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代都市连载
无删减版本的霸道总裁《开局就被赶出豪门》,成功收获了一大批的读者们关注,故事的原创作者叫做一路烦花,非常的具有实力,主角白蔹宋泯。简要概述:一睁眼,白蔹穿到了一个声名狼藉的纨绔大小姐身上。听说她父亲是北城的新贵,白手起家声名远播;她的私生子大哥是个天才,考上市状元去了江京大学;私生子妹妹是隔壁国际班多才多艺的校花,温婉知礼;未婚夫是金融贵公子,校园学神,没拿正眼看过她……而她,就是个毫不起眼智商不高的普通人,开局就被赶出这个家门。白蔹:行吧,那她就好好学学习,努力做个......
主角:白蔹宋泯 更新:2024-05-20 11:15: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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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白蔹宋泯的现代都市小说《全章节开局就被赶出豪门》,由网络作家“一路烦花”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无删减版本的霸道总裁《开局就被赶出豪门》,成功收获了一大批的读者们关注,故事的原创作者叫做一路烦花,非常的具有实力,主角白蔹宋泯。简要概述:一睁眼,白蔹穿到了一个声名狼藉的纨绔大小姐身上。听说她父亲是北城的新贵,白手起家声名远播;她的私生子大哥是个天才,考上市状元去了江京大学;私生子妹妹是隔壁国际班多才多艺的校花,温婉知礼;未婚夫是金融贵公子,校园学神,没拿正眼看过她……而她,就是个毫不起眼智商不高的普通人,开局就被赶出这个家门。白蔹:行吧,那她就好好学学习,努力做个......
陈著现在对任晚萱也没那么大的好奇心。
“行,那走吧。”
自从前天班主任说过白蔹的事,他这两天很沉默,与任晚萱的交流变少很多。
任晚萱没说长剑这件事。
她点点头,就与陈著一起上楼。
校方领导今天都起来的很早。
他们六点就到校开早会。
学校里,一路走来都能看到保安,力求到每个细节不出差错。
陈著与任晚萱到达校长办公室时,几个大领导都在穿着正装,严肃讨论着什么。
看到两人进来,校长朝任晚萱笑得和蔼,“任同学,你到了?最近字练得怎么样?”
说着,他又让开一条道,给她看身后摆着的笔墨纸砚,“先看看这些用着顺不顺手。”
等那位爷到了,任晚萱还需要展示。
其他几个领导都和善同两位同学打招呼。
任晚萱试用狼毫笔时,有个人轻轻靠在校长身边,压低声音:“宁肖和白蔹同学呢?”
迎接那位陈爷,肯定要展现他们一中最好的面貌。
陈著跟任晚萱都是学校品貌兼优的人物。
宁肖一向是与陈著齐名的天才,白蔹异军突起,学校老师最近对他们都有所耳闻。
“两人都没空。”校长叹气。
几个领导想不明白,“你没同他们说清楚?这机会多难得,见陈爷啊,我都第一次见到那位本人,他们俩真的拒绝了?”
他们是没有想过,会有人放弃这种机会,换成其他人不抢着来迎接?
怎么会没说清楚?校长无奈笑笑。
说出来别人可能都无法相信。
但宁肖向来是无视他们的,神龙见首不见尾。
白蔹倒是能找到,但她拒绝得不卑不亢。
陆灵犀就更直接了,直接打电话让他不要用这种杂事打扰她们班宝贝学生的学习。
你说他能怎么办?
**
这边,姜附离临时取消了实验室的行程,同姜鹤一起来湘城一中。
陈局收到姜附离的消息,就爬起来赶到他的住处。
此时正恭恭敬敬的将一张门票递给姜附离,弯腰询问:“您真的不跟我一起吗?我让校方给您单独安排一个位置,安静没人打扰。”
陈局不敢想象姜附离冷着脸跟一群学生在台下的样子。
他自己是不用票的,校方知道他要票的时候,还十分惊讶。
陈局也无奈,他能支配得了姜公子吗?
姜附离白皙的手指勾着黑色口罩,给自己扣上黑色鸭舌帽,表情矜冷:“不必。”
他瞥了姜鹤一眼,一如既往的高贵淡漠。
浅淡的眸子没有丝毫情绪。
姜鹤爬上了车。
陈局不敢乱看,站在原地,恭敬地等车子开远了,才敢抬头,深深呼出一口气,询问身边的佣人:“姜少今天怎么了?”
怎么这么恐怖,他从头到尾就没敢跟姜附离对视。
白蔹要等纪衡一起。
就让路晓晗先接姜鹤。
宁肖跟路晓晗在学校门口等姜鹤,黑色的车停下,路晓晗扬手,刚想叫“小鸟弟弟”,就看到车上下来的黑色颀长身影。
对方微微低着头,戴着黑色鸭舌帽。
分明没有看到正脸,但路晓晗那一句“小鸟弟弟”怎么都说不出口了。
此刻大脑发出的警铃声,让她忘记了学校素有“生人勿近”之称的宁肖,连忙偏头,伸手紧张地拉住宁肖的手臂。
“学……学神……”
然后她就发现——
原本本来单手插兜,沉郁地站在她身边的宁肖猛地抽出手,两手垂在裤缝边,站姿忽然变得拘谨。
路晓晗:“……?”
“白同学还没来,”宁肖给二人带路,冷漠阴郁的学神充当起向导,“我先带你们去看礼堂观礼区。”
“有劳。”姜附离开口。
今天有姜附离在,明东珩没有贴身保护姜鹤。
一行人进校门。
姜附离那矜贵高冷劲儿,尤其是今天隔着两米都能感觉到的低气压,门口站着的门卫一个机灵瞬间就认出他。
隔着老远就对着他们一行人恭恭敬敬鞠了个躬。
姜鹤穿着白色小衬衫,黑色吊带裤,努力迈着步伐跟紧姜附离。
一大一小,路上吸引了无数目光。
大礼堂门口,学生会的人在检票,本想笑着跟路晓晗打招呼,一瞥到前面的人,连忙收起声。
到了礼堂里面,路晓晗就没敢跟着宁肖一起进去。
等看着宁肖带姜附离二人走进去了,她才放松自己。
“那是谁啊?”学生会的人才敢说话,他有些笃定:“校长要请的大人物吧。”
校长跟陈著他们怎么没来。
路晓晗在门口等白蔹。
时间短暂。
校庆八点开始,7:40,白蔹带着纪衡到达。
她一出现在视线里,就紧紧扯住所有人的目光。
白蔹今天穿着米白色对襟上襦,米色衣襟绣着绿色的藤蔓,下裙是浅绿与米白白双色渐变拼接,裙裾绣着栩栩如生的各色团簇虞美人。
纪衡知道她有表演,特地给她加上丝质的轻纱六米大裙摆,又仙又美。
头上依旧是松松挽起的素色木簪。
并没有多余发饰。
背对着朝阳,一步一步走来,浅浅带动裙裾绽放的虞美人,仿佛是从漫山遍野的尸骨里踩着鲜血缓缓走出来的优雅白虎。
世间颜色,竟无一如她风致万千。
旁边路过的人大部分都停下来。
路晓晗忽然就想起那句“不惹人间桃李花”。
“路晓晗?”白蔹不紧不慢敲着手机,见路晓晗半天回不过神,她挑了下眉。
“啊,”路晓晗脸一下子就红了,小声向纪衡打招呼:“外公您好,我是路晓晗。”
说着,她偏头看白蔹的外公。
外公穿着黑色长衫,面容严肃,手上拿着烟杆,但挂在上面的烟袋里没装烟草。
路晓晗带着白蔹跟纪衡进去。
今天礼堂人多,大部分学生是没有座位的,站在后面的一大片空地,前面摆着几排座椅,是给老师还有校领导和部分学生会成员坐的。
纪衡年纪大了,学生会给他安排了一个靠后的座位。
十五班人都聚集在靠后面的一个地方站着。
白蔹过去的时候,就看到鹤立鸡群的姜附离,明明拥挤得不行的大礼堂,他身边硬生生营造了三人的距离。
只有怕吵的姜鹤紧紧挨着姜附离。
“啊,姜老师,你要不要去后台等等?”白蔹单手暂停单词。
她今天配合剑舞穿着十分古风衣裙,手里却懒散的拿着个华米手机。
唇角轻勾的时候,总让人觉得古今冲撞的迷雾感。
雾里看花,既痞又雅。
姜附离将鸭舌帽往下微压,低头看她,他忍住烦躁,唇角轻抿:“不用。”
姜鹤这小孩甚至不知道白蔹节目单排在哪一个。
姜附离表情更冷了。
**
校长办公室。
任晚萱放下笔,将她之前临摹的诗句给陈局看。
陈局一眼看过去,就看到那句“青缨入庙堂”。
在拍卖场时,任晚萱就拍了照,虽然拍不到真迹,但是她每日都会临摹那份真迹。
也临摹出十之一二的其形。
校长跟陈著都认真看着,在场都是认真研究过梁体的人,纵使校长也忍不住夸奖,“任同学才十七岁,字就能写得如此漂亮。”
夸奖声不绝入耳。
倒是陈局表情就有些平静,若是以往,他看到这样的字和对方这么小的年纪,也会与校长一样的表情。
但——
被拍卖回去的真迹就在姜附离的收藏室。
陈局已经去观赏过好多次,还开视频与老爷子一同欣赏!
