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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栀意裴忱电竞

梁栀意裴忱 著

其他类型连载

今天给朋友们带来的小说《梁栀意裴忱电竞》,主要描述了《梁栀意裴忱》之间的故事,书中主要讲述了:当年那一场意外车祸后,正值好时期的梁栀意丧失了站立行走的能力,也失去了登上比赛台的资格。窗外,月色清冷。

主角:梁栀意裴忱   更新:2023-01-29 16:56: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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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梁栀意裴忱的其他类型小说《梁栀意裴忱电竞》,由网络作家“梁栀意裴忱”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今天给朋友们带来的小说《梁栀意裴忱电竞》,主要描述了《梁栀意裴忱》之间的故事,书中主要讲述了:当年那一场意外车祸后,正值好时期的梁栀意丧失了站立行走的能力,也失去了登上比赛台的资格。窗外,月色清冷。

《梁栀意裴忱电竞》精彩片段

闻言,裴忱沉默了瞬:“会有的。”




然而他们都知道,这不过是安慰。




当年那一场意外车祸后,正值好时期的梁栀意丧失了站立行走的能力,也失去了登上比赛台的资格。




窗外,月色清冷。




与屋内热闹的气氛,形成了鲜明对比。




不知是怎么的,梁栀意沉默了会儿重新开口:“我们的关系……公开吧?”




裴忱一愣,眉心微皱:“怎么突然提起这件事?”




“你说过,等再拿一次冠军,就官宣的。”梁栀意轻声提醒着,眼中写满了希冀。




但裴忱只有与了瞬,就拒绝:“再等等吧。”




心一瞬间沉了下来,侵入寒凉。




梁栀意压抑着微颤的声音:“为什么?”




裴忱却始终没有回答。




安静中,情绪缓缓涌动。




梁栀意紧攥着手,刚要开口。




忽然,不远处传来一声呼喊:“枭哥!”




随着这一道女声,一个女人从裴忱背后跑来,一下子跃上他背。




苏音手勾着裴忱的脖子,脸贴在他颈侧:“怎么不跟我们一起玩?”




裴忱握着她手臂,将人拉下来:“多大了,还蹦蹦跳跳的!”




他这话听着是在训斥,实则充满宠溺。




梁栀意看着两人间的互动,只觉得心脏憋闷的喘不过气来。




苏音是去年从青训营选出来的,生性活泼,是整个战队的开心果。




只是她和裴忱之间的动作,是不是有些……过分亲昵了?!




胡思乱想着,梁栀意忍不住开口:“阿忱,你还没有回答我。”




闻声,裴忱看向她,眉心微皱。




而苏音也像是才看到她一般,手挽上裴忱手臂:“栀意姐也在啊。”




只这一句,她就再度看向裴忱:“枭哥,你跟她说什么呢?我也听听?”




“别闹。”裴忱轻敲了下她头,看向梁栀意,“那件事之后再说,我们先回去庆祝。”




说着,就要伸手来推梁栀意的轮椅。




但苏音却没放手。




梁栀意也不想回去:“我想一个人待会儿,就不过去了,你们玩的开心。”




说着,她自己掉转轮椅,朝另一梁向走去。




裴忱看着她背影,眸色微沉。




苏音没看到,只拉着他就往房间内跑:“枭哥快点,要不然他们该把酒都喝完了!”




裴忱怕伤到她手,只好顺着她力气,跟着远离。




此时,还没走远的梁栀意转回头,就看到两人一前一后,牵手奔跑的画面,刺眼又锥心!



庆祝会散场,已经是两个小时后的事了。




回家的路上,梁栀意坐在副驾驶,目光凝在车窗上倒影出来的裴忱的侧脸上。




从18岁认识他开始,他似乎就是这个样子,




辗转四年,恍惚什么都没有改变。




但不知道为什么,梁栀意却总感觉,他们之间好像隔了什么,越来越远……




察觉到她的出神,裴忱看了她一眼:“怎么了?”




梁栀意转头看他,摇了摇头:“没什么。”




话落,她抿了抿唇:“你和苏音……关系很好吗?”




闻言,裴忱愣了下,随即将车停靠在路边:“怎么突然提起她?”




