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梅淮安陈凌飞的现代都市小说《开局逃难成功,亡国太子他不装了全文》,由网络作家“胡言.”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开局逃难成功,亡国太子他不装了》中有很多细节处的设计都非常的出彩,通过此我们也可以看出“胡言.”的创作能力,可以将梅淮安陈凌飞等人描绘的如此鲜活,以下是《开局逃难成功,亡国太子他不装了》内容介绍:凉。”“......”梅淮安敢怒不敢言,意识逐渐昏昏沉沉。只剩下一丝力气在人背后攥紧衣裳,不让自己掉下去。小腿疼的像是要断掉了,后背那道鞭伤火辣辣的,还有身上无数个刀剑划出来的皮外伤。以及最后被夏博峦劈头盖脸拿拳头捶了一顿,头上估计已经有圆形淤紫了。“安定符要死了,秃驴,你管不管我。”他......
《开局逃难成功,亡国太子他不装了全文》精彩片段
......
原主的记忆里对这个渭北佛君没什么印象,就只听说过这人每天吃斋念佛。
毕竟金昭虽然立国二十年,可说白了就只是五州里梅氏当年屯兵最多,作战最猛,先皇搞个皇帝的名头当当而已。
其余四州都只领了个什么王爷的名衔,但内里就像四个不同的小国家。
体系不一样,民俗不一样。
就算认了中州梅氏当皇帝,也都是听封不听宣,只有个表面臣服的模样。
听封不听宣,意思就是只接受朝廷的封号封赏,但朝廷想给四州王爷下达命令,那是不可能的。
四州王爷也不会进中州皇宫去参拜见驾,更不会跪地喊吾皇万岁。
中州建立金昭国这二十年来,跟四州持续不断的有着小战役。
毕竟老皇帝一直都有真正统一天下的心。
所以现在中州梅氏被岭南兵造反灭国,其余三州的人都只会袖手旁观。
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老皇帝这些年的作风也不招人待见。
但在梅淮安的认知里,枭雄想要统一天下,那就是刻在骨子里的执念。
他并不觉得老皇帝有哪儿做的不对。
都已经被四州承认皇帝身份了,却不能真正享受皇帝的待遇,这谁能甘心?
以他一个穿越人士的思维来看,中州灭国这件事,就是岭南不厚道。
有句话叫,当了婊子还想立牌坊。
真有骨气就最初跟鼎盛期的梅氏打到底啊,宁死不接王爷头衔。
可你接了就得服,吃了朝廷的封赏,却不到二十年就使阴谋诡计造反篡位,就是臭不要脸。
当然,岭南的‘能屈能伸’在这乱世中很正常,也很常见。
但并不妨碍梅淮安认定岭南王不要脸。
对于刚穿越来就成了亡国太子并被一路追杀这件事,他还是很气愤。
并且不想让夏狗们好过!
......
梅淮安闭着眼睛在人怀里疼的直哼哼。
不是他娇气。
是因为原本冻僵的时候,身上的伤都几乎感觉不到。
可是这会儿暖和了些,血液又流通了,疼痛就愈发明显起来。
甚至他察觉自己体温高的有些不正常,身上疼的连带着脑仁儿都要炸了。
“大哥,安定符快死了,你能,能不能骑快点?”
“抱歉。”贺兰鸦说,嗓音有些愧疚,但不多,“你忍一忍,否则帽子被风吹掉,我会着凉。”
“......”