连谦谦君子、作为千古帝师的梁则温,都舍不得的、宁可做“偷鸡摸狗”之行为去偷拿要被烧掉的字。
可见那幅字的过人之处。
他这两天被精品养刁了,现在看到任晚萱的字,便觉得食同嚼蜡。
陈局手背在身后,慢慢评价:“字形不错,但少了些风骨,腕力上要多下点功夫,不过女生天生腕劲儿不大,写成这样已经很不错了。”
原以为会得到夸赞的任晚萱有些惊讶。
她顿了下,才低头,“晚萱知道了,谢谢陈爷提点。”
任晚萱从小就在被捧着的环境下长大,她足够努力,足够聪明。
她这个年纪能写出这种字,连老师都说后生可畏,难免会孤傲,学校里大大小小领导都对她多加赞赏。
对陈局的评价很难服气。
陈局自然能看出来任晚萱是有些不服气他这个评价的。
他只笑了笑,不可否认,任晚萱十七岁的年纪,写出来的字确实超出同龄人一大截。
但姜附离那里收藏的那幅字——
他们老祖宗白湘君写的时候,也不过才十五岁!
不说十五岁写了不少诗,光是那字,任晚萱再学十年可能学不出那种风骨。
对于白家人,陈家都像是那种狂热的无脑粉,你可以写的好,但是你要跟白家人比,不好意思,你开火箭都比不上他们的老祖宗!
别说跟老祖宗们比,就江京那许雅君写得都比任晚萱要好。
陈局表现得没那么惊喜。
校方自然是发现了,他们心下一突,连忙带陈局去看校庆。
兴之而来,陈局也想看看湘城如今的学子们。
一行人去大礼堂。
到达时,已经是7:55。
校长带领一群人进来。
门口检票的学生会成员看到校长亦步亦趋的跟在一个中年男人身后,不由张了张嘴。
之前那个人不是校长请的贵宾?
礼堂第一排的位置都是留给学校领导的。
陈局一边往里面走,一边不动声色的观察人群,他知道今天姜附离也在。
终于在大礼堂的一个角落看到某个站在人群里的人,陈局被吓一跳。
真的来了?
他不是没空?
“陈爷?”校长有些愣。
陈局连忙收回目光,“没事。”
他若有所思的,难道白小姐有表演?
**
校庆节目,每个班都很认真。
第一排坐着的校领导竟然一个都没走,尤其是中间还坐着位泰山。
为了保护那位大人物,现场几乎十米一个保镖,紧张气氛蔓延着整个大礼堂。
十一点的时候,快要进行尾声。
最后几个待表演的人都去后台准备,路晓晗跟文娱委员陪白蔹一起。
“你不要紧……”路晓晗平息着自己的心跳,安慰白蔹。
一抬头,就看到一边走一边认真背单词的白蔹。
她最后一个“张”字被吞入自己腹中。
行吧,大佬不需要紧张。
白蔹衣服是自带的,不用换衣服。
“小姐姐,帮我们补个妆!”路晓晗把白蔹推给补妆的小姐姐。
后台补妆的小姐姐拿着粉扑,盯着白蔹的脸。
半晌,她幽幽询问路晓晗:“你不会是想让我拿粉扑在美人脸上开玩笑吧?”
太过紧张的路晓晗:“……”
她平息了一下,让自己别那么紧张。
文娱委员去拿长剑去了。
就是这时候,文娱委员从外面一路跑进来,面色发白的看着路晓晗,声音止不住的颤抖:“晓晗,长剑呢?”
路晓晗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心,猛地悬起!
她拨开人群一路奔跑进杂物室。
果然没在这里看到长剑。
后台每一个人都知道今天有多重要,学生会的人都开始寻找。
动静不可谓不大,十五班很快就有人知道了。
人群里,张世泽收到消息,他面色一变,连忙跑去后台。
**
后台。
几乎所有人都在。
张世泽抓住八班刚刚那个人的衣领:“你不是说帮我转告陈著吗?”
八班人也惊了一下。
他余光下意识的看着在补妆的任晚萱,意识到对方根本就没有告诉陈著。
“我,我没找到陈著……”他不敢得罪任晚萱。
“你——”
白蔹从张世泽进来,就关上了手机,微微靠着墙,眯眼看八班那个男生。
“所以长剑根本就不在学校?”还在找长剑的路晓晗听到这话,几乎要晕倒,“怪我,怪我,当初应该自己拿好的……”
“怪我!”张世泽狠狠砸了一拳墙。
后台一片混乱,这么大的篓子,学生担待不了,很快就有人去请了观众席的一位校领导。
他穿着西装,沉着脸进来,“干什么,都干什么呢?校庆还没结束,看看们乱成什么样子?”
只有任晚萱坐在休息的椅子上,低头拿出自己的礼服。
“怎么回事?来个人说说。”
后台的人站着,面面相觑,没人敢说话。
校领导扫视了一圈,最后目光放在任晚萱身上,缓和些许,“任同学,发生什么了?”
“十五班的人表演道具长剑不见了。”任晚萱看着手机,头也没抬。
下个节目就是十五班的了。
这次校庆,校长亲自盯着,各大校领导都没敢放松,今天还请了一堆保安,就是为了避免校庆出什么差错。
没想到这个紧要关头,十五班的道具不见了。
校领导脸瞬间沉得滴水。
“陈微拿走的。”张世泽皱眉,解释。
“所以呢?”校领导劈头盖脸的朝他骂下去,“你们就没有个备案吗?校庆这么点小事都做不好?你说说你以后能干嘛?!”