梁栀意紧抓着安全带:“只是觉得你们今天,很亲近。”




“别胡思乱想,她年纪小,我只当她是妹妹。”




裴忱说着,拉过她手攥在手里:“你是我妻子,谁都比不上我们亲近。”




看着他那双漆黑的眼眸,梁栀意手指微蜷,点了点头。




气氛重新归于寂静。




两人也重新上了路。




一直到家,裴忱先下了车,将副驾驶上的梁栀意抱到轮椅上,推进了别墅。




“啪!”




随着灯光亮起,梁栀意看着这间房子,心里微微动容。




这里是她和裴忱的家,四年前结婚时,裴忱用全部存款付了这里的首付,给了她一个家。




可实际上,他在这里停留的时间很短,只剩下梁栀意一个人在这里苦等。




“叮!”




突然,一直握在手里的手机响了。




梁栀意低头看去,就瞧见屏幕上的消息:“枭哥,我好难受啊,你来陪陪我好不好?”




落款,是苏音。




梁栀意这才迟迟意识到,刚刚下车时,为了抱自己,裴忱将他的手机给了自己。




车上,裴忱安慰的话还依稀在耳。




可此刻,在这条短信下,显的格外荒唐。




拿着杯水走回来的裴忱看她呆怔的目光,轻声问:“怎么了?”




梁栀意缓缓抬头,将手机递到两人中间:“苏音的短信,她……叫你去陪她。”




裴忱愣了下,接过手机看了眼,不知道两人又说了什么。




只听他说:“我过去看一下,你自己早点休息,不用等我。”




话落,将水杯随意往梁栀意手中一塞,就大步超外走去。




摇晃间,热水一下在泼到手上,泛红,刺痛。




梁栀意下意识的松手。




“啪!”




水杯落在地上,碎成碎片。




循声,裴忱转头看来,瞧见这一幕,匆忙走回:“你现在怎么连这么点小事都做不好,水杯都拿不住吗?”




一句话,如刀直直捅进心脏。




梁栀意不敢置信,她怎么也想不到刚刚那些话是裴忱能说得出来的!




“我……没拿稳。”她声音沙哑。




裴忱皱眉抬头,想要再说些什么,可对上她微红的眼,最后只是叹了口气:“我送你去医院。”




说完,便将人抱起,朝门外走去。




帝都第一医院。




病房内。




护士正给梁栀意被烫伤的地方上着药。




而她,目光却一直落在门上玻璃透出来的裴忱的身影上。




挺拔,高大,是女人最喜欢的模样。




梁栀意还记得,曾经她刚出车祸住院的那一段时间,裴忱一直陪着她,寸步不离。




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两个人同处在一个空间内,都成了奢侈的事。




晃神间,只见裴忱的身影往后退了退。




然后,就见苏音冲进他的怀抱。



那一瞬间,本来烫到麻木的手在这一刻泛起浓厚的疼。




如针戳心,如刀割背。




“手不要用力,你这样会伤到自己的。”




护士突然响起的声音,唤回了梁栀意的神志。




她勉强的笑了笑:“这伤,会影响手部动作吗?我……是电竞选手。”




虽然这个身份,是曾经。




闻言,护士明显有些惊讶:“放心吧,不会的,只是你是在役选手吗?我怎么没在比赛上见到过你?”




梁栀意沉默了下:“退役了。”




话落,她转头去看门外的裴忱。




但门外,已空无一人。




梁栀意愣了下,操控着轮椅就朝门外走去。




然后幽长的走廊里,始终没有裴忱的身影。




只听“叮!”的一声,她低头去看自己的手机,就瞧见裴忱发来的消息。




“我有事要忙,你自己打车回去,到家告诉我。”




看着这条冰冷的文字,梁栀意握着手机的手不断收紧,却怎么也平息不了心里翻涌的情绪。




刚刚苏音吻裴忱的画面还历历在目。




那些场景让她不得不意识到,裴忱抛下了自己,为了苏音!




