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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品推荐盛宠毒女

孟姜 著

现代都市连载

风重华韩辰是穿越重生《盛宠毒女》中的主要人物,梗概:太太的消渴症已经得到遏制,余嬷嬷特意为这件事情登门道谢。唯一可惜的却是琼珠的儿子生了急病,风重华怕外面的医生治不好,让她领着儿子去农庄找宁朗。其实,琼珠儿子生得并不是什么急病,只不过是风重华找个借口让琼珠出门罢了。琼珠这一走已经有两日了,也不知事情办得怎么样。......

主角:风重华韩辰   更新:2024-09-09 04:09: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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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风重华韩辰的现代都市小说《精品推荐盛宠毒女》,由网络作家“孟姜”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风重华韩辰是穿越重生《盛宠毒女》中的主要人物,梗概:太太的消渴症已经得到遏制,余嬷嬷特意为这件事情登门道谢。唯一可惜的却是琼珠的儿子生了急病,风重华怕外面的医生治不好,让她领着儿子去农庄找宁朗。其实,琼珠儿子生得并不是什么急病,只不过是风重华找个借口让琼珠出门罢了。琼珠这一走已经有两日了,也不知事情办得怎么样。......

《精品推荐盛宠毒女》精彩片段


如果说前段时间长公主有祸事,那么现在,不仅这祸事没了,反而变成了好事。

祖母是不是因为事先得了消息,这才对文氏态度大变?二叔这才将文氏母女赶出府?

短视呀短视。

听了孙女这番话,郭老夫人不由双眉连抖,她看了看跪在地上的郑白锦,冷声道:“你不是小产了吗?怎么不在瑞香院养着,四处跑什么跑?”

郑白锦讶然,不由抬头望去。

可是郭老夫人却瞧都不瞧她。

安陆伯府,二房,后花园。

风慎的脚步有些虚浮,这些日子出了许多事,好好的官职说没有就没有了。他又被下放到苑马寺做了个监正,这监正说起来好听,可到底还是养马的。怎及得在礼部时风光?

他一想起官职来就暗恨文氏,当初是因为文氏他才被罢官,又是因为文氏不尽心,害得他好好的人去养了马。

这些日子,他几乎不敢与先前的同僚见面。

生怕被他们耻笑。

正踱步间,猛然看到小径中闪过一点微光。

风慎的脸,蓦地变得温柔起来。

“怎么来得这么晚?”风慎向前走了几步,迎了上去。

“不晚,不晚,婵儿缠着了我半夜,这会才刚刚睡下。”郑铭琴打了个哈欠,将手里的灯笼吹熄。这些日子,也不知李婵是不是看出了什么,不仅与她同吃同睡,而且处处缠着她,害得她几次想出来都没寻到机会。

前方有双手伸出,将她紧紧揽入怀中。人一入怀,那双就不规矩起来,撩起衣裙往里摸去。

郑铭琴扭了扭身子,身子却先酥软了。

“小心些即是。”风慎笑眯眯直视郑铭琴,轻扯着她的衣襟。只见星月照耀下,郑铭琴红唇撩人心弦,媚眼如丝。风慎不由心口发紧,张口就往那团雪白上的樱红吻了下去。

“我这一生,就栽在你手上了。”风慎嘴里含糊不清的说着。一边吻一边用力揉搓着,两团雪白在他手中不停变幻着形状。

李浚只是个文弱书生,没有几两力气,哪里及得上风慎这般勇猛。不过是几息,郑铭琴便觉得浑身上下如同火烧似的,两颊滚烫起来。

“快别这样,仔细叫人看见。”郑铭琴嘴里如此说,手指却渐渐收紧,用力揽紧了风慎的腰。

“怕什么,都歇下了,二门的人我早就吩咐过了。”风慎口齿不清,拥着郑铭琴往小榭走去。

夜晚静谧无声,小榭掩映在木棉花丛中,显得幽远清深。一阵微风吹过,枝叶婆娑摇曳,将一声声喘息悄悄掩盖。

琼珠抬眼看了看清湛月影,不屑地摇了摇头。

转身消失在夜色中。

风重华的心情都很好,因为舅舅文谦那里终于传来好消息。长公主不仅没有像前世那般落得出家避祸的下场,反而得了永安帝的嘉许。

想必是在武定候的不懈作死下,让永安帝觉得长公主不管怎么样都比武定候要强。

然而还有另一件事更让她欢喜,就是周太太的消渴症已经得到遏制,余嬷嬷特意为这件事情登门道谢。唯一可惜的却是琼珠的儿子生了急病,风重华怕外面的医生治不好,让她领着儿子去农庄找宁朗。