陈微是谁,校领导也知道,他虽然恼怒,但陈微他是惹不起。
气这只能撒在十五班跟学生会的头上。
“节目怎么安排的?”校领导黑着脸开口。
“下一个节目就是十五班,现在去拿也来不及了,”学生会长也匆匆赶来,向校领导解释,他看了现场的人一眼,解释:“最后两个节目,本来十五班的长剑表演完,就到任同学的钢琴。”
气氛冷沉。
上一个节目是一首流行歌。
后台收音不好,但歌曲隐隐能听得出来,已经快到尾声了。
最后两个节目,现在找长剑是来不及了。
校领导冷冷看一眼十五班的人,最后目光放在任晚萱身上,“任同学,现在这个情况,只能麻烦你先换衣服上台了。”
十五班要被从名单剔除。
任晚萱没说话,冷讽的一笑,她拿起自己的礼服,并没有马上去换。
“任同学,我替十五班谢谢你。”路晓晗在一边开口。
是她自己疏忽了。
任晚萱看了白蔹一眼,双手环胸,“白蔹,你没什么要跟我说的吗?”
白蔹没看任晚萱。
任晚萱几乎要笑了,行。
她转身,看着校领导,直接道:“抱歉,我衣服还没整理好。”
“白同学……”校领导一听就知道任晚萱的意思,他皱眉转向白蔹。
白蔹只偏了下头,抓住学生会的一个人。
她肌肤冷白冷白的,低垂着眉眼,唇角十分缓慢地勾了个笑,仿如午夜轮回绽放在无尽地狱的血色曼陀罗,微微低头,一边揪着那人的衣领,一边慢声询问:“同学,有古筝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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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摆弄机器的工作人员也分外惊讶,他们面面相觑。
任晚萱已经丢下一堆人离开教室。
任家唯一的一个后代,她在任谦面前都极其任性,半点不如意都会耍脾气,在这自然能也不会收敛。
“任同学?”校长没想到一个晃神,任晚萱就离开了。
他叫了两声,非但没有叫住任晚萱。
她反而愈走愈快。
“校长,现在怎么办?”摄影师有些尴尬的合上机器前盖,看向校长。
陈著从位置上站起来,他看了张世泽一眼,冷冷道:“你不懂可以不要乱说话。”
然后向校长点头,“我去看看她。”
等陈著走后,校长才不知道用什么眼神看张世泽,“你这张嘴,你就不能不惹她吗?”
“实话也不让说了?”张世泽摸摸鼻子。
八班跟普通班的矛盾不是一天两天。
因为长剑那件事,他最近都没跟八班班长一起打球了。
“行了,这件事我来处理,你们俩配合一下摄影师。”校长最后看了眼张世泽,头疼又无奈,“没事,我去跟她交流。”
八班跟普通班的矛盾校长也知道。
他让李老师带八班就是希望化解八班跟其他班的矛盾,有效果,但不大。
这次湘城的文旅宣传很重要,缺了谁,也不能缺任晚萱。
一瞬间三个人都走了,张世泽看着白蔹。
“两位同学,”摄影师连忙开口,打破尴尬的气氛:“咱们去楼下,拍一下学校的千年石碑吧。”
**
这边。
任家的车就在校门边,任晚萱不顾陈著跟校长的话,直接上了车,“去老师家。”
任晚萱的老师就是仇老师,司机也知道。
仇老师家住在湘城城楼那一块,有些偏,但是一栋独楼。
她过去的时候,仇老师在见文旅局的人。
“这是晚萱,你们也知道,我晚年收的学生,”仇老师大概六十岁左右的年纪,头发已经花白,对着文旅局的人笑道:“很有天分。”
文旅局的部长才调过来,对任家的人不清楚。
也没听过任晚萱,书法各大比赛上也未听过任晚萱,就只逢场作戏般的夸一句。
最后话题又转到仇老师的孙子身上,“果然英雄出少年啊,薄卿也是,年纪轻轻就拿到了兰亭奖的提名,今年是不是还要冲击兰亭奖?”
兰亭奖三年一次,仇薄卿六年前就拿到了提名。
当时在书法界轰动一时。
不少人都在猜测今年仇薄卿会不会参加。
“看他自己。”仇老师笑了笑,脸上自豪之色很是明显。
任晚萱看着话题一两句就被转到仇薄卿身上。
她站在老师身边,低头,嘴边笑容却扭曲了一瞬。
等人都走了,仇老师才看向任晚萱,放下茶杯,他面容平和,但一双眼睛却极其犀利:“听你爷爷说,你最近书法有进步,上来写两个我看看。”
两人来到书房,任晚萱拿着狼毫笔。
提笔认认真真落下一个“永”字。
笔法精到,可以看的出来确实有几分功力,尤其是她还是一个女生,天生腕劲小的情况下。
在书法上,她也确实算是个天才。
“老师,今年的兰亭奖,我可以参加吗?”任晚萱放下笔,询问。
仇老师盯着她这个“永”字。
摇头,“你年纪还太小,师兄在你这个年纪的时候,笔力比你稳多了,你再等等。”
“好。”任晚萱低头,挺乖巧的模样。
她在任谦、在学校敢任性。
但是在仇老师这里却不敢,在老师看不到的地方,眸底却又几分阴鸷。
师兄,又是师兄……
“你今天不是在学校?”仇老师伸手拿了本临摹,笑着问起了家常。
任晚萱撇嘴,将事情说了一半。
“那女生学的什么字体?”仇老师诧异,书法界本就男多女少,任晚萱是他少见的有天赋的女生。
没想到湘城一中还有一个。
“馆阁体。”任晚萱开口。
馆阁体?仇老师一听,也就不再问了。
任晚萱看仇老师有会议要做,便拿出手机,给人发消息——
师哥,老师今年不让我参加兰亭奖,你能不能帮我劝劝他?
对方回的慢:你年纪太小了,还不够。
——可你也是十八岁就参加了啊。
任晚萱抿唇。
她的实力分明与仇薄卿不相上下,但仇薄卿圈内尽知,就因为他十八岁拿到了提名,被团队大肆宣扬。
仇薄卿分明十八岁就能被仇老师主动推荐去参赛,到了自己就一拖再拖。
再等等,再等就是三年后了。
她拿出手机,给任谦发消息——
老师不同意今年推荐我的作品,他就那么怕我取代师哥最小年纪的兰亭奖提名?
**
白蔹这边。
正面无表情的配合摄影师。
“同学,你给点表情啊?”摄影师将镜头对准白蔹,有些恨铁不成钢的,“稍微有一点表情啊!你背后可是白湘君在湘城留下的唯一笔墨!你怎能如此面无表情?”
张世泽在一边站着,恨不得替白蔹上去。
“姐,”张世泽也有些忍不了,他指着石碑上刻的字:“你看到这字没有表情吗?这是她当初最后一战,用长枪在石头上刻的字,你怎么能做到如此无动于衷?!”
白蔹淡淡看向张世泽——
你再跟我大小声试试?
张世泽:“……”
他沉默地看向摄影师,耸肩,意思是我爱莫能助了。
拍摄助理走过来,慢慢走到白蔹身边,轻声向她科普,“这个是她生前最后给白家军留下的字,你想象一下,就最后一战,她让陈野大将军带领年轻战士撤退,剩下年老的精锐队与她一起共同赴死,你就想想这种感觉……”
白蔹侧头,看着几步远处一人多高的石块。
这是立在湘城一中最中心的一块石块。
她知道这块石头。
但这也是白蔹来学校之后,第一次看它,一人多高的石头,饱经历史风霜,长枪在石块上刻下的字被人加深了印记,上面只留下了一句词——
“狂饮酒酣与寇尽,一人一箭闯酆都!”
