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小说尽在A1阅读网!手机版

您的位置 : 首页 > 女频言情 > 婴祸

第1章 午夜惊魂

发表时间: 2022-07-15

漆黑的夜空,厚重的铅云当空翻涌,似要肆虐、吞噬众生。

安格格独坐在12楼天台边缘已经半个小时了。

她原本想借夜风吹散内心的悲戚和愤怒,可风过,人更丧。

“吱……”

突然,身后传来的铁皮门开门的摩擦声,把沉浸在自己思绪中的安格格拉回了现实。

那声音戚戚缓缓,仿佛有人正在极轻的推门,拖着老旧干涩的尾音让人牙根发痒,不禁让人联想到恐怖电影《咒怨》。

此时正是午夜时分,这样的声音听上去格外瘆人。

惊出了一身白毛汗的安格格,酒立时省了几分,虽不相信鬼怪,可鬼片那些让人睁眼不是,闭眼不是的恐怖桥段还是不受控制地闪现在脑际。

吓到四肢发麻的她下意识竖起耳朵,却发现没了任何响动,只有劲风忽的拂面而过。

安格格别过脸朝门的方向看了一眼,那门半开着,已停止晃动,门后没人。

或许是风。

一定是风。

人倒霉时,连风都欺负人,这是要送走自己的节奏嘛!

安格格无力地向后一靠,再次悲从中来。

整个下午,她都浸在前所未有的委屈和不甘中难以自拔:

中午刚提交修改N遍的样板间设计方案,下午就收到被解雇的冰冷通知。她觉得自己像一头被算计精准的卸磨驴。

前天,安格格还听到传闻,自己因获奖会被提拔,怎么突然变成被炒了呢?

虽然知道职场上的明争暗斗向来不讲道理,只讲手段,可她没想到,只想安静挣钱的她也会遭人算计,还被一脚踢出局。

眼下,能安慰自己的怕是只有“七殿下”。半年来,只有“七殿下”能在黑夜聆听她的忧伤、慰藉她的疲惫,向他倾诉成为一种习惯。“七殿下”就是她的情绪收容净化所。

想到“七殿下”,安格格从胸包里掏出手机,刚按亮屏幕,却被屏幕里突然出现的画面险些惊掉下巴,手一松,手机掉到地面上。

只见黑色屏幕上正反射出一张蓝红相间的小丑脸,还诡异地咧了一下嘴,做了抹脖子自裁的动作,然后头一歪,眼一闭,好像嘎一下死了。

安格格下意识猛一回头查看,可身后除了破家具,什么都没有。

又站起来快速扫视了一下平台,空空荡荡的。

弯腰拣起手机查看屏幕,小丑不见了!

月黑风高夜,正是杀人时。说的不会就是现在吧!

她双手按着胸口,因为惊恐,心脏似乎要跳出胸膛。她顺手操起酒瓶,这是她眼下惟一可以仰仗的“冷兵器”,并且随口诈出一句:“是人露个脸,是鬼现个身,藏头露尾的,算什么东西?”

她死死的紧盯着前方,不敢错过任何一点异动,无论什么东西露个头,她都会毫不犹豫磕掉酒底,决一雌雄。

可周遭一片死寂,连个鸟影都没有,仅有几只小飞虫没皮没脸地眼前纠缠。

深吸几口气,安格格极力平复自己的恐惧。

幻觉,一定是幻觉,酒精过量会致人幻觉。

虽然自我安慰一番,可她还是忍不住地想:今儿什么日子,怎么这么邪性!这平台已来过多次,可今天似乎很不对劲,莫非真有什么脏东西?

她下意识对着瓶口刚想狠吹一口压压惊,可一想到自裁小丑,酒立刻呛了出来,还忍不住猛咳了几下,一边喘着粗气,一边暗自责怪:还喝,吓死都活该!

必须得找“七殿下”聊聊,放下酒瓶,点开手机登陆微信,却发现自己被“七殿下”拉黑了。

怎么可能?

再试一遍,确信自己真的已被对方拉黑删除。

她的脑袋顿时“嗡嗡”作响,会不会只是对方误操作?

又尝试拨打”七殿下”的手机,可听筒只传来没感情的“嘟嘟”忙线声。

顿感抓狂的安格格将十指陷入发丝中。怎么可能是巧合,分明人家跑路了。

昨晚“七殿下”刚从自己这里借走三万元。

三万元算不上多,也不少,可对安格格意义非同寻常。

两年前,相依为命的老爸服毒自杀后,给临近大学毕业的她留下20多万元的债务。

为还债,她把自己活成了印钞机模式,赚钱、攒钱、还钱,成了她生活的三部曲。

好歹债还清了,还攒了一万钱。她开始憧憬搬离褥子能长出黑霉的地下室,租个散满阳光的房子,最好还有剩余,可以买衣服、吃顿大餐……

偏在这时,“七殿下”哭诉,他妈出车祸了,刚送进抢救室,手术急需钱,还顺理成章地提出借钱,有多少借多少,很快还的。

因确信“七殿下”是世间少有的低欲望纯真男,所以安格格才会毫不犹豫,甚至毫无防备。不但将万元存款借出去,还网贷了两万借他度劫。

原来真正遭劫的人是自己。马上就到交房租、还花呗、白条的日子,可是兜比脸还干净,自己又被打回为还债一地鸡毛的狼狈日子。

一想到手蹬脚刨刚刚走出人生低谷,又被人残酷一脚踹回谷底,安格格抽了自己一记耳光,然后对着阴沉的夜空大声叫喊:“你一个大老爷们,坑我一个弱女子,你要不要脸?不怕遭了天遣吗?”

可墨色苍穹连个回声都没有。

内心的崩溃已无法描述。

她不但不知道眼前的坎儿如何跨越,更不知未来还有多少坑。她只知道变数随时随地发生且猝不及防。

一道闪电划过天际,在安格格看来更像死神在召唤,自杀的念头也瞬间冒了出来。

水平距离只要向前挪动大于等于30公分,烟火人间就是别人的了。

别人就别人的吧,反正这个城市,不缺少自己这样无足轻重的蚂蚁人。

她大着胆子朝楼下看了看,不由自主冒出一身冷汗。

如果头先落地,会立死,不过脑浆会迸裂,脸会摔得分不出眉眼,死相会十分的难看;如果脚先落地,全身经脉无疑会尽断,喷出23年的陈年老血后,在痛苦中气绝身亡。凋谢的太过血腥悲催,想大哭。

还有,要不要留下遗言?

安格格苦笑一下,世上已无亲朋,谁会在意自己的生死?遗言只会成为别人饭后的谈资,于自己有毛意义。

她无恐无惧地将剩下的少半瓶白酒一饮而尽,任苦涩由口腔弥漫全身,任神智飘忽天际,任内心痛苦挣扎。

半醉的安格格被“咔嚓”一声响雷拉回骨感的现实,空气中已能感受到大雨欲来的潮涅,该是离开的时候了。

她拖着沉重的身子站起,正要抬脚下来,突然觉得脑后刮过一阵妖风……

一个女子的身影从楼顶坠下,惊恐的尖叫像要撕开夜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