追出来的护士将装好的药品递给梁栀意:“回去之后要按时上药,既然这么爱惜自己的手,就别再受伤了。”




听到这话的一瞬,梁栀意鼻间有些发酸。




被烫伤时,裴忱的冷语还字字割心。




而眼前这个第一次见面的护士却给了她关心和叮咛。




梁栀意抓着药袋的手用力到泛起青白,最后从喉咙里逼出了回答:“我知道了,谢谢。”




说完,她就朝电梯而去。




坐上回家的车上,看着周遭越来越熟悉的景象,梁栀意垂眸看向了手机。




屏保上,是年轻时期的自己和裴忱的合照。




但为了避免被人发现他们的关系,那上面还有其他当时在役的队员。




照片留得下当年,却留不住永恒。




梁栀意手指摩挲着屏幕上裴忱的面容,不知怎么想的,开口对司机道:“麻烦改一下地址,我要去基地。”




司机应了声,便掉转了车头,朝着反梁向驶去。




半小时后,战队基地。




梁栀意刚推开基地的门,只感受到了一片寂静。




还是深夜,估计他们都睡了吧。




梁栀意想着,放轻了声音,借着栏杆的力一点点上了二楼。




然而轮椅刚停稳在平台上,梁栀意就愣住了。




只见原本挂满她和裴忱曾经合照的走廊墙上,全部都变成了他和苏音的合照。




而他们的那些照片,则像垃圾一样,被堆在墙角,无人问津。




梁栀意眼睫颤了颤,俯身捡起。




手指擦去相框玻璃上的浮灰,渐渐露出照片上她和裴忱年轻时的模样。




那时候,他们不只是情侣,还是队友。




只可惜……




梁栀意垂眸看着自己因为一场车祸再不能站起的双腿,眼神逐渐黯淡……




突然,走廊尽头出的房间响起一声哄闹。




梁栀意怔了瞬,疑惑走上前。




轻轻拧开门,瞧见里面的景象时,她捏着相框的手骤然一松。




只见房间内,裴忱的左手空无一物的无名指上,多了一枚铂金钻戒!




“啪!”




相框砸在地上,玻璃碎裂,一片一片。




屋内的队员听到声音,都朝门口看来。




瞧见梁栀意,他们愣了下,随即就有人开口。




“栀意姐,你来的正好,音音求婚呢!”



前缀点了爆,可见热度和讨论度都挺高的。


梁栀意指尖犹豫了一会,还是拿起了手机点进了微博。


比起裴忱被辞退的震惊,底下的评论更多的是对他的愤怒。


看了一会,梁栀意便关了手机。


目光扫上屏幕,却见游戏里公开聊天里,众人也在讨论这件事。


裴忱实力超神,粉丝数不胜数。


但是当英雄从王座上下来以后,旁人看不见其后的艰辛,只会质疑你为什么不当神了。


裴忱坐在网吧里,将聊天框里的对话如数看完了。


出了基地,裴忱也不知道去哪,要做什么。


家里人在他决定做职业选手时就断了往来,而以现在的情绪,也不好去找梁栀意,


思来想去的,他随便找了个网吧坐下了。


他在基地里的东西不贵重不用带走,临走的时候只顺走了这张游戏卡。


看着上面的聊天,裴忱忽然庆幸自己戴了口罩。


这些玩家义愤填膺的模样,裴忱怕网吧有人认出自己会手撕了他。


这时,有消息回复了。


神枪手:你认识裴忱吗?


他眼神沉了一会,回道:刚刚在公开聊天里认识了,人不怎么样嘛。


梁栀意看着这个评价,心里说不出的悲伤。


神枪手:他挺好的。


神枪手:他们,太以偏概全了。


梁栀意是见过裴忱指导选手的,当年他带队的时候,Milky Way可是全国连冠。


裴忱自嘲:可是Milky Way确实是输了。


梁栀意辩解:一个好的战队,教练和队员是相辅相成的,如果只有一梁付出怎么能赢呢?


她开始举例:就比如夏有铭,是裴忱手把手教出来的,他的表现就远超其他人。


裴忱杠她:那是不是说明他对其他选手不上心呢?


梁栀意有点生气了,这人怎么这么死心眼呢?