每个字都入木三分,行枪狂放,字字鸾舞蛇惊,一眼看过去只觉扑面而来的杀气,将这句词的狂野豪情展现得酣畅淋漓,日光反射下,似乎下一秒就能破空而出。
白蔹偏头,第一次正视这一行字。
日光耀眼,女生偏头静静看着巨型石头,日光反射的冷芒将她整个人映得过分朦胧,隐约能看到聘婷身姿。
她偏又穿着干净的一袭素衣,木簪挽发。
这一瞬间,像是穿越千年岁月,踏着几年前的历史长河与迷雾,跨过重重险境才看到如今这一幅壮丽的画面。
“有了!”助理连忙看向摄影师。
摄影师早就抓住了机会,拍下这一幕,“确实有了,这个场景太好了!”
就这一幕,可以用作宣传的正片,完全不用剪辑。
“两位同学,非常不错,”摄影师反复看自己拍下的一幕,然后抬头,眉眼带笑:“镜头感实在是太好了。”
就这两位的条件。
拿到娱乐圈都非常能打,尤其这女生,刚刚一瞬间的情感简直了。
拍完的白蔹与张世泽出了校门。
今天星期六,奶茶店人依旧有很多。
两人刚出来的时候,杨琳正从奶茶店出来,她手背上几乎已经看不到伤痕。
“hi。”张世泽向杨琳打招呼。
杨琳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张世泽习惯了。
白蔹收回看杨琳的目光,三人一道往前面走去,张世泽家就在前面不远,白蔹要去公交站,杨琳则是去张世泽家里的花铺拿了一朵百合,又放下钱。
杨琳家住在一个筒子楼。
她延着又长又黑的楼梯往上走,楼梯上摆放着脏乱不堪的垃圾,即便是这个天气,依旧是苍蝇乱飞。
她家在四楼。
筒子楼一层住户很多,四楼一共有十几家。
杨琳家在楼梯左边,她刚到四楼,楼梯右边的老奶奶开了门,她看到杨琳,低声道:“我刚刚看到你爸回来了。”
杨琳点头,漆黑的眼睛没有波澜。
老人家叹息一声,然后将手里一个包子递给杨琳:“我看他今天好像没喝多,哎……等你长大就好了。”
杨琳摇头,她没有接包子。
也没有说话。
只拿出家里的钥匙,静静地去开门。
这句话她已经听麻木了,要长到多大才算长大?
从五岁时,她就开始期待长大。
现在已经十八岁了,算长大了吗?
她不知道。
一开门,就听到电视机巨大的声音,狭小的大厅烟雾腾腾。
几天没洗澡的中年男人坐在沙发上,桌上摆着炸鸡还有几个易拉罐,老旧的沙发边一地鸡骨头。
应该是赢钱了。
他看了杨琳一眼,立马摇晃着起身,略长的头发凝结在一起,嗫嚅着又掏出一把零钱:“小琳,对不起,爸爸前两天喝多了,你、你吃饭了吗……”
杨琳没理会他。
直到看到自己房间锁被人撬开。
她一愣,然后猛地冲过去打开房门,房间被翻的乱七八糟。
“砰——”
她用力关上房间的门,将门保险锁上。
爬到床底掏出一个上了锁的铁盒。
锁完好无损。
她松了一口气,然后坐倒在地上,剧烈喘气。
好半晌,才从书包夹层翻出今天发的工资,整整齐齐放到铁盒中。
这才慢慢将自己房间收拾好,又拿出鲜艳欲滴的百合花,放在一个塑料瓶中,摆在窗台上。
杨琳坐在床上,静静看着那一朵百合花。
微喇的花瓣纯洁如雪,纯白典雅,是整个房间唯一的亮色。
她看了好一会,才慢慢拿出书包里的那瓶绿色药膏,给手臂上腿上以及腰腹上上药。
褐色的膏状物慢慢化开在青紫处。
隐隐泛疼。
**
与此同时。
一辆车缓缓驶入湘城。
纪慕兰面无表情的看着前面不变的街道,意兴阑珊。
“有消息说这里要发展旅游业。”男人朝纪慕兰笑笑,所以他来实地考察在这里开酒店的可能性。
听闻这话,纪慕兰坐直。
她看着男人,知道他消息向来敏锐。
他这么说,湘城旅游业发展起来的可能性到达80%。
湘城最大的酒店就在城中心,二十六层楼,“什么时候见见你爸,还有你女儿,以后总要一起生活的。”
他按了下电梯,偏头询问。
“我爸就算了,他肯定不见我,”纪慕兰淡淡道,提起白蔹,她顿了一下,“她这两年也吃了苦头,希望这次她能知道好好努力。”
“不要给孩子太大压力。”电梯门开了,男人进去,按下楼层。
纪慕兰妆容精致,举手投足间都是风雅。
即便年过四十,依旧风采不减,一路上回头率极高。
听着男人的话,她扯了扯嘴角,却没说话。
他的儿子十分出色,自然能轻松说出这句话,若俩人调换,他未必有她冷静。
出了电梯后,纪慕兰冷静的伸出拨出一个电话。
**
白蔹还在图书馆。
接到纪邵军电话的时候,正在写生物卷子。
生物比物理简单的多,高三的卷子,连纪衡都能做出来几题。
“阿蔹,”手机那头,纪邵军刚给一个孩子上完课,他夹着画板,皱眉:“你妈回来了,知道吗?”
“昨天跟我打电话了。”白蔹开口。
“嗯,”纪邵军点头,“等会跟我去见见她,有话好好说。”
“哦,”白蔹慢吞吞的说着,等挂断电话,她松松靠着椅背,偏头弹了下姜鹤的脑袋,“我等会要出去吃饭,你先回家?”
姜鹤捂着脑壳,睁着眼睛看白蔹:“我等你。”
白蔹:“……行。”
她等明东珩从黑水街赶过来,才出发去万和楼。
万和楼。
纪邵军没有先进去,他坐在外面阶梯上,一边抽烟一边等白蔹。
眉头皱起。
“舅舅。”白蔹看了一会儿,才站在他面前,挑眉,“怎么不进去?”
纪邵军掐掉烟,他看着白蔹,欲言又止。
他不说话,白蔹就这么站在他面前,一边背单词,一边等他,并不着急。
“有件事我要提前跟你说,你缓一下,”纪邵军看着白蔹,好半晌,才拍拍衣袖站起来,又斟酌半晌,才开口:“你妈妈带了一个叔叔过来。”
白蔹有些诧异,大概有那么十秒,她理解了纪邵军的意思,懒懒一笑:“真好。”
这是现代,女人可以自由离婚,可以不受世俗束缚。
白蔹为她高兴。
纪邵军在这踌躇了这么久,就是怕白蔹心里难过。
父亲接私生子回来,母亲又将要再婚。
他想了白蔹的一万种反应,唯一没想到的,是这种反应。
“行,真是长大了,”他叹息一声,低眸拍拍白蔹的肩膀,“走,跟舅舅一起进去。”
包厢内。
纪慕兰跟一个男人相邻坐着。
“放松,”男人笑着安慰着纪慕兰,“我已经找人在安排了,一切都会好的。”
他依照纪慕兰的要求,给她女儿找了学校。
就是……
男人有一点担心,他其实不推荐纪慕兰的女儿去那个学校。
国际学校都是从小一路直升的学生,竞争压力大,而纪慕兰说的,她女儿学文,成绩不太理想。
进这个学校压力太大,差距过大,很容易受打击。
他正想着,门口服务员声音响起,接着门被打开。
应是她女儿到了。
纪慕兰与男人都抬头,看向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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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附离没有看任何人,只略略抬头,看向门口招牌。
然后大步往警局走去。
连风衣被带出矜冷的弧度。
“少爷。”明东珩连忙跟上去。
门口的局长等人被无视了彻底,几个人面面相觑,这大概是第一个敢这么无视局长的人:“局长?”