梅淮安敢怒不敢言,意识逐渐昏昏沉沉。
只剩下一丝力气在人背后攥紧衣裳,不让自己掉下去。
小腿疼的像是要断掉了,后背那道鞭伤火辣辣的,还有身上无数个刀剑划出来的皮外伤。
以及最后被夏博峦劈头盖脸拿拳头捶了一顿,头上估计已经有圆形淤紫了。
“安定符要死了,秃驴,你管不管我。”
他昏昏沉沉的骂人,脸色灰白中又透出诡异的红,反正都要死了,这会儿惹怒对方也无所谓。
可身下这匹黑马还在慢悠悠的走着,没有丝毫要加速的意思。
只是依稀察觉这人好像往他嘴里塞了一粒什么。
入喉凉丝丝的,有股人参的清苦味道。
梅淮安本来想问这是什么,但丹药入口即化,也就懒得问了,实在是没精神。
“好了,你不会死,只是会疼一些,但越疼伤好的越快。”
“...真是谢谢你啊。”梅淮安疼的意识不清,但依旧很有礼貌,“该死的秃驴。”
贺兰鸦虽然是光头,但此生还是头一回被人用这两个字骂。
他眨了眨眼,觉得挺有意思。
这个原本听闻懦弱无能的小太子,似乎比他想象中更有趣些。
他右手穿过怀里人的腋下把人固好,双手拽上缰绳,还好心提醒了一句。
“抓好,不要掉下去。”
梅淮安脸颊烧的通红,感觉自己体温这会儿得有四十度了。
他连忙把胳膊收紧抱好,这人腰瘦,肌肉却跟钢板一样。
又把额头挪了挪,脑门儿上的淤青撞着这人肋骨时,闷疼闷疼的。
闭着眼嘟囔一句。
“你不是,不跑吗。”
“你身上很难闻,我很痛苦。”
“......”
人血混合马血,烘的热乎乎的,除了腥臭还是腥臭。
梅淮安心头一阵舒爽,看见别人痛苦他就很快乐,忍不住笑了一声。
就在这个笑声里,贺兰鸦一夹马腹,黑马长鸣一声过后,顿时撒蹄狂奔!
“啊!”
梅淮安险些被甩出去!
这个提速是没有过程的,突然就狂奔起来。
他惊魂未定的仰头瞪人,可看见这张脸的时候,到嘴边的三字经咽了下去。
“......”
寒风吹落了宽大的狐毛绒帽。
路边宅院的灯笼暖光,在这一刻像是一罐闪着光的珍珠粉,扑在贺兰鸦脸上。
面庞莹润透亮,棱角分明的下颌精致到如画中人一般。
狭长的眼型眼尾上勾,眸子浓黑浓黑的,被寒风吹的微眯几分。
睫毛长到能挂着层白霜,鼻尖透红,却没红过薄唇。
这是一张诡异的,融合了圣洁与邪魅的脸,无法用语言形容。
但只要这人愿意,他绝对可以蛊惑任何人,不论男女。
梅淮安意识不清了,打了个冷颤。
视线定格在这人刚才一直藏在帽里的右耳上。
细长挺拔的耳廓似狐耳,耳垂上钉着一朵黑金佛莲。
昏过去之前,他脑子里想。
原来没头发的人戴耳扣,也能戴的这样妖冶。
眼前一黑,再无意识。
——
宽敞素净的内殿里,周围点着六排供佛长明灯。
已经沐浴完毕的人,步伐沉稳的刚从寝殿里走出来,就被外面面色有些焦急的侍卫拦下了。
“佛君,那太子拿玉玺砸死了一个侍卫!”
贺兰鸦皱眉,那人几乎是他扛死猪一般扛回来的,如何还能奋起杀人。
“为何不早来报?”
“您在沐浴,属下不敢惊扰。”
“带路。”
贺兰鸦抬步往外走,脚步比平时匆忙了些。
身上是浅青色绸缎的莲花细纹长袍,衣角在纤尘不染的门槛上掠过,随着人的脚步,荡出悠扬的弧度。
他住的地方叫长生殿,隔壁离得最近的宫殿是浮屠殿。
刚才就是把那血人丢在了浮屠殿里,叫侍卫们给他清洗干净,换上衣衫。
整个渭北行宫里都是男人,没有丫鬟婆子伺候,毕竟这里是军营,有女人出入是大忌。
贺兰鸦想,难不成这小太子不习惯男人帮他沐浴,偏要女娇娥来伺候?
那就难办了。
每颗珠子都有桂圆大小,晶莹剔透,呈现暗红色鸽子血的品相。
头上戴着一顶浅玉色的薄貂绒宝顶圆帽,帽前额还镶着块儿羊脂暖玉。
明明穿戴的珠光宝气,却丝毫不显艳俗。
珠宝衬着那张宛如谪仙的面容,只能叫人瞧出矜贵俊美来。
如此气质,除了贺兰鸦再无旁人。
贺绛满脸急躁。
“我被耍到极致了!连着大半个月都没从城墙下来过,那夏博峦真该死啊,我不如带兵去夜袭他,过年之前送他上西天......”
