护士皱眉:“说啥呢声音这么小?你不是熊猫血嘛?病人命悬一线,让你献个血都不愿意,你也太自私了。”
秦念臻正欲开口,门被忽然被推开。
谢晏辞走了进来。
她不可置信地看着他,声音颤抖:“是你...是你让他们绑我回来的?”
谢晏辞眉心微蹙,语气带着些歉意:“谢瑶路上出了车祸,急需输血。她是熊猫血——你也是,我一时太着急,就让他们赶紧把你接过来了,手段粗鲁了些,别生气。”
他说着,还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发,像是在安抚。
可那只手,在秦念臻看来,冷得像刀。
秦念臻死死咬住下唇,身体因失血微微发抖。
他记得她是熊猫血,却不记得她有凝血障碍。
她哑声问:“抽...多少?”
谢晏辞沉默了一瞬:“八百。”
秦念臻几乎要笑出声:“你要我死在这?”
谢晏辞皱眉:“别胡说,献个血而已,后面多补补就好了。”
说完,他又补充道:“大不了后面我亲自下厨,给你做补汤好了吧?”
他说着,仿佛这是莫大的恩赐,秦念臻没有拒绝的道理。
她想说话,可眼前开始发黑,头昏目眩,下意识的想抽回手。
护士冷漠地撇了她一眼:“再动扎歪了我可不负责。”
秦念臻低头,发现护士竟然又开始抽新的一管,而旁边,已经七七八八放了不少抽好的。
谢晏辞却没注意到她的异常,说:“我去看看谢瑶的情况,你好好休息。”
然后转身离开。
意识消散的前一刻,秦念臻终于没能忍住,泪顺着眼角滑落。
她在心里一遍遍地对自己说:再也不要喜欢谢晏辞了,再也不要。
再次醒来,秦念臻发现自己依旧在这个病房,只是身边空无一人。
她挣扎着起身,拔掉手上的针头,因为虚弱看起来有些摇摇欲坠。
她撑着墙,缓了缓神,继续往外走。
经过隔壁病房时,门虚掩着。
她听到里面谢晏辞低沉的声音:“还疼不疼?”
谢瑶低声撒娇:“你在这我就不怕。”
秦念臻停住脚步,鼻尖一酸,还是没忍住落下泪来。
她想,大概这就是她为谢晏辞流的最后一滴泪了。
然后苦笑了一下,准备快步离开。
快走到门口时,有护士上前拦下她:“诶,你就是上午献血那位吧?有凝血障碍还献这么多血,好不容易抢救完你就要走?不要命了?”
秦念臻对护士的关心表示了感谢,但还是坚定道:“我真的有事。”
护士见她不听劝,便也放弃了。
秦念臻走得很慢,却从未像现在这样坚定。
护照早就在车上了。
机场里,登机的播报响起一遍又一遍。
她站在安检口前,拿出手机,迟疑片刻。
最后,她摘下手机壳,把卡取出来,丢进垃圾桶。
离开的这一刻,秦念臻没回头。
她想,谢晏辞,再也不见了。
从今往后,愿你得偿所愿,也愿我,从此无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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