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块从未离开过的莲花胎记正被他的目光烫得发烫。
他伸出手,指尖掠过我发间沾染的松针,动作里带着多年未变的温度:“你母亲临终前,曾托人送信给我。”
我听见自己的呼吸混进凿刀声里。
他走到佛龛前,掀起半块遮布——那半尊未完工的青瓷莲花尊,瓶颈处的莲花纹路正与我胎记严丝合缝。
我颤抖着伸出手,指尖触到冰凉的瓷胎瞬间,竟像是触到了母亲的体温。
昙曜从怀中摸出块旧布,上面绣着相同纹路的莲花:“当年她为了烧制这尊莲花,耗尽心血设计了二元配方,石英与黏土的配比,恰似佛性与人心的调和。”
我跪在料池边,看着他往釉浆里滴入辰砂。
那红色在青釉中晕开,像极了母亲临终时咳出的血,滴在我襦裙上的暗红痕迹。
昙曜的声音低沉得像佛窟外的松涛:“每一窑青瓷,都是场涅槃。”
他把刻着双莲的坯体放入匣钵,青瓷粉簌簌落在他削瘦的手背上:“莲花尊需经九次入窑,每烧一次,便离佛心更近一分。”
秋分那日,佛窟外的银杏叶尚未泛黄,杀气却先一步漫进山林。
南朝的兵靴踏碎满地金叶,为首的将军掀开标有“秘色”的箱笼,碎瓷粉扬起的瞬间,我闻见血腥味。
将军摘下面甲时,我看见他眉间那颗红痣——与昙曜画稿上的飞天如出一辙。
他盯着半尊莲花尊,眼里燃着逼人的火焰:“萧鸾弑君篡位,新帝要举国服丧,这九尺莲花尊正是太庙供器。”
昙曜握凿刀的手青筋暴起,指节白得像冬夜的霜:“此尊未臻化境,不可轻动。”
将军冷笑,指尖划过佛窟壁画,带起一缕青灰:“动与不动,由不得佛门弟子。”
他挥手间,兵士已将半尊莲花尊粗暴地搬上驮马。
瓷胎与木架碰撞的瞬间,我听见一声细微的裂响,像是母亲在窑中哭泣。
“住手!”
我扑过去时,被将军反手扣住手腕。
他凑近我耳边,热气喷在我颈侧的莲花胎记上:“小姑娘莫要冲动,这莲花尊与你倒是天作之合。”
昙曜突然从佛龛后冲出来,凿刀抵在将军咽喉:“你可知擅动佛器的罪过?”
将军不为所动,反而扬起下巴:“当年你为避战乱南下,如今却要为叛臣烧制祭器?”
刀刃相抵的刹那,