“不可。”
贺兰鸦浅淡动唇,唇色淡如粉瑰,吐出的两个字清冽无比。
贺绛烦躁的揪了几缕马毛,他骑着的大马甩了甩尾巴,疼也没敢嘶鸣。
“那怎么办,我总不能一直住在城墙上,既然你决意要保那小太子,咱们就干脆把话说死吧,让他们要战要降都来招呼,咱渭北还怕他区区岭南不成!”
“......”
如果真是这么简单,贺兰鸦就不用晾着岭南大半个月了。
如果直接说明渭北要保太子,后果只会是开战或暂且言和。
一旦开战,据贺兰鸦推测。
岭南军背后还站着辽东狼兵,到时候渭北就会被岭南和辽东齐齐围攻。
而他目前还没跟燕西那边谈好买卖,不敢冒这个险。
如果暂且言和,那岭南军下一步定会带着辽东狼兵去攻打燕西。
他渭北如今跟燕西就等于是唇亡齿寒,所以势必要拉拢燕西,绝不能与三家兵力为敌。
但西州燕氏谨慎无比,估计轻易不会答应跟他联手。
所以这段时间,是贺兰鸦给燕西的机会。
只是眼下,对方并没有接住他抛去的橄榄枝,似乎还在观望。
既然这样,那就不得不叫燕西尝尝疼了。
孩子总得知道疼,才会找大人寻求庇护。
贺绛看着身边一直没说话的人,连声催促:“哥?行不行啊,咱跟他们打吧!”
“不打,继续拖。”
这其中的关窍贺兰鸦懒得明说,贺绛这人从来都是听不进去的。
“哎呦,还得拖,这拖到什么时候去,外面的人还以为咱渭北怕他岭南,要我说啊咱们——”
就在此刻。
不远处的林中突然传来一声虎啸震天!
两人瞬间凝神,对视一眼齐齐纵马奔去。
......
“陈香!”
梅淮安看着陈香被那只突然从洞里钻出来的母虎挠了一爪子,急的骂了句脏话。
他自己的状况也没好到哪儿去,被记恨他的母虎盯上了。
就算有陈香替他挡了一次虎爪,也只能狼狈的飞身上树。
事情还要从刚才说起。
他们几个人按照计划,用活鸡把那只金纹大虎引出来了,一路掉进陷阱里都很顺利。
梅淮安也眼疾手快的割断了绳子,公虎挣扎两下就死在坑底了。
正当他们高兴的时候,后面山洞里突然嗷的一声又蹿出来一只老虎!
体型比死在坑底的那只偏小一些,塌腰瘦长,能看出来是只母虎。
谁能想到山洞里住着两只老虎啊,还真应了那句话。
一山不容二虎,除非一公和一母。
现在的情况是,梅淮安用石头砸死公虎的行为,已经彻底激怒母虎了。
母虎一双眼睛嗜血的盯上梅淮安,别人拿剑近身它根本不理会,只想把杀夫仇人咬死。
陈香和胡三豆他们都抽出了剑,在母虎后方试图围攻,让母虎转开方向。
但根本没用,母虎行动更敏捷,两只前爪已经开始扒拉梅淮安踩的那棵大树了!
只要他能说动渭北出兵夺皇位,尽管渭北王不一定会保护他。
但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先逃过今夜再说,走一步看一步。
他这个命令喊出去之后,兵将们都傻了。
陈老将军死后,现在的两个主将是他两个儿子。
大儿子陈元礼,二儿子陈元义。
两兄弟年纪都在二十岁左右,看着没比梅淮安年长几岁。
却都眉眼坚毅,很有老将军的风范。
兄弟俩刚失去父亲,跑一路无声哭了一路,弟弟怀里还抱着父亲的佩剑不撒手。
陈元礼拱手回话,眼里有些焦急:“殿下,您可知贺氏如今是佛子贺兰鸦当家?”
“边跑边说,来不及了,快!啊,把火把全都熄灭,咱们摸黑跑过去!”
