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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叹花语意

蒋思语 著

其他类型连载

梦里。她赤着双足,立于悬崖顶上,衣袂飘飘,在跳入悬崖的那一刻,有双手牢牢抓住了她。那双手,因用力过度,指关节泛白,手背青筋暴露,声音沉沉。“你敢寻死?我会让你付出代价。”她抬头,便看到了崖上的男子,一脸冰寒,双目布满了血丝,夹着一股深沉的恐惧与绝望看着她,眼底竟有隐隐的乞求。

主角:蒋思语承朔任韵   更新:2022-09-10 22:35: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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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蒋思语承朔任韵的其他类型小说《空叹花语意》,由网络作家“蒋思语”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梦里。她赤着双足,立于悬崖顶上,衣袂飘飘,在跳入悬崖的那一刻,有双手牢牢抓住了她。那双手,因用力过度,指关节泛白,手背青筋暴露,声音沉沉。“你敢寻死?我会让你付出代价。”她抬头,便看到了崖上的男子,一脸冰寒,双目布满了血丝,夹着一股深沉的恐惧与绝望看着她,眼底竟有隐隐的乞求。

《空叹花语意》精彩片段

梦里。

 她赤着双足,立于悬崖顶上,衣袂飘飘,在跳入悬崖的那一刻,有双手牢牢抓住了她。

 那双手,因用力过度,指关节泛白,手背青筋暴露,声音沉沉。

 “你敢寻死?

我会让你付出代价。”

 她抬头,便看到了崖上的男子,一脸冰寒,双目布满了血丝,夹着一股深沉的恐惧与绝望看着她,眼底竟有隐隐的乞求。

 她笑了,笑容同样绝望。

 “代价?

还有比死更大的代价吗?”

 说着,她奋力一挣,脱离他的双手,顿时,身体如同飘落的雨滴,急速朝悬崖底下垂落。

 “啊!”

蒋思语脸色苍白猛地起身,这才发现自己还在火车卧铺上。

 额头的汗滑进眼睛又辣又疼,她却没有感觉。

 她又做了这个梦,梦里的那个女人跟她长得一模一样,心脏深处传来阵阵钝痛,每次都是这样,只要做到这个梦,她的心就跟拧在一起般,要疼上好几天。

 可是每每去医院检查,却没有任何问题。

蒋思语拿起水杯喝了一口,她望向火车窗外,布答宫巍峨耸立在远处,她快到萨城了。

 佛塔林立,经幡涌动。

 几小时后,刘玥脚踩萨城土地,耳边皆是喃喃梵音。

 接她的小师傅熟络的拿过她手里的行李箱,清秀的脸庞满是笑意,“施主,你总算来了,无玄大师等你好久了。”

蒋思语点头,跟在他后面踏上布答宫的台阶,这次她来见无玄大师是为了修复一批古物。

 布答宫侧殿,小师傅打开殿门,刘玥便看到了无玄大师。

 他闭目盘腿坐在蒲团上,并未穿袈裟,淡淡的春堇花味,带着一抹熟悉。

 见她进来,无玄大师起身引着她来到另一间屋子,拿出个檀木箱子放到她的面前。

 “施主,请看。”

 木盒缓缓打开,她看到了一支簪子,一瞬间她的脸煞白,胸口闷得她喘不过气,这簪子她好似在哪见过!

 一滴泪兀然落下,心脏猛地抽搐,剧痛袭来,刘玥恍然醒悟,手摸脸上,一片冰凉,她哭了,因为看到这个簪子,她仿佛能感觉到这簪子背后的故事。

 “施主,这簪子能修吗?”

无玄大师眼神深远,透过她仿佛在看别人。

蒋思语这才想起旁边站了一人,她抱歉地笑了笑,擦干脸上的泪水,这才说道: “残缺未尝不是一种美。

这簪子背后似有一段故事,残缺凄美的故事不用修。”

 “残缺凄美的故事?”

无玄大师重复这句话,定定看着刘玥,目光悠远,最后叹了一声道:“那便不修了。”

 最后刘玥敲定了几件古物的修复方案,告辞之际,她问,“大师,有人说梦里的故事也有可能是前世所生,生命轮回,执念永存,这可是真?”