其实,琼珠儿子生得并不是什么急病,只不过是风重华找个借口让琼珠出门罢了。

琼珠这一走已经有两日了,也不知事情办得怎么样。


她们在府门外已经站了很久了,久到足以让四邻街坊们都知道文氏已经回来,而且许嬷嬷又那样大张旗鼓地骂了风府看门的小厮。风重华相信,安陆伯府很快就会得到消息。

果不其然,就在风慎的犹豫不决中,小郭氏领着一群丫鬟婆子出现在府门外。

“弟妹回来了。”小郭氏好像没看到风慎,直接越过他走到文氏身边。

对于这个寡居的大嫂,文氏是相当尊敬的。当初没分家时,小郭氏对她也颇多照顾。是以,一见到小郭氏,她的眼便迅速红了起来。

小郭氏不妨她居然当众落泪,先是怔住了。而后才狠狠地瞪了风慎一眼:“弟妹受委屈了,快随我回家去吧。母亲知道你回来,不知道多欢喜呢。”

说完了话,她拉着文氏就往安陆伯府方向走,连看都不看风慎。风慎张了下嘴,却发现她们已走远了,忙抬腿跟了上去。

风重华冷眼瞧着,扶着悯月的手,缓缓跟在众人身后。

这世上什么最善变,最变不过人心。前一世,她们乖乖的由小角门入府,郭老夫人连出面都没出面,老夫人明明知道文氏奉旨回府若是被怠慢是什么后果,却不闻不问。直到后来,风慎又被参了一个怠慢圣意的罪过,才把风慎叫过去狠狠训斥了一顿。

而这一世呢,她不仅派小郭氏来接,甚至还大开了安陆伯府的中门。

给足了文氏面子。

难道真是郭老夫人敬畏圣意吗?风重华轻轻地笑了。风老爵爷能从前朝一个不起眼的禁军侍卫混到伯爷这个身份,郭老夫人功不可没。她一次又一次替风老爵爷筹划,令老爵爷躲过一次又一次危险,甚至在知道风慎不成器时断然放弃了这个儿子。

在郭老夫人心里,宗族的流传远远重要于任何一个人。为了能将风氏传承下去,她活生生地将风慎养废,用风慎的荒唐和无能来衬托风绍元的高才。等到风绍元高中探花郎时,她令风绍元跪在金殿上,求永安帝收回安陆伯府的牌匾。

风绍元此举得到永安帝常识,从此简在帝心。

所以,风重华不相信她是真心实意地迎接文氏。不过是怕她们闹的太难堪,惊动四邻罢了。

站在三瑞堂廊下,风重华双眸半眯,唇角带着浅浅笑意。天空明净无云,映日如金。几只鸟雀追逐着昆虫,将碧空划出几道欢快的浅痕。此时刚入了秋,西府海棠和玉兰树都已经过了花季,只余桂树上挤满了竞相盛开的花苞,在阳光下闪耀着淡淡的黄光。

闻着只有在梦中才能出现的熟悉香气,风重华定定地站着,轻展笑颐。

“母亲。”进了三瑞堂,风慎倒头便拜。

文氏也在跟在他身后拜了下去。

“回来了?”郭老夫人像没看到风慎般,脸上带着慈爱的笑,亲手将文氏扶了起来,“好孩子,你受委屈了。瞧瞧这脸瘦的,瞧瞧这手……要叫人心疼死……”郭老夫人唏嘘不已。

方才小郭氏去接文氏时,文氏尚能自持。这会听到郭老夫人用这样的语气和她说话,不由得悲从心来,倒在郭老夫人怀里痛哭了起来。

郭老夫人的脸僵了一僵,不过旋即惊觉,她抽起帕子压在眼角,掩饰住了异常。只是不知为何,脸上的悲伤却无论如何也维持不下去,只得用力往下扯嘴角。

婆媳俩人哭了一场,又被小郭氏细细地劝慰了番,郭老夫人这才止住悲声。她揩了揩并没有泪水的眼角,望向了风重华:“我可怜的重华,祖母自从知道你去农庄静养,这心里不知有多难过,恨不得替你生病受苦。”