夏贼们一定猜不到他会投奔宿敌,后面的追兵要是往山里搜过去,就能给他们多争取些时间。
梅淮安率先动了脚步。
他这一动,身边兵将们自然也都跟着他跑。
两三万残兵败将,身边没有一匹战马,甚至有的连刀剑也被敌兵打落了。
此刻全都浩浩荡荡互相拉拽着,跟在梅淮安身后跑。
眼下的境况,其实所有兵将们从心里就没觉得自己能活到明天。
所以不论梅淮安说什么,他们全都照听不误。
哪怕让他们排队跳悬崖,也不会有人生出异议来。
毕竟,若能死在今夜,便算是给父母族亲报效了。
梅淮安身边紧紧跟随着陈家两兄弟,陈元礼还在试图规劝。
“殿下,那佛子年幼时被先皇押在国寺里六年,贺氏早就对咱们积怨已久,此番咱们身处绝境,他们未必会肯收留啊。”
何止是不收留。
说不定跑到那里之后,贺氏为了求荣还能主动把他们捉了,送给岭南夏氏处置。
陈元礼以为太子并未听闻过这其中的积怨,所以才在此刻一一详述。
梅淮安认真听完,由于失血过多以致脸色苍白到极致,他弯了弯唇。
“要的就是他怨气重,他若是怨气不重,反倒未必会搭理我们......”
他主动送上门,叫人有仇报仇有怨报怨。
再主动把玉玺拱手送出去,让那位什么佛子去争皇位。
而他能把中州所有的地势兵力部署图全画出来,递给那位佛子。
梅淮安没幻想过复国,他就是个拼死也不让敌人好过的狗德行。
挑拨离间也好,什么都好,闹也要闹的夏狗们日夜不宁!
当然,在这个过程里,如果能安安稳稳的把这三两万残兵们安置妥当,那他就能死的更舒心些。
省得...在心里老觉得欠这群兵将们一个过命的情义,难还了。
他从来没被人拿命护过,这种感觉说不清。
这群丧家的残兵们,叫他看着有些心疼。
“殿下,您...别难受,只要咱们都能活着,就还能有东山再起的那天。”
他沉默的这一会儿,让身边两兄弟以为他是在难过金昭灭国的事情。
梅淮安一愣,得,他心疼他们没家可回,他们也心疼他没家可回。
说来说去,家是同一个家。
这个念头一出来,下句话也跟着映在心里。
他和这群残兵败将们,拥有着同一个已经失去了的家。
梅淮安含糊不清得应了一声:“嗯,东山再起。”
东山再起,那是很遥远的前方。
遥远的前方除了遥远,一无所有。
......
月亮挂在阴云边上,一会儿露出来,一会儿又钻进去。
他们一行人就这么只靠双脚,玩儿命的往前奔跑着。
一个个跑的肺管子生疼,几乎要咳出血来,喘不过气。
周围没了火把,一片昏暗。
他们只能伸着脖子往前看,望着山坡下的天水关城楼。
城门前点着明亮篝火,城墙上似乎有人影晃动。
那就是渭北贺氏驻扎在此处的边境大营!
夏贼造反已经惊动天下了,说不准那个佛子此刻就在下面的天水关。
梅淮安跑的脚踝疼,几乎是用肉坠着骨头跑。
可一双脚又冻的冰凉麻木,只有小腿上不时浸出来温热的血,让他还能感觉到双腿的存在。
“啊!反贼发现咱们了!殿下,他们骑着马追过来了!”
“什么...这么快!”
梅淮安瞪大眼睛往后看,果然。
骑兵开道,约莫数百人已经朝他们的位置追过来了!
“妈的。”
他往地上吐了口带着血的沫子,忍着焦躁放眼目测距离。
此处离天水关不足八百米了,可身后的骑兵们绝不超过两分钟就能追上来!
似乎他穿越来的这一晚上,都在为活命而努力奔跑。
此刻还不止是他自己,还有身后这黑压压的一片残兵。
他又扯着嗓子往后喊,咽口唾沫喉间都是腥甜的。
“将士们,随我往下冲!”
“未必能活,可就算死也要死在一起,跑得动的拽拽身边人。”
“跑啊——直冲天水关!”