有人默默出声。
那两个人到底是不认识局长,还是懒得理会局长?
虽然还不确定,但是他们隐隐觉得是后者。
局长忽然就有些不安,他一句话没说,直接跟上去。
警局门外。
小五挠挠头,看着后座的毛坤,“毛哥,我们还要进去吗?”
毛坤拉开车门,“当然,姐她还在里面,这些人真是不给他一点颜色看看就不知道我毛少的厉害了。”
手搭着方向盘的小七抚着额头,叹气:“毛哥,小五,你们先别上。”
“小七,你忘记你是怎么有今天的了?要不是姐,我们三现在都还在青水街做大哥。”毛坤大声吼着。
不是她姐一只手干掉毒蝎子,他哪里能被他干爹看重,能在黑水街发光发热。
还有……
要是晚一步,她姐先把那些人干掉了,他颜面何存。
小七:“……”
忍住,他大哥是傻子。
“我们先等等,”小七深吸一口气,安抚毛坤:“刚刚进去那俩人不简单。”
小七好说歹说,终于制止了毛坤。
毛坤就蹲在警局对面,抽出一根烟咬上,骂骂咧咧的:“行,那我再等半个小时。”
小五也跟着他蹲下。
小七别过眼,不看这两人的蠢样。
**
姜附离一进大厅,大厅里在忙碌的人都安静下来。
他目光扫了一圈。
明东珩立马抓一个警员的领子,询问:“这里有一对姐弟吗?”
警员被明东珩肃杀的眸子吓一跳,“有、有。”
“带我们过去。”明东珩松开手。
今天案子不多,大部分都是陈年旧案,要说姐弟俩,也就白蔹跟姜鹤那一对,现在还在审讯室。
警员连忙将人带过去找白蔹与姜鹤。
沈清在陪白蔹,她双手揪着衣摆,局促的坐在一边,慌张又不安,还不时的查看手机。
白蔹一会儿要安抚不停颤抖的姜鹤,一边还要安慰沈清。
姜附离一进门,看到的就是这一幕。
女生一手慢慢顺着姜鹤的脊背,一手支着下巴,冷黑的眼睛半眯着看窗外的树影,像只被人搅了清梦的白猫,心情看起来并不美妙。
徘徊在爆发边缘。
沈清被突然进来的两人吓一跳,连忙站起来。
姜附离给她的压力不比局长小。
明东珩看到两人完好无损,松了一口气:“白小姐,小少爷给我就行。”
姜鹤两只手紧紧抓着白蔹的裙裾不放。
白蔹慢条斯理的回,“他现在情绪不好。”
明东珩只好站在一边。
姜附离站在白蔹两步远的地方,看了眼她,又低头看着因此抓着白蔹不放的姜鹤,难得没出言嘲讽。
只问:“打赢了?”
都没问她是不是打架了。
连沈清都觉得她不像是会打架的。
白蔹:“……”
“嗯。”白蔹眼神飘到窗外。
“那就行。”姜附离点点头,他扫了眼审讯室的环境。
白蔹一进这里就知道那老太太有背景,本以为在她耐心耗尽之前毛坤会来,没想到姜附离倒是先到:“你怎么来了?”
姜附离心情不太好,但是尽量放缓语气,“你俩电话都没人接听,手机呢?”
“被收了。”白蔹慵懒的搭着腿,不太在意。
姜附离冷眼向旁边扫过去。
明东珩立马又在身后抓了一个人,“手机?”
那人被吓一跳,什么也没敢问,就战战兢兢地去把白蔹手机拿过来。
白蔹接过来手机,才看到上面很多未接电话,姜附离两个,纪邵军五个,毛坤十几个。
她点开微信——
白背心:姐?
白背心:还没出来?
白背心:我来了,姐,你别冲动!
白蔹:1
然后又偏头看沈清,“舅舅呢?”
沈清被忽然到来的姜附离二人吓一跳,她不敢看姜附离,小声回答,“他出去找人了。”
白蔹又低头给纪邵军发消息——
舅舅,没事了
“啊,这是我舅妈。”她抬头,向姜附离介绍沈清。
这还是她第一次叫舅妈,在局子里的沈清虽然依旧紧张,但下意识的挺了下胸膛,“嗯,对,这是我外甥女。”
此时此刻,她终于有些懂纪邵军了。
任晚萱从来没叫过她一声婶婶。
姜附离看着沈清,也是一顿,矜冷的姜公子,到底是收了一丝戾气,很有礼貌的打招呼:“您好。”
“哎。”沈清双手不知道朝哪儿放。
“哦,还有小文盲的手表,”白蔹皱眉,“怎么没一起拿过来。”
调查过手表轨迹的姜附离自然知道它在哪。
他都没问,就能猜到两人是发生了什么。
“会有人送回来的,”姜附离浅淡地看了眼门口,再看向白蔹时,语气变缓:“先出去。”
明东珩伸手,想要接过白蔹手里的姜鹤。
姜鹤怎么说也有四五十斤,对一个柔弱女生来说并不轻。
他刚一伸手,就见白蔹轻松将姜鹤抱起。
明东珩:“……?”
他记得……
白小姐,手上是不是还有一块铱?
姜附离冷眼扫着将脸埋起来的姜鹤,忍住了。
局长还等在审讯室门口,看着姜附离带着人出来,像是要走,他连忙走近,硬着头皮对沈清开口,语气比之前好上不少:“你们稍微等等,流程还没走完,暂时还不能走……”
他不敢与姜附离说话。
只好找上了一群人中,看起来最好说话的沈清。
姜附离停下脚步,他打断了局长,凉飕飕的三个字:“你是谁?”
“我是这个分局的局长……”局长低着头。
“局长?”姜附离收回目光,没再看他。
他继续往前走。
“让陈永坤自己来跟我说,”并偏头,对明东珩道:“交代不好,就让他滚回江京。”
姜公子很少点人大名。
这不是在交代,而是在通知。
明东珩心下一紧,严肃地点头。
姜附离一步也没停。
他没做笔录,更没保释,就这么带着白蔹跟姜鹤离开。
后面硬是一个人都没敢拦。
姜附离与白蔹离开,警局剩下的人面面相觑,他们在湘城,听到最多的也就任谦与陈港。
陈永坤是谁?
也是陈家的人?
方才的警员看向局长,吞了下口水:“局长,就这么让他们走了?李家那边怎么交代?”
“还要交代什么?”局长额头突然起了一层细密的汗:“赶紧去通知李家人,让他们把手表送过来!”
他手指颤抖。
湘城下放一位江京的爷来管这边的事,湘城上层圈子都知道,他们都称那位为“陈爷”,“陈局”,普通警员自然不知道陈爷叫什么。
但看过档案的局长却十分清楚,那位陈爷的真名——
陈永坤!