看着郭老夫人微微张开的双臂,风重华迈开两条小短腿,就势滚到了郭老夫人怀里:“祖母……”她呜咽着,佯作祖孙情深,将一张脸深深埋进郭老夫人的衣裙中。

可心底却是冷笑不已,若是真难过,就不会任由风慎将她们母女扔出府。更不会在前世风慎对百般摧折时,一言不发。她恨风慎,也恨郑白锦,可这个郭老夫人,才是她前世受苦的始作俑者。

她记得前世被风慎强暴后,郭老夫人送来了药膏和汤药。她还以为祖母是来救她的,抱着范嬷嬷哭了起来,可范嬷嬷却逼着她喝了那碗毁了她生育能力的汤药。

后来,叶宪来提亲。等她嫁了人之后才知道,叶宪共花了六万两白银来娶她这个探花郎的堂妹,而这些银子二房连摸都没摸着就被郭老夫人给抬走了。

幸好,老天给了她重来一次的机会。

郭老夫人捧起风重华的脸细细端祥,见到虽是带了些大病初愈的黯然,一双眸子却亮如星辰,令她脸上多了几分灵动。

不由点了点头。

文氏虽是懦弱,会极会养孩子。这个风重华不仅容貌生得好,规矩品性更是上品中的上品。她这一生见过的姑娘也不在少数了,可论起教养与规矩来,还得数文氏生出来的风重华。

只可惜……

郭老夫人将这个念头甩到一边,像是才发现地上还跪着一个人似的,指着风慎骂了起来:“你个混帐,若是早知你如此,当初就不该将你生出来……你居然能生出将人赶到农庄养病的黑心……文氏性弱,我眼睛里可是容不得沙子……你今日能赶女儿到农庄,焉知他日我病了会不会把我也赶走……”

郭老夫人一边指着风慎骂,一边用力地拍着桌子,桌上的杯盏茶壶随着她手掌的起伏发出清脆的撞击声。后来,她骂得急了,抓起一个茶杯就往风慎身上摔去。

等到郑白锦领着风明薇踏进屋时,被这声脆响吓了一跳,连忙跪倒在风慎身后。

“母亲……”风慎望着郭老夫人愤怒的脸,求饶般地唤了一声母亲。

郭老夫人冷冷地望着他,吓得他不敢再出声了。

躲在郭老夫人怀里的风重华却看向了小郭氏,如果说谁再了解郭老夫人,那就非小郭氏莫属。大凡郭老夫人发脾气,只要小郭氏过来劝几句就会没事。

果不其然,小郭氏拉了拉郭老夫人臂上滑落的披帛,温声道:“二弟做错事,母亲教训他是应该的,只是要小心气大伤肝。”她一边劝,一边替郭老夫人倒了盏香茶,用手背试了试温度,“先吃盏茶消消火,二弟早晚就在母亲跟前,想什么时间教训就什么时间。”

而后,她冲风慎使了个眼色,风慎福至心灵,忙站起来自她手中接过了茶,奉到郭老夫人面前。

“谁稀罕吃你的茶。”郭老夫人虽是这样说着,却到底将茶端到手中。

郑白锦如释重负,磕了个头后就站了起来,冲着身后的风明薇使了个眼色。

风明薇便笑着跑了上去,拿起一把扇子:“祖母,祖母,您慢点吃茶,我替您打扇子。”说着话,她似模似样地摇起扇子来。

郭老夫人脸上的笑意就一下子都涌了出来:“乖孩子,祖母不热。”

“仔细点别打着茶杯,再把你自己给烫着。”郑白锦趁机走向前,从风明薇手中接过扇子,一下一下地替郭老夫人扇起风来。

郭老夫人似笑非笑地瞧了她一眼。

郭老夫人一笑,屋里气氛顿时活跃起来,再加上小郭氏时不时插科打浑说上几句,郑白锦又乐意上去凑趣,不过一会的工夫,就显得其乐融融的,好像刚刚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

见到母亲终于开心起来,风慎长吁口气,将心放回了肚中。端起手边的香茶嗅了嗅,发觉并不是今年的新茶,不由失了兴趣。

“既然你回来了,明儿就寻个机会去趟长公主府。”风慎摆弄着手里的碗盖,看也不看文氏,“我的差事还得长公主出出力。”

风重华听了这话,几乎要冷笑出声,藏在袖里的双手紧紧攫在一起。

长公主府能是随意进的?你一个被夺职罢官闭门思过的罪官有何德何能去踏长公主府的大门?只怕到不了府门就会被人打得满头是包。

明明是他将文氏逐出的府,可是转过头却能让文氏为他去求长公主。这般的无耻无羞,狂妄自大,只怕放眼尘世也找不出几个。

什么叫长公主也该出出力了,莫非他真以为自己能随意差遣长公主?