逃命大奔袭。
兵将们撒丫子跟在梅淮安身后,连滚带爬的往天水关城门前冲!
这个时候他们脑子里什么都想不起来,有的迎风流泪,就干脆闭上眼往前跑。
人在前面跑,魂在后面追,没有一个回头看的。
身边同僚们的脚步声,是他们心底最后那根柱。
领头的那抹红衣,是他们有可能再也触不到的家。
他们不是在逃命,是在往家的方向跑。
心跳声如擂鼓,每个人的情绪几乎都一样,绝望中又夹杂着几分人之将死的平静。
听着后面的铁骑马蹄声如催命符一般,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身后是死路,他们闭着眼往前冲,仿佛天水关就是生门。
万人狂奔!
——
天水关,城墙上。
一袭白衣身影静立着,目光淡泊如水的望着远处,那群败兵正朝他脚下城门狂奔而来。
裹着的白狐大裘把他从头盖到了脚,连同头顶一起遮住。
即便这样,也能从帽圈儿边缘瞧见里面光洁的头皮,没有头发。
说他是和尚,又不像和尚。
世间不会有如他这般气质似妖似邪,却唯独不似佛的和尚。
一张脸是让生人见了会惊艳失神的程度。
如此妖孽的和尚。
他身边站着个高大的乌金盔甲将军,剑眉星目,俊朗贵气。
“佛君,他们果然来了,要不要开城门?”
贺兰鸦睫毛清浅的抖了一下,自唇里吐出的话语,如他这个人一样冷冽。
“不急。”
胡大豆知道老友的脾气,哈哈笑了两声,拍拍老友肩头的雪:“走,跟咱的娃子们说说去。”
万长生抬步就走,摆摆胳膊让二队的八个小帐兵将们都聚过来。
那边八帐的也在烤火休息。
大堆的篝火上,大铁锅里熬着骨头汤,咕嘟嘟的冒着热雾。
骨头是胡三豆去伙房领的,昨天一队的兵将们失手弄死了一头野牛,每个队都能分点啥。
胡三豆去的晚,牛肉都被分完了只剩下牛骨头,索性扛回来炖汤喝。
李二妞不知道从哪儿扒拉来一堆番薯,正丢火堆里烤着。
尽管他没跟着梅淮安出去晨跑夜练,但大半个月的山里开荒也够磨练他了。
脸庞比从前消瘦了些,肩膀倒是宽了几寸,身形看起来比从前挺拔多了。
这会儿正站起身喊人,想到明天就能进山打猎玩儿,笑的露出一口大白牙。
“安哥安哥,万领军喊咱们过去,估计是要说明天进山打猎的事儿,你快来!”
他们旁边是正在小雪花里打拳的梅淮安。
穿着一身黑色劲装,古铜色的腰封勾勒出薄背窄腰,长腿上套着双黑皮筒靴。
靴底踩在薄雪地面上,靴头染了层白霜花。
他练了大半个月,风吹日晒的倒是没把皮肤晒黑。
只是那张脸上,此刻一点婴儿肥都瞧不见了。
轮廓更加清晰,眉眼和下颌的骨相漂亮至极,堪称耀眼!
气质也比从前更坚毅英气,虽然还是漂亮的,但现在的漂亮里多了几分冷冽。
如果说之前的他是养在温室里的一朵富贵花,金枝玉叶。
那如今的他,就像是即将出世的一株天山雪莲,凌寒独自开。
此刻他薄唇抿着,收了拳才微张着唇吐出口热气。
抬手拨了一把收拳时窝在后颈的马尾,让发缕在空中扫落几片小雪花。
转过头回话时,唇角的浅笑荡开在篝火暖光里。
“来了。”
李二妞都要看呆了,脚步微顿:“安哥,你最近怎么越来越好看了,跟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很不一样。”
第一次见的时候?
那会儿浑身是伤,病弱的跟只小鸡崽儿一样,怎么跟现在精神抖擞的他比。
梅淮安快走几步把胳膊搭在二妞肩头,拦着拽走:“废话真多,你怎么不夸我最近身手比从前好了。”
“那还用说嘛!昨天你跟陈香练剑的时候我都看见了,他都打不过你!”