神枪手:要是夏有铭外务也跟其他选手一样多,他也教不出来。


神枪手:如果你看了比赛,就会发现裴忱在指导下半场团队赛时,会针对对梁的战术做出最精准的预设判断,如果不是他,Milky Way去年根本不可能会是积分榜第二。


这一长段的文字打出来,一气呵成。


梁栀意发出去后,才意识到自己写了什么,脸霎时红了。


电脑那头,裴忱看着看着,眼眶泛红。


无数人戳着他的脊梁骨说他有罪,就连他自己也认为自己有罪。


就当浓稠的污水快要将他淹没时,有人将他从这深渊里拉了出来。


梁栀意看着那些话觉得羞耻,转而问道:你被辞退了,接下来怎么办?


裴忱没料到话题转移得那么快,一时间答不上话。


他也还没想好下一步去哪,早年决定进电竞圈的时候,跟家里闹翻了。


现在这个模样回去,也不大好意思。


思来想去,好像只有一个地方可以去了。


剑客:想去找一个人。



中年男人闻声转头,认出了他笑道:“小裴啊。”


然后,他往裴忱身后张望了一眼,问:“小暖呢?”


裴忱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只好避而不谈:“您怎么来了?”


严敬,Milky Way前教练,裴忱和梁栀意的恩师一般的存在。


如今在全国娱协工作,与联盟赛事相关项目挂钩。


严敬说:“来替协会抽查俱乐部情况。” 


眼下不算是师徒叙旧的时机,裴忱提了个时间,登门去拜访。


这几年裴忱伏案钻研游戏,竟然忘记去看望。


严敬倒是笑呵呵的:“你一向都这样,小暖每年她都有寄明信片来问候,你可要好好谢谢她。”


他还不知道二人离婚的事情。


裴忱只觉得舌根都是苦的,他总要靠着别人才能知道,梁栀意究竟在背后付出了多少。


送别了严敬,裴忱径直去了办公室。


将繁复缭乱的心事放一边,他手头上还有几份武器数据和战斗数值要做评估。


办公室里,只有笔尖滑动声和偶尔敲击键盘的声音。


忽然,有人敲门走近。


占鑫捧着笔电上前:“裴哥,这是你要的XT的数据。”


裴忱目光挪了过去,对比了手上的资料,在几处数值上做着记录。


他一边说:“我传个录像给你,你分析一下对面组合的武器,还有装备。”


占鑫合上笔电,点头:“我知道了。”


临走末了,他又停了下来:“裴哥,我这里有个新做的武器,想让你帮忙看看。”


裴忱看了眼时间,道:“可以,不过要晚些。”


占鑫欣然的应了。


傍晚,裴忱检查完队员的练习情况,才往外走去。


严敬家离基地有点距离,但是裴忱不想坐车,离相约的时间还早,他决定走着去。


帝都秋夜的晚风刮在脸上,是刀刃般的疼。


他将棒球夹克外套拉链拉到顶,慢慢悠悠的走着。


脑子里瞿时业的话,一句接着一句蹦了出来,像乌鸦喝水投石似的,将心里那一池的悲哀与痛楚越涨越高,直至溢出。


胡思乱想间,人已经到了门口。


是严敬亲自来开得门,见到他后,仍下意识望了一眼他的身后。


“小暖呢?”


裴忱喉头发哽:“我们离婚了,我把她……弄丢了。”


闻言,严敬微怔,用目光叹息一声,侧身:“先进来吧。”


帝都干燥,书房角落里放着一台加湿器,离书柜远远的。


裴忱坐在旁边,袅袅的湿气,把他的眼睫都浸湿了。


听完他说的,严敬说也不是,叹也不是。


抬手摸了一把他的脑袋,虽然裴忱在战队那帮小子跟前是个严肃的教练。


但是实际上也只是个二十七八岁的青年,年轻时比谁都要难搞。



裴忱操作着剑客侧身闪过,他身后的小怪中弹身亡。


而在神射手周身,是一群张牙舞爪,面目狰狞的怪物。


裴忱看了眼时间,凌晨一点,现在还在线上的,真是个夜猫子。


他不健谈也不自来熟,只是眼下进了副本,也只能通关才能出去。


于是只见屏幕里,剑客施展着轻功冲进了兽群,几道剑光闪过,便是尸横遍野。


他轻敲了几下键盘:兄弟,合作一下?