风重华不动声色的往文氏身边靠了靠,扯了扯文氏的衣袖。回来之前,她就已将前世所发生的事情全部细细地想了一遍,也和许嬷嬷商量过计策。文氏虽软弱,对长公主却绝对忠诚。当她听到许嬷嬷说出‘若是长公主听了她的话去向圣上求情,会令圣上猜忌长公主干涉朝政’的话后,就打定了不发一言的决心。

她虽无能,却不能让长公主因为她的缘故受到永安帝的斥责。

前一世,文氏去见了长公主,长公主却在弄明白来意后就把文氏请了出去。风慎起复无望,就打起了风重华的主意。想要通过与京阳伯联姻的方式,让京阳伯在永安帝面前说好话。只可惜,最终却被文氏以触柱自尽的方式给破解了。

自那以后,风慎就彻底失去了起复的机会,他便恨死了文氏。那时文氏已死了,他就将仇全撒到风重华身上。风重华往百花井巷送了几次信,可那时她舅舅文谦不知卷入了什么事情罢官在家,来接了几次都没能力接走。又过了几年,舅舅入了天牢,直到新帝登基才重现天日。

“怎么不说话?是不是不想帮?”见到文氏没有回应,风慎不耐烦地抬起头。

“瞧二老爷说的,姐姐怎么会不想帮?”郑白锦装模做样的瞪了风慎一眼,将话头接了过来,“长公主一向待姐姐亲厚?姐姐去求长公主定是水到渠成!现在二老爷赋闲在家姐姐嘴上不说,心里定也是心疼的是吧。姐姐你说我说的对不对?”郑白锦脸上虽然带着笑,眼中的神情却是冰冷,甚至还带着怨恨。

如果不是有长公主这层关系,能让文氏逍遥到今?一个前朝的才人,能活下来就已经邀天之庆了,居然还能风风光光地嫁了人?而她这个正儿八经的靖安候嫡次女,却只能委委屈屈地做了别人的平妻。

凭什么文氏一嫁到安陆伯府就得到公婆的喜爱?而她嫁来后努力了好几年,婆婆才勉强给她一个笑脸。凭什么文氏生的女儿公公爱愈生命,就连府里的嫡长孙风绍元都要靠后?

幸好公公死的早!郑白锦不无恶毒地想。

文氏无法回答,只得拿眼去看郭老夫人。郭老夫人好像是困了,将头垂在了玫瑰椅的靠背上,微微阖着眼。她身后的小郭氏垂着眼睑,像根木头似的。

屋里寂静的可怕,只有风慎把玩瓷器的声响。


王妈妈是因为什么原因才受的罚,在座的几人都心知肚明。而谣言怎么起来的,她们更是一清二楚。如果王妈妈被送到官府,风重华固然是得了一个轻狂的名声,可是在座的几人都不会捞到什么好处。

郭老夫人这时有些后悔了。

为什么要多此一举?她们母女既然已经同意去见长公主了,为什么要生事?

郑白锦却是有些怕了,如果王妈妈到了官府,三木之下哪有什么秘密,岂不是世人都知道是她指使王妈妈去辱骂文氏的吗?

想到这里,她心急如焚,看向郭老夫人。

郭老夫人定了定神,强笑道:“瞧重华说的,一点子小事值得把人往官府送?一会祖母把那几个传谣的抓起来教训教训就是。”

郑白锦的心就定了下来,抽出帕子细细地揩着额头那层细细的汗珠。可她一口还没有喘完,又被风重华给吓住了。

“祖母说得极是,这些人是该教训了。”风重华煞以为然的点点头,忽闪着明亮乌漆的眼眸,“不过是做奴婢的,居然敢编排起主子的闲话来,有此可见这些人平日里定是不守府规。祖母既然要教训,不如就从重。将那些四处饶舌的先打一顿以儆效尤,然后再远远地发卖了,说不定这府里的风气还能就此改变过来呢。”

郭老夫人一口气没上来几乎背过去,活了几十年,居然落得个不会治理家宅的罪名,偏偏还无处反驳。

“祖母,您觉得孙女说得怎么样?”风重华却不准备饶过她,又向前逼了一步。既敢散布谣言,就该承受后果。这世上没有你欺负了人,却不许别人反扑的道理!