 她将梦境一一阐述,无玄大师转头看向窗外红霞, “众生由惑业之因,而招感三界六道之生死轮转,永无止尽。

施主,你前缘未了,善有人苦苦惦记,这一世才会诸多烦忧,放下,方得始终。”

 “我该如何放下?”

 “从哪里来,该由哪里去。”

无玄大师笑了笑,离去了,只留下一室清冽的春堇花香味。



施主,你前缘未了,善有人苦苦惦记,这一世才会诸多烦忧,放下,方得始终。”

 “我该如何放下?”

 “从哪里来,该由哪里去。”

无玄大师笑了笑,离去了,只留下一室清冽的春堇花香味。

 最后刘玥被安排在了寺庙最西边的屋子,她舟车劳顿,早就疲惫不堪,这会沾床便睡。

 就在这时,放着古物的箱子豁然裂开一道口子,一只簪子缓缓升起。

 光华点点形成一圈,慢慢将刘玥笼罩。

 不过一眨眼的功夫,床上之人竟不见了踪影。

“阿兮,阿兮……” 声音似天际传来,一下一下敲在她心头。

蒋思语猛地睁眼,刺眼的阳光晃得她头一晕,待看清楚周围环境,她心里猛地一惊。

 入眼是高耸陡峭的悬崖绝壁,人家几处,土砖瓦房绝不是现代才有。

 这是哪?

她不是一直睡在屋里怎么跑出来了?

 她起身往那几处屋子走去,几个路人对着她指指点点,穿着打扮皆为古装,她一眼便认出这是通朝的服饰。

 心狂跳起来,有一股力量迫使她加快脚步,往人多,热闹的地方而去,答案就在前面,要破涌而出。

 突然,她猛的顿住了脚步,在她的面前,是一座城门,城门巍峨耸立,大气磅礴,写着‘天城’二字。

 天城?

她咀嚼着这个名字,脑子里嗡嗡作响,竟像是一台老旧的电影播放器,一帧帧给她播放了无数的黑白影像,而女主角是她。

 这些影像如水中月,镜中花,那么的熟,是她切身体验过的生活。

 她想起了,这一世,她叫六兮,甄六兮。

是甄大将军之女,甄府的掌上明珠,骄横跋扈的大小姐。

直到后来嫁给三皇子寅肃,才开始了万复不劫的短暂一生。

 她从崖上纵身跳下,粉身碎骨,在现代匆匆走了一遭,为何又回来了?

 难道真如无玄大师所说,她前缘未了,需要再回来了结?

 而现在是几年?

谁掌朝执政?

还是她离开时的样子吗?

 她拉住一位路人,被拉住的路人鄙夷的看了一眼她,“今儿已是通朝六年……”路人就将当今皇帝的名号报上。

 六兮苦笑,原来,她离开了六年,寅肃在她离开那年,如愿夺得了天下,他的野心与才干,历史给了他最好的回报。

 这个她曾拿命去爱的男人,如今拥有了这般权势与地位,大概早忘记她甄六兮是谁。

 这样也好,她重活一次,不问爱恨纠葛,只为自己而活!

 夕阳之下,她拍了拍身上的尘埃,朝城南的方向而去,那里住着她的家人。

 她明明冷静自持与儿时的甄六兮判若两人,可当看到甄府两个大字时,眼泪依旧忍不住流了下来。

 哐、哐、哐——. 她敲着沉沉厚重的大门。

 门被打开,徐管家见到她足足愣了好一会, “小姐……小姐……真的是你……” 还未等六兮回答,向来稳重的徐管家,已经快步踉跄着朝大堂而去,“老爷,夫人,小姐回来了!

小姐回来了!”

声音穿堂,浑厚有力。

 按照她的前世,她是已经跳崖身亡了,那么对于家人而言,她是死人。

 徐管家怎么没有被吓到?

 “兮儿,我的兮儿,你可回来了!”