余下的警员被他吓一跳,连忙去联系李家人。
**
李家。
老太太已经回家换了一套衣服。
此时家庭医生正小心翼翼地帮她敷着脖颈,不过两个小时,老太太脖颈青紫一片。
佣人半跪在地上,帮她举着镜子。
李老太太眼神充满阴霾。
自从她女儿嫁给陈港,大部分跟她说话都不敢大小声,那个女生竟然敢?
“啪——”
她一手拍掉镜子。
佣人连忙跪下,颤抖着低头。
“奶奶,”小男孩从楼上跑下来,把黑色的手表举给李老太太看,“它还要密码,你快把密码给我。”
“乖孙,”李老太太连忙把孙子抱起来,一手揉着他头上的肿伤,“我马上让人给你拿。”
正说着。
手边手机响起。
正是警局那边。
“我刚准备联系你们,”李老太太坐直,淡淡开口:“问问那个小杂种,手表密码是多少。”
手机那头,警员抹掉冷汗:“李老太太,局长让我通知您赶紧把手表还回来。”
“你们什么意思?”老太太十分不悦。
“什么意思?”局长一把扯过电话,“李老太太,你们想死我还想活着,你赶紧找陈港吧,他要是在陈爷面前有几分面子,你们李家今日恐怕还能找到一条生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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湘城这次文旅规划,上上下下都很重视。
上到任谦他们,下到小孩,都在配合保持湘城的文明样貌。
湘城一中从古至今也传承了很多年,校园中间的那块石头是最大的亮点,文旅局下达这个命令到一中时,校长就拿出了百分百的战斗状态。
甚至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的说服陆灵犀,祭出白蔹。
眼下任晚萱单方面说一句不想录,校长确实慌了。
对于他而言,道个歉的事,陆灵犀太较真了。
“梁体最重要,”校长对白蔹印象十分好,在哪都认真学习,别人不知道,校长可是很清楚,她物理成绩备受江京的关注,“但是咱们学校也就任晚萱学的好。”
湘城历史文化厚重,尤其是白家一家人。
大永朝最辉煌的一笔,像是一道璀璨的烟花。
绚烂又短暂。
只开在了湘城。
立在湘城一中的石头既是梁体,视频文化呈现出来的必定要是梁体。
更别说……
那位陈爷看重的也是梁体。
所以这个人选还真就非任晚萱不可。
任家就是死死拿住校长的命门。
“哦,”白蔹目光没落在他们俩身上,漆黑的眸子似乎定在虚空某个点:“这样的话,我可以试试。”
“你试什么,”陆灵犀下意识的开口,“这件事你跟张世泽都不用管……”
说到一半,陆灵犀忽然意识到白蔹说的是什么。
她细细端详着白蔹,女生雪白色的衬衣扣子从下往上严谨地扣起,袖口与领口都绣着碧绿的君子竹,黑色瞳孔映着窗外的细碎阳光。
安静又平静。
“你也会梁体?”
“对啊。”白蔹点头。
陆灵犀是知道白蔹馆阁体的基本功底,馆阁体虽好,但很囿于其他字体的发展。
但她向来不是一个打击学生的老师,不会不给学生机会。
“那让白同学试一下?”陆灵犀向校长提意见。
书法也不是谁一学就会的,不仅仅需要从小培养,还需要极强的腕力,就校长所知道的,书法家在练悬腕的时候,吃的苦头不比在少林寺少。
所以能坚持练下来的少。
这次拿到宣传视频上,不是随随便便一个人写的字就行,需要的是上得了台面的字。
整个学校也就任晚萱练的有模有样,但这么直接跟白蔹说又太打击她信心。
校长直直地盯着白蔹看了会儿,才开口,“你先写几个字我看看。”
他也没准备笔墨纸砚,就在办公室随便找了张白纸,又在陆灵犀桌子上找了支黑笔,递给白蔹,让她写。
白蔹不拘于笔跟纸,也不拘于环境。
她把外套放在一边,将空白的A4纸铺在桌子上,修长有力的手指握着黑笔,在纸上写了四个字。
旁边,校长跟陆灵犀还在争辩让张世泽去道歉的可能性。
白蔹放下笔,又拿起校服,抬眸看向陆灵犀与校长,很礼貌的:“老师,我写好了。”
“这么快?”校长有些惊讶,毕竟他是见惯了任晚萱写字。
需要很长时间的准备,写的时候也很讲究,写得不好会推翻一遍遍重来。
白蔹这从头到尾还没到一分钟吧?
陆灵犀瞥校长一眼,然后温和地对白蔹道:“好,你先回去写作业。”
等白蔹走后,校长才继续道:“撇开长剑那件事不说,这件事让张世泽道歉也很正常,人生于世哪有不左右逢源的。”
至于白蔹写的字,校长并没有看。
主要是不觉得白蔹能写出来梁体。
“为什么要撇开长剑不说,”陆灵犀冷笑,“我还没找他们的麻烦,你倒是先撇开不说。”
她转身,回自己的座位。
看到白蔹随意放在课桌上的纸,她拿起来看了看。
“不是,你格局咋就这么小呢……”校长还想要劝。
说了半天,发现陆灵犀没理他了,一回头,却发现陆灵犀拿着一张纸看着,竟出了神。
校长便走过去瞧了瞧,这一看,本无奈纠结的脸瞬间目瞪口呆。
纸上只写了四个字——
蔹蔓帝家
是她第一次介绍自己用的那句话。
即便用的是再普通不过的黑笔,每一个字都入木三分,力透纸背,回旋进退间灌注着滚滚生气,字字筋骨毕现,隔着纸张都能感觉到万马奔腾之势。
这究竟是要怎样的阅历才能书写出来如此磅礴之意?
上次陈局来的时候对任晚萱的字并不太满意。
彼时的校长还不理解,此时他终于隐隐有些明白,为什么当时陈局看不上任晚萱的字了。
因为见过更好的。
任晚萱那字确实少了点真枪实弹的历练。
“陆老师,”校长将陆灵犀手中的纸张抽出来,喃喃的道:“我觉得你说的对,这个歉也不一定是非道不可,我这就去联系摄影师。”
说完,校长把纸塞进口袋,就匆匆离开。
背后的陆灵犀:“……”
??
不是,她看完了?
**
下午最后一节。
班会课。
陆灵犀拿着教案与笔记本走到班级,目光放在白蔹身上,她已经规规矩矩穿好校服,还在低头做试卷,像一只安静又漂亮的猫,全身上下都透着神秘的气息。
又像是奋力冲出迷雾与困境的囚徒。
陆灵犀几乎能看得清班上每一个人,唯一看不透的就是白蔹。
她勤奋好学,比班里的任何一个人都勤奋,有时候却又仿佛跳脱在世界之外,安静地用一个旁观者的目光来审视一切。
“下个星期月考又要来临了,”陆灵犀将笔记本放到桌子上,不顾一些学生的哀嚎,“这学期一半就要过了,该努力要努力了……说的就是你,张世泽!”
张世泽没想到自己脸已经埋到课桌下了,还能被陆灵犀点名。
只能郁闷地点头。
照例开完班会,陆灵犀又将白蔹叫出去。
告诉她明天中午去拍摄。
白蔹听完,略微点头,意思就是只要会写梁体就行,不是指定人选。
她回到座位上,张世泽还伸着脑袋在跟过道对面的人说话,“我爸妈对我也没那么大期望,而且我也不聪明,没什么大理想了,我觉得这样挺好……”
张世泽人生信条就是,什么阻挡他,他就放弃什么。
他没什么大理想,甚至不确定以后要做什么。
说到一半,他看到白蔹,不由摸摸鼻子,“你会不会觉得我很没出息?”