日光一寸一寸向东移去,万道金光缓缓落到地上,映出一片金红。

三瑞堂静得如同一潭死水,大半天都无人说话。

风重华勾了勾唇,将身子更加舒服地倚在郭老夫人怀里,懒洋洋地道:“祖母,您觉得孙女说得可对?”

天空的云轻舒漫卷地飘着,东方跃出一轮红艳艳的朝阳。霎时间,整个三瑞堂都显得生机勃勃。可郭老夫人的心却如同长满了苔藓,湿哒哒的一直透到了眼底。

她长叹了一口气,简短而利落地说了句:“重华说得极是,是该好好教训了。”而后她就将唇紧闭。

风重华甜甜地笑着,冲着郭老夫人磕了个头:“母亲那里想必正忙碌着,孙女不如先过去看看,若是落梅院需要什么孙女再来禀报。”

郭老夫人阴沉着脸,即不说好也不说不好。可偏偏风重华只当她答应了,提着裙摆往外走。

郑白锦不由冷笑:“好个不知趣的,竟管起三瑞堂的事情来,这样的人就该好生的教训教训。”

听了她的话,郭老夫人只气得肝疼,用力地拍了桌子,怒斥道:“住口,那王妈妈可是你从院子出来的人。你平日不教好,这会反怪别人拿住了疼脚。”郭老夫人越说越气,声音也不由得高了起来,“来人呢,把王妈妈提上来,乱棍给我打死,我倒要看看以后这府里谁还敢乱传闲话。”

郑白锦的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听到最后更是站也站不住。

很快的,风重华就回到落梅院,长公主的人已经传完话回去,于是便径自去了上房。

文氏穿了件茧绸夏衫,正若有所思地坐在窗下,见到风重华来了,忙招手唤她。

“长公主令我们午时过去。”

风重华蹙起双眉,由来拜访不过午,怎么长公主却反行其道,让她们午时去呢?更何况现在距离午时也只剩两个时辰,来得及吗?

文氏瞧见风重华眸中忧色,轻轻拍了拍她手,“你也莫要担忧,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迟钝如文氏,这会也觉得有些不对。她想说些安慰风重华,可是转念一想女儿不知比她聪明多少倍。

想到这里,文氏微微叹了口气,握紧了女儿的手。若她能像女儿一般,此生也不会过成这个样子。

“那母亲就先装扮起来吧,莫要再耽搁了。”风重华回拍了文氏的手,吩咐许嬷嬷扶文氏回内间梳洗。长公主是皇妹,丝毫怠慢不得。见她之前要先香汤沐浴,而后香膏抹体,再按照品阶穿上冠服,最后修饰仪容。

这一整套弄下来,差不多要一个时辰了。若是路上再耽搁下,只怕来不及到长公主府。

想到这里,风重华的行动更加迅速起来,将院里仆婆指挥的脚不沾地。

可饶是如此,还是来了一个添乱的。

“不是说长公主府来人了吗,怎么不见人?”风慎看着院子里虽忙乱却井然有序的下人,皱起眉头。他刚刚才得到消息,就马不停蹄地从外面赶了回来。没想到刚一进府门,守门的小厮回报说人已走了。

这文氏明明知道他求官心切,怎就不知多挽留些时候?

这会见到院子里乱糟糟地连个给他上茶的人都没有,不由得气急。他随手抓住一个丫鬟模样的人,怒道:“你们主母在哪,因何不来见我?”

丫鬟被他这一声吼吓得浑身发抖,口里支支吾吾地说不成话。风慎气怒上心,将她重重地向后推去。猝不及防间正好碰到身后的茶几,只听得嘭的一声,额头流出一缕鲜血来。

丫鬟吓得大叫起来。

“来人呢,文氏在哪,让她来见我。”风慎昨夜吃了不少的酒,被风一吹,酒气不由自主上涌。这会被这丫鬟一叫,只觉得脑子都炸了。不由得抬起腿,冲着丫鬟踹了过去。

“贱婢,叫什么叫?”