过了一会,那边才纡尊降贵的回了个:嗯。


梁栀意打字有些费劲,颈托使她脖子固定着,也很难受。


原本她只是想逛一逛的,却不想一脚踩进了隐藏副本。


虽然说可以直接拔了卡强制下线,但是梁栀意抱着试试的心态杀了几只怪,没想到手感还不错。


现下又进来个倒霉蛋,也算个帮手了。


二人一拍即合,便慢悠悠的往前走去。


神射手是远攻,剑客近战,二人却配合得极好,竟只用了五分钟就推了两个小boss。


梁栀意玩着玩着,便忽略了颈托带来的不便。


但同时她也觉得有些不对,问道:你手里的,是自制武器吗?


剑客挽了个剑花,道:嗯。


自制武器都是辛密,梁栀意识相的没多问。


不过这个剑客的操作很厉害,没有浪费任何一个技能,招招都发挥到了极致。


分明等级也不高,却拿着自制武器。


梁栀意心想,这可能又是哪家俱乐部上线测试的吧。


两人话都不多,无言中,一路杀到了大boss家里。


梁栀意原来想着有个俱乐部大佬,她还能摸摸鱼,但是大boss最后红血暴走。


千钧一发之际,神射手蹬飞上空,空中三连踏之后接连释放两个技能。


一个定身,一个冰冻。


伤害不高,但是却给近战的队友极大的辅助。


梁栀意刚一落地,就见剑客缩步上前,持剑上挑突刺再一个竖劈。


动作连贯不拖沓,骇人的操作意识与手法。


待boss一死,二人立即被传送到了原始的小路上。


梁栀意没有在意系统通知的是什么,一看时间,已快两点。


许是玩了一场游戏累了,她罕见的有了睡意。


正要下线,屏幕上弹来个好友申请。


梁栀意不想,指尖一点,却发现自己点错了同意。


她想着反正也不会再见了,同意也便同意吧,于是默不作声的下线了。


倦意使人昏昏入睡,梁栀意拿起了手机,发现三小时前有个陌生号码的未接来电。


这个时间……她想了想,还是拨了过去。


出人意料的,只嘟了两声那边就接通了。


“你好。”梁栀意的声音很轻,“请问您是谁?”


听筒里传来一声深呼吸,道:“是我,裴忱。”


梁栀意那微薄的睡意倏然消失,问:“有事吗?”


裴忱手里还捏着那张游戏卡,拇指在上面缓缓摩挲着。


半晌才问道:“怎么还没睡?”


“正要睡。”梁栀意回得干脆。



听到这个地名,裴忱瞳眸微闪。


瞿时业继续说着:“她那时坐着轮椅,就那么静静的坐在悬崖边。”


话语带着回忆一同涌现,瞿时业还清晰的记得那个画面。


鼓动的山风从梁栀意身边吹过,从轮子的缝隙里钻过,仿佛能这么驮着她升空,然后掉进崖底。


“你知道吗?那是我第一次能够从一个人的背影上,看出了无牵挂四个字。”


那时,她手里死死捏着一张离婚协议。


瞿时业回想着,心里有些难受。


他那时没有看到签名,不然打死都不跟裴忱有牵扯了。


他想起了当时看到梁栀意的第一感受:她在想,从这里跳下去就能一了百了了。


常人死过一次之后,就不会再次寻死。


瞿时业声音哑了:“到底都绝望,才会一而再的寻死呢?”


所以那个时候,他鬼使神差的上前去了。


他问:“我有个战队,你有没有兴趣接手?”


梁栀意回过头,认出了他。


她愣了一瞬,一时间竟有些羞惭的拘谨:“我已经很久没上过场了,技术也生疏……”


瞿时业打断了她:“反正那群小子也没什么好失去的,再差能差哪里去?”


大抵是那句“没什么好失去的”打动了她,那生死一线的轮椅终于肯退了回来。


回忆中断,瞿时业花了半晌,才长长的吐了一口气。


接着抬头看向裴忱,只见对梁只是怔怔的低着头。


一滴眼泪,从他的下睫毛上滚落了下来。


“啊,这样啊。”裴忱张了张口,“我他妈真是混蛋。”


就连瞿时业都能察觉到梁栀意的心绪,而他这个朝夕相处了六年的丈夫,却一无所知。


那边,梁栀意回了俱乐部,却见苏音竟仍站在门口没走。


第二十九章


看到她,贺冉很不客气:“让开。”


苏音看也没看他,对梁栀意说:“聊聊?”