白蔹拿起笔,瞟他一眼,“为什么这么想?人生有很多种,选择自己喜欢的就行,而且……你也很厉害。”
大部分人对自己的放松娱乐而愧疚、反思。
觉得虚度光阴。
但不是做所有事都需要意义,这一点张世泽就做得挺好,只是纯粹的快乐而已。
“真的吗?”张世泽翘着腿,咧嘴笑了,然后压低声音对白蔹道:“我想的是以后毕业了,去有闫鹭的剧组当群演。”
白蔹在记忆中找了好久,才找到群演的意思。
不愧是张世泽,梦想最大只是群演。
6。
你好歹当个导演。
**
下午放学。
白蔹收到了毛坤的消息。
大内固元膏标志已经出来了,现在用中药的人太少,这个药物一出现在格斗场,就风靡了整个黑水街,流落在一群佣兵之间。
白背心:姐,有个西医想找你
白背心:是个歪果仁!
白背心:他很好奇中医!
白蔹本来不关心这个,听到对方好奇中医,她挑了下眉。
一边收拾东西,一边回毛坤。
白蔹:1
白背心:收到!
白背心:你有ins吗?
白蔹没听说过,就没回。
两秒钟后,白背心:ok,懂了。
又过了五分钟,白蔹微信收到了一个好友申请,她点开看了眼,对方头像是一个白发碧眼的老头子。
添加好友。
Lance:your plaster is amazing!
白蔹这一个多月背了很多英语单词,能看得懂,也能与人简单的用英语沟通。
白蔹:谢谢
两人聊了几句,对方说英文,她打汉字,对方说的她能听懂。
她说的对方一直听不懂还要找人翻译,这个兰斯从她的反应速度能看出来她是会英语的。
Lance就开始问了:can you speak English?
白蔹:不可以
白蔹合上手机,面上却很淡定。
她确实会一点外语,因为她需要听懂其他语言,研究他们的东西,但是打字说话她只说汉语。
你听不懂?
那就与她无关了。
杨琳今天好了很多,手臂上的青紫都消失了,与白蔹一起去奶茶店。
她进去兼职。
姜鹤在奶茶店门口等白蔹。
明东珩没有陪姜鹤,陪姜鹤等白蔹的是陈局。
“白小姐。”陈局正在打电话,看到白蔹,他就同那边说了一句,放下手机,只依旧愁眉苦脸的。
姜鹤站起来,走到白蔹身边,抓着她的衣角。
白蔹本不想与陈局多说,但念在昨天对方给了纪衡烟草,她将书包放下,懒洋洋地问:“遇到事儿了?”
“嗯,”陈局对白蔹没什么防备,就是跟她吐槽:“我不是在搞湘城文旅,很多文物需要维修,昨天民工与警队闹起来了,事情在网上发酵很大……”
一些媒体经过发酵。
这件事对湘城影响太差了。
一面说穷山恶水出刁民,一面又说地方警局腐败。
事情本身过分敏感。
陈局在想要不要全z面封锁这个消息,阻止记者采访。
当然,他现在只想找个人吐槽,没想着白蔹能给他建议。
白蔹一边往图书馆走,一边静静听着,听完后她才看向陈局:“这件事最好不要堵。”
“啊?”
陈局惊讶地看向白蔹。
白蔹正一瞬不顺地看着他,那双杏眼迷雾重重,“堵不如疏。你作为管理者,要的不是堵住悠悠之口,对于普通人来说生存才是根本,大大方方公开调查……”
她有条不紊的向陈局输出。
最后伸出一根冷白的手指,虚虚点了下陈局的心脏,慵懒地偏头笑了笑:“法无定法。你代表的是权威,是公信力,千万别因此让自己失去话语权。”
陈局很少与人说起这种事。
明东珩听不懂,姜附离没这个时间同他说……
万万没想到,他从一个高三学生嘴里听到这些。
像是破开了重重迷雾。
“我知道了,”陈局正了神色,此时看着白蔹却多了一丝恭敬,“谢谢白小姐!”
这声“白小姐”比以往任何一句都要尊敬。
图书馆距离学校一站路,白蔹因为要跟陈局说话就走路过去。
两人又零零散散说了很多。
等到了湘城图书馆,陈局恭恭敬敬目送白蔹进去,这是陈局第一次与白蔹闲聊,心下却满是惊骇。
她说的很多谋略都让人醍醐灌顶。
若不是白蔹真真切切就是一个高三生,他忍不住会想,对方是不是做过官?
若不然哪里学的权谋之术?
等白蔹进图书馆之后,他才拿出手机,同手下打电话:“给我找到什么好烟草了没?速度要快!”
吩咐完。
陈局又打开与明东珩的对话框。
他隐隐仿佛看到了一条康庄大道在他面前铺开。
陈永坤:明先生,白小姐她喜欢吃什么啊?
陈永坤:日常有什么爱好呢?
陈永坤:除了古筝外她还喜欢干什么?
明东珩只发了两个字:想死?
还在疯狂打字的陈局:“……”
该死,这人该敏锐的时候不敏锐!
不该敏锐的时候跟狗一样!
服了。
算了,他还是先在纪老先生身上多下点功夫。
当然,陈局不会知道——
白蔹的老师是梁则温,是帝师,是千古第一卿相,教的是帝王之术,行的是天下之道。
他教出来的学生一个当上了皇帝,另一个能差到哪儿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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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学文。”纪慕兰不由想起之前的糟心事,之前她是有心想让她学理的。
纪慕兰天生要强,自然希望自己的女儿出类拔萃。
从小她就逼迫白蔹学一切东西。
但白蔹似乎就是天生叛逆,越逼迫她就越跟她反着来,以至于交了一群狐朋狗友,吃喝玩乐什么都干。
纪慕兰看向车窗外,不再多提这件事,“她成绩真的很一般,到时候你见到她,多包涵她一下。”
男人感觉到纪慕兰的情绪变化。
知晓她的小孩成绩应该是极其不好的。
倒是贴心的没有多提,只安抚的一笑,“成绩不是代表一切,每个孩子都有不同的地方,做父母的要接受孩子的一切成绩。”
纪慕兰笑笑,没有说话。
可不止是成绩。
她强硬把白蔹送到最好的理科班,学理不到一天就被理科班退货。
学习不好,那其他方面呢?
她费心拿到简大师的拜师帖,希望她好好练习古筝。
白蔹却在古筝课上睡觉,那位古筝老师被白蔹气得再也不来白家。
她给白蔹最好的环境,给她请最好的家教,可一点用也没有,那段时间纪慕兰也是崩溃的。
纪慕兰从小就优秀到大,她真的接受z不了自己的孩子竟会如此的平庸,尤其是——
在白启明的两个私生子那么优秀的情况下!
“等我忙完在湘城的事,带她到江京了,”男人合上文件,安慰纪慕兰,“给她找个国际私立学校,一切都会好的。”
听着这话,纪慕兰却没再回答。
当然,两人都没想过,白蔹会不同意跟他们一起去江京。
别说纪慕兰,男人都没想过。
他们连湘城都没到,已经在开始为白蔹谋划之后去江京的日子了。
**
这边的白蔹挂断电话。
对纪慕兰的电话没有半点波动。
原主记忆里,跟纪慕兰关系也不太好。
“你等会不是很忙,”白蔹看姜附离一眼,见对方冷淡地瞥姜鹤,不由笑了下,“姜鹤放我这里,晚点让小明来接他。”
她让路晓晗先带姜鹤去奶茶店。
路晓晗逃也似的带姜鹤进去。
“嗯。”姜附离单手插着兜,睫毛垂下,面冷胜玉。
白蔹看着他还不走,黑眸淡定地与他对视,“还有事?”