那丫鬟被这一脚踹得张着嘴,半天喘不了气,一张脸白得吓人。

“父亲这是做什么?丫鬟不听话教训就是,何必发这么大的火?”风重华冷着脸,她刚陪着文氏沐浴完,就听到外面传来吵闹声,头发都来不及梳就走了出来。

没成想却看到风慎在这里逞威风。

风慎转过了身,只见风重华一头乌黑的长发披散至腰际,身上仅着白色对襟小袄及同色长裙,亭亭玉立在他的面前,犹如开了一树的梨花,令人眼前一亮。

“我听说长公主府来人了,就来看看。”风慎舔了舔舌头,声音不知不觉间变得酥软。

风重华厌恶地扬起了眉,将脸扭到一旁,眼睛里不加掩饰的厌恶:“午时母亲和我就要去长公主府拜见,若是有话不如等回来再说吧。”

这甜甜糯糯的声音飘入耳中,风慎只觉得有股热浪自脚底升起,一直飘飘荡荡的往脑子里升去,令他脸上滚滚发烫,一双贪婪的眸子自上而下的从风重华身上掠过。

风重华纤浓睫毛低垂,唇角挑起一抹冷峭笑意:“父亲请回吧。”她恨不得亲手杀了此人!每见他一次,便觉得心底的恨意加深一分。

可是杀了他?岂不是便宜他?

然而,这缕笑意传到风慎眼中,却令风慎心跳急速加快。仿佛有支羽毛轻轻挠在心底,痒痒地酥酥地,很快就传遍全身,令他几乎站都站不稳。

“好,这就回。”风慎深深地看了这娉婷身影,而后转身离去。走到院门时回头,那身影却再也不见,只觉得怅然若失。

不由立在门前良久……


皇城。

大雨连天接幕的下个不停,城墙上镌镂着的龙凤飞云在雨雾下显得模模糊糊的。

今日是常朝,大太监吕芳刚说了句‘有本出班早奏,无本卷帘退朝’,都察院监察御史陆离出班弹劾武定候袁义兴侵占良田,强抢民女。

武定候袁义兴是袁皇后唯一在世的弟弟,仗着袁皇后的势力在京城开了十家票号,等于垄断了京城的银票生意。

满朝的文武百官一提起他就摇头。

武定候袁义兴跪在地上,表情满不在乎,这些御史们实在是太闲了,天天咬着自己不放。不就是抢了个民女吗?难道皇帝还真的会为这件事情治他的罪?

若不是当年他父亲和大哥用性命帮了永安帝,现在坐在龙椅上的还不知是谁呢?

“陛下!”他取下乌纱帽放在手中,以额头点地,“臣请治陆御史胡说八道之罪,臣一向胆小,从不干强抢民女之事。若是陛下不信,只管派人去臣的府上搜。”

听了他的话,陆离冷笑:“去你府上能搜出什么来?我这里有民女父母的血控,你可敢去大理寺当堂对质?”

“我没犯错,去什么大理寺?”

“既然说没犯错,因何不敢去大理寺?可是心虚?”

“陆黑驴,你总是咬着我不放是何意?上次你凭着一点捕风捉影的消息参我私放高利贷,可查出来个子丑寅午来?”

“某身为御史,当尽风闻言事之责,空穴来风,未必无因。袁候爷这么说,可是怕了?”

“陆黑驴,本候岂会怕你?”

“呵呵,袁候爷怕过何人来?袁候爷能将汉王世子逼走南下,岂会有怕的人?”

“你我朝堂奏对,扯什么汉王?”

“袁候爷若是心中无鬼,因何不敢提汉王?你逼迫天家骨肉离京,这可是事实俱在辩无可辩吧?”

“你这是侮蔑,汉王世子几时离京,与我有何干系?”

“与你有无关系,袁候爷回府一问便知。”

“陆黑驴,你扯我侄女做什么?”

“袁候爷此言差矣,陆某可曾有一句提到贵府内眷?”

“陆黑驴!我要杀了你……”

“上次陆某弹劾过候爷之后,就被人打过闷棍,莫非候爷准备故技重施?”

“都别拉着我,让我去捶他!”

“噤声。”眼看着俩人越吵越不像话,永安帝终于发了话。

永安帝穿着冕服,脸庞被垂在延下的冕旒挡着,让人看不出喜怒。

武定候袁义兴的嘴角翘了起来。

陆离抬头瞧了一眼龙案下的陛阶,又快速地把头垂下。

所谓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都察院监察御史陆离与武定候这对死对头争执的消息没过多久就传到朝堂中每一个角落中。