“那是他让我。”梅淮安说,紧跟着唇角扬起的弧度多了几分自信,“不过就算他不让我,我也有把握能赢他。”
二妞用头顶撞了撞揽着他肩膀的这人下巴,笑的眯起眼来。
“安哥就是厉害,我二叔都说没见过像你这样进步这么快的,就像是...你从前就会那些剑式,只是复习了一遍而已。”
梅淮安唇角又弯了几分,没回话。
寥寥几句闲谈,他俩就跟着别的兵将又到二队的木台边集合了。
天空还飘着小雪花,但下的不大,落在身上几秒就消失了。
木台周围也燃着篝火台,二队领军万长生朝众人摆摆手,示意都挤近点说话。
于是兵将们很快就呈圆型围了过来。
二妞一看这架势不像是正经训话,他爱凑热闹,拽着梅淮安快走几步就挤到了前面。
“都瞧见了吧?三队他们弄来两头牛得瑟的不像个人了,明儿就轮到咱二队进山,都给我听着。”
阴寒山风扬起他的发缕,只能荡起衣摆,挡不住他奔跑的步伐。
梅淮安就这么一个人奔跑在帐篷后面的山道上,不时抬头望望远处,山脉间白雾缭绕。
他极力控制着呼吸,不求快,只求稳速。
一圈大概是一千米,今天给自己制定的计划是三圈。
没有钟表能计时,但他跑的时候在心里数了秒。
第一天晨练,三千米他跑了大概有二十分钟。
跑完圈随意找了个石头附近,开始打拳。
拳式时快时慢,是他在现代练惯了的那几套,虽然招式看着都不复杂,但几乎能调动全身的肌肉。
才刚打了不到五分钟,已经是满头大汗气喘吁吁。
他咬着牙坚持,硬是把两遍拳打下来,累的瘫躺在石头上喘了好半天。
“太差了,这体能太差了。”
梅淮安眯着眼喘气,望着头顶上逐渐明亮的天色。
原本计划是两个月恢复到在现代的一半体能,但现在看来,只靠晨练是远远不够的。
他得加上夜练,往死里练,不能浪费每一天时间。
锻炼完出了一头的汗,不过这会儿没必要洗澡,毕竟待会儿吃了早饭就得进山干活了。
回去的一路,步伐都是沉重的,浑身肌肉带着被虐过后的酸痛感。
附近帐篷里也都纷纷有了响动,兵将们都起床了。
......
八帐里。
胡三豆喊着让大家都快起来,随后目光疑惑的望着早就已经叠好被褥的床。
那亡国太子人呢?
要说是怕吃苦逃跑了,这还一天活儿都没干,就已经逃了?
“李二妞,起床!”
他没继续想,抬脚踢了踢整整齐齐那张床隔壁鼓起的人形被褥。
被子底下传来哼唧声。
“别吵我,我不起,我困死了......”
“李二妞你!”
“哎,你去忙你的,我喊他。”
已经卷起窗帘的窗外,传来一声浑厚嗓音。
胡三豆一愣,连忙转头抱拳:“将军!”
李万吉手里已经抄好了一根竹竿,随意朝人点点头。
胡三豆见状就连忙抱着自己的木盆出去洗漱了,他喊不起来的懒蛋总有人能喊起来。
梅淮安回来的时候,他木盆里不知道已经被谁打好了洗漱的热水。
估计就是陈香他们三个才能做出的事儿,总想着照顾他。
八帐别的人也都在帐篷外蹲了一排,洗脸漱口。
他刚把手泡进热水里,就听帐篷里传出哭叽尿嚎的动静,眉头一挑正要起身进去瞧瞧。
身边的陈香就喊他:“殿下别去,老子收拾儿子呢。”
“......”
梅淮安伸头往帐篷里看了一眼,嚯,可不是嘛。
一根长竹竿被李万吉耍的虎虎生风,又抽又戳的对付赖床不起的熊孩子。
李二妞裹着被子嗷嗷喊,怎么喊都躲不开那竹竿,只能连滚带爬的下床了。
“混账!旁人都在外头跑几圈了,你还赖在床上不起来,人家拳都打几套了!”