“也没有,”姜附离随意的开口,“有点渴了。”
啊?
白蔹扬了扬手中张世泽给的可乐,又觉得不太符合他的整体气场,“我只有这个了。”
“也行,”姜附离彬彬有礼地从白蔹手中拿过来可乐,冷白的中指与无名指卡住瓶口,眼睫半敛着:“谢谢。”
白蔹看着他拿走可乐,扬长而去。
矜贵冷淡的姜公子拿着一瓶可乐。
一直到实验室。
所过之处,大部分人都不由多看一眼他手上拿着的可乐。
实验室只有贺文平常挨的骂要少一点,他去帮组员汇报任务的时候,不由多盯了桌子上的可乐一眼。
姜附离拿起眼镜,慢条斯理地架到鼻梁上,凤眸微微眯起,平静又冷淡:“你想要?”
贺文连忙收起目光。
恨不得与可乐画成楚河汉界,这谁敢要姜公子的东西啊,他退后三步:“没有!姜少,我从小就不喝可乐!”
贺文有点想哭。
姜附离却瞥他一眼。
然后微微倾身,随意地将可乐拿起来递给贺文,细碎的头发微微垂落,“你想要。”
这次姜公子不是反问句,而是陈述句。
“啊?”
贺文有些懵的接过来可乐。
“还有事?”姜附离收回目光,冰凉的视线透过镜片扫过来。
贺文连忙摇头,他抱着可乐有些难以理解的离开办公室。
姜附离这才不紧不慢的打开电脑,看实验进程。
什么可乐,也太不健康了。
他冷淡的想着。
**
翌日。
星期六。
白蔹一早就起来了,先把书包拿去图书馆,让姜鹤跟宁肖唐铭看着。
她先去学校。
今天学校有湘城的风采视频要彩排。
张世泽就住在学校边,打着哈欠跟白蔹同时到达录屏教室。
他们到的时候,教室里负责拍摄的工作人员都已经到了,除了白蔹跟张世泽,还有任晚萱跟陈著。
此时他们正在给任晚萱拍摄大字环节。
湘城比较出名的就是古都,还有城墙上留下的白湘君的字迹,梁体跟古筝都是大热门。
吸引投资人,自然要拿出湘城的风采,录屏人员在教任晚萱最好的角度。
看到白蔹跟张世泽进来,任晚萱跟陈著都愣住。
双方都没想到对方也在。
工作人员看到白蔹,眼前却是一亮。
白蔹今天穿着一身长及脚踝的荼白长裙,裙摆与袖口都绣着精致的兰花,腰间是一根浅碧色的腰带,松松系着,勾勒出清瘦体形。
除却这一身再简单不过的衣服,再无其他配饰。
裙摆随着步伐轻轻摇晃,仿若烟雨朦胧的湘城水墨丹青画色。
“一中尽出俊男美女啊,”女工作人员压低声音,看着策划书,对身边的人道:“后面来的这两位更加好看啊,他们是要拍摄什么内容?”
“没什么具体内容,就读读城楼的诗句,主要是好看你懂吗。”
“就这样?那不就是个背景板?”女工作人员诧异。
“重点不在他们俩身上啦,主要是仇老师的徒弟,先拍字。他俩好看就行,活招牌啊。”
“……”
“白同学,张同学来了啊,你们先等一下,在旁边坐一会儿,”校长正在看任晚萱写字,笑着偏头对白蔹与张世泽道:“让他们先把这两位同学的拍完。”
说完,又快速回头,目不转睛的盯着任晚萱的字。
白蔹任何时间、任何地点都能学习。
她点了点头,找个位置拿出手机,慢条斯理的开始背单词。
张世泽有些无聊的靠在一边,看白蔹又背单词,不由摸摸鼻子,去看陈著与任晚萱的拍摄。
任晚萱在一遍又一遍的写梁体。
学校里关于任晚萱的字传的神乎其神。
张世泽不太懂字,偶尔看到板报上任晚萱写的,只会夸一句“真酷”,今天倒是第一次看到任晚萱用毛笔写大字。
依旧是很狂放的大字。
随心所欲的张扬个性。
他看了眼,觉得写得很不错。
但是——
张世泽又插着兜,懒洋洋的回到白蔹这边,压低声音,“但是我觉得还是你的字好看哎,她的字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没你的字看起来舒服。”
这句话张世泽倒没说错。
白蔹的馆阁体每个都一样大,字字精准雅致,尤其白蔹腕劲练的好。
即便是有严格规范的馆阁体,她偏也写出了自己的特有风格。
比起任晚萱差了很多火候的梁体,白蔹的馆阁体已经是炉火纯青。
这一个多月,十五班被白蔹的字体折磨的苦不堪言。
尤其是张世泽。
因为大多数老师看完白蔹的字之后,开始挑其他学生的刺了。
白蔹散漫地划拉单词,闻言,头也没抬:“这是你写狗爬字的理由?”
张世泽仰天,开始想自己为什么要与白蔹说话。
他去找校长说话。
“你不觉得白同学字也写得好吗?”张世泽在学校人缘很好,因为长得帅,参加的活动多,跟校长、老师都很合得来,“为什么不让白同学也试试?”
校长就站在任晚萱陈著几步远处。
这句话,任晚萱陈著都听到了。
任晚萱悬着的腕顿住。
白蔹会写大字?
她面上有些许探究。
校长倒是第一次听人说白蔹字写得不错,他诧异地看向张世泽:“真的?怎么没人说过?”
陈著抬头看了张世泽,他见过白蔹的字:“白同学写的是馆阁体。”
馆阁体?
任晚萱脸上的深思消失,嘴角一勾,白蔹练的,竟然是书法界皆看不起的馆阁体。
张世泽还在跟校长推销白蔹的馆阁体,他瞥了一眼任晚萱的字:“白同学写得比八班同学好多了,校长你可不能厚此薄彼。”
任晚萱写完一个字,摄影师将她的字收下去,重新拿出一张纸写。
想起白蔹还说过白家人的梁体不过如此。
果然是物以类聚。
她本不欲与张世泽多说。
毕竟对方没学过书法,跟他说无异于对牛弹琴。
但对方为了抬高白蔹,竟说她的字不如白蔹的馆阁体。
她瞥了白蔹一眼,才道:“张世泽,你知道馆阁体在书法界都是被嗤之以鼻的吗?因为馆阁体没有艺术性,都不配称之为书法。你用馆阁体跟我的梁体比?也不怕别人笑掉大牙。”
张世泽本就看任晚萱不爽。
上次若不是白蔹会弹古筝,那她就出了个大丑。
今天他就是故意针对任晚萱,闻言,嘲讽地对任晚萱道:“那你们这群书法家该去洗洗眼睛了,你这字本来就不如我们蔹姐的馆阁体。”
他瞥了眼放在一边的大字,双手插兜,用嘴型对任晚萱道,“垃、圾,差、远、了。”
“你……”任晚萱气得双手颤抖,又自持教养,说不出张世泽那样的话,“校长,既然他觉得我梁体写得不好,那你们找写得好的去写吧!”
她向来任性惯了,“啪”地一声放下毛笔,状似要走,撇下所有人离开教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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