消息传到待诏厅时,文谦正在校勘着案上的书卷。他似乎一点兴趣也没有,不过是抬眼看了看议论的几名同僚,就将心思又转回书案上。

谁不知道文谦是有名的闷葫芦?遇事从不发表意见。文谦的祖父与父亲皆是前朝翰林,做了一辈子忠臣。他的父亲文编修曾痛斥永安帝乱臣谋国,而后触柱而亡。

自文编修触柱后,永安帝受到了朝臣们无言的抵触,直到将文谦征辟入翰林后,这股抵触才慢慢的消退了。

几名正在议论的待诏,看了看文谦,满眼的惋惜。

风府,落梅院。

文氏听到许嬷嬷说风重华要来看她,忙从床上起身,换了一套衣服。

“你是怎么想的?得和我说清楚。”文氏看着稳坐如松的女儿,心里有些发虚。

临来时,她们已经在农庄说好了,进了风府后,文氏一切都得听女儿的,不许自己拿主意。她自己是什么样的人,心里很清楚。现在女儿即能干又能拿主意,巴不得躲清闲。

可她到底敌不过郭老夫人,冒然答应了去见长公主,心里正七上八下的。一听到风重华让她装病,就立刻病倒了。

风重华将一碗养身汤端到了文氏面前,而后才笑着道:“这么大的雨,娘亲只管先病着,凡事不要多想。”

琼珠到现在都没有回来,想必正在与舅舅办事情。也不知道外公当初是怎么教孩子的,把长子养成了稳重成熟的性格,却把女儿教的天真烂漫。

“逢人且说三分话,未可全抛一片心。”风重华微笑着,将文氏喝完的药碗端了过来,“娘若是觉得无事,不妨抄写些经书求个心安。”文氏就是性弱,又太好哄,这才被风家拿捏得死死的。

闻听此言,文氏睨了一眼风重华:“瞧你说的这是什么话?”

风重华不接这句,只稳稳地坐在绣凳上,唇角噙着笑意,如画中的仕女一般。

许嬷嬷悄悄打量风重华,见她眉如翠羽,肌如白雪,眼波流转时顾盼生辉,不由得暗自点头。大娘子虽是立不起来,可二姑娘却是好样的,到底没有被郭老夫人那三句好话给哄了去。

正思忖间,却听到外头有说话的声音传来。

“什么人?在外面吵吵闹闹的,不知道大娘子还病着吗?”许嬷嬷面色一沉,就掀帘走了出去。

不大一会,许嬷嬷又铁青着脸走了回来:“瑞香院派了许昆家的过来传话,说是二娘子的姐姐近日就要进京了。”她说着,抬眼看了看风重华,“瑞香院说二娘子现在病着,想请咱们帮着操持一下。”

风重华抿嘴直笑:“嬷嬷是怎么回话?”

这个郑白锦还真把自己当成了一府主母,居然指派起文氏来?她也不想想自己是什么身份,说是平妻,若真论起来,不过就是个贵妾罢了。

“奴婢自然是实话实说!”许嬷嬷眼中露出讥讽之色,“大娘子病得人事不省,连吃了好几副药都不见好转,整个落梅院都急得团团转。病成这样,只怕连去长公主府都要耽搁了。”许嬷嬷的话说得极慢,可一字一句都敲在点子上。

听了许嬷嬷的话,坐在绣凳上的风重华,不由莞尔。

觉得这个许嬷嬷真是个妙人。

郑白锦的娘家是靖安候,也是从龙之臣。郑白锦哥哥郑孝轨袭了靖安候,姐姐嫁给了隆平侯嫡次子李浚。这李浚也算得上一个有出息的,因为是嫡次子不能袭承家业,自己考了个功名,谋了个从六品的同知,领着郑铭琴去往杭州富阳任职去了,这一走就是十几年,好不容易今年才任满。

前一世,郑铭琴也是这个时候回京的。风重华还记得,他们回京时正恰逢一场暴雨。郑白锦站在垂花门迎接她姐姐时得了风寒,生生地流掉了腹中才两个月的胎儿。郑白锦落了胎,郭老夫人的寿辰无人操持。最后没办法,只能交到小郭氏手上。

郭老夫人虽喜爱小郭氏,可她毕竟是寡居,像寿辰这种大喜的事情实在不宜由小郭主持。后来,寿辰中出了几个状况,郭老夫人就怪罪到郑白锦头上,觉得正是因为她的落胎才导致寿宴办得不成功。

郑白锦气得浑身发抖,很是病了一大场,从那以后再也没生下一男半女。

而那场寿辰,也是风慎与京阳伯达成协议的时候。

瑞香院里郑白锦脸上火辣辣的,她不过是想着文氏马上就要去见长公主了,如果由文氏安排迎接她姐姐郑铭琴,也许能让文氏与郑铭琴亲近起来。她甚至想着,说不定能安排着文氏领着郑铭琴一同去见长公主。