“二叔啊天太冷了,我想爬起来的,可我的骨头不听话。”
“嘿,老子叫你不听话,哪根骨头不听话你说,抽断了就听话了!”
“二叔啊二叔!别打了别打了,我起来了!”
“......”
梅淮安一愣,这说的是自己?
他刚才出去跑圈李将军看见了,还看见他站在石头边打拳了?
胡三豆用冒着热气的布巾擦脸,状似不在意的随口问:“哎,梅淮安,你刚才去哪了?”
“身体弱,出去跑圈锻炼一下。”
梅淮安撩起热水洗脸,解下来的吸汗布随意缠在手腕上。
梅淮安把鞋袜穿好,一会儿就要睡觉了,没把外袍系好,只是披在身上。
出门又提了刚才温在门口大锅里的水,倒在木桶里把换下来的脏衣服搓洗了。
李二妞快速擦干头发,也学着他的样子自己洗衣服。
梅淮安想了想,还是提了句:“往后洗澡,尽量选人少一些的时候,注意身边有没有人看你。”
“安哥,我又不是大姑娘还怕人看啊。”
“......”
这小二货一脸懵懂迷茫的模样,显然是还没开智。
梅淮安就不多说了,只说:“往后洗澡都跟我一块儿。”
“行!本来就要跟你一块儿的,咱俩上茅厕都一起。”
“二货。”梅淮安笑了一声,“快点洗,回去睡觉。”
“好嘞。”
“......”
其实能在这个陌生的世界里,身边多个小尾巴跟着也挺好。
自从有了李二妞之后,梅淮安再也没一个人孤孤零零过,去哪儿都有个伴。
他不害怕会打架的恶人,只是深夜时脑子里总怕身边有鬼魂,不想自己一个人待着。
以前的他是不信这些的,但现在自己的魂魄都能穿越异世,很多东西就不得不信。
心想着,有机会得去哪个庙里拜拜,叫老和尚给他念佛经清一清煞气。
......
两人回到八帐里时,帐中的灯烛还没熄灭。
除了他俩,其余八个人基本都已经坐被窝里了。
胡三豆正拎着一大壶姜茶倒出来八杯,这是营里一到冬天,伙房每晚都准备的姜茶。
让将士们喝了睡觉,好暖暖身子。
“帐长,什么好吃的?我也要我也要。”
李二妞把木盆往地上一搁,蹿着就跑过去,湿衣裳也不晾了。
他们每个人的床尾都有个深棕色的木架子,是用来晾衣服的。
木架子不过一米长,很挤,但是晾里衣够用了。
如果洗了厚袄就得晒外面去,放屋里晾不干。
十张床五五相对,中间是过道,排的整整齐齐。
梅淮安和李二妞的床铺就在右手边最中间的两张,头顶就是个封闭着的厚帘窗口。
晚上会把厚厚的窗垫放下来,四角都绑严实,省得进寒风。
但白天出帐之前就得把窗布卷起来,让帐子里通风透气。
他刚把湿衣服晾完,那边的李二妞就端着两杯姜茶过来了。
他俩的杯子里都有一颗红枣和一小块儿姜片。
他伸头看了看隔壁床小红脸陈香的杯子,干干净净没有红枣。
一边接过杯子,一边看了那边的胡三豆一眼,朝人示谢的点了点头。
对方也不知道看见他点头没,反正没理会他,直接脱鞋进被窝里了。
梅淮安捧着姜茶也坐进被窝里,吹温了喝下肚,果然很暖和。
他连姜片也没浪费,含在嘴里是辛辣的,暖胃暖身。
男人聚在一起除了谈战绩,就是聊女人。
香肠嘴和另一个渭北老兵说起曾经跟着将领打过什么仗,很快就引得一帐的人都加入话题。
这也算是让今天刚凑到一起的十个人能熟络一些,聊的热火朝天。
梅淮安听着他们的聊天内容,发现了些挺有意思的东西。
渭北军打过西边的燕西,也打过东边的辽东,却没怎么跟中州打过仗。
而中州军打的最多的是岭南和辽东,跟燕西没什么战事。
这也就是说,表面上除中州外的四处王侯封地都互不牵扯。
但从这些年的战事上看,似乎也是有点什么门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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