梁栀意语气淡淡的,“苏小姐是要跟我道歉么?”


看着她脖子上的颈托,苏音眸子闪了闪,避而不答:“是关于裴忱的事。”


梁栀意“哦”了一声:“那跟我没什么关系。”


说着,她推了一把摇杆,慢吞吞的绕过进了屋。


苏音两头都没讨到好,手不甘的撕扯着队服袖子,绵密的针脚被生生扣出几道指痕。


刚刚缠上护颈,梁栀意还不能适应。


头仰着看不见前路,只能小心翼翼的走着。


贺冉几步就追了上来,落了她半个身位跟着,情绪低落。


眼看着就要到训练室了,梁栀意停了下来:“想说什么?”


贺冉抿了抿唇,问:“如果这次我们没有拿到冠军怎么办?”


“我连一个退役选手都打不过,还怎么打现任冠军?”


梁栀意看着他:“你说的退役选手,是曾经连冠联赛,包揽几届春秋赛季的冠军。”


“如果你因此退缩,那就证明你还没有当冠军的觉悟;如果你害怕,那就说明你还没有做好比赛的准备。你现在要退出吗?”


贺冉屏住了呼吸,梁栀意的语气不重,可就是轻描淡写间,将心中的怯意冲散。


良久,他摇了摇头。


“很好。”梁栀意微微笑了,“一周后就要和楼兰短兵相接了,打起精神来。”


贺冉是摘星的队长,是队内的中心。


如果连他都动摇了的话,可知其他人有都么不安。


看着贺冉进了训练室,梁栀意移到了窗边,底下苏音依然站着,不动不言。


许久,她收回了视线,进了训练室。


陡一进门,便收获了所有人的目光,投影仪上听话的放着楼兰的比赛录像。


看着她脖子上的颈托,又是此起彼伏的惊叫。


梁栀意好不容易应付众人的关切询问,转而正色道:“好,现在有人来说说楼兰的战术特点吗?”



求婚!

梁栀意呼吸发窒,只觉得大脑一片空白。

耳朵里甚至还能听大自己心脏疯狂跳动的声音。

裴忱答应了苏音的求婚,那她呢?他们四年见不得光的婚姻又算什么?!

她眼眶渐渐蒙上层红。

见她一直不说话,在场的人也意识到了不对。

只有裴忱平静上前:“怎么过来了?不是让你先回家吗?”

梁栀意嗓子发紧:“这就是你要忙的事吗?”

裴忱沉默了瞬:“只是游戏而已,别当真。”

说着,他手在其他人看不见的地方,轻轻握了握梁栀意的手。

梁栀意却并没有觉得安慰。

相反,他手指上那枚戒指,咯痛手背,如石头梗在心间,上下不得!

梁栀意缓缓挣开了男人有力的手,抬头看向苏音。

她眼中写满了挑衅和得意。

梁栀意突然意识到,也许,苏音早就知道了自己和裴忱的夫妻关系。

默默收紧了拳,她收回视线看向身前的裴忱:“送我回家,我有话和你说。”

裴忱愣了下:“太晚了,明早我还要陪他们训练,我叫个车,送你回去。”

按照平常,梁栀意会很听话的同意。

但现在,她不想。

“我要你,送我回去。”

她少有的尖锐让裴忱有些惊讶。

他深深看了她一眼,最后转头对战队其他人说:“你们早点休息,我送栀意回去。”

话落,就推过轮椅,带着人往外走。

苏音站在原地,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迟疑了瞬,便追上了前。

走廊里。

梁栀意和裴忱两两静默。

以至于苏音追过来的脚步声格外刺耳。

“忱哥!”

她叫住裴忱,走到他身边拉起他手:“这个我就先收起来了,等有机会再给你。”

苏音晃了晃那枚戒指,语气娇憨。

说完,看向梁栀意:“栀意姐,下次你也来和我们一起玩儿吧,别这么不合群。”

“苏音!”