可没想到,文氏那边却干净利落的拒绝了。这可是破天荒的第一次,郑白锦只觉得胸口堵着慌。

许昆家的就劝她:“二娘子,现在不是生气的时候,还指望着那边去求长公主呢……”

听了这话,郑白锦只能强压下这口气。

等到风慎从外面回来后,她不免就提起了此事。

“你姐姐回来关我甚事?她自有娘家去回,来我府上做什么?”风慎拿眼斜了斜郑白锦,冷冷地道:“说起来我这次褫官思过,不见舅兄替我说几句好话?往常吃酒行乐时哪次少得了他?怎么我有难,你家却无一人出头?”

听他这么说,郑白锦脸色遽变。


她正想着,花厅外有人掀帘子走了进来,“二老爷来了。”

报信的人话声方落,便看到有人重重地掀起帘子,风慎跌跌撞撞地走了进来,满身的酒气。

郑铭琴大惊失色,慌忙站了起来。她虽是妻姐,可是风慎于她而言到底是外男,而且她女儿李婵正是豆蔻年华,已不合适出现在风慎面前。

她没想到风慎居然连通报都不通报的就闯了进来,一张脸不由得涨得通红。

风慎也是呆上一呆,这几天他夜宿宜水阁,整日笙歌华筵,醉不思蜀,已有两天没回府。刚回府便听到郑白锦落胎消息,好心过去探望又被郑白锦的话气个半死。

又不是他让郑白锦落胎的,干嘛要把一腔怒火发到他的身上?从瑞香院出来,他就直奔落梅院,带着满腹的怨气。

这会一掀起帘子看到郑铭琴在屋里,立时就后悔了。他好歹也是读着圣贤书长大的,在妻姐面前失了礼数,岂不会是要被亲戚们耻笑?

想到此,他忙正了正冠,长躬一礼:“未看到姐姐在此,还望勿怪。”说了这句,他又责怪文氏,“怎么也不事先告知我?害得我冲撞了姐姐。”

风慎原本就长得面如冠玉,文质彬彬。这会吃多了酒,脸泛潮红之色,更显得他唇红齿白,形貌昳丽。再加上他谦卑有礼,又是大礼拜见,令郑铭琴心中升起的那股怒气慢慢消融。

“都是一家人,不用讲这些虚礼。”郑铭琴上前拜见,而后又让李婵见过了风慎。

风慎身着白色襕衫,长袍广袖,腰间丝绦飞扬,笑着还礼。许是得益于以武起身的风老爵爷,风慎比李浚多了几分阳刚之气,身材也更高大一些。

他站着时,郑铭琴还不到他的肩膀。

郑铭琴的眸中闪过异常之色。

“本来你们远道来京,我该亲迎,只是前些日子旧同僚拉着吃酒。您也知道,我最近……”风慎说着长叹了一声,“这些旧同僚,也是好意安慰我,我怎能不顾别人?”

他这么一说,郑铭琴自然只有点头,笑着宽慰了他几句。

她这么一宽慰,风慎仿佛找到了知已般,将满腹的苦水给倒了出来。讲他这么年来多么不容易,在礼部兢兢业业不敢有半分松懈,没想到最终却替别人背了黑锅。

而对此,郑铭琴深有同感。她丈夫李浚就是个不知变通的人,这些年来在富阳也不知得罪了多少人,也多亏她八面玲珑,李浚这才没吃多少亏。这次若不是因为她想带着女儿进京选秀,只怕李浚还要在富阳死守。

俩人你说一句,我说一句,倒把正主文氏给忘到脑后。文氏也不插嘴,只是望着他们俩,嘴角噙笑。

好像这一切都与她毫无关联。

最终,还是李婵觉得有些不对,轻咳了一声,这才将郑铭琴和风慎给惊醒。

风慎猛然想起了自己的来意,他冷眼看向文氏,道:“你是怎么回事?怎么就为我求了一个养马的职务?不是说你在长公主面前有面子,你的面子只值一匹马?”

郑铭琴吃了一惊。

她早就知道文氏不受宠,可没想到风慎居然半点面子也不留,她还没走呢,就责怪起文氏来。想到这里,她坐也坐不住了,连忙起身告辞。

没成想风慎却不让她走,而是把话往她身上扯:“大姐你来说说,若您是我,该怎么办?难道要接受这个养马的官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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