 随着声音,六兮便看到了从大堂屋内踉跄着走出来三人,是她这一世,最亲的爹娘与哥哥。

 她娘过来紧紧的拥抱住她,嚎啕大哭道:“我的兮儿,你可回来了,这些年你在宫里受委屈了吧?”



“在宫里?”

六兮反问了一句,那时,寅肃是亲眼看着她跳下悬崖的,爹娘怎么会不知道?

 她娘拍了拍她的背,又抬手摸摸她的脸颊,眼泪更是吧嗒吧嗒的流了下来。

 甄府,这几年富裕了不少,庭院有扩建,家具,摆设全是讲究,连下人也增加许多,更别提瓷器茶皿都用当今最上等的。

 “这些东西都是皇上差人送来的。

你虽被关在六池宫,但皇上对咱们甄家却是十分好的。

这几年,你爹爹跟哥哥也在朝廷受到重用。”

 “那就好。”

 六兮已打探出来,原来寅肃没有告诉任何人,她已经跳崖身亡的事情。

 他只说,她犯了事,被囚禁在六池宫,不得出入,更不允许任何人靠近,否则一律处死,包括甄家人。

 “兮儿,你私逃出六池宫,若是被发现,如何是好?”

 这话,让六兮幡然醒悟,甄府不能久留,若是让寅肃知道,他那么恨她只怕会给甄家招来杀身之祸。

 想不到,重回这世,竟然已无归处。

为了宽家人的心,六兮只好撒个谎,“我明日就回宫里去,这一别,不知何时再能见!”

 “你回去,等爹想办法让你出来。

哪怕皇上要我项上人头,我也定然会拼力救你!”

 “千万别!

我在六池宫虽然清冷了些,但是日子也过得太平,不用再与任何人去争去抢,你们知我无事便好。”

 六兮连声制止爹跟哥哥要救她的想法,否则他们一去寅肃那求情,就露馅了。

 哥哥喝了一杯酒,满面愁容,“若当年是太子继位,或许妹妹你也不用吃这些苦,太子向来十分温和谦顺,以德服众…” 甄将军严厉制止了他 “莫要胡说八道,!”

 六兮心下了然,朝中定然是有很多忠臣还在支持着大皇子,看来寅肃如今的地位依然不稳固。

 六兮告辞了家人,谎称自己回宫,她娘泪眼婆娑的送她离开。

 街上繁花似锦,游人如织,六兮身处这繁华之中,却不知该何去何从。

 当务之急她得先找一份工作,解决食宿问题。

 “让开!”

 “让开!”

 街头出现一队精兵,每个人都身穿铠甲,手拿矛枪推开路人,列队形成一股人墙,开辟出一条街。

 过了一会儿,不远处有几辆马车过来,看那上头举着的旗,还有这隆重的架势,好像是什么皇亲国戚。

 六兮被人群拥挤着,被迫站在街边看这热闹,只听旁边的人悄声议论。

 “今日据说是莘妃去姻雀寺求神的日子!”

 “难怪这么大排场,据说这位莘妃长得倾国倾城,颠倒众生,是当今皇上最宠爱的妃子!”

 “是啊,这几年在后宫那是呼风唤雨,厉害得紧,大家都对她避让三分。

皇上是把她宠的无法无天!”

“可不是吗,年初,她豪掷万两给顾家盖豪宅,朝廷里议论颇多,但皇上却拿出自己的私银替她补了这个缺,丝毫没有半分责怪!”

 “她要是能怀上龙嗣,将来指不定能替代皇后掌管后宫!”

 寅肃的妃?

原来他也会如此爱一个女子,把她捧上天的宠着,如果这莘妃当真有孩子,他会怎么疼呢?

 想到孩子,六兮的心剧烈的疼痛了一下,为她那个在六池宫未曾出世就离她而去的孩子感到疼痛。

 曾记得,梨花满地,寅肃拥着她,温情脉脉。

 “阿兮,将来我希望你能给我生一个小公主,长的与你一样,乌黑的发鬓,灵动的眼,还有活泼的性子。

我定会把她捧在手心疼爱!”

 “为什么不要皇子呢?”

 “我不愿我们的孩子将来要面对帝王家的残酷争夺,面对那些身不由己。

我只愿我与你的孩子能够快快乐乐的,自由活着!”



我只愿我与你的孩子能够快快乐乐的,自由活着!”

 那时的她曾多么的快活,然而当她躺在冰冷的六池宫,当鲜血染红了床单,当她撕心裂肺的感受着那个小小的生命在她的体内一点一点的离开时,迎来的还是一室的清冷,与狠绝的不曾来望一眼的寅肃。

 想起这些往事,心里难受的跟刀剐似的,再没有丝毫兴致去看那所谓的倾国倾城的莘妃了。

 鼎沸的人声忽然安静下来,一辆五彩绸云般的锦面轿子从六兮的眼前掠过,轿子上的窗是层薄薄的几乎透明的纱,能看见里边坐着的莘妃,果然是美人,唇角含情微扬,即俏又媚。

 如此的女子,谁不怜谁不爱?

大家看的如痴如醉,双目圆瞪,六兮也不例外。

 又一辆马车经过,一双沉沉的,如鹰如冰的眼眸猝然跌入六兮双眸。

 那双眼闪过一抹不可思议,随后寒风凛冽,有思念也有恨意。

 六兮几乎停止呼吸,电光火石间,犹如一个大锤重重的敲在她心里最深,最脆弱的地方。

 寅肃看到她了!

 她没有思考的时间,拔腿就往后跑,她万万没有想到,身为通朝帝王的他会陪着妃子去寺庙,又那么巧,人潮中,一眼就看到了她。

只听见后面有个急切而慌乱的声音,尖锐的喊道:“停!”

 然后是马被忽然拉住缰绳而仰天长啸的嘶吼,陪护的官员立即惶恐下马,“皇上,怎么了?”

 六兮已到拐角的地方藏了起来,她探出身子,悄悄的望向远处街面。

 隔着遥遥的距离,她看着他站在马车上,华袍加身,气宇轩昂的样子,他的拳头握的紧紧的,唇角亦是抿的死紧。

 直到许久他摇摇头,自嘲的笑了一下,转身回到马车内,虽然万重的人围着他,然而他的背影却在繁华之中凸显的如此寂寥。

 人群也散尽,六兮剧烈跳动的心才渐渐平复下来,她竟然看到了寅肃,这颗被他伤的千疮百孔的心隔了这么多年,还是刺痛的厉害。

 这个人在她心里是顽劣的存在,爱也好,恨也罢,根深蒂固,连她自己都撼动不了。

 六兮找了一个客栈暂且落脚,客栈的大娘见她一个单身女人,又说要找工作,当即非常热情的介绍道: “姑娘,我这倒是有一个活儿介绍,你看看能不能做。”

 “正经的活就好,烟花场所就算了,您看我这年纪与样貌,也做不了。”

这是实话,六兮现在乔装打扮,梳着妇人发鬓,穿着质朴的村装,脸上也有化妆后出现的暗黄皮肤。

 在街上,遇到寅肃着实把她吓着,这么打扮也是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

 客栈大娘上下打量了一下她,问道: “嫁过人吗?”

 “嫁过,年前病死了。”

她随口胡说,表情也配合着黯然。

 “也是可怜人。

我给你介绍的这活儿啊,是去当封府的丫鬟。

这封府,你知道吧?

天朝首富。

你看这天城里沿街的商铺?

十家有九家是封家的。”

 六兮确实也注意到了,刚才见街上,每家商铺上面够挂着一面旗,旗上写着一个封字,原来是这样。

但她奇怪的是: “既然封家这么有钱,还找不到一个丫鬟?

你看我这样的能去吗?”

 客栈大娘意味深长的道: “就要你这样的,就要你这样的。”

 “哦?

此话怎讲?”

 “你真没听说过?