裴忱先梁栀意一步开口,语气中带着不赞同。

苏音撇了撇嘴:“我又没有说错,忱哥你又不是不知道大家都说栀意姐是个母老虎,我也是为她好嘛!”

“不过你既然不让说实话,那就算了,我困了,回去睡了。”

话落,她就越过两人朝着走廊另一头走去。

好久,裴忱才收回目光:“我们走吧。”

说着,就推动轮椅继续往前走。

梁栀意脑海中满满都是刚刚苏音的话,原来她在VI战队队员里的形象是这样吗?

自从车祸之后,她就不喜欢说话,热闹的环境。

更多时候都是一个人呆着。

但她自认态度还算友善……

“裴忱,刚刚苏音说的,是真的吗?”

裴忱只说:“别多想。”

别多想。

多轻易的三个字,可却那么难做到。

回家的车上。

梁栀意看着裴忱绕过车头上车,坐上驾驶位。

看着他拉起手刹,踩下油门。

一道沙哑到几乎不像她的声音在寂静的车内缓缓响起:“你喜欢苏音吗?”

“什么?”裴忱没太听清她的话,疑惑看了她一眼。

梁栀意没有再重复。

只是沉默了很久,重新开口:“裴忱,你想离婚吗?”



那一瞬间,本来烫到麻木的手在这一刻泛起浓厚的疼。


如针戳心,如刀割背。


“手不要用力,你这样会伤到自己的。”


护士突然响起的声音,唤回了梁栀意的神志。


她勉强的笑了笑:“这伤,会影响手部动作吗?我……是电竞选手。”


虽然这个身份,是曾经。


闻言,护士明显有些惊讶:“放心吧,不会的,只是你是在役选手吗?我怎么没在比赛上见到过你?”


梁栀意沉默了下:“退役了。”


话落,她转头去看门外的裴忱。


但门外,已空无一人。


梁栀意愣了下,操控着轮椅就朝门外走去。


然后幽长的走廊里,始终没有裴忱的身影。


只听“叮!”的一声,她低头去看自己的手机,就瞧见裴忱发来的消息。


“我有事要忙,你自己打车回去,到家告诉我。”


看着这条冰冷的文字,梁栀意握着手机的手不断收紧,却怎么也平息不了心里翻涌的情绪。


刚刚苏音吻裴忱的画面还历历在目。


那些场景让她不得不意识到,裴忱抛下了自己,为了苏音!


追出来的护士将装好的药品递给梁栀意:“回去之后要按时上药,既然这么爱惜自己的手,就别再受伤了。”


听到这话的一瞬,梁栀意鼻间有些发酸。


被烫伤时,裴忱的冷语还字字割心。


而眼前这个第一次见面的护士却给了她关心和叮咛。


梁栀意抓着药袋的手用力到泛起青白,最后从喉咙里逼出了回答:“我知道了,谢谢。”


说完,她就朝电梯而去。


坐上回家的车上,看着周遭越来越熟悉的景象,梁栀意垂眸看向了手机。


屏保上,是年轻时期的自己和裴忱的合照。


但为了避免被人发现他们的关系,那上面还有其他当时在役的队员。


照片留得下当年,却留不住永恒。


梁栀意手指摩挲着屏幕上裴忱的面容,不知怎么想的,开口对司机道:“麻烦改一下地址,我要去基地。”


司机应了声,便掉转了车头,朝着反梁向驶去。


半小时后,战队基地。


梁栀意刚推开基地的门,只感受到了一片寂静。


还是深夜,估计他们都睡了吧。


梁栀意想着,放轻了声音,借着栏杆的力一点点上了二楼。


然而轮椅刚停稳在平台上,梁栀意就愣住了。


只见原本挂满她和裴忱曾经合照的走廊墙上,全部都变成了他和苏音的合照。


而他们的那些照片,则像垃圾一样,被堆在墙角,无人问津。


梁栀意眼睫颤了颤,俯身捡起。


手指擦去相框玻璃上的浮灰,渐渐露出照片上她和裴忱年轻时的模样。


那时候,他们不只是情侣,还是队友。


只可惜……


梁栀意垂眸看着自己因为一场车祸再不能站起的双腿,眼神逐渐黯淡……


突然,走廊尽头出的房间响起一声哄闹。


梁栀意怔了瞬,疑惑走上前。


轻轻拧开门,瞧见里面的景象时,她捏着相框的手骤然一松。


只见房间内,裴忱的左手空无一物的无名指上,多了一枚铂金钻戒!


“啪!”


相框砸在地上,玻璃碎裂,一片一片。


屋内的队员听到声音,都朝门口看来。


瞧见梁栀意,他们愣了下,随即就有人开口。


“栀意姐,你来的正好,音音求婚呢!”



“嗞——!”


黑色奔驰急停在路边。


裴忱侧头看着梁栀意,满目不敢置信。


“你再说一遍?”


梁栀意垂下眸,避开他质问的目光,忍着鼻间的酸意,缓声说。


“你对苏音,很不一样。”


“我以为,你是想离婚的。”


怒气翻涌,裴忱用力按了按眉心:“你为什么会这么想?”


“是因为我没同意公开的事?”


想到这一点,裴忱好像明白了什么,也有些不耐。


“我说过我有我的安排,你非要这么着急吗?甚至还拿离婚来威胁我?!”


“我不是……”梁栀意下意识解释。


她没想到裴忱会这么想自己。


但裴忱没给她说话的机会:“四年前我会主动提出娶你,许诺给你一个家,照顾你一辈子,我就不会中途反悔。”


“梁栀意,你大可不必这么急不可耐!”


男人的怒声在狭小的车内不断回响。


梁栀意脸色苍白如纸,怔怔的看着裴忱。


被这样的目光瞧着,裴忱心中烦躁不断,直接扯开了安全带:“我不想和你吵,你好好冷静冷静吧。”


话落,他便直接下了车,一个人朝着远梁走去。


梁栀意一个人待在车上。


冷风瑟瑟从窗外灌进来,她打了个冷颤。


手上原本烫伤的地方又开始细细痒痒的疼了起来。


却敌不过她心里那噬心的痛苦。


裴忱又一次扔下了自己,在这样的深夜,将她扔在了车里,不管不问!


滚烫的泪,顺着脸颊滑落,砸在衣服上。


梁栀意终究是没能忍住,痛哭了起来。


整整一夜。


梁栀意就这么在车里等了整晚,直到第二天天亮,她看着毫无动静的手机,给代驾打了电话。


二十分钟后,代驾出现,载着她回了家。


晨起的别墅里笼罩着一层温暖金光,


梁栀意却只觉得冷。


客厅内。


她望着墙上那幅巨大的婚纱照,上面两个人真心的笑容在此刻莫名变得讽刺。


他们还能一起走多久?


她是不是又要没有家了?


就在这时,裴忱从楼上下来。


两人四目相对,皆是沉默。


片刻后,裴忱穿上战队队服,继续往外走。


擦肩而过,只字未语……


“砰!”


随着大门关合,别墅重归寂静。


梁栀意眼睫颤了颤,落在膝盖上的双手微微收紧,指甲嵌进掌心肉里,刺痛不已。


连一句关心都没有……


裴忱他……还爱自己吗?


这个问题,梁栀意想不出答案。


这天之后,他们两个人就像陷入了一场冷战。


梁栀意没有给裴忱打过电话,而裴忱也好像消失在了她的生活里。


直到这天。


梁栀意如往常一样来到基地,就听见队员说:“枭哥和音音出去旅游什么时候回来啊,我真的好无聊啊!”


梁栀意一顿,转头看向他:“旅游?”


那队员愣了下,然后点头:“是啊,走了好几天了,枭哥说之前比赛能夺冠多亏了音音,这次旅游也是对她的奖励。”


“说起来枭哥和音音也般配,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捅破那层窗户纸!”


听着他的话,梁栀意心里阵阵酸涩。


她上次和裴忱出去旅游已经是车祸前的事了,这些年,她也提出过出去走走,但都被裴忱拒绝了。


“走太远的路,对你不方便,等以后你腿好了,我们再去。”


裴忱当初回拒的话在脑海内回荡。


梁栀意只觉心脏像被一只大手紧攥,喘不过气。


原来她没有感觉错,裴忱不是不想出去,只是觉得她的腿是个麻烦!


出神之际,基地门被人打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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