这封府的当家的,大家称他为封少……”才说了一个封少,这大娘就打住,语气眼神里说不出的神秘,拉着六兮往前靠了靠,还没说第二句,脸便红了,低着声音说 “封少是远近闻名的花花大少,但凡有点姿色的姑娘,他一个都不放过。”

 客栈大娘又往前凑了凑,脸更红到; “根据那些跟他有过关系的姑娘说,封少可厉害了。

这些姑娘,跟过他一次之后,就再也看不上别的男人,哭着,喊着,都想和他在一起。”

 客栈大娘犹如自己亲身经历过似的,两眼发光,只差没流下口水。

 “你知道吧,在这些姑娘们中悄悄流传着一句话,只想跟封少,只要跟过一次,这一生就知足了。”

 六兮听的一头黑线,问道: “这与我找工作有什么关系?”

 客栈大娘一副她不开窍的模样: “长的稍有姿色的都想着如何爬上封少的床,还有谁好好干活?

经历过的又都在私下争风吃醋,还有谁好好干活?

封府的管家都急了,这府里一天没人干活可不行,所以管家放话了,这回再找丫鬟,一定要找长的丑的。”

 原来是这样。

 “管家就不怕他们封少,看腻了美女,哪天口味大变,看上丑女?”

 客栈大娘哈哈大笑: “姑娘,别做白日梦了。

多的是跟你一样想法的丑姑娘们,家境好的,坏的,都去封府当丫鬟,别说上封少的床,连人影都看不见。

按封少的话说,他只看得见美的东西。”

 “刘姑娘啊,你要是好好在封府干,不想歪的,混口饭吃是没问题的,封府有钱,对下人向来不薄。

将来存了点银两,找个好人家嫁。”

 既然这样,六兮便痛痛快快的答应了客栈大娘。



梦里


她跪在朝堂之上,双眼刺红,倔强望着那个双目冰寒的男子,一字一字,铿锵有力道:


“我没罪。”


满朝哗然,用世间最恶毒的言语诅咒


“她犯的罪该五马分尸,斩立决。”


她腰身挺的笔直,在一片哗然之中,双眼一瞬不瞬的看着男子,


“我没罪。”她信他会护他,在任何时候。


然而男子并未看她一眼,面色冰寒,亦是一字一字,绝情到


“关进六池宫内,永不得出入。”


梦里


她赤着双足,立于悬崖顶上,衣袂飘飘,在跳入悬崖的那一刻,有双手牢牢抓住了她。


那双手,因用力过度,指关节泛白,手背青筋暴露,声音沉沉,


“你敢寻死?我会让你付出代价。”


她抬头,便看到了崖上的男子,一脸冰寒,双目布满了血丝,夹着一股深沉的恐惧与绝望看着她,眼底有隐隐的乞求。


她笑了,笑容同样绝望,


“代价?还有比死更大的代价吗?”。


说着,她奋力一挣,脱离他的双手,顿时,身体如同飘落的雨滴,急速朝悬崖底下垂落。


耳边是呼啸的风,夹着悬崖边上,他撕心裂肺的绝望的喊声


“涵嫣….”


她终于解脱,再也没有人能负她,欺她了。身体一直往下坠,还未落入崖底,她便惊醒。醒来时,心还在噗通噗通跳的飞快。近几年,她反复做这个梦,而这一次,她终于看清梦里一直抓着她的男人,面容冰寒冷峻,带着一股狠劲与一股睥睨天下的傲然。


他是谁?为何每次在她梦里出现都让她胸口窒息?


因为这两个梦,她又一夜无眠。


第二日,起床时,黑眼圈如大熊猫,花了将近一个小时,才用精致的妆容遮掩了疲态,再从衣柜里找出春节时在云南买的一条棉麻长裙穿上,裙上的刺绣是她自己设计的图案,让村落的老奶奶用最古老最原始的方法,一针一线绣上去,用的色彩极艳丽,但穿在身上却与她融为一体,素净中又彰显着一股魅气,两种极端的色彩便碰撞出她的与众不同。空灵又抓着一股野性。


她所在的公司,位于北京最繁华的CBD商圈,在寸金寸土的国贸三期办公楼内,极尽奢侈的占了整整一层。这一层,装饰得古色古香,从出电梯开始,落入眼帘的便是墙上潺潺流水与一池荷花,小鱼在底下游的正欢,往前是一道道曲折幽深的长廊,长廊的壁上挂着各朝各代的古物照片,尽头便是她的工作室。


她走在这长长的,暗香浮动的廊道里,脚底踩着柔棉的地毯,空灵而悄无声息。


她是一位古文物修复者,她的师兄周成明是这个工作室的老板,一年到头,几乎不见身影,常常隔着大半个地球,隔着十几个小时候的时差,在深夜给她打电话,开口便是一句国骂


“蒋思语,老子这回差点客死他乡。”


“死了我去收尸,没死再见。”


周成明已习惯她的冷漠,挂了电话,便会把他搜罗来需要修复的古物照片发给她。


而这一次,他消失了快半年,昨晚发给她一封邮件,主题为:《残缺的历史》


里面大约有十张古物照片,全是需要修复的。所以她一早便来工作室提前准备。


几百平米的工作室里,平时只有蒋思语一人,安静的能听见裙摆走动的风声。电脑的幻灯片里正次序播放周成明发来的《残缺的历史》照片,而她因昨晚的梦,还心有余悸,看了好一会,脑子里却不时跳跃出涯边上那个男子绝望而冰寒的眼神。


“蒋思语,蒋思语,你在哪里?”



门口传来周成明的声音,不一会,他便出现在了蒋思语的前面,满面尘埃,风尘仆仆。直接捞起蒋思语办公桌前的紫砂茶壶,对着嘴灌下去。


“蒋思语,你知道我刚从哪里回来吗?”


蒋思语没回答,只是看着被他喝过的紫砂茶壶,想着是留着还是扔了?而周成明自问自答


“我去拉萨,见到了无玄大师,这份‘残缺的历史’是他整理好后发给我的,他指定要你来修复。”


周成明越说越激动。


“可惜你无缘见无玄大师,可真真是个人物,谈吐气度皆是超凡脱俗,不像凡人。他收藏的这些古物全来自当年最兴旺的王朝通朝,如果问世的话,不单单是价值连城,对整个历史探秘的推进都具有跨时代的意义。”


蒋思语依然没有回答,而是目光定定的望着其中一张照片出神。是一个白玉牡丹发簪,通体透亮,牡丹盛开,每一片花瓣尖尖上,刻有一个小小的六字,仿佛是长在牡丹之上,带起一片涟漪。


周成明注意到她的目光,介绍到:


“这件发簪的来历,有一个故事。是当年,通朝皇帝承朔为他心爱的女子特制而成,在每片花瓣上精心刻上女子的名字,世间只此一件,独一无二。当时制作成之后,承朔怕它不够温润,不够平滑,所以每日放在手心中抚摸,直到它温润,通了人性之后,才送给女子,亲手为她绾发,为她佩戴。”

 

“无玄大师跟我说的这个典故,但我保持怀疑态度。你想想,通朝帝王承朔,是至今最受争议的帝王,他在位时,对百姓的贡献毋庸置疑,通朝时期,天下太平,繁荣昌盛,平民百姓不用关着门便可睡;但他同时又是一个杀人如麻的暴君,多少功臣,皇亲国戚被他满门抄斩?”


“所以,蒋思语,你说这样一个帝王,能对哪个女子动心,而且用了这样的心思?也不知无玄大师从哪看到这样的故事,我想,多半是野史。”


“或许是真的。”蒋思语淡淡的回答。她便不知真假,只是忽然胸口难过的喘不了气,眼泪几乎要夺眶而出。


看着那个白玉牡丹簪,竟有一种熟悉感,脑子里不经意的飘过莫名其妙的两句话


男子声音柔情


“涵嫣,来,我替你戴上。”


女子声音凄厉


“陆涵嫣,刻有你名字的发簪插进我的胸口,你说,他还会相信你是无辜的吗?”


这些话仿佛隔着时间,隔着空间,各种千山万水穿破她的耳膜而来。明明是虚幻,却如此真实的像是对她而说。


周成明絮叨了一会之后,才恢复正经,颇有点严肃的说


“蒋思语,我们要去拉萨,去找无玄大师,去修复‘残缺的历史’,工程浩荡,或许一年半载回不来。你能去吗?”


“为什么不?”


他已习惯蒋思语的惜字如金,并不介意的回答


“那边环境艰苦